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261部分阅读(1/1)

“三十六崆岳”,皆是如此。

因此世上多数真器,多是后人承继前人所传,但毕竟不是自己亲手所炼,运使之时,难免有些许不甚如意之处。

但真器本就稀少,寻常洞天真人能得一件已是高兴,哪里会去挑三拣四而且这又并不有碍运使,威能也不曾减弱半分,通常也无人会太过在意。

但张衍却极为警惕,未来溟沧派一旦发动,他所遇对手,当远不止一二个,眼下尚不觉得如何,但若陷入诸人围攻之中,少许滞碍,便是致命之危,而唯有自家亲手祭炼的出来法宝,才可真正作为依凭。

自他修道以来,此等法宝只有一件,便是那“辟地乾坤叶”。

眼下距离大劫至多五百载时间,以他法力,若按部就班,要想将之温养出来,几乎无有可能。

不过舍此外,还有另一条捷径可走。

世上有许多天生灵秀之物,因先天根底不凡,开灵也较凡物为易。故而他的打算,就是集得天材地宝,将乾坤叶重新祭炼一番,使其宝胎完满,如此孕渡真灵也就容易许多。

而此回在虚天之中修行,被他搜集到了不少珍宝奇材,正可将之溶入这乾坤叶之内,以此重塑宝体

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延重海上生 指路开龙府

魏子宏决定前往西海真龙遗府之后,却未立即动身,他现在把这处小界也是视作了囊中之物,准备回山之门与龙府一同献给自家恩师,因而心中有了思量,如果自己一走,这处被玉霄反手夺了去,那却不妥了。

此为,他临行之前特意把蝉宫宫主肖莘唤来,命其在自己离去这段时日内,务必要紧守此处,不得有失。

肖莘却是极为担忧,道;“真人有命,肖莘自当遵从,只是真人这一走,玉霄若再遣人来,我蝉宫怕是抵挡不住,真人何不奏明渡真殿主,再遣几名上真前来坐镇”

魏子宏从抱阳钺处得知,而今自家师父尚还在虚天之外,暂是无法理会此处了,不过他也不去明说,只道:“这等小事,何须惊动我恩师,我有一法,可助你度过此关。”

他自袖中取了一粒明珠出来,道:“此为重影珠,可把我相貌照见入内,使动法力,便可放了出来,观去几与真人无异,非亲近之人绝难看出不妥,你每隔几日,便可设宴请诸修,到时将此珠置于席上,若见我在,其惧杀伐真器之威,必不会轻易来犯。”

肖莘上前几步,将这影珠收了,万福一礼,道:“肖莘遵命,只盼真人早去早归。”

魏子宏点了点头,道:“肖宫主尽可放心,你等既入我门下,我必不会弃之不顾。”

事情交代完毕之后。到了第二日,他便与苏奕华自海下潜渡,出了风陵海。往西而去。

这南海之地,此间修士要么被玉霄驱赶剿灭,要么逃去了风陵海中,故此这一路之上并无什么修道之士,只需小心避开玉霄耳目便成,自然一路顺顺当当到得西海之上。

到了这处,因挨近中柱洲。算得上的是少清派地界了,却是不用再担忧玉霄派了。故此二人浮上海来,放出海舟前行。

飞遁有十来日,两人忽然见得一幕壮观奇景,海上疾潮翻涌。浪沫纷飞,有成千上万豚鱼齐往一处游跃,绵延出去竟有百里。

而那领头者,却是一个已然化形的妖修,相貌粗犷,一身粗布衣衫,只头上挽了一个道髻。

他似也见得两人之后,对着后方呼喝一声,这如许多豚鱼在他这一声之下。居然尽数停下,未有再动。此人再一挥手,其又齐刷刷让道一边。随后他到得两人面前,恭恭敬敬一个稽首,道:“小妖无状,拦了两位上师去路,实是失礼。”

苏奕华不由啧啧称奇,便是北冥洲妖修。虽入了道途,但大多都好似生番一般。不通礼数,粗蛮不堪,而西海更是一处荒僻所在,这般识规矩的妖修可是少见。

魏子宏也觉有些诧异,问道:“这位道友,你等这是往何处去”

