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226部分阅读(1/1)

人幻化而出,你法宝来自瑶阴派,那对面之人所显化之人,极可能是昔日瑶阴派中人”

第两百四十一章 万源生化 灭宝破真

随那天中那道人来到近处,环笼在其身上的一团清气也是渐渐散去,荀长老已能望见其人顶上两团罡云。

他略略松了一口气,来人大致只是元婴一重境,与法力与自己相当,显见主阵者也是此等修为。

这时再看一眼,他咦了一声,不禁侧首望了望魏子宏。

两人面目依稀有些相似,尤其那道人眉心之处亦有一线竖缝,再联想起门中关于魏子宏身份的传言,便隐约猜到来者身份。

瑶阴派祖师,易九阳

他神色顿时变得凝重无比,这一位前身可是洞天真人,泰衡老祖所传玄门一脉大弟子。

纵然眼前受布阵之人修为所限,并无洞天修为,但其身本为开派祖师,自然不会是什么易于之辈,今番想要过得此关,保住性命,可是不太容易。

他起手一指,一道火红剑光飞出,到了头顶之上盘旋飞舞,同时沉声言道:“魏真人,瑶阴派道法想你应是熟悉,稍候老道上去迎敌,就烦你从旁提醒照应了。”

魏子宏忽然问道:“荀长老,晚辈有一句请教,若我二人被杀死在此,这感念显化之人可还会在”

荀长老一怔,仔细想了想,回道:“阵机变化自有定数,其根源便在入阵者身上,犹如那毛发附皮,若是你我俱亡,自也是消亡不存,不过我等眼前这”

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什么,猛地回头,双目瞪大,道:“你是想”

魏子宏点点头,拱手道:“正是如此。就拜托荀长老先抵御一阵了。”

荀长老哈哈一声大笑,道:“好,魏真人连这般狠手都能下得,老道还有什么可说的。就奉陪一回。就看看你我运气如何了。”

笑声之中,他挺剑向上。乘光飞遁,直扑那天中道人。

魏子宏立定原地,伸手到袖囊之中,取了一件玄器出来。目光投在上面。

既然入阵之人被杀,显象便会散去,那么只要将法宝之内的真识抹去,就可从根本解决问题

他不知道自己猜测是否正确,但这是对付这位瑶阴祖师最为简单的方法了。

他身上固然法宝不少,但是称得上的玄器,也就是九件。若是被阴神阵全数感应得去,那么当是九人,而眼下只出现一人,那即是言。只是其中一件法宝真识被那阵气交感。

但他不知究竟是哪一件,此刻也无有时间去一一分辨,那只能用最简单的办法,一件件试过去了。

手掌往上一按,轻轻一提法力,就要这件法宝中的真识抹去。

此宝似也察觉到危险,微微抖颤,神魂之中有一阵阵呜咽之声传来。似在哀求他不要下手。

魏子宏虽心下也略有不舍,可动作却是丝毫不停,法力一吐,蛮横冲入法宝之内,手中轻轻一震,此宝四周灵光顿时黯淡下去。

灭去真识,对法宝损害极大,不但未来再无可能祭炼回来,且灵根一去,比之寻常法宝也是不如。

他看了看天中,见那道人仍在往此处来,知是不对,吸了口气,一翻手,就又取了一件法宝出来。

此刻天中二人正迅速接近,荀长老发现自己方才却是忌惮太过,自些乱阵脚了,现下冷静一想,对方纵然是当年那个易九阳,身上并无任何一件法宝不说,连神通也未必能使了出来,而自己则勉强可算一个剑修,若能尽量施展出长处,未必不能应付。

