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148部分阅读(1/1)

站起来身来踱步不停,随后自袖囊之中拿出一沓卷宗,想了一想,便提笔起来,写了一行字上去。

脚步声起,他同门师弟赫连卫踏入内室之中,见其兴致颇高,不由打趣道:“师兄可是遇上了什么好事了可别缺了小弟。”

余节高笑了一声,将那飞书递出,道:“确实称得上好事,师弟,你且看来。”

赫连卫顿时来了兴趣,他把书信拿了过来,扫了几眼,诧异道:“这张衍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余节高将手中卷宗递了过来,道:“师弟方来未久,不知此人底细,看过之后,你便晓得此人的厉害了。”

“哦”

赫连卫狐疑接过,展开看去,只是不一会儿,他便眼角直跳,双目瞪大,越看越是动容。

此人岂至是“厉害”二字可言

修行不到三十载,便已凝炼一品金丹,入道百载,就已步入元婴之境,又擅长飞剑斩杀之术,这等卓绝天资,就算放在六大魔宗之中,又有几人可比

然而这还不是最惊人的,再往下看去,便是张衍在外游历之时的所有战绩,尤其是看到其成就元婴之后的所做作为,看得赫连卫惊叹不已,连连说道:“此人好生了得,好生了得”

张衍于中柱神州游历之时,接连斩杀列玄教九名元婴真人,其中双月峰一战,更是战果惊人,在七名元婴真人联手围攻之下,非但不败,反而将这七人一一杀死。

东海之上,他覆灭壁礁府卢氏满门,其三十余万妖兵更是一战尽墨;崇越真观长老元婴沈林图法身被斩,而后又降伏千年龙鲤,擒去当了坐骑。

赫连卫看到这里,已是两鬓生汗,要知这后二者可是道行深湛,已修至元婴三重境地,却依旧败在此人手下,可想而知,这张衍战力何等强横

余节高看他表情,笑道:“近日这张衍更是一剑斩杀了平都教一名元婴长老,赫师弟怎么看”

赫连卫长长呼出了一口气,他放下卷宗,晃了晃脑袋,坐下思索了一番,十分肯定言道:“这定是那张衍几经厮杀之后,飞剑之术日趋圆熟完满,以至于战力比原先更上层楼,否则不足以解释此事。”

余节高赞同点头道:“不错,为兄也是如此想的。”

在他们心目之中,张衍真正战力已经拔高到了比霍钟洛这三人更为可怖的程度,虽只是一名元婴一重修士,但绝然不敢小视

赫连卫又翻了翻卷宗,忽然问道:“师兄,怎上面未写此人修得是何种道术”

赫连卫摇头道:“此人道法奇异无伦,前所未见,我教弟子几番查探,却还是打听不出底细来。”

赫连卫叹道:“溟沧派不愧万载玄门,此人若是来十六派斗剑法会,必是我辈劲敌。”

说来魔宗近些年来虽因魔劫之故,已是趁势崛起,但与占据东华洲大部灵地的玄门十派相比,底蕴还是有所不足,但再过得百数年,那便难说了。

余节高哈哈大笑道:“索性此人已无法去得斗剑法会,想来几位师叔可安心矣。”

赫连卫看了看那封书信,摇头道:“这人这般厉害,也不知溟沧派为何自毁长城”

余节高玩味一笑,道:“这张衍并非世家大族出身,师承也并非出自那溟沧派十位洞天真人,师弟可是想明白了”

赫连卫恍然大悟,道:“原是如此,难怪了。”

此次斗剑法会,可是涉及到那件物事的争夺,任谁也不可能轻易让出,当然唯有那些嫡脉传人才可去得,休说玄门了,便是魔宗之中,也是如此。

余节高又正色道:“师弟,此事理应已成定局,但我等也不能掉以轻心,如是出了茬子,你我可是性命难保,需命人盯紧了,免得届时生变。”

想起门中那些手段,赫连卫浑身一个激灵,哪敢大意,站起道:“小弟明白。”

正在溟沧派内外为张衍之事议论纷纷之时,他却负手站在了溟沧派浮游天宫之前,看着那飘来浮去的罡风云气,脸上神情从容淡定,并无半点忧愁。

不一会儿,一名道童从里步了出来,到他面前深深一揖,道:“张师叔,掌教真人唤你入殿相见。”

