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111部分阅读(1/1)

了不知多久,那颗灵珠一滞,顿在空中,眼前景象也骤然为之一变

此时雾霾散粳前方约莫一里开外,立有一座累石而起的法坛,一名一身金甲的妖将站于其上,手中拿有一面小旗,正按法门来回舞动,坛下有不下三万妖卒举旗相应,呼喝连声,见他突然一座飞宫闯入进来,惊愕过后,便是慌乱一片

张衍也不急着动手,想了一想,玩味一笑,横手一划,把水行真光撒开,水花荡漾,轰声作响,数千只血线金虫一齐涌了出来,它们似是闻到了腥味,急不可耐地朝那些妖卒冲去

这些妖卒虽功修为低微,但集合在一起时,也是不弱,自是不甘愿束手待毙,在妖将弹压之下,又结成阵势,把旗帜挥动间,自法坛上发出一道道清光,炸声不绝,不断轰来

然而那一群金线血虫身上翅膜一展,一圈血色虹光绕体,流动如水,清光落下,倒似轻羽击水,激不起半点浪花

待冲至妖卒阵前,群虫陡然增速,凶蛮无比的冲上,如虎入羊群一般,疯狂无比的吞咬起来,

这三万名妖卒初时还在妖将带领之下勉强支撑,可待那妖将被数十只金虫分食后,再也维系不住阵型,轰然崩溃,四散奔逃

张衍也不去管那些血线金虫,由得它们在这里大吃大嚼,自己则催动飞宫,随着灵珠往另一处阵门驰去

只要找对了阵门所在,这阵法并不难破,不过半个时辰,他未有费多大力气,已然攻破八座大阵

除了第一座大阵,剩下所有妖卒妖将,一个未落,俱被他用水行真光收了起来

他收得这些妖卒,并非用作喂养血线金虫,而是临有打算,若有当真能把那真器夺来,再把那些妖卒驯服,就能重布大阵,不过那些妖将他却是一个未留,俱都杀了

这时耳畔又有陶真人语声响起:“张道友,前方是第九座阵门,破了此阵之后,就可往阵中去,那便是卢远星主坛所在之处”

张衍连破八座法坛后,阵中雾气已然散去了大半,剩下一些也不成阻碍就是法力所凝异兽也是稀稀落落,不似先前那样无穷无粳

不过飞驰一炷香的功夫,见前面出现一座法坛,知是已到地头,他目光一闪,也不在安坐飞宫之中,从中走了出来

面对法坛之下三万余妖卒,他淡淡一笑,把手一抬,就要放出真光将其收了

守在这一处阵门的正是卢常素,他已经知道先前那些妖将的下超见张衍又要动手,顿时吓得肝胆俱裂,“噗通”一声,往地上一跪,告饶道:“张真人,莫要动手,莫要动手,小妖愿意携部众归降,甘做真人坐骑,如有违誓,天诛地灭”

话音一落,他砰砰磕了几个响头,随后往前一伏,把原形现了出来,原是一头龙鳞披身,脊上猬骨攒集,头生独角的龙鲸,连头至尾,足有五十余丈,黑背如铁,拱如丘坟,两鳍如宽浆,挟带烟云,隐含风雷之声

张衍见他头上有角,就知其是龙鲸之中的异种,不是那些寻锄鲸可比

且那独角之上已有五个圈轮,也即是说,这头龙鲸足有五百岁,已能显化原形飞遁

他略一转念,就纵身过去,落在其头颅之上,一拍那独角,笑道:“你既诚心,便随我一起去往主阵”

卢常素浑身一抖,但却不敢违抗,一声啸叫,这头龙鲸两鳍腹下振起一团烟煞,凌空飞起,他本是卢氏族人,对这阵法早已摸熟了门径,不用吩咐,就熟门熟路往阵法中枢飞去

飞遁了足有一刻,张衍就见一座三丈高台,上面遍插幡旗,周围有数万妖兵,卢远星与那金袍老者正站在一处,隐隐被那些妖兵维护住

卢常素为表忠心,就言道:“真人,卢府主炼有一件至宝,能在数十里外伤敌,称得上无坚不摧,千万要小心了”

