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1/1)

上午10点半,机场。

眼看着飞机轰鸣着飞跃头顶之后,郭楠的心才算放下。

本来想到林正南家门口去蹲点呢,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在机场守株待兔。毕竟等会儿那里就会变成作案现场,自己越少在那里出现越好。机场虽然大,但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双眼眼光还是很毒的,他很快找到了林正南,最终他一路跟踪确信他上了飞机,而飞机确实起飞之后,他才放心。

接下来,就是我的舞台了……

中午12点,这个时间段是最热的时候,太阳当空,该上班的上班,不上班的人都在家里吃饭,林正南所在的小区内没啥人,保安措施也不怎麽样。这个小区是原来的机车工厂家属院,智信在这里包租了一些单元作为公司宿舍,财大气粗的企业就是不一样。

防盗门和里门的门锁并不是问题,郭楠很轻易就打开了。他轻轻掩上房门,听听外面的动静,确定没人窥探他,然后轻手轻脚的开始换衣服。

将全身包裹在黑色紧身衣之中,他开始用电子狗巡视所有房间。

典型的三室两厅,屋里装修的不错,也很干净,但是家具啥的比较简单,除了必要的电器家具之外几乎没有别的东西。客厅墙上挂着拉力器,五根簧都挂着,握把被磨得发亮,显然经常锻炼。

郭楠发现上面一点灰尘都没有,可能刚刚使用过。他咋咋舌,他自己锻炼也就能做四根,这家伙居然做五根的,力气真不是一般的大。

屋里还有个狗窝,不像是旧的。这家伙应该是养狗的,自己走了把狗托付给别人了?幸好没留在家里,要不然自己就惨了。

卧室里一张大床,床上却很乱,被子乱乱的堆着,黑色女性连裤袜在上面扔着,还有一条女人穿的红色的蕾丝镂空性感内裤,上面全是白花花的精液粘液。

显然昨晚上这张床上发生过相当激烈的性交。而且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精液和爱液混杂在一起的腥味,在看床上地板上似乎也有星星点点的液体痕迹,不知道是精液还是淫水。

那条黑连裤丝袜看样子是高级货,而且属于情趣用品,上面有不少充满挑逗意味的花纹。但是被暴力撕得破了口,大腿裆部都暴露着。

显然这双丝袜的女主人昨晚上就是穿着这双丝袜被肉棒贯穿,而且上面还有不少精液的痕迹,男人不知道是射到上面了还是射完了从女人里面流到上面了,粘糊糊白花花的一片,散发着浓郁的生精子味。

真他妈会玩,穿着丝袜搞真他妈刺激!郭楠想起了乐瑛,上次这娘们和林正南偷情性交就喜欢穿着丝袜乱搞,而且也是黑丝袜,简直淫乱的不行,想起那场面郭楠又想硬。

百分之百是她,这娘们儿到底想给杨建国戴多少顶绿帽子?

郭楠实在不想碰沾满了别人精液的东西,好在他的目的也不是这个。在另一个屋子他找到了目标保险柜,就靠在电脑桌旁边。

老式的机械密码柜,没有电子锁。

现在电子密码锁的保险柜好象带着高科技的光环,似乎比老式的机械锁先进,但是其实它比老式机械锁要容易开得多,不过今天显然是要费一番功夫。

郭楠长出了一口气,拿出工具包。这里是他的领域,以前公务员时代,他主要专业学的就是开保险柜,而且是在不破坏锁的前提下把保险柜打开。他仔细看看,河北虎牌保险柜,这在国内算是名牌了,三组密码盘,都是100度标准盘。

以前的老保险柜的密码盘都不是标准盘,60、70、80、100各种刻度都有,开着比较简单,有的牛人光靠听力就能试出来。因为密码盘锁的原理其实就是锁里有根金属杠杆一直顶着轮盘片的边缘,外面转的时候这个杠杆一直碰刮锁盘,碰见有缺口的地方,金属刮碰声会变得有点卡,就算是扭对了一个密码数。

当然这种差别是非常非常细微的,普通人根本听不出来,这得经过专业的训练,耳朵听力达到跟电子仪器差不多的敏感度,才能辨别出这种差别。他以前的教练就是这样的牛人,连听诊器、助听器之类的都不用,就耳朵趴在柜子面上就能听出来。

