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75部分阅读(1/1)

夫人拿话头压住,根本没有转换余地,若是办不成此事,怕是要颜面尽失啊。

他一转念间,见张衍已是随着那婢女去了。他心中不放心,对着陈夫人一礼。也是追了上去。

陈夫人身边那健仆道:“夫人,那张衍当真能解决此事么”

陈夫人哼了一声,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言道:“少清派小儿那副又臭又硬的脾气,软硬不吃,我们用了多少办法都是无用,凭他张衍有什么本事且看他如何丢脸。”

张衍随那婢女入了后院,就见有一栋精巧竹屋,外侧围了一圈竹篱笆,若是细察,可发现其上隐隐有禁制符箓闪动,而此刻正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无聊站在院中,手中正把玩着一把小剑,这剑来去变幻,亮闪如银,剑身中透出丝丝寒意。

张衍看得清楚,此剑果真一把真器,不过却与寻常真器不同,似乎全然没有那股威赫凌迫之感,若是非要他说,似是与那被重创后的阴戮刀相差仿佛,甚至还有所不及。

这其实乃是一柄子母剑,母剑供在门中,子剑共有七把,分与门下弟子所用,若自小祭炼,能与其心意相通,而金敏长所得,便是其中一把,他也是方才使得这子剑认主,因此才动念来此与人相斗。

张衍踱步而来之时,那小剑却忽然一颤,似是遇到什么危险事物一般,那少年不觉抚了抚,道:“阿桐,你怎么了”

随即他似有所觉,立刻转身望了过来,道:“你是何人又来是劝小爷出去赔礼的么小爷都说过多少遍了,那是休想你等愿意白吃白喝供着小爷,那也不错,此地风光也是好的很”

张衍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你便是那金敏长听闻到你处寻觅对手邀斗,你可敢与我赌斗一番”

金敏长双目立时放光,浑然忘了置身何处,欢喜道:“怎么赌”

张衍负手在后,道:“我站在此处,你尽管放胆来攻,我只打你一招,你若接得下,我做主放你出去,你若接不下,便随我出去向方师弟赔礼。”

金敏长眼中大亮,张衍这番话极对他的胃口,而且被困七载,他虽是修道士,但毕竟也还是个少年,觉得发闷得紧,也不管张衍是否能做主,因此当即把剑一横,应道:“好,这位道友,你说话可要算话。”

张衍一笑,道:“你出手吧。”

金敏长叱了一声,道:“阿桐,上”

他把小剑往空中一祭,便化一道长虹飞去,可是待他掐诀往下斩时,任凭怎么驱使,那小剑竟似是怕极了张衍一般,死活就是不肯落下,不禁急得额上冒汗。

张衍撇了他一眼,道:“你可好了么,若是再不出手,我可是要还手了。”

金敏长心中一急,也不去驭使那小剑了,喝了一声,自袖囊中取了一物出来,手一抛,一把法剑祭在空中,随后轻轻一颤,便化作一蓬银星,似那无数流光飞落而下。

张衍哂然一笑,身形不动,鼓起全身丹煞,自顶门之上放出,只闻轰隆一声,那漫天剑雨,俱是倒卷回去,金敏长感觉一股似浪潮般的力量涌上身来,一下便飞了出去,跌了个仰面朝天。

张衍平静言道:“你输了。”

金敏长自地上爬了起来,他倒也是干脆,服气道:“这位师兄,是小弟输了,这便出去赔礼,只是还请你留下姓名,好让小弟知道输在何人手中。”

张衍淡然言道:“我便是你与一会的张衍。”言罢,他便转身走了出去。

金敏长怔了怔,随即哈哈一笑,在院中大喊道:“陈夫人,快请放我出去,我愿给你陈氏赔礼致歉了。”

