122.第九章(修)(1/1)

小可爱, 此为防盗章哦, 订阅比例不够  楚宴的面色冷漠, 并不带半点笑容, 气质凌冽而高雅。

他原本就生得好,仔细一打扮起来, 就更加吸引眼球了。

惊艳。

除了用这个词以外,再也找不出此刻的心情。

直到韩铮咳嗽了一声, 众宫人才迅速低下了头,害怕方才看呆陛下的行为会引火上身。

“走吧。”

“御驾起——”

太监们一声声的喊着,虽然此次楚宴带的人不多,可光看这阵仗也算吓人了。

楚宴坐在御撵之中, 周围摇摇晃晃。

皇帝出行,全城百姓跪地让出了一条道路。

而人群里,林瑾之深深的伏拜在地, 看着楚宴身边骑马保护的韩铮, 内心快要被嫉妒和黑暗所填满。

为何……为何你只信他。

此刻, 林瑾之懊悔极了, 自己当初为什么非要选韩铮,让他有机会来宫中见到了陛下。

巨大的懊悔之情涌入心头,林瑾之在地上逐渐捏紧了手。

他这是自己给自己送上了情敌,悔之晚矣。

等出城以后, 郊外的百姓就少了许多。

寒山寺位于皇都之南, 行程大约两天。

楚宴在御撵里昏昏欲睡。

夜色渐晚, 早有人去行宫通知, 让他们备好绵软的锦被,殿中再熏上香。因为行程就两日,而楚宴又是每年来寒山寺,所以行宫便在第二年的时候动工了,直到最近才修好。

“陛下,行宫简陋,但好歹比扎营好。”

“嗯。”楚宴淡淡的应了一声。

他这次带的服侍的人少,楚宴身上的衣衫又繁复。他觉得麻烦,所幸指了一个人进来:“你,找个婢女帮朕更衣。”

这士兵是韩铮的人,一看楚宴点了他一下,立马涨红了脸:“诺!”

士兵一溜烟的就离开了,没过多久,从楚宴背后走过来一人。

楚宴心想那士兵动作真是麻利,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婢女了。

他微微阖眼,而身后那人似乎环住了他的腰,然后从背后解着他的腰带。

楚宴瞬间便睁开了眼睛,朝后面的位置望去:“大胆。”

林瑾之的黑眸里透着一层寒霜:“陛下不是想让人给你更衣吗?臣愿意亲手来做。”

“你怎么混进来的?”

“臣一直都在。”

楚宴的腰带已经被林瑾之给拿下,衣衫顿时散落开来。这衣服繁复,做工线条却行云流水,衬得美人如玉。灯下看美人儿,楚宴的容貌也柔和了好几分。

林瑾之的目光更加痴狂,痛苦万分的喊出:“为何我爱上你,你又对我防备至深,只信别人……”

楚宴低垂着眼眸,嘴唇发白:“还用再问?”

林瑾之的话戛然而止。

他自是知道的,楚宴害怕再相信他了。

上一次,他给了他温暖,又推他入地狱。

如今给地狱里的楚宴伸出手,在楚宴看来却犹如细细的蜘蛛丝一样,那只是引诱人上钩的东西,看着的确是有希望,可实质稍微捏在手心里都会一拉即断的。

林瑾之的身体微颤,再也说不出话来。

只是他不甘……极其的不甘啊。

“为何是韩铮?为何偏偏是韩铮?”

“除了他,朕还有谁可以信任?”

正当此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楚宴脸色一凛,仿佛忽然听到有谁喊刺客。

殿内的烛火忽然被风给吹灭,林瑾之下意识的朝楚宴的方向望去,月光照得他的脸又清冷了一分,可楚宴的身体却很单薄。

楚宴拔出了悬于床头的长剑,终究道了一句:“你不会武功,倘若真有刺客,便站在朕的身后。”

林瑾之愣在原地,他这是要护着他?

他,竟要护着他!

林瑾之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心仿佛泡在温水里。

这段时间,他太受楚宴的影响了。楚宴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能让他的心情起伏不定,时而悲,时而喜。

刺客终于破门而入,楚宴的武艺不算太好,怎能抵挡住对方的攻击。

刺客身手敏捷,用的是短匕,而他的长剑反而拖累。

“小心!”