张衍微微颌首,他把玄功一运,轰隆一声,元婴就自顶门跃出

此元婴全身修作金色,光华道道,面目难辨,背后一团五色毫光变幻来去,轮转不断,他上前稽首一礼,笑道:“卢府主,此番看你往何处躲去”

卢远星见张衍脚下那头龙鲸,不由现出悲怒之色,被张衍破开外围大阵,又闯到了这里,他就知大势已去,怕是壁礁府自这一战过后,就不复存在了,他呵呵一声怒笑,道:“张衍,你休得意,今日我便与你拼个鱼死网破未完待续,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rq

第两百一十八章 神雷惊阵尽作灰

张衍根本不欲与卢远星多说,目光一闪,骈指一点,一道剑光飞去,只是到得半途,就陡然一分,化作了十六道剑芒,发出阵阵鸣啸,破空掠袭而去。

卢远星把手一翻,将一颗明珠祭在头顶,此物立时放出一轮如月光华,遍洒于地。

这光看似柔和,任何剑光落下,却似劈斩在精钢之上,打得火星四散,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他一张嘴,发出一声长啸,双拳一握,顶上两团罡云疾动,法坛上喷光如柱,遁出升出一尊元婴来,如山岳当立,魁伟异常,几乎占据整座法坛。

这尊元婴遍体光润,通透莹亮无比,观之有如晶玉,甫一出现,就以其为正中,凭空造就一处漩涡风眼,仿佛鲸吞海吸一般,脚下万顷海水亦是被这股巨力吸扯而起,向其汇聚而去,映现出道道华彩虹芒。

张衍只觉身形一晃,脚下松动,手足似被拖拽,就要往里陷入一般,忙运太玄真光,背后五色光华荡开,其中黄芒往下一落,霎时有万钧巨力沉坠,将身躯生生定住。

先前那名卢氏元婴长老运转“九相吞星”神通时,需含胸凝神,蓄力片刻,但就这么一点点短暂时间,却被张衍用如潮攻势百般压制,战至最后,也未曾把这道术施展出来。

不过卢远星身为壁礁府府主,却和其族众绝然不同,他自有秘法传承,早已借得万年玄寒玥煞化入玄功之内。补上这一不足之处,对敌之时,元婴一出,则神通自现,任谁也阻碍不得。

卢远星仗着自己为元婴二重修士,不断催使法力,这股巨流越旋越强。天地间水浪飞卷,百里海域之内风云变色,掀起滔天大浪。呼啸连天,飓风暴雨狂猛袭卷而至。

若是这般斗下去,双方不外就是比拼法力。张衍虽是元婴一重修士,但法力浑厚,也并不输给卢远星多少。

不过他斗法之时,并不愿被他人掌握局面,便暗掐一个法诀,元婴一动,伸手一抓,倏尔化作一团烟雾,再一凝合,就成一只百丈大手。以如山之势拍了下来。

卢远星神情微微一凝,喝道:“府卫何在还不快快护持”

拱卫在他四周最后三万余妖卒乃是府中精锐,其中还有上千亲族鲸卫,听得他吩咐,忙各自把法坛上幡旗摇动。荡起一条条玉浪水卷,不断涌上,

玄黄大手拍击下来,被那水势敌住,几番击撞,震得上空都是惊天大响。并不能将其破开。

张衍见玄黄大手无法奏功,也不坚持,一挥大袖,三百六十五滴幽阴重水飞出,往前冲奔过来。

这些重水漆黑如墨,毫不起眼,行进之时更无彩光异色,卢远星只以为是法力幻化而出,也并未怎么当作一回事,顶上元婴一张巨口,就将重水俱都吞吸了进来,置入腹中,想要将其运化了事。

九相吞星神通极是厉害,哪怕是一名元婴修士,只要入得他腹中,就再也闯不出去。

长则三四月,短则数十日,就能将骨肉精血化去,浑身元真炼化成一团精气,从而使得神通之威再增。

他练到如今这地步,已不知吞吸了多少修道之士,自是不把这些个幽阴重水放在眼中。

哪知方才吞吸进来,他脸色却是微微一变,感觉这些重水居然沉如山峦,仓促间难以炼化,而且并不老实,在腹内左右动荡起来,竟使得他如喝醉酒一般,脚下有些虚浮,怎么也羁押不住。