念及此处,见差不多已是到了那道人百丈之外,便就挪运法力,待积蓄到顶点时,猛然一发剑,登时一溜火光直奔对手而去。

那道人言道:“原来是溟沧弟子。”起手轻轻一挥,一道金光形如龙尾,横空拍来。

荀长老自能判断出来,若是按眼前局势发展,自己剑光定能先一步落到对方身上,而自己身着法衣,再加上护身宝光,这随手一击当可挡了下来。

不过慑于对方名头,这一击想来不会那么简单,念头一动,唤了一只墨玉棋盒飞了出来,到得顶上,口沿朝下,倒下一道宝光,将他笼罩在里。

而那道人面对剑光飞斩,竟然是不闪不避,只是身周浮起一道罡风,看去随意至极。

荀长老见此景象,毫不犹豫又添加了三分法力上去。

剑芒眨眼及身,可却发出锵的一声,好似遇上一层坚实无比的厚鳞,竟是无法斩入。

那道人连身形也晃动半分。

荀长老见此人竟是纯凭法力抵挡自己飞剑,不由大吃一惊,恰在此刻,一股无穷猛力轰击上身,噼里啪啦一连串爆响,墨玉棋盒当即破碎裂去,而后是护身宝光,再是身上玉符,最后轰隆一声,整个人被扫飞了出去。

他一咬舌尖,强行回过神来,便把身形稳住,一看四周,却是骇然发现,这一击非但将身上护身法宝全数击溃,还把他一气拍出了数里,若非身上法衣别有奇效,恐怕已然无了性命。

心中顿时警凛万分,好在其速不快,下回只要小心提防,再想打中自己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他把心绪平复,把精神振作,再度冲上。

这次又斗了几合下来,他心中却升起一股久违的无力感。

对方不愧是一派祖师,哪怕未有任何神通道术在身,自己也拿其毫无办法。

虽仗着剑遁还能与之稍作纠缠,但身周围渐渐有一股浩大法力围拢,转挪之间越来越是吃力,再如此下去,恐是撑不到百息时间。

魏子宏也是时刻关注战局,见那道人发出的金光之中带有一抹血色,却是认出了来历。

此是瑶阴派一门玄功,名为“万源化生功”,练成之后,可把合契外气化入法力之内,由此可生出种种奇效。

门中玉简记载。易九阳所祭炼的乃是蛟龙之血,是以法力一荡之间,等若放出一头蛟龙,方才打中荀长老那一击好比蛟龙起尾抽来。看去声势不烈。可其威力就算与玄黄大手相比,也是不差分毫。

他原先也属意此法。想要修持,可后来发现自家无法效仿。

易九阳这蛟龙之血乃是取自泰衡老祖,是以祭炼出来的法力威力无伦,且还有无上潜力。可他哪里去寻这等几近飞升的凶物来

虽是知晓此法源流,可此刻他需全力抹除真识,无法开口提醒,只能指望荀长老自家挺过去了,

手中一件件法宝被毁了去,直到第六件法宝时,突然心底有一股奇异感觉涌出。

与此同时。天中那道人忽然回头过来,深深看了他一眼,额头正中忽睁一目,就有一道神光飞出。向他射来。

魏子宏一惊,方欲躲避,可忽然间一个恍惚,额中神目亦是一睁,那道光华竟然毫无阻碍,自里一钻而入,他身躯忽然一震,顿觉有些站立不稳。

对面那道人微微一笑,转身向天中迈步而去,不多时,其背影便渐渐消散在虚空之中。

天中一道火光落下,荀长老挥袖分开遁光,几步上前,一把将他手臂抓住,急道:“你可还好”

魏子宏晃了晃脑袋,似是察觉神魂之中多了什么东西,但具体却又说不清楚,法力一转,把体内异状平复下去,道:“荀长老放心,晚辈无碍。”

荀长老认真打量他几眼,确认确实无事,这才放心,看了看四周,见一阵门悬在半空,便道:“魏真人,破去显象,这阴神阵对我二人已是无碍,可自如穿行,可他人要过得此处,看来仍是要从此间走上一遭了。”

魏子宏言道:“既是如此,我等出去,将此间情形告知师姐,也好让他们有个防备。”

荀长老也是同意,他们固然可以此刻再往前走,可后路无人接应,那必是会陷入重敌围困之中。

商量稳妥后,二人便驾遁光自阵门飞出。

到了外间,荀长老却是把遁光放缓,侧首过来道:“魏真人,老道有一言与你说。”

魏子宏也是缓下身形,道:“荀长老请讲。”

荀长老道:“我观你身上法宝甚多,以此击敌,固然无往不利,但此毕竟非是正途,如今失了几件,反是好事。”

