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130部分阅读(1/1)

忽左忽右,分分合合,虚虚实实,变幻不定,每每从空隙之间飞来,她看得紧张万分,根本不知该如何抵挡,唯有全力催动护身宝光相御。

张衍目光一闪,顶上五sè罡云一转,便自背后飞出一道火芒,只一闪之间,丁瑜护身宝光便被剥了去,她才惊觉有异,一道疾光似自天外掠来,从颈脖一掠而过,已是将级取了去,无头尸停滞了片刻,才从云端坠落。

祁娘子眼睁睁看着同门死在眼前,心神大乱,悲呼一声,“师妹”

张衍恍若未闻,他仰看了看天空,袍袖一挥,起了小诸天挪移遁法,霎时横过百丈距离,到了那符诏之前。

这时忽有异响起,天上一道疾厉红芒飞出,直往此处shè来。

他看也不看,顶上五sè罡云一旋,背后升起一道水sè光华,只一个冲荡,就把朱箭卷去无踪。

魔云之上的徐娘子见得此景,不禁神情大变。

张衍举手一探,便将符诏拿入手中,随后他转过身来,神sè从容往峰上回返。

他自遁剑出峰,再到取诏而走,只用了不过片刻时间,可就这么短短一瞬,却已是连杀三名元婴真人。承源峡中修士,无论玄门魔宗,凡见此景者,皆是震骇心惊,此刻看着他远远而去,竟无一人敢于上前阻拦。

第两百八十五章 峡外蟒妖窥天符

云巅之上,颜晖辛见张衍从容取了符诏离去,望他背影一眼,眼中泛出jing惕之sè,暗忖道:“这张衍,果是吾辈大敌,然眼下尚不是与他动手的时候。”

祁娘子因见师妹丁瑜被杀,心中惊恐万分。

她这师妹天资禀赋皆是不俗,不但道行不差她半分,且还练有教中一门厉害神通。

可是这一切,遇上了张衍却全然无用。

那一道飞剑迅捷无伦,驰动之间快若电光火石,丁瑜直至被杀死,也抽不出手来运使那门神通。

与祁娘子斗法那魔灵外貌乃是一名昂藏男子,虽被夺了躯壳去,可两目清明,神智不失,此刻见她神思不属,哪会客气,立刻抓住了破绽,接连了数道罡雷下来,俱是打在了她护身宝光之上,虽是不曾破开,却也震得她胸口烦恶,几yu吐血。

至此祁娘子再无半分战意,将涌至喉咙口的咸腥咽下,起一道虹芒,往东败退,须臾就不见了踪影。

那魔灵也不追赶,得了颜晖辛,转而往擎丹峰奔去。

武寰辰方才见张衍闯入进来,眨眼间连杀三人,吓得他心胆俱寒,好在其似无意寻他麻烦,拿了符诏便即离去,不由暗道一声侥幸。

现下他一刻也不想在此处多待,因急yu脱身,便疯一般朝着沈长老接连打出上百棍。

沈长老可无有与他拼命的念头,驾一道清风飞去远处。

武寰辰逼开沈长老后,就把棍收了,跃身而起,祭一道遁光往承源峡谷口方向逃窜。

可他适才打死了补天阁一名元婴修士,玄门十派哪会这么热容易让他脱身。

补天阁一名元婴长老已至擎丹峰上下来,他先是取出一块玉石在手,将那中年修士飘荡在空的元灵接纳入内,随后冷哼一声。双袖震动罡风,往其逃去方向追索而来。

武寰辰才出去数里,忽听得上空一声鸟叫,扭头一望,现竟是一只硕大无朋,浑身雪羽的怪鸟向临头,其背上还站着一名须皆白的老道人,正冷然朝他看来。

这时又一道青光自太昊派峰上shè下。一名神情肃穆的老道人现身出来,暴喝一声,道:“杀我玄门弟子,岂容你逃去还不乖乖就擒。若等老夫动手,管教你神形俱灭”