那妖修又是一揖,道:“回禀两位上师,小道乃是此地修士于甲岸,因下月初一,李真人在海上讲法传道,机缘难得,故而带了徒子徒孙,前去听法。”

魏子宏问道:“这李真人又是何方高人”

于甲岸道:“这位李真人讳名弥岫,两百年前到此传法,不拘异类人修,都可前往听道,乃是一位有道高真,若是两位上师欲往,往西八千里,寻一名唤延重洲的所在便是了。”

他言辞之时,态度谦和,但说到那李真人时,言语中却是透出一股崇敬之意。

魏子宏再又问了几句,便就放他走了。随后转首过来问道:“你可知这李真人么”

苏奕华摇了摇头,道:“贫道为防有人察觉龙府在此,自出来之后,已有两百余载未曾到得此地了,并未听过那位李真人的名号,不过数千里外有一处悬笛岛。其上住有不少修士,似本是从中柱洲迁至此处的,这人说不定与其有些渊源。”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沉思道:“听那小妖所述地界,倒是龙府有些挨近,可那里本只是一片空广海域,我却从未见过有什么延重洲。”

魏子宏道:“那便是顺路了,不妨前去看上一看。”

苏奕华也有些不放心,当即点头赞同。

两人往西处行走半日,果见一处岛洲,据地甚广,南北足有千余里,其正北处有高崖一座,陡峭如柱,巍巍矗立,只上端削平,露出一方平台,而下方万木峥嵘,郁郁葱葱,时有群鸟飞掠,啾啾惊空,显出一派勃旺生机。

这岛洲好似在此矗立万千载,但在他们眼里一观,却是看出异处来。

苏奕华断定道:“此处当是堆土砌石而成,又在外布设了聚灵阵法,但要想营造出这么一番地界来,便算是元婴真人,恐也要用上百年之功不可。”

魏子宏来回一看,道:“这番作态,倒似要在海上开门立府的模样。”

苏奕华问道:“魏真人,可要前去相见么”

魏子宏摇头道:“此人在此,当是巧合,既与我等不相干,且不去管他了,先随你去启那龙府,这人不是下月讲道么,那时若是合适,再来此拜访好了。”

苏奕华道:“真人言之有理。”

两人也不去惊动那李道人,绕过此处,又往西南去了数千里,便就潜入海下。

下去有数个时辰,魏子宏渐觉水重如山,便祭了护身宝光出来,将身躯护出。功聚双目,向下一望,见这海下有山有峰,亦有峡谷沟壑,千横万纵,错落不平。

这时苏奕华往前方一纵,拐过一处峰丘,他也是跟了上去,才方绕过,就见不远处有一岤洞,岤口上气流奔卷,珠沫飞洒,有数只如龟似蚌,体驱平扁的怪鱼趴在洞沿吞吐,见二人到来,却是摆了摆身躯,让开了去路。

魏子宏道:“此物是你豢养么”

苏奕华传音道:“这却非是,这几只精怪,是察觉到龙府好处,固来吸取灵机,几番驱赶也是不走,不过贫道见其无碍出入,又常常捕杀四处精怪,也就随其去了,只当用其看守龙府,后来倒也相安无事。”

魏子宏看了看,道:“此物似是水精奇志上所载蚌蜃,听闻其浑身坚如金钢,法力难伤,不过只食腐草为生,倒非是什么凶物。”

苏奕华叹道:“魏真人见闻广博,贫道不如也。”

起手指了指前方,道:“龙府就在里间,只是再往前去,有热毒地火,却需借法宝相渡。”

魏子宏道:“这却容易。”

他把袖子一挥,祭了一张苇席出来,上有灵光闪动,就将水势稍稍分开,先是上去坐了,随后招呼苏奕华上来。

待坐定之后,就驱法前行,一入岤洞,就有滚滚浓烟浊尘喷涌过来,里间竟杂有幽光蓝火,两侧石壁则隐现赤斑,有明黄灵光闪动如霞,时明时暗。

这洞中路径前绕后拐,曲折崎岖,不过两人法力高深,游驰中不见滞碍,此次去了不远,就闯入到一处宽敞石府之内,左右皆有明珠嵌壁,熠熠生光,此时水势逐渐退去,露出一排三丈长的玉阶,正中置有铜环金板,每有水珠飞溅而下,就奏出叮咚娱耳之声。

