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1/1)

高玉枢被我说穿,脸色难看了一下,哼,活该,叫你想把我当傻子!

“父亲大人,林家家大业大,在大同也算是个望族了。却因为是庶族,总是受当地士族欺压,这老林就说不拘花多少银子,也要捐个士族出身,求到孩儿身上,孩儿虽有心帮他,怎奈这事归礼部管……孩儿想,此事除了父亲大人,旁人再也无能为力的。”

呵,以为给我戴顶高帽子我就会随你摆布?以前的张青莲或许很蠢,但我可不。

据我看的资料,这个时代士族和庶族很像魏晋南北朝,沟壑分明,虽不至于通婚都不可以,朝中也有许多庶族出身的官员,不过地位相差就要以云泥计了,又岂是花钱就可以办到的事?

“礼部?那是古韵直的管辖范围……此事免谈。”

被我给了个硬钉子,高玉枢愣了一下,但不愧是成了精的,立刻堆上笑脸,说:“古韵直那老鬼确实不好对付,可难道父亲大人还奈何不了他……”

激将法吗?未免幼稚。

“琳西啊,”我颇有深意地说,“切勿因小失大,还不到时候。”

高玉枢摆出满脸惭愧,又是敬仰地看着我说:“父亲大人教训得是。”

清流党,哼哼,我不至于天真到以为我可以向他们投诚,他们认定我这个靠做男宠出身的人是国之蠹虫,就算我投诚,他们也会嫌我脏。基本上可以确定为我的主要敌人之一。

虽说他们往往官声比较好,出了些忠良,比较像正义的一方,但是,世上没有干净的政治。他们只是更爱惜羽毛而已。

看是要日后一举击溃他们,还是要留着他们和外戚党互相牵制。

我个人是更倾向于后者,只要设法在他们和外戚之间弄点事挑拨一下,达到目的并不难。

目前我的主要关心点只有三个:一是如何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二是弄好施政方针,虽然我说不上是什么忧国忧民的家伙,可是,民不聊生,民生凋敝绝对会破坏我的美学标准和专业名望;第三则是对小皇帝的长期养成,这个很有实际好处,又有挑战性。

不过,刚才这高玉枢惭愧得太快,脸上敬仰的表情太过浮夸,莫非……莫非这东西其实是故意说出那些话来引我发表意见,再表现出那副样子来满足我好为人师的虚荣心的么?

不可小觑啊,不可小觑!

“父亲大人……这一桩若不行也就罢了,那林贵全还有一事相求。林家生意里头有一桩是每年从丝绸之路进出的瓷器茶叶丝绸和大食波斯的珠宝香料,占了比率甚大。本朝虽早有封疆令,但一般只是东南沿海查得严些,西北督辖府素来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但年前兵部尚书神舞将军邵青大人去西边平叛,边疆就再无通融余地。林贵全求大人给他个特许。”

我沉吟了一番,看来这才是他们真正目的所在,从现代人角度看,通商自是大大的好事,但是如果有战事的话……这个兵部尚书邵青是哪一派的呢?

“此事……”

“父亲大人,邵大人与您亲如一家,此事有您一句话,断无问题。老林说,只要此事能成,愿意花十五万两银子把原庆云买下送到您府上。”

笑话,那也得我肯要才行啊!

“哼哼,十五万两银子,这原庆云很值钱嘛,兑成金子都够打个一样大小的金人儿了。只是这真人会老会死,不及金人好啊。”

高玉树愣了一下,连忙笑着说:“是是,我叫老林把银票直接送去就行。”

给他一个边疆贸易的独家特许,他每年挣得何止百万?我有这么好糊弄吗?