这三人顶上皆有三团罡云,显都是元婴二重修士,武寰辰看得心头颤,狂喝一声,把手一晃,自他怀中窜出一袭宝光,却是把一柄宝伞撑了开来。

伞面上嵌有千余颗明珠,刹那间放出千百道灵光。闪耀炫目,看往此处之人,这一瞬几乎都被晃花了眼。

三名元婴长老也是略微失神,可瞬息间就又恢复过来,见他不肯束手就缚,便各是祭出一个法宝向下打来。

三宝齐落,那宝伞被打得星火乱摇。光芒激shè,那千余明珠一瞬间便碎裂了百余颗。

然而武寰辰这法宝本就是准备夺了符诏之后逃命所用,守御之能强悍到不可思议,居然被他生生顶住了三派长老数次围攻,闯了出去。

好不容易出了承源峡,他唯恐玄门十派仍旧不肯放过他,因此全力飞遁,行了足有一刻。见身后已是见不得那三名长老身影,这才缓下身形。

他再看手中宝伞,见其上千颗明珠有大半碎成粉末,剩余一些也是黯淡无光,满身伤裂,说明此宝已是彻底毁了。

这些个海yin玉珠是他用了近百年时ri。才慢慢攒集起来,今ri一朝尽毁,实是痛心不已。

可比起这个,夺取符诏失败更是让他颓丧,不免仰天一声长叹,垂头丧气往前遁走。

他行了有一个时辰之后,却见前方有一名长眉星目,英伟过人的紫袍修士卓立在半空之中,顶上两团罡云急促流转,有一名女子正站在其背后。

武寰辰待看清女子,却是悚然一惊,暗道:“祁娘子她不是先我一步逃走了么怎么会在此处”

那年轻道人犀利目光嗖地扫视过来,在他身上转了一圈,点头道:“不错,还算有些道行,我身边正少人为我效命,你可愿来”

武寰辰一愕,随即反应过来,把撼山棍拿在手中,恼怒道:“你是何人竟敢把我当作奴仆一流”

那年轻道人一笑,道:“我名唤罗沧海,虽是名声不显,但我叔父之名想必你是知晓的。”

武寰辰看出此人好似真是有来历的,便试探道:“不知尊驾叔父是哪一位”

罗沧海傲然道:“我叔父姓罗,讳名梦泽便是。”

武寰辰大吃了一惊,北冥洲蟒部族长罗梦泽之名他自是听说过的,忙抱拳施礼,惶然道:“原来是尊驾罗妖主亲族,失敬了。”

罗沧海对他恭敬神态颇为满意,道:“我此行yu去承源峡,夺取一枚符诏,只是尚缺几个帮手,祁娘子已是答应追随,你可愿意同去”

武寰辰头上冷汗涔涔,他方才从承源峡中逃出,如是再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顿时眼神闪烁,萌生退走之意。

祁娘子突然出声道:“武殿主,奴家那可怜师妹,还有你无当灵殿那两名副殿主,皆是死于张衍之手,此等大仇,你莫非不报了么罗道友方才允诺奴家,只要我二人帮衬,便愿意出面对付此人。”

武寰辰心中暗骂,“这女人疯了不成,那张衍如此厉害,自己愿意前去送死,还要拖着本殿主一起下水。”

可祁娘子明着是劝说,其实暗底下却是告诉他,这位罗沧海已是知晓了他的根脚,若是不从,就是能走脱,也可寻上门来找他麻烦。

罗沧海似笑非笑道:“武殿主,我若看得不差,你也是有我蟒部血脉的,修得亦是我族中力道法门,只是再往上去,却是步步艰难,你若愿意为我出力,事成之后,我赠你一滴大妖jing血,绝不食言”

武寰辰心头一震,他祖母乃是妖修,此事从未与人说起过,不想却被罗沧海一语道破。

可这还罢了,后面那条件却着实令他怦然心动。

他自入了元婴境后,因在功法之上的确遇上了一道关隘,这才起了寻取符诏之心。

若是侥幸得了些许钧阳之jing,拿去换来几滴大妖jing血,才有继续向下修行。

他暗忖道:“这罗沧海既然要驱使我,当不会坐看我二人去死,可也不知他道行如何,望他不是什么自大之辈才好。”

他思来想去,脸sè变幻了数次,最后一咬牙,抱拳一揖,道:“在下愿为道友出力”

此刻承源峡擎丹峰下,赢涯老道因遭二名魔灵合击,再不复方才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再加上颜晖辛在旁虎视眈眈,似是随时可能亲自下场出手,使得他又不得不多分出一部分jing神来防备,未有多久,他便感觉一阵疲累。

