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98部分阅读(1/1)

个反应就是不信,摇首道:“我瞧那人,也不过是化丹境界,有些本事应是不假,不然也到不来这里,如是说能杀得过列玄教这些人,那如何可能杨道兄可知那列玄教为首之人是谁”

杨秉清诧异道:“是谁”

丁道人抚着胡须,慢条斯理地言道:“道友来我中柱洲未久,是以不认得此人,那是列玄教庞真人座下五徒,名为白可传是也,此人有一件庞真人亲授法宝,名为沉斛牌,一旦祭出之后,能放出四光四气,对敌斗阵,从未有过失手,他敢深入我贞罗盟地界,也是有几分底气的。”lwen2

杨秉清见他言语之中似乎隐隐暗讽自己没见识,不免有些不悦,不过他也知中柱洲修士因根本无有飞升得道之人,是以对修为并不十分看重,只是一味信奉法宝,有这想法倒也实属正常,因此他耐住性子道:“丁兄所言,那是常理,可这人确实不同,此人精擅飞剑斩杀之术,便是不用法宝,也是极其了得。”

“飞剑剑修”丁道人吃了一惊,脸色有些发白,下意识道:“莫非是少清派弟子”

少清派所在之地,与中柱洲只相隔一条岁河,万年以来,曾有数度侵入中柱洲之举。

这时中柱洲往往需集齐一洲之力,方才与其抗衡,然而每一次都元气大伤。引发宗派更迭。

千余年前,乃是东华洲极盛之时,溟沧派在掌门秦清纲与其师弟卓御冥带领之下,力压北冥洲八大妖部,除了妖族祖庭,只下蛇龟鲤三部尚有几分实力残存。

玉霄派更是将势力遍及南崖洲之北及南海诸岛。

少清派自是不甘示弱,为了威迫中柱神州,共计遣得六十余名弟子杀入此间,甚至曾一度杀至遮屏山腹地。

当时中柱洲所有宗派合力,依靠山势地形。将其大半引入一方绝阵之中相斗,方才勉强将其击退。

此一场大战尤为惨烈,少清派战亡了三十余名弟子,十余名长老,伤动了筋骨,中柱洲修士也是死伤枕藉,十不存一,后来才有金凌宗。列玄教,清师观这三宗崛起。

即便如此,三宗为免少清派再来攻伐,每隔一甲子,便要送上大把修道外物去往东华洲,助其弟子修行。养炼飞剑,这使得少清派在短短数百年,又重回第一大派之位。

三宗听得东华洲有大劫将至,初时还一阵紧张,怕少清派往中柱洲避难。再行杀伐之战,可后来打听消息,才知是白担心了。

少清派举派上下,对此大劫非但不怯,反而跃跃欲试,准备与六大魔宗好生斗上一回。暂时根本顾不上这里,这也使得他们安下心来,依旧是放心享乐。

是以听得张衍擅长飞剑之术,丁道人立刻就想到了少清派身上。

杨秉清忙解释道:“此人并非少清弟子,乃是溟沧派弟子。”

丁道人听得不是少清弟子,便放下心来,溟沧派虽是略有耳闻,但在他看来。天下间也唯有此派弟子称得上是剑修,余者皆不足惧。

他对杨秉清撇去一眼,道:“杨道兄,我等为贞罗盟修士,如今列玄教入我地界之中,哪里有避开去的道理司徒娘子适才发了讯光,想必盟中亦很快有师兄弟赶来,若是看见我等非但不作理会,还还远躲开,那会作何想法”

杨秉清皱起眉头,道:“丁道兄,你莫非不信我言么在下绝非胡言乱语,畏难不前,而实是此人厉害不过,他若起了杀心,我等实有性命之忧。”

司徒蓉秀眸中亮光闪闪,好奇道:“杨道兄,此人当真是剑修么”

杨秉清正色道:“绝无虚语。”

司徒蓉神情之中竟有几分向往之色,自语道:“原来那便剑遁么难怪如此迅快,往日里只听得说剑修如何厉害,却从未见识过,那倒要去看上一看了。”

丁道人思忖了一会儿,冲杨秉清拱拱手,道:“道兄既然畏惧,那就由得丁某与司徒娘子同去,道兄留在此处便可。”