魏子宏知此是此老见自己失了不少法宝,是以出言安慰,但其中又不无道理,于是拱手道:“荀长老放心,晚辈知晓其中的厉害,此战之后,除了平日常用,余者皆会封禁收起。”

法宝平日也需人祭炼,几十件法宝,足以让他平日把精力耗在此上,没了功夫去正经修持了,道行才是自家根本,孰轻孰重,他自然分得清楚。

荀长老点首言道:“魏真人天资禀赋俱佳,心中自有权衡,却是老道我多嘴了。”

魏子宏忙谦言几句。

言语既毕,二人再度加快遁光,朝数十里外的星枢飞宫投去。

凤来山前,天中灵机震动,继而罡云倏尔一分,自半空中挪遁出来一艘金凤飞舟。

舟上站有二十余人,为首一人却是一名花信女子,面貌秀美,朱唇一点,头梳高髻,着广袖狐尾衣,身披长帛,腰束瑶文丝绦,她美眸扫看四周,道:“多亏了这虚空挪遁之物,省了半日路程,能得以及时赶至。”

身后上来一名女修士言道:“陆师姐,溟沧派正在与攻打那处魔岤,我等是否迟上一些,等双方力竭之后,再行上去”

陆师姐断然否定,凝声道:“这处魔岤就在我元阳派左近,一旦凝成,后患无穷,无论如何也要设法拔除,相助溟沧派,也就等若相助自己,传我谕令,起全力赶路,往援溟沧同道”

第两百四十二章 八炼子母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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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破玉自定中缓缓醒转过来,因得了四周充裕灵机之助,这一通打坐下来,自觉气机前所未有的顺畅。

借灵岤成就洞天非是易为之事,六大魔宗只是把此次机缘送予了他,但是否能成,仍需靠他自身。

而一旦真正踏出这一步,便再无回头路可走,重则根基尽毁,轻则无望道途,是以他无比重视,随着灵岤逐渐凝成,尽量把自身神魂气机调和至完满状态。

此刻行功已毕,他才得暇关注战局。

唤了一名弟子过来问了问,不禁一皱眉,只这小半日时间,在溟沧派三路齐攻,阵图竟已是破去大半。

不过除却少数死命硬挡之辈,多数人一个见机不妙就早早抽身退走,是以直到眼下,损伤还并不如何大。

他眼神微寒,问道:“大阵可是布好了”

那弟子言道:“方才弟子才问过,还差一个门户,一二时辰便可立住。”

杨破玉冷哼了一声,方要关照什么,忽然感应之中突觉异状,他一扭头,朝东看去。

就见天中罡云忽然一阵旋动,而后似被一双大手撕开,自里转挪出来一艘飞舟,上站二十余名修士,为首女子三十许人,秀眸之中有一层辉光闪烁,容色娇艳,朝他这处望了望。素手一挥,此就往溟沧派众人所在方向飞去。

杨破玉神色微凝,他对此辈玄门弟子俱是了然,一见那为首女子相貌,便知其身份。

此女名为陆香影,只论其道行,可在元阳派此辈三重境修士中排在第二位,仅次于大弟子乔正道。

他心下念头转动,暗忖道:“看来方才消息有误,元阳派耍弄了一个花招。那文庶江夫妇的行踪应是其故意泄出的。此女才是真正此回正主。”

事实也确如他所想,元阳派得知自家门前魔岤亦是真岤后,哪还不知是被魔宗摆了一道,而不久前又闻得乔正道败退。师寒山夫妇战殁的消息。他们向来自诩玄门第四大派。这回吃了如此大的亏,这却哪里忍得住,因而再次遣出弟子。意欲找回脸面。

此番采取明暗两路分进之策,由文庶江夫妇大张旗鼓前行,而由陆香茵乘挪遁法器火速赶至,命其无论如何,也要设法与溟沧派一道,这近在眼前的威胁剔除了。

至于那元炉丹玉,眼下却已无暇计较这些了。

杨破玉看局面慢慢对己方不利,而大阵却迟迟未能布成,便言道:“速去把廖师叔与两位骸阴宗的道友唤回来。”

