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9部分阅读(1/1)

,大声说道:“郑师兄管不了,林师兄也管不了,我却管得了,来人,拿我戒尺过来。”

当下有个力士模样的人走出来,将一把通体晶莹的白玉戒尺恭敬端到杜悠面前。

这是杜悠母亲杜萝给他的一件法宝,名为“拘矩尺”,一打出来,明气期之下,任你何等修为,立刻就被倒翻在地,气不能行,神不得出,如同废人一般,连击三下,即刻毙命。

杜悠将这把戒尺拿起,转手就交给了旁侧那名管事,冷声道:“郝总管,你去把张衍拘来,如有不从,打死勿论”

第二十六章 规矩双尺 如意神梭

郝管事事先早已打听清楚张衍居处,领命之后带着两个随从奔向望星峰。

他久在杜家,也曾练气求道,只是受资质所限不能开脉破关,不过驱动法宝却也不在话下。

他在杜氏门中本是个下人,这次随着少主杜悠一起来到凕沧派下院,终于感觉到有了出头之日,现在更有机会亲自来拘拿一名入门弟子,心中不免得意。

他一路来到张衍洞府门前,也不通告,推门大刺刺地走到里侧,故意不拿正眼去看洞府内的人等,装模作样地说道:“张衍何在”

张衍原本正想处理被罗萧塞在鼎中的林通,却突然见郝管事旁若无人地闯进来,神色顿时一冷,道:“汝是何人”

郝管事双手负后,昂道:“张衍,我乃为下院管事,今日下院大弟子杜悠召集众弟子前往偏殿议事,众人皆去,为何独独你不去我奉少主之命,特来拿你问话,还不下跪领罪”

下院大弟子杜悠

张衍微觉疑惑,随即马上警觉起来。

想来是下院的情势生了变化他看了看对方架势,心中顿觉恍然,冷笑道:“有罪无罪暂且不论,我乃入门弟子,你一介奴仆,也敢来拿我”

“废话少说,你是自缚双手还是等我来拿”郝管事虽然手拿法宝,但张衍毕竟是“凶名”在外,而且法力修为都远在他之上,再加上张衍身形雄伟,他心中其实也是紧张。

就在郝管事将那把“拘矩尺”举起来的一瞬间,张衍突然浑身一紧,汗毛乍起,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从那把尺上面传了过来,只是那股庞大的气机上就可以辨认出这是一件威力极大的法器。

张衍面色凝重,手掌悄然往袖口里一摸,握住了一件东西,这是宁冲玄赐予他的护身之物,也不知道有多少用处。

郝管事见张衍果然不肯就范,暗道这是你自己寻死,怪我不得,他一把将“拘矩尺”举起,正要放出打人,哪知道还没等他动手,突然手里一空。

下一刻,他目瞪口呆看着一个美貌女子正把“拘矩尺”兴致勃勃地拿在手中把玩。

郝管事一阵恍惚,半天才回过神来,忍不住叫了起来:“快将法宝还我”

罗萧“呸”了一声,不屑道:“你这等炼制粗劣的法器也敢冒称法宝”

郝管事气急欲狂,道:“你这贱婢,我乃杜氏管事,你可知我杜氏,杜”

张衍摇了摇头,不欲与他啰嗦,上前两步抓住他的手臂往外一甩,郝管事整个人就被扔了出去。

洞府之外是栈道,郝管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幸好张衍下手力度自有分寸,他手忙脚乱之下总算牢牢攀住了栈道,否则说不定就此摔个粉身碎骨,两个随从见势不妙,连忙将他拉了上来。

郝管事吃了苦头,哪里还敢留在这里久留顿时惊惶失措地跑了回去。

张衍脸色沉了下来,闭关前他在艾仲文那里听闻郑循回家族中开脉,现在想来这杜悠自称下院大弟子,一定是接替了郑循原本的位置。

他也大致猜得出这个杜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看来没有一个震慑众人的实力或者身份终究不妥。

宁冲玄送给他的东西,说不得今日就要借用一下了。

罗萧拿起“拘矩尺”把玩了几下,突然她眼珠一转,嘻嘻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鬼主意,她将在鼎里昏迷不醒的林通一把从里面拎起来,然后把这把尺塞到了林通的衣袖里。