范长青方才走到后院前,还未到得里间,就突然听得这句话,不觉目瞪口呆,几疑自己听错了,这,这便完了

一时之间,他忽然觉得,这陈氏囚了这小子七年,弄得两家剑拔弩张,到底是费个什么劲

第九十四章 忽闻魔踪隐玄门

陈夫人万万没有想到,困扰门中七年的难事,竟让张衍如此轻易解决了,震惊之余,她也是动作利索,立刻就坡下驴,早早把金敏长这棘手之人给送了出来。

此消息未有多久也是传至了山门外,仇昆得了飞剑传书之后,惊讶同时,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与溟沧派中大族陈氏硬顶了七年,就算他是少清真传弟子,也感觉有些吃不住劲了,若是当真闹得没法收场,两家生出龃龉来,他也不好向门中交代。

第二日,他领着金敏长亲来昭幽天池拜访张衍,甫一见面,便上来一礼,歉然言道:“小弟本是听得师兄为那十大弟子,特意道贺而来,可不曾想,竟发生了这等事,倒是牵累师兄了。”

金敏长站在一旁,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们都以为张衍是为了此事才不得不出破关而出。

要知修士闭关之时,十分忌讳半途中断,严重者甚至多年辛苦都有可能尽付流水,所以心中略觉愧疚。

张衍却洒然一笑,摆手道:“仇师兄说得哪里话来,你我乃是旧识,此番亲自来登门造访,我却因闭关未曾好生招待,倒是怠慢了,不如在此小住几日如何”

仇昆摇头叹道:“昭幽天池名山胜景,我本也有心在道友此处盘恒几日,只是七年不回山门,心中也甚是挂念同门师长,如今不得不回转了。”

金敏长也是大声道:“张师兄。小弟在此耽搁了七年时日,却是落下了许多功课,怕是如今那几个师弟都要比我强些了,若再耽搁下去,他们就要将小弟远远甩在身后了。”

少清派弟子所修炼的功法,条件极是苛刻,有些道法需要自小修行,过了年龄便不能再习。

金敏长被困之时,方才十四岁,而他一困七年。等若无法修习更为上乘的高明功法,因此他索性以秘传道功锢了肉身。

此法甚为玄妙,一人一生只可施展一次,虽无法增长寿元,但有一桩好处,一晃过去了七年,他却不过是长了一二岁而已,总算并没有错过修行的年齿。

张衍点了点头。遗憾道:“那却是可惜了,我也不便再挽留二位了。”

其实仇昆本也有心与张衍切磋一番,只是金敏长之事累得张衍中断闭关,倒是不好意思再开口,心中只想着如何补偿,沉吟了一会儿。他抬头道:“道友对那十六派斗剑一事如何看”

张衍听他突然谈起此事,心知不会无因,不禁留意起来,眼神微微专注,道:“道友有话。不妨直言。”

仇昆正容言道:“张师兄,十六派斗剑,以往俱是我玄门十派争锋,六大魔宗不过遣得一二人过来观礼,但如今魔劫欲起,不定此次十六派斗剑之上。你我就要与那魔门弟子一会了。”

他顿了顿,见张衍正留神听着,就又道:“张师兄也知我少清派弟子素来好斗,曾有一名师兄孤身去那魔门之地闯荡,却也听得,魔门六宗,如今也有不少杰出弟子极是了得,不在我玄门之下。我那师兄曾与其中一名九灵宗的弟子交过手,两人战了数回,互有胜负,还无意中从此人嘴中得知,九灵宗有一名弟子,天资极其出众,颇得门长老赞誉,尤其是他曾化出几个分身,拜入了我玄门十派门下,传闻如今在派内地位也是颇高。”

张衍微微皱眉,他在心中琢磨了一会儿,这事或许有可能,但更有可能是对方故意放出来烟雾,目的只是用来搅乱人心。

仇昆当然也知道有这种可能在内,因此又道:“此事也别无佐证,不宜宣扬,只是小弟觉得,便有那万一可能,也要小心防备才是,张师兄以为呢”

张衍微微一笑,赞同道:“此事若是闹得沸沸扬扬,魔门还未出手,自家便自乱阵脚,反是不美。”

他一拱手,道:“还要多谢仇师兄告知。”

仇昆也是笑了笑,站起身来一拱手,道:“张师兄客气了,我等急着回返山门,不便多留,就此告辞了,来日也请师兄来我少清一游,小弟当扫榻以待。”

金敏长跟着站起,爽朗言道:“张师兄,今回小弟不如你,来日我们再比过。”