他当下也顾不上其他,忙急急运转法力,好生搬运了好一会儿,方才将这些重水勉强镇压下去。

他这里着忙,张衍明显感到身周牵引之力骤然大减,登时看出了破绽,怎会错过这个机会,目光微微一闪,手指一点,把五灵白鲤梭发了出去,想要趁隙将那阻碍在前的阵法破了。

此梭一现,浑身金鳞就发出湛湛精光,并不受九相神通相扰,光华疾闪间,冲至阵前,一头就扎了进去,瞬间就闻得几声爆响。

此梭一路势如破竹,接连有四个阵门被此梭贯破,到得第五道阵门前去势方才稍缓。

卢远星目光一撇之下,看得这枚灵梭如此凶猛,也不禁神情陡变,看此势头,要是再放任此宝不管,怕再用不了多时,就能闯破所有阵门,冲到他面前了。

可眼下他镇压身躯之中不断冲撞的幽阴重水,也分不出心思来关照大阵,因此回首招呼了一声,道:“三叔,有劳你为我持阵。”

那名金袍老者适才吞下了几枚丹药,稍稍恢复了一些元气,闻言站起道:“是,府主放心。”

他被张衍斩去一臂,只得单手持起一面幡旗,脚下一纵,化一道光华跃入阵中。

站定主位之后,内阵灵机一转,瞬时就有一股刚猛灵气起来,将五灵白鲤梭势头阻住。

此梭一摆头尾,想要再行使力窜动时,此气又突然转而一变,似云绵绵,若水柔柔,顿时就将他冲势引偏,待再要摆正之时,竟又是一股刚气冲来,将他挡住。

这阴阳两股灵气不断变幻,总不叫他好过,窜动之时变得磕磕绊绊,一时倒也破不出去。

张衍看得目射奇光,他先前倒不知晓,只靠阵法就能运使出这么多妙用。

眼前这阵法虽不能将五灵白鲤梭彻底挡住,但也能使得其无法发挥出威力来,倒是开了回眼界。

他暗中寻思,这样看来,哪怕御使这门阵法之人不是元婴真人,只要修为相差不是太过离谱,想来也能够以弱击强,如是有这么一处阵法在手,那助力倒颇是不小。

而那处卢远星却是看得大皱眉头,这阵势名为“正反星斗大阵”,内外分作六门,有奇正阴阳变幻,甚是玄妙,是壁礁府的看家阵法,操演熟练之后,根本无需带得护身法宝,只靠大海舟携得这三万妖卒就可来去无忌。

若是其他法宝进来,只要不是真器一流,用不了多时就能困得难以转动,然而五灵白鲤梭却是专以破阵之宝,是以入阵有时,仍然活蹦乱跳。

可这样一来,就不免牵制去了大半阵势之威,守御之力也就无形弱上了许多。

卢远星一转念,就从袖囊里抓了一根玉角在手,细细长长,似针一般。此宝名为“元须角”,是卢氏那位洞天先祖遗蜕身上取下的独角,发出去时,能追索敌手去往数十里外。

通常遇到敌手之时,只需借九相吞星神通之力牵制一二,再把这枚玄器打了出来,便可奏得奇效。

不过对付张衍,他起初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在等待时机,他自认法力胜过对方,想要等到其法力衰微之时再行发出。

不过方才他失机一着,又心惊于张衍手中至宝层出不穷,怕再耽搁下去会有什么变数,因此决定提前下手。

他把这玉角一抚,再往半空中一祭,嘴中念了一句法咒,这玉角到得上空,倏尔一震,登时化作万点星雨,攒射而下。

张衍看得真切,他从容一挥袖,把乾坤叶抛在头顶,此叶旋动一圈,一丛金光照下,十丈方圆,尽在其笼罩之内,星雨落来,只是一圈圈如涟漪荡开。

他守得片刻,待其势力稍弱,大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双目一睁,竟是赫然开声大喝,运足玄功,手指疾点,但闻开山裂岳般声响接连不断,竟是一气发了六十四道紫霄神雷