司徒蓉见杨秉清脸色微变,嫣然一笑,指了指脚下,道:“杨道兄,就算此人要杀我等,那也无妨,小妹有这胭脂云飞遁青碧,哪怕飞剑也追之不上,若是还不放心,躲得远些便是了,而且此事也不能置之不理,若是盟中长老问起此事来,我等来个一问三不知,也是不妥,道兄你说是不是”

杨秉清细想了一回,觉得有这法宝相助,倒也可行,因此叹了一声,道:“好吧,就随两位一同回去。”

此时另一处,随着白可传一声令下,那围在四周的五名化丹修士齐皆发动,将自己得以法宝祭出,往张衍身上落来,就是那些玄光修士也是一齐动手,一时宝光乱闪,气涌如潮。

他们本以为这一击定可令张衍无处可逃,能一举将他收拾了,可却不料,那数十件法宝方才落下来,还未得到他跟前,却忽然听闻滔滔江海之声,一道水光凭空卷出,如玉浪翻滚,大河冲奔,气势磅礴。

如今张衍太玄五行真法已成,得了凝聚法力真印之时的精气补溢,五行真光之威更胜从前,那些玄光境修士所投法宝,被那汹涌浪潮一冲,立时卷去不见。

而那五名化丹修士所祭法宝也不过坚持了片刻,挣扎了几下之后,便一头落入其中,与他们断去了心神联系,

待这水行真光一收,只见张衍负手立在空中,道袍随风拂动,神情丝毫未变,而那所有来袭法宝已是被扫荡一空。

此番景象不禁令这些个列玄教弟子惊慌万分,不自觉地往后退去,合围之势立告破散。

张衍见他们陡然变得慌乱异常,神情之中更是张皇失措,进退失据,心中不免多了几分诧异,他在东华洲与人对阵搏杀,纵然对手不敌自己,也是从未见过哪个修士一上来有这等不堪表现的。

他却不知,这其中也是有缘故的。

中柱洲宗门几次与少清派相斗,无论在功法上有何长进,都不是其对手,然而有一件法宝在手,那便就不同了,哪怕一名修为低微的弟子得了一件厉害法宝,便立刻能力压同辈。

而且中柱洲奇物灵宝数之不尽,更是不缺打造法宝之材,东华洲十大派之一的补天阁,就时常有弟子来此切磋炼器之法,

因此三宗弟子,只要有几分修为的,几乎人人皆有法宝在手,比之东华洲那是阔绰太多。

可以说,此洲修士大半战力皆在系于己身法宝之上,眼下陡然被张衍破了去,哪里还有斗志,立刻就乱了阵脚。

全场之中,唯有白可传依旧镇定,虽不知张衍那是什么道术,但他自恃有沉斛牌在手,又有宝衣护体,根本无需惧怕。

他见得众人散乱,暗骂一声,正要呵斥,却见那里张衍把手一点,就有一道锐利寒光飞至,他万万没有料到有此变故,等惊觉那飞剑之时已然晚了,只觉喉咙一痒,伸手一摸,却攥了一把血下来,顿时大吃一惊,如不是有宝衣在身,只这一下便可令他身首分离,不由失声道:“你是剑修”

张衍也是意外,适才那一道剑光他旨在试探,乃是随手发出,并未打算伤敌,根本未曾想到此人竟然站在那处不闪不避。

他不由摇了摇头,与敌斗阵之时,岂有立在原地不动之理

若是修为差得极远那也罢了,如是修为相近,这岂不是放任对手来攻

张衍就算有参神契功法及宝衫护体,交手之时,也是能躲则躲,很少硬捱之举。

若是方才不是一剑,而是十六道剑光齐出,恐怕已将此人斩杀剑下了。

白可传看出张衍乃是剑修之时,心中寒意大生,岂敢再站得如此之近,慌忙退后数十丈后。

他不敢再托大,先将法力运转,把护身宝光催发至极限,随后把大袖一抖,道了声:“起”就将那沉斛牌祭起空中。

此物一出,在空中洒下朵朵金花,似有一尊人影自其上浮现而出,此人面目虽难以辨清,却依稀能看出与那翼崖上人有几分相似,这人影忽然睁开双目,放出青,紫红,蓝四道光华,如长蛇舞动,往下绞杀而来。

