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101部分阅读(1/1)

一会儿,便悠悠醒转了过来,等看到眼前情形,又对上陆果那双满是仇恨的眼神之时,不觉发出一声长叹。

张衍并不避忌陆果,开门见山地说道:“郭道友,你若不想多吃苦头,且将你所知关于那异宝的详情细细说来,否则道自有许多手段炮制于你。”

郭明德苦笑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既然我性命操诸于两位之手,那么道友有什么话,就请明言吧,在下知无不言。”

张衍沉声道:“贫道想问。龟蛇山上那桩异宝,究竟何物”

郭明德微露诧异之色,他本以为张衍应是早已知晓此是何物,否则又何必为了这宝贝与他们二人相斗

而且陆果就在一旁,为何正主不问,反而来问询自己

其实陆果虽是灏行道宫三观主,但因其心思单纯,又不谙世故。端木勉,洪安二人怕他无意中泄露了口风去,是以并没有把真实情形告知于他,他所知晓的,与后来告诉张衍的那番话大致相仿。

张衍对端木勉二人的话也并不相信,早先在与陆果说话之中,便存了试探之心,早已看出其并不明白真实情况,后来见了那异宝,自己做出了些许猜测。只是还不能完全肯定,因此才有这一问。

郭明德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缓缓说道:“贫道只知,此是一枚上古神兽卵胎,只是具体为何,也是不知了。”

陆果这时才明白了真相,他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一阵恍惚,喃喃自语了几句什么。忽然他抬起头来,愤而指着郭明德说道:“原来如此,难怪你们列玄教要抢夺此物”

郭明德叹了声。道:“陆道友,对不住了,我列玄教开派虽有五百余载,看似长久,实则比之那等万千年的宗门,却是根基浅薄,什么时候少清派再来攻伐,那多半也是风流云散,但若有一只神兽护教,不但能抵御外敌,还能镇压气运,贫道受教中重托,为数十万教众计,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张衍听了,微微点头,这番话与他原先所猜测的相去不远,不过他熟读经书典籍,又出身溟沧派这等万年大派,无论眼光见识,都不是郭明德可比,在他心中,其实还有另外一番论断。

再接下来,他又问了几句关于列玄教的话,郭明德也是毫不隐瞒,尽数告知。

实则他也并不认为张衍所问是什么隐秘之事,就算教中道书,若是张衍问起,他也一样会说出来。

在中柱洲修道,功法尚在其次,唯有外物方是根本,这些都牢牢把持在三大宗门手中,哪怕你资质再高,悟性再好,不得修道外物,也修炼不出什么来。

只有那些大族出身之人,方能有资格修至上乘境界。

宋国皇室之中,就有许多宗室弟子入得门中,可以说,此洲俗世权柄与修道门派已是密不可分,合而为一了。

至于贞罗盟,本是各洲修士不甘受人拘束,汇聚而起的松散盟会,自身并不开门收徒,哪怕得来外物,也是自家用了,此盟中人,多半都只为自家考虑,因此之故,虽然人数众多,但在与列玄教相争之时,却始终不敌。

张衍在知道了想知道的一切后,便稍稍退后,对陆果言道:“陆道友,贫道业已问完,你若想报仇,此刻便可动手了。”

陆果吸了口气,走上前来,郭明德见其愤恨目光,自知难逃一劫,脸色一阵灰白,随即轻轻一叹,闭目待死。

陆果哼了一声,把手举起,就在他要动手之时,却听有一好听声音响起道:“陆道长,且请手下留人”

他回首一看,发现那开口说话的,竟是先前曾扬言要把他炼做力士的少女。

此女上来一个万福,正容道:“陆道长,你动手之前,可否暂且听小女一言”

陆果有心不听,但他本性良善,还是站住了,硬邦邦地言道:“你说。”

少女对他又盈盈一礼,道:“陆道兄,你也知屏东之地三分,我列玄教得占其一,小女碧苒,我碧氏乃是东南大族,在教内也能说得上几句话,你若肯将小女恩师放了,小女愿意将族中财物尽数奉上,供道友享用。”

