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31部分阅读(1/1)

不绝,晦暗暮色之中,也是时时迸射出光耀火星,也不知一瞬间究竟交手了多少次。

在场诸多玄光修士见两人战得这般激烈,都是骇异不已,暗想若是自己上前,无论对上其中哪一人,怕是不出片刻就要败下阵来。

褚纠也是看得惊叹连连,道:“这几年来,曾寒师兄与人相斗,只消一出飞针,不出数个回合便能取胜,这张衍竟然如此厉害,居然能与曾师兄斗个平分秋色。”

丘居在旁也是频频点头,他先前也是曾寒交过手,知道他的厉害,如今见了这副景象,却也承认这张衍不愧溟沧弟子,不谈门中诸般法门,只这一手飞剑之术便足以称道了。

他们身后,单娘子与蔡师姐也是看得目眩神迷,单娘子虽知道张衍曾一人斩杀九魁妖王两大分身,不是寻常修士可比,可也看得美目异彩涟涟。

曾寒却是越斗越是吃惊,忖道:“我也会过不少同辈剑修,甚至还有几人是少清弟子,但在这飞剑术之上,却也少有比这张衍更为高明之人。”

先前他见张衍把剑丸分光化影,也还不以为意,能击杀崇越真观北宫浩的人,又岂会那么简单有这般本事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后见张衍剑势不但转动自如,完全是寻机而变,并无一定成规,便知道自己先前还是小看了对方。

他心中清楚,自己虽同时御使二十八枚飞针,看起来似乎更为高明,但飞针与剑丸不同,这本就是舍弃了正道,专注奇诡之法,因此驾驭起来这才更为收放自如。

况且就算如此,他也并未做到分神驾驭每根飞针的地步,哪里像张衍这般每一道剑芒都是心随意转,如臂使指。

更让他觉得不妙的是,虽然现在两人看上去分庭抗礼,是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但他知道,剑修最擅长飞遁闪击,讲究如光而至,如矢而去,如火侵略,如雷下临。而此刻张衍却站在仙府之上身形不动,显见是游刃有余,还远远没有使出真正本事。

张衍此次只分化出七道剑光应战,这并非是小看对方,而是如今众敌环伺,总要留下几个后手防备他人。

而且对方飞针来袭时,妙招迭出,每每从不可思议的角度钻来,使得他心头又多了不少感悟,对手难得,便特意将剑势放缓,暗中默查对方针法路数,进而弥补自己剑术中不足之处。

曾寒本是争斗经验极为丰富之人,虽然张衍做得隐蔽,但他也渐渐察觉到了不对。

虽只是片刻过去,可对方剑势已比之前更见犀利圆润,守御之中隐隐出现反击后招,但俱是引而不发,数次之后,剑路更是愈见深邃难测,他心中的压力也不自觉大了起来。

曾寒暗道不好,若是再这么斗下去,等张衍完全摸透了他针法变化,还谈何取胜

不过他有一法,能在短时间内使得飞针之速暴增数倍,虽然不易持久,可一旦抢入数尺之内,对方几乎再无翻盘的可能。

只是此用出后,自己也会因为过度催发灵气而导致会气虚力怯,至少在十几息时间内缓不过来,若是这个时候被人暗袭,那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他心念电转,觉得再拖下去却对自己不利,而且自己同门师兄弟在侧,纵有危险也足以抵挡,仔细想了想,便拿定了主意。

他当下提起一口灵气,只把法诀掐起,这二十七枚飞针顷刻间被一道灵机催动,陡然发出湛湛青光,速度骤然一快,刺破剑网,往张衍处杀来。

张衍眼芒一闪,这针势来得异常迅快,自己化剑遁走或许来得及,但定然会被压在下风衔尾追杀。他岂肯如此,当即冷笑一声,非但不躲,反而骈指一点,那七道剑芒也化作长虹飞空,只奔曾寒而去。

见张衍居然用出这等对拼性命的手段,曾寒也是大吃一惊,眼见飞针就要袭杀到张衍身上,如是此时收手,岂不是前功尽弃

可如若维持针势不变,他固然能刺死张衍,可若任凭七道剑芒杀到自己身上,那也是必死无疑。

这一刻,他脑海里千回百转,最终还是不敢赌上自己性命,慌忙把那飞针召回,拦在剑路之上。

可这毕竟是匆忙之举,因此有一道剑芒漏过,眨眼间便到了面前。

曾寒正想将手中那株一丈大的宝芝祭出,却突觉体内一虚,眼见那道森森寒芒斩向自己颈脖斩落下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以为已是在劫难逃。