而另一边,曹敏柔与那罗姓女子虽也是动上了手,但她乃是极为念旧之人,因此女与自己曾是同门,还曾救过自家xing命,是以打起来颇多留情之处。

颜晖辛耐心等了半个时辰,自觉时机已至,便一伸手,把背后幡旗一晃,幡上一十六星之中,又有两头走兽把巨口张开开嘴来,喷出来三道黑气,就有两名形貌各异的修士现身出来。

赢涯老道见状,毫不迟疑把手中符诏往外一丢,转身就走,算是弃符认输。

颜晖辛也不追赶,这老道至今章法不乱,不是好欺负的,况且补天阁三名元婴长老又是作势前来接应,无有必要再斗下去,起手一抓,就把那符诏摄了过来。

曹敏柔见赢涯老道退走,怅然一叹,也是不再争夺符诏,任由其被对方摄拿了去,幽幽言道:“罗师姐,若下回再见,小妹必不容情。”言罢,头也不回往峰上退去。

赢涯老道失了符诏,心中不快,沉着脸回到擎丹峰上,正要上法坛请符,那名已有元婴二重修为的长老却上来拦住,言道:“师弟,你慢着作法,此回有一符被张真人取去了,这事他做得颇是不合规矩,你去走一回,问他把符诏拿回来便是了。”

赢涯老道jing神稍振,道:“不错,此事需我亲去。”

他理了理袍服,驾一道罡风飞起,须臾来到瑶yin派名峰上空,见张衍正坐于法坛之上,便把云头一降,上前几步,打了一个道揖,道:“张道友,有礼了。”

张衍站起身来,回了一礼,笑道:“赢长老,怎么道友不去祭符,却往我处来”

赢涯老道沉声言道:“张真人,请恕老道无礼,有一事不得不说,各派符诏是拿是弃,当由其宗门弟子与人斗剑,而后决出归属,别派弟子不可随意插手,道友怎来个不问自取,夺了他人的符诏来”

张衍淡淡一笑,道:“若如此说,赢道友那位师弟,岂不也是越俎代庖“

赢涯老道正sè言道:“那却不同,张真人不是不知,沈长老原先已是应允将广源派符诏献上,只因他势单力孤,我等唯恐符诏被魔宗妖孽抢夺了去,老道这才遣了同门前去相助,还请张真人把符诏拿了出来,交还沈长老才是。”

张衍一声朗笑,把袍袖展了展,缓缓坐回法坛,道:“这却不必了,贫道动手之前,沈长老已是将那广源符诏赠与我瑶yin派了。”

第两百八十六章 避强击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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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清光坠在补天阁所据山峰之上,赢涯老道抖了抖衣袖,沉着脸从光烟中步出。

法坛之上,先前那名长老见他出去未久便即转回,神色之间似又不太好看,不免诧异,皱起眉头道:“师弟,怎么了,可是张衍不愿将符诏交回么”

赢涯老道唉声一叹,苦笑着将前后原委详细一说,那名长老听过之后,立时怒不可遏,道:“广源派区区小宗,安敢如此难道他不怕此举连累山门”

他先前见沈长老服软认输,还曾在心下鄙夷,可却万万没有想到,此人居然敢在暗中另设手段,私底下将符诏让与了张衍,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种被欺骗耍弄的羞恼。

赢涯老道摇头道:“沈殷丰定是得了张真人什么允诺,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那名长老顿时一噎,不说张衍方才接连斩杀三人,展现出来了强横无匹的剑术,单只是其在溟沧派中十大弟子的身份,就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了。

毕竟当初他们是极为粗暴的以势压人,若是此法对其不再构成威胁,理所当然是拿捏不住了。

而广源派要是得以靠上了溟沧派,平日只需把山门一闭,启了禁制大阵,谁也拿其无可奈何。

那名长老眉头深锁,慢慢走出去几步,似在沉吟,好一会儿,他才转身过来,闷声道:“师弟,张真人此举,我亦有些看不透,先揭过不提吧,待斗剑法会过去之后,为兄去请恩师,上溟沧派问个究竟。”

赢涯老道叹道:“也唯有如此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天色渐渐昏暗,已是到了酉时初刻,自忖今日还可再斗一场,便对那长老拱了拱手,拂动袍袖,一股清风自平地旋起,送他到了法坛之上。