一道道紫光霹雳劈打了在了那大阵之上,此阵本还要应付五灵白鲤梭,猛然遭受这等疾攻,哪里还能经受得住,阵门纷纷还未来得及运转,就纷纷炸裂,如犁庭扫岤一般,轰雷惊电所过之处,妖卒妖将俱都化飞灰而去。

就连那卢氏长老也是一时躲闪不及,被数道神雷炸成齑粉。

不过片刻之间,法坛之下,已是空空荡荡,再无一物。

有乾坤叶护持,张衍全然无需顾忌留手,这一回攻势打得酣畅淋漓,可以说是将溟沧派中这门神通之威真正施展了出来。

这阵势一破,忽然法坛上冒出一道彩芒,一点星光攀起,就往云中去。

此时忽闻天上响声大作,震得海水翻腾,好半晌才缓了过来,只听有人言道:“陶道友何必认真,似如此之物,我府中也有两三件,既然道友要,那便拿了去吧。”

又听一声大笑,陶真人语声响起道:“倒叫渠道友空手走了一回,不过鲤部家大业大,想来也不会太过计较。”

张衍一听,也是略微心惊,原来那渠真人一直守候在侧,听其口气,原来也是图谋那件真器,不过最后似是被被陶真人拿到了。

他于心神中一个呼唤,血线金虫就纷纷飞回,再把真光一放,收了进去,随后往前一步,自有清风托送,到得法坛之上。

卢远星此时已是栽伏在地,奄奄一息了,口中鲜血不断涌出,见张衍上得前来,目光中满是仇恨之色。

张衍略作思忖,也不杀他,亦是放出一道水行真光,将其收了进去。随后,起身一纵,化光飞遁,几个呼吸之后,就回得玄灵岛祖师殿前,无需禀报,就往里去,到得大殿之上,却见陶真人座下立有一名十五六岁的娇媚少女,香腮雪肤,柳眉弯弯,只是其两眸之中,却沉淀了不知多少沧桑。

她回望了张衍一眼,沉声道:“陶老儿,我是看重你精通阵法,方才愿意来投奔,如你要将我送人,那我便往他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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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九章 阵分三势

法宝到了真器这一地步,就算到深山老林中过个百数年无拘无束的逍遥日子,也不至于如何。

但如千多年不得高明之士祭炼,岁月消磨之下,真灵也难以永固,是以原主去后,若是可以,总还希望寻一个可以托付之人。

卢氏一门覆灭之后,那“精囚壶”便自来投奔陶真人。

陶真人身为一门之主,开派祖师,还是洞天真人,又精通阵法之道,对这件真器而言,自然是不错的选择,不过听要将自己送与他人,这法宝就立刻心生抵触,生出有一种“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不满之感。

陶真人看了那少女几眼,见她满脸的不高兴,就笑道:“你既不愿,我也不来逼迫于你,随我来吧。”

他把手一拿,便发一道精光下来,那少女见他松口,露出喜孜孜的神色,也不抗拒,把身一抖,就倏尔化作一只玉雪玲珑的宝壶,任由自己被其摄去。

只是她方至陶真人手中,却忽然传出惊怒慌张之声,“陶老儿,你这是何意为何困拿我”

陶真人并不说话,面无表情接连打了几道法诀上去,那玉壶震颤不断,似要飞去,但却脱不出来,少女声音愈发微弱下去,到得后来,就渐渐没了声息。

陶真人见其再不挣扎,淡淡一笑,往袖中一丢,对张衍点点头,和颜悦色地言道:“道友此次为我清羽门了去一事。我本打算以此真器相报,奈何此辈多是桀骜不驯,非得好生管教不可,待来日驯服之后,再作酬赠。”

他原属意将此宝赠送张衍,是为偿还这回所欠下的人情。

至于这只精囚壶,他其实并不十分看重,只是不愿意其白白落入渠真人之手,免得凭空令其多一臂助。

如今壁礁府已除,此一役后。更可说得上是震慑东海,清羽门下来至少可得百十年安稳,待他日后炼得自家真器,此宝有与不有,也是无关紧要了。

张衍却是笑道:“此等宝物,多是不服管束,在下要来也不用处。”