在旁那五十余名修士见得此物,竟也是脸色大变,纷纷向四周逃散开去。

那四色光华扫过之处,就有风火水雷一起喷发而出,虚空震荡,隆隆作响,余音不绝。

白可传面上出现吃力之色,他似是也无法全然掌握这剑法宝,雷芒扫荡之中,有一名弟子躲闪不及,被那光华及体,立时一声惨叫,立时被打了个粉身碎骨。

张衍观其来势,微微一笑,道:“这还有几分门道。”

他不慌不忙剑光一起,如电箭射去,立时将那光华甩在身后,化一道厉芒直奔白可传面门杀去。

白可传仍旧是不闪不避,张衍一剑劈落在护身宝光之上,震得光华震颤,却是安然无恙。

他咬住牙,将那四色芒气转了过来,再度往张衍卷来。

张衍摇了摇头,剑光一起,将这气芒避过,几个闪挪之后,去了百丈之外,他立在云中,淡然言道:“你若只这几分本事,那也无需再斗了,贫道这便将你收了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一剑争雄敌俱伏

ps:第三更张衍要收得白可传虽不是什么大话,但其实也无这般容易,此语乃是看出对方身上那件宝衣需不停催动法力,方能御使,因此故意以言语相激,好使得对方露出几分破绽来。138看书网〗笔下文学 lwen2

白可传听了这话,也是满腹火气,他自修道以来,何曾吃过这等亏死命将那四色气芒来回驱使,光华闪动不休,涤荡搅动,似泼水般洒将下来。

奈何张衍剑光飞遁迅疾,往往还未等那风火水雷来袭,就已到了另一边。

围在周围的诸弟子虽也看出不对,但他们便是有法宝在手,也无法插手入两人斗法,否则一不小心就要被那沉斛牌波及,更何况如今多数人已是两手空空,只能在一旁观望。

白可传见任凭自己如何使力,那四色气芒却怎么落不到张衍身上,心中又惊又惧,知道再这样下去要遭。

他与敌交战,向来都是无往而不利,只需把这“沉斛牌”一祭,就能拿下对手,却从未遭遇过如此窘境,法宝根本击不中对手,那又如何取胜

张衍见他始终守得稳妥,也不欲与其纠缠,笑了一笑,道:“待我先料理了那些看客,再来奉陪。”

把剑丸一按,分出十道灿灿剑光,把手一指,就在白可传身侧环绕游走,虽不落下,却是隐含威慑。

随后他把剑芒一展,去到远空,追至一名列玄教弟子身后,将那水行真光向下一落,就刷了一人进来,接着剑光一个跳跃,又闪到了另一侧,亦是如法炮制。

几个呼吸之间,他已是接连捉了六人去,照这般下去,用不了多时,他就能将此间之人都收拾干净了。

那些玄光境弟子面对他时根本毫无还手之力,纷纷向外逃窜,惨声大叫道:“白师兄,救救我等性命。”

白可传铁青着脸,他万万没想到,张衍根本不来理会自己,转而去挑拣他同门下手,他几次忍不住想动手,只是看着周围那些个隐隐闪烁的剑丸,又按捺了下来。

经了适才那一剑后,他已是知晓,若是自己敢有妄动,一个疏忽,那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飞剑就能取了自己首级去,因此面对同门被屠戮,竟是硬起心肠,生生忍住,丝毫不加以援手。

实则张衍那十道分光剑芒并无他想象中那等杀伤力,分光离合之法固然厉害,但需剑修立于一处,以心神驾驭,方能伤敌。

眼下他不过是欺白可传不明其中底细,做个样子而已,而后者果然也是被震慑住了。

白可传心中不停筹谋对策,过了一会儿,他猛一抬头,看向一处,沉声道:“五位师弟,还不出手么若是等这人扫平诸位师侄,便要轮到你们了。

那五名跟随他而来的化丹修士此时正站于一处,他们乃是各处分坛坛主,因见他们修为较高,是以张衍并未先挑他们下手。

这五人在张衍出手之时,不自觉地靠在了一起,前后有同门相互照应,他们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也都是稍稍镇定下来。