刺客狠狠的朝着他的眉心刺来,楚宴避无可避,狠狠的闭紧了眼。

只听‘碰’的一声,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被韩铮挡在身后。

楚宴脸色微变,眼见着韩铮朝对方缠斗起来:“走!”

楚宴忽然想到什么,不由脸色煞白:“……为何现在还没人来救驾。”

林瑾之也想到了,他连忙拉着楚宴想离开此处:“先离开!”

那边韩铮到底受着伤,开始还在上风,逐渐的又因为体力不支的缘故而落了下风。楚宴被林瑾之拉着离开,刺客却不想让他离开。

与此同时,又有另一人破门而入,竟然乘韩铮不备从后面偷袭,一剑刺入了韩铮的身体里。

月色之下,屋内的光线很是昏暗。

楚宴睁大了眼,看到韩铮的鲜血流出来的时候,他耳朵发鸣。

“韩……”

韩铮的身体径直的倒了下去,他若不是受着伤,怎会被两名刺客得逞?

楚宴还没来得及喊出来,他便已经倒在了血泊里。

两个刺客喘着大气:“韩将军虽然受伤,却如传闻一般骁勇,若你不来增援,今日的任务得完不成了。”

他们一步步朝着楚宴走来,林瑾之却一个反身挡在了楚宴的面前。

楚宴心绪震动,没想到林瑾之会舍命护在他面前。

“你让开!”

林瑾之笑了起来,眉目之中温和极了:“我知陛下恨我,本来应该去死。可臣答应过陛下,绝不比陛下先死一天。”

楚宴睁大了眼,原来林瑾之一直记得这个?

刺客的动作略微迟疑,却还是刺了过去,直到燕峰进来的时候,楚宴才喊了一声:“抓住他们!”

当屋内重新被谁点燃烛火,那把剑被刺偏了位置,林瑾之流了许多血。

他不比习武之人,直接昏迷了过去。

“燕峰,快去找随行的太医过来!”

“诺。”

楚宴又看向了那边,脸色煞白的爬到了韩铮那边。

“韩铮……”

“我总以为义兄章文……是陛下之过,才令他五马分尸,连尸骨也找不全。咳咳……可叹我直到最后才发现。”韩铮的胸腔里有血腥气,看到楚宴微红的眼眶,忽然笑了起来,“陛下,我是不是很愚蠢?”

“不。”楚宴的声音哽咽着。

韩铮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体力和鲜血飞快的流失,身体越来越冷。

“陛下,你能凑近一些吗?”

楚宴依言凑得更近了些,韩铮的手染上了鲜血,颤抖的摸向了楚宴的脸。

顿时,那个地方就染了血色的花朵。

“臣,想再为陛下唱一曲。”

“别说话,你流了很多血。”楚宴的语气里带着颤音。

因为失血过多,韩铮似乎听不太清了。他自顾自的唱了起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是楚宴教他唱的曲子,原本是想说与林瑾之听。此刻听在楚宴的耳朵里,直让他痛得呼吸都轻了。

“小舅舅,别唱了……”

黑夜里,韩铮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也看不见。只感受得到脸上有温热的液体低落,他问:“陛下,你是哭了吗?”

他的声音快要消散,融化在这黑夜里。

“臣、臣大约知道这首词的意思了。”

直到最后,没了声响,那只抚摸着他脸的手,也彻底的滑落了下去。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我心悦你。

楚宴痛苦得说不出话,世上会真心待他的人,都会死于非命吗?

楚宴觉得很冷,冷到牙齿发颤,冷到他想去拥抱谁。

可身边无一个他可以信赖的,楚宴便抱住了韩铮的尸体,想要取暖似的。

“韩铮……”

楚宴一声声的喊着他的名字,眼泪不由落下。

燕峰带着太医从外面走了进来:“陛下,太医带到了。”

“先给林瑾之医治。”

“诺。”

那边的太医在为林瑾之做紧急处理,楚宴一直抱着韩铮的尸身,冰冷的问:“刺客呢?”

“服毒自杀,看来是死士。”

楚宴问:“查清楚哪里来的死士。”

燕峰叩拜在地,迟迟没有行动。

楚宴看了过去:“为何不动?”

燕峰的语气很平静:“臣已经知道了是哪家的死士。”

“……谁?”

