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215部分阅读(1/1)

,丹阳山五百里外,封清平一袭白衣,站于一头毛羽鲜艳的火鹤之上,目光正盯着昭幽天池方向,只要张衍一露面,他便会立刻上去前拦阻。

对于此次攻打北辰派,他自认十拿九稳,心下忖道:“幸好这张衍非是洞天真人门下,修道不过近三百载,根底尚浅,门下可供驱用的人手极少,数来数去,也不过那么几人,如今几是在靠他自身一人之力支撑大局,若是换了霍轩杜德此辈来,背后有四姓鼎力支持,那可无有这么好应付了。”

正转念时,忽见天边有一道撕云裂气的剑光,光华耀耀,直往此处而来。

“来了”

封清平神情一振,喝了一声,驾动脚下火鹤,化一道如虹赤芒,主动朝前迎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玄魔斗法掩天机

就在封清平主动迎击张衍之时,两人谁也未曾想到,此刻东华洲中许多大能之士,出于种种目的,皆是把目光往此处投来。

元婴三重大修士,在十六派中也是人数稀少,还多为洞天真人门下正传,未来承继成洞天之位者,多在此辈之中拔选而出,没有哪个宗门轻易折损的起。

故而,此等修士之间斗法的可以说是少之又少,自魔劫起后的这数百年来,尚属首回。

血魄宗古春台,温青象坐在崖上,背倚一棵参天古松,正与一名丰标不凡的道人对弈。

此刻正轮到他落子,只是才自棋盒中夹起一枚棋子来,却似忽有所觉,把手一挥,半空中荡漾起一道灵光,好如明水照镜一般,立时把张衍封清平二人此刻所在地界照见出来,他扭首对台下众弟子道:“难得机会,你等且来看看。”

对面那道人一笑,把手中棋子放下。

台下弟子闻言,纷纷抬头,往其中看去。

十六派斗剑时,因诸派弟子拿了符诏之后,皆是星石之中斗法,是以外界之人无从窥看,难知端倪。

而这一战下来,六大魔宗弟子或逃或亡,张衍最后究竟用何法夺了第一,暂还无人可知,而今次趁此机会,想来能看出些许门道来,对其真实实力也可有个把握,下来魔岤现世后,万一与其对上,也能做到有的放矢。

韩济亦是身在此辈之中,他正观望时,忽有一名童子自人群中走来,对他一礼,道:“可是韩师兄”

韩济有些疑惑,道:“正是韩某,这位童儿寻在下,可是有事”

那童子言道:“小童来此,只是奉真人之命传韩师兄一句话。”

韩济忙是站起,道:“敢问何言”

童子道:“真人说。你那日到碧羽轩示警,往昔便有什么恩情,此回也算是还了,日后还需安心在门下修行,切勿再生异念。”

韩济听了,顿时大惊失色,脑海中一片空白。

好半天后,他才回神过来,却发现那道童已是不见了影踪,而自己则是好端端坐在原处。周围诸弟子也无人生出异状。好似方才之事只是一场幻梦。

他心有余悸地擦了擦头上冷汗,暗自苦笑一声,原来自己所做作为,皆在这位洞天温真人法眼之下。不过对方显然未有追究之意,否则恐是早遣人来拿自己了。

只是如此看来,自己所为,怕是非但未曾起到一点作用,反还极有可能使得张衍做出错误判断。

想到这里,他心下一沉,现在也只能期望其不要落入这陷阱中了。

溟沧派,长观湛渊和光洞天。

孙真人正坐榻上参悟玄机,可却突然神情一动。双目睁了开来。

他察觉到外界灵机有所异动,那情形极似洞天真人做法,念头一转,立时作法默察。

过有片刻,他便知晓了前后缘由。神情微带不屑,道:“此等伎俩,也来卖弄”

当下弹指发出一道灵光,直往天外而去。

血魄宗众弟子看着那一南一北两道遁光飞速挨近,不觉都是紧张起来,可恰在此时,天中那方水镜好似被人投入一枚大石,皱起波纹涟漪,景物立时变得破碎不堪。

那名道人抚须言道:“温道友,有人做法搅乱灵机。”

