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1/1)


移开了视线。

“这花真好看,是二哥送给你吧”春杏笑着打趣道。

叶芽瞪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往后院走,“我去把它们栽到地里,你来帮我”熟悉了,脸皮也就没那么薄了。

望着她兴奋的背影,薛松忍不住解释:“那种花只能长在山壁上,栽不活的。”

叶芽脚步一顿,低头看看手里的花,真的栽不活吗

“嗯,我就试试,或许能活呢”她小声回道,家里没有花瓶,放任它们干枯丢掉,她舍不得。

她连头都没回,说完就拉着春杏出去了,薛松皱眉,有点懊恼,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正想着,薛树春光满面地从里头跑了出来,眨眼就打他身边经过,嚷嚷着去了后院,“媳妇,我也帮你”

那一刻,薛松突然有点羡慕他的二弟,虽然傻,却知道如何讨她欢心。

他微不可察地叹口气,独自去了东屋。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吃过晚饭,她会隔着门帘叫他出去一下,说是有话说。

他莫名地紧张,努力忽视来自薛柏的讶然探究,像往常一样沉稳的应了声,走了出去。

她就站在水缸旁边,神色有些不自然,根本不敢看他,她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他眼尖的看出那是一个荷包。

明知道她不可能偷送自已东西,他的心还是乱了,或许,或许她也送二弟三弟了,可如果是那样,她没有必要单独给他啊难道,难道不,不可能的

他在那千回百转,叶芽终于琢磨好了措辞,低着头将荷包递了出去:“大哥,今天夏花来了,她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我本来不敢擅作主张收的,可她”她抿了抿唇,说夏花哭着求她吗那样大哥会不会怪她害她哭

“总之,我收下了,给你。”

她的手略带颤抖地伸着,可他却迟迟没有接,叶芽不安地抬头看他。

夜色早已弥漫,灶房里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昏黄黯淡。他面色平静地立在那里,除了唇角绷得更紧些,除了眼眸幽深让她看不透,似乎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可她敏感地察觉到他不高兴了,想想也是,这种事情被身为弟妹的她知晓,他会觉得面子挂不住吧唉,是她太笨了,应该让薛树帮忙转交才对,至少避免了明面上的尴尬。

他不说话,也没有动作,叶芽越发紧张不安,她想了想,把那精致的荷包放在菜板边角,“那我先去睡了,大哥你也早点休息吧。”转身要走。

“以后她要是再来找你,你不用理她。”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门帘时,他清冷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

这是责备她多管闲事吗她有点委屈,“嗯,我记得了。”

薛松听出了她的委屈,眼看她就要进去了,解释的话脱口而出:“弟妹,你,你别误会,我让你别理她,是因为她这样,极易惹人说闲话。”

声音里多了罕有的焦急,叶芽心中一软,他应该只是单纯的告诉自已不用理睬夏花吧

这样一想,她心里好受了些,却忍不住为自已辩解道:“大哥,我没想收的,是她说她喜欢你,你也喜欢她,我才帮忙的你放心,我以后绝不会再擅自收她的东西了。只是这荷包,该怎么办”

薛松如遭雷击。

夏花说他喜欢她

他根本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

早知道她会一直纠缠,他当初就不该因为想要娶个媳妇帮忙照看家里而答应跟她见面,在那之前,除了三弟的描述,他根本没注意过这个人,不仅仅是夏花,他没有注意过任何一个姑娘,他要上山打猎挣钱养家,他要教导二弟行事做人,他要仔细照看小他七岁的三弟,哪有心思琢磨别的

就连那一晚,夏花约他出去,他才第一次认真看了她一眼,只一眼,也就别开了眼。她开口说话,他就默默听着,她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就在他觉得她慢慢不再说话了,觉得自已态度太冷淡,想要努力说点什么时,夏花爹娘就追了上来,把他一顿好骂。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一直都是夏花一厢情愿,她并没有告诉她爹娘,更没有征得他们的同意

他早就知道,以他家的状况,没人愿意嫁进来的,夏花的心意的确让他生了一分希望,可事实证明,那也是假的,是无论如何也实现不了的,所以他告诉夏花不要再来找他,注定没有结果的事,他不想费心,他也没有那个功夫费心。