他先命守坛童子换了香烛,再将衣袍整理了一番。这才上前祭拜符书。

拜了几拜之后,就退开一旁,只等符诏下来。

不过盏茶功夫,听闻天际中震声似雷。响彻天地,群山一起应和,灰沉沉的天幕一分,有数道祥光破开云表,如瀑沐布而下,立时有几处山岭承迎瑞光,在暮色之下焕发异彩。

赢涯老道仰首望去,此回自天上却是一次飘落了四枚符诏,其中倒有两枚是飘来玄门这处。看那峰头,分别是去往南华少清两门,而另有两枚则是朝着九灵宗元蜃门方向落去。

少清派荀怀英本在峰上闭门打坐,此时忽然有所察觉般睁开双目,放出一道精芒来。

他微微仰首,见穹天之中有一道符诏飘来自己这处,便毫不迟疑自峰上冲霄飞起。上前一拿,顺利将符诏拿入手中。

待收了此物后,四下一顾,却发现无人来与自己相斗,不觉眉头一皱,略作思忖。

他哼了一声,化一道惊艳剑光,直冲九灵宗所在。

赢涯老道见状。神情立时振奋不少,向前一步,目光跟随着那一痕飞掠光华远去,暗喜道:“好,此回有少清派荀真人出手,当可扳回一城”

休看玄门此前被魔宗抢去了几张符诏。但还远远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玄门十派先前所定下的策略,便是全力击杀此来斗剑的魔门弟子。

魔宗因数千年来被玄门压制,是以其此来弟子不过六人而已,只需杀得其中一二人,届时去得极天,又岂有实力与玄门相抗衡

需知到了那时,可是不必守什么规矩了,自是人多者胜。

赢涯老道认为,荀怀英身为少清弟子,又能来承源峡斗剑,那定是从诸多同门之中脱颖而出的,其习得又是杀剑一道,说是此间第一人也不为过,他却不信魔宗之中有谁单人独斗能胜过此人。

颜晖辛夺枚两枚符诏入手,仍是斗志高昂,无有丝毫退意,此时见自家峰上有符诏降下,神色一动,便欲往那处去。

可是方才起步,恰好见到荀怀英亦是朝着九灵宗峰上奔去,他脚下一顿,立时站住不动,笑了一笑,稽首道:“这符诏荀真人要取,那便拿去好了。”

言罢,竟是头也不回地退回了魔云之中。

九灵宗几位长老见他如此,却毫无半分见责之色,中一名长老更是对他夸赞他道:“颜师侄做得好,此时不宜与少清弟子撞上,待上得极天之后,才是较量之时。”

荀怀英到了九灵宗所在峰上,探手将那枚符诏拿来,可轻轻松松取了两张符诏在身,他却是目光冷然,脸上殊无半分喜意,又一转首,往元蜃门那方向看去。

这时自太昊派峰上飞起一道光华,到了他面前落下,童映渊显出身形,对着他打了一个稽首,十分客气道:“荀师兄,此枚符诏,由小弟来夺如何”

荀怀英撇他一眼,向下一指,隐隐似有一道剑光飞过,随后把剑丸一收,拂袖走了。

童映渊不明所以,低头一看,却是心中一悸。

荀怀英方才随手那一剑,居然将九灵宗峰上那处玉石垒砌的法坛无声无息一斩两断,他目光沿着那道剑痕再往远处看去,不觉又倒吸了一口冷气。

山巅之上那处巍峨宫观,竟同样也是被从中齐整无比的一分为二

此时山巅之上,一线夕光正巧从寸许宽的缝隙中透了过来,毫无阻碍穿梁过殿,投在地表。

魔云中所有魔宗弟子皆是瞧见了这一幕,心中俱是升起了一股的深深的忌惮。

那宫观法坛可是有禁制布置其上的,自修建以来,历经数千年来风雨侵蚀不坏,可是在这一剑之威下,却是形同虚设,仿佛其只是腐泥朽木,不堪一击。

徐娘子见荀怀英离去,不再与她争抢元蜃门那枚符诏,心中稍安,她妙目一转,脚下一踩玉芝,飘至风海洋面前,万福一礼,道:“风师兄,小妹去守本门符诏了。”

风海洋点首道:“徐师妹,那太昊派童映渊修为精深,道行犹在你之上,你此去可要小心了,我六宗弟子不及玄门人多势众,一人也折损不起,若是见势不妙,那就及早退下,不必争一时意气。”