魏子宏打量了一会儿,道:“你这处倒也破费心思。”

苏奕华苦笑道:“贫道那时被困海下,只一心修行,想着早日脱身,哪有心思弄这些,此非我修葺,而是此间本就有的,也不知是何人洞府。”

魏子宏道:“再往西去,乃是西三洲所在,许是当日哪位前辈所留,不过那条苍龙,本是海中龙君,嫔妃无数,不定此处便是它一处隐秘行在。”

苏奕华闻言一笑,道:“或还当真如此,不然为何那龙府当年偏偏转挪至此”

两人边行边谈,最后来至一处石门之前,高有十余丈,门上有水波云纹,珠光一照,飘荡若动,此时半掩半闭,只露开一隙。

苏奕华在门前站定,道:“真人,就是此处了。”

魏子宏上前轻轻一推,石门轰轰向内移去,他额头神目一睁,一道光华扫过,见并无禁止,就迈步往里,直过两重殿宇后,又见两扇石门,不过早已缺裂大半,残破不堪。

苏奕华叹道:“当年山门察觉族中谋算,命齐真人率众来袭,族中五位真人不得不以性命祭动杀剑,破开此门,才致如此。”

魏子宏不言,径自踏步入内,到了里间,发现自己却是立身在一处百丈方圆的悬空铜盘之上,正中立有一块硕大石碑,四周则空无一物,只顶部有一根根粗大链条垂下,通至下方漆暗深处。

苏奕华亦步亦趋,跟了进来,他指着下方道:“真人,那苍龙遗蜕当在下方,只是贫道每回欲下去一观,行至半途,就觉心神惊栗,难以自持,有一次强行接近,也只窥见一斑,不得全貌。”

魏子宏沉吟一会儿,自袖内拿了一面金镜出来,对着下面就是一照,须臾,镜中却只浮现出一团墨黑云团,不见他物,再想细看,却闻“咔嚓”一声,手中之镜竟是片片碎裂,掉落于地。

苏奕华吃惊道:“真人,这”

魏子宏却一摆手,笑道:“无事,看来这位龙君尸身果在此处了,传闻其生时身长万丈,颌下有明珠,名曰祈厌,能破虚妄,洞幽冥,有此物在,我这宝镜是照不动它的。”

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天地胎中养灵机

魏子宏一席话说完,苏奕华似想起之前遭遇,也是心有余悸,道:“这龙君虽亡,可仍是身有余威,魏真人法力虽高,怕也难将它尸骸取了出来。”

魏子宏一脸淡然,道:“不必急取,待我禀明恩师后,交由他老人家再处置不迟。”

他此来只为确定真龙遗蜕是否当真在此,倒未想过现下便就取出。

不说那龙尸上另存神异,不好下手,就是果拿了出来,觊觎之人若是不惜代价,他们怕也难以安然送至山门之中,还是先将之搁置在此,不作理会为好。

他脚步一挪,来至那方石碑之前,目注其上,道:“这便是那机枢所在了”

苏奕华道:“正是,此间有一大阵,名为七星大挪玄枢阵可把龙府转挪去他处,贫道当日就是凭此逃出,只是当日族中五位长老合力,方能运转,眼下我等怕还无力驱使。”

魏子宏上伸出手去,在碑上一按,这一察之下,却觉一股充盛无匹,既精且纯的灵机涌了上来,几与昭幽天池所感不相上下,不由动容,道:“此是”

苏奕华道:“此碑之下,有一桩奇物,名为天地胎,也不知那龙君从何处得来,能遥应地灵天机,借气养气,虽比不得灵岤,可也不逊于洞天福地了,也就是靠了此物,那龙君才能在四海九洲逍遥往来,谁人若得了去。不难藉此开门立宗。”

说到这里,他神情有些复杂,“我族中先前谋划这龙府。除了是为那龙君遗蜕,是看中此物了。”

魏子宏对此无心置评,而是神色肃然,暗忖道:“这龙府之中原来还有这等宝贝,果真不能让他人得去,恩师不知何时回来,我不如先修书一封。将此地情形详细禀明,再在周遭布下禁制。以待来日。”