这些法宝真灵,好脾气的确实没有多少。如山河童子那般的,实确凤毛麟角。

且似那“精囚壶”,跟随了壁礁府足有数千年,而他恰恰是覆灭壁礁府之人,此宝能为自家出力多少,很是值得商榷。

既然不愿意跟随自己。那便由得其去,否则就算请了回去,也御使不得,何必来自寻烦恼。

陶真人见他确实不愿收,并非说什么客套话。也不再提及,略一沉吟,道:“既然此事不成,那唯有另寻他物相谢了,我这清羽门中,不知道友可有属意之物”

张衍微作思忖。再抬头时,眼中神光熠熠,沉声道:“在下愿向真人请教阵法一道。”

陶真人深深望他一眼,继而呵呵一声笑,道:“既然道友要学,老道也不藏私,如此,我这里有一页古籍。本是自仙府中得来,名曰汇衡详书,可以赠你。”

他自袖中取了一张金霞灿灿的书页出来,手指一弹,就轻飘飘飞了出去。

张衍抬手接过,手指一捏,只觉页面柔韧,似金非金,似帛非帛,粗粗一扫,上有密密麻麻的蚀文排列,显是古册无疑。

页上蚀文对他人来说或许是头疼之物,但对他而言,却并无太大窒碍,不外是花费些时间推演罢了,因此也不细看,先自收了,稽首道:“多谢真人授法。”

陶真人却摆手一笑,道:“先不忙谢,此册道书艰深奥难,习之不易,我这里另有一本阵要,由繁至简,论述阵法演化转合之道,道友可先拿去细观,若有不明不之处,可再来我处。”

他一挥袖,又送了一本不起眼的道书过来。

张衍听其话语中意,显是不明这阵要,怕是无法习得那更为高明的阵法,而且此法还可能是陶真人自家所学,便立即起身,郑重接过。

见他收好,陶真人话头一转,笑道:“适才我见那卢常素投奔了你,可否将此人借我一用”

张衍眼中一闪,他心思灵透,一听这话懂其中之意。

壁礁府这一战虽是差不多覆灭了,但卢氏一门万年积累,应还有不少私藏,想来陶真人是打这个主意,便笑道:“真人尽管拿去使唤。”

陶真人点了点头,他也不客套,手中如意一晃,一道清光符箓飞出宫门。

卢常素方才见张衍抬手之间就毁去大阵,不觉庆幸先前决定。

而之后张衍径直去了玄灵岛,却并未关照他如何,心中有些忐忑,他已发下了誓言,因此不敢离去,只在岛外来回徘徊。

这时忽有一道光华落下,将他罩住,随后不由自主拔身而起,往玄灵岛祖师殿中而来。

待他脚踏实地,见张衍与陶真人皆在殿上,登时吓了一跳,忙跪倒在地,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陶真人曼声道:“卢常素,我欲收服壁礁府残众,你可愿为前驱”

卢常素看了一眼张衍,见他并无反对之意,忙道:“小人愿意带路。”

陶真人道:“你持我符诏,出门寻我三徒儿王英芳,她自会交代该如何做。”

卢常素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张衍见接下来已无自己什么事了,有心回去观览道书,便站起身道:“如无他事,贫道先行告退。”

陶真人颌首道:“我玄灵岛后山有一处秀苑庄,立派之时,也经过我细致修葺,又用灵气灌润,乃是一处修心养性的绝好去处,道友若是不嫌弃,可去那里修持。”

张衍稽首一礼,谢过之后,陶真人关照了一声手下童儿,带他前往别宫。

秀苑庄乃是一处静雅别院,引植流泉,四季花开,张衍随道童入了庄园后,就见面前有一片桃树林,香浓娇艳,春水环游,风光正好,他颇觉满意,转了一圈后,就将童儿打发走了,随后信步往里步入。

走不出百步,就见林中出现一处停楼,亭顶黑瓦上落满粉色花瓣,朱漆靠栏上半点灰垢也无,里内有一只石案,三只石凳,雕琢成石蛙蹲坐模样;颇见雅趣,他迈入亭中,在石凳上坐定,取出阵要一书,放在案上打开,观览起来。