张衍看了她一眼,道:“你这是做什么”

罗萧拍了拍手,得意道:“若我猜得不错,此尺定是一对,你坐看好戏便是”

杜悠在大殿上苦等了两个时辰,正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灰头土脸的郝管事这才回来,一进入大殿中,他就趴在大殿上哭诉道:“少主息怒,老奴大意失手,致使法宝被张衍夺去,求少主责罚。”

杜悠张了张嘴,顿时大怒,指着郝管事骂道:“胡说,张衍不过是一筑元修士,我那法宝明气期下皆可打翻,怎么会被他夺走”

郝管事哭丧着脸说道:“法宝虽好,只是还未等老奴使出,便,便被张衍夺去”他本想说是被一个婢女夺走,但是话到嘴边却又怕丢了面子,所以又立刻改了口。

杜悠暗骂一声废物,这郝管事也是他从杜氏中带来,并不是他所属意,现在越看越觉得讨厌,脸一沉,道:“丢失法宝,要你何用”

郝管事身躯一颤,他熟知杜悠性情,知道他下来想干什么,立刻就叫:“公子饶”

还没等他说完,大殿上白光一闪,“咔嚓”一声,他已经头颅崩裂,毙命当场。

杜悠伸手轻轻一召,一把荧光透亮,薄同蝉翼的玉尺就回到了他的手心中。

林远在旁边看的眼皮一跳,这个杜悠手中法宝竟然还不止一件

杜悠皱着眉头把法诀来回掐了几遍,总是不得法器回应,在他想来是应是此宝被人压住,脱身不得。

人可以死,法器万万不能丢失

他冷笑一声,道:“张衍,你真以为我的法器好拿的么”

此刻他手中这把尺名为“定规尺”,与那把“拘矩尺”本为一对,主尺副尺之间能相互吸引。

杜悠心中默念一句法诀,道了声:“去”只见一道白光从他手中飞起,瞬间就穿出了大殿。

片刻之后,两道白芒同时飞回大殿,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中,正是那一对玉尺。

他心中默默一察,知道“定规尺”已经取过了人的性命,唇角微微一翘,回身指了指身边两个力士,道:“尔等去把张衍尸抬回。”

两名力士应诺一声,告退下殿。

杜悠环视了周围一圈,慢悠悠说道:“诸位师弟,且等候片刻,张衍如此桀骜,在下身为下院大弟子,自然会给你等一个交代。”

包括林远在内的二十八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谁都没有开口。

杜悠也不在意,等把张衍尸抬来,这些人自然会晓得他的手段。

两名力士脚程极快,大约半个时辰,他们就返回复命。

杜悠按捺不住,急声问:“张衍何在”

力士回答道:“张衍就在殿外。”

杜悠满意点头,道:“来人,把尸抬上来。”

力士犹豫了一下,然后一挥手,两名长随就把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抬了上来,这个人连头颅被打碎了,面目已经模糊不清。

众弟子暗暗摇头,虽然他们都看不起张衍出身,但是倒也认为张衍也算得上是一个人杰,在地门道上的所作所为也是让人佩服,没想到今天居然死在一个竖子手中。也算是他时运不济了。

杜悠扫视了众人一眼,见众人眼中似有惧色,不免得意,用手指了指尸体,拿腔作势问道:“这就是张衍”

本来这句话并没想要人作答,那名力士却面有迟疑之色,道:“这,这人似是张衍”

“似是张衍”杜悠头一转,猛地盯着这名力士。

力士吓了一跳,刚才郝总管被打死的时候他也在场,不由吞吞吐吐说道:“有一人在门外候着,自称也是张衍”

杜悠大怒,指着尸体道:“那人是张衍,这人也是张衍,下院到底有几个张衍”

外面传来一声清朗的声音,“被打死这人,是林远师兄弟的族弟林通。”

“什么”林远一怔,随即失声道:“张衍你怎么”