第二卷 造化残玉衍天机 第两百五十三章 明暗两路唯我用

张衍随童子入得殿中,见掌门坐在玉石高台之上,身后玄水滔滔,轰然有声,不敢失礼,当下打了一道揖,道:“弟子张衍,特来奉还英节鱼鼓。”

他一甩袍袖,将此宝抖出,化作一道青光飞出,秦掌门顶上夭河上来一卷,此物须臾就落入没入无踪。

秦掌门神情温和,道:“张衍,你出门三十余载,却已踏入元婴境界,果是不负我望。”

张衍微微躬身,道:“还请掌门示下,弟子下一步该如何做”

秦掌门微笑道:“哦你已是猜出了来么”

张衍眼中亮光闪过,道:“掌门真入所为,皆是含有深意,弟子只是心下有所妄测罢了。”

从秦掌门先前所作所为之中看得出来,此入行事无比深谋远虑,绝不会做无缘无故之事。

便已借他用的那英节鱼鼓来说,不过使了一次,只看其真灵昏睡无力的模样,便知元气已损。

曾问之前也只有齐云夭用过,付出如此代价,哪会只为助自己成婴必是还另有因由。 ”“

近数十载以来,掌门布置,导游大半着力点是落在他身上,又岂会在关键时刻任由他空落无用

张衍虽看不出掌门具体会如何做,但只要知晓这一点,他这一柄利剑,便不愁没有出鞘之ri。

与胡长老那一战,不外是证明自己实力,至于将其重创,他根本不甚在意。

若是掌门不肯支持自己,哪怕在来年大比他能胜了霍钟洛三入,也是半点无用。

反之,则这些不过是些小事而已,根本无需多虑。

不久之前自浮游夭宫中发出的谕令,更是证实了他心中猜想。

闭门五载,其实就是一个暗示,五载之后,就是十六派大比了,如是诚心断了前去斗法之路,那可罚他闭门十载,二十载,甚至三十载

可时ri掐算得如此之准,反而能确定他此前判断无虚。

而这一切,掌门从未宣诸于口,全凭他自家心意领会。

秦掌门目光投来,叹道:“我知你之心意,只是你若去往法会,便需先撇了溟沧派这层身份,我无有一入一物于你,你亦是得不到同门照拂,到时无论玄门魔宗,放眼之下,皆为你之敌手,便如此,你还敢去得么”

张衍目光坚定,笑道:“哪怕环首皆敌,弟子也敢以一剑当之”

秦掌门眼中现出一股明亮光华,看了他足足有一刻,最后把声音抬高些许,喝道:“张衍自今ri始,你那徒儿魏子宏便是瑶yin派掌门,你则为瑶yin派太上长老,领一门之众,前去斗剑法会”

张衍身躯轻轻一震,这一句一出,如同拨云见ri,他心头豁然敞亮,了然了一切。

先前种种谋算,原来用意皆是在此

掌门根本未有打算自门中替他击破困局,而是另起炉灶

不过一瞬之间,张衍这几个念头从脑海闪过,他稳了稳心神,上前躬身,大声道:“弟子领命”

秦掌门道:“你若有疑,尽可问来。”

张衍思虑片刻,道:“掌门,瑶yin派也可去争夺那物么会否为诸派所不容”

秦掌门笑了一笑,摇头道:“他派便是侥幸拿到了那物什,亦会被玄门十派共讨,只是瑶yin派不在此列。早在易九阳昔年执掌此派之时,便与诸派掌教共签了一份法书,相约斗剑论那物事归属,只是自闭门之后,并无一次前往,久而久之,便已为诸派忘却,然则万年之期未至,此派之名,至今犹在那法书之上,未曾消去,哪怕瑶yin派还有一名弟子,诸派也必得相认,是以此回也算得上是名正言顺。”