陆果哼了一声,愤愤言道:“杀兄之仇,不共戴天,不容商量,你休来多说,我是不会放了这老贼的,我不要你的东西,快点走开,我要动手了。”

碧苒上前两步,与陆果站近了些,轻声道:“道兄何必如此固执,逝者已矣,纵然你为其报了仇,又能使其活过来不成况且道兄杀了小女恩师。又岂能逃过列玄教的报复何必因此搭上自己一条性命呢小女愿意以举族之力助道兄修道,这难道不好么”

陆果梗着脖子道:“贫道不稀罕,再说谁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你走,你走。”说到后面,已是在挥手赶她。

碧苒一咬嘴唇,柔声低语道:“若是道兄怕小女食言,小女愿意以身侍奉。常伴左右,再发下毒誓法咒,道兄以为,这样如何”

这句话说出后,她就靠了上来,把软绵绵的娇躯轻轻挨在陆果身侧,霎时间,本就俏丽容颜之上升起一团红云,倍增艳丽。

陆果修道三百余载,从未出过崑屿一步。更是未曾遇到过这等阵仗,当即目瞪口呆。双手把碧苒一推,自己倒退了几步,脸色涨得通红,嘴中说不出话来。

张衍在旁漠然看着,也不出言相扰。

他擒下此人,不过是为了那桩神兽卵胎罢了,只要陆果兑现诺言。便由得其自作决断,哪怕是其受不了诱惑,将郭明德放了。他也不会出手阻止。

好一会儿,陆果心情才平复下来,他毕竟是修道只士,此时已是恢复冷静,沉声道:“碧娘子,你走吧,兄长待我如父,不报此仇,何以为人你说什么,结果也是一般,不要再多费口舌了。”

言罢,他陡然转过身来,果断动手,只一挥袖,就有一道烟气飞去,在郭明德额头之一击,“噗嗤”一声,就将其头颅洞穿,再一拂袖,在碧苒捂嘴惊呼声中,将其元灵绞散,这个人在世上便再也不复存在。

做完这一切后,陆果长吁了一口气,满脸热泪,对天言道:“大师兄,你的仇小弟已替你报了,可恨洪安那个小人,却是逃了,不过大师兄放心,无论他跑至何处,哪怕便寻九洲,小弟也定必要将他头颅取了回来,摆在历代祖师牌位之前。”

张衍看了看他,缓步走至近前,微笑道:“陆道友,贫道擅取了你观中宝贝,望你不要有所芥蒂。”

陆果回过头来,双手捧起,对张衍行了一个大礼,感叹道:“张真人,在下也是明白的,此宝放在小道处,根本是守不住的,大师兄修为胜我何止十倍,还不是一样丢了性命我师兄弟在此三百余年,却始终破不了阵,而真人一至,便得了这宝贝,可见此物与真人有缘,如今真人又替小道报了仇,按照先前所言,此物应已归真人所有了,小道又何来芥蒂”

张衍点头赞叹道:“陆道友果是信人。”

他之所以费这番功夫,乃是先前心中莫名感觉到,这神兽卵胎关系甚大,无论明枪暗夺,怕都会有天大的因果牵扯上身,但只要完了诺言,得了灏行道宫弟子亲口承诺相赠,那便再无纠葛,自此就成了自家之物,再也不必多虑。

这时陆果又朝深深一揖,道:“张真人,有一事,陆某不知当不当讲。”

张衍心情正畅,笑道:“道友但讲无妨。”

陆果面露尴尬之色,他指着那千余名弟子,道:“这些人此来也是奉了门中之命,并非十恶不赦之辈,上天有好生之德,在下有心放他们回去,只是怕那列玄教知晓此间之事,连累了道友,是以心中甚为不安”

张衍笑了笑,道:“陆道友既有仁心善念,贫道又何吝成全,至于连累一说,道友却是多虑了,贫道当年破了列玄教一处分坛,早就已经得罪了此教,如今方才成婴,正愁寻不到对手一试剑锋,他们若要寻贫道麻烦,那便尽管来好了。”

成就元婴之后,便可去往极天之上,借罡风飞遁,日行数万里,不是什么难事,若想追上,除非也是元婴真人,不过列玄教那些人,与他功行相近者,若是单人独个,也不见得有胆前来报复,而那些功行深湛之辈,他也倒想会上一会,左右他有星枢飞宫在手,就算遇上围攻,也是不惧。