一个高大的人影在众目睽睽下走进大殿,不是张衍又是谁

林远心中一抽,那被打死的这人,难道还真是林通

张衍走到大殿当中站定,他面色平静,先向众人一拱手,然后才说道:“适才我在洞府内与林兄相谈甚欢,突一恶奴出来说要拘拿于我,林兄气愤不过,与那恶奴争执了几句,谁知恶奴竟欲伤人,于是林兄便将此人手中玉尺夺下,收在怀里,说是要日后由他再还给此宝主人,哪知道那恶奴走后未久,突又飞来一尺,当场打中林师弟头颅,致他死于非命。”

他叹了一声,言语中不甚唏嘘,“我与林兄一向交好,钦佩他的为人,没想到他今日竟然死在小人之手,可惜可叹。”

林远面色古怪,他当然知道自己族弟林通的脾性,张衍所说多半不属实,不过现在却只能默认张衍说法,难道他还能说林通见宝起意,自寻死路

再怎么说,林通也是他的族弟,现在无故打死,即便为了自己的脸面也要出来维护张衍的说辞。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一阵腻歪。

“你就是张衍”杜悠接连两次出手都落空,使得他在同门之间大大丢了脸面,此刻还被张衍讽刺为“小人”,他早已怒如狂,双目红地看着张衍,突然大叫一声,两道白光从他手中飞起,直扑张衍。

张衍眼神一凝,看到两把尺当头飞下,他亦是一挥手,袖中却是飞出一道青芒,空中“咔咔”骤然响起两声如断金石的声响,两把本来白光湛湛的玉尺居然齐齐掉落下来。

林远见状,不觉失声道:“灵器”

众弟子皆是大惊,这可是有了灵性的灵器,心随意动,相比杜悠的那些还需要驱动法诀的法器不知胜了多少。

今天杜悠不断拿出法器打人,已经让众人感叹杜氏的大手笔,没想到张衍身上居然身怀灵器

这张衍到底是何来历

艾仲文说此人来历不凡,难道说还真是某个世家故意深埋起来培养的弟子不成

一时间,众人望向张衍的目光顿时复杂起来。

第二十七章 灵器之主 杜门之谋

两把玉尺掉在地上时已然黯然无光,显然受创不小,杜悠还略显稚嫩的脸上微微有几分扭曲的模样出来,他一伸手,摸到了袖中那方黑沉沉的砚台上,心道:“今日就算拼却母亲责骂,也要将这张衍毙在此处”

“悠儿,还不住手”正在他不顾一切动手时,突然听到一声朗喝,一个蓝衣华袍,头戴混元冠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前一步看他还在殿外,只是跨了一步,众人眼前一花,他竟然已经到了杜悠的身侧,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他下一步的动作。

“咫尺之步,海角天涯,这人分明是玄光期第三重境界的高手,这才能驾驭玄光,于数里方圆之内缩地成寸。”林远是识货的,一眼就看出这个中年人的厉害之处。

修士开脉之后,分为九重法道,各为明气玄光化丹元婴象相凡蜕真阳炼神至人。

而每一法道,又分三重境界。

而至人,已是人身所能达到的极致。传闻若再进一步,便是那传说中那踏破虚空,遨游宇内的神明之境。

杜悠见到来人,吃惊道:“博叔”

中年人却不理会杜悠,转而向张衍和颜悦色地说道:“张衍,今日之事与你无关,错不在你,你可退下了。”

杜悠嘴巴张了张,却被中年人以眼神严厉制止,不得不忍耐下去,只是用充满杀气眼睛狠狠瞪着张衍。

张衍脸色凝重了起来,这个中年人给他一种无比强大的压迫力,而且气机与宁冲玄类似,显然是同一境界的高手。

但是宁冲玄身上那是一种凌厉而不张扬的冲霄之气,并不针对旁人而来,可这个中年人身上却有一股惊涛拍岸般的气势,一波波如潮水般重重叠叠向他涌来,在他眼中,周围景物乃至整个大殿都一起晃动起来,仿佛被滔天怒浪所席卷,而自己则站在一叶扁舟上独自面对这天地之威。

如果不是心志坚定,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镇定心神,一板一眼的行礼,道:“如此,张某告退。”