我冷笑:“我又不是市贾之徒,与他讨价还价!你去与他说,每年我抽三成利,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高玉枢答应下来,看他那样,只怕好处也不少,估计每年也要抽成,哼,这下你去和林家协调去吧。

不过,在古代敛财感觉一样好啊!果然像我一个朋友所说:挣钱是一种经久不衰的乐趣。

好了,现在我要打道回府,探望我的美少年去了。

大家名字取得都比我好,尤其是起雾的《燃索》和某人的《倾臣》,合起来叫《燃索倾臣》好了,不过,丁冬和很多朋友说得很有道理,还是过一阵子再改吧。

ps:要转载的只需和我说一声,不必等我答复

我的后宫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最近工作量加大,又接了一个周末班和晚上班,所以很忙,更新不免就慢了。不过会努力保证一天一章,但是周末除外。

燃索起雾解释过,是观音的别称,不是燃烧的绳索。

《莲卿传》也不错啊。  回府,依旧是红凤来迎接,我说:“叫姚锦梓到我书房里来。”就径自往书房去了。

书房里,小绿正趴在书桌上,费劲地写着什么。样子十分可笑。我笑着说:“小绿,你在写什么呢?”

那孩子却惊慌失措,想把东西藏起来,又知道藏不住,很是为难,终于哀求说:“大人,小绿知道错了。”

“错什么?”我一边笑,一边拿过来他写的东西。

原来是我昨天写废了的一张宣纸,上面蚂蚁爬一样的字写着密密麻麻,歪歪扭扭的“绿”和“枫”字,我说:“小绿学写名字了?很好啊,是姚锦枫教你的吗?”

小绿不好意思地说:“嗯,昨天,大人让我去看看姚锦枫,问他要吃什么,可是他很凶,不吃东西,还不停地骂大人,小绿气不过,也骂了他几句。他就骂小绿是狗奴才,还说懒得理我这种字都不识的贱人……”说到这里,不但眼睛,小小的鼻子都变成粉红色了,很是招人怜。

“后来呢?”我温言问。

小绿更加不好意思,扭捏地说:“后来,后来,小绿就哭了。小绿虽然确实是做下人的贱奴,也真的不识字,可是也不愿意被人这样骂啊,再说,小绿一直很喜欢读书人,也很想读书……他这么一说,不知怎的,我,嗯,小绿就止不住眼泪了,就哭个不停。”

“那姚锦枫怎么办的?”

“嗯,他一开始不理我,后来见我哭个不住,就走过来看我。小绿不理他,他转了半天后,问我想不想识字,他可以教我……”

“然后你就跟他学了你和他的名字?”呵呵,小孩的友情很有意思啊。

小绿点点头,这时,姚锦梓走了进来。

他走到我面前,低低叫了声大人。我让小绿退下,仔细端详他。

果然还是我的美少年好啊!虽然和那个英挺艳丽的原庆云比是青涩y郁倔强了些,不过,我爱的就是这调调啊!

他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说:“大人想把昨天没逛完的部分逛完吗?”

“嗯,还有哪里?”

“外门下人住的地方和厨房,想来大人不会有兴趣,六问塔,大人正遣匠人翻新。还有就是芳梨院,大人的后宫。”

“我的后宫?”我吓了一跳。对哦对哦,我还有别的男宠,早该去看看里面有没有我喜欢的类型,哈,看美男我有兴趣!

“大人养了十数位……咳,像我一样的人。”美少年平静下既有点羞耻又有点愤恨的样子,嗯,很吸引人。

都穿了琵琶骨?都与我有仇?

“这些人有的是人送的,有的是大人从娼寮买的,也有买的样貌好的小童仆役大人收房的……”

还好还好,不过,这个张青莲也太纵欲无度了吧?难怪年纪轻轻身子那么虚,说起来,那个玉蛛功我一点头绪都没有,不会张青莲本人其实就是走火入魔死的吧?那我这二次生命岂不也危险得紧?

我正在天马行空,人家却在接着念叨:“大人平时嫌他们争宠吵闹,所以限定他们在芳梨院范围不许出来……”

这么过分?不过,我现在对张青莲所作的无论什么事情都已经不奇怪了。

我颇有兴致地跟着姚锦梓去看我的后宫,才发现芳梨院是整个府里最大的一处院落,前后三进加花园,算是府中府了,很是富丽。

大门锁着,有人看守,呵,还真有点土耳其后宫的感觉。

门刚打开,我就看到了我今生难得一见的奇景:十数个容貌俊美白皙的年轻男子,穿着与这个社会的普遍传统相悖,颜色艳丽,质地轻薄,款式适合参加巴黎时装发布会的疑似轻纱的物品,一涌而出。

“紫鸾姐姐吗?今天爷叫了谁去?”