陆果眼中不免现出艳羡之色。

修行到了张衍这一地步,除了元婴三重境的修士及那洞天真人之外,要想奈何得了他的人,也是不多了,当真可以称得上是纵横往来,少有所拘束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灵真一点胎中寻

ps:今天第一更那千余名列玄教弟子最终被陆果送出了昆屿。

有张衍这名元婴大修士在旁盯着,没有一个人敢生出妄念,都是老老实实退出了此地,随后便如逃脱大难一般,往最近的列玄教分坛飞遁而去。

这二十余年中,列玄教在屏西之地也建立了数个分坛,但贞罗盟虽退去深山,势力其实也并没有折损多少,若是他们稍稍露出破绽,不保证其不会重新杀回来,因此每座分坛都是用心经营。

这样其实牵制了列玄教由上至下泰半力量,以至于屏东的根本之地也空虚了许多。

列玄教并不会将这样的局面维系多久,他们主要目的,是为了那枚神兽卵胎,只待收取了此物之后,便佯作不敌,慢慢将所有势力撤回屏东之地,这样明面看来他们是吃了个大亏,可实际上却不露声色的获得一只镇压气运的神兽。

可等这千余名弟子回返,却带回来了一个令他们为之震惊的消息。

两名元婴修士被斩,且皆是命丧于一人之手

列玄教共是向屏西遣出了五名元婴真人,再加上有祖师神像及数万教众合阵护持,这已是一股极为强横的力量,虽说进取不足,但守卫分坛却是绰绰有余。

可眼下去了二人,却是捉襟见肘了。

不出张衍事先所料,在知晓此事之后,剩余三名真人却没有一个流露出去寻他麻烦的意思。

一来是这几人杀了二人的张衍的心存忌惮,心中无有必胜把握,怕把自家也陷了进去。

二来就是两名元婴修士亡故之后,列玄教在屏西之地的实力已然锐减,这一情形相信很快便会被贞罗盟察知,难保不会大举反攻,现下他们只能先顾着自己因此除了将此消息以飞书告知总坛等候处断之外,俱都是无有动作。

一月之后,龟蛇山巅。

张衍盘膝而坐,面前则摆放着那枚神兽卵胎。

神兽乃是感应先天秉天地精气而诞,这枚卵胎也不知灏行道宫那位大能前辈如何得来,摆放在此,乃是想自极天上汲取日月星辰精华,玄清之气,孕育出一点灵真来。

不过这只是第一步,如今这卵胎元胚未成,神兽究竟为何其实并无定性。

中柱洲位于九洲正中,四方之灵谁也占不得上风,是以元气已足,但尚不能孕化成形,还需再携其往东南西北任意一处方位去,方能上感星宿,下承地气,得以应运而出。

换言之,神兽卵胎能否最终孕育而出,又会生出何种灵物这完全取决于张衍下来将其带去何方。

不过这一月以来张衍用心感应却发现这卵胎之中混沌一片,空空如也。

他也是不禁皱眉若是这一点先天灵真还未曾孕出,便是自己取了去,也是无有大用还需在此地吸取天地精元,等待机缘到来,这一等是千年还是万年,谁也无从得知。

难道就此放弃不成

只是他成婴之时,分明感到一点灵性与自己遥相呼应,当时这感觉虽是一闪而逝,但也不曾忽略了过去。

他思忖了一会儿,决心再试上几回,若是实在不成,只有带回洞府再做他想了。

就在这时,忽听得山下有金铃响起,清越悦耳,张衍听了,眉毛一扬,沉声道:“可是钟辛上来说话。”

道童钟辛瑟瑟缩缩自山道上来,见了张衍,远远跪下道:“张真人,老爷求见。”

这小厮如今没了师傅,却也是老实了许多。

张衍目光一转,钟辛立刻把头垂了下去,不敢对视。

端木勉与洪安一去,陆果接掌灏行道宫观主之位,因此地接近极天,方便修行,是以张衍在此借居,稳固功行。

他略一沉吟,点头道:“请陆观主上来。

钟辛如蒙大赦,慌张退去。

少顷,脚步声响,就见陆果踏步上来,对张衍一揖,他本想说些什么,只是嘴唇动了动,却欲言又止。。

看他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张衍不觉笑道:“陆道友可是遇上了什么为难之事”