张衍哈哈一笑,拱手道:“如有机会,定当奉陪。”他也是起身,亲自将这二人送出至府外。

待两人走后,他方才回转府中。

这时却一名侍女上来言道:“老爷,有一位自称姓祝的上明殿长老到得府上,说要拜见老爷。”

张衍心中有数,不由轻轻一笑,暗想此人终于忍不住找上门来了么便道:“让他来大殿见我。”

他跨过阵门,去了殿上坐定。

不多时,那祝长老就被侍女带至殿上,抬头一看,见张衍端坐上位,左右两侧是手持金戈,身躯魁伟的力士,已有一方府主气派,急忙上前几步,打躬言道:“老朽见过张掌院。”

张衍神情平淡,道:“祝长老怎想到今日来我府上”

祝长老长两袖一摆,长长叹了一声,随后抬起头,很是惭愧地言道:“张掌院,前番老道我一时头脑发昏,竟然在掌院面前玩弄心术,实是不该,近日自感大限将至,对于此事实在愧疚于心,每每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是以今日此来,乃是为登门赔罪的。”

那日大比之后,他徒儿袁燕回,翁知远各自得了一处上好洞府,他心中也是欢喜,只是没想到,待去功德院领那下赐之时,却被告知,那夺得得第一的刘雁依尚未挑选洞府,是以还轮不到他们。

祝长老回去一打听。得知刘雁依出门寻药去了,不知几年回转,心中便觉得有些不妥,于是亲上功德院要那下赐。

可此事乃是齐梦娇所管,推说大比头名不择选洞府,其后弟子又怎能擅越需等得刘雁依回来再言。

祝长老好话说尽,对方却总是不肯。

他交好同门本就稀少,便是认得几个,也无法压得住齐云天的弟子,纵有百般心术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回去耐心等待。

可这一等,便是七年时间过去,眼见自己寿元将尽,此事还是遥遥无期,他也是心焦不已,知道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但他反复思忖,却又不知问题出在何处,只能厚着脸皮去见齐梦娇。询问对方到底为何要如此拿捏自己

齐梦娇也知是火候到了,因此不着痕迹的提点了几句,祝长老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张衍从中使得手段。

得知真相后,他也是自嘲不已,枉费当初自己还以为做得隐秘。却不想早就被人看穿了去,如今却是报应到了自家弟子头上。

一番慎重思索之后,才有了今日上门致歉之举。

祝长老把头一低,道:“千错万错,都是老朽昏聩胡涂。愿为先前过错领罚,只是还望掌院看在同为一脉的份上,对老朽那两个弟子宽宥一二。”

张衍看了他一眼,挑眉道:“祝长老既然把话说开了,那我也不妨明言。”

祝长老知道张衍这一番举动,若只是出于报复。今日定不会见他,因此定是有所目的,心中有些惴惴,拱了拱手,道:“还请掌院示下。”

张衍那炯炯有神的目光投在祝长老身上,道:“如今我为十大弟子,但府中缺少门人,你那两名徒儿我看倒是不差。可入我府中来修行,你看可好”

祝长老眼皮一跳,心中咯噔一下,却是有些迟疑不绝。

张衍静静坐在那处,也不开口逼他,其实早在大比之前,他就有了这番打算。

如今魔劫在起,为应对此劫,当要早作安排,培养出一些门人弟子为自己效命出力。

可师徒一脉中弟子不少,但出色的却是不多,多数也被他人选去做了门人徒众。

而他现下因专注修炼功法,无心慢慢挑选调教,因此就相中了袁燕回与翁知远二人。

一来二人天分资质都是不差,在大比之上分别排名第二,第三,算得上是出类拔萃。

二来祝长老寿元将尽,又没什么后台,偏巧先前又得罪过自己,所以正好也有了借口发难。

他不怕对方不答应,这事并不要对方改换师承,而且对双方都有利,只要是个聪明人,就知道该如何选择。

祝长老思来想去,都觉得无法拒绝张衍,否则以对方此时身份,若是有意作难,自己这两名弟子往后日子必定不好过,不定连自己转生一事也要被搅黄,因此叹了一声,道:“也好,我那两名弟子能托庇在掌院门下,也是他们的福气,总好过跟着我这名无用的师傅。”