徐娘子敛容言道:“小妹记下师兄之言了。”

再是一个万福后,她踏动玉芝,起了遁法,往自己元蜃门所在峰头飘飞过去。

风海洋左右一望,笑道:“南华派那处符诏不可放过,诸位同道,谁人有兴趣去取来”

这时身后有一把悦耳柔动听,却又辨不出男女的声音传来道:“小弟愿往。”

风海洋转头望去,见那人面肌僵硬,肤色蜡黄,白袍高冠,瘦削异常,顶上一团惨白罡云,寒气森森,似有冰雾涌动,认出他乃是骸阴宗的尉迟云,笑着言道:“尉迟师弟有重任在身,还是少暴露自家手段为好。”

他侧过首来,看向不远处一名身形颀长的修士,道:“便由卢慕秋师弟走一回吧。”

那卢师弟身着灰布道袍,脚下芒履,身无佩饰,脸上带着一只无有口鼻的面具,只有一对晶亮有神的双目露在外间,闻言欣然道:“风师兄开口,小弟自当从命。”

他对周围众人团团一揖,大袖飘摆之间,洒然下了云头。

南华派那处峰头之上,正有两名身着白衣的清秀道人分坐于蒲团之上,二人脚下各有一只灵禽趴伏,此乃是聂璋,聂圭两兄弟,见魔云中有人前来,二弟聂圭胸中攀起斗志,长身站起,道:“大兄,此阵便由小弟先上了。”

聂璋端坐不动,肃声道:“那人应是浑成教门下卢穆秋,此门弟子甚难杀灭,二郎需小心了。”

聂圭脸上现出几分傲意,道:“大兄宽心就是。”

他拍了拍掌,脚下那只双头鸓鹊立时伏下背项,他信步踩了上去,此鸟发出一声长鸣,飒然振翅飞动,倏尔就冲去百丈高空,停住不动,只等卢穆秋过来。

张衍适才见荀怀英上去时,本还以为有场好斗,还想见识见识传闻中的少清杀剑,可谁料想颜晖辛来了个不战而退,就是自家符诏被抢去竟也是置之不理。

他心中稍作思忖,便看出魔宗的打算来。

此应是避强击弱的策略,避免和玄门十派最为强悍的修士正面撞上。

以六大魔宗所展露出来的实力而言,只需避开荀怀英周煌霍轩等三人,对上其余诸派修士,赢面倒是偏大。

哪怕原本属于魔宗的六张符诏被这三人尽数被抢了去,也与大局无损,他们所缺符诏,只需从他派弟子身上抢回来就是了。

更何况,现下魔宗已得三张符诏在手,再有三张,对其而言便就足够了。

由此也可看出,此间承源峡中,魔宗弟子尚不会拿出真正实力,因还有所保留,届时到了极天之上,才是真正的生死之战。

张衍思忖到此处,却是忽然想到,不知如今在魔宗弟子那边,会是如何看待自己

他眼芒微微闪动,要试出自己在魔宗弟子心中的分量到底如何,却是不难,只需上去抢夺符诏,从其应对之上便能看得出来。

他把目光投去魔云之中,那么再有符诏往魔宗那处飞去时,倒是不妨上前一试

第两百八十七章 鸓鹊灵禽

南华派山峰上空,卢穆秋乘云而来,到了聂圭面前,他很是有礼一拱手,报上了自家姓名,又说了句客气话。

“在下乃是后进,久仰聂真人威名,稍候斗法时,还望道友手下留情。”

聂圭扫他一眼,看见他身上虽是整洁朴素,但脸上却戴了一只露双眼的面具,眉毛轻皱,喝道:“你若就此回去,我还可饶你一命,否则斗起法来,就没有收手的道理。”

与兄长聂璋那沉稳的xing子不同,修道时ri长久,寿有四百余载,在门中班辈也大,又甚少遇到敌手,故而骄横之气十足。

卢穆秋毫不着恼,摆出一副后辈模样,抱拳谦言道:“在下身负宗门所托,不敢就此退去,还望聂真人见谅。”

聂圭眼神冷了下来,道:“看在你执礼甚恭的份上,可由得你先出手,不要说我欺负了你。”

卢穆秋点言道:“那在下便不客气了。”