但是2000年之后国家质检总局出台了新的行业法规,2000年之后出品的保险柜大多都使用的规则盘,而且盘上有假缺口,多的达到五六个,靠听力试基本上行不通了。还有一些不规则盘更难破解,多用工具进行物理破坏。在完全不靠工具的情况下,只有靠推码来做水磨工夫硬碰硬。

推码是要靠一定运气的,运气好的话几分钟就能打开,衰的话十几个小时也是等闲。郭楠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反正时间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一切准备就绪,郭楠决定先试试运气。

虎牌的保险柜其实都有一个出厂密码,很多人买回来之后都不换密码,直接都是一直使用出厂密码,这样做当然非常荒谬,但是现实情况就是如此荒谬。

03年以前的虎牌保险柜出厂密码是99,31,54.5,03年之后的是30,55,43,郭楠满怀希望试了试,全都不管用,显然这个保险柜的使用者在警惕性方面并非那些做表面功夫者的一员。

好吧,今天咱们就来看看谁耗的过谁。

想要推码最好知道密码盘的盘差,这点难不倒郭楠。虎牌的100度规则盘盘差是08、30、61;37、87、98;64、33、73;11、58、76;这就在脑子里,瞬间就能背出来。以前接受训练的时候,国内所有品牌的保险柜他们单位都有,所有的盘差强制性的必须背熟背会,这种东西早就烂熟于胸,就像九九乘法一样估计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推码其实心算就能做到,但是为了以防万一,郭楠拿出小本子和笔,开始在纸上作记录,推出来的码号一组就是几十个,不行的话还得重设重来,总数大概有几千个组合码号,也不知道得写多少张纸。

郭楠祈祷但愿不用这麽麻烦,推码这个过程是非常枯燥而且需要高度集中精神,必须保证每一组码号都试过,如果到最后都打不开,就说明中间有某组号码漏试了,那就意味着得重头再来。

郭楠将第一盘的刻度假定为50,开始了第一组推码……

下午3点半,郭楠轻轻抹了把脸上的汗,然后把手帕叠好小心的塞入衣兜。然后轻轻的扭动把手,该死的柜门终于打开了。

他已经弄了三个多小时了,今天的运气真的特别不好,一直蹲在保险柜前,胳膊腿腰都发酸,推码推的头昏脑胀,实在是让人精神发晕。中间肯定是漏了一组数字,重新返工了一遍,结果多耽误好多时间。

他站起来,长出一口气,甩动胳膊扭腰,驱除酸疼感。

总算是打开了,真他妈费劲。他突然有种兴奋的想大喊的感觉,但是忍住了。画卷就静静的躺在保险柜内,他的心开始火热。

这就是我的战利品了。

十分钟后,他将一切恢复原样,同时仔细的打扫自己所有待过的地方,他来的时候就非常小心,活动范围非常有限,但是小心无大错。

打扫完了,他拿出手机,准备给杨文波打个电话。一般他都是出了门之后才打电话的,但是今天他觉得特别兴奋,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兴奋感。所以他还是拨了手机,结果手指在长时间劳累的情况下微微发抖,手机电话本里老杨和老婆是挨着的,一拨拨成了“老婆”的号码,他也不知道。

屋里突然想起了手机铃声,声音很大非常突然,郭楠一点精神准备都没有,吓的手一哆嗦差点把手机掉地上。

屋里有人!?!

刹那间他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了,赶紧关了手机,整个人蹲下一动都不敢动,心怦怦跳的厉害,几乎要从腔子里蹦出来。

铃声停了。

郭楠站起身来,屋里不可能有人,只是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他吓了一跳而已。是谁的手机忘到屋里了?是林政南的手机吗?

铃声是从卧室里传出来的。

他进了卧室,翻开床上的凌乱成一团的被子,确实有个诺基亚手机在被子下面。

郭楠突然间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拿起手机仔细端详,然后打开屏幕,发现上面有一个未接电话,就是刚刚打得,号码是郭楠。

妻子罗兰的手机!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发现刚才就是误拨了罗兰的手机号。

她的手机怎麽会在这儿!

妻子的手机怎麽会在别的男人那满是精液淫水散发着淫乱气息的床上?

郭楠整个脑子都空白了,整个人恍惚了有一分多钟,就跟个雕塑一样站在那儿。接着他又拨了一遍,毫无疑问,手机接着又响了。他哆嗦了一下,几乎站不住了,这不是同款的手机,这就是罗兰的手机!