陆果跺了跺脚,叹气道:“这几日山外来了不少修士,看那样子,像是列玄教门人,这昆屿之外有大阵守护,小弟本是不惧,只是想及洪安亦在外间,若是他再引得人前来,小弟一人生死无关重要,就怕宗门被毁,那便万死难赎了。”

张衍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道:“陆道友,你是想贫道再多留些时日么”

陆果脸上一红,他的确是这么想的,只是却不好意思直接开口,此刻被张衍说破,也是尴尬,连忙解释道:“张真人,在下只想在阵中再布一阵,好阻隔大敌,哪怕洪安来了也是不惧,只是这却需数月时间用心布置,这段时日内,却怕列玄教众趁隙来袭,是以想请真人坐镇此间,真人放心,在下自不会白白劳动大驾。”

他急急伸手到袖囊中,拿出一只玉盘来,双手托起,送至张衍面前,道:“此是端木师兄旧年取来之物,名曰佑元煞晶”本是大师兄准备恢复功行所用,怎待时机未到,他便已”

说到这里,他语声一顿,摇了摇头,又道:“若是真人应允,在下愿将此物奉上。”

“佑元煞晶”

张衍微微一讶,此煞晶乃是少有的自地脉煞气之中凝聚,能助元婴修士提升功行的外物,效用甚奇,虽说他也曾有听闻,但因此物稀少,却也从未见过。

而此刻看陆果那玉盘之中,却整齐摆着数十枚玉晶。

这灏行道宫不过偏远一个小宗,却能一下拿出这许多,中柱洲物产之丰,可见一般。

他不禁想到,似如此一般的好物,每年中柱洲往少清派不知送去多少,等若以一洲之地供奉一派,少清派又岂能不强

张衍心中本也有意暂且在此地多住上几日,既然此宝送至眼前,他也不客气,顺水推舟道:“既如此,那贫道便收下了。”

陆果心情一松,大喜拱手道:“那就拜托张真人了。”

张衍一笑,又道:“陆道友,不过贫道总要回转山门,以贫道之见,道友只一人独抗列玄教,总是不妥,不妨另寻臂助。”

陆果愣了一下,随即诚心求教道:“还望真人指点门路。”

张衍微笑道:“说不上指点,道友可往贞罗盟去,定有所获。”

陆果一拍额头,恍然道:“对啊,贞罗盟与列玄教如今乃是对头,正可上门结此援手,得亏了真人提醒,否则小弟一时还无法想及。”

他在昆屿住了三百余年,但凡有事,都是自家解决,从未曾想过去山外求解,此刻张衍一点明,也是立时反应了过来,千恩万谢之后,便告退下山。

陆果一走,张衍把手一招,那数十枚道“佑元煞晶”便自飞起,悬在他面前,只见其每一根有一指长短,筷头粗细,上有丝丝缕缕银屑,环飞旋绕,如飞星流萤,极是精奇瑰丽。

他想了一想,暗道:“此物多留无益,不若就此炼化了。”是故也不将其收起,把袖一挥,一道罡雷飞出,噼啪声响中,就将其震碎当场,化作无数晶莹飞尘,弥漫山巅。

他张口一吸,似那长鲸吸水般,就将这些星尘尽数吸纳入体,闭目调息片刻,过得一个时辰,他顶上之云轻轻一颤,原本那飘渺如雾的罡云似是稍显凝实了一些,但默默一察,却又好像无有变化。