念头转过之后,他当即取了纸笔出来,写就一封飞书,起法力发出。而后唤上苏奕华。去了府门之外布置禁制阵旗。

苏奕华虽觉此地隐秘,无此必要,但也不敢不从。

两人约是用了二十余日,布下了十余座禁阵,又将灵机与自府中灵碑勾连,如此便是数名三重境修士到此,也休想在短时之内破入进来。

魏子宏算了算时日,道:“再过两日,便是下月初一。海上那李道人讲道之时,不妨前去一观,看看此人路数。”

苏奕华自无异议。于是二人起了法宝,重又遁至海上,就往来时所见那延重洲而去。

此时只天光初亮,但一路之上,却甚是喧闹,到处有水族精怪往来。凡化了人形的,都是装束齐整。举止有规,每每遇见熟人,还互相揖礼问候,若是穿戴上羽衣星冠,让人几疑是玄门法会。

两人因修为高深,所过之处,众妖都是恭恭敬敬让道一边,也无人敢上来胡乱打听。

苏奕华惊奇道:“这位李道人能把一众妖修管束得如同谦谦君子,倒也是好手段,这等做派,看去倒是玄门正流了。”

魏子宏道:“未见此人,不好妄下断语。”

到了地界之后,两人见众妖并不上岛,只是团团围在柱崖之下,想那处便是对方讲道所在,便把海舟一泊,等其出来。

到得晨时,听得一声磬钟响,海上浪潮一分,见有一只巨贝自水下缓缓升起,当中端坐有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道人,莲冠大衣,袖袍舒展,手中掌有一旗,斜倚肩上,头上不见罡云,竟是法身出游。

众妖见他到了,皆是俯身施礼,口称李真人。

李道人把手中小旗一展,就有团团黑云漫出,铺在海上,那等成了人形的,都是一个个欢天喜地坐了上去,而那些仍是妖身之辈,却皆是露出艳羡之色。

魏子宏把额上神目开了,看了一眼,却隐隐见得其身上几分妖气,知他也是异类入道。

李道人似有感应,回头看了他一眼,却是笑了笑,对他点首示意。

此人先是找了几个妖修上来,问及功行精进如何,又再勉励几句,便就开口讲法。

魏子宏仔细听了,发现其所讲虽不是什么高深道法,但是玄门正宗无疑,而且许多细处,并不囫囵跳过,都是一一阐述分明,显是得了正传的。

那李道人讲道也并不只一味闷说,内中而夹杂不少典故,多是导人向善,每每还演示一二手神通道术,底下妖修俱是听得如醉如痴。

这一番讲道,便是两个时辰过去,快至正午之时,他起袖一挥:“今日讲道至此,你等且明日再来听传。”

众妖忙是施礼,可便在这时,却其中跃出一人,身高有丈许开外,手持一柄细长金瓜锤,左衽袒臂,战袍罩身,他大声道:“慢来”

李道人看他一眼,道:“这位道友有何指教”

那人冷声道:“李岫弥,我来问你,你身为妖修,在此传法讲道,可曾得过王廷敕书”

李岫弥笑道:“王廷尊驾是说北冥妖主么我虽妖身,但自有师承,自问乃玄门中人,妖廷却是管束不到我。”

那人勃然变色,喝道:“大胆天下妖类,皆我王子民,你此话可是大逆不道”

李岫弥道:“据我所知,北冥妖主自被东华溟沧派斗败之后,数千年来困守一隅,法谕难及半洲之地,早非道友所言什么天下妖修共主。”

那妖将听了之后,顿觉怒不可遏,但又无从辩驳,大吼一声,便拎着锤子就冲了上来。

李岫弥不慌不忙,手中旗面一展,无数云霭涌来,就将延重岛洲遮蔽了。

不一会儿,两人身影也是被遮掩了去,只闻其中不时传来的法力震荡之音。

魏子宏目顾四方,见尽管两人动手,底下妖修脸上皆有惊恐之色,可却无一人喧哗,更无一人动弹。心下道:“此人能把这般妖魔教化的如此规矩,当真是有本事的。这等人物,困居在此,也是可惜。”