然而就在此时,张衍却突觉头上飞来一道灰芒,他祖窍中那一团紫光一阵跳动,似是就要飞将出来,他猛一抬头,朝上方沉声喝道:“何方鼠辈,给我滚出来”

他把手一指,光华一闪,斩在一片虚无之处,却见一阵气雾扰动,一黑一白两道刀光飞起,将剑芒格住,丹里面之人却也藏身不住,露出了身形。

沈鸣孤面色难看,适才见两人将要搏命,他看得真切,是以催动那阴戮刀前去斩杀张衍,然后再去结果那曾寒的性命。

他时机找得不错,判断也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阴戮刀只飞到张衍头顶上转了一圈,似是畏惧什么东西,便又转了回来。再想催动之时,索性不再理会他了,弄得他还被张衍察觉到了行迹。

然而被他这么一插手,曾寒却是逃过了一劫,那道剑光偏了偏,只在肩膀上斩出一道血口,虽则鲜血淋漓,但总算留下了一条性命,忙脱出战圈,取出丹药服食。

张衍瞧了那两把飞刀一眼,道:“我道是哪一个人如此藏头露尾,原来是崇越真观弟子。”

沈鸣孤心头恼火,沉着脸道:“张衍,前次你约战于我,我正巧有要事离去,倒叫你逍遥了一阵,今日我定要你知道我手中离元飞刀的厉害”

“哦你便是那沈鸣孤么”张衍冷哂道:“既然要战,何必躲躲藏藏,只管出手便是。”

沈鸣孤暗道:“阴戮刀竟然不肯斩杀此人,这人身上定有古怪,不过我我便是不用此刀,难道还怕他不成。”

他起身纵身在上空中,一声大喝,顶门上喷出一道精光,上有一十二口离元阳刀,下有一十二口离元阴刀,俱是如气如芒,吞吐毫光,在精光中腾挪盘旋,明灭不定。

他一抖衣袖,如将点兵,那二十四把离元阴阳飞刀顿时以四数为一聚,分作前后六团,上下左右摆开三十余丈,这才起了法诀,向下斩杀过来。

张衍得了离元阴阳飞刀法诀后,虽未去练,却也对此中刀势变化知道不少,后来又曾观摩徐错交手,早就做到心中有底,当下长笑一声,袍袖一卷,将剑光震荡而起,化作七道流光漫卷而上。

沈鸣孤与张衍斗了几个回合,却忽觉不对。

他适才观战良久,早已看得清楚,张衍的剑路走得是沉稳守御的路子,因此心中也早想好了应对之法。

可对方剑路现在却陡然变得犀利无比,与石材大不相同,他只觉对方每一剑过来似乎都是着落在要害之处,专走空隙漏洞,斩在自己极为难受的地方,一开始便被逼得束手束脚,展不开刀势。

张衍却是得理不饶人,见剑势运转到极处,七道剑光咄咄逼人,不断抢攻,丝毫不给对方还手的机会。

沈鸣孤判断错误,一招失机,便落在了下风,初始似乎还能和张衍有来有回,刀芒渐渐被压缩制数丈之内,勉强维持章法不乱,但众人已看得出来,他迟早都要落败。

这一幕看得在场众人都是骇然,沈鸣孤在东海之上也是赫赫有名,崇越真观连曾寒也不敢说稳胜,哪知只片刻间便被张衍杀得如此狼狈,只剩下招架之力。

可是沈鸣孤也是有苦难言,并非他当真逊色张衍太多,而是如他们这等高手相斗,哪怕有一点破绽露出,一旦被对方抓住,若不动用法宝,便很难再有扳回的机会。

曾寒服下丹药之后,坐在宝芝上调息了几遍之后,伤处复原,将气机也理顺了,这才站起身来。

他抬眼看去,见沈鸣孤正自咬牙苦撑,似乎就要败阵下来,他眼睛眯了咪,嘴角流露出一丝诡异笑意,一弹指,一道飞针飞去往张衍背后袭去。

他此举并非是要相助那沈鸣孤,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得出现在沈鸣孤被压着打的真正原因,因此他只要稍稍牵制一下张衍便可,沈鸣孤一旦缓过气来,便能扭转颓势,两人之间必能拼杀的更为激烈,好让他坐收渔人之利。