张衍见他答应,露出一丝笑意来,道:“祝师兄不必忧心,你那两个弟子,若是好好跟随于我,我必不会令你师徒吃亏。”

祝长老想通之后,倒也干脆,稽首言道:“老道回去之后,便命我这两个徒儿来拜见张府主,立下法契束约,做那昭幽府下门徒。”

张衍不由一笑,与明事之人说话当真不累,不必自己再多费唇舌,也能领会意图,便道:“祝长老,你这两个徒儿随时可来我府中,只是听闻你转生在即,也不必太过急切了,可将一切安顿好之后再来寻我,免得你那两个徒儿日后怨怪于我。”

祝长老慌忙言道:“哪里,哪里,掌院这是抬举他们,我等又岂能不知好歹”

张衍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祝长老知道他这是要送客了,一个稽首,便告退而去。

张衍心中忖思,有了这二人入门下,再加上自己府中弟子,日后昭幽天池一脉壮大可期,他朗声一笑,便化一股烟气回了小壶镜中,准备全力突破壳关未完待续rq~

第九十五章 演气成刃 化丹二重

突破壳关乃是一桩极为凶险之事,溟沧派中,门人弟子行此举时,多半有师长前辈在旁护持,并时时指点,以免他们一个不慎,坏了自己根基。

特别是丹成上三品的弟子,能一步步能修炼到化丹境界,已是不易,有此成就,更是要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不能走错一步。

张衍丹成一品,千古罕见,如何破开壳关,全无前人经验可寻,便是洞天真人,怕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只得纯靠自己摸索。

先前他在经罗书院之中,也翻看了不少籍册,倒是有不少详尽说明了如何破那壳关的。

然而却是对他助益不大,似这些道册,撰书之人,多是那丹成中三品的修士,其中也不乏丹成下三品之人,可以借鉴的地方不是没有,但实在是太少。

可他并不担忧,有残玉在握,大不了放胆尝试一番,总能理出头绪,不过是多费一些时ri而已。

这冲关一事尤为紧要,关系到他ri后成就,所以容不得受半点干扰。

因此他嘱咐镜灵,无论府中发生何事,皆可先由其处理,不要来打搅于他,还命其将那昭幽天池府内外禁制阵法打开,自己则把躲入了那真器小壶境中,再把出入之门到了。

做好万全准准备之后,他自袖囊中拿了残玉出来,心神便往里沉浸进去。

那玉中分身倏尔坐起,双目一睁,闪出一抹灵动光芒。

张衍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脚,就内视金丹,目注那层壳膜,似在寻找破绽。

这壳膜如今似那琉璃一般,略带玉色,内外通透,九窍分明,厚有一指,丹煞出入也不能损其分毫,反而受了那从金丹中出来的浊气,更为坚凝厚实,他稍作思忖,把丹煞徐徐收拢,全力收聚入了金丹之内,运作一团。

随后他长长呼吸了几遍之后,低喝了一声,把丹煞全力向那壳膜上使力一冲早乍然一声闷响,似是在耳畔打了一声闷雷,他头脑轰的一声,一股绝然大力反震了回来,在身躯之中肆意来回冲撞,不停搅动,致使金丹乱颤,发出喀喀之声,似要震裂一般。有鲜血自那眼耳口鼻之内喷出来,全身上下,无不疼痛,而且四肢酸麻无力,如同大战连场,耗尽了所有精气一般。

张衍再内视看去,见那壳膜倒也被他这蛮横强劲的丹煞冲开了一道裂缝,可是那金丹也同样生出蛛网般的细纹,显然也是受创不浅,甚至连带那丹煞也是耗损了少了大半。

若不是在这具残玉分身上,怕只这一下,便会让他身受重创,元气大伤了。

张衍暗想,难怪这丹壳难以突破,非要小心翼翼不可,若是发力大了,一旦未曾突破那壁障,却等若挨了自己全力一击,又岂能受得了

他细细体会适才感觉,也并不急着再试一次,而是在分身中运转参神契功法,将肉身修复。

在残玉之中,他用了足有三十ri功夫,方才复原完好。

可奇异的是,随着他身躯伤势恢复,那层壳膜却也随之合上,还了初时原貌。

张衍不由点头,暗忖果然如此,这层壳膜乃是金丹浊气所化,与丹煞几乎是一体所生,除此之外,还有自灵气中吸纳而来的杂气,两者聚集在了一处,当丹煞慢慢恢复之时,这壳膜亦是同样得益,吸了那驳杂之气进来,将那缺处补上。