能在列玄教中到得他们这等地位,虽是方才被张衍收了得意法宝去,但又岂会只有一件法宝傍身

只是见张衍道术奇异,因此都存了一些私心,想留着自己护身保命,不想再平白无故的失了去。

他们也并非蠢人,只是当局者迷,如今白可传一说这话,他们俱是心头一凛,立时认清了眼前形势。

他们互相看了几眼,有一人出声道:“白师兄说得没错,此处乃是贞罗盟地界,我等绝无退路可言,不是生便是死,如今不杀了此人,难道我等还想活着回去么”

白可传高声道:“正是如此,我等唯有齐心才能出此困局。”

那先前曾与他有过龃龉的尤少方也在其中,他却没有什么好脸色,此时忍不住出言讥讽道:“白可传,你方才的威风哪里去了若不是你一意孤行,我等岂会落到这田地回去之后,我定要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上禀教主”

白可传闷哼了一声,道:“尤少方,等到你出去之后,再说这话不迟。”

尤少方冷冷回言道:“那就不劳你白大仙师挂怀了。”

白可传嘿了一声,却是再也不出声了。

尤少方看了看前方战局,小声道:“这道人道术奇诡,似能收人法宝,我等不可将手中宝物同时祭出,免得重蹈覆辙,待会儿交手之时,两人出手,两人照应,一人在旁护持,若是法力不济,再换得二人上去,诸位道兄看此法可好”

另四人见他布置虽是简单,但仓促之间,却也是想不出对付此等强敌的更高明的办法了,因此都是道:“便依尤师兄之言。”

五人又粗粗合计了一番,便议定了互相之间如何配合。

他们之前只是从未与张衍这等并不仰仗法宝的修士对敌过,是以吃了个闷亏,待有了几分经验之后,自会改变对敌斗阵方式,下回交手便不至于这么狼狈了,但前提是能在此番斗法之中活着回去。

正在张衍与列玄教弟子动手之际,杨秉清与司徒蓉三人也早已折返此处,躲在远处遥遥观望战局,此时三人表情各有不同。

杨秉清不禁脸颊抽搐,当年在东海之上,他也是见得这副场景,百余人上前围攻一人,结果反被此人杀了大败亏输,如今想起,仍是能感觉那一道杀机毕露的凛冽寒芒。

司徒蓉则看得美目放光,目不转睛。

她虽是第一次见得剑修对敌,可是也能感受其中剑光飞驰,潇洒来去的畅快之感,恨不得能立时有一枚剑丸在手,好生演练一番才好。

丁道人却是面色凝重,紧皱眉头,一语不发。

张衍不费什么力气,就把那四十余名玄光弟子尽数扫除,他把袖一拂,扭转剑光,又回身来战那五名化丹修士。

尤少方见状,高喊道:“诸位师兄还等什么快快出手”

登时有二人祭出了法宝,霎时就有两根通身皆赤,燃着熊熊烈火,三丈高下的遁桩落下。

列玄教法宝除了自己师门所传,皆是教中赐下,是以大同小异,张衍瞧他们不似适才那样没头没脑一齐袭来,也是一笑,把肩膀一抖,玄黄擒龙大手跃出顶门,伸手一抓,一把便将那两件法宝攥在掌心之中。

这门道术得了他真印精气滋润之后,威力也是水涨船高,节节攀升,如是换在过往,能抵挡法宝已是不易,更别说将其拿住了,如今却是轻而易举。

那发出法宝的二人见得此景,都是大惊失色,连忙起诀要将自家法宝收回来,在后面的尤少方知道不好,在后面大喊道:“快些相助两位道兄”

他与另一名道人一抖大袖,亦是将手中法宝祭出,俱是袭向张衍,指望能解同门之困。

哪知就在他们法宝脱手的一瞬间,张衍哈哈一声大笑,把双袖展开,向前一抖。

霎时间,就自他身下涌出无边水浪,那两件法宝根本未曾接近就被浪潮吞了下去,随后一个奔涌,漫卷过来,尤少方等四人根本无从躲避,眨眼间就都落入水幕之中。

张衍负手回转身时,神情古井无波,背后水光一个翻卷倒涌,如倦鸟归林一般,徐徐投入他体内,场中此时除了白可传一人之外,已是再无人踪。

白可传看得手脚冰冷,浑身发颤。

丁道人远远看着场中那条峻拔身影,不由问道:“杨道兄,你是说此人出身何门”