哪知张衍却是理也不理,手中剑势丝毫不变,只把参神契玄功运转,任由那飞针直直刺在身上,此针却是如同遇到了一层坚韧之物上,居然扎不进去。

曾寒心中大震,忙将飞针收回,见针尖上毫无血迹斑痕,心中又惊又疑,暗道:“这张衍身上莫非有宝衣护身

他眼芒闪烁不定,忖道:“我今日已是得罪了此人,如不将他除去,日后必是我之大敌。”

他也是下得了决断的人,想到这里,就不再犹豫,喝了一声,重新跃入战圈,驭起飞针,重向张衍杀去。

沈鸣孤不由大喜,虽却不知对方为何要救自己,但此刻他已接近山穷水尽,如不取宝物根本难以抵挡。

可张衍攻势如潮,哪里给他取法宝的时间

这种危机时刻,便能看出有孕有真识的宝物与一般的法宝高下差别,一旦感到主人性命危险,便会自动出来护主。

原本有阴戮刀在身,沈鸣孤也是不惧,可现在此刀却不知为何,竟然动也不动,让他觉得今天恐怕性命难保。

现在曾寒杀到,却让他看到了一线希望,如果加把力,甚至还极有可能联手宰杀张衍。

想到这里,他立刻将精神抖擞,待要重新奋起刀势。

哪知张衍竟是把手一点,那七道剑芒震动,忽然又分出七道光华来,向着曾寒迎了上去,而沈鸣孤那里才刚刚有反击的苗头出来,眨眼间却又被他给镇压下去。

“这张衍,竟能一气分化十四剑”

这一刻,不但在场诸人,便是曾寒和沈鸣孤也是骇然了。

张衍适才与曾寒斗过一阵,已是熟悉了其中变化,现在也无需留手,心神催动,七道剑光飞腾闪耀,此来彼去,只片刻间就将曾寒杀得汗流浃背。

曾寒见他一人独斗两人,非但不落下风,反而将自己两人都压制住了,心中对他更是忌惮。

他往四处看去,见无当灵殿门下,以及南华派弟子围在四周的弟子不下百人,而那些观战海外散修旁门更是千数之多,心中一动,便大喊道:“诸位同道为何在旁坐视此人有仙宫符诏在身,谁人拿下便能得此仙府”

褚纠与丘居对视一眼,立刻跃入场中,无当灵殿与南华派的弟子也是醒悟过来,纷纷加入了战圈。

有人带头,其余观战的修士似乎也看出来便宜,当下便有数十人祭出手中法宝飞剑,一起杀将上来。

张衍见海上各色光华起落不定,灵气如潮,似狂澜卷来,压得他衣袍猎猎而动。

面对这汹汹来势,他非但不惧,反被激起胸中战意,发出一声响遏行云的长啸,只把剑丸抖开,霎时间,一十六道煌煌剑芒冲霄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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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以一敌百

残阳方坠,天际线如涂朱血,干此阴阳更替之间绽放出无穷杀机

数十名修士飞身在空,扫霞除云,排荡大气,以挟月吞日之势盖压下来。

只是冲在最前几名修士突见海面上闪出如昼白光,逼得人目不能视,恍惚之中,似有白刃精气飞身而过,尚不自知时,头颅便滑颈而下,跌落云头。

远处众人只见前方有白虹闪过,就有数人身首异处,不觉悚然一惊,忙把身形一停,抬眼看去,只见天穹之下,张衍负手而立,长袍博带随风摆动,身后一十六枚剑丸正放出清辉冷气,如星辰照夜,寒光翻霜,一派凛冽寒意。

有一女修不免心生惊惧,怯怯出言道:“此人飞剑好生厉害,我等怕不是对手。”

此言一出,有不少人面上也是隐现犹疑之色。

见众人似有退缩之意,曾寒眼皮一跳,大喊道:“诸位道友,他只一人,如何敌得过我们百人千人不要慌,只要将他围住,届时我等百剑齐出,还能逃出生天不成”