中年人讶然看了他一眼,显然对他眼前还能开口说话感到惊异。

张衍转过身,一步一步慢慢往殿外走去,他走得极其缓慢,仿佛背上背了块万斤巨石,甚至能看到他鬓角隐隐渗出了汗水,中年人眼神深沉,目注着他一路出了大殿。

一出殿门,张衍嘴角慢慢沁出一丝鲜血,他伸手擦了擦,心道:“今次还是托大了,没想到杜悠身边还有这样一个高手。”

不过修道之路,有时候必须直面以对,如果因为前途一有危险就退缩下来,那么以后也面对其他困局时也会寻找各种理由,一次两次还好说,但是一旦有了心理定势之后,原本坚凝的道心就会萎靡退缩,韧性不再。

果真唯有努力提升修为才是根本

他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今日我不及此人,但未必他日我也不及。当以此人和宁冲玄为目标,需时时牢记这日所受屈辱,以为鞭笞,有朝一日自己定要亲手讨回这个公道

大殿之中,杜悠今日想收拾一个张衍都没能收拾下来,已经无脸在诸入门弟子之前摆威风,匆匆敷衍了几句话后,就将众弟子遣散。

回到后殿大弟子的居处,杜悠就向中年人抱怨道:“博叔今日为何阻我”

“博叔”名为杜博,是杜悠那名至今不知道身份的父亲派来暗中保护他的亲侍,原本此人也不叫这个名字,只是为了掩护身份,这才改名换姓,对外称是杜氏子弟。

杜博摇了摇头,沉声道:“如我没有看错,张衍手中刚才发出的乃是如意神梭。”

“如意神梭”杜悠一呆,他好似也听说过这个名字,只是一时间却想不出来。

杜博在旁提醒了一句:“如意神梭你想不起来,十二天梭你贤侄总听说过吧”

杜悠大吃一惊,失声道:“十二天梭,那不是是掌门年轻时所用的法宝么”

“没错,如意神梭便是仿制于十二天梭,乃是由门中孙至言孙长老所打造,孙长老是掌门第九徒,师徒一脉的中坚,这张衍能得到其中一只神梭,与掌门一系关系定然不浅,而你身份特殊,此时杀了他未免不妥。”

杜博道出了其中利害,并点出了张衍有可能的背景,非不能杀,实不可杀。

任何一人和凕沧派掌门扯上关系,这就不能单单以他一个人来考虑问题了,杜悠世家出身,从小被当做未来的家族顶梁来培养,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只是终究年少,一个不是世家出身的入门弟子,他如今却是压不能压,管不能管,打又不能打,实在是憋屈,不由恨声道:“只要我为大弟子一日,上院赐下的丹药华池,道书法器,张衍就休想从我手中拿走一样”

只有狠狠剥夺原本属于张衍的东西,这才能稍稍发泄他心中的怒气。

杜博却是满脸的不以为然,责怪道:“贤侄莫要忘了,下院大弟子之位上只是暂且借用,只为能名正言顺享用贝场,使用贝王真露开出不亚于掌门弟子的上品脉象,又怎可一心眷恋于此”

杜悠被杜博训斥,不见恼怒,却反而是眼前大亮,不由站了起来,急急追问道:“博叔,借贝王开脉一事,可是掌门同意了”

“我今日来便是要告知你,”杜博微微一笑,做了个手势让杜悠坐下,看后者勉强安住性子坐下后,他这才慢慢道出原委。

“两月前我凕沧派抢下荧云贝场,此次争夺杜氏出了大力,族中子弟死伤了不少,是以掌门答应将此贝场的贝王借于你使用一月以作开脉之用,为了此事不至于引发各家不满,族中所费话的代价也颇为不少,此事在你上山之前便已定下,只是怕你按捺不住性子,是以一直没有告诉你。”

杜悠闻言喜不自禁,如果不是在杜博在前,说不定要跳起来大呼几声。

谁都知道用贝王真露开脉所结脉象都是上品,再加上他的开脉功法也是族中秘传,凝结出上中品的脉象不在话下,甚至传说中上上品的脉象也有可能。

杜博见他似乎有些忘形,又点了他一句:“如今各家虽表面收下我等重礼,却也都在暗中窥伺,是以这个时候宜静不宜动,那张衍既与掌门一系有所勾连,我劝你千万不要节外生枝,免得一不小心让各家抓我等痛脚,导致横生变数。”