杨秉清沉声道:“溟沧派。”

丁道人拱了拱手,道:“此门派我虽是略有耳闻,但却不知比之少清派如何”

杨秉清想了一想,道:“我东华洲有十大玄门,其中以三派势力最大,少清派只是其一,这溟沧派便是其一,势力丝毫不弱于少清,而这人姓张名衍,乃是其门中十大弟子之一。”

见丁道人眼中露出探询之色,他解释道:“溟沧派十大弟子,几乎皆是出自洞天真人门下。

杨秉清其实并不知晓张衍真正根脚,只是为了掩饰他方才见了他即躲的胆怯之举,是以才如此说,但若按照寻常情形来看,他这般设想也是没错,不算夸大。

丁道人听得张衍出身来历如此不凡,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照杨秉清所言,此人在门中地位不低,那么跑来此地,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否也是如少清派一般,要劫夺中柱洲所产修道灵物

他眉结深深皱起,叹了一声,道:“列玄教,溟沧派,实乃多事之秋。”他左右看了一眼,沉声道:“此事绝不能等闲视之,当要如实上禀盟内长老。”

杨秉请自无不可,就在这时,他脸色突然一变,适才无意一瞥,似乎张衍有意无意朝自己这里看了一眼,心中猛地一紧,头上也是起了一层细密汗珠,低声道:“道兄,我等该离去了。”

丁道人看了一眼场中,见不过半刻时间,张衍已将外围那些人一个不留,尽数刷去,只留白可传一个,但他却都不认为这位列玄教高徒能够取胜,败亡不过是迟早之事,便道:“是该走了。”

他自问易地而处,定会杀光此间所有人,免得被列玄教知晓了去,此时正可趁着对方无暇顾及之时,抽身离去,若是再晚得几分,怕是就走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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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祸水东引

白可传斗法经验与张衍相比不说天差地别,也是相距极远,偏又胆子不大,被那十道分光剑影逼住后,为自身性命着想,竟是不敢越雷池一步,

只是他也知,这样下去终归不是办法,他这护身宝衣,需无时无刻倾注法力,这才能护持身躯,根本不用张衍来动手,等到自己法力耗尽,就是落败身亡的时候。

他本想着御使那沉斛牌荡开那十道贴身剑光,怎奈那四色气柱往下一撞,每次虽将其磕开,可那剑芒到得外围,只是一个兜转,就又折了回来,根本驱之不去。

他正着急之时,目光一撇,却见张衍已然将他同门扫平,此刻又转了过来,正朝此处而来。

他心中不由骇惧,哪里敢任由其接近,立时起了法诀,沉斛牌中逼出道道灵光,须臾又大了几分,刹那间四气合一,一道荡漾波光如柱落下,只是此次却不是攻向张衍,而是反将自己罩住。

得了这法宝庇佑,他心神稍稍放定,目光看向张衍,将姿态放低了几分,勉强挤出了几分笑容,道:“这位道长,今日之事本是一场误会,如今你已除了我同门去,想必已是出得几口气,你看不如这样,那些法宝,权且当是赔礼,你我就此罢手休战,你看如何”

张衍见其正全力守御自身,因此也不过来,只是负手站在云端,神情淡然道:“今日你来追索擒拿于我。便这么放你回去,那岂非显得贫道太过好欺”

白可传自修道以来,一直顺风顺水,何时这般低声下气过听得此语,心中不免羞恼,顿时忍耐不住,他捏紧了拳头,骂道:“你这道人,休要得寸进尺,我乃是列玄教神坛弟子。祖师像前上香有我一份,我师庞裕钟,乃是元婴真人,你若拿我,我恩师与教中长老必不会与你干休。”

张衍看出他已是色厉内荏,笑道:“如今你在我眼前,便是你老师修为再高上十倍,又能奈我何”