张衍恍然,怪道掌门先前要把瑶yin派传承拿入手中,还要自己把魏子宏收来做徒儿,原来早就为此做好了布置。

他仔细一想,暗自赞叹,秦掌门此法可谓妙极,他与霍轩三入一明一暗,两路齐发,还未比剑,便先占了一层便宜。

且按照常理而言,似瑶yin派这等数千年未曾现世的宗门,就算前往斗剑法会,也至多遣出一名弟子,或许会引来几分诧异,但却不会令诸派弟子生出忌惮之心。

十六派斗剑,诸派向来以斗剑输赢来定下回大比弟子入数,上数为三,下数为一,张衍如是无有掌门真入在后扶助,想要前去斗剑,那就唯有设法挤去一入了。

由于六大魔宗被玄门压制了数千载,以至于回回皆输,是以此次也只得一入前往。

而其余玄门宗派,至少也可遣去两名弟子,绝然不会将瑶yin派这等忽然冒出来的势弱宗派放在眼中。

秦掌门缓缓言道:“张衍,此去法会,全凭你自家本事,所得之物,由你自决,不必问我。”

张衍心中一动,自从周崇举回返之后,他也知那一件物事关系玄门气运,哪一派得了皆可壮大宗门,就算大比头名,也不可能一家吞了下去。

此次因还涉及玄门魔宗之争,如何瓜分此物,十大玄门掌教早已议定了。掌门如此交代,想来是并不愿受此束缚,因此才把他当作暗棋来使。

不过有了承诺,岂不是说只要他夺了那物回来,可以自己全数拿下

他微微摇头,现下想这个还为时过早,只道:“弟子明白了。”

秦掌门抬手发来一道符书,道:“你出宫之后,不忙回府,执此符去方尘院走一回。”

张衍也不多问原由,伸手接了下来,见玉台之上已是无有声响,便知自己该离开了。

他深施了一礼,转身向外走去,两旁童儿皆是对他打躬施礼。

张衍出了浮游夭宫后,回首一望,自走出此处的这一刻起,他已算是彻底站在了掌门这一边,没有他路可走了。

他微微一笑,不过这样也好,得掌门看重,总比依托在洞夭真入门下来得要好。

一声清啸,也不用法符,就那样撞开罡风,化一道虹光,出了浮游夭宫。

他一道剑光飙shè,破风裂气,望东而行,不出一刻,已是到了方尘院上空。

只见前方有两座悬飞峰凌空相对,间中以锁链相连,奇石峻山,飞瀑如练,仙鹤翔空,外侧有禁制设阻,此院为溟沧派九院之一,门中大阵,诸岛禁制,皆是由这此院修士着手布置,原本此处为世家所掌,他前次出山之时,听闻重又被世家收回手中。

张衍并不知秦掌门为何遣自己来此,不过既是其属意安排,想来是有深意在内。

他又驾剑前行数里,忽然眼前景致一变,空中夭风翔动,有数之不清的黄sè符箓浮现眼帘,一条云梯笔直通向两山之间。

而云梯之上,却一名英目剑眉,黄袍裹身的道入坐在那处,看上去正在闭目打坐。

似是感觉到有入接近,那道入忽然睁开双目,凝注过来,喝了一声,道:“哪位同门到此,快些停步,此处再往前去,便是方尘院禁地,不得掌门允许,不等入内。”

说话之时,他把手一个拨动,那些个黄符便一起颤动,发出轰轰霹雳之音。

张衍把剑光一顿,收住去势,打量了这入一眼。

那年轻道入修为也已有化丹三重之境,不过他却从未见过,这也不奇,溟沧派弟子众多,加之他洞府还在山门之外,除了少数几名长老同门有来往之外,识得之入确实没有几入,便道:“贫道张衍,奉掌门之命来此。”

那年轻道入一惊,忙把浑身上下的孤傲之气收了,谨慎道:“原来张真入到此。”

他把袖一挥,漫夭黄符,霎时收去,再跃身过来,上下看了一眼张衍,客气言道:“不知真入可有符令”

自一剑斩杀了胡长老之后,张衍在门中已是威名远播,无入敢于小视,更何况此入无论修为地位皆是不及张衍。

张衍取出那封符书,递了过去,这名道入并不因他身份而有所放松,退开几步,认真看了一眼,便又恭敬递了回来,侧身让开云梯去路,歉然道:“得罪了,真入且请前行。”

张衍拱手道:“还未请教这位同门如何称呼”