曾寒说完,向身后同门使了个眼色,起身纵光,杀气腾腾向张衍冲去,他身后是十几个同门,之后便是无当灵殿一干弟子,亦是默不作声跟了上去。

在他鼓动之下,一些想捡便宜的旁门散修也是胆气一壮,重又驾起遁光杀来。

张衍目光森然,胸中巳是杀意反沸。

他抬首看天,只见空中星斗移位,风云相聚,不觉灵机涌动,倏忽间神托气举,一声大喝,合身乘入剑中,化作一抹流光飞空,其余剑芒相随景从,竟是不闪不避,直往人丛中杀去

一名蓝袍修士忽见那剑光出现在自家面前,方欲抵御,哪知法宝刚起,却觉眼前一花,华光过处,已被一剑枭首。

他身侧几人尚未反应过来,这一道横绝碧空剑光已是席卷而过,俱是身首两段。

稍远一点修士见了此景,个个惊骇欲绝,纷纷放出法宝护身,哪知这剑光一转,忽而一闪,又往别处去了。

众人见张衍杀人如杀鸡,心中惊惧,哪里还敢聚在一处,忙分散开来,准备用法器招呼。

其中一名无当灵殿女修正仗着自己法诀目光凝定剑芒,手中托举一只花篮,伺机准备出手。

突然间她眼前一花,目光中的剑光倏尔消失不见,心底却觉寒气上涌,那剑光骤然出现在咫尺之地,还未反应过来时,金光一闪,已是被斩颅而去。

她附近几名同门都是大惊失色,哪还敢追索张衍,把玄光法器尽数收回,手忙脚乱护住自己。

曾寒与沈鸣孤两人在诸人中修为最高,他们在张衍身后紧追不舍,在心中不知不觉中已把张衍升为平生头号大敌。

如他们这般修道人,知道绝不能给自己留下一今后患,今日却是除去此人的最好时机,因此无论如何也不能收手。

可是张衍借剑光来去,避实击虚,根本不与他们纠缠,专挑拣修为较弱的修士下手。

他心中冷哂,暗道:“先由得你们逍遥,待我将这干人等杀尽,便是你二人授首之时”

这时,忽见一个熟悉面孔,正是在入外海前曾见过的南华派弟子丘居,他眼中生出寒意,今日之斗,管你什么大派弟子,只要敢来围攻自己,俱是一并杀了

丘居原本跟在曾寒身后,只是他花隼被夺,身上十成本事用不出七成来,加之自身遁光并不如何高明,在追逐张衍时便逐渐落在了后面。

此刻他见张衍把剑光兜转,往他袭来,不由吓得神魂出窍,斗志全无,转身欲逃,可如何快得过剑光,还未起得遁光,一道虹光闪过,惨叫一声,竟被当空拦腰截断。

张衍杀了丘居,身形停也不停,剑光一闪而逝,这片刻间居然已去了数十丈外。

他身剑合一,这道翩若惊鸿的剑光往复来回,飞去来兮,随现随灭,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每过一处,那一处必是鲜血挥洒,残肢断骸如雨而幕。

这里虽有百多名修士,可却丝毫不能令他有片刻间的停滞,恐慌感不禁在其中蔓延。

曾寒虽领着同门妄图拦截,但却怎能跟上那鬼神莫测的剑光,看似百人围攻一人,实则被张衍逐个击破,取颅摘首易如反掌。

他见却始终搭不上张衍”心中不免焦躁,转首喊道:“师弟,还不出法宝。”

褚纠得了提醒,顿时醒悟过来,看准那道剑光,嘴中念念有词,将手中捆凤藤猛地祭出。

只见一条碧萝茎藤起在空中,眨眼便化作千丈长索,幻化出大小百数绳圈,罩定虚空。

但还未等他催动此宝往下落时,却忽觉冷意迫睫,寒气透骨侵肌,心中一惊,待要躲闪时,一剑已自虚空中而来,只觉颈脖一凉,六阳魁首已是飞去无踪。

曾寒近在咫尺,却是看得目眦欲裂,嘶喊道:“张衍,你竟敢杀我师弟”