念头转到这里,他忽然心下一动,想到了一个主意。

半刻之后,那云中斗法之声渐渐歇止,缓缓开散,李岫弥仍是坐于原处,而那妖将却是不见了影踪,其结局不问可知。

魏子宏见状,招呼了苏奕华一声,腾云上前,拱手道:“李道友有礼。”

李岫弥还了一礼,道:“方才已是两位道友,恕我礼数不周,这海上难得见到玄门之士,不知两位自何处来”

苏奕华道:“我等自南海而来,去往悬笛岛拜访一位道友,只是路过此地时,见有万千水族往此处来,言说听道,心觉好奇,故此前来一访。”

李岫弥笑了笑,道:“李某所传,只是一些粗浅道法,上不得台面,倒叫两位道友见笑了。”

苏奕华道:“哪里哪里,道友谦言了。”

魏子宏这时道:“我观道友行事,开坛讲法,又聚土成洲,似要在此开门户么”

李岫弥也是坦然,道:“瞒不过道友,我却有此心。”

魏子宏望了望海上数之不清的妖修,道:“这西海虽大,但依我之见,却非立门之地。”

李岫弥叹一声,道:“我怎能不知,只是天下福地,俱被占去,而天下同道又多视我辈我异类,只得在这荒僻之所寻觅清静了。”

西海的确算不得什么好地界,此处灵机稀少不说,连修道宝材也是奇缺无比。

休看下方妖类精怪皆得他传法受益,可那不过是入门道法,所需修道外物不多,未来若要提升功行,便是难了。即便他将来立了门户,也只能能照顾得寥寥几人而已。

而要解决此事,要么是去夺一件聚养灵机的法宝,要么就是占得一处灵地,只是这两事皆不易为。

魏子宏道:“我却知晓一处去处,倒是合适道友。”

李岫弥顿感兴趣,道:“请道友指点。”

魏子宏道:“不知道友可曾听过风陵海么”

李岫弥想了一想,道:“有所耳闻。”

魏子宏道:“此地灵机虽也不足,但却比这里胜过百倍,更为难得是的,那海界之中千门百派,如道友这般修为者,却是一个也无,道友若是到了那处,倒可大展手脚。”

李岫弥心下微动,站了起手,稽首一礼,诚心道:“多谢道友告知。”

三人畅谈半日,又互相了一些修道心得,魏子宏便就告辞出来,回去路上,苏奕华问道:“真人为何要引此人去往风陵海可是也要收此人到门下么”

魏子宏却摇了摇头,也不明说。

他此次过来之时,见玉霄派在南洲占地颇广,弟子众多,表面看去,远比溟沧势大。究其缘故,还是因为其早已平定了南崖洲,又远离东华诸派,无人遏制之故。

他虽不知门中与溟沧派往日龃龉,但却觉得不能任其这般肆无忌惮壮大下去,是以他想在其背后扎上几根小刺,好稍作牵制。

半日之后,两人回了龙府,魏子宏原先打算是回了风陵海,但因近处有李岫弥讲道,怕那些海族察觉到此处有异,故决定再等上些时日,再行上路。

如此再等有两月,察觉到那些精怪俱都散了,这才动身回返,只是到了半途之上,却见一道灵光过来,他认得是门中飞书,召入手中,启开一看,不禁大喜道:“恩师已回东华,召我等速去相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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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引得残柱入天炉

东华北洲,成江上游,一座丘陵之上,有数百名妖族力士正扛石驮土,修筑法坛。而山脚之下,更有百余名修士来回巡弋,个个神情紧肃,如临大敌。

数月之前,数名血魄宗长老突率门中弟子杀至此地,因此派被溟沧派以法坛围困之后,久伏未动,故守御此地的修士也是猝不及防,被其一连破了上百座法坛,只这处设在这处祭金山上的法坛却是坚牢无比,内中修士死死守住,不曾失落。

而溟沧派布置在四周的各派修士也是纷纷来援,一番激战之后,终是将之迫退,但此处布置也是坏了大半,不得不再次修筑。

土坡之上站着一名身形高挑的彩衣女子,玉容上一脸焦急,不停催促道:“再快些,再快些。”