他以为那件事早就结束了,却没料到夏花又来了这么一出。听说她好像要嫁人了,又何必如此

他沉浸在懊恼自责中,叶芽哪里知道他的心思见他许久没有说话,还当他犹豫到底该如何处理那荷包呢为什么会犹豫一定是因为心里有那个人,想要收下,于理不合,不收,情意难舍

但不管如何,她的任务完成了,剩下来的,就由他自已决定吧。

她再次挑开门帘,刚刚薛树还催她快点呢,她知道他为什么催,想想就够羞人的。

“我没有喜欢过她。”

“弟妹,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这荷包还是你拿着吧,麻烦你找机会还给她。”薛松抓起荷包塞到她手里,大步流星去了后院。他的心很乱,他需要静一静。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解释清楚,为什么无法忍受让她误会下去。他本可以收下荷包,连夜去夏花家,隔着墙壁将东西扔进去的,可他就是希望她知道,他跟夏花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至于原因,他不清楚

、30

薛松走得太快,等叶芽从被他塞过荷包的意外举动中回过神,他高大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里了。

握着手里的荷包,她顿感头疼。

她该以什么借口去见夏花村人都知道她和薛松之间的事,她冒然前去,旁人会不会猜测她是替薛松传情的还有,见了夏花,她该怎么说告诉夏花薛松说他不喜欢她她会信吗

想到这里,叶芽也有点奇怪,凭她对薛松的了解,他说不喜欢,就一定是真的不喜欢,自然不会主动招惹夏花,那夏花为何认定薛松喜欢她呢以致于宁可冒着被人说闲话的风险来诉情

“媳妇,你干啥呢,快点进来吧”

里面传来薛树不耐烦的嘟囔催促,叶芽摇摇头,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将荷包收好。

明天再琢磨这件事吧。

她悉悉索索地脱了外衫,想要换上中衣,人却被男人温热的臂膀搂了过去。身体猝然相贴,她震惊的发现,两人之间竟仅剩她的肚兜和亵裤,他早就脱得干干净净了

这个发现让她羞涩又紧张,再也没有心思考虑荷包的事。

“媳妇,你像白天那样亲亲我”薛树长腿将她夹在中间,半侧着身子,微微压在她身上,灼灼地看着她,唇与唇相隔不足一指。

看着近在眼前的人,感受着他的急切热情,叶芽的心砰砰直跳,她突然觉得有点渴,忍不住舔了舔唇。

那可的小舌在红润的唇上轻轻掠过,眨眼便藏了回去,薛树呼吸一紧,不由加大了扶着她左肩的力气,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小嘴儿,盼着那勾得他心乱狂跳的小舌再探出来,探出来,他会马上捉住它

可他傻傻地等了良久,它却再也没出来,只有饱满的唇瓣偶尔抿上一抿。他的耐性渐渐耗光,委屈地抬头,想要让媳妇伸出小舌也舔舔他,却见媳妇正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又无措地望着他,好像他就是山林猛兽,她就是快要被他吃掉的小白兔似的。

“媳妇,你害怕吗”他想也不想地问道,他不想媳妇怕他,那样媳妇会哭的,他心疼。

他小心翼翼的声音低沉温柔,带着浓浓的不忍,叶芽因他霸道的男性气息而升起的紧张不安渐渐退去,她笑着朝他摇摇头,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把他的头往下带了些,“阿树,闭上眼睛。”

这是她的男人,她的男人喜欢她,想要她,他那么傻那么笨,连她是羞涩还是害怕都不知道,这样的傻蛋,让她无端端的心疼喜欢,舍不得让他再忍,既然他不会,就让她教他吧,虽然,她也是一知半解。

薛树口干舌燥的闭上眼,媳妇又要那样亲他了

他忐忑地等待着,他以为会像他第一次求她亲亲自已时等很久,可是很快,他便感受到了她的靠近,先是微微的温热气息,然后便有柔软的唇贴上了他的。那一瞬,薛树听到自已擂鼓般的心跳,听到了他骤然急促的呼吸,也听到了他喉头滚动吞咽的声响。