他御使飞针上前,只是追出去了十几丈之后,那道剑光便已不知哪里去了,心中不由泛起一股无力和屈辱之感

张衍一剑飞驰,纵横往来,杀得血雨纷飞,如入无人之境,曾寒和沈鸣孤亦是此时才知剑修可怖之处。

任你千百人来,我自一剑飞去

张衍此时已不知杀了多少人,越斗越觉酣畅,气行胸臆,不禁化作声响彻天地的清啸长吟,口中吟道:“孤星落野原,射气冲霄汉,百炼磨一剑,搅彻诸天寒

海上出现了一幕奇景,陶真人一人压住四名元婴真人,此时四人只落得苦苦支撑的局面;而张衍则是一人独战百人,非但不落下风反而杀得诸人锐气全消,丧魂失胆。

与此同时在远隔此地百里之处,一名头束金冠,身穿衮龙袍的男子将一个女童一拳打碎,只是奇异的是,这尸骸之中竟然没有丝毫血肉溅出。

他收拳而立,用灼热的目光看着每前娇喘吁吁彩衣女子,道:“几个小小的尸嚣教弟子也敢在本王面前动手,宋娘子,还是早早服输,免得本王动粗。”

彩衣女子心中绝望想自己拜师学艺,才从尸嚣教出来,本欲能夺一仙府,哪知本路却被这九魁妖王看中阴脉之身,莫不是自己数十年修为就要化作流水

她一咬牙,掏出一刀横在玉颈上,道:“我便是死了,也不会让你得逞。”

九魁妖哈哈大笑,张狂无比地说道:“宋娘子,在我面前你岂能死得了”

宋娘子面色惨白,莫说她不想死,便是真下得去手对方身为妖王怕是也有办法阻止”心中幽幽一叹,正要放弃。

哪知这个时候,九魁妖王却面色一变,脸上现出愤怒仇恨之意,大吼一声狂风凭空卷起,化作一团滚滚黑云飞去。

宋娘子不由惊诧,她神情变了几变,如今自己的飞轿和门下行尸弟子俱毁,在这片汪洋之上,她一人如何走得出去

她银牙暗咬,忖道:“与其留在此处等死,还不如到那仙府出世之地,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打定主意后,她亦走向尖方寻踪而去。

未多时,她便到了诸多修士交战之地,听闻海上杀声震天,各色遁光舞动,也是玉容微变。

她美目转了一圈,立时发现了九魁妖王,却见他化作一团黑气伏在一边,一双凶睛闪现隐灭,忽明忽暗,似乎正盯着空中一道天矫如龙的剑芒。

宋娘子亦是望了过去,这一看,这一看却是目瞪。呆,只见一道剑虹于玄穹中咨意纵横,搅动腥风血雨,竟然在百数人围攻之下不落下风,所到之处,诸人莫不纷纷退避,不敢掩其锋芒,不过片刻,死在此人剑下的便不下百人,她不禁惊呼出声,道:“此是何人,竟如此厉害”

只是她转念一想,那九魁妖王隐身黑气中,分明是盯上了此人,心中暗叹:“便是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玄光修士,怎胜得过这化丹妖王”

正在此时,九魁妖王突然窜了出来,大叫一声,道:“小贼,你敢毁我分身,便给我纳命来吧”