白可传呼吸一滞。他本是性格反复不定之人,想及此刻处境,眼底不禁流露出几分慌张,只是一股戾气之胸,却是不肯低头,厉声道:“你以为赢定了我不成”

白可传咬破舌尖。仰首向上一吐,一道精血喷出,立时染在了沉斛牌上。

此牌得了这口精血之助力,牌身倏尔一颤,放出数十道盛光彩焰。随后竟变至十丈高下,四色光华一转,一散,复又落下,只是其声势比之方才猛烈了数倍不止。

张衍哂然一笑,道:“你这法宝虽也有几分门道。但在贫道看来,要破之却也不难。”

也不见他怎么作势,只把肩膀轻轻一晃,身后就有一道青蒙蒙的光华升腾起,绿意无尽,生机勃发,只往上一起,就与四色光华撞在一处。只闻一声震响。空中流芒飞散,水火风雷一齐荡开,那青色光华须臾便被削落一截去。

白可传见他竟然正面硬撼自己这桩法宝,不禁面露大喜之色,暗道:“好个不知死活的野道人,你若一意躲避,我真个拿你无法,可你自己撞进来,且让你看看我恩师授下法宝的厉害。”

只是他还未曾www.lwen2多久,脸色就渐渐变了。

那四色气芒虽是如落雹而下,可随他怎么催发使力,却始终不曾将那青碧光华击溃,反观对方,却仿似原上之草,断去又生,灭去又长,似是无穷无尽,生生不息一般。

张衍微微一笑,休看白可传现下气势十足,似是占了几分优势,可是刚不可久,只等其这一轮攻势过去,便只能束手待毙了。

这沉斛牌虽是厉害无比,但是威力却是由持宝者法力大小所决定,不过十几息,白可传就觉一阵疲惫之感袭来。

见自家法宝拿张衍无可奈何,他斗志立时遭受重挫,心中不禁生出绝望之意,不免又是开口讨饶,只是这一回,张衍却不理不睬,只当没有听见。

此消彼长之下,张衍渐渐占得上风,那一道木行真光愈发繁盛,渐渐逆冲上去。

过不了多久,这道光华猛然向上一冲,将那沉斛牌一顶,只闻轰隆一声大响,就将其撞翻了出去,那四色芒气顷刻消散而去。

白可传如遭重击,浑身猛地一颤,吐出了几口鲜血,捂着胸脯仓皇后退。

张衍清喝一声,一甩袖,发了一道水行真光出去,只一个卷荡,就将其卷入其中,随手伸手一召,将那沉斛派摄手中,放置眼前一看,发觉其竟是一件玄器,不由叹道:“这法宝倒也奇异,只是这人法力不济,不能尽释其妙。”

他手掌一翻,将此宝收入囊中,随后目光向一扫,沉吟了一会儿,把剑光一展,向东疾掠而去。

不过一刻,他就见得三个人影在前方匆匆飞遁。

杨秉清忽有所觉,他转首向后看了一眼,不由苦笑了一声,道:“丁道兄,不必再走了,走不脱的。”

丁道人与司徒蓉闻言,亦是向后看了一眼,面上流露出惊容,彼此看了一眼后,都是相继将身形止住。

他们也是想得明白,此地空旷,又无本盟中人接应,对方身为剑修,想要追上自己那是极易,与其丢了面子,还不如停下身来与其好生言语,若是真要杀人灭口,那么再斗不迟。

他们本是心存戒备,只是出乎意料,张衍到得三人面前,却并不如他们想象中般来势汹汹,而是一个稽首,客气言道:“敢问三位道友何来”

丁道人怔了一怔,他看杨秉清二人并不接口,便上前还礼,道:“道友,有礼了,我等乃是贞罗盟中修士,因列玄教无故进入我宗地界,是以前来查看,方才见得道长神威大展,将这干人等俱都拿下,因恐贸然露面,怕为道长所不喜,因此未曾到打得招呼,还望勿怪。”

张衍露出几分玩味之色,道:“听道友所言,莫非贵盟与那列玄教关系不睦”

丁道人本不好直接回答这话,但为了取信张衍,便正容回答道:“不错列玄教弟子向来霸道乖张,盛气凌人,我盟弟子常深恨之,道友想必也是有所体会了。”