她身旁站有一名中年道姑,见她这副模样,有些无奈,开口言道:“徒儿,你这脾性却需改一改了,为师早便说过,做事需稳当,切记急躁,外间有数位真人盯着此处,便是血魄宗再来,也绝然讨不了好。”

彩衣女子道:“恩师,陈真人待人严厉,弟子才在驾前立誓,要在三日之内将法坛重筑起来,要是做不到,陈真人责问下来,弟子可吃罪不起,又怎能不急”

中年道姑没好气道:“你却是自家找的,若不是你与郑氏那后辈打赌,非要逞强接下这处,又哪会摊上这等事唉。也是我平日太过惯着你。”

彩衣女子却是不服气,道:“恩师,陈真人可是说了。只要弟子立下大功,就可入他陈氏洞天福地修行,眼下可是人人都在争功,弟子若是退后一步,可就被同门甩在身后了。”

中年道姑摇了摇头,心下道:“我这徒儿想得太过简单了,陈氏那洞天福地。岂是这般容易进的传闻先前入内的几位女弟子,可是个个与陈氏族人结了道侣的。”

想到这里。她暗自一惊,“不对,莫非是陈氏看中了我这徒儿么若是这般,恩师定是不喜。可这若是师祖的主意呢”

她乃是洛清羽弟子,本是师徒一脉,可自颜真人转入世家之后,却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彩衣女子见她陷入深思,好奇问道:“恩师,你在想什么”

中年道姑回神来,叹道:“算你说得有理,你愿上进,为师岂会拦着你。且放心好了,为师已是做了安排,必不会让你误事。”

彩衣女子眼前一亮。急道:“恩师,却不知是什么安排”

中年道姑笑道:“我已请了方尘院徐掌院前来,此位真人极擅禁阵之道,先请他在此处布置好了阵法,你再慢慢修筑,如此便不怕误了事。”

彩衣女子呀了一声。欣喜道:“多谢恩师,还是恩师面子大。连徐掌院也能请来。”

那道姑苦笑道:“徐长老可是朱真人门下,你师父我可无有这么大的脸面,那是你师祖的人情。”

彩衣女子道:“那徒儿也念师父的好,我师徒二人民也是可怜,自师祖入了渡真殿修道后,就不再理会我等了。”

中年道姑脸色一板,道:“休得胡言乱语,怎可在背后编排师祖。”

彩衣女子一吐舌,不敢再说,但是脸上却是掩不住欢喜。

然而这一等,却是整整一日过去,到了入夜时分,却还是不见这位掌院身影。中年道姑也是皱起了眉头,正以为对方不再过来时,却见天际过来一辆挂灯飞车,由远及近,徐徐落在法坛之上。

中年道姑喜道:“是徐掌院到了。”她忙是与弟子迎候上去。

徐掌院自车驾下来,看着二人,笑呵呵道:“方师侄怕是等急了吧。”

中年道姑慌忙一个道揖,道:“不敢,徐师叔俗事缠身,此次是师侄冒昧。”

徐掌院笑道:“待我先查看地势,而后便助你布置阵法。”

说完,他腾身上空,在四周绕行一周,就见一面面阵旗掷落下来,皆是没入地表不见,过了许久,他落定下来,手中一拿法诀,再把拂尘一挥,霎时有一条条亮彩光虹自地下喷起,扭结一处,再闪动片刻之后,便就隐去无踪。

徐掌院稍作调息,便笑道:“方师侄,禁阵已是布置稳妥,你可放心了。”

中年道姑深深一拜,道:“却是多谢徐师叔了。”

徐掌院笑呵呵道:“我在朱师门下修道时,洛师兄常常帮衬于我,他弟子有事,我岂能坐视只是近来却是少见他,你若见到洛师兄时,却要代我问好。”

中年道姑道:“师侄定会带到。”

徐掌院看了看天色,道:“我还要往西北之地走上一遭,就不多留了。”

彩衣女子忽然问道:“师叔祖,你去得可是那郑氏弟子守御之地么”

徐掌院讶然道:“哦,你也知晓么”

彩衣女子轻哼一声,道:“那里法坛半点不损,哪还需下得什么禁阵。”