杜悠认真点了点,道:“博叔我记得了。”又哼了一声,“如此,倒是便宜那张衍了。”

“便宜他”杜博嘿然一笑,道:“适才张衍在我玄光压迫下已然受了些许内伤,教他吃了一个苦头。”

“哦为何不直接”杜悠不解,既然杜博能在无声无息中伤到张衍,想必也能暗中杀了他,为什么不趁机动手呢

杜博摇了摇头,道:“如我欲取他性命,那把如意神梭定然飞起护主,届时我必得毁去此宝才能克制于它,只是此梭与主人心血相连,一经折损,必定惊动此宝主人,仅仅为张衍而得罪此人,那殊不值当。”

正因为有种种顾虑,杜博今日才任由张衍平安离去。

“再者,贤侄要对付张衍也无需急在眼前,”杜博语重心长说道:“我等修士修为才是根本,等贤侄你取得贝王,凝结出上品脉象,再有我杜氏在背后做后盾,想要找回这个脸面还不容易区区一个下院弟子,与真传弟子之间孰轻孰重,难道上院诸仙还分不清楚么”

杜悠诺诺应声。

他少年心性,所想的都是直来直去,他人辱了他的脸面,他也想当面狠狠报复回去,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只是杜博现在这么说,他再不甘也只能这么听。

杜博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了笑,道:“贤侄似乎心中还放不下,也罢,我教你一法,不用动手,也能削了张衍的面皮,叫他在山上无法立足。”

杜悠眼前一亮,跳起来道:“什么办法还请博叔教我”

“望星峰上的洞府本是下院产业,你身为大弟子,职司中本有为一众弟子安排修炼居处之责,我听说张衍如今独居一峰,你可下令收回望星峰,只说另有安排,再命张衍搬去捉月峰居住,可下院那些弟子毕竟出身与他不同,他若厚颜去那里,必定受众人排挤,进退不得,然我观张衍,性格孤傲,宁折不弯,夺了他居住,他必定没有脸面再留在山上,如此一来,不费一手一脚,便能将他赶下山去,你也可以来个眼不见为净,待日后再寻他麻烦不迟。”

张衍身为入门弟子,搬去捉月峰居住正是合情合理,任谁也挑不出毛病,反而不明真相的弟子还要夸一句杜师兄体恤师弟,如果张衍在望星峰赖着不走,那反而会落下口实,让对付他的人有了借口。

只是被人从原先的处所赶了出来,你还有脸留在山上么而没了修炼洞府,你还能安心修炼么

杜博此计,可谓釜底抽薪。

“好主意,好主意,博叔稍等,我即刻传命下人去办。”杜悠越想这个办法越好,兴冲冲跑出去安排。

ps:重说一遍,本人最恨文青。也不喜欢悲剧。m無彈窗阅读〗

第二十八章 借势而行 鸿飞莹云

日入时分,一把金色小剑在轻轻颤鸣声中穿入张衍洞府。

张衍伸手接住,拆开金剑上的书信一看,讶然道:“要我搬出望星峰,去捉月峰修行”搜索最新更新尽在lwen2〗

他轻轻一笑,就将其信手抛开。

对于杜悠背后的打用意他一目了然,无非是想逼他无颜留在苍梧山上罢了,只是他浑不在意,反而把玩起手中这把金色小剑来。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啸泽金剑了。

当初玄文法会上,艾仲文曾提出让郑循用啸泽金剑请出张衍对抗莫远,然而郑循与众弟子却认为张衍不过凡尘俗子出生,不值得用金剑去请,是以皆不同意。

可现在,郑循去了上院,杜悠成了下院大弟子,却用啸泽金剑传书,请张衍另迁洞府修行,虽然目的不同,但足以看出张衍此时早已非昔日可比,不得不引起这些玄门世家弟子的正视。

不过数月时间,他便从一籍籍无名的记名弟子,借助法会一举登天,成为入门弟子,就连杜悠这样的世家子弟,也因顾忌他身后可能的背景而不敢随意动他,只得用大弟子的身份变相逼他下山。