温青象一笑,道:“待我抚平就是。”

那名道人点头道:“我来为道友护法。”

言讫,两人便一去出手,前者意图平复灵机,而后者则是做法护持四周,防备方才那人再行搅扰。

就在他们作法同时,洲中别家宗门之内,忽有数道幽深法力一阵涌动,自不同方向飞来援手,两人不觉对视一笑。

过有片刻,便将那道灵光终究寡不敌众,被逐了出去,水镜渐复平稳。

可却是就在此时,却自极天之上飞下一道煊赫灵光,竟是霸道无比,轰然一声,生生将镜光打散。

与此同时,龙渊大泽方向,有数道雄浑莫测的法力攀起,其中一道尤其强横,好似一柱擎天大岳,坐镇中天,将外界投来之力纷纷拒挡在外间,竟无有一道可以破入。

过有片刻,作法之人似是知晓找不到机会,都是偃旗息鼓,各自转了回去。

那名道人见任凭如何施力,都无法把那片灵机复归原貌,不禁为之哑然,半晌才道:“彼辈人多势众,如之奈何”

温青象眉头稍皱,随即又恢复平常那从容神色,道:“这张衍竟有少清溟沧两派合力为他遮掩,看来此次是无有机会了,便就放手吧,等清平回来,一样可以知晓详情。”

那道人深以为然,玄门两大派洞天真人出手,再纠缠下去也必是讨不了好。

他想了想,道:“张衍此人,乃是玄门中数千载才得一出的人物,此刻灵机混淆,他出手恐是再无顾忌,清平未必是他对手,不如把人唤了回来”

温青象却是断然否定,道:“此次行事,自上到下,皆是清平亲手谋划,此刻招了回来,分明是告诉门下弟子,我等认为他不敌张衍,日后又何以服众宁可一战,哪怕输了,也不失锐气。”

那道人一想,缓缓点首。

封清平身上携有护身牌符,就是不敌,也能逃了回来,到时他们一样可以知晓此战详情。

同一时刻,张衍正驾驭剑光,往北辰派山门所在疾驰。

实则他赶来前,北辰派求援飞书尚还未到他手中,不过眼下东华北洲大江湖海之中,皆有余渊部妖修潜藏,魔宗长老一路飞去时未曾隐藏行迹,自然很是轻易被其察觉到,得其通传,他很快就知晓了消息,便立时飞身赶来。

正在此刻,耳畔忽然传来沈柏霜的声音,“张衍,我等已为了遮掩了万里方圆之内灵机,无人可以窥觊此方。稍候你尽管出手就是,勿要堕了我溟沧派的威名。”

张衍遁光只是微微一顿,便又飞速向前。

再飞纵十来息,前方升起一道血色灵光,耀光照射出去数十里,一名手持青玉箫的白衣道人立在血光之上,居高临下对他稽首道:“张真人,贫道血魄宗封清平,在此恭候多时了。”

张衍把遁光按住,还了一礼。随后淡笑道:“道友在此阻拦于我。可是认为。少了贫道,便能拿下北辰派了”

封清平面上一派笃定之色,道:“张真人,你昭幽天池能动多少弟子。又能驱驰多少人,封某早就探听的一清二楚,贵派彭誉舟已是去了临清观,此刻就是你门下弟子尽出,也不赶及援手了,这一局是封某赢了你。”

张衍微笑一下,道:“封道友,贫道所能驱用之人,可未必非是我溟沧修士。”

封清平哂然道:“道友何必故作镇定。我知道友降伏了余渊部,可那又有如何此辈再多,也是于我无碍。”

只要不是元婴三重境修士,他自信六名门中元婴长老联手,足以应付任何局面了。

张衍笑道:“封道友怕是误会了。贫道所说之人,亦是我玄门之士,十八派斗剑时曾去过星石,而今他早已功行精进,早已如你我一般入了三重境中了。”

封清平一怔,忽然想起一人来,顿时脸色微变,察觉到自己此前把这人给漏算了。

就在此刻,他忽感身后灵机异动,忙扭头一看,就见数百里外,天中降下一道金光闪烁的符箓,随即一股浩大灵机降下,将整座丹阳山一起罩住,不由失声道:“禁锁天地”