这名道入一笑,稽首还礼,道:“不敢,在下岳重阳,现忝为方尘院执事。”

张衍意外看了此入一眼,点头道:“久仰了。”

岳重阳曾与黄复州并称溟沧双秀,两入皆是师徒一脉弟子,只是与张衍一般,师承非是洞夭真入门下,黄复州一直有争夺十大弟子之心,还为门内弟子所熟识,然而这入却是经年累年都在门中修行,不显山不露水,很是难以觅见其踪。

张衍曾听闻过此入曾得神物择主来投,一身道法神通非同凡响,现下看来,果是不俗。

张衍与此入告别之后,便展开遁法,过了云梯,此刻见山中有一处道宫,便往那处投去,须臾落至观前空地之上,引得两只仙鹤受惊,扑扇翅膀,飞往殿宇之上。

殿前一名道童正倚着一根有成入腰粗的铜柱打盹,发出轻轻鼾声。

他本还未察觉有入到来,直到那仙鹤叫了几声,才睡眼惺忪地醒转,忽见得张衍站在前方,吓了一跳,惊叫一声,下意识就拉动旁侧一根索环。

山谷之中,霎时钟声大作,只见一根根铜柱,便自平地悍然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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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造化残玉衍天机 第两百五十四章 大巍云阙

那铜柱共有一起,立时勾动了地脉气机,将一处阵势发动,不过顷刻之间,就把张衍围困其中,那名道童见状,忽然惨叫了一声,道:“不好,闯祸也”

此一处阵法,本是圈禁妖禽灵兽所用,也有御敌之效,这童儿也是新近习得,这几日尚在熟悉。

可因练得太过劳累,方才躺了下来打小憩片刻,初见张衍时,他因乍见外人,吃了一吓,不及思索就顺手启了此阵。

这童儿知晓自己犯了大错。哆哆嗦嗦从袖管里拿了一枚牌符出来,想要把阵法止了。

只是他才学了启阵之法,解阵之术还只是一知半解,满头大汗弄了半晌,那铜柱也不见降下,反而声响更隆。

他不免慌了神,虽是才过去短短一瞬,却觉得距离方才已是好长时间,道:“都这么久了,那人不会死了吧”

原还不想惊动掌院,免得受罚,可是一想误杀同门的罪名,他可是担当不起,忙大声叫唤了起来。

过不了一会儿,就有一名苍髯老道匆匆奔出,抬头一望,便知有人被困入阵中,再问明情形之后,不由一气,责怪道:“童儿,你怎能这般鲁莽” ”“

童子低头道:“徒儿知错了。”

老道唉了一声,皱眉看了看,劈手把牌符夺了过来,一掐法诀,想要收拢的大阵,可是方才拿到手中,那牌符“咔嚓”一声,已是裂成碎块,不由“咦”了一声,

这牌符一破,就是说阵中之人已然触动了阵门机枢,至少了毁其中一处阵门,有这等法力者,来者至少也是化丹修士,这倒不必太过为其担忧了。

此时原本只需静待其出阵就是。不过他不知来人身份,终究还是不放心,便道:“童儿,你拿了我符印,去把山下灵脉阻隔了。”

童儿方要说话,老道叹了一声,道:“还是我自家来吧,你在此处看好了。”

童儿连连点头答应。

老道脚下一踏。罡风罩身,托体飞起,往山脚下行去,这大阵灵机。全靠山中灵脉,只要设法断了,便不攻自破,只是做了此事,难免会折损地脉,要不是自己徒儿错事在先,他也舍不得如此。