张衍也知,到了元婴境界,要想提升功行,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因此也不以为意。

他收拢了心绪,定了定心神,再度往那枚乱胎上查探而去。

这一回,也不知是他机缘到了,还是其他什么缘故,未有多久,他忽然察觉到一缕微弱灵念,只是稍一碰触,便自不见,再想去寻,却是再也感应不到。

然而张衍却是精神大振。

此刻他已能确定,这枚卵胎已是生出灵真,如此一来,便无需再苦苦等待万千年岁月了。

不过究竟将其孕化成何种神兽,还有待商榷。

张衍心中盘算有时,最终下定了决心。

既是从龟蛇山得来此物,而溟沧派又辟居北方,位于龙渊大泽之上,正好可借北方之水助其孕养,还能顺便看顾,不虞有失。

实则要想缩短孕化时日,最好选择,便是去往北冥洲,寻得一处合适地界。

但那是众妖盘踞之地,若是溟沧派全盛时期,当然无需多做考虑,只管去就是了,八大妖部定是无人敢于出头。

可如今却是不同,此卵胎一旦携至那处,不定会被妖部大能感应到,那就太过危险,不定会遭其围攻。

张衍自思,自己修为如是到了象相之境,成那洞天真人,倒是可以试着闯上一闯,眼下却只能先退一步,回去之后,将其置在昭幽天池之内,时日一长,总也能成。

于是大袖一卷,便将这枚卵胎收了起来。

这桩事一了,他又暗中思及,此刻距离十六派斗剑还有十一载光阴,看似长久,其实不过短短一瞬。

他要争取在这段时日内,再将几门功行修持一番,好去与诸多十六派英杰斗个高下,特别是那五行遁法神通,不但能困人阻敌,还能飞遁匿身,可成他一大助力,当要好生研习一番。

虽说修炼此法并不容易,但他有太玄五行真法为根底,且还有残玉相助,可以说,最大的两个关隘都已是迈步跨过,并无其他修士那等烦恼,修行起来,当也不至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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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三妖再现

张衍如今已是元婴修士,坐于寻常地界之中,习练神通还好说,但吐纳灵气已是进境甚缓,唯有去往极天之上,吸摄罡英,淬炼元婴,方可提升功行。

想到此处,他也是心血来潮,一声清啸,便纵身而起,化光而去,一头撞破极天,须臾便到了罡风之上。

他往其上一立,放眼看去,只见天舒海阔,气清明朗,云海茫茫,漫卷翻腾,无边无际,使人生出一股任意翱翔纵横之感,便是胸怀也为之一敞。

他目光一扫,见周围还有不少青阳罡英未曾散净,正随那罡气来回飘荡。

他心中一动,举手一招,摄了些许上来,试着炼化吸纳,只是方才入体,却觉一股难以驯压之力冲撞进来,甚是难受,好一会儿方才炼化干净。

他不觉点了点头,暗道:“果是如此。”

先前他也是疑惑,这青阳罡英便是在罡英也算上品,为何不见他处元婴修士来寻

此刻一试下来,方自了然,这青阳罡英本是自天外而来,内蕴至阳烈气,若无英节鱼鼓相助,削平其烈气,寻常元婴修士吸纳也是不易,需缓缓炼化。

可与其耗磨在此,还不如去他处寻找罡英。

元婴修士就算得了此物,也是用作炼器炼丹,甚少拿来修行,当然不会刻意来寻了。

张衍把双袖展开,在云头上一坐。正要试着运功修持,此时忽有一事浮上心头。

他出门之前,掌门曾言,那英节鱼鼓一动用,或可能引得那凶人弟子辈来寻他晦气。

掌门不会无缘无故说起此事,是以他把此话牢牢记下,先前也是提防的很,防备对方突然出现打断他修行,只是这二十八年来,却未曾见得任何异状。这便有点不同寻常了。

最有可能的,便是在这中柱洲并非那凶人及其弟子盘踞之地,因相隔甚远,所以察觉不到。

不过九洲之中,唯有中柱洲最适合养伤,又不缺修炼外物,还无修为过深之辈,算得上是得天独厚之地。

似那等穷山恶水之地。蛮荒野陆,虽是躲得远了,但要修回原先功行,却不知要熬到什么年月去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那凶人门下弟子早已察觉到了英节鱼鼓的存在。但出于某种原因,始终不来理会。