底下弟子立刻传命而去。

廖老道与韩王客等人虽斗得激烈,可彼此并未真正死斗,闻得后方呼言,便就撤出战圈,溟沧派一方知晓拦不住,是以也不追赶,任由他们离去,

待三人回得灵岤上方的法舟内,杨破玉先对纪幻尘师兄弟二人稽首道:“方才劳动两位道友了。”

纪还尘回了一礼,笑道:“分属同道,何须客套。”

杨破玉请他与素道人坐下,转而对廖老道言道:“眼下只靠寻常阵图阻不住溟沧派弟子,所幸之前还备有一座八炼子母阵,需得廖师叔亲来主持了。”

廖老道沉吟言道:“若只韩王客与彭誉舟,借了阵图之力,我或还可勉强一试,但听素真人言,那广源派的沈老道却也不简单,何况其等还有那些妖修助阵,我一人怕是守不住,但若有王师弟相助,倒可有几分把握。”

杨破玉立刻传命弟子道:“拿我谕令,去把王师叔请来。”

不多时,来了一名仪容清美,顾盼神飞的少年道人,上来随意对众人打了个招呼,便就坐下,问道:“杨师侄唤我何事”

杨破玉看了廖老道一眼,后者忙将用意道出。

少年道人嘿了一声,道:“本来我推说闭关不出,却不想还是避不过去,廖师兄可是害人不浅。”

廖老道正容言道:“当年师父传下此阵时,师弟你曾精研有年,不必为兄我仓促为之,大敌即临。还望师弟帮衬一回。”

少年道人言道:“师弟连掌门所赐谕令都拿了出来,又怎容我推脱不过我方才见山外有元阳派弟子前来援手,那想必南华太昊两派久亦当杀至,此辈齐上,我与你便能挡得一阵又能如何许连半个时辰也守不住。”

杨破玉道:“王师叔看来,该当如何”

少年道人朗声言道:“我有一策,若是能成,不但危局可解,亦能重创玄门。”

说完,他毫不拿捏,嘴唇翕动,便以传音之术将主意说出。

廖老道听了,大是皱眉,道:“如此太过冒险,若是一不小心,连带大阵门户被攻破,乃可是白费一番布置了。此还小事,要是耽误杨师侄破境,你我皆成门中罪人,万万不可。”

少年道人却是哂道:“若是此番没有溟沧派到来,则可放心按原策行事,可既然有了变数,便不可再有拘泥。”

顿了顿,看向杨破玉,“不过我只出个主意,取与不取,还是要看杨师侄。”

杨破玉目光闪烁,寻思片刻后,便就有了决断,沉声道:“就按王师叔之策行事。”

廖老道听了,却是在那里沉默不语。

少年道人行事干脆,立刻起身道:“既如此,我与廖师兄这就去阵图之中守御。”

廖老道坐着不动,言道:“师弟且先行一步,为兄还有些事”

少年道人嘿嘿一笑,猜出他想单独留下劝说杨破玉,哪会给他这等机会,一把将其拽住,道:“大敌在前,师兄有事也请回来再言,且随我同去吧。”

法力一卷,就把廖老道一起裹住,往外窜去。

到了外间,见半空中有一座大阵凌空虚悬,遮在灵岤上方,便向上一纵,遁光停也不停,直往阵门之中钻入。

入得阵中,少年道人这才把廖老道放开,再不理会他,自顾自到了阵位上坐定。

廖老道知晓到了此处,已是不可能再回去了,无奈之下,只得寻好自家阵位坐了,随后法力一转,却觉此间灵机转动,方才与韩王客斗法时损去的法力又自弥补回来。

少年道人目光往下一瞧,扬声道:“此处已交由我师兄弟应敌,各位同道且退。”

灵岤四周此刻剩下不过八座阵图,主阵之人皆是浑成教修士,明知挡不住,却也不敢先退,此刻闻得此言,如蒙大赦,纷纷撤阵退走。

廖老道一惊,问道:“师弟你这是做什么”

少年道人不在意道:“这些人既然拦不住溟沧派弟子,也不必白白送死,早且去后面躲着,杨师侄那处也好布置得快些。”