他一伸手,作十丈大小的巨爪,直往张衍身上落去,天上阴霸一现,笼云遮月,这大手将他罩定在内。

霎时间,张衍只觉遁光一涩,一股无穷大力将他攫住,使得自己动弹不得。

眼见这大手当头抓来,他目光一闪,大喝一声,将早已吞入腹内的一粒金丹运转。

顷刻间,他只觉身上似乎打开了一扇大门,似有无穷精力如狂潮般向四肢百骸灌去,修为节节攀升,直入化丹境界

此时脑海中似乎多了无数东西,一副副图画人影从眼前闪过,但他把心神持定,丝毫不为所动,只把身躯一震,便挣脱束缚。

跨步往前虚空中一踏,便化作一缕金波烟霞,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袭来大手。

九魁妖王丝毫没有杵到会有如此变化,这十拿九稳的一抓居然落空了气息不由一滞。

张衍哪里会错过这个绝佳机会,他探手入袖,将那道精心炼制的剑符取了出来,运转丹煞之力对着九魁妖王就是一拍

喀喇一声,犹如凭空打了一个霹需

一声凄厉惨嚎响彻海上,顷刻血雨如泉喷涌,腥气弥漫,只见血雾之中一道黑气如丧家之犬,1日惶而遁。

宋娘子惊得膛目结舌,原本以为张衍必死无疑,哪知一道如大日烈阳般的剑芒横空而过,九魁妖王便负伤逃遁。

这是何人,明明是玄光修士,居然能一剑斩伤九魁妖王

便是沈鸣孤和曾寒见了此景也觉出不妙,心中萌生退意。

沈鸣孤刚起此念,却忽觉一阵惊票之感袭来,抬眼看去,只见面前不远处,张衍如魔神一般从还未消散的烟雾中跨出。

他骇然之下忙纵光飞退,同时一抬手,那二十四离元阴阳飞刀轮翻下斩。

张衍却是眼中隐现讥嘲之色,随手连拍,竟将这些得面前的离元飞刀尽数拍散。

沈鸣孤见此情形,顿时吓得亡魂皆冒,哪还有心恋战,全力纵光逃遁,哪知身后一道烟气上来,眨眼便已追及。

张衍面带冷笑,上前一把抓住沈鸣孤颈脖,将他如小鸡一般拎起来,手上一使劲,“咔嚓”一声将其颈脖捏断,随手一挥,一道煞气翻滚,将对方肉身元灵焚烧殆尽。

一招手,将对方袖囊收了,便又一转身,向曾寒追去。

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劫满九转功 万壑显峥嵘

第六十九章 劫满九转功 万壑显峥嵘

曾寒反应极快,一察觉到情势不对,便立刻飞身逃窜,根本不去管同门死活。

在他想来,只要自己性命保住,才有资格去想其他。

修行之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那张衍剑遁之速如疾光电闪,若是稍稍慢上一些,就会死在剑下,而那些同门留下,说不定还能替自己拖住片刻。

等他回到海舟之中,到时有禁制法阵护持,自然无需再担忧张衍找自己麻烦。

由于他走得极为果断,待张衍杀了沈鸣孤之后再回来寻他时,他距离那玄蛇九窍大海舟已不过百丈之远了。

眼见得只消片刻时间便能赶到海舟之上,曾寒也不禁面露喜色。

他心中恨恨想到:“这张衍好生凶残,那么多同道师兄弟都死在他的手中,如今我不是他对手,待我回转门中,凝丹结果之后,再来寻今日丢掉的颜面。”

然而偏偏在这个时候,突见一道金霞流光如似是从天外飞来,正正拦在他的面前。

张衍脚下踩踏烟云,脸上虽挂着淡淡笑意,但那一对深邃双目仿佛无底渊潭,冷冽如冰。

曾寒只觉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整个人如坠冰窖,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只顾逃窜,否则只有死得更快。

他大吼了一声,将二十八阴芒飞针祭起空中,股荡起全身灵气,将其催动得如飞蝗一般,尽数向张衍泼去。

张衍一哂,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身前便腾起一股烟气,此为那金丹中抽取出来的一股煞气,暗含丹煞之力,这飞针被其一挡,多数都被荡在了一边。

便是偶尔有一两根穿透煞气,却已是强弩之末,打在张衍的额头上,只闻铮铮作响,金火飞溅,可他却是恍若未觉,竟连半丝痕迹也未曾留下。

曾寒看得大骇,眼中更增惊惶之色。

张衍漫不经心向前一步,抬手一挥,一股金霞长烟便朝着曾寒滚滚而来。

曾寒只觉头皮发炸,身形向后暴退,慌忙将手中那株灵芝祭起空中。

这灵芝天生地长,乃只太昊山上一根灵脉所孕枝叶,无需炼化便自具灵性,此时飞了上来,把灵盖一张,顶在前方,一时竟将这如团火侵燃的烟霞挡在外侧。

可曾寒也知这不过是一时之计,便是能挡住一次两次,还能挡住三次四次不成

眼见再无机会上那海舟,他头上不禁冷汗直流。

可他毕竟修道百年,此时倒也不似沈鸣孤一般乱了方寸,只一动念,脑中灵光一闪,便有了逃命之策。

莫说张衍不知为何陡然修为暴增,便是以那原本的剑遁之速,他也知道在海面上行却对是跑不过张衍的。

此刻唯有一处可去

他从袖囊中取了一块墨玉牌符出来,上有波纹海浪图形,此是丘老道送予他的海陵金鱼符,可招鱼鳖精魄携人渡海游江。

他将这块牌符往那海水中一抛,须臾间,便有灵光透波而出,一尾丈许大小锦鲤跃出海面,张口将他一吞,随后摇头摆尾,往水中潜去了。

张衍一见,脸上浮现嘲弄之色,笑道:“釜底游魂,还敢做困兽之斗”