徐掌院笑了笑,虽他朱真人门下,可并不得看重,不然也不会被打发打方尘院来,是以也不愿得罪郑氏。

正要上得飞车,却见一道飞符过来,他一见之下,却是神色一紧,将之捉来打开一看,肃然道:“渡真殿主要来我院中祭炼宝物,我需得先行回去了。”

中年道姑也是一凛,道:“那却耽误不得,师叔还是快快回去为上。”

徐掌院嗯了一声,实则那信中也并未催他,但他不敢不慎重,此时根本不去想那郑氏所请之事了,连飞车也是不上,直直起了遁光,便往回飞驰。

回了方尘院后。他立刻发下诏谕,把院中执事弟子都是唤了回来,命其备妥所需一应宝材。无有要事,也不得再往外去。

如此三日之后,有一道童乘飞舟前来,言及渡真殿主即至,徐应同赶忙率了百余名院中弟子迎了出来。

大约等有一刻,就见天中有一道宏大清光落下,罡流清气转动如潮。满塞天地之间,

徐应同深深一揖。道:“恭迎渡真殿主。”

那清光渐渐敛去,张衍自里踏步出来,他目光一扫,言道:“徐掌院免礼。我来意此前已在书信之中言明,想来你已知晓,只是此物颇巨,下来劳烦你多出些气力了。”

十天之前他已是从天外回转,不过那残柱却是以法力留在了极天之上,为方便日后磨练功行,故他决定先将此物祭炼了,然后再重炼辟地乾坤叶。

徐应同道:“渡真殿主言重,我等为山门出力。本是应该。”

张衍点了点首,把袖一抬,法力转动。所有此间站立之人只觉一个恍惚,再看去时,发现自己已是到了地火天炉之前,这些弟子修为皆是不高,见得了这等手段,不免有些发怔。

徐长老第一个反应过来。喝道:“愣着做什么,院中弟子还不速速各归其位”

张衍则自去了法坛上坐定。

过得片刻。徐应同也是上来,躬身道:“真人,天炉已是备妥。”

张衍微微颌首,因那残柱委实太过巨大,元婴修士对其已是无能为力,唯有他亲自出手了。

把首微仰,看向天穹,少顷,一股浩大法力,自身上涌出,就引动了此物。

不多时,只闻轰隆一声,就见一方如山大石撞开天云,缓缓往龙渊大泽落来。

门中其余洞天真人俱是感应有异,但稍稍一察,见是他在以法力驭使,便就收摄心神,不再多探。

方尘院众弟子见一方硕大无比的巨石当头压下,几将天光都是遮去,虽明知伤不得自己,却也心慌不安,有人甚至生出抽身逃离之念。

徐应同喝道:“诸弟子守好阵位,莫要心生杂念。”

他平日积威甚重,这一喝之下,诸弟子顿时不敢再动。

半日之后,那残柱在众人目视之下,缓缓落入地火天炉之内,张衍这才徐徐收得法力。下来之事,就是引动地火,反复祭炼,使之杂气尽去,内外俱透,此后再以宝材化入其中,便可在其中营造宫阙殿宇,打入诸般法箓禁制,不过那最后法力祭炼那一步,却仍需他自家来为。

“徐掌院,两载后我当再来此处,你等需小心照看了。”

徐应同道:“我等必小心守候,一日不敢懈怠。”

张衍点了点头,问道:“岳真人可是还在院中修行”

徐应同道:“正是,岳真人卸去司职之后,便在福地修行,现下正在坐观,可要弟子前去唤他出来拜见真人”

张衍道:“不必了,昔日我主持镇压魔岤之时,岳真人也是出力甚多,待他出观之后,你可传我法谕,我擢他为渡真殿值事长老,日后可上渡真殿修行。”

徐应同听了此言,心下顿时一热,暗忖道:“本以为岳真人门中无有什么根基,未想早便搭上了渡真殿主,我若是好好出力,不定也能出往渡真殿修行。”

张衍这里安排稳妥,就径自回了渡真殿,还未入得玄泽界中,张蝉就上来禀告道:“老爷,魏真人已回殿前,正在外间等候。

张衍哦了一声,笑道:“子宏回来了,快些唤他进来。”