而他所行每一步,虽然看似危险,但却都是借势而为,从不曾陷入真正死局。

“金剑啊金剑,你当日不来,可终究是还要从张某手中过一过。”

张衍也知道艾仲文当日曾提议郑循用金剑请他,现在以物喻事,暗指注定属于自己的东西终究是无法跑掉的,迟早都会回到自己手中。

至于那些上院“下赐”,他更是不屑一顾,他一路走到现在,上院又何尝帮助过自己半分

只是最近似乎自己风头太盛,这不是好事。

不过他本也有意去借助罗萧口中那处地岤中的贝王开脉,只是入门弟子下山有诸多麻烦,他正愁找不到借口,此事来得正好,既能避开众人视线,又能有个合理的借口。

可见世事并非绝对,好事也可以变成坏事,坏事也可以变成好事。

且自己一旦开脉成功,那么身份地位也会随之发生更大变化,那时就根本不需在意下院众人的脸色了。

打定主意后,他将手中金剑一收,朗声道:“罗道友,看来我这就要下山走一遭了。”

罗萧妙目一转,脸上露出凄苦神色,楚楚可怜地说道:“如今奴家已是无家可归之人,还求公子怜惜,万万不要弃了奴家”她泫然欲泣,美目红肿,要不是深知她的底细,说不定就会被她骗过。

张衍失笑道:“罗道友这宽慰人的方式倒是别具一格,道友莫非以为我是被逼下山么谬也,张某这两月来苦研玄元秘册,自觉已然通晓其中奥秘,现在已可去寻那贝王真露,以求开脉了。”

罗萧“咦”了一声,美目盯着他,讶然道:“看来张道友并未沮丧。”

张衍笑了起来,道:“为何沮丧我该开怀大笑才是下院不过我修道途中一暂居之地尔,难道我还会贪恋此处不成如今我之面前,唯有开脉登关,更上层楼,待我再来之时,则当是上院之门为我而开”

听闻张衍所言,罗萧立时收起了先前那副娇弱之态,认真说道:“张道友果真好心胸,好气魄不过此言不虚,外物外事所扰本是过客云烟,如一味执着,只会迷乱本心,丧智失意,只有坚守灵台,才可拨云开雾,照见真灵。”

张衍听罗萧这句话,似乎和不久前宁冲玄所说大相径庭,隐有暗指,且能互相印证,心中不禁一动,这两个人似乎都隐隐约约指明了什么,莫非是自己开脉时所可能遇到的关碍么

不过既然这两人都不肯直说,显然并非言语所能道明,现在多想无益,那只是徒增烦恼罢了,只要自己道志弥坚,这些全然不需放在心上。

“去往贝场之路想必罗道友铭记在心,还需道友加以指引了。”张衍记得,罗萧说她当日所发现的贝场似乎就在荧云贝场附近。

当日凕沧派还未完全占据贝场,想必控制不严,而现情势一定与先前大不一样,他们一路行去的话,很可能还会遭遇到凕沧派的值守弟子。

张衍说出自己的担忧,罗萧却十分豪气地摆了摆手,信心十足地说道:“此事无碍,我记得那处洞岤前方有一片大泽,如若有凕沧派弟子戒备,我等可先从水路潜行,再游入大泽之中,他们决计无法察觉。且当日我急着追赶那五名上院弟子时,因害怕找不回来路,曾把一滴精血留在那里,凭借心血感应要想重新找到那个洞岤当是不难。”

说到这里,她又微微蹙眉:“只是我唯一顾虑的,则是那只贝王,虽然贝王修炼越久,所得真露对开脉好处愈大,可其性情暴虐,极易引发地窍动荡,恐会引起凕沧派弟子察觉。”

张衍笑道:“未见贝王之前,我等也不好凭空臆测,只待入了地岤再做打算。”

罗萧点头道:“当如此。”

张衍又问:“只是不知苍梧山到那处贝场需路程几天”

“何需走路张道友你也未免太小看本姑娘了。”罗萧素手轻轻一挥,玉容上闪过一丝傲色,道:“本姑娘自驾玄光载你。”

张衍仔细看了看罗萧气色,微笑道:“罗道友应是重伤未复,我等时间充裕,还是不要勉强。”