她温柔地含住他的唇吸吮,一点一点,从左到右,从上到下,薛树傻傻地任她由生涩到熟练,沉醉在那种令他眩晕的美好触感中,但是,他渐渐觉得不够了,他想要更多,于是,等她再次含住他时,他呼吸一紧,猛地压在她身上,捧着她的小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是生涩的,生涩地学着她刚刚的动作,却不是她那般小心温柔,他急切热情,似久未饮水的旅人,迫不及待地含住她用力吸着吮着,好像要把她的饱满全都抢走似的。叶芽觉得有点疼,她将小手搭在他的肩头,想要推开他,“阿树,轻”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被他悉数吞了下去,趁她开口求饶的空隙,他本能地闯入,霸道地追寻她的小舌,她躲,可能躲到哪里去很快就被他捉到,舌尖相碰的那一瞬,一种强烈的愉悦宛如夜空乍然怒放的烟火,沿着彼此的敏感传遍全身。

叶芽抑制不住地哼了一声,先前还有些紧绷的身子顿时绵软如水,手从他的肩膀滑落,落在他精瘦的腰上。薛树更是尝到了美妙滋味,他紧紧压着她,努力掠取的她的香软她的甘甜,因着她无意识的扭动闪躲,他全身欲望迅速苏醒,大手慢慢拂过她细腻发烫的脸颊,滑过她纤长优美的脖颈,落在她的脖子后面。他熟练地解开那个小小的结,再往下,一手托起她汗湿的背脊,一手灵巧地拉开最后一个小结,然后,用力一扯,她的两团丰盈便争先恐后地跳了出来,却在瞬间被他结实的胸膛压住,顶端俏立的两粒小葡萄受到挤压,不甘心地磨着他。

“呼”

他贪婪地吞下最后一次甘甜,粗喘着松开了她,手臂撑在她两侧,望着她急喘,呼入久违的空气。

叶芽浑身没有半点力气,若他再晚离开一会儿,她觉得她都要窒息了。

她闭着眼睛,小嘴儿微张,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薛树被身下的美景迷晕了眼,他看了看她紧闭的双眼,稍稍向下挪了一些,俯身含住一粒小葡萄。

“嗯”叶芽难耐地弓起身子,脚指头都蜷了起来。她想喊停,可那比方才亲吻还要强烈的快感让她贪婪地闭了口,她紧紧抓着身下的褥单,任他轻轻重重的吞吐轻舔轻咬,一边儿体会着她的男人带给她的极乐,一边强忍着不让自已叫出声来。

薛树不知道她的快乐与痛苦,他全心全意地玩弄着口中的小东西,明明先前还软软的,被他舔了一下,便马上挺了起来,圆圆的硬硬的,而当他无意碰到某一处时,媳妇柔软的身子会轻轻颤抖,他顿了一下,抬头看她:“媳妇,你舒服吗”

叶芽咬着唇不说话,哪有人这样问出来的,让人怎么答

薛树有点摸不准她的心思,又在那里重重舔了一下,这回她的颤抖更强烈了,口中甚至发出一声酥媚的低吟,让他本就高涨的某处更加硬挺,胀的难受。

他悄悄挨着她轻轻磨蹭的双腿动了动,让那里抵在她的两腿之间。感觉到她的身子僵了一下,他没敢再动,继续埋首于她的丰盈之间,边揉边舔,媳妇不说话,她一定是舒服的,否则她早推开自已了。

叶芽何止是舒服,她感觉自已要飘起来了,更让她脸红发烫的是,她察觉身下溢出了些许春潮,特别是他用他的坚硬抵住她时,她感觉那里快速收缩了一下,因它的碰触而愉悦,因它在外面的虎视眈眈而空虚,脑海里不由自主回忆起那晚他在她里面挺动的滋味儿。如果说以前她羞于细想当晚的情景,那么现在,她却生出了渴望,她想要,要他进来。

不知何时起,两人的注意力不约而同地转到了身下紧紧相抵的那处。

可惜,一个跃跃欲试却不敢莽撞,一个暗暗期盼却羞于开口。

终于,薛树最先受不住了。

他颤抖着慢慢向下滑动右手,在她纤细的腰肢那里徘徊了片刻,试探着搭在了她的亵裤上,沿着边缘游弋。媳妇的手虽然也很舒服,可他更贪恋那里的紧致温暖,那种在她身子里撞击的销魂滋味,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极乐,他想听她因为他的进出而发出的哼叫,喜欢她一次又一次的包裹推拒和吸附