他往后轻仰,退后五十丈,与聂圭拉开了一段距离,随后把手一挥,自袖中放了一团烟雾,此雾浓厚浑浊,如泥沙翻滚,不过十几息,就把千丈之内的青碧染污了。

承源峡中万千修士只能望见天中那一团厚重铅云,两人人影却已是看不见了。

休说是他们,就是以各峰上观战修士的目力,也多数是无法窥破。

还真观峰上,那名于姓修士起 ” ” 指在眼上一横,霎时开了法眼,自其中shè出一尺许长的jing光来,放眼观去,立时把云雾之内的情形看了个清清楚楚。

坐于一旁的长老欣慰言道:“于师侄,你这在这门内景还真法眼上的造诣,还要胜过陈师侄一筹。”

说到这里。他神情一黯,摇头叹了一声,道:“可惜了陈师侄了。如不是他xing情刚烈,还可留下有用之身,以他的资质,如今后辈之中。已是少有人能迈其上了。”

于姓修士沉声道:“我曾听闻,宝阳大化洞天门下有一位张蓁师妹,在内景一道之上jing进颇是神。”

那名长老眼中忽然有了几分神采。点头赞同道:“不错,这名弟子迥异俗流,当得上雏凤二字,虽是她丹成之品至今无人可知,但看庞真人百般遮掩的样子,想来应是在上三品内。”

二人说话之时,各峰修士也是纷纷祭出法门观战。张衍微微一笑,闭上双目,心意拨动,一枚剑丸倏地跃出顶门,放出丝丝寒洌星光。此是他心神与剑相合,借剑眼观览战局,在此法之下,些许迷障却是阻碍不得他。

此刻那团云雾之内,聂圭目光只能扫至三尺之地,他四下看了看这昏晦天地,嗤笑道:“你魔宗中人就是喜欢弄这些个鬼门道,此法只能糊弄下那等不入流的左道之士,放本座面前,却还不够看。”

他撮唇而起,嘴中忽然出一声似鹰似鹤的清啸。

脚下双头鸓鹊听闻此声,陡得一扇翅翼.. ””,也是声应和,左侧那只头颅忽然吐出一团团清火,此火飞腾出去,到了哪里,就把哪里的迷雾驱散干净。

而右侧那头则仰了起来,对空只是一吸,如长鲸吸水,把滚滚烟雾吸入腹中。

十几息后,所有雾霾已是扫荡一空,天宇再还清澄。

卢穆秋心头微凛,他所施展的虽只是小术,但那些烟霾却是用积石淤沙下千年腐yin之气祭炼而成的,却没想到被破得如此干脆彻底,这头灵禽特异之处还在他想象之上。

这头鸓鹊之祖乃是南华派开派祖师自南崖洲搜罗而来,又在门中用秘法驯养,因其繁衍不易,每千年不过得寥寥几头而已,弟子之中能驯服其者少之又少,聂圭便是其中之一。

此妖虽不能化形,但其道行足可堪比一位元婴真人,力能生撕大妖,又有御火之能,可谓凶悍已极。

卢穆秋稍一琢磨,忽然抓起几道罡雷,朝前扔去。

聂圭眼中含有讥嘲之sè,道:“区区小术,也来卖弄”

他连护身宝光也不曾放了出来,脚下鸓鹊一声长鸣,就有一溜星火起自羽上,霎时蔓至全身,红芒黑风,流转飘动,绚烂夺目,罡雷方至三十丈内,便有片片火绒飞出,将其无一遗漏挡了下来。

卢穆秋暗忖道:“难怪这聂圭如此托大,本事实是不小,有此灵禽护主,寻常手段难以伤他,不过他定也有短处,我需慢慢试探,设法找了出来。”

”大道争锋 第两百八十七章 鸓鹊灵禽”他虽有不少神通手段,但修士之间相斗,都是想法设法将法器突入十丈之内,再展动威能。

若是距离远了些,法器哪怕迫近,敌手也有足够时间反映过来,设法躲避开去。

那鸓鹊毕竟是灵禽,两翼生风,飞腾迅快,隔着如此远,他纵有厉害法宝能破开那火,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了,是以想要击败此人,就要另辟奇径。

就在他思索之时,聂圭从袖囊中取了一只牌符下来,往脚下一丢,此牌啪得开裂,窜出一头体长三丈,羽翼青蓝,白腹褐爪的青鸟jing魄,此鸟飞翔轻灵,甫一出来,便盯上了卢穆秋,朝他振翅袭来。