这样想来,倒也有几分道理。

那凶人自从被重创后,现下想必还在潜修之中,其弟子没了最大靠山依仗。怕还在担心溟沧派来收拾他们,并不敢有所妄动,这也在情理之中。

但张衍仍旧不敢掉以轻心。

姑且当作是后一种可能,若是对方真打算动手,必定是不容他轻易离去的。

那二十八年之中,他修炼时。几步之外便是崑屿,随时随地能躲入阵中,避去灾劫,换了是自己,也不会急于动手,而是只会蛰伏一旁,等待时机。

他自忖如是有这等大敌在旁窥伺,那倒也要小心应付了。

尤其是他对对手一无所知。更不能大意。

因此心意一起,将星辰剑丸放了出来,运法一转,化作八道剑光,催其往四方散去,去得百丈远,方才停下,这样若有什么异兆,还可提前示警,早作准备。

距离崑岛六百余里外,有一座巍峨苍山,有二人坐在山腹中一处荒废宫观之中,正畅然对饮。

其中一人金发金眉,厚胸阔背,身躯雄伟,高有六丈,着一身杏黄袍服,一只酒缸握在他手中,倒似寻常杯盏一般小巧。

而对面一人,身形较之他也小不了多少,脑后一丛乌黑鬃毛,根根立起,似钢针硬刷,只是突唇龅牙,脸容难看,此时正不停往嘴中灌酒,喝到兴头上,把胸前衣襟一扯,露出满是黑色毛发的胸膛,极得凶蛮彪悍。

这人咕咕灌了几口酒下去,摇头晃脑地说道:“金师兄,可惜我二人去不得那等风流富庶之地,错过了许多美事,听闻单师妹倒是快活的很,她在自家后院之中养了一百多个肤白貌美的少男少女,也不知整日里弄些什么勾当。”

听他语气中满是遗憾羡慕之意,金师兄哈哈大笑道:“赵师弟,我三人之中,也只有单家妹子模样像人,且走得又是气道门路,可混入那贞罗盟中,要是换了我俩过去,一看相貌,便知是妖,心中先自有了几分提防,那还怎么做事”

赵师弟把手中酒缸一扔,突然仰天嚎叫起来,似是在排遣心中怨气,声音隆隆,震得山谷之中尽是回音,那金师兄也不阻止。

好一通发泄后,赵师弟方才收声,恨恨道:“我等在罗妖主麾下时,虽也不是亲信,但总算过的舒畅,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闲时还能抓两个水嫩小娘子来换换口味,吕钧阳不过是入门早些,凭什么来管束我等这也不许,那也不许,连喝酒也只能一月一饮,好生憋闷。”

金师兄听了脸色一变,厉声喝道:“师弟,快些收声,大师兄也是你能编排的么你想寻死莫要拉上我。”

吃他一骂,赵师弟似也酒意醒了几分,他方才那番话也是脱口而出,未曾多想,想及那人手段,不觉出了一身冷汗,心虚地看了看左右,讪讪一笑,道:“金师兄,是小弟失言了。”

金师兄神色缓和了下来,劝说道:“赵师弟,自我等自拜入老师门下后,得蒙老师寻来大妖精血,使功行得以再进一步,待我等算得上是恩比天高,区区拘束,又算得了什么当年在罗妖主门下,你我不过是个闲散妖王,纵是快活,可大难一至,还不是弃洞出逃而今我等却算是入了道门了,等日后恩师重回溟沧,坐了那掌门之位,我等也不算没有根脚之辈了,就算转世修行,也可由师门接引,便是成仙得道,谁又知我辈不可为之呢”

赵师弟撇嘴道:“似那等好事,我老赵可是不敢想,只要逍遥快活,无人欺负便好,金师兄难道看不出,大师兄明着对我们三人很是客气,但实际却不把我等放在眼中,眼下是我等还有用,若是有朝一日回了溟沧派,嘿嘿”

金师兄摇头道:“自我三人入门后,至今未曾立得寸功,反而只沾了恩师不少好处,也难怪大师兄不拿正眼看我们,可眼下正是机会,如能拿下这人,夺了那法宝回来,看今后谁看小看我等。”

赵师弟嘿嘿笑道:“我老赵可不认为那张衍好对付,此人乃是溟沧派十大弟子之一,虽说排名第九,但如今修为与你我已是并驾齐驱,听闻其道术奇异,手段法宝怕也是极多,想要对付他,反正我老赵觉着不易。”