“牙牙”他恳求地唤着,手指探了进去,一点一点往下脱。

叶芽强忍着他的碰触带来的酥痒和颤栗,紧紧闭着眼抿着唇,默许他的试探。

薛树欣喜若狂,顿时加快了脱衣服的速度,可就在他的手忍不住先摸了摸她细滑的大腿内侧,不小心碰到那娇嫩的湿滑软肉时,媳妇忽的伸手挡住了那里,她娇娇颤颤地说,“别”

只有短短的一个字,却绕了好几个撩人心的弯儿传入他耳中,薛树几乎无法抑制自已的冲动,他多想不顾她的阻拦继续脱下去,多想扒开她的手深深地挺入冲撞,可媳妇不愿意,他要是强迫她,媳妇会哭的。

他黯然的顿了手,随即又开心起来,不能进去也没关系,媳妇的小手帮他弄也挺舒服的。

所以,他飞快地将叶芽褪到一半的亵裤拽了回来,喘息着侧躺在她身边,伸手将她拥入怀,拉着她的手裹住他早就肿胀的那物,声音沙哑的催促:“牙牙,快帮我弄,我好难受啊牙牙”

叶芽真的呆住了,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明明很想要的,明明都快为何突然停下了

是因为她刚刚因为极度紧张脱口而出的羞语

“牙牙,你快动一动啊,我想要”薛树见她呆呆地躺在他怀里,咬着她的耳朵低求。

叶芽要是一点都不失望气恼,那肯定是假的,以前她不想他胡来,他偏偏厚着脸皮闹她,现在她想了,渴望了,他竟因为一句羞话乖乖打住了

她恨恨地捶了他一拳,转身要掉过去。

薛树哪里肯让她走,紧搂着她不松手,又可怜又委屈地朝她控诉:“牙牙你今晚好坏,都不帮我”自已握着她的手,快速挺动了两下。

到底是谁坏啊

叶芽真想问问他,可对上他氤氲的凤眼,心又不争气地软了。罢了,他停下来,也是因为误以为她是真的不愿意,怪只怪自已低估了他的傻早知道,早知道他傻成这样,她就

她羞于再想下去,把脸埋在他起伏的胸口,专心帮他弄了起来。

但她还是有点埋怨的,故意在他快要爆发时放松了力气,哼,让他也尝尝那种失望。

“牙牙,别停,快给我嗯再快点”他气喘吁吁,胡乱亲她头顶的软发,急速挺动汗湿的窄腰,在她柔软的小手里来来回回。

终于,熟悉的极乐汹涌而来,他死死搂着她的腰,颤抖着泄了出来。

一番悉悉索索的收拾后,他闭着眼享受残留的余韵。或许是因为之前两人的缠绵亲吻,亦或是最后她故意的一下使坏,让他在求而不得后热情爆发,薛树觉得这一回比以往哪一次都要酣畅。

他餍足地亲她的耳朵,“牙牙,你好坏啊不过,我喜欢,那样真好”

叶芽早已累极,在心里骂了他一句,任由他抱着睡了。

、31

昨晚与薛树闹了半夜,叶芽根本没有功夫想荷包的事,可次日一早,自她把荷包放进袖袋后,便一直琢磨着如何去找夏花,又如何跟她解释,要不,叫上春杏一起去

她心里有事,自然表现在脸上,一副很是纠结的模样。

薛松见她面露困倦,忽然觉得自已的要求十分不妥。夏花是因为他找上门来的,一切麻烦都是因他而生,他怎么能将送还荷包的事托给她她那样温婉守礼的性子,肯定想不到投机取巧,只会想办法亲自把荷包还给夏花,不但要小心翼翼避免被旁人瞧见,还得做好准备面对夏花可能提出来的质疑,难怪昨晚没有睡好觉了。

他应该自已解决的。

薛松马上做了决定,饭后就把荷包要回来,晚上悄悄扔到夏花家里去,不管是谁捡到,相信夏花肯定会知道的。

不对,若是她继续纠缠该如何

这个念头一起,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上次夏花约他出去还是前年八月的事,当晚他就跟她说清楚了,从此两人再无半点关系,让她别再来找他或是三弟,那之后没多久,她爹娘便把她许给了镇上钱老爷做妾室,本来年底就要抬过去的,因钱老爷祖父去世要守孝,这才耽误了日子。而在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他与她没有说过一句话,有几次差点走对面,他远远就绕开了,她也找过三弟几次,不过三弟知道自已对她无意,更知道两人根本没有任何在一起的可能,便冷淡地拒绝再替她传话。