卢穆秋并不慌张,从容展开遁法,化一道似有若无的飘渺烟雾,绕着鸓鹊疾飞,同时耐心寻思对策。

那只青鸟jing魄虽是追在身后,但因他遁极快,却始终无法跟上来。

聂圭却是并没有来追逐他,南华派虽是极少与魔宗弟子打交道,但也知浑成教飞遁之术了得非常,鸓鹊因体驱庞大,转动间不怎么灵活,贸然去追,徒然耗损法力,颇是不智。

转了足有半个时辰之后,卢穆秋依旧没有出手,他目光冷静,保持着足够的耐心。

然而聂圭却有些不耐了,他嘴中出一声低吟,鸓鹊两昂起,双翅振动,忽而烟火举,上下左右百丈之内,无数烈焰黑风凭空诞出,如星密布,顿在青碧。

”大道争锋”此是为阻碍卢穆秋飞遁,然而他眼中却不见丝毫惊惶,身如流光,迅行天穹,只见一缕灰白烟气走绕右避,总能自烈火缝隙之中躲闪过去,看起来游刃有余。

尤其是他顶上那团罡云,虽是灰蒙蒙不起眼,但是内中似蕴含微微吸力,若是仔细看,可见圈圈漩流围他转动,凡有零星风火近前,皆是落入其中不见。

聂圭有些意外,认真看了他一眼,挑眉道:“倒也有些本事。”

卢穆秋成就元婴不过十余载,此次却被宗门遣来与玄门斗剑,这并非是什么偶然。

门内大比之上,与他一辈的同门无一例外败在了他的手下,其中亦不乏元婴二重修士。

虽是因同门斗法,许多舍命自残的手段不得用出,但也足以看出他的不凡来。

又转了一刻之后,连底下观战之人也觉昏沉沉时,卢穆秋忽然眼神一凝,留意到聂圭做了一不起眼的动作。

聂圭自袖囊中取出一粒丹药,往下一抛,鸓鹊其中一只头颅昂起,张嘴吞了下去。

此鸟平riri食百条大蟒,也唯有南华派这等擅长豢养灵兽的宗门才供养的起,可是出了山门,也只能以吞噬丹药了。一旦掣动神通,体内元真耗损极大,就需以丹药补足,免得无力斗法。

卢穆秋眼中有一抹亮芒闪动,念头转了几转,便把双指竖起,拿了一法诀。

顶上罡云”娱乐秀”中立时飞出一团灰黑sè的长索,似蛇盘卷,前端有一鹰嘴长钩,钩身有黑烟缠绕,如丝如缕,飘动若火。

此钩名为“逐荒钩”,拿得地肺万丈深处的秽气,又采来千万年受风磨水砺的jing玉砂,一体合练而成,一经展现,就能飞出数里之外,吸拽灵息,勾夺jing气。

他喝了一声,把手一指,驭起这只法宝,此钩飞起,在空中盘旋一圈,忽然落下,正中那头追在他身后的青鸟jing魄,只一拉一扯之间,就已是将其绞碎。

看他如此轻易除了这头青鸟jing魄,聂圭只是随意看了一眼,根本不为所动,反是卢穆秋终肯出手,令他有些欣喜。

若是再这么僵持下去,也不知要战到什么时候,只盼着能收拾了此人。

卢穆秋趁着此时无物阻挠自己,展袖踏云飞起,居高临下,把法诀一拿,逐荒钩出一声怪啸,拉出长长一条黑索,自百丈高空之上杀了下来。

聂圭眼中嘲sè依然,任由鸓鹊躯上出火羽抵挡,逐荒钩于顷刻之间,围着他连攻数十次,皆被阻拦下来。

似乎此回出手又是徒劳无功,然而卢穆秋却是不急不躁,他一招手,把此宝收了回来。

拿至眼前一看,见此钩之上却多了一团肉眼难见的灵息,此时是鸓鹊处勾夺来的jing气,他暗暗把手放至其上,慢慢摩挲,只一会儿,便将其运化入体。

他这啄荒钩配合浑成教中秘法,攻至敌手面前,不用接触躯体,哪怕只沾得一点气息,便可从其身上摄夺少许jing气来,因此法不易察觉,不知底细之人,乍一接触,定会吃亏。

若是对方元jing雄浑,勾去些jing气也算不得什么,但他看出此鸟不耐久战,战至途中,还需以丹药补食。按此法只需再来上个四五回,在对方察觉之前,就能将只灵禽元气吸去三成,那时威胁便将大大降低。