罗兰的手机,为什麽会在林正南的床上?他的脑子里不断的再重复同样的问题?一遍又一遍,但是他拒绝接受那个再明显不过的答案。

看着床上一片激烈性爱之后留下的狼藉痕迹,他感到头晕目眩,呼吸困难,心口堵的非常发闷,思维也开始混乱。

罗兰昨天晚上说她去外地不回家了,显然是在说谎。因为她手机就在这,说明她昨天来过这儿。她为啥要说谎?郭楠不敢再往下想。

她真的给自己戴绿帽子了吗?而且居然还是和这个林正南?如果不是,她有什麽理由撒谎?她如果问心无愧,为什麽要撒谎说去外地?

昨天晚上,我的妻子就是躺在这张床上,和别的男人畅快淫乱的性交做爱。

而这留下的斑斑点点的痕迹,就足以证明罗兰昨天晚上是经历过何等的高潮快感,穿着这样色情挑逗的性感丝袜和内裤和男人做爱,简直不知道她昨天晚上和林正南玩了何等淫乱的性游戏,才会把丝袜弄脏撕坏成这样。林正南不知道在她体内身上脸上射了多少次,才会把丝袜内裤都涂满一坨一坨的粘乎精斑,估计洗都洗不干净,以至于干脆扔在这儿不穿了。

如此淫乱的现场,足以证明昨晚的性交是何等的激烈,也足以证明她和林正南是何等的恋奸情热。

她昨天就是穿着这样淫荡挑逗的内衣主动上门来让林正南享用她的肉体的吗?而她离开的时候,是不是外套之内根本就没穿内衣?

我的妻子竟然是这样的人?

罗兰和我结婚这麽长时间,我这样一个曾经有着特殊经历的人,竟然没看出来自己的妻子竟然还有这样阴暗的一面?

她和林正南是一夜情吗?还是早就有了?他们早就认识了,难道是早就勾搭上了?

郭楠的眼神十分恍惚,这时候他根本没法理智思考。他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幻觉。

恍惚中,就在眼前这张床上,林正南那好像野兽一样赤裸的强健身躯将罗兰成熟性感的赤裸胴体压在下面,他的腰紧紧贴压着罗兰分开的娇艳大腿,狂野的占有着她的肉体。罗兰四肢缠绕着他,拼命搂着他,好像发情的母兽一样贪婪的吞噬着男人进击的身躯。

男人和女人赤裸的肉体绞缠在一起,就像发情的野兽交媾,在床上激烈的耸动着翻滚着,床被他们剧烈的晃动发出颤颤巍巍的声音,还有男人野兽般粗重的喘息和女人淫媚的娇喘呻吟……

郭楠终于支持不住了,跪倒了地上,用力抓着心口,剧烈的闷痛让他喘不上气。他不知道犯心脏病是什麽滋味,大概也不过如此。他真觉得心里面好像有一千把刀子在搅动。

最终,他还是稳定了心神,将手机放回原处,换了衣服之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无惊无险回到了车上,他开到了路对面人行道上,找了树后面停住,开始抽烟。一根接一根,直到一包烟完全抽完,才稍微恢复理智。

真的是这样吗?人的眼睛看到的一切有时候并不一定是真相。所谓的真相有时候取决于你自己愿意相信什麽。这是当年他的教官谆谆教导耳提面命的话。

也许,也许真的是自己误会了。也许昨天罗兰是来找了林正南,但是那又怎麽样呢?

她也许是来看林正南的那幅画的,但是手机忘在了床上。她走了之后林正南找了别的女人,两人做爱之后也许林正南也没发现床上多了个手机,之后他今天早上坐飞机走了,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罗兰如果真的去外地了,她说是关于生意上的事。如果真的事关生意,她到了地方不可能不发现自己手机不见了。那麽她应该会想到自己是丢在林正南这儿了。那麽她应该在那边联系林正南确认,而且她回来第一件事应该就是来这取回手机,这才合理。

而自己现在还不知道罗兰回s市了没有。

他犹豫了一会儿,生怕得出不同的结论。但最终还是给罗兰的店里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店员小赵。郭楠问她罗兰回来了没,小赵说回来了,很快罗兰就接了电话。