“大人都三四天没翻过这里的牌子了!是专宠着姚家那小子吗?”(翻牌子?他张青莲真以为这里是后宫吗?)

“那小子有什么好?”

“紫鸾姐姐,帮我跟爷美言几句吧?或是请托红凤姐姐也可……”

在看到是我和姚锦梓时,顿时一片寂静无声。

我目光挨个扫过去,嗯,果然是百媚千红。

一个我从没见过的丫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站定请安,还是气喘吁吁地说:“爷怎么亲自来了?”

我端详了她一下,和红凤一样,穿着不比寻常奴婢,容貌俏丽甜美,但是举止有点随便,不比红凤进退有度。

难道是我的另一个通房丫头?这个叫什么紫鸾的?

我不认识她,而且我的经验和直觉告诉我,这种冒冒失失的丫头很容易出状况,连带让我也出状况,还是远离一点好。

“我随便过来看看,不用你伺候。”我淡淡说。

“是。”那丫头干脆利落地福了福,一点都不恭敬的走了。看得我张口结舌。

且不说她,那些百媚千红们簇拥着我进了正厅,然后在我面前一字儿排开,人人一副既想献媚又很怕我的样子。

我挨个打量,发现虽然个个年轻俊俏,但大体分类无非只两种:柔弱书生型和玉面奶油型,都不是我很感兴趣的类型。而且虽说俊俏,却没有叫我动心的味道,比之于我的美少年,犹如鱼目之于珍珠。

啊,这究竟是先入为主呢,还是我秉性太过专情?

虽说觉得无味,而且觉得他们确实有点烦,我的人道主义精神还是会让我嘘寒问暖一下的,毕竟是一堆小帅哥啊。

“你们素日在这芳梨院里做些什么?”

此话不提还好,这一提一下就炸了锅,抱怨和撒娇如泉涌而至:

“爷啊,我们在这里好生无聊!”

“大人,云芝一年也见不到大人几面,云芝好想大人……”

“大人啊,都快闷出病来了!”

“大人,呜呜呜,素馨想念家中老母,前几日有人带话给奴婢说她病了……”

我起了一身j皮疙瘩后,说:“既如此,以后也不必拘在这院子里,在府里走动走动也好,只不要去前厅。倘若想出府,须得红凤调度安排。”

静了静,哇,欢呼声震耳欲聋。

我冷眼看这帮家伙,有大声鼓噪的,有感激涕下的,有手舞足蹈的,实在说,真正不堪,难怪只能做人家娈童男妾。

可是,在这帮人中,厅的最角落处,有一个却与众不同,看年纪也不过二十左右,没穿哪种奇怪的时装,而穿了干干净净,洗得发白的青布袍子,容貌不过清秀而已,神色畏缩,倒像个不得志的少年书生。也不怎么欢喜。

看到我看他,他又瑟缩了一下。

我倒是好奇起来,瞥了姚锦梓一眼,姚锦梓朝我微微摇了下头,表示他也不认识。

我只好这样开口:“那个……嗯,……”

那个少年书生有点惊慌的抬头,看看我,有点沮丧,又有点认命地说:“罗耀祖……大人只宠幸过我一次,不记得我的名字也是当然的……”

是呀,你虽然长得不算差,但在这种大环境里,就是孔雀里的乌鸦了,难怪张青莲冷落你。

“我看你神情郁郁,可有什么委屈苦衷吗?”

他听了我的话,居然掉下两滴泪来:“大人兴许不记得了,我是去年自卖自身,卖到大人府上的。是因老母病故,家寒无以为葬……原是自己心甘情愿,也没甚可怨,只是想到寒窗十年,不能科考以光宗耀祖,便是做个文书抄写,教个蒙童也是好的……谁想……”说着伏地大哭。

我虽然对古人这么激烈的表达感情的方式有点感冒,但想想这哥们也确实惨,在现代我可没见过这么软弱的男人。

看看一言不发的姚锦梓,突然灵光一闪,说:“耀祖苦读十年,想来文字功夫是深的,既如此,锦梓的弟弟这两年耽搁了功课,你便去教他吧,另外,我的书童小绿也要跟着识几个字,就劳你多费心了。”