他一琢磨,觉得要再用那霸道的法子,一口气将这壳膜冲开却是不成了。

他本想仗着身坚体固,拼得承受这股撞击,发大力将这层壳膜撞开。

但这回震之力却能伤到金丹,若是金丹若是折损的大了,不得恢复如初,那丹成之品,亦会下跌,此法乃是下三品修士常用之法,也是最为简单的法门。

他们丹煞稀薄,壳膜也是脆弱,若服下护持丹药,再有同门师长在一旁看顾,助便有那反震之力,亦能抵挡。

冲得几次,总有成功之时,便是金丹受损,成丹品阶降了,对他们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反正终其一生,也再无法凝聚法力真印,丹成七品与丹成九品差别也是不大,而撞破此关,到那二重境界,总好过还做那化丹一重境的修士。

张衍又细思许久,决定再试一法。

此法就是如同那丹成中三品的修士,用那水磨功夫,一点一点将那窍膜磨去。

拿定主意后,他又沉定心神,转动丹煞,缓缓在那壳膜之上转磨,每每将其除去了一些,就有一丝丝浊气散开。

为了不使那其存于体内,滞碍功行,就要将其驱除出去,于是运转丹煞,就见有一丝丝的白气自他口鼻之中吐出,在他四周环绕飘荡。

他这一试,在玉中一晃便是三月过去。

这三月之中,此法他试了不下十数次,可是最后却发现,这法门对他而言,却仍然是行不通的。

他丹成一品,这壳膜已经坚固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且内韧外刚,每磨去一些,必然会导致大量丹煞同样被消损而去,越到后面,所需丹煞越多,到了后来,每次当那壳膜差了少许就能攻破的时候,丹煞就已消磨殆尽了。