韩王客回了星枢飞宫后,闻得元阳派弟子到来,便把其请来星枢飞宫,陆香影也是欣然相从,

因魔岤凝化越来越快,时机紧迫,是以也并未对其太过客套,问礼之后,便唤了一名弟子前去招呼,自己重又转到破阵之事上来。

陆香影闻得原先竟有五十余座阵图在此,不禁有些吃惊,暗忖道:“若不是张真人果断遣人来此,魔宗恐早已占住先手,待我等收得消息再来,也左右不了大局了。”

正在这时,却见前方一座座阵图飞去,四周原本被玄雾包裹的苍莽群山已是渐渐露出真貌来,只余一座仍悬天中,但只片刻后,无数黑烟自地下冒出,又将景物重新遮去。

韩王客不禁往前几步,面色凝重,方才一瞥之间,他已瞧灵岤四周遍布法坛,沉声道:“彼辈果在后布置守山大阵,需得些打通前方去路,否则等其阵势一成,便再难有机会了。”

彭誉舟道:“灵岤上空那阵图看来极不简单,不定有三重境修士主持,非道行高深者不能破,只是我等方才一战,耗损不少法力,尚需调息”

说到此处,他便拿眼去瞅元阳派一行人。

陆香影笑盈盈起身,道:“溟沧派道友想来久战疲惫,不若由香影前去一闯。”

她旁侧一名女修忍不住道:“师姐,你方才为快些赶来,可是用了不少法力,怎有余力出战。”

韩王客打个稽首,言道:“陆道友且先安坐调息,韩某已有安排。”

陆香影也不坚持,万福一礼,便又坐下。

韩王客非是看不起此女,而是己方攻打良久,已差一步就可将外围大阵攻破,若是此阵令陆香影去破,他人可不会管这些,只知最后破阵是的元阳派,虽他自身不在乎这些,但此番既是受张衍之托而来,却不得不考虑这些,是以这一次是万万不能让得。

底下曷长老一想,方才自家余渊部一直在旁观战,未曾动手,眼下却正该出面了。

他也是识趣,不等韩王客来叫,便主动站出,拱手言道:“不若在下带部中族老上去一闯。”

韩王客冲他点点头,道:“曷长老多加小心。”

曷长老点了三名熟悉之人出来,自忖足以自保,对众人一揖之后,就驾起一阵黑风,出得星枢飞宫,行不多时,就冲入那阵图之中。

廖老道察觉到有人闯阵,问道:“师弟,可是按定计放其入内么”

少年道人撇嘴道:“不过是些妖修,尚不值我等动用后招,杀得几个,放一个出去做饵也就是了。”

第两百四十三章 阴华敕澜

曷长老等人身为余渊部众,早前为抵挡溟沧派,也曾在魔宗指教之下习得结阵之法,是以深悉阵法的厉害之处。

眼下所面对的纵然只是阵图,威力难与真正的大阵相比,但玄奇之处恐犹有过之,是以四人一入阵中,便早早祭出法宝,护蔽全身,非但如此,飞遁时一步三看,谨慎异常。

尤其曷长老,趁人不备,还暗暗拿出了一只香炉出来,捂在掌中轻轻一晃,生出一缕细烟飞去,好似线绳系在了出入阵门之上,这却是他为防万一,给自家留下的后路。

待布置完成,这才敢随众人放心往里步入。

少年道人见了他们这番模样,笑道:“此辈倒也小心。”言罢,起袖一个划拉,把阵机拨弄起来。

四人但听一阵呜咽风声自极远之地传来,随后万点光华在天边闪烁,少顷,风声骤急,就见无数赤煞烟气滚滚而来,内中裹着万千阴雷,排山倒海而来。

四人乍见此等景象,都是大吃一惊,纷纷把法宝祭出遮挡,可挡不多时,眼见法宝宝光逐渐黯淡下去,竟是被阴煞之气污秽了,不禁有些慌张。

他们可非玄门气道,甚少有护身法宝,此回前来闯阵,也不过携得一二件罢了,看眼下情形,恐几次冲刷之下就要毁弃,最后只能凭自身肉身硬捱了。

其中一名长老急道,“曷道兄,这该如何抵挡”

曷长老敢接下闯阵之事,也是有几分底气的,是以在众人之中尚算镇定,言道:“诸位道兄莫慌,此处非是什么守山大阵。只凭一座阵图,我却不信当真能弄出这样大的阵势来,否则我等早已抵挡不住,这其中定是还夹杂有幻景迷象。我身边恰有一件宝物能破。”