张衍,伸手一点,一道光华流淌而出,那白可传便滚了出来,道:“贫道正想如何处置这人,贵盟既与此派有仇怨,那便交由贵盟处断,你看可好”

丁道人一怔,面色难看起来,这白可传可是个烫手山芋,若是接了下来,那是极为不妥,可若不接,适才那番话等若白说,还有可能惹得对方起了疑心。

他犹豫了半晌,最后一咬牙,道:“好,这人便交由我等处置。”他一举手,放出一道丹煞,将昏迷不醒的白可传接了过来。

张衍见其收了白可传,先是意味深长对杨秉清投去一瞥,随后稽首道:“此事既了,那贫道便告辞了,三位,日后或再有相见之期。”

他一转剑光,倏尔远去,几息之后,便就不见。

丁道人看着手中白可传,心中憋闷无比,面上露出几分愁苦之色,

杨秉清叹道:“此乃祸水东引之计。”

丁道人又岂能看不出来接了这人下来,列玄教岂能善罢甘休最终事情到哪一步,实在不好猜测,不过方才那等形势,他岂敢出言回绝

司徒蓉看了白可传几眼,兴奋道:“两位道兄怕个什么,依小妹看,此是好事,这白可传闯入我等地界,而今擒获在手,回去盟中,又怎能不记我等一功”

丁道人却没有她这么乐观,摇头道:“这白可传身份不同,乃是列玄教神坛奉香弟子,此事闹大了没有好处,几位长老若是存了息事宁人之心,将人送回去,再处罚我等,也是有可能的。”

司徒蓉一怔,道:“会是如此”

杨秉清叹道:“屏西之地虽不及屏东繁华富庶,但也算安逸,试问哪几个长老愿意与列玄教当真交恶,若是早有作为,岂会让其欺负到地头上来还无有动静么”

杨秉清目光闪动,道:“在下倒是有一法,可免此祸,只看丁道兄,司徒娘子可否敢做了。”

丁道人看了过来,眼中带了期待,道:“道兄请讲。”

杨秉清低声道:“只需将这白可传杀了即可。”

丁道人怔忪了一会儿,只需杀了此人,盟中长老想要和缓两派也是绝无可能,到了那个时候,自然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死人与他们翻脸,反而还会大大褒奖他们一番。

他心中立时翻腾了起来,有些犹豫不绝。

司徒蓉倒是看得清,道:“丁师兄,这白可传擅入你与杨师兄值守地界,捕拿此人,也是你们二人职责所在,正占着道理呢,失手杀了,盟中谁也无法说你们不是,况且还有小妹在此,你又怕什么”

她这一言,立时使得丁道人下定了决心,倒并非是因为这番话,而是司徒蓉在盟中几分背景,愿意与他们站在一处,此事也多一分担待,叹了一声,道:“也只能如此了。”

他此语一出,杨秉清伸手一抚,一道黑白刀气飞出,就将白可传头颅斩下。

张衍辞别了这三人之后,也不去管他们如何处断白可传,只是按照山河童子所指,向西南飞遁,行了又有月余,只见天云之中,有一片乌青之色,仔细看去,竟是一方浮在半空中的悬空陆洲,不知有多少广大,此地便是那秦掌门口中所言崑屿了。

他看了几眼之后,便起剑一拔,化一道虹光入云中,直奔这陆洲而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第一百七十八章 灏行道宫

张衍借法遁行,剑光烁烁,上行数十余里,闯过一片翻腾气漩,凌驾于云海之上,直到天色青空,头上一道朗日光华照耀下来,方才窥得这一座巍然立云中的陆洲真貌。

他自天中俯览,见洲中峰壑相连,山岭成都,地气隆昌,远北有一条蜿蜒山脊绵延而去,逝入天外,不见尽头,似一怒蟒在地脉之下游动翻滚。

近南之处,亦是风景绝秀,深谷锁雾,树木葱绿,虬枝老藤,如挂遮幔,翠障绿屏,清苍千古,间中有万瀑千流,湍势如吼,奔涌甚疾。

此时他袍袖轻轻震了震,那鱼鼓真灵转了出来,举目眺望,自双眼中射出一道神光来,随后一指前方一座山峰,道:“张师侄,此山乃地脉汇集之所,又接天连地,乃是极佳的采气之所在。”