可若他一旦停下,重新转动金丹,孕化出丹煞时,那被磨出的缺口亦是随之合上。

张衍细想了一回,却也是暗自吃惊。

这壳膜只需浊气便能回补,而且从未跑出过躯体之外,每一分每一丝都聚在了一起,从来没有消耗过。

但丹煞损失了之后,却需要重新炼化出来,而每多一分丹煞,壳膜就增厚一分。

这意味着,修士在化丹一重境界时使用丹煞次数越多,这壳膜就越发坚厚甚至最后会到了丹煞再多也无法突破的地步,若不及早寻找机会冲入二重境界怕是到了最后,就永无机会了。

而那些成丹中三品的修士,之所以能闯过此关,多数是因为学了师长传下来的技巧法门懂得如何运转丹煞,采用那刚柔变化之道。

这法门经罗书院中也有记载,张衍也是看过的,可以说是繁杂无比,包罗万张l。

何等样的金丹,就有何等样的破壳之法。

之这是数千抑或上万年以来,不知由多少修士摸索积累而抑的法门。

其中甚至细致到应对成丹年数不同,而采用法门也不同的地步。

成丹三十年有三十年的法门成丹一甲子有一甲子的要诀,是以身为弟子根本无需多想,只消挑了合用法门照此演练就是了,总之不是运气极差之人泰半能闯过此关。

张衍思虑了半晌,觉得既然那两种办法都不可行,那自己要过此关,就唯有一条路可走了。

那就是“化气成刃”之法

所谓“化气成刃。”就是掌握丹煞刚柔运转之道,阴阳变幻之法凝精如钢,化气成剑,最后一剑将这壳膜斩开

这需要慢慢挪转丹煞,将其聚集一处,凝化于一点之上,此法门毫无取巧之法,就是刻苦磨练,熟能生巧罢了。

丹煞本是浩大之气,虽能任意变化,但要完全聚在一处却是极难,越是丹煞雄厚者越是难以做到,需要慢慢凝练,再一次次反复尝试,这其中不知要耗去多少心血和时ri。

而正所谓力大难微,能挥舞千斤巨棒之人未必能拿起绣huā针弄巧,张衍丹成一品,丹煞雄浑浩荡,要做到这一步当然更为艰难,比之那丹成二品修士要付出更多辛苦。

然而要做到这一步,却需反复运使丹煞,在这不停凝气过程中,丹煞耗去,浊气生出,这却无可避免的会使那壳膜增厚。

溟沧派之中,在他之前的两位丹成一品之士,无不是得了那秘法传承,再加上自身那一点点的运道,方能过去此门,但其过程也极是凶险,无法用言语描述。

张衍暗自庆幸,幸好他有残玉在手,却无有这般顾虑,不外乎是反复习练而已。

就算一次不成,百次,千次,甚或万次精习过后,他还不信自己还掌握不了其中要诀。

抱定此决心之后,张衍排除所有杂念,专心一致,将全副心神沉浸在此道之上。

冬去春来,寒暑变幻,不知不觉中,就又是一年过去,而张衍在那玉中,却是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十余年

这一ri,他忽然睁开双目,眼中神光湛然,锋芒毕露,默坐片刻之后,他豪声道:“困笼桎梏,安能阻我”

语声一收,他低喝一声,转金丹,运厉煞,气化成刃,一剑斩下

只闻轻轻一声响,像是利刃过肉,刀切腐木,那壳膜之上顿时多了一道微不可察细纹。

张衍眼中暴起精芒,又是发了一声大喝,起那无边丹煞向外一撑“轰隆”一声大响,霎时之间,他胸臆间像挪去了什么滞重之物般,身躯不由一轻,只畅快淋漓,一股自在无拘之感涌上心头。

他心中顿时明白,自此刻起,自己已是去了那层枷锁,撞破壁关,脱壳而出,迈入那化丹第二重境界中了

壳关一破,法力暴增一倍有余,张衍自觉身躯中一股强横无匹的力量晃荡来去,稍稍一动,似能撼动山岳。

他把金丹一转,长长一吐,那丹煞就把一股浊气带出体外,自此再也不会滞碍于躯壳之中。

他哈哈一声大笑,把大袖一挥,就开了阵门,飞身出了小壶镜。

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昔年隐患今欲除

张衍出得小壶镜后,因卷荡起磅礴丹煞,飞遁之时风随云动,在主府之内坐定,只将气息一收,顿时震发出一声大响,这响声隆隆传出,昭幽天池之内人人皆感脚下发颤,四壁回声,这才恍然醒觉,知是府主出观了。 书海阁 lwen2 书海阁 lwen2

张衍起指掐诀,召了那镜灵出来,问道:“我闭关之时,可曾有什么紧要之事”

镜灵躬身言道:“老爷,无有什么大事,只是三年前,罗娘子出府去了,说是要小的转告老爷,她乃是去寻觅合意弟子,叫老爷不必挂念。”

见张衍微微颌首,镜灵又小心言道:“此外还有一桩小事,那祝长老门下弟子,袁燕回和那翁知远已是到了府中,小的已把他们安顿下来,老爷是否要见上一见”

张衍稍作思忖,道:“不急,让他们先侯在那里。”

他侧过首去,把袖一挥,那小壶镜镜面之上霎时荡开波纹,将府内各处景象显现眼前。

他目光一扫,见卢媚娘姐弟和君悦妖王洞室门外都是禁止隐隐,显然在潜修之中,不禁点了点头,这三名妖王,卢媚娘和荆妙君都是化丹三重修士,若有一人能在近年内突破至元婴境界,那对他来说,当是大大有利。