三人一听。纷纷催促他快些拿了出来。

曷长老鼓腮一吹,喷出大股黑烟。烟中裹有一只小鼓,一落脚下,须臾长至腰腹边。

这鼓名为“正心鼓”,是前代族老自一处仙府中得的一件玄门法宝。只需敲动,便能破邪显正,驱逐恶秽。

他抄起拿起鼓槌,使力敲下,噔噔一声,顿时声震四野,连阵图也遮掩不住。远远传出。

面前涌来雷芒赤煞应声消去大半,变得稀疏不少,再敲几声,就如退潮般消去。只余十丈大小一块,再也不复先前铺天盖地之象。

这几名余渊长老见状大喜,此刻总算能沉下心来应付,可便是如此,护身法宝也是在煞气久蚀之下也是纷纷破散。

三人配合已久,当下围成一圈,独留一人在中,各转玄功,浑放出罡风,与煞气阴雷相抗。

因各人只需面对一面,若是自感法力不济,便退入圈中,换得一人出来替代,而自己则在里吞食丹药,打坐调息,如此一来,便不虞后力匮乏。

曷长老拿出一只用于辨位识气的定星盘来,大声道:“诸位,我等此来是为探阵,非为破它,待查得此阵几分底细,就此退了出去,将此间情形告韩真人,也就算有个交代。”

三人皆是称是,顶着煞气雷光,主动往阵中深处推进。

有正心鼓相助,四人行进颇快,按照定星盘所指,接连探了几处阵位,只是闯入一处幽深阵门时,煞气阴雷却比之前大了数倍,众人狼狈退了出去。

可曷长老在后撤之时,却感觉不远处有呼啸灵机卷过,只是再是一辨,却又消失无踪,好似只是错觉一般,他心下一动,默默把此处阵位记下。

阵中少年道人见得此景,抚掌微笑道:“却可动手了。”

廖老道言道:“这几名妖修皆是力成四转之士,如此算来,至少也有七百载以上道行,除得此辈,收其神魂气血,宝物不定能再添几分威能。”

少年道人言道:“小弟正有此意。”

竖掌在身前,心下默念法诀,不旋踵,顶上垂下一道灵气结就的白玉珠帘,好似落瀑流银,轻轻一摇,起得层层宝光,道道涟漪,自里浮出一卷连轴宝图,须臾布展开来,上显八气八门,各角嵌有雷珠,或二或三,共计有二十数,个个皆如鹅卵大小,外裹金光,内含清露,灼灼生辉。

廖老道瞧他轻而易举就把阵宝唤了出来,心下不由一叹,暗道:“此图正主看来还是师弟,当年恩师便不该传给我,却累得我白白浪费不少苦功。连功行也因此耽搁了。”

这阵图乃是他们一脉秘传,阵中蕴有一宝,名为“阴华敕澜图”,其上有三十余重封禁,需把元婴修士诓入阵中,杀死后以神魂喂养,才可化去,传至他们师兄弟二人手中,前后已历经四千余载,而今只差最后一禁,就彻底化为一件真器,到时外间阵图亦可因此而蜕变,威势不下寻常守山大阵。

此图先前在他手中保管时,因资质之故,费劲气力,也未能将之唤出,故而无法尽展其威,此回为阻挡玄门修士,只得将之交至自家师弟手中。

少年道人抬手拿过宝图,双手拉开,对着下方就是一晃。

底下一名长老忽见天中一道白光飞来,猜测是法宝一类,哪敢小觑,忙运转全身法力,身躯忽忽大长,高至十丈上下,起了手中神兵,向上一架。

可这一道光华下来,好如万雷聚一,轰隆一声,登时将他打得粉身碎骨,连带旁侧另几分也被震得肢残体破,飞了出去。

第一道白芒才落,第二道却又飞至,却是朝着另一名长老打出,又是一炸响,亦是尸骨无存。

曷长老当即知晓不好,他知机的快,法诀一拿,牵动事先布置,化一缕清光,疾往阵外遁去。

而剩下一名长老却是慢了一步,来不及走脱,亦是被一道银光炸死。

少年道人看着曷长老逃去,笑了一笑,也不追赶,把宝图一晃,收上来三缕精气,徐徐在画卷之中合作一团,起法力入内一转,见那最后一道禁制又松动几分,不禁欢喜,就将之合卷起来,重又抛入阵枢之中孕养。