张蝉应命下去。

少时,魏子宏入到殿中,见张衍于殿上端坐,赶忙进来一个叩首,道:“弟子魏子宏,拜见恩师,

张衍笑道:“且起身吧。”

“多谢恩师。”魏子宏又是一拜,这才起来,

张衍问道:“你此次是得了掌门出行”

魏子宏点头道:“是,弟子幸不辱命,已寻到真龙府所在,且还又得了一处小界”

张衍一摆手,道:“此事不急,可稍候再言,倒是那周如英敢为难于你,为师却不得不问。”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原为一脉锦绣枝

魏子宏话音才落,就见前方高空处有清风徐来,悄然无声之间,已自平地升起一幢高敞牌楼,上有彩玉装缀,巧色涂摩,丝绦系珠,精丽无伦。

少时,出来两名各捧玉瓶香枝,华服大袖的女子,对他万福一礼,便分立左右。

魏子宏自能看出,这处牌楼只是阵中侧道小径,不过他也知晓,自己虽身领瑶阴掌门之职,但终归不是洞天真人,还不至于对方开了正门相迎。

由牌楼往里望去,见内中雾气遮掩,朦朦胧胧,不甚真切,他若开额中神目,不难辨清真实,不过此来是为做客,如此做便是冒犯了,也就未有动作。

再等片刻,里间有花叶飘出,须臾盈香漫空,方柔嘉额挂珠玉,一身贴体秀服,纤腰修束,绶带遮膝,长裙曳地,款步姗姗自内迎出,到了外间,敛衽一礼,道:“不知魏真人到访,小女有失远迎了。”

魏子宏起手还礼,道:“魏某冒昧登门,还望未曾打搅方道友修行。”

方柔嘉秀眸含笑,道:“魏掌门言重,只是尊驾却比小女预料的来晚了些许时日。”

魏子宏道:“俗务缠身,难做自主。”

方柔嘉轻轻一笑,侧让过半个身子,道:“外间不是待客所在,请魏掌门随小女入内吧。”

魏子宏称谢一声,脚下起云,随她入了那牌楼。

到了里间。转目一顾,就见身处一片精巧庭院之内,石山水榭。亭阁花木,无不具备。不过百丈之外,有一清水池塘,内栽有数亩荷花,仿若知客到来,俱是瓣展叶舒,随波轻晃。

这时耳畔听有欢声笑语。循声看去,见几株桃花树下。秋千轻荡,蝶影纷飞,有几名彩衣女子聚坐一处,个个恬静闲雅。正吹箫抚琴,轻奏乐语。

随音起来,有鸟立枝头,鸣声伴歌,更有仙鹤起舞,翩翩而动,可谓姝丽缤彩,花鸟依人。

那些女子察觉有外客到来,多是嬉笑着散开。去了花丛后回避,有一二大胆的,还转至树口。还悄悄打量。

方柔嘉此事也是移步进来,笑道:“此些都是方才入门未久的弟子,无甚规矩,真人莫要见怪。”

魏子宏暗忖道:“此处不见蒲团丹炉,古鼎青烟,却见轻香徊衣。百花锦绣,但却太过消磨意气。不是我辈修道人久居之地。”

两人再行走百余步,方柔嘉把袖轻抬,指着一泊在池边的小舟,道:“魏掌门请这边走。”

魏子宏点点头,与她一同登了上去,方柔嘉指捏法诀,脚下小舟轻轻一荡,就擦着水波,如箭飞去。

数十息后,到得一座绣楼前停下,一名看去十七八岁,体态丰满的女子迎了上来,对着魏子宏好奇看了看,道:“方师姐,不知这位道友是哪一派俊彦”

方柔嘉道:“这位瑶阴派魏掌门。”

那女子有些吃惊,忙是闪身一边,把首一低,道:“原来是溟沧张真人高足,妾身失礼了。”

方柔嘉道:“此位是值仪赵娘子,祖上先辈,却是自溟沧派九城中出来的。”

魏子宏不禁多打量了这女子一眼,骊山派当年之事,他也少许听闻过一些,这段典故,他也是知晓的。

玉陵真人登上西河派执掌之后,因初领此位,根基不稳,是以曾向玉霄溟沧两派借了不少人来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