罗耀祖听了抬起头来,揉揉眼睛,像是不相信,看我神色平静,才欣喜若狂的谢恩。

我说:“叫红凤给你在‘中直馆’给你拾掇个房间出来。”

嫉妒的杀人目光纷纷投向——姚锦梓。

姚锦梓站在我身侧,眼帘低垂,对那些目光全然没有反应。

我突然厌倦了,说:“锦梓,回书房去吧,我还有折子没看完。”

我们回到书房的路上,有一只灰色的信鸽落在我面前,我诧异地取下它脚上的小竹管,里面一张用防水油脂涂抹包裹的小纸,写着龙飞凤舞的狂草:

“战捷,安好,四月回京,勿念。”

政治局势

“战捷,安好,四月回京,勿念。”

我不无疑惑地看着这张纸,纸上的字迹飞扬洒脱,却稳重而不轻狂,说不上是很好的书法,却看得人舒服。

可是,没有落款没有抬头,是给我的吗?是谁呢?

“是兵部邵将军吗?”姚锦梓淡淡的,看不出表情。

我咬咬嘴唇,摇头说:“不知道。”

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姚锦梓伸手接过去,看了一眼说:“确实是邵将军的字。”

我想到高玉枢说过的,就问:“是兵部尚书神舞将军邵青吗?”

“嗯,”清冷冷的声音,有自制的意味,“你对他还有印象吗?”

我再次摇头。

“邵青,京西大族邵家的二公子,北方士族势力培养的这一代领袖,今年二十九岁,我朝第一名将,先帝去世之后,你能稳住朝中地位,十之八九赖于此君。”

原来如此,这位就是张青莲背后的军事支柱吗?可是,从字条看……语气很亲密啊。

“那个,嗯……他和我……”我有点难以启齿,不由悄悄握住了拳头。

姚锦梓淡然的瞥了我一眼:“神舞邵将军是张学士的入幕之宾,天下尽人皆知。”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也不知脸红了没有。虽然告诉自己丑闻天下知的,被姚锦梓这样讽刺的是张青莲,不是我,却还是止不住心里面上火烧火燎的感觉。

况且,还有我的理智在提醒我很可能遇到的大问题:

这神舞将军与张青莲有暧昧,从姚锦梓的说法和种种迹象看绝对不是空x来风。等他四月回来,若来要求同我温存怎么办?

看看我的容貌和身子骨,再看看人家的地位职业,这谁攻谁受还不昭然若揭?可是……我不要被jj啊!

我是连口交都不愿意的,何况这种深恶痛绝的非自然的变态的交配方式。众所周知的危险,违背自然规律,恶心,伤害健康,使爱滋的传播几率大幅度上升……最最可怕的是,会很痛很痛很痛啊!

但是,那个人是我朝中最重要的支持者,我得罪不起的人,我有这个胆子和他翻脸吗?

我一时心乱如麻,死死咬住嘴唇,一言不发往前走,姚锦梓也不说话,但是,以他的立场,又能说什么呢?也许,我被人那样他反而高兴出了口气吧?

回到古代的第一次,我有想哭泣的冲动。

不过,我还是擅长自我调节的人,等到了书房时,我已经初步平静了心态。再怎样再怎样不济,我还可以学郝思嘉说一声“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明天一切都会好的”,何况,事情还没到那个份上,离他回到京城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事情未尝没有转机,我若是从现在开始就惶惶不可终日,在这样的处境里,那也不用担心这个神舞将军的问题了,因为等他回来,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所以,收摄心神,还是先做我要做的事情吧。

我拿出了刘春溪的折子,给姚锦梓看,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说:“大体说得没错。”

刘春溪的折子其实是一个揭露户部现有弊端的改革倡议,第一条说的是户部内部分支机构冗杂重复的问题,这个比较专门化,而且我也没什么兴趣,打算让吏部酌情办理。况且,这个现象虽然平白耗费国库,遇事互相推馁或擎肘,使得效率低下,究竟危害有限。而且,会造成这种局面,必有其深层理由,一旦要动,就牵涉到裁员问题,那就会得罪各个势力,对我的危害不是一星半点。我要是现在去做这个,那就真是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第二条,是说各部官员拖欠库银的问题,情况好像很是严重,据他说,国库帐上有积银七千九百六十八万两有余,但实际库中银子不足五百万两。他很担心,如果爆发大规模战争或天灾,户部就会拿不出银子来。