他觉得,他们这种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为什么夏花还认定自已喜欢她

他有点头疼,女人到底都是怎么想的啊

或许,他当面跟她讲明白,告诉她自已始终没有喜欢过她,她才会死心

等薛柏出发后,薛松也没有避讳薛树,当着他的面对叶芽道:“弟妹,昨晚是我想的不周全,那荷包还是不麻烦你了,你拿给我吧,我自已还她。”

叶芽怔了怔,却并不觉得如释重负。夏花说过,待嫁的她是很难出门的,薛松一个与她有过纠葛的大男人,一来很难有机会见到她,二来万一被人瞧见,闲话更要满天飞了,还不如她出面呢。

“大哥,这件事还是交给我吧,我会尽量办妥当的”她有点忐忑地婉拒道,她这样反驳大哥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薛松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会不会很难办”他不希望她因为此事愁眉不展。

叶芽放松下来,笑着道:“不会,还个荷包能有多难啊”就在刚才,她想到了一个法子。

她的笑容明媚柔和,笑意直达那双乌黑水灵的眼,嘴角轻扬,显得她有点小小的得意,或者说是调皮。薛松第一次看见她这样笑,少了当初的羞涩拘束,多了熟悉后的亲昵自然,他猜不出她想到了什么办法,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思猜,他只知道,胸口那里跳的快了

他不敢再看她,垂下眼帘道:“嗯,那就好。倘若有机会,你替我跟她讲清楚,让她安心待嫁吧。”话题涉及到男女情事,他更觉不自在,见她点头,便提着绑好的山鸡出发去镇子。他想过了,这对儿山鸡颜色鲜亮好看,卖给张叔的肉铺太可惜了,拿到集市上卖,没准儿能遇到喜欢稀罕物的富家子弟,价钱也高一些,所以才没有让薛柏顺路带过去。

叶芽目送他走远,回头问薛树:“你知道夏花家在哪儿吗”

薛树点点头,疑惑地看她:“你要去找夏花吗三弟说了,不许搭理她们家人。”

叶芽瞪了他一眼,心情愉快地回了屋子。

当晚夜幕降临,等东屋的人睡下后,叶芽拉着薛树去了夏花家,把那个荷包顺着门缝塞了进去。

她之前钻了死胡同,为什么一定要主动见夏花呢就像现在这样,悄无声息地还了荷包,夏花捡到最好,但即使是她爹娘捡到了,他们也肯定认得自已女儿的绣活,定会问她,从而让她知晓薛松没有收下她的心意。那么,如果夏花想要个解释,自然会再来薛家找她,到时候哪怕被人发现,那也是她品行不端,赖不到薛松头上。如果她不来,管她是死心了还是想通了,都跟他们没有关系。

不是叶芽心冷,实在是夏花做事太任性了,既不顾及自已的名声将来的安稳,也不替薛松想一想,这样藕断丝连有什么意义真要是非君不嫁的痴情,她就不该答应她爹娘安排的亲事,她要是以死相逼,她爹娘还能眼睁睁看她死不成要是顾及爹娘的养育之恩,不忍他们生气伤心,在情与亲情之间妥协了,她就该安安分分地准备嫁过去,别再招惹薛松。

当然,如果薛松与她没有关系,叶芽或许会为两人惋惜,甚至希望薛松收下那个荷包,就像戏文里那样,日后睹物思人,哪怕娶了妻子,心里也会为那个嫁作他人妇的女子留个无法取代的位置,做一众女子均奢求遇到的痴情汉。可事实上,薛松是她的大哥,她的亲人,她才不希望因为夏花的一厢情愿影响薛松平静的生活,甚至是他与未来大嫂的感情,农家农户的,就该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哪里有那么多的感情纠结。