他再把镜光一转,照见到田坤身上。

张衍一瞧,见其正在洞室中闷头修炼,对于外界之事,似是无知无觉。

再看其修为。进境倒是不紧不慢,这八年时间,已是到修到了明气二重境,堪堪突破的当口了,可看他这模样,好似只要无人前来打扰,就能一直这么修炼下去。

张衍笑了笑,他这四个徒儿,刘雁依聪颖灵慧,自己很有主见。却又尊师重道,事事无需他来操心,而田坤却是木讷内向,似是除了修行之外,世上便再无他事能打动他了。

至于那汪氏姐妹,成为下院弟子之后,还未回过府中,不知眼下如何了。

想到此处。他蓦然发觉,眼前却有一事要去办得。

他成为下院掌院已过得八年,算了一算时日,于那下院弟子来说,又是一个十六年完满之期,那凝元三重功行完满者。已可开脉破关,入得上院为真传弟子了。

不过今日不同,他为掌院之时曾立下规矩,但凡下院弟子,不得私自开脉。便是你开得脉去,若没有他盖印用章,也是去不得上院,想来此刻诸弟子都是翘首企盼,等他现身。

想到此处,他笑了笑。关照了镜灵一句,便跨步出了阵门,出得洞府,飞身而出,化一道长烟飞去下院。

他飞遁迅快,须臾赶至荡云峰上,发了一道法旨下去,不多时。那三名观主便急匆匆着前来拜见。

与这三人言谈了几句之后,他对八年中下院诸事已是大致了然,便命观中童儿敲响磬钟,不一会儿,苍梧山十八峰上钟声大鸣,召集众弟子前来相见。

虽则他八年未曾露脸,但乍闻此钟声,都是一个激灵。

那八年前血淋淋的一幕又在下院众弟子眼前闪过,当下谁也不敢怠慢,立刻放下手下之事,急急赶来荡云峰上,生怕自己走晚了一步,项上人头不保。

此次响过钟声之后,不到半个时候,下院三十六弟子已是齐聚。

许多世家弟子心中都是忐忑不安,不知此次张衍会不会又要想着折腾他们。

张衍目光扫过,见汪氏姐妹也是其中,目光稍作停留,便掠了过去,他在每个弟子身上都认真看了看,这才曼声言道:“汝等多数在下院已有一十六年,今日当选得数人,擢拔为那真传弟子。”

底下诸弟子一听,并不是人人可为那真传弟子,不禁略略一阵马蚤动,可当张衍目光看来时,却是个个噤若寒蝉,低头不敢吭声。

张衍正待再言,忽见天边飞来一道金光,在空中一折,向着他这里飞来。

他目光一转,起手拿住,只见是一封飞书,启开之后看了一眼,就将其放入袖中,他思索了片刻,便对着众弟子言道:“你等可先各自回去开脉,三月之后,吾当检视尔等脉象,择选今番真传弟子,送往上院,今日先散了吧。”

观中童儿立刻敲了一下磬钟,悠悠响声中,众弟子赶忙行礼告退,世家弟子都是忧心忡忡而去,只那四名师徒弟子却是精神百倍,稍微落后众人一步,再对张衍行过一礼之后,方才离去。

汪氏姐妹彼此看了一眼,待这峰上众弟子散尽后,便上来大礼参拜,齐声道:“徒儿拜见恩师。”

她们长得俱是一般秀丽,声音也如黄莺出谷,三名观主带来的几个童儿也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张衍点头笑道:“为师不在这八年中,你姐妹二人也无人督促,不过如今看来,倒也不曾落下功课,功行不差,如今为师许你二人回得府中,寻一处玉液华池开脉。”

玉液华池昭幽天池内本是无有,当年刘雁依开脉所用,乃是周崇举寻来。

至于田坤,他开脉与他人不同,本是桂从尧事先为自己炼好的一壶玉药,功行到时,饮下即可,倒也无需特意去寻。

不过剿灭了苏氏之后,张衍得了一处陆洲,其中不但种有地煞,亦有几处上品玉液华池,正可用在这两姐妹身上。

汪氏姐妹闻言,俱是欣喜万分,汪采薇还好,她为人内向含蓄,但眉梢眼角抑不住泛起一股喜意。

而汪采婷是个活泼性子,却是连连拍掌,欢呼出声。

张衍见她真性情流露,也不怪责,微微一笑,道:“为师兄有要事要办。你等需好自为之。”