姚锦梓和我说,如今我们正在两处小规模用兵,一处是西南吐藩,因为土司不听话,发兵教训教训他,将军是王和靖,是古韵直的学生,翰林周紫竹的姐夫,也是江南大族出身,理所当然的清流党。从这种意义上说,清流党也代表了江南士族的利益。

一处是我的“老相好”,邵青,正在平一直臣服我朝,近来却公开叛乱的回鹘首领,他手里掌握了历来对抗匈奴的最精英的北虎军和镇守西北的西北军,占我国军队的五分之三强,这也是我为什么可以一手遮天的最重要原因之一。这样说来,我这一派更多是代表北方士族的利益。

除此之外的外戚党,则代表了京城士族和部分王族,首脑彪骑大将军李闵国,掌控着御林军,人数虽只有两万,但重要的是卫戍京师,动辄可以宫,清清君侧,所以不可等闲视之。

这样一理清思路,我立刻想到了我的利益增长点,那就是庶族地主和商人,庶族手里也有很大的实力,却没有相应的政治地位,比如说刘春溪,据资料看,家中亦是一方豪富,和周紫竹同年的进士,但是一为士族,一为庶族,在朝中地位不可同日而语。以他急功近利的心态,怎么可能心里不抱怨?还有那个林贵全,像他这样富可敌国的大商人,何尝不想尝尝钟鸣鼎食的味道?

我如果想培养真正属于自己的班底,而不像以前张青莲一样用身体攀附皇帝或邵青,他们就是我最好的选择。

言归正传,说到这个库银的问题,虽然确实很严重,但是拖欠的官员各派都有,我目前根基不稳,自身难保,是没有可能做这种到处得罪人的事的。

第三条则是关于一个在我国古代始终存在的问题,土地兼并。因为士族是免赋税徭役的,所以很多农民都自愿把自有的小片耕地卖给士族地主,自己去做他们的雇工佃农,以至于士族的土地越来越多,小块耕地越来越少,可以收赋的田地也越来越少,每年的国库收入都在持续下降。刘春溪建议向士族一体征税。

作为一个现代人,我知道土地兼并的坏处,那是要动摇国本的。但是,同样,我若是现在改革,虽说可以打击政敌,同时也会得罪我目前还得罪不起的人,还不到时候。

说到底,这刘春溪的谏言我竟是一条也不能用。

不过,像他这样的人我是会拉拢的。

第二天早朝时,邵青的捷报八百里加急送到,真是举国欢庆啊。当然,只有我是“斯人独憔悴”。不不,也不只我一个,确切地说,清流党也就罢了,毕竟还知道大局为重,外戚们的脸色可不好啊,邵青立下赫赫战功,我的地位权势也会水涨船高,对他们打击颇大。

邵青的捷报说生擒回鹘首领,现在只剩如何安抚处置当地部族的问题了,一个月后班师,等到京大概四月中旬,这下朝堂之上就讨论怎样迎接他凯旋的问题了,又是一场舌战。

我一言不发,自然引人猜疑,不过他们大概觉得我变聪明了,知道韬光养晦,所以,敌对方的目光除了嫉恨还有警惕。

下朝后我通知光禄寺卿自己明天开始要每隔一日进宫陪皇上读书,让他记录并着内府安排,这句话被不只一个人听到,也不只一个人变色,呵呵,又不知要有多少版本的猜测出现了,最坏的肯定是说我想伺机弑君。

我派的人今天因此一律昂首挺胸,喜气洋洋。

高玉枢偷偷凑着我耳朵说:“老林说,但凭相爷吩咐。”说着小人兮兮的嘿嘿笑。

呵,这就叫相爷了,我又不是真正的中书令。难道邵青打场胜仗回来我就能拜相?还是他们以为我要有大动作了?