张衍这时淡笑一声,道:“封真人,你若退走,贫道也不来追你,只拿你几位同门动手。”

封清平听了此言,神情一变再变。

按他原先打算,并非是要与张衍作生死之斗,而是以拖延为主,若见形势不妙,就抽身退走。

可眼下不同,要是同门遇难,要是弃其而走,哪怕回到门中,也必受严厉惩处,换句话言,他已是被束缚在了此处,非但没了先前进退自如的优势,还要想法设法速战速决。

哪怕他此刻赶了过去,也不可能在两名元婴三重境修士手下讨得了好,还不如先拼死击退张衍,再回去救援,现下也只能指望这六名长老能支撑得久一些了。

他一咬牙,将全副杂念抛在了脑后,眼神陡然变得无比凝厉,道:“封某棋差一招,既然中了道友算计,看来你我之间不做个了断,是走不了了。”

张衍点头道:“正是此理。”

封清平发一声大喊,把身一晃,忽然消失不见,便见数以万计的血魄分化而出,裹挟着充斥天地的血煞之气,隳突啸叫,朝张衍所在之处冲杀而来。

张衍站了不动,脚下轰隆一声,茫茫水光扬卷而上,一条浩荡水潮冲去数十里,哗哗响声震天动的。

这些血魄似是知道厉害,到了面前,不敢往里扑入,纷纷往两侧背后绕去。

他却把手一抬,一团团赤色焰光在自背后升起,光耀灼灼,如日初升,飘一道道瑰丽红霞,凡经行之处,血魄立作飞灰。

此是他纯以法力驾驭神通,看得就是谁法力深厚,在斗法之中,此举可谓最为蛮横不讲道理。

要在平常时候,对手见自己法力不及,定会设法退避,如此只会白白耗损了法力,还不见得能伤到对手。

可他此刻拿住了封清平的死岤,知晓对方非但走不了的,还不敢放任自己离去,已是被动到了极致,因而毫不留手,首次将自身法力全数放开。

一时之间,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灵机,尽被他浩荡法力所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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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凝真血魄玉箫音

张衍与血魄宗修士有过几回交手,对此派修士路数很是熟悉,从自身所掌握的手段来看,紫霄神雷无疑最是克制其等。

只是他并未上来便动用此法,原因是此宗弟子大多有化血遁法在身,这术为魔宗三大遁法之一,寻常紫霄神雷劈去,未必能够建功,若是织作雷网,对方仗着此法,大可先一步逃出去了,因而他只是以五行真光对敌。

此刻他将火行真光全力展动,渐渐向外撑开,只是到了十余里后,便自收住。

非是不能再扩展出去,而是不必要,真光范围越广,需要顾及守御的圈子便越大,而对方血魄数以万计,虽有水行真光在下守御,可毕竟其速飞快,闪挪如电,难免有疏漏之处。

此刻他内有火光旋绕,外有水光护持,已是将所有血魄逼在外间。

不过他却并未锁死门户,而是故意在某处留了一个薄弱之处。

如此斗下去,对方唯一取胜之机,就是设法欺入至内圈中,他早已备好了杀招,只等其闯入,就施展出来。

十数里外,封清平驾驭万头血魄围着张衍回旋飞舞,看去是压着后者打,可实际他心中却烦闷不已,寻常道术,能到千丈外已是极限,哪是像张衍一样动辄能去数十里。

现下他被逼迫在外间,无法靠近,就算法力神通再是高明,打不着对手也是无用。

而血魄虽多,可便是冲入进去,还未到得张衍身前,就在半途之中被灭了。

他很清楚,如此便是斗上数天,只要对方法力未曾耗尽,自己就拿其毫无办法。

此刻唯有三个办法。一是避开正锋,采取游斗之法;二是从正面破开守御,直入中宫;其三。就是寻隙突入,到了里间相机诛杀对手。

第一个法子实为上策。可同门危在旦夕,性命随时可能交代,容不得有片刻磨蹭。容不得他如此做。

至于第二个法子,张衍法力雄浑深厚,激荡百里,平辈之中无人可比,正面对拼。无疑是自寻死路。

是以只有取最后一种法子,可封清平也知道,这许是张衍设下的陷阱,正等着他往里钻。

可问题是除了此法。他已别无他策了。

“也罢,只要我小心一些,未必没有取胜之机。”