阵法之道,不外乎是借助天地人三势,修士通常称其为天德之阵,地德之阵以及人德之阵。

天德之阵,乃是虚无缥缈,传说中有自天地开辟以来从鸿蒙中诞生的先天阵图,甚至有颠倒乾坤,混一阴阳之效,因此书中只是寥寥几语,便就带过,他也没有细看。

书中下来,说得就是地德之阵。

此类阵法张衍接触最多,乃是借助山水地势,灵脉精气,再辅以法器借气排布机巧,安下禁制。

外间之人若要攻破阵势,就等若撼动这方天地,不是大能修士,休想做到。

诸如溟沧派中各家各岛洞府禁阵,就是如此施为。

但对修士而言,此不过是死阵,一旦离开洞府,便护不得自身了,用处着实太过狭隘,因此地德之阵中还有一门活阵。

此法是以大法力炼化名山大川,江河湖波,化入方寸之间。

不过这种法子非有大神通大机缘才可,就算集合数位洞天真人,也未见得能炼制出来。

张衍只听得十大玄门之一的补天阁中,似乎就有这么一张阵图在手,因此门掌门可携灵岤任意游荡,行踪不定,弄得常常无人知晓其山门所在。

这等阵图可遇不可求,不是寻常修士能使唤得起来的,是以活阵之中还有一法,就是采集天地精粹,仿山水形胜,用以演化阵图,虽比不补天阁那等阵图,但一旦炼成,威力也是不小。

甚至有修士一生只精研一种阵法,师徒相授,不断变化衍进,可使得这阵图之威更强。

阵要一书中倒是罗列了数种阵图出来,底下还有炼制之法,甚至从何方采集精粹,也都是交待得清清楚楚。

然而张衍却摇了摇头,他要研习阵法,往远了说,是为了避过魔劫,而眼下,却是想赶在十六派斗剑法会之前,再为自己添一臂助。

而炼制阵图,不是一夕可成,洛清羽手中那张“青平涵烟阵图”就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方才炼得,眼下他尚无心多加关注,也是先自掠过不看。

再往下去,就是讲述人德之阵了,他神情不免专注了几分。

壁礁府以三十余万妖兵排布的“伏鲲海力大阵”与“正反星斗大阵”就是此等阵法。

从道理上来讲,布阵之人操演愈熟,则阵法威力愈强。

若是布阵之人再修为高些,还有一个上好的立阵法宝,那更是能收得奇效。

张衍先前就是属意这阵法,因此把那三十万妖兵收了二十余万进来,这样就无需耗费太久时日,也能排布得一门阵法出来。

至于无有真器镇压,那也无妨,人德之阵讲究的是一个“人”字,他也用不着其有什么惊天动地之威,只要有人斗法之时,能多一种手段对敌,那就已然达到目的了,哪怕这些妖兵俱都抛却了也无关紧要,反正也白来的。

只是想到这里,他神情略略一动,又把书翻到阵图一页上,目光闪动不定,似是这一瞬间,有了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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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章 六返地柩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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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衍方才灵光一现,是他忽然想到,正经地德之阵是炼化山川水陆入图,而没这份能耐的,就只能描山摹水,挪来灵气,布就阵形。自己虽也无暇去做,可身边却有一件真器在手,天生就能载承山河拓影,与那阵图倒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若是能藉此宝立阵,不知可否演化出那阵图来