林瑾之的心头忽然有极不好的预感,特别是燕峰刚刚进来的那一眼。当燕峰那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林瑾之的心沉入了谷底。

“是林家。”

林瑾之呼吸也紊乱了:“陛下,非臣……”

楚宴放下了韩铮的尸身,失魂落魄的走到了林瑾之身边:“林瑾之,你到底要欺骗到朕到何时?这次的出行,分明没有你!你又是怎么混在里面来的!”

那两个死士看见他的时候动作略一迟缓,甚至没有杀楚宴的时候,林瑾之便猜到了。

听到楚宴的质问,林瑾之一个字也回答不出来。

是他父亲。

林瑾之一直低着头,等待楚宴降罪。可对方迟迟没有动静,等他抬起头的时候,才看见泪流满面的楚宴。

他从未在他面前哭过,尤其哭得这么凄惨。

林瑾之的心脏被狠狠捏紧,心痛到无法说话。

楚宴的身体摇晃,竟然吐出一口血来。

林瑾之连忙接住他的身体,想起太医的话,早已是脸色煞白。

“太医别给我包扎了,去看看陛下!看看陛下!”

林瑾之心里更痛。

知道真相的林瑾之,更愿意让楚宴如往常那样,而不是这个样子对他。

楚宴大概把他当做了凌王之流,想必他最艰难的那段时光,就是这样仔细小心的吧?

林瑾之现在只想对他好,温柔的看着楚宴:“张嘴,喂你吃点东西。”

楚宴眼底浮现戒备,挣扎了半天,却还是张开了嘴。

林瑾之看着他吃下了自己的东西,更加开心,心也不由柔软成了一团。

“再来一口。”

他就这样一口口的喂给楚宴吃,一时之间气氛温馨而融洽。

“陛下,韩铮那样憎恨你其实是因为他义兄的缘故,你可还记得当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楚宴正吃着,脸色骤然发白。

他的身体颤抖了起来,仿佛一提起这个话题就会变成这个模样。

林瑾之吓得连忙放下了碗,想要安抚楚宴。

可没想到,碗没有放好,在慌乱之间竟然直接碰掉落在了地上。

里面的粥也撒了出来,楚宴仿佛魔怔了似的,看着地上的那个地方,呼吸都紊乱了。

他做了一件,林瑾之无论如何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楚宴蹲了下去,用手去抓着那些撒掉的粥,似乎是想吃。

林瑾之害怕他被烫到,连忙拍开了他的手。

楚宴眼底完全是一片空洞,身体在发抖:“皇兄,我不是故意把粥撒了的。”

“陛下?”

“不能用手抓,得……得用嘴。”

他趴了下去,作势要吃。

林瑾之的眼眸狠狠一缩,连忙把楚宴抱在怀里:“没事了,撒了就撒了,没事了。”

林瑾之发现,被他抱在怀里的楚宴仍旧在发抖。这样的楚宴让他心疼至极。

他是在害怕,却努力的笑着。

林瑾之在这一刻几乎恨透了凌王,楚宴做得那么熟练,这一定就是楚宴小时候的日常了。

凌王不是把他当成人,而是狗一样在对待。

高兴了丢两根骨头,不高兴了拳打脚踢。

林瑾之痛苦得呼吸都急促了,想杀了凌王的心都有了。

可心里有个声音,却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自己做了和凌王同样的事情。

凌王是伤害楚宴的身体,他伤的却是楚宴的心。

他遍体鳞伤,毫无反抗之力。

就像一个光/裸着身体走在大雪里的人,孤独无助,茫然至极。

“陛下乖,我会夺回你的一切,到时候再来赎罪。”

[林瑾之悔恨值四颗星。]

[可算要完成了,但得压一压。]

[???]

[韩铮那个情敌我还没攻略下来呢,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

[主人刚才吓了我一跳,怎么突然这个样子?]

[嘿嘿嘿,临场发挥,临场发挥。要不是林同学上道,我就得吃地下的东西了!]

[主人真的要吃?!]

[你以为我是谁?我很由为艺术献身的精神的!]

[……]佛性三连、佛性三连。

他皮任他皮,清风拂山岗;他演任他演,明月照大江!