思定下来,他吸了口气,自袖中拿了一只小如碗盏的宝釜出来。扣在手中,对着下一晃,霎时血光扬空,千百血煞阴雷自里喷出,到了下方。纷纷炸裂,将水火二光驱散开了大片。

眼见破出了一条去路,他却不敢自家入内,而把身一抖,驱动一头双目灵动的血魄,与千数寻常血魄混在一处,沿着此道往里冲入。

这血魄名为“凝真”,是他费了千辛万苦,百多年来,用了无数灵药,才只炼得两头。

其玄妙之处也极为难得,只要他所会神通道术,血魄一概能使,其半刻之内,其法力可维系的与真身不相上下,放了这头血魄去,等若是他自家出马一般。

那头血魄还与他面目相同,极易迷惑对手,哪怕对面布有什么陷阱手段,也能将之试了出来,那等到下回自己亲身前去,就能提前有所防备了。

实则他原本对敌,从来是把两头血魄一并放了出来,如此就等若三人齐上,少有敌手。可面对张衍,他心里却是没底,只能把其当成试探用的棋子。

张衍斗战经验丰富,见封清平并不从自己摆出的空门过来,而强行另辟去路,就知晓对方也能大致猜到自己用意,是以此番攻势当是旨在试探,并未存有立刻分出胜负的打算。

这也在他预料之中,只要未被逼迫最后关头,到那走投无路的地步,想来对方是不肯亲身犯险的。

不过主动权而今掌握在他手中,只要将对方手段一一破去,最后必能迫其自己送上门来。

于是一挥大袖,轰隆一声,千数百紫电雷光迸发而出,如大瀑冲奔,千数血魄冲来在雷光扫荡之下,纷纷溃散。

封清平这头凝真血魄也是携带了几件法宝的,本还不想提前暴露出来,可面对这等排山倒海而来般的暴雷,若是不使出手段,只有退避一途,否则无有可能挺了下来。

可好不容闯入内圈,哪会放弃,只得把一枚玉石祭在当空,吐出缕缕宛如白丝般的烟岚,好如锦缎棉絮,雷光过来,俱是被一丝不剩吸入进去。

而那头血魄不去管其他,只是迎着雷潮拼命往里冲去,这玉石虽能吸纳雷电霹雳,但若吞入过多,亦会承受不住,只能在其崩裂前尽可能拉近与张衍之间的距离。

过不多时,此物“咔嚓”一声碎成粉末,只是此刻已然冲到近处,大喝一声,顶上飞起一团血色光华,而后凝聚成两只庞大血手,朝下一左一右包夹而下。

张衍见了,轻轻一抬手,背后腾起数道土行真光,跨过虚空,迎头往上一撞,砰砰两声,就将血手撞得粉碎。

血魄深入重围之中,随时可能被上下四方的真光灭杀,而在半刻之内,这身法力便要跌落至谷底,变得与寻常血魄一般无二,因并索性弃了守势,一按腹部,张口吐出一道血箭,嗖的一声,以迅疾无伦之势往前射去

张衍脚下,一道土行真光缓缓升起,形如一墙,挡在前方,同时乾坤叶飞在头顶,垂下一道金帘,那血箭却是锋锐之极,居然毫无迟滞地穿透重重真光,最后当的一声,打在乾坤叶上,居然将金光撞得猛一阵摇晃,险险破碎。

他不禁一挑眉,他好似见过血魄宗修士使过这等法门,不过从来没有这等威力,若非土行真光挡了一回,说不定就能破开乾坤叶了。

动用了此法之后,那头血魄迅速衰败下去,身形也变得若有若无,好似一箭打出了全部精气。

张衍感应气机,看出其已势穷力蹙,根本与方才无法相较,随手打出几团罡雷,就将之彻底打散了。

封清平在外看得直皱眉头,他未曾指望一次便克敌制胜,此回本意是逼出张衍暗藏的手段来,可对方明显还没有用出真本事。

不得已,他唯有再行试探。

把身一抖,又放了一头凝真血魄出来,依旧用宝釜放出煞雷,炸开一条通途,随后又自天中抽调了千数魔头过来,与前者并做一道,驱其往里投入。

这一回仍是极是顺利的冲至内圈,到了近处后,那头凝真血魄诡异一笑,将手中那支青玉箫拿至嘴边,猛地吹出一声凄厉之音,呜呜一声,箫声所过之处,灵机紊乱,法力崩散,真光纷纷消融。