我私下叫住刘春溪,把折子还给他,非常诚恳地说:“春溪所言,实良策也。然非青莲眼下之力可以及,宜徐图之。春溪有经纬之材,请为国珍重之,必可图将来。”

我这样掏心窝子的话等于把他看成了最可信赖的心腹,刘春溪激动得差点没流眼泪,说:“大人,春溪素来听人说过大人种种诟病,至此才知何谓积毁销金。大人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大人。”

我点点头,着他去了。

姚锦梓在马车里等我,从今天起,他就是我的贴身保镖,我去哪里,他就去哪里。虽然他一路上不怎么搭理我,我还是因此心情好了很多。

回府之后,我也写一张便签传书给邵青,既然他和张青莲亲密,我自然要格外小心谨慎,以免漏出马脚,所以还是越简越好:

“甚喜,盼归。有晋商林贵全,请给通商特许。”

我知道自己和张青莲的字迹不可能一致,所以尽量避免写字,折子因为是三位顾命大臣和六部协商批复,用不着我动笔,此时却是第一次写私函,我想来想去,让姚锦梓动的笔。这家伙的字端稳清俊中有灵秀,给我的感觉很像康熙的字。

这一天都很累,我觉得身心疲惫,所以很早就爬上了床,反正在这种时代,又没电脑又没电视,入夜只有一灯如豆,不睡又能干什么?

可是,没想到的是,在我到古代的这第三天的半夜里,突如其来的发生了一件香艳的事情。

不得不说的话:

首先,这篇文是比较长的,总在三四十万字以上,所以,场面很大,人物众多,结构复杂。目前主角到达这一时空才三天,我还在布局阶段,但是,故事脉络我已经成竹在胸,请不必担心tj,而且现在出现的人物情节很多都是为了以后的伏笔,我是不会平白无故写个人出来的。

这篇文并不是纯粹的耽美或言情,有一半以上是放在政治战争y谋权术甚至日常生活之类的事情上的,也是这种局面下不能避免的,如果是只想看a喜欢b,c也喜欢b,整个篇幅就是a;b;c不停跳来跳去,爱恨情仇,寻死觅活那种,只怕要失望了。

当然,情感也是书中最重要的成分。

第二,关于大家最关注的攻受问题,其实,我在第二章就说了,本书要探讨一下男女和攻受不同的性心理,既然要探讨,那自然都要试试的。当然,必须根据人物本身性格的发展才能发生得合情合理,我是一个重视逻辑的人。但是,不管支持哪种的,都请耐心等待,迟早都会有的。

第三,关于np的问题,首先,我没去闲什么的地方讨论过,所以是重名了。

女主角来到这个时代很不容易,我自然要安排一些出色男性喜欢她,以犒劳她的劳苦功高,可是不等于她也要喜欢人家。

还有,没必要连七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吧?

夜挑

我的卧室虽然在水谢里,但是,因为是冬天,睡的是耳房侧面的暖阁,地方不大,床却很大,像一个小屋子,有顶,有三面雕花的红木板,把帘子垂下,就完全与外界隔绝,甜美和惊悚的梦想都只在那烛光透过帘幕微微波动的小小天地里。

看到这样的床,总让我想起外婆家,外婆家也有一张这样的古老的,精雕细琢的,三面包裹的旧式红木床,那一般都是嫁妆,当然,没有这一张来得精致华丽。躺在里头的时候,会联想到青石板的小路,小竹椅,下雨时中式庭院的屋檐角落“哗哗”泄下来的雨水,像水洗过一样的青砖颜色……心里会有悠久的惘然和点点的微痛。

虽然只睡了三天,我倒是有点依恋的感觉了,在这里都是早睡早起,为了上早朝,凌晨四点就要起,因此,一般九,十点钟就睡下了。哪像我在现代时,经常加班或应酬到两三点,早上十点才过去公司。而且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安静的过,睡眠质量很好,长此以往,不知会不会发胖。

我的床和外婆家的床除了华丽程度,最大的不同就是我的床有一个像脚踏的比床面略低的窄窄的部分,上面也有被褥,据我看,这是给贴身丫头睡的,便于晚上倒个水,递个夜壶之类的。

但是张青莲这个变态并没有贴身丫头,大概是因为“夜不独寝”,一来不方便,二来用不到。

所以,这天晚上,我一个人在这张大床下睡下,和前两日一样,很快就入睡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被奇怪的感觉弄醒,好像有人在抚摸我的身体,光滑的胴体紧贴着我蠕动。

我还有点迷糊,一时不知是梦是醒,心想:莫非是我太垂涎我的美少年,竟做起春梦来?