他沉思半晌,反反复复考虑了一遍,最后却是摇头。

这条路即便能够走通,也不是他眼下这点阵法造诣能够办到的,待日后把这阵要和汇衡详书参透之后,再做打算不迟。

不过除此之外,他还有另外一个想法,没了精囚壶,以山河图做替代立阵之器,或许也是可行之道。

精囚壶是靠八条蛟龙精魄压阵,虽卢远星修为不济,只能御使两条蛟龙,但并不妨碍他运使这门阵法,至多是未能将此阵凶威尽数展现出来。

而山河图虽无精魄,却可收摄天地精气,张衍自忖大不了自己去取些山水灵脉来,种在山河图中,虽比不上那八条蛟龙,但只是用来布阵行阵也应是足够了,

想了好一会儿,他把道书再往下翻。

人德之阵收有八个阵法,他逐一看去,扫视几遍之后,最后选定其中一门“六返地柩阵”,暗自默记下来,

他在崑屿之时,也曾对阵法粗粗涉猎了一番,此阵之中有些奥妙。艰深处还无法一眼看得明白,可若要摆布出来,也是勉强可以做到的。

而之所以择选这一门阵法,那是因为其余七门阵法大多讲究变化,只有此阵是靠人数取胜。

他手下有二十余万妖卒,当不可白白浪费了。

他又将阵法看了几遍,细思片刻,心想不如找一处场所,摆开阵势,试上一试。

不过人上一万。彻地连天,人上十万,无边无沿,二十余万妖兵,在这秀苑庄中根本施展不开,也极易惊动清羽门中弟子,需得去往岛外施展。

这些妖兵杀之极易,但要管束操练。却也是一桩麻烦事,张衍不愿把精力耗费在此,不过好在他收了卢常素为坐骑,此妖本是壁礁府中妖将,想来能够胜任,只是眼下不在。唯有等到其回来,才可安排了。

拿定主意后,他就发一道飞符出去陶真人处,自己则坐在庄中耐心研习阵理。

这一等,就是过去大半月。卢常素方才随王英芳迟迟回转玄灵岛。

见过陶真人后,卢常素听得张衍寻自家有事,不敢怠慢,匆匆赶来后山秀苑庄拜见。

见了张衍之后,他伏地叩首,大声道:“老爷。小的回来了,有何事要小的去办,老爷尽管吩咐。”

张衍看他几眼,缓缓问道:“起来说话。”

卢常素再叩了一个,依言站起,他把身后一只囊袋解下,用双手捧上,道:“这是陶真人命小的交予老爷的。”

张衍心知是那从壁礁府中搜罗来的物什。也并不急着翻开,只道:“此事不急,你且带在身上,先随我出外一行,有事要你去做。”

卢常素应了一声,张开大嘴,把此囊袋一口吞了,随后把身子一摇,现了龙鲸原形,腾在半空。

张衍起身一跃,到其背脊之上站定,龙鲸一声吟啸,双鳍一展,荡起风云,霎时升入天中。

张衍稍作驱使,这头龙鲸便摆动庞然身躯,往东飞去。

出去三千多里,一人一鲸在海面上转了数圈,张衍看定一处宽大海岛,就往下降来。

此处实则仍算是玄灵岛界下,不过因岛屿荒芜,草木稀疏,光秃秃无甚灵气,是以人踪俱无。值守弟子也不过每隔半月来巡弋一次,用来展开大阵,倒是一处合适之地。

张衍下了龙鲸,到得岛上最高处岩石上站定,卢常素也是变回了人身,站在他身侧。

张衍心意一起,把那水行真光一化,铺开数里,将那二十余万妖众分作十波倒出。

那些妖卒出来之后,立时滚了满地,嘴中满是诅咒怒骂之声,闹腾腾嘈杂一片,数十里外海滩上千数只海鸟也是被惊得飞起,须臾散了个干净。

卢常素见得此景,鼓起全身法力,大喝一声,道:“尔等给本将军住了”

那些妖卒听得这声大喝,这才回过神来,望见是卢常素,自然是认得这名府中大将,登时安静了下来,但亦有少许头脑发昏者仗着从不归卢常素统御,还在那里骂骂咧咧个不停。

张衍冷笑一声,将袍袖一挥,一股腥风过处,空中出现数千只血线金虫。

这些恶虫饱食了一顿,现下又多了千数只出来,发出嗡嗡乱响,在空中不停舞动,见得满地妖卒,忍不住露出狰狞颚牙,

张衍看定那几个不老实的妖族,于心中下令,血线金虫得了允许,立时冲上去大快朵颐,不过转瞬之间,就吞吃了上百名妖卒,随后摆动翅膜,大模大样回转到张衍身后,在那里不停发出怪啸。

那些妖卒瞧见这等可怖景象,眼中俱是流露出恐惧之色,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做声,

张衍转过首来,对卢常素言道:“我欲排布一方大阵,用得上这些卒子,你给我仔细管束了。”,

卢常素拍着胸脯道:“老爷尽管交给小的来办,三日之内,保管将这些杂碎修理得服服帖帖。”