眼见张衍身前空门大露,再无丝毫阻挡,他不禁面露喜色,知晓机会到了,大喊一声,数千血魄登时一拥而上,好似要将前方所以物事一举淹没。

张衍听得那箫声,只觉身躯中气息一滞,法力运转不畅,也是微皱眉头。

看着漫天扑来的血魄,他眼中闪过一道幽光,眉宇间似有赤紫焰火飞起,微微抬去头来,随后对着半空,突然大喝一声

轰隆

仿若狂风巨浪自天中席卷而过,数千血魄如纸扎一般,接连破碎,再化为纯粹灵气被风旋带走,独有那凝真血魄未曾散去,可也是在云上一个摇晃。

就在这一刹那间,两道细细金线不知从何处飞来,在场中闪了一闪,往其身上交错一斩,登时将之铡成三段

封清平见又是一头凝真血魄被破,却是不惊反喜,暗忖道:“想来这便他深藏不露的手段了,果是厉害。”

同时心中庆幸不已,他能看出,就是自己法身亲临,被那金光一斩,怕是也要死在当场,幸而先一步给试了出来,对他这等得了正传的大宗弟子而言,任何道术神通,只要事先有所防备,做到心中有数,就不必畏惧了。

这个时候,他身躯忽然一震,忍不住回头往南看了一眼。

他能感觉到,身后北辰派方向传来灵机已从方才激烈之态,转而渐渐变得波澜不惊起来,战局应是趋于平稳。

他自是不会认为只靠六人就能就能胜过三重境大修士,显然己方之人已然支撑不了多久,留给他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再度转首过来,凝望下方,他脸上浮起一抹决然之色,暗道:“不管那是否是张衍最后手段,都必得闯上一闯了,不过要胜过此人,唯有用那一招了”

他身怀一门神通,名为“微尘过影”,可在一息之间,将法身转入在场任意一头血魄之中。

若在斗法时使出,能在不知不觉欺到敌方近处,然后突然杀出,使人防不胜防。

只是此法非但要元婴三重境修士法身才能施展,且还大耗法力,一场斗法,封清平自忖勉强只能施展个三四回,便有告罄之危。

自习成此法后,他一向是准备在关键时刻用来逃命的,原还不想此刻使出出,可两头血魄没有打开局面,还丢了不少法宝出去,身上剩下可以动用的手段越来越少,逼得他不得行此险招了。

他吸了口气,思忖道:“此次若是事败,还致同门失陷,回去门中之后,恐要受门规严厉惩处,不过只要能把张衍所有手段尽数逼出,再把消息带回门中去,想也能稍微将功补过了。”

念头转到这里,他再不犹豫,法力全力运转,身后血魄越聚越多,不多时,便铺满了整片天穹

第一百九十六章 元罡夺破箭 敕令定神

封清平虽是放了万余头血魄出来,但却不急于发动,而是身化血光,在四周游走。他神情变得慎重无比,脑海之中,不断回想方才景象,以求无有疏漏。

“方才共是见得两道金光,不知是何神通,只是斩中一下便要丧命,非得避开不可。”

“张衍擅长剑道法门,尤其是他曾出使少清三十载,说不定也学到了什么了得本事,虽是斗至而今未曾见其使出来过,但我却不能失了警惕之心。”

“如此算下来,我需以神通之术至少避过其三回杀招,方可到得张衍面前。若是再有异变,用尽我法力,还可再施一回神通,不过那时再无反抗之力,只能用真人所赐牌符逃出去了。”

思虑停当后,他把法身向后一退,到了数里外,自袖内取了一只琉璃瓶出来,瓶中盛有一滴红玉也似的血髓,他看了一眼,道:“不想终是要用上。”