罗萧轻轻哼了一声,道:“伤势虽未痊愈,但我已凝结出一丝玄光,每日飞遁两三个时辰应当无碍,早一日到达那里,我也可以借助贝王真露早一步恢复伤势。”

说到这里,罗萧叹了一声,从蒲团上站起来围着那只龙星砂鼎转了几圈,惋惜道:“只是这只宝鼎放在这里未免太过浪费,如我未伤之时带上它也是小事一桩,如今却是力不从心了,可惜了,此鼎如是法宝一流,便可大小随心,也无需多费心思了。”

张衍倒是看得开,无所谓道:“找个山峰谷地掩埋了,回头再取便是。”

“也只好如此了。”

本来罗萧还想将这只鼎带去炼药,现在看来只好放弃了。

两个人收拾了一番,先在望星峰上找了个山头将宝鼎掩埋,再将剩下的丹药全部带上,并不和人打招呼,趁夜悄然下山而去。

为防止引起凕沧派上院弟子的注意,前十日他们不敢飞遁,直到出了大魏朝洪州地界,远离了苍梧山的势力范围,这才放下心来。

“此处而去,大概只需六天路程,循着渠河一路而行便能直抵在荧云贝场的一处支流。”

罗萧冲着张衍妩媚一笑,道:“张道友且请抓牢奴家,待玄光飞起时切勿睁眼。”

张衍没有犹豫,大大方方上前将罗萧拦腰抱住,只觉触手一片温润,柔弱无骨。

罗萧眼波流转,露出些许娇媚之色,横了张衍一眼,喊了声:“起。”

一道玄光腾空而起,直往北方飞去

就在张衍和罗萧下山半月之后,杜悠也接到了家族中让他尽快前去莹云贝场开脉的书信,并且还送来了一艘用以代步的“踞云飞舟”。

此飞舟由他杜氏族中一位擅长炼器的修士所炼制,不但能载百人飞渡,而且能抵挡飞剑,遁速也远超寻常修士,此次族中也一并与他助力。

杜悠今次出行,身侧不但有杜博随侍,兼带着杜氏宗族中派出的两名明气期弟子,更有十名力士护卫,五十多名奴仆跟随。

杜悠看着两侧云雾山峰飞快从身边退去,不觉志得意满,拍着飞舟说道:“听闻那贝场名为莹云贝场,这踞云飞舟倒是个好口彩,不正是暗指我要占得贝王么”

杜博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自在飞舟云棚上端坐不动。

只是飞遁一日夜之后,杜悠也微觉无聊了,开口道:“此次有博叔随行,能助我降服贝王,汲取真露,只是不知道贝王实力几何”

杜博大笑一声,道:“贝王道行越高,则真露越佳,你凝结脉象也愈能成就上品,你博叔我倒是希望此处贝王不要让我失望。”

杜悠好奇道:“博叔虽然已是玄光三重境界的高手,但是听闻贝王性情暴虐,躲藏在洞岤中时更是威能极大,且一对坚壳连飞剑也攻之不开,不知博叔打算如何对付”

杜博抚须一笑,道:“贤侄有所不知,贝王贪吃,尤其好水中一名为银泪鱼的小鱼,只需事先捕捉一些放在洞口,待腥气弥漫,定可将贝王引出,一离洞岤,它便无所遁形,只能任由我等宰割。”

“哦”杜悠不觉疑惑,道:“我听母亲说过有关贝王种种传闻,怎从未听闻此事,只说每逢上院中有掌门弟子开脉,都是请化丹期高手将贝王捉出。”

杜博呵呵一笑,道:“贤侄啊,贝王虽因受地脉滋养不能化形,但其也有灵智,此法只可一而不可再,次数一多,它必然不再上当,而莹云贝场中的贝王却是从未试过此法,是以你无需担忧,有我在,足矣”

第二十九章 阴阳贝王 玄珠谁主一

魏朝定州,龙雁泽。

数日前,张衍和罗萧两人沿着一条名为嵘江的河道潜入了这里,他一身凡俗内气已经全部转变为先天元真,闭气几天几夜也不在话下,在湖床底部摸黑向前,只为避开天上巡守的凕沧派弟子。