这一晚,她睡得很安稳。

接下来的几天,她寸步不离家门,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等着夏花来找她。

夏花却迟迟没有出现,她已经被她娘禁锢在了家里,轻易出不来,哪怕去个茅房,都被她娘或九岁的弟弟看着,防着她再去找薛松。

原来那天早上,夏花娘像往常一样早早起来,习惯地先去开大门,然后发现了那个荷包。女儿的针线是她手把手教的,她一眼就认出那是女儿的绣品。

看着上面凄凄惨惨不忍分离的两只彩蝶,想到女儿始终不曾断掉的心思,夏花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羞没臊的死丫头,竟敢偷偷绣这种东西哼,昨晚她关门时这里还什么都没有呢,现在突然冒了出来,定是她前天偷偷跑出去找薛松了,人家不想招惹她,趁天黑还了回来。

忆起当年她对薛松无情的咒骂,此时再看着手里的荷包,夏花娘有种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的羞耻感,她甚至看见薛松站在她面前,嘴角挂着冷笑,眼里全是嘲讽:看吧,我早跟你女儿断绝关系了,是她非要死乞白赖地缠着我,我呢,真的不稀罕

怒火腾腾而起,她气冲冲地跑到女儿的厢房,将门板拍地啪啪直响:“夏花,起来给我开门”

夏花早醒了。

这两晚她都没有睡好,她期待着薛松收到她的惜别情意后会来见她一面,哪怕是劝她安心去给旁人做小妾也好,可是他没有。她知道,他一定还生她的气呢,气她爹娘的势力眼,气她答应了爹娘给她找的亲事。她也不想的啊,可爹娘逼她,她有什么办法

听到娘亲的声音,她无精打采地去开门。

却不想,她才拨开门栓,一股大力便从外面传来,吓得她连连后退,还没开口询问,胸口就被什么东西砸到了,那物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微闷响。

她不疼,可当她看清躺在地上的那个荷包时,全身血液仿佛都凝结了,她伤心,伤心他的绝情,她害怕,害怕娘亲的怒火。

夏花娘“嘭”地关上门,点着女儿的脑袋低声咒骂:“你个没脸没皮的死丫头,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你再找那个穷光棍这回好了吧,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你费心费力绣的东西,人家不稀罕,趁天黑给你还回来了这下你满意了让他在我跟你爹面前耀武扬威你个死丫头,我们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他还回来了,他不稀罕

夏花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捡起荷包,对着它泪如雨下。

夏花娘被她哭的心烦,拉起人拽到炕上,继续训斥:“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他有什么好他对你有情吗没有,说断就断,毫不留恋,你为啥偏偏巴巴地念着他不说这个,说了也没用,亲事是你亲口答应的,人家钱老爷年纪是大了点,可他家富贵,保养的好,看着也就是三十来岁,仪表堂堂,人品又好,你嫁过去绝对不会吃亏的,还有啥不满意的,非要整日惹是生非”

夏花怔怔地看着她娘,她为什么答应还不是他们口口声声说这门亲事对弟弟以后的前途有天大的好处,还不是他们拿十几年的养育之恩逼迫她若非这样,她怎会答应做人家的小妾怎会与他形同陌路

“娘,你让我再见他一面吧就一面,我问个清楚,倘若他真的那么无情,我就再也不缠着他了,娘”她扑到她身上,抽泣着哀求。

夏花娘才不肯给薛松再次羞辱她家的机会,毫不犹豫地一口拒绝:“不行,出嫁之前,你别想再踏出大门半步够了,别哭了,仔细一会儿被你爹听到,他可没有我这么好脾气我做饭去了,你给我好好想清楚”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女儿一眼,大步出去了。

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夏花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娘向来说一不二,她是真的不让她出门了

她低头,泪水滴落在手里的荷包上。

想到这六年的痴恋,这两晚辗转反侧的期盼,她不甘心地咬了咬唇。

她不信,她不信薛松对她没有一点情意,或许,他根本没有收到荷包

是了,那天,那个女人就不愿意帮她忙的,一定是她瞒着薛松,擅自把荷包还了回来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见他一面,她要当面问个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老大:姑娘,谢谢你对我的痴心一片,我受宠若惊,原来我不是一点魅力都没有,我还一直担心她看不上我呢,这下好了,是你让我意识到了我自已的优点,只是,你真的想太多了88,我去她面前秀一秀,终于有自信了

半个时辰后。

叶芽奇怪地看着光着膀子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某人,回头问老三:大哥是不是中邪了