郭楠问她啥时候回来的,罗兰说上午10点多。

郭楠的心直接沉了下去。10点,正是林正南到机场的时候。

问她咋不接手机,罗兰似乎很惊讶,好像在翻包,接着才说刚才去香草天空做头发了,手机可能忘到店里了,问他什麽事。

郭楠冷笑着说没事,让她赶紧去找找,别被人拿走了。又问她确定不确定是忘在店里了。罗兰非常肯定地说确定,刚才在美容店里的时候还玩手机来着。郭楠只是说今天晚上会晚点回去,不在公司加班了。罗兰的口气没有任何异常,说我赶紧去找手机然后就挂了。

郭楠的心彻底凉了,罗兰显然还是在撒谎。

手机显然是从昨天一直到现在都在林正南屋里,而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手机没带,如果她真的去外地了,怎麽会才知道手机不见了。手机一直就在林正南家里,她去哪儿做头发玩个鬼!?

就在车里等着,过了大概十分钟,就看见罗兰的车来了。罗兰在小区门口停下车,急匆匆的步行进去。

郭南走的时候锁了门,看着罗兰消失在小区门口,面沉似水。

她要怎麽进去?难道她有钥匙?

很快罗兰就又出来了,郭楠见她把什麽东西扔进了路边的垃圾箱,于是又拨了她的手机,罗兰站在车前面接听了。

我靠?还他妈真的有钥匙!?

“找着手机了?”

“嗯,就是忘在香草天空了。怎麽了,还有什麽事?”罗兰的语气真的非常从容,尽管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根本和香草天空南辕北辙,但是说的就和真的一样。女人真是天生会说谎,郭楠这个受过专业撒谎训练的人都自愧不如。

“你现在在香草天空?”郭楠脑门上的筋都蹦起来了,眼睛喷着火,真想立刻冲下车去跑到她面前,好好看看她撒谎时的表情,但是语气却是轻柔从容,和平常毫无区别。

“怎麽了?”从罗兰的语气就能想象出她现在完全面不改色心不跳。

“等会儿我有个朋友他说想去你店里看看,你要是方便的话我就领他过去看看,他是想给他领导挑个东西。”

“那行啊,叫他来吧。你们啥时候过来?”

“我们现在在新天鹅说点事儿,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吧。”

“那没事,我现在就回店里呢,你们等会儿过来吧。”

“行,那就这。”

郭楠挂了手机,眼看着远处罗兰钻进车里,开着车走了。他快步下车,来到那个垃圾桶里翻找,很快找到了罗兰扔弃的东西。

用塑料袋和报纸紧紧包裹着的那条沾满浓腥精液的破烂黑丝裤袜和几乎被浓陀精液黏糊成一团红色情趣性感内裤。

郭楠的心几乎要爆炸了,他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如果说手机还能自欺欺人的编些理由自己欺骗一下自己,那麽这个根本没别的解释。毁灭证据,这就是唯一的解释。如果不是罗兰自己的,除非她现在是精神错乱或者缺乏人类正常廉耻感的状态,否则她根本没理由去帮别人清理这些沾满腥臭难闻的精液污秽的羞人内衣。

郭楠回到车上,愤怒之余却几乎瘫倒在座位上。

现在可以肯定罗兰和林正南的关系已经不是一般的一夜情的关系了,罗兰甚至连林正南的家门钥匙都有,这已经和同居差不多了!

那天自己在凯撒宫遇见林正南,罗兰却一反常态的跑来了。当时自己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没多想。现在想想,明显是做贼心虚。她肯定害怕林正南和自己碰面万一奸情露馅,所以才着急忙慌的跑来。

那麽说自己和她通电话的时候,她是不是正和林正南在一起。所以林正南才会来凯撒宫和自己“偶遇”。

而林正南在向自己进逼的时候,是不是还在心中嘲笑自己。我一边玩儿你的老婆,一边让你替我工作,这世界上还有比我更成功的人吗?

我在公司不回来的时候,她是不是就在林正南家里过的夜?是不是她已经把这儿当家了?……

晚上,郭楠回到家。

离开林正南住处后,他都不知道这半天时间他是怎麽度过的,完全不知道,总之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一点注意力也集中不起来,就像个行尸走肉。连把东西给杨文波送去的时候,杨文波都觉得他脸色不对,问是不是出啥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