金师兄目光看来,故意激他道:“听大师兄所言,能持英节鱼鼓在手之人,必是秦掌门极为信任之人,如是好对付,也不要我等三人一齐出马了,怎么,赵师弟莫非是怕了不成”

赵师弟打了个酒嗝,把脑后鬓毛一晃,道:“金师兄,你自拜入师傅门下,心眼就多了,这话说单家妹子来说还有几分意思,你一头金毛犬,不对我老赵的脾气。”

金师兄被那说出了根脚,又被反刺了一句,也是有些羞恼,不过想着做那事还需三人齐心合力,因此忍耐了下来,暗道:“眼下大师紧要,我先不与你这等愚鲁粗鄙的脏猪计较,待回去之后,看我怎么给你使绊子。”

赵师弟抱怨了半晌,往地上一趴,就那么睡了过去,嘴里还不停咕哝着什么,还时不时起手拍着闻到腥臭味赶来蝇虫,翻来滚去,不一会儿就弄得污脏不堪。

金师兄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把袍袖撩起,起身到了另一边,挑了一处干净地界坐下,似是羞于与其为伍。

过得足有一个时辰,忽见天边有一股红雾随风而来,还夹杂着点点桃花飞瓣,再见粉色光华一闪,就有一名千娇百媚的女子站在了面前,柳腰丰胸,妖娆动人,一双秋水双眸勾魂摄魄,似是蕴含无限情意。

在她身旁,跟着一名体驱滚胖肥硕的道人,细小眼睛不停转动,好像心思极多。

金师兄大喜站起,道:“单师妹,你可来了。”又对那胖道人看了一眼,问道:“你便是洪安么”

洪安连连躬身,道:“正是小人,正是小人,见过两位,不,三人真人。”

那赵师弟也是酒醒了过来,红着眼死死盯着洪安,自语道:“这小子一身肥肉,油水倒是足,下酒正好。”

洪安吓得一个哆嗦,双脚一软,对那单娘子跪下,哭丧着脸道:“单真人,来时可是说好给小人一条活路的。”

单娘子咯咯一笑,现出万种风情,道:“洪道友你也太胆小了,赵师兄与你说笑呢。”

金师兄没耐心和他纠缠,沉声喝道:“洪安,你既是灏行道宫二观主,想必懂得入阵之法,还不快些说来,若是有些许错漏,就把你送与赵师弟做果腹之食。”

洪安哪敢有所隐瞒,将那入阵之法 笔下文学 了出来,不过这里他却留了一个心眼,崑屿出阵与入阵之法有所不同,乃是两个法门,他只说了那入阵之法,却没有说出阵之法,这样一来,三人胜了还好说,若是输了,也定是死在阵中,不至于再出来拿自己撒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第一百八十五章 妖心鬼胎弄诡谋

洪安也是觉得自己运气差了些,原本他见势不对,就从崑屿之中逃出,因不敢回去列玄教分坛,就去转投贞罗盟,后来听说郭庞二人被张衍所杀,也是暗自庆幸自己见机得早。

这贞罗盟中各有山头,若是无有靠山,实在难以立足。

可他修为不高,以前身上倒有一些好物,可却送与了郭庞二人,自己早就是身无长物,是以很难结交同道,便没人把他当作一回事。

后来这美貌艳丽的单娘子却主动招揽于他,此女乃是元婴真人,洪安方才投入此地,自是刻意巴结,可万万没想到,对方竟是打得重回崑屿的主意,他受逼不过,只得来此。

将入阵之法又详细说了一遍,洪安一脸讨好地说道:“两位,出阵之法我已说出了,可否放小人离去”

金师兄冷冷看他一眼,道:“你真的都说了么”

洪安被他那眼中凶光一瞪,似是被一头凶兽盯上,忽觉浑身一个激灵,道:“容小的再想想,再想想”

金师兄哼了一声,道:“那你便去一旁好好想着吧。”