幸而他们一路小心翼翼,再加上所行方向也并不是凕沧派弟子的看守重点,所以让他们成功沿着龙雁泽的边缘转入了一处颇为隐蔽的水域。

这处水域三面环山,如若从地面行走或天空飞渡,必定会被值守弟子留意到。

有罗萧心血所引,她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当初留下的记号,拉了拉张衍的衣袖,向下指了指。

张衍睁眼看去,只见在湖底有一处漏斗状的洞岤,湖水到那里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罗萧做了个跟上的手势,当先一头扎了下去,美人蛇的身姿此时在水中更显妙曼无比。

张衍紧紧尾随其后,身躯才一接近那处漩涡,顿觉一股大力扯着他的身体往下沉去,他放松身体,任由湖水带他到了洞岤底部。

站稳脚跟后,眼前有一条孔道不知通向哪里,罗萧已经不见了踪影。

张衍双手贴着洞壁往孔道深处游去,未行多远,身上突的一松,被一股大力往上托了起来,“哗”的一声从水中露头而出,现已然身处一座空间颇为广大的洞岤之中。

罗萧正站在不远处一石台上等着他。

张衍从水中一跃而起,来到了她的身侧,神色却微微一动,转眼一看,现地上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具白骨,从衣物和装束上来看,倒像是一个修士。

张衍顿时露出了警惕之色,沉声道:“莫非此处已有人来过”

罗萧轻轻一笑,摇头道:“非也,此人乃是我当日所杀。”

当初罗萧与凕沧派一名玄光期高手交战,两人双双误入这里,一番苦斗后,这人被她斩杀在此,可等她出去的时候,却现五名凕沧派的弟子正慌忙向外游去,似乎已看到了此处入口的玄机。

罗萧当即动了杀心,一路追杀他们到了苍梧山的地界,这才被宁冲玄逼到了张衍洞府。

这具尸身上有价值的东西早已被罗萧拿走,张衍不再留意,他抬头四望,见洞壁上都是蠕蠕而动的灵贝,俱都吸附在洞壁上吞服地脉中的精华,一眼望去,怕不有上万之数。

罗萧却对这些灵贝视而不见,说了声:“张道友,那贝王就在百丈下的洞窟中,请随我来。”

整个洞岤呈螺旋状向下延伸,往下走时,扑鼻而来的都是潮气霉味,脚下也高低不平,湿滑难行,两人走走停停,一刻之后,前方再无道路,只有一处宽大的洞岤,周围满布一种玉色腻的粘液,可是里面却空空如也。

“咦,奇怪,明明是贝王巢岤,怎会不在此处”

罗萧在洞岤中转了几圈,又到贝王的经常栖身的狭小洞窟中看了几眼,从周围残存的真露上可以看出,这当是贝王的巢岤无误,她不禁蹙起了眉毛,道:“难道这是一只阳贝”

张衍问道:“罗道友,何谓阳贝”

罗萧解释道:“贝分阴阳,阴贝喜静不喜动,虽然能在地岤中穿梭游走,但若是没有强敌临门,轻易不会挪动,而阳贝则不然,性喜迁徙,一处地岤住不上一年半载便会另换一处巢岤,看这外面灵贝只有万余只,想来这只贝王在此已住了有年了。”

张衍上前摸了摸洞壁上那仿佛如松脂一样半凝固状物体,道:“这便是真露么”

罗萧有些意兴阑珊,叹道:“是真露不假,但看这些真露色泽,吞吐出来大约已有一日时光,用于开脉倒是也可,但终究散失了不少精气,还是一刻之内吞吐出来的真露方为最佳。”

“只有一日么说明贝王并未走远。”

张衍说话时无意中一用力,“嗤”的一声,他讶然现自己的手臂居然从洞壁上的那层厚厚脂膏中穿了过去。

他目光一闪,退后了两步,看了几眼后,再上前往里试着钻了钻,现深处并无物体阻挡,他索性一用力,居然整个人都吞入了其中。

罗萧一直在看着张衍动作,却现他久久没有出来,不觉面色一紧,唤了一声,道:“张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