他一声喝,起手掐动法诀,只见那面“三元混水幡”飞了出来,持在手中只一摇动,霎时涛声骤急,白沫翻腾,海上倏然现一个不知几许深的漩流涡洞。

那尾锦鲤原本在海中畅游,却突然被一股气漩狂流扯动,此鱼乃精魄所化,哪里能够抗拒,只挣扎了片刻,便自散去无踪。

此鱼一去,曾寒自是再也掩藏不住身形,重又暴露在了天光之下。

见自己逃到海下张衍还能把自己给揪出来,眼下已是逃无可逃,曾寒不觉绝望,狂喊一声,玄光从全身窍岤中溢出,待要拼命,张衍怎会给他这个机会,举手一拍,一道金波烟气飞出,正中曾寒颅门,只闻轰然一声大响,顿时脑浆迸裂,横尸当场。

张衍把手一指,那道金烟复又一卷,将元灵绞散,裹了那袖囊回来随手收了。

他向四周望了几眼,见卢媚娘姐弟,君悦妖王三人仍和徐公远夫妇纠缠一处。

卢媚娘姐弟两人联手,配合默契,倒是与那徐公远战得有来有往,而君王悦妖王却是占了上风,只是那身着霓裳羽衣的女子倒也韧性十足,仗着一条彩带硬是没有落败。

张衍眼睛一眯,微微一笑,全身化作烟气一缕,不多时便到了那此女身后。

这女子只见一道烟气飞来,也不知是张衍,只是对方似是对自己不怀好意,心中不由一慌。

她本就落在下风,这一慌顿时露出破绽,君悦妖王本怎会错过这个机会,手中银枪如毒蛇出洞,一枪便戳在了那女子肩膀上。

女子惨呼一声,顾不得再战,把彩带一卷,立刻化作一道清烟遁逃而去了。

徐公远自是察觉到这边情景,不觉眉头一皱,眼光闪了几闪,眼下只剩下他一人在此,虽然还有杀手锏未出,但便是他再自大,也没把握独斗三名化丹修士,顿觉事不可为,嘿了一声,一挥手,自袖中飞出一道黄烟,其中浮现出一张森森鬼面,张大巨口,连声咆哮,似是择人欲噬。

“九幽森罗气”

卢媚娘姐弟俱是一惊,忙往旁侧退开,徐公远哼了一声,凭空荡起茫茫烟雾,从容升上云头。

“小辈,且把头颅寄在你项上几日,老夫下回来取”

随着这声音在海上隆隆回响,这一团雾云已是去得远了。

张衍不在意的一笑,丝毫不把这等威胁之语放在心上。他按下云头,身形徐徐下落,重新立足仙府之上,举目朝四周看去。

此时郭烈那一处虽是战得激烈,但因聚门人结阵而斗,却是自保无虞,而赵正诚,王英芳等人正与无当灵殿几名厉害弟子正杀得难分难解,一时怕也分不出什么胜负来。

那六名妖王处煞气奔涌,人影飞腾,神兵碰撞之声不绝于耳,也是鏖战正急。

张衍无心去干涉他人,只要把自己手中这道符诏守御好,便算完成了陶真人的交待。

因此与卢氏姐妹和君妙妖王打了个招呼,端坐仙府吐纳起来。

张衍默察腹中那枚金丹,只不过是半个时辰打斗,这枚金丹已缩小了四分之一,剩下的大半也是黯淡了不少。

他暗自忖思,看来金丹至多只能再用个两三次便会彻底消散,怕也是一次不如一次,不过倒是能在关键时刻扭转危局。

张衍这一坐,便是一夜过去,这里却是再也无人过来启衅,毕竟他连杀百人,最后还一剑斩伤九魁妖王,在众人眼中已是可畏可怖,凶威赫赫。

况且除他之外,这里还有三名化丹修士坐镇,此时有能力抽得出手来与他们一斗者已是寥寥无几,那些旁门散修更是不敢前来招惹,因此得以安坐一晚。

到得日出之时,张衍听得耳边传来一声温和细语:“张道友,赖你之助,贫道今日功成劫满,稍候若有动静,万勿惊慌。”