曷长老慌慌张张冲出阵来,起得全身气力冲回本阵,到了星枢飞宫之上,待见得韩王客,便如实将阵中所遇情形详细说了一遍,将定星盘成了上去,交至一名白发老道手中,随后言法力耗损太重,便就下去调息了。

韩王客问道:“贾长老,你可能看出这是何等阵法么”

贾长老摇头道:“只凭此盘观之,相似路数阵法就有百数之多,况且各家各派因法器手段不同,运用也各是有异,除非入到阵中,否则难做判别。”

说到这里,他摸了摸胡须,道:“不过方才那曷道友最后所经之处,当是此阵出路,可惜,只差一步就可到打破门,就可到得那灵岤之前了。”

彭誉舟冷笑道:“曷长老此回随行之人皆亡,独独他一人却此顺利逃了回来,还偏偏探得阵门,这其中若说无诈,我却不信。”

贾长老点头道:“彭真人说得不差,老道也以为这里面有些古怪,不过只要此辈阵法不变,那处阵门当也是无从改换的,此事老道敢以性命担保。”

蔡荣举问道:“师兄,是否遣人再探”

韩王客看了看对面,沉声道:“灵机流转愈发快了,余时蹙迫,无时再慢慢试探了,既是已查明阵机所在,需我亲自前去破阵。”

又转首对彭誉舟道:“彭师侄,你且与我同去。”

彭誉舟犹疑片刻,应了下来。

韩王客又把沈殷丰唤了过来,稽首一礼,道:“沈道友,我与彭师侄不在之时,此间唯有道友道行最高,还请在后照拂我等门下弟子。”

沈殷丰还礼道:“韩真人请放心就是。”

韩王客又行至陆香影身前,稽首道:“陆道友,我与你做个约定,此去半个时辰,若还不能破阵,当是遭遇不利,到时就烦请你出手相助了。”

陆香影正容道:“韩真人不说,香影也当如此做。”

韩王客点点头,再对蔡容举,葛童山刘雁依三人交代几句后,就招呼了彭誉舟一声,驾起遁光,往天中行去。

半途之上,彭誉舟忽然言道:“师叔,那处定是布有陷阱,等着我等踏入进去。”

韩王客沉声道:“张师侄既然把此路交托于我,我当忠人之事,那处阵门一闭,必然前功尽毁,就是再来得千百人,也于事无补了,是以只要有一线破除大阵的机会,我也要上去一试。”

彭誉舟闭口不言,只是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顷,两道遁光就渡过群峰,一前一后穿入上空虚悬阵图之中。

少年道人见二人终入自己阵中,目中浮起光彩,摩拳擦掌道:“终是来了,这二人皆是修行有成的玄门大修士,此回只要斩除了,所得神魂当能化开法宝禁制了”

廖老道言道:“宝图雷芒能破那几名妖修,那是其等无有法宝神通反制,而韩王客乃是白阳门下,道行深厚,可不是轻易能除去的,那彭誉舟也非易于,师弟还是按原策行事为好。”

少年道人笑道:“小弟自不会莽撞。”

他起意一召,重又把宝图唤至手中,随后目光灼灼看着下方,只待韩彭二人走至于那处阵位便就发动。

第两百四十四章 鹤颈玉壶 水火破阵

韩王客一入阵图中,举目四顾,见此间皆是煞气雷芒,他言道:“彭师侄,我需辨识方位,且为我遮掩一二。”

彭誉舟道了声好,层层法力涌动扩散,焰火飞扬,赤光映射,一簇簇往来回腾,轻易就将阵煞拒在百丈之外。

韩王客见他一人足以应付,便自袖中拿出定星盘察看阵位。

少顷,心下已是有数,将此物收入囊中护好,看准一处方位,喝了一声,运足法力化大浪巨潮,强行冲开一条前路,随后摆袖前飘,口中言道:“随我来。”