老三头也不抬:不是中邪,憋坏了而已,你给他吃点肉吧。

于是,那天晚上,薛家饭桌上多了一盘炖鸡。

老大默默盯着那肉,在心里将亲妈咒骂一百遍

老二见了,飞快地拆下两只鸡腿,一只给媳妇,一只自已吃。

叶芽朝老二羞涩一笑,决定晚上给他肉吃,然后把碗里的鸡腿夹给老三,昨晚他挺卖力的,得好好补补。

老大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了个大火泡

出差归来,啦啦啦,小土豆肤色的佳人变成烤土豆啦

如无意外,以后每天早上八点更新,稳定日更的佳人,你们忍心霸王吗

、32

六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有时候雨来的特别急,晴朗的天突然就暗下来,乌压压的一片,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一阵往下砸,害的村人丢掉地里的活计赶紧往回跑,哪想刚到家门口,还没来得及换下湿透的衣裳,好嘛,雨停了,真是折腾人。

叶芽站在灶房门口,满脸担忧地望着外面迷蒙的雨帘。忽的一阵风斜着吹来,卷着一片雨水吹到她脸上,衣上,她往后退了几步,抬手抹去脸上清凉的雨珠,不由打了个颤儿。

今天这场雨来的又急又猛,从晌午下到现在,已经持续快一个多时辰了,还没有半点变小的趋势,眼看再过不久天就要彻底暗了,三个兄弟依然没有回来。她担心薛柏,怕他冒着雨往回赶,可她觉得,赵先生一向看重他,就算不留他在镇上过夜,也会借伞给他用的,所以,他最多会比平常晚点到家,应该不会出事。

她更担心薛松和薛树。以往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回来了,今天是在哪里躲雨吗可雨势越来越大,他们要是一直避雨,晚上就要挨饿了,也没有地方睡觉,但要是冒雨赶回来,山上路滑,雨迷了眼看不清楚,万一摔着怎么办

来到这里快要一个月了,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忧心过,坐立难安。

身后传来几声喳喳鸡叫,叶芽回头,愕然发现北门潲雨了,落到了那群缩着脑袋凑在一起的鸡仔身上。她赶紧快步走过去,将鸡笼往里边搬了搬。看着里面不安蹭动的一群家伙,她笑了笑,当初买了二十只小鸡儿,死了三只,剩下这些已经有薛树拳头那么大了。

放好鸡笼,她先去东屋看了看,将前后窗一一关上,然后去了西屋。

结果发现西屋屋顶漏雨了,还是在炕头的位置。

她连忙将被子挪到一边,去灶房拿了木盆搁在炕上接雨水。好在茅草屋顶还算严密,隔一会儿才漏下一滴,要是像外面雨串那样滋滋往下流,今晚就甭指望睡觉了。

她在炕上胡思乱想,院子里忽然传来脚步声,她心中一喜,赶忙聊Π赝聊呐滤嘈糯蟾缫欢u换崛米砸焉泶o站常故且种撇蛔〉氐p摹br >

不知道过了多久,灶房里慢慢弥漫了姜汤水的味道。

咕嘟咕嘟的冒泡声让叶芽清醒过来,她回头对薛柏道:“三弟,不用烧”

话却没有说完,她噌地站了起来,看着大黄长瘦矫健的身影闪进院子,朝灶房奔来,最后在她脚下停住,摇头抖搂身上的雨水,雨水飞溅,落到她的裤腿上,她浑然不曾注意,只紧紧地盯着大门口,盼着他们快点进来。

薛柏却注意到大黄身上一片狼狈,有很多处撕咬过的痕迹,毛发掉落,血迹斑斑。他目光一沉,起身冲进了倾盆大雨中。大哥他们一定出事了,他得去接他们

他这样慌张地跑了,眨眼就不见人影,叶芽也发现了不对,低头一看,只见大黄身下积了几滩血水,她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想也不想跟着追了出去。大黄都受伤了,那他呢

暴雨瞬间将她浑身淋透,那股凉意直直窜入她四肢骨骸,冷彻心扉。如果薛树出事,她真的活不下去了,她好不容易才有了安稳踏实的生活,有了疼她照顾她的男人,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大哥,你们没事吧”

外面传来薛柏惊喜的叫声,就像是临死前抓住的一根浮木,将她从令人窒息的湖水中拉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