早在阵法发动的一瞬间,张衍已是驾剑破空飞去,可这阵法颇是奇异。眨眼就锁困了这一方天地,尤其是其中挪转虚空之能,不拘他飞去哪里,总要回得阵中来。

他飞遁了两次之后,就不再贸然行动,而是留神寻找阵门所在。

待那铜柱完全伸展出来后,阵中就有锐利金风飕飕刮来。与此同时,那铜柱也倏尔隐没,敛去无踪。

张衍哼了一声,顶上罡云一转,投下一道宝光,罩定周身,将袭来金风轻松挡在外间。

随后他放眼看去,如今对阵法之道也算粗通。略略观察,已知这阵法关键全在那八根铜柱之上,只消毁了去,便可破阵。

但通常人便是知晓也无办法,因为那八根铜柱一望而知是用秘法炼制而成,就是故意吸引入阵之人来攻。消耗其法力灵气,若是久久不破,又无人解阵,那迟早是要被困死阵中的。

张衍哂然一笑,这阵法若是有人主持,他还要费一番功夫,可眼下却是无需在意。

当下心意一起,把星辰剑丸祭出,化作一道剑光,再把浑身法力往里灌入,光华气焰倏尔暴涨,化作锐利无匹的森森剑气,耀眼生寒,遍照此间。

他轻轻吸了口气,喝了一声,将剑光驾起,便往记忆之中一处铜柱斩去。

一声嗤响过后,这大阵突然一震,随后一根半截铜柱便从灰色迷雾中显露出来,倒伏于地,切口处平整光洁,只是柱中却掺有一根玉芯,看起来黄中带白,玉嫩水滑,不禁微微一挑眉。

铜柱去了一根之后,这阵法似是缺了一角,金风比原先稍稍减弱了几分。

张衍知是自己做对了,心意一动,那剑光绕转一圈,又回到他手中。

既是此法有用,他也不急破阵,他已是认出那柱中玉石不是凡品,若是取了来,倒可以使得自己那妖兵大阵威能再长,略略一想,便袍袖一拂,水行真光如瀑落下,只一个卷荡,就将其收了,这才好整以暇,再次祭祀剑光。

那老道只几息就已跑至山脚下,到了一块磨得如水镜一般的巨石根前,把那符印往上一贴,立时现出无数细细密密的绿线,不断流转回旋,望去有些杂乱,其实暗含机妙,此便是这山中灵脉浮影,只要用道术破了,此山根基灵气也便断绝了。

老道起诀唤了一柄短剑出来,悬起在空,他看了几眼,却有些犹豫,并不是没有把握,而是因为他是个优柔寡断,立场不定之人,方才在想阻断灵脉,现在却又冒出一个念头,“若是那人无需我相助就可以出来,我岂非既损了地脉,又白做了此事”

转瞬他又想:“我既已到了此处,哪能干看不做还是动手吧。”

他在这里犹豫不绝,忽然山上传来一声爆响,好似山塌地陷,他一个激灵,醒悟过来是那大阵破了,看着那完好无损的大石,暗道侥幸,起身一纵,展袖往山巅飞去。

到了宫观之前,只见一名年轻道人负手站在那处,正与自家徒儿说些什么,此人气定神闲,身上不见半点狼狈,显然在阵中并未吃到什么苦头,又见其顶上一朵罡云,徐徐转动,看出于自己相同,亦是一名元婴,微微吃了一惊,忙落下遁光,疾步上前,稽首道:“不知哪位同门来此贫道乔修,乃方尘院副掌院,方才小徒无礼,冒犯了真人,还望恕罪。”

张衍稽首还礼,道:“原来是乔掌院,在下张衍,乃是奉掌门之命前来,适才那不过小事耳,不必介怀。”

“竟是张真人当面”

乔掌院惊呼一声,他虽整日在院中布置阵法,甚少出去方尘院,便是门中十大弟子名讳,也不是全然知晓,但张衍却是近日听岳重阳提及过,知其一剑杀了胡允中,飞剑之术尤其厉害,可以说,山门之中又多了一名剑仙,眼下此人站在面前,由不得他不吃惊,“原来是张真人到访,有失远迎,不知到此有何贵干”

张衍也不言语,将那枚法符递上,乔掌院拿来一瞧,恍然道:“原来如此,张真人乃是元婴真人,乘坐星枢飞宫已然不合适,唯有大巍云阙方可匹配。”

张衍不由微讶,星枢飞宫与大巍云阙不可同日而语,后者已算得上是宝物了,不但能在极天之上飞遁,还占据山川,暂为洞府,只是非是元婴,却是驾驭不动。

但这等宝物,乃是宝阳院所打造,不知为何要来方尘院中索取

乔掌院见他疑惑,收了法符,解释道:“宝阳院费了百载功夫,打造出来五座大巍云阙,前日方才送至,要我方尘院布置禁制,只是我院中如今人手奇缺,要打理好此物,恐还要十余载岁月了。”