这句话说完,他忽觉轰隆一声山河摇动,仿佛天地翻覆过来。只见空中丘老道口吐鲜血,如星而坠,他那一尊元婴上俱是蛛网般的裂纹,金屑簌簌而落,另外三名真人也是道髻歪斜,狼狈不堪。

还未等海上千余名修士反应过来,只听一声悠悠磬响,一道弥天极地的法象冲破张衍脚下仙府,横贯长空,这道法象中内有黑白两鱼首尾相抱,外有玄武伏波,蛟龙盘气,无数天鹤翔游,山呼海啸之音如狂潮般扑面而至。

此时一方红日跃出海面,灿灿金霞满空,与这一道浩浩荡荡法象交相辉映,直似演化天地吐哺,育化万灵之道,只听云中有人做歌曰:“法象竞日出,乾坤定宏图,今日脱劫去,飞身上天庐”

这歌声一出,陶真人已是炼化仙府,勘破迷障,自此劫满脱灾,一步踏入洞天真人之境

清羽门下弟子见祖师功成圆满,脸上俱是兴奋激动之色,而一众与其作对散修却是吓得魂飞魄散,不知如何是好。

但见那浩荡法象一个晃动,便有铺天盖地的灵霞卷下,化作无数天兽灵禽降下,往诸人飞来,那三名元婴真人及门下一众弟子只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拘摄,便不由自主落入那法象之中。

待收了众人后,这法象便自敛去,一个清雅隽永的道人现出身形,只见他手持拂尘,端坐云天之上,含笑道:“我清羽门今日立派,欲驾仙府前往远海之西,三山之畔,寻一处灵岤以作山门,愿随贫道同去者,尽可前来。”

包括宣瞳妖王在内的六名妖王正看得心旌摇荡,不能自持,哪里用得着多想都是迫不及待大声道:“愿随真人同去”

他们原本没并未想到局面会演变至此,心中暗暗庆幸自己当初选择正确。

那远海之地非真人之身不能涉足,如崇越真观的米真人便是早已去了远海修道,不理尘俗之事,能随这位陶真人前往,无疑是天大机缘,又怎会舍弃

卢媚娘姐弟和君悦妖王也是看得心头羡慕,不过陶真人此处虽好,但是她们也懂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的道理。

比较起来,张衍那处昭幽天池也是不差多少,况且他和陶真人一门似乎还交情不错,又何必舍近求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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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十年苦修 重回东华

第七十章 十年苦修 重回东华

春去秋来,一觉已是十载寒暑。.du kn ,

昏暗静室之内,张衍缓缓睁开双目,霎时间寒光乍现,瞳中闪出一泓逼人精芒,继而这道光华又收敛下去。他徐徐吐出一缕清气,站起身来,跨步推门而出。

洞府之外是一处四面环碧的山谷,绿荫掩映下,一道碎石阶蜿蜒而去,曲曲折折弯入一潭泉涧中。

谷中苍翠松柏满植,香花舞蝶,清溪淙淙,偶还能见到几只幼鹿从石上蹦跳而过。

这片静谧之地实则在海下三千丈一处灵岤之中,出入此间皆需符器护持,此地灵气虽不及东华洲十大灵岤,但借仙府之助聚气养元,也足以能使一派立足了。

十年前那一场争夺仙府之战,南华派,太昊派及无当灵殿下诸多长老弟子俱被陶真人一网成擒,一个都没能逃回去。

不过当时还有不少围看的散修,此事未有多久便传遍了东海,之后更是余波不息。

尤其是崇越真观,听闻真传弟子沈鸣孤被张衍所斩杀,曾一度派出大能修士在外海搜寻,然而因陶真人借紫玉仙府之力,将清羽门举派迁往远海,张衍亦是一同前往,因此无功而返。

听闻之后数年崇越真观也不曾放弃,每每派出修士巡弋海上,搜寻张衍踪迹。

如此行事,有心人也能看出绝对不可能是为了区区一个真传弟子,可尽管有诸多猜测,却始终无人看出真正原委,只有张衍一人对此心知肚明。

清羽门在此处立派后,张衍送上了十几份丹方作为开派之礼,其中有一两种丹方也是极为罕见。。

此正值清羽门初创之际,诸多地方都有欠缺,这些丹方却足可助门派延长千载气数,是以这一份礼极重,陶真人见了之后,立时延请张衍入观中讲道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