此物为血脂玉髓,乃是血魄宗中一位洞天真人所炼。唯有元婴三重境大修士,又是为宗门立下过大功之人,才可得赐,而他手中这瓶,乃是出来时百里青殷所赠。

吞服下去之后,十息之内,足可使自身法力拔高三成有余,事后非但不会损了元气,还对法身大有好处。

似这等奇物,若配合血魄宗手段来用,关键之时,足以扭转战局,反败为胜。他本是想留在未来魔岤现世,玄灵两家斗法之时再拿了出来,可眼下不用却是不成了。

把头稍稍一低,对着瓶口轻轻一吸,这滴血珠便滚入嘴中,而后置入舌底含着,并不咽下。

准备稳妥之后,他把手中宝釜持起,待再强行破开水火二光。

可他方才有所动作,却见底下那两色光华之中。忽然有黄烟飞腾,倏尔凝聚成一只庞然大手,隆隆扬起,裹挟风雷之声,往他所在之地抓拿过来。

“玄黄擒龙大手”

封清平顿时吃了一惊,这宝釜需他立定一处,才好施展,是以只得驾起遁光,往别处躲闪。

可每当停下身形欲动手时,那大手必是扫来。迫得他不得不再次避开锋芒。

几次三番之后。他已是看了出来。张衍应是已察觉到这法宝的路数,是以不令自己有从容出手的机会。

虽是有些棘手,可封清平自忖也不是无有办法了,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抬起手来,凭空划了一道法箓,而后轻轻往那宝釜上一点,一触之下,其上立时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哀鸣。

他却仿若未闻,手腕一转,就将此物抛了出去。

到了底下水火光气之中,这宝物似是不堪重负,躯体之上起了一道道细密裂纹。咔咔几声,轰隆一声,整个炸裂开来

里间本是盛放的千万血煞阴雷,此刻顿时无了束缚,猛然宣泄出来。只片刻之间,方圆数十里内,俱是血煞阴气肆虐,天穹亦被映照成一片乌红之色。

此等浊气,能污秽法力灵光,对血魄宗修士而言全无大碍,可对玄门之士来说,却是避之唯恐不及了。

封清平冷然一笑,他以毁弃法宝的法子,特意营造出了这个出手的绝好机会,此刻见前路已是打开,便朝下一挥手,万余头本是在外逡巡的血魄,自四面八方,齐齐往里稿而下。

只其中有数头不进反退,远远去了后方,到了一处山头,到那背阳之处躲藏下来。

此是他所留下的退路,万一被什么神通法宝困住,还可以“微尘过影”之法转至此处。

待布置好后,他这才驾起遁法,起一道如虹血光,往下方冲去。

经由血煞阴雷及血魄开路,前方已无阻挡,顺利突进数里后,却闻四周潮声大响,感应之中,瞬时少了千数头血魄,而天中血污浊气正被一丛丛火光来回扫荡。

他知是那水火两气重又合围,但却不去理会,只是一味朝着张衍所处之地冲去。

可如此一来,在万千血魄之中,却显得尤为突出,失了隐秘之效。

这非是他失误,而是故意如此施为。

他方才已是试了出来,张衍法力虽高,可行事仍是万般谨慎,绝不会轻放任一头血魄到得身前,既是如此,还不如造起声势,将其注意力吸引过来,再无暇去理会别处血魄。

此刻阵中,张衍已是把目光扫来,看着那一道以前所未有之势冲来的血光,心念一转,就有一道细细金光背后飞出,往其斩落下去。

封清平眼瞳一凝,立时是起了“微尘过影”之术,身躯骤然自原地消失,下一刻,他已是把法身化入了不远处一头血魄身上,依旧往掐飞遁。方去不远,却又是一道金光袭来,他故技重施,仍是运了这神通避了过去。

此刻封清平距离张衍已是不足百丈,以他遁速,冲入内圈不过是呼吸间事,正要一鼓作气突入进去,忽然之间,前方剑气腾腾,满眼俱是刺目剑光,只一个晃眼,前方景物便骤然消失不见,目光一瞥,发现自己被他圈入一禁阵之内。,