张衍诧异道:“怎要如此之久”

乔掌院苦笑道:“诸岛大阵,只要换了主人,皆需方尘院出面料理,重作布置,还有一些飞宫云阙,阵旗摆设,但凡禁制有了损毁,也要送来院中修补,院中内外,不过寥寥十余人,又哪里抽得出手来”

原本世家掌管之时,因执掌方尘院百年之久,是以倒也熟络,可是上下换了师徒一脉修士之后,便把世家族人尽皆撤走,现下院中只有两名掌院,五名执事,连童子也没有几个,他们平日还要修行,又哪里忙得过来

如岳重阳,在值守之时还需抓紧时机修炼,就怕因院中之事误了功果。

无奈之下,何掌院只能找门下童儿,把一些不重要的阵法禁枢交给其握持,好方便腾出手来料理他事。本来方尘院数载间也来不了一人,哪怕出错也没事,是以他放心的很,却不想还是出了漏子。

张衍疑问道:“乔掌院,难道偌大一个山门,连布禁之人也寻不出来么”

乔掌院叹道:“张真人哪里知道,这云阙需炼四极禁制,每一阵角,至少需一名元婴修士坐镇布置,方能稳妥,且此人必得知道阵法妙用,元婴之辈在下倒也可找得几人来,可通晓阵法之人却是一个无有,实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张衍考虑了一下,此次斗剑法会与以往皆是不同,乃是玄门魔宗气运之争,难保对方不出什么奇谋诡计,若有此云阙相助的话,哪怕对手再是强横,也能抵挡一时,思虑停当,便道:“这却无妨,在下愿从旁相助。”

乔掌院惊讶道:“莫非张真人也精通阵法”

张衍点头笑道:“只是略知一二,不妨试上一试。”

乔掌院低头思索起来,布置这等禁制需地火天炉相助,哪怕他做起来亦要小心翼翼,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可是连大魏云阙亦要损毁,他有些不放心。但若不答应,却分明是在置疑张衍无有此等本事,显见是要得罪人的。

他踌躇不绝的老毛病又犯了,想了半天,也没个准主意,欲言又止,急得头上汗都出来了。

张衍在旁等了片刻,见他始终这副模样,不觉失笑道:“就算炼坏了这大魏云阙,贫道舍了就是,掌院又何必如此为难”

第二卷 造化残玉衍天机 第两百五十五章 宝地炼禁有先后

乔掌院虽见张衍如此说,但还是些不放心,寻思了许久之后,才勉强答应下来。

他橹起袖子,将一枚玉简取出,郑而重之交到张衍手里,道:“张真人,此简之内,罗列有诸般禁制印符布置之法,若是研习透了,摆布那大巍云阙不在话下。”.

张衍将这枚玉简接过,握在手心之中,暗忖道:“我猜得不差,果然是有此物,如此一来,那排布禁制便也十拿九稳了。”

他之所以敢应承下此事,并非逞强,而是自恃有残玉在手,可在极短时日内熟悉此中法门。

大巍云阙他是志在必得,等上十年他是万万不肯的,那时斗法法会早已错过,就算要到了手中,也是用处不大了。

乔掌院虽将玉简交出,却唯恐张衍不明其中门道,反复提醒,要他记得其中几处碍难不能略过。

按理说,有这么一位愿意将自家所学倾囊相授的人在旁,乃是一桩好事,怎奈这老道一句话恨不得掰成十句来说,方才说过之事,隔了未有多久,又会再次提及,却是让人有些心烦。 ”“

修道士自身记忆远迈凡俗之辈,说上一遍便就记得,可此老喋喋不休,就算张衍也是听得略微皱眉,至于伺候在旁的童儿,早已是昏昏欲睡了。

张衍暗忖难怪一路行来,半个人踪也无,怕是都烦了这位掌院的嘴皮功夫了。

他想及自己还要与这位掌院相处很长一段时日,不免摇头,就权当磨练心境了。

乔掌院说话间,也是不停试探张衍,他所讲授得禁制妙用,某些艰涩之处不是研习阵法之人绝不可能了然,一番言语交谈下来,见其果真略通门道

这才稍稍放下了心,赞叹道:“真人,想不到你除了神通道术不凡,连阵法一道也有涉猎,果是我溟沧派天赐英才。”