横批:戏精本精。

林瑾之开始暗中说服那些归附韩铮的大臣,让他们及早回头,又暗自通知信王,时刻准备救出皇帝。

虽说硬来也行,但林瑾之不太愿意伤到韩铮,他毕竟是他的挚友。

所以,林瑾之只好用这个法子。

这些事情韩铮全都不知情,日子渐渐过去,韩铮又一次从黑暗里苏醒了过来。

他蜜色的胸膛大口大口的喘起了气,冷汗润湿了他的发丝。

韩铮咬牙,朝床上狠狠一锤,他的武力超凡,这样一个动作,竟然直接弄垮了床榻。

他恨自己,为何在梦里也梦到了昏君因为情动而旖旎的模样。

一想到那个梦,韩铮口干舌燥了起来,他的眼底是深深的痛恶。

这不仅是对楚宴的,还是自己。

韩铮重新换上了干净的衣衫,借着月色推门而出。外面的梨花已经全数开发,隐隐有凋谢之势,走过梨园还能惹上一身白如雪的花瓣。

韩铮走到了屋内,借着皎洁的月光打量着里面的楚宴。

楚宴腿上的锁链已经被解开,只余了脖子上和手上的锁链。那把钥匙在他身上,没人能拿得走。

待自己清理的宫中势力,接手了萧国的一切,再把这个昏君斩于剑下。

他们在边关誓死保护萧国,昏君却在宫中享受荣华,甚至还害死了抚养他的义兄。

韩铮知道自己不能再看,可眼前的一切都那么让人挪不开眼。

正在此时,窗外有鸟儿飞了进去,就站在寝殿外的栏上。

楚宴从梦中惊醒,看见那只小鸟,忽然就愣住了神。他小心的走到一旁,掰开了桂花糕的细碎,放在手心里,似乎想喂那只鸟。

楚宴慢慢的靠近了它,把手太高,丝绸的里衣就这样滑落下来,露出洁白纤长的手臂,真是一缎柔软的雪色。

他的眼底满是希冀和温暖,小鸟也被食物吸引,飞到他的手心去啄。

楚宴那平时总不爱笑的脸上,竟然缓缓的绽放出一个笑容来。

窗外皎洁的月光透了进来,犹如朦胧的纱那样。他的笑容如此美好,没有半点杀意和憎恨,只余下安宁。韩铮就这么看着,心口咚咚的跳了起来。

那一刻,当真美得惊心动魄。

[韩铮竟然不进来找我,亏我之前白天的时候还给一只鸟儿做了记忆编制,让它每天晚上飞进来玩玩。]

[主人……记忆编织不是这么用的!]

[我就塞了一段我救过它的记忆而已~而且这画面多美?哪个男人看了不动心?]

[……]

[就算是做阶下囚,我也要美美美!]

[你别是这画面其实是做给林瑾之看的?今天碰巧撞上了韩铮?]

[嘿~]

不要以为你卖萌就能糊弄过去!

系统觉得自己的心真的太痛了,正当此时,没想到韩铮真的走了进来。

楚宴兴奋了,可决不能让韩铮看出来!

在看见韩铮的脸时,他又重新带上了几分淡漠。那只鸟儿也随之而飞走了。

韩铮有钥匙,直接开了里屋的门。

他语气极其可怖:“为什么,你能对一只鸟儿那样温柔,却对人那么残忍?”

楚宴抬头看他:“残忍?那又怎样?”

韩铮气急,此刻真的想杀了这个草菅人命的昏君!

他恨自己,为什么还梦到这种人,简直恶心!

韩铮的眼眶赤红,手上青筋凸起,看着那纤细的脖颈,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如陛下之人,竟然也有人挂念,信王可来了宫中好些次了。”

“你想说什么?”

韩铮冷笑了一声:“也许陛下觉得人命如草芥,那些陛下不认识的人,都可以随便杀害。被五马分尸,生生被马儿扯断了四肢,最后是头颅!”

楚宴冷眼朝他望了过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陛下心里清楚。”

他的确清楚……因为数年来受此刑罚,据他所知就只有一个人罢了。

楚宴脸色发白,每每想起那个画面都会梦魇。

数年之后,仍旧不散。

见他沉默,韩铮又在他耳边轻声低昵:“若是,信王殿下受到了这样的刑罚,陛下就不会觉得那些畜生的命比人命珍贵了。”

楚宴的身体一僵。

韩铮满意的看着他这个样子,末了又补了一句:“……高华未死,陛下不也一样爱重他的命吗?我倒想查查,为何陛下对一个阉人那般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