他能确定洪安说得是真话,但他总觉得其隐瞒了什么,而且他也没有把此人留做活口的打算,等事成回来之后,便准备将其送与赵雄那夯货做口粮。

洪安瑟瑟去了一边,这时才发现背后已是湿冷了一片。

他能确信自己所言并无纰漏。但也是免不了心虚,暗地里则咒骂道:“看你三人形貌,定是什么妖孽无疑,你等怎知那张道人的厉害,郭庞二人都不是对手,你们又有什么本事道爷我看你们怎么死的。”

金师兄把赵师弟和单娘子叫至眼前,肃容道:“大师兄将此事交予我等,那定要办妥,不容有失,否则不但回去难以交代。连脸面也要没了。”

单娘子瞟了一眼赵师弟,直言相斥道:“赵雄,稍后出手,你可不要在旁光吼不出力,若是收拾不了这人,不用金师兄为难,小女子先自饶不了你。”

赵雄哼哼两声,不满道:“单家妹子。你好不讲道理,老赵我可没有你说得那么不堪。”

单娘子冷笑道:“那便好,正事要紧,赵师兄到时可别说一套,做一套,把你那套老毛病收了起来。赢了此人再放肆不迟。”

赵雄盯着单娘子看了一会儿,双目眯了起来,嘿嘿笑了起来,搓手道:“若是单家妹子允我一亲芳泽,老赵就往死里卖力气。绝不含糊。”

单娘子犹豫了一下,随后娇媚一笑,横了一眼过来,道:“赵师兄如果真心出力,那奴家也不是不可以。”

赵雄顿时心花怒放,把胸脯拍得震天响。道:“好,待会儿且看老赵我的本事,这一身粗皮糙肉可不是白练的。”

金师兄看单娘子三言两语就将赵雄哄住了,不觉松了口气。

以他估算,两人对付张衍,犹绝吃力,但若合三人齐心合力,那便万无一失了。

得了单娘子亲口承诺。赵兄浑身燥热,恨不得立刻将此女按在地上泻火,因此迫不及待地叫道:“金师兄,什么时候动手”

金师兄道:“师弟切勿着急,我三人冲入崑屿动手那是下策,不定那张衍有什么防备,需寻一个时机。”

赵雄不耐烦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金师兄道:“这崑屿在极天之下,里面又无地煞精脉,这张衍乃是元婴修士,他难道就不出来修行不成一旦他到了极天之上,便是我等机会到了。”

赵雄摸着脑袋,恍然大悟道:“对极,对极,那师兄之意,就是我等在极天之上设个埋伏”

金师兄呵呵笑了一声,道:“是要在极天之上埋伏,不过却是你与单师妹二人。”

赵雄一愣,道:“那师兄你去哪里”

金师兄笑容深沉,道:“我自然是入得崑屿之内,潜伏在侧,伺机而动了。”

赵雄不解道:“这算是哪门子的打法”

金师兄呵呵一笑,解释道:“听闻那张衍也是极有心计的一个人,当年就是此人持了北冥剑,斩伤了恩师他老人家,如此厉害的一个人物,用寻常办法对付,定是无用,是以必须要出奇制胜,我这法子,是要他在修行至紧要关头时,你们二人一起杀出来,勿要使出诸般手段,将此人压制住,同时还要设法使得此人认为有许多修士正在赶来,要一齐围攻于他,如此他便会萌生退意,回到崑屿大阵之内”

单娘子妙目转动,娇笑一声,接口道:“奴家已知师兄打算,那张衍事先并不知知晓我等已明入阵之法,一回阵中,自觉得了大阵庇佑,必会松懈,而这个时候,金师兄自旁杀出,来个出其不意,哪怕灭不了此人,也必能重创于他。”

金师兄哈哈大笑,道:“还是单家妹子聪慧,到那时,你们二人再入阵相助为兄,就能诛杀此人”

赵雄很是无谓,既然二人说好,那便好了,就道:“你们做主,该如何便如何,老赵我到时出力就是了,只是到底何时动手”

金师兄道:“赵师弟莫急啊,还有几句话,为兄要与单师妹交待。”

赵雄也懒得听二人说什么,摆了摆脑后鬃毛,就去了一边睡觉去了,不一会儿,就有鼾声传出。

金师兄拱了拱手,道:“单家妹子最是擅长潜踪匿迹,师兄我拜托你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