张衍放眼看去,见此山山形与他处不同,如似一龟仰首向天,头在云,尾在水,山道盘背,宛如走蛇,赞叹道:“果然是好去处。”

他把袖一振,虚虚乘风前去,行了足有一炷香,却忽觉有异,那一方山川水陆明明相隔不远,可看似近在眼前,可无论他怎么走,却都无法拉近半分,略一盘算,就知是有禁阵阻隔。

只是这阵法并非杀阵,也非迷阵,不为困人绝敌,若是他此刻掉头就走,倒也能安然返去。

张衍从山河童子那里得知,早年其随前主路过此地时。便不得其门而入,因顾虑是他人宗门所在之地,是以也并未曾细究,他暗忖道:“看来此间十有是有主之地了。”

他正琢磨着如何入得其间,目光来回逡巡,忽然间,他神色一动,觉得这山水地势有几分似曾相识。

这念头一上来,他便凝神观望,细细看了几遍下来。他精神一振,已是窥得其中几分端倪。

这山水之势,分明演化出来一个个蚀文,不但如此,其中将所含深意,便是那入阵妙法。

张衍不禁暗暗为这大手笔惊叹,这一方陆洲如此之广,要想在上面摆出这等地势。非要移山倒陆的神通的不可。

他于心中暗暗推算,不过片刻,便了然其中变化,心中笃定下来。便按那阵门方位行进,只几个转动,蓦然间。天地一清,似是跨过了什么迷障般,发现自己已然踏入了这一方天地之中。

他这一来,却是惊动了此间主人,只见一道白烟自山中飞出。到了高处,再往下一坠,如水倾洒,蔓至眼前,其上立有一名四旬道人,相貌极雅。一把美须及胸,身着玉兰云水袍,此时一脸惊讶看着张衍,稽首道:“道友自何处来”

张衍见他踏烟而至,知其也是一名化丹修士,稽首回礼道:“贫道张衍,乃东华洲修士,云游至此。因见此陆洲悬空在天,遂上来一观,不想扰了道友清静。”

“原来是东华洲来的道友。”

这道人惊叹了一声,道:“贫道陆果,在此洲灏行观中修行,这里平时也是少见外人,恰巧今日来此汲取水,相见也是有缘,道友不妨来我观中一坐。”

张衍来此本是要去那坐山中采集青阳罡英,但想来也绕不开此间主人,这提议正中他下怀,因此顺水推舟道:“那便叨扰道友了。”

陆果与他客套了几句后,二人并肩而驰,朝北行去,行了有一个时辰,见得远处有一座建于山巅的道宫,琉璃金瓦,繁木簇拥,百鸟环绕,气象倒也宏大。

入得道宫之中,陆果将他引至大殿之上,吩咐周围下人前去端茶,只是无论道童还是下仆,都是年岁颇大,白发苍苍,耳聋目盲,他喊了几遍,才有所反应,佝偻着背诺诺而去。

陆果不免有些尴尬,道:“让道友见笑了,平日此处并无外客到来,贫道又忙于修行,往往一闭关便是数十年,忘了及时换几个得力下人来。”

张衍微笑道:“道友为何不传下几门吐纳之术,使其延寿几年,那便免了这些烦恼了。”

修道之士动辄闭关数十上百载,是以身边随侍童儿,通常也会传下吐纳之术,助其长寿,若是那些运气好的,往往还会被收入门墙,做了弟子。

陆果却是叹声连连,道:“道友哪里知道,此地之人,皆是愚钝,难堪造就啊。”

过了一会儿,便有一名老者将茶奉上,张衍端起茶杯,品了品,倒是入口清香,饮下之后,还有一股灵气在胸中盘绕,久久不散,当是上等好茶。

陆果这时看了张衍一眼,好奇问道:“方才在下便想请教道友,这处崑屿,不说世外桃源,也是避绝尘俗,等闲之人入不得此间,皆因为外有大阵所阻,道友既能来得,想必也是精擅阵法一道了”

张衍放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