二人一路疾行,虽时不时有遭遇火煞阴雷落下,但因二人皆有上乘玄功神通护身,其往往还未到得身前,就被远远排荡在外,并未构成什么太大威胁,很快就到得那处别有玄机的阵位之前。

韩王客再次取了星盘出来,用心感应了一会儿,道:“如贾长老说得不差,出阵之机就在此处。”

彭誉舟见如此轻易就找到这里,几乎就未遇到像样一些的阻碍,大感不妙,言道:“师叔,这背后定是暗藏凶险,是否再谨慎些”

韩王客来此之前,就把种种顾虑都抛开了,是以不为所动,神情坚定道:“已然到得此处,不过见招拆招罢了。”

彭誉舟想了一想,伸手入袖,取出一把法剑递过,言道:“师侄这处有一柄破阵玄剑,名曰伤素,若这里果真是那阵位所在。一剑下去,必能斩开一条出路。”

韩王客侧首一看,眼前微亮,接了过来,手抚其上,见此剑流光溢彩,寒芒砭肌侵骨,手腕轻轻一抖,就扬起一道光虹,不禁赞道:“好剑。”

语毕。便拿住剑柄。挥手斩下。

随这一剑下去,周遭天地忽然重重震颤了一下,而后耳畔传来细碎裂响,再是柱石倾倒之声。须臾间。满空侵迫而来的阵煞如潮水般退去。而前方浓雾徐徐一分,敞开一座空门,只稍作感应。便觉外有汹涌灵机呼啸连天。

韩王客目放精芒,毫不犹豫往里跨入进去,彭誉舟稍一迟疑,也是起步跟上。

二人方才踏至外间,忽然身后传来隆隆一声响,回头一望,发现见来时门户已是消失不见,而先前浩荡灵骤然隐没,似是又被另一座阵势所围。

韩王客好似一无所觉,面色不改,而彭誉舟见此景象,不禁暗骂了一声。

少年道人一直在等待出手机会,见二人终于踏入此间,不由大笑道:“终是入我彀中,廖师兄且助小弟把阵门守住,待我用宝图引动真焰,将其等炼化。”

这阵图分作子母二阵,母阵之中所留阵位确为出路,但一经踏出,却还有一子阵需破。

此处别有玄机,本为是一处炼炉,阴华敕澜宝图便是自中炼出,内含一点“宝金真焰”,只要催动起来,就是法宝也能一气炼化了。

先前大费周章,就是为了以借此火之威杀灭二人,而后再拘拿元灵化解法禁。

廖长老沉声应下,全力运转阵机。

他知真火需法力引动,不是顷刻就能催发起来,这段时间,就需他来牵制对手了。

这里一动作,韩彭二人顿感有重重压力降下,好似一圈圈套锁围上身来,立把法力鼓荡开来,抗拒此间束缚。

只是过去不久,却见天中有焰火亮起,虽只一点,却是灼亮刺目,光芒万丈,辉同金阳。

彭誉舟修得本是火属玄功,对天下火属灵物多是熟识,一见之下,顿时神情一紧,“不好,此是宝金真焰”

韩王客镇定如常,一见此火,便自袖中拿了一只半尺高下的曲颈玉瓶出来。

彭誉舟看了一眼,不由吃惊道:“此是鹤颈瓶”

韩王客点头道:“正是。”

彭誉舟大喜道:“当年门中许多人还为这宝物寻过一番,原来似乎落在了韩师叔手中,既有此物,这处法阵却是困不住我等了。”

“鹤颈瓶”内藏有百万天外罡英,每一粒皆是由李革章亲手祭炼,威力甚宏,一经打出,可摩穿山岳,夷平州屿,少有法宝能挡,关键还不似真器那般难以驾驭,是以溟沧内乱平定之后,有不少弟子暗中找寻过这件法宝。

韩王客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当日带出山门后,怕一旦显露出来,被有心之人找借口追索回去,是以他从不拿出示人,而此回为破开大阵,却是不想再遮掩下去了。

把瓶塞一拔,往下倾倒,但闻沙沙之声,罡砂自瓶口之中流出,色作七彩,好如琉璃晶玉,初时只是极细一道,随他逐渐运足法力,纷纷卷扬在空,声响愈来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