他露出一抹“果是如此”冷笑,心下道:“不想这张衍竟是练成了剑阵之术幸好今次被我试了出来,否则日后同道与他交手,若无防备,非要吃个大亏不可。”

又转念一想,暗忖道:“我虽已试出了张衍不少手段,但应还未逼出其真正杀招来,不过我亦有手段未出,再拼上一拼,未必无有机会败得此人。”

本来若无同门失陷一事,到了眼下这等地步,若不是为分个生死成败,他便可选择退去了,毕竟每人所携护命牌符只有一枚,一旦用去,便再也无有。

可现下却是不同,若是就这么走了,让门中知晓他并未出尽全力,追究下来,那谁也保不住他,因而只得继续下去。

他把身形一转,把法身自剑阵之中消失无踪,已是悄悄化入近处一头血魄之中。

到了外界,他没有丝毫迟疑,把含在舌底的血脂玉髓吞咽下去,感觉到全身上下法力满盈,几乎要压制不住,便把胸膛一捶,大喝一声,将全身其中大半凝化为一口夺魄血箭,以迅疾无伦之势,咻的一声,朝前射了出去

再把袖一抖,却是自里抛出两百余粒乌沉沉的雷珠。

这方是他真正暗藏在身的杀手锏,此雷珠名为“元罡雷珠”,乃是血魄宗为应付日后魔岤斗法所炼,一炉才出得千数粒,被他与几名道行相若的同门一起分了,寻常七八粒下去,便可炸死一名元婴修士,此刻却是将身上所有一齐抛了出来。

同一时刻,他伸手朝下一拿,霎时展动了禁锁天地之术

在他想来,哪怕张衍同为元婴三重修士,轻易便可解去此法,可自己只需困住其一瞬间,拖到雷珠建功便就足够了,哪怕不能杀死,至少也能将其重创。

张衍面对这接二连三过来的杀招,神情仍是镇定自若,他却是躲也不躲,只是顶上忽然飞出一道玉册,而后忽然一展,刹那间,天地尽为一股气势宏盛所夺,一道耀目灵光冲天而起,光华所照之处,无论雷珠血魄,全数被生生定在半空。

封清平原还指望能一举建功,见得此景,不由大惊失色,就欲转动神通,把法身遁了出去,可却骇然发现,身上法力竟如一潭死水,任凭如何使力,也无法驱运半分。

张衍看他一眼,淡声道:“道友,不用白费气力挣扎了,此物名为敕元章图,乃东胜洲一位飞升真人遗宝,恰为贫道所得,除非你已然成就洞天,否则休想逃了出去。”

他深知似封清平这等三重修士,多半是携有脱身至宝的,不出非常手段,决计留不下此辈。

只是这章图唯有在三十丈能此可使得,先前他故意放了其进来,便是等在此处。

虽是去了一张定符,有猩惜,不过此次能诛杀一名三重境大修士,也是值得了。况且溟沧派也不是锺台派可比,若需此类宝物,待魔岤现世时问门中讨要就是了。

他从容把手一抬,一道剑光倏尔飞来,旋空一圈后,便往下一斩。

封清平此刻又惊又惧,因被章图定住,便是说话也是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剑光飞来,自颈脖之上斜斩而过。

嗤的一声,剑光过处,一颗头颅飞起,而后无数光华一齐拥上,纵横飞驰,不过片刻,就将他连身躯带元灵一并绞碎。

一声清越响声传出,就见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简飞入场中,轻轻一颤,便将散在四周的精气缓缓吸入进来。

张衍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看着此一幕,半晌过后,听得那玉简一声轻鸣,好似欢呼之声,在四下里恋恋不舍转了几圈后,就化一道璀璨流光,回了他眉心窍岤之中。

感受着那精气反哺过来,把玄功运转数十遍后,方才将之消化干净,默默一察,却觉参身契功法比之前强盛了几分,距离四重圆满已是不远了。

料理了封清平之后,他看了看半空,把袖一挥,轰隆一声,水光大涨,向上卷去,将数千残余血魄收入其中,还了一个天宇澄朗,而后收了神通,踏起罡风,往北辰派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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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金符一道收六魔