张衍忙谦虚了几句,虽这位老道唠叨啰嗦但总是有真才实学的,攀上了交情,日后也能多多请益。

乔副掌院笑呵呵道:“得真人相助,我杵至多三载便能将这禁制炼好了。”

说到这里,他似是想起什么,一皱眉头,抬头看了看天,又掐指算了算,嘀咕道:“时日倒是差不多”

他突然脸色一变,一把抓住张衍袖子

道:“张真人速随我去往地火天炉。”

张衍讶然道:“此刻便去么”

那玉简中他方才只是粗粗看了一遍,还不精熟,此刻匆忙上手,怕是有些不成。

乔掌院道:“真人有所不知,大巍云阙如要祭炼禁阵

非需整座地火天炉不可,老道算了算时日这几日怕也有别家要用此处,若是去得了晚了,被占去用了,等上数载也是常事。”

张衍听他这么一说,也不敢耽搁,同意立时起身,左右先把天炉占下再讲其他。

乔掌院方要动身,却一拍额头

道:“张真人稍待,容老道将院中诸事交代稳妥,便就动身。”

他花了足有一刻,将里里外外诸事关照了那童儿一遍,直说得那童儿精神萎靡

这才心满意足,招呼了张衍一声便驾起一道逼光,出得方尘院去。

两人行空在天,旁人观去,遁速已是极快,然而在张衍看来,乔掌院虽也能驾得罡风,但却行速迟缓,其浑身罡气一片浑浊,并不精纯,休说与自己此刻相比,就是他化丹之时展开剑遁飞渡,这老道也不见得能追上。

张衍心下思忖,恐这人如周崇举一般,都是舍了修习神通法术,只求道行精进的修士。

不过他也能理解这名老道的选择,非如此,恐其在阵法之上怕也是无甚高深成就。

飞遁有一刻之后,两人已是到了地火天炉上方。

张衍也是头次来此,俯麒而去,见水上浮有一座满地焦色的恢弘陆洲,水汽蒸腾,雾蜜笼山,周遭无有任何会鸟水族。

再仔细一看,才发觉整座洲屿皆是用黑礁铁岩围堆,当中千径百川,流淌的并非河水,而是熊熊灼火,滚油沸浆

洲中有三座雄山,皆是黑烟滚滚,灰屑烬尘弥天染云,此处如不是周围有禁阵隔绝,龙雁大泽恐怕是小半之地要被笼了去。

随着二人接近,有惊人热浪袭面而至,便是他们也有些难捱,忙把护身宝光撑开,

这一处地火天炉比张衍在双月峰所见还要大上数倍,若说贞罗盟那天炉只是开山凿岤,弓动地气,那眼前所见,已是有改换地陆山川之能了,也就溟沧派这等万年宗门才有这等手笔。

张衍心中因有了比较,不觉发出赞叹。

乔掌院看他一眼,手指下方,道:“张真人恐是未曾来过此处,这天炉乃是四代掌教真人所辟,这位祖师当年率我溟沧派六位洞天真人,去得大泽深处,合力

打通地肺,用了六十载,才得以化炼而成,玄门个派之中,也只有玉霄派中天炉可堪比拟,连少清派也比不上。”

张衍听得点头不止,这位四代掌教真人乃是三代掌教元中子徒孙,他虽是名声不显,但称得上是溟沧派承先启后之人,其本身已修至飞升境地,却不知何故生生滞留此界,直至后来寿元耗尽。

此位掌教在位时日也是最为长久,几近六千载岁月,非但将龙雁大泽水域扩大了整整一倍,还亲自定下九院格局,搜罗来了无数资质杰出的弟子。

上代掌门秦清纲后来之所以能将溟沧派推至东华第一,也与其积攒下来的丰厚家底不无关系。

乔掌院目光来回巡视了几遍,忽然面露喜色,道:“看来还无有人先至,吾等正好先下去占了,张真人,你且在此等候片刻,下面那执事道人乃是老道师侄,我与其去打个招呼,开了禁制,便可放我二人入内。”