与此同时,距此十数万里的外海之上,崔木龙正驾起云气,向着北方飞渡。

未有多久,他望见一处地隆岩集的蛇形岛屿,石土皆是赤色,连岛上花树也是此鲜红刺目,如披火妆,映照得周围海水都深红发赤,自石隙中流淌出的泉水,似极了淤血。

此岛名为火蝮岛,正是他此行欲往所在。

不多时,崔木龙到得岛前,隔着禁制大喊一声,道:“韦家姐弟可在崔木龙来访。”

一道白芒自岛上腾起,玄光之上站着一个皮肤白皙,貌相英俊的年轻道士。

此人皂靴白袍,腰系玄水丝绦,见到崔木龙,露出欢喜之色,稽首道:“崔师兄怎得来了,你不是去清羽门打探消息去了么”

崔木龙烦躁一挥手,道:“别提了,若不是我见机的快,不定回不来了,令姐可在”

年轻道士嬉皮笑脸地言道:“家姐出外访友,十几日未曾回返了。”

崔木龙暗骂了一句:“又去找哪个相好了。”

他摸了摸肚皮,闷闷言道:“赶了大半月的路,腹中空空,不知师弟府中可有美味”

年轻道士神秘一笑,道:“师兄好口福,昨日趁家姐不在,偷偷打了一尾龙鲤。”

崔木龙一惊,下意识看了看左右,随后压低声音道:“师弟,你怎得如此大胆你从何处打来此物的”

年轻道士大刺刺地摆手,道:“师兄不必慌张,此龙鲤非彼龙鲤,不过是那头老鲤不知道与哪头精怪生下的子嗣,那老鲤子孙千千万万,俱是异类,捉得一两条来打打牙祭,它哪里会知道。”

崔木龙这才把悬起的心放下来,笑骂道:“我道你何时本事长进了,原是如此,还不快快煮来,你我一起分食了。”

两个到了里间,年轻道士命仆役去将那尾龙鲤煮了,不一会儿,香味飘出,已到火候,便把那丈许长的鱼分段切了,放在盆上端上。

两人就着酒,边吃边谈,崔木龙趁着酒兴,便将此行经过一说。

听得其见了张衍就走,年轻道士不禁奇怪道:“师兄这是为何莫非此人极是厉害”“

崔木龙叹了一口气,道:“师弟你哪里知晓,这张衍我是听说过的,昔年清羽门立派海上,曾有一场大战,此战之中,崇越真观丢了一把真器,名为阴戮刀,传闻就被此人得了去,此乃杀伐利器,我若不走,难道等着被其斩杀么”

年轻道士倒吸一口凉气,惊叹道:“此人竟有此刀在手”

崔木龙摇头道:“谁说不是,想那卢府主和手下两名长老,共三名元婴真人,还有三十余万妖卒,我后来听闻俱被其所斩除,如不是靠了那件真器,他何来这等本事”

他一路匆匆奔逃,却不敢回去,后来只听得零碎消息传来,才知壁礁府卢氏一战覆灭,庆幸自己见机得快的同时,也更加认定那阴戮刀在张衍手中。

两人风卷残云一般将那“龙鲤”吞吃干净后,崔木龙满足地叹了一口气,道:“还是此鱼鲜美,整日餐风饮露,吞食丹药,似这等清苦日子谁过得下去。”

年轻道士劝说道:“崔师兄,我横山一脉,自老祖去后,就是散沙一盘了,如赫师兄他们,早已投奔清羽门去了,不愿意留在此处的,也去了他洲,你想重现昔日风光,除非老祖回来才有指望,依小弟看,还不如投了清羽门,总好过没根没底。”

崔木龙不悦道:“师弟何必说这没志气的话,我横山门下,极盛时有上万弟子,现虽散布各方,可留在这东海之上的,也有千数人,其中不乏法力精深之辈,若是合在一处,有谁敢小视我等”

年轻道士皱眉道:“可壁礁府一灭,清羽门必然坐大,外海上怕是清静好些年了,不早些投靠过去,怕是没机会了。”

崔木龙手中转着酒杯,一脸笃定地言道:“师弟,这你便料错了,为兄敢说,那张衍既然露面,相信用不着多久,崇越真观必会有所动静的,你便等着看好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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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一章 灵真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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