而聂圭一身战力,多半是依仗了这头灵禽,此鸟一经削弱,那对付起来便就容易不少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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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七章 鸓鹊灵禽

南华派山峰上空,卢穆秋乘云而来,到了聂圭面前,他很是有礼一拱手,报上了自家姓名,又说了句客气话。

“在下乃是后进,久仰聂真人威名,稍候斗法时,还望道友手下留情。”

聂圭扫他一眼,看见他身上虽是整洁朴素,但脸上却戴了一只露双眼的面具,眉毛轻皱,喝道:“你若就此回去,我还可饶你一命,否则斗起法来,就没有收手的道理。”

与兄长聂璋那沉稳的性子不同,修道时日长久,寿有四百余载,在门中班辈也大,又甚少遇到敌手,故而骄横之气十足。

卢穆秋毫不着恼,摆出一副后辈模样,抱拳谦言道:“在下身负宗门所托,不敢就此退去,还望聂真人见谅。”

聂圭眼神冷了下来,道:“看在你执礼甚恭的份上,可由得你先出手,不要说我欺负了你。”

卢穆秋点首言道:“那在下便不客气了。”

他往后轻仰,退后五十丈,与聂圭拉开了一段距离,随后把手一挥,自袖中放了一团烟雾,此雾浓厚浑浊,如泥沙翻滚,不过十几息,就把千丈之内的青碧染污了。

承源峡中万千修士只能望见天中那一团厚重铅云,两人人影却已是看不见了。

休说是他们,就是以各峰上观战修士的目力,也多数是无法窥破。

还真观峰上,那名于姓修士起指在眼上一横,霎时开了法眼。自其中射出一尺许长的精光来,放眼观去。立时把云雾之内的情形看了个清清楚楚。

坐于一旁的长老欣慰言道:“于师侄,你这在这门内景还真法眼上的造诣,还要胜过陈师侄一筹。”

说到这里,他神情一黯,摇头叹了一声,道:“可惜了陈师侄了,如不是他性情刚烈,还可留下有用之身。以他的资质,如今后辈之中,已是少有人能超迈其上了。”

于姓修士沉声道:“我曾听闻,宝阳大化洞天门下有一位张蓁师妹,在内景一道之上精进颇是神速。”

那名长老眼中忽然有了几分神采,点头赞同道:“不错,这名弟子迥异俗流。当得上雏凤二字,虽是她丹成之品至今无人可知,但看庞真人百般遮掩的样子,想来应是在上三品内。”

二人说话之时,各峰修士也是纷纷祭出法门观战,张衍微微一笑。闭上双目,心意拨动,一枚剑丸倏地跃出顶门,放出丝丝寒洌星光,此是他心神与剑相合。借剑眼观览战局,在此法之下。些许迷障却是阻碍不得他。

此刻那团云雾之内,聂圭目光只能扫至三尺之地,他四下看了看这昏晦天地,嗤笑道:“你魔宗中人就是喜欢弄这些个鬼门道,此法只能糊弄下那等不入流的左道之士,放本座面前,却还不够看。”

他撮唇而起,嘴中忽然发出一声似鹰似鹤的清啸。

脚下双头鸓鹊听闻此声,陡得一扇翅翼,也是发声应和,左侧那只头颅忽然吐出一团团清火,此火飞腾出去,到了哪里,就把哪里的迷雾驱散干净。

而右侧那头则仰了起来,对空只是一吸,如长鲸吸水,把滚滚烟雾吸入腹中。

十几息后,所有雾霾已是扫荡一空,天宇再还清澄。

卢穆秋心头微凛,他所施展的虽只是小术,但那些烟霾却是用积石淤沙下千年腐阴之气祭炼而成的,却没想到被破得如此干脆彻底,这头灵禽特异之处还在他想象之上。

这头鸓鹊之祖乃是南华派开派祖师自南崖洲搜罗而来,又在门中用秘法驯养,因其繁衍不易,每千年不过得寥寥几头而已,弟子之中能驯服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