他一纵身,便腾空飞起,向北而去。

汪采婷见张衍遁空飞去,一道轻烟白如素雪,滚滚荡荡,秀目瞪得大大的,不禁羡慕道:“姐姐,不知我等何时才能如老师这般,似鸟儿一样自由自在呢。”

汪采薇也是看着出神,听了这话。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道:“妹妹又口不择言了,怎可拿鸟儿与恩师比,你只要好好修行,开脉之后,恩师定会传下上乘法门,想来再勤修苦练几年,也能飞遁寒碧了。”

汪采婷一吐小香舌。上来挽着汪采薇的臂弯,嘻嘻笑了起来。

张衍此行,却是往彭真人洞府,守名宫而来。

到得此处之时,却见有数百弟子徘徊在宫门之外,不知何故。不禁有些诧异。

这时有一名道姑前来相迎,张衍见过其两次,也算是熟人,便指着下方问道:“这位道友,那宫门之外。怎得有如许多人”

那道姑目光一瞄,撇了撇嘴,不屑言道:“还不都是前来拜师的,几位师姐年岁也大了,是以要收几个弟子传承衣钵,闻得此讯。都是一窝蜂跑了过来,要挤入门墙呢,哼,却也不想想,我守名宫弟子,又岂有那么好当的”

张衍恍然点头,心道难怪了。

彭真人这几个弟子,除了琴楠之外。都是原先从族中带来的婢女,数百年过去,自然寿元将尽,需要收得几个得力徒儿,过得几年兵解而去,也好将她们转世之身接来再入仙门。

往昔彭真人行事低调,再加上守名宫本为冷清之地,是以也无人敢贸然前来拜师,而如今却是不用,彭真人自大比之后,高调站在师徒一脉这一边,门中地位大涨,自然引得无数弟子前来拜师。

在那些弟子想来,就算不能做彭真人的徒儿,但做一名洞天真人的徒孙,却也是好的。

那道姑领了张衍到殿中,便告退而去,等了一刻,彭真人便带了十几婢女,款款来到殿上。

只是还未坐下,却凤目扫来,目注张衍面上,讶然道:“你可是已破得壳关了”

张衍起身行礼,笑道:“回禀真人,在下侥幸过得此关。”

彭真人又看他良久,起手按了按,语声柔和道:“不必站着,坐下说话吧。”

张衍丹成一品,原本按她所想,能在二三十年之内破得壳关已是极快了。

可想不到的是,张衍只用了八年时间,就破关而出,这惊人之速,无形中令她不禁又对其高看了一眼。

彭真人来到主位之上坐下,玉手扶定凤头椅,朱唇轻启,言道:“再过得几日,便是下月初一,门内有十数名弟子,想要入得那小魔岤中修行,只是自庄师侄从那小魔岤回来之后,已是多年未曾有人前往镇压,其中魔头当有不少,当要再清理一番,只是本座门下,少有得力门人,琴楠修为尚还过浅,是以唯有请你前往护持一番,好让他们得以平安回转。”

张衍心下一琢磨,如果只是护持弟子,根本无需劳动他这门中十大弟子出马,随意遣得一二名化丹修士便也可以了。

而以彭真人现下与师徒一脉的关系,当有不少人愿意为她出力,这其中定然还有别的缘故,因此笑了笑,道:“真人可有其他嘱咐”

彭真人把手一挥,身后婢女都是会意,俱是退下,独留两人在殿中,她神色微凝,道:“你当年曾在小魔岤中曾见得血魄宗门人,事后云天师侄也曾遣得几名长老前去探查,却未曾找得那出入之门,如今魔劫欲起,这却是一个隐患,此次你名义之上是护送弟子前往,但若有可能,却要想办法将那处岤门找寻出来,以绝后患。”

她看了看张衍,又道:“此事乃是掌门亲点你名,望你能不负重托。”

张衍目芒闪动,慨然言道:“当年之事,我也是记忆犹新,实是万般凶险,最后只得我与谢师兄和冯师弟三人逃出来,此为我溟沧派地界,岂容得血魄宗这般猖狂既是掌门与真人关照,我自当承下,将此事定当查一个水落石出,清楚明白”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七章 携众入海寻魔途

六天后,守名宫,飞鹤楼前。

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