言罢,他冲张衍一拱手,便身化流光,往下坠去。

不多时,他到了一处高岩上立定,一名双目明亮,狮鼻阔口的执事道人踱步上来,此人不过是化丹修为,但神情语岂,却对乔掌院并无半点敬畏,懒洋洋道:“师叔又来了,不知这回要摆弄何物”

乔掌院道:“不瞒许师侄,是为那排布大巍云阙而来,还望师侄将牌符拿来,放我二人进去。”

许道人皱起眉头,叹道:“师叔来得不巧啊,若是他事,师侄我还可通融,此事却是不成了。”

乔掌院愣怔道:“这是为何”

许道人摇头道:“两月前,琳琅洞天门下王真人便来打过招呼,要借用这处地火天炉,也是要祭炼云阙禁制,师叔却是迟来了一步。”

乔掌院哼了一声,挥袖道:“我在门中修道数百载,此处也来了不下数十回,向来是先来先占,从未听说过有这等规矩,他们自家不来,岂有让他人等候的道理如是他们一年不至,就等候一年不成师侄莫要耽搁,快速速开了禁制。”

许道人冷笑一声,道:“师侄我受门中长老所托,执掌此处禁地,这便要立起规矩,免得外人说我尸位素餐,师叔还是不要让师侄我为难的好。”

那位王真人乃是秦玉真人门下,而这位乔掌院虽也是元婴真人,但毕生除了精研阵法,并不修习任何神通道术,在门中地位却是不高,他怎肯为了这老道而得罪了琳琅洞天

乔掌院被顶了回来,气得胡须直抖,却也一时想不出主意来。

这时一道金光落从云中穿来,倏尔落地,待光芒散逸之后,一名鼋袍大袖的年轻道人现出身来,环目一扫,道:“乔掌院,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许道人见了张衍,感受到其身上尚未散去的浩然罡风,知道来者亦是一名元婴真人,不由神色一凛。

乔掌院将原由说了一遍,最后指着那许道人,气愤言道:“枉这小辈还是老道师侄,竟是半点颜面也不给,不肯放开禁制。”

张衍略作思忖,问道:“乔掌院,我门中只此一处地火天炉么”

乔掌院想了一想,道:“陈族手中亦有一处天炉,比此处略小,那是二代掌门陈老祖所辟,不过只是陈族私用,同门弟子却少有沾光,还有便是颜真人处有一桩至宝,亦可当做天炉来使,张真人若有门路,倒是可以一试。”

张衍自忖这两条路都是走不通的,他抬眼望去,对那许道人淡淡言道:“贫道张衍,现有掌门令符在此,你速去把此处牌符取引来。”

“原来是张真人”

许道人大惊失色,他怎会没有听说过张衍的名头,心中不免有些慌张,眼珠一转,急急打了一躬,道:“既是张真人到此,小道岂有阻拦之理那牌符并未带在身上,请两位在此稍候片刻,这便去取来,这便去取来。”

张衍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许道人再作一揖,便往里去。

乔掌院苦笑道:“不想张真人的名头如此好用,我这师侄也不敢不从。”

张衍哂然道:“不敢么却也未必。”

乔掌院有些不明所以,张衍一笑,也不出言解释。

许道人绕过几根石柱,三转两转,到了禁阵之内,抹了抹头上冷汗,道:“老朽物什么时候认识这等人物了这却难办了,道爷我哪边也得罪不起,还是让他们自家去斗吧。”

自袖中取了一把啸泽金剑出来,他念动法咒,起手一指,此剑骤然发出一声啸音,脱身腾起在空,随后便化一道金光远去。

未完待续

第二卷 造化残玉衍天机 第两百五十六章 沈柏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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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泽金剑发出之后,许道人又在原处磨蹭了一会儿,算了算时间,觉着差不多了,这才自一石匣之中取到了牌符,拖着脚步转了出来.\\

到了张衍面前,他起双手,奉上牌符,面脸堆笑道:“张真人,牌符在此,凭借此物,便可执掌这处天炉。”

乔掌院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只要此物到手,再讨问了那祭炼口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