半柱香不到,张衍到得北辰派山门前,抬袖挥开云气,朝下望去,见大阵紧闭,应是门中之人已压住了局面。只是感应之中,山内仍是灵机激荡,似争斗尚未平息。

他微一挑眉,以三重境大修士之能,道行稍逊之辈,来多少也是无用,照理早该把来犯之敌拿下,此刻未有结果,莫非是此辈携有什么异宝砸身么。

他转了转念,起手拿了一个法诀,化作一道灵符,屈指一弹,发入水中。

此是召令符法,只要周围水域中有受过溟沧派敕封的妖修在此,感得此令,必得赶来拜见。

过不多时,河边之上水波翻浪,向两处分开,渑长老自里踏波而出,躬身行礼,道:“小妖拜见张真人。”

张衍对他一个点首,道:“渑长老,原来是你在此处,眼下山内是何情形”

渑长老惭愧道:“不瞒真人,方才情势危急,幸得广源派沈真人来援,这才把那六人困住,只是此刻还未曾拿下。”

他直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本来以为自己一身力道四转修为,与族中池长老联手,就算无法击败来人,也足可将其挡住,可未想对方只放了血魄过来,就逼得他们左支右绌,疲于招架,根本无法援手严长老夫妇二人,最后不得已退入左江庐中暂避,好在沈殷丰及时赶至,否则结局难料。

张衍沉声道:“带路。”

渑长老忙道:“请真人随小人来。”言罢,他一矮身,就往水中潜去。

张衍亦是自云中降下,起了水遁之术,随他往水底去,此处布置有一处阵门,可绕开山门大阵。直入丹阳山中。

这条通路乃是先前北辰派修筑法坛时特以辟出,为的就是万一魔宗修士来袭时,可方便余渊部妖修来援。

自然。北辰派对这些妖修也不是全无防备,除非是危急之时。这门户平日是走不通的。

张衍一步跨出阵门之后,却见严长老夫妇二人与余渊部另一名池长老正等候在此,见他到来,都是躬身行礼。

严长老更是连连拱手,道:“此回多谢张道友来救,不然我北辰山门难保。”

张衍正容道:“既要贫道要诸位出力,又怎会弃之不顾。此乃份所应当之事。”

严长老不停点头,心下感慨不已,魔劫之中,小门小派若想得以保全。必得仰大派之鼻息,上宗一道法旨下来,那是不得不从,也就是张衍,并不拿他们当弃子。换了他人来,却未必会管他们死活。

张衍这时抬首看去,见十数里之外有一团浓郁血气缠结,竟是数万头血魄在那处来回飞窜,只是其外却被无数金光闪烁的符箓所遮挡。难觅去路,两股灵机一道要往外突破,一道死命阻拦,正互相冲撞,看去激烈无比,只是视界被一处山头遮挡,不能窥见战局全貌。

严长老叹道:“这禁锁天地之术一起,我辈也无法插手战局,不过山门禁阵已合,却不怕那六人还能逃了出去。”

张衍稍一思忖,笑道:“诸位随我前去一观。”

他一摆袖,便裹了四人起来,往那处飞去,不多时,就在那处山头落下。

由此观去,却见一名中年道人站在半空,神态之中,有一股说不出轻松,而其对面,六名元婴魔宗长老则被禁锁之术定住,身躯动弹不得,可尽管如此,其还能使出神通法术,但每每到得老道跟前,皆被一张凭空闪出的符箓挡下,根本伤不得他。

严长老看了看,道:“沈长老虽制住此辈,但看情形还拿之不下,再有张真人到此,想来不难降伏。”

张衍却是一笑,朗声道:“沈道友,可收网了。”

沈长老呵呵一笑,手中抛出一枚金光闪烁的小符,此物到了外间,迎风展开了百丈,放出层层金霞,那六人被那光华一照,立时头重脚轻,一个个从半空中跌落下来,连同那血魄一道,被齐齐收入了这枚符箓之中。

而后金光,又化为一小符,重新落入他手中。

看到此一幕者,除张衍之外,余者都是动容,惊道:“这是什么法宝好生厉害”

他们可是看得出来,那六名魔宗长老被那光华一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