我伸手在纠缠着我的r体上摸了一下,真实的触感,紧致光滑的皮肤,在柔软的皮肤下有并不明显的颀长的肌r,手感很好啊。

咦,莫非是我的美少年在被张青莲那个的时候从不习惯到习惯到爱好上了吗?这几天憋得不行,所以才趁夜摸到我的床上来?

唉,可恨我现在是个男人啊!

那个钻进我被窝的家伙很是热情,从我的前胸一路吻上来,双臂如蛇纠缠,唇舌摸索着寻到了我的嘴,辗转吮吸,还企图把我很想说是丁香舌其实却就是一条滑腻腻的舌头送进我嘴里。

前文我已经说过了,我很反感别人不经我同意就喂我口水。性对我来说,是一种健康的需求和运动,最好与爱有关却不是必要条件,理应是一个正常的成年人生活的一部分,但是不应该也不会沉迷其中……注重氛围,双方的感觉都很重要,因此如果不按我的规矩来,我就有权随时叫停……(你有女权倾向我是早知道的,为什么现在觉得你还有性冷淡倾向?——啊,兼爱非攻啊,我先走了!)

可是,对象是我的命运美少年的话,我是不是应该通融一下?

就在我严肃思考这件事的时候,那人撬不开我的嘴,已经转移到我的耳垂,又舔又吮的。耳垂是我的敏感带,那家伙急促温暖湿润的呼吸喷在我脖子上,弄得我又痒又酥又麻又……那个。

就在我决定放弃一回原则的时候,那人紧紧搂住我的脖子,腿缠在我腰间,在我耳边发出销魂沙哑喘息的声音:“青,青,……抱住我,抱住我……”

我全身都冻结了:女人!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女人摸上我的床!

很熟悉的声音,是……红凤吗?呵,原来是我的通房丫头耐不住春宵寂寞了。

“红凤?”我试探地轻轻唤了一声。

她僵了一下,不动了,把头伏在我胸前。

我又唤了一声,良久,她才从我下巴底下闷闷的,发出一声幽幽的,鼻塞一样的声音:“是的,大人。”

我很想推开她,可是……她好像很难过啊。

转念想,我改做男人之后还没有机会试试新增加的功能呢,到底什么滋味,人皆有好奇之心,何况又能解她的饥渴,这样一举两得的善举,何不偶一为之?

反正跟男人是bl,跟女人是gl,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样想着,我有点迟疑地伸臂也回抱住她。

弄清楚我的意思,红凤的声音里绽出不敢置信的欣喜激动:“青——”

我闭了闭眼,强自己去抚摸她,本来还好,可是当我摸到她丰满的前胸的时候,她虽然咬着牙气喘吁吁,娇吟不已,我却像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下:

这种东西我原先也有啊!

怎么可能对一个同性的女人感兴趣?作为性取向正常的女人。

果然还是灵魂来得更重要些。

红凤兴致都被挑起来了,我却突然停止动作,她不耐地在我掌下自发地蠕动,磨蹭着我,咬牙喘息着呼唤我:“青……快点,快一点……”

我是实实在在很愧疚。

“红凤……对不起,我……”

红凤停了下来,我一时只能感觉到她胸膛剧烈的起伏,气氛却冷下来,好久,她才涩声说:“大人……”

“大人,是红凤的不是……大人这几日行为与往常迥然不同,也不召人侍寝……红凤以为……”说到这里,这一向冷静自持的女子居然也凝噎了。

我对女人一向比对男人宽容,这个女人素来举止娴静,又能干得紧,说得上秀外慧中,我是很欣赏的,现在见她这样压抑着欲望,羞耻,受挫,极力平复情绪的样子,不由有点怜惜。

如果可能的话,我是很想做完,免得大家尴尬难受,可是,那个新硬件却很不合作。

啊,莫非,我不但变成个男人,还是早在二十多岁就因纵欲过度而有早期阳萎征兆的男人吗?!

这时红凤已经起身点了灯,灯光下她一身红罗亵袄,香肩半露,一头青丝披散,比起平时严谨朴素的着装,平添了许多风情妩媚,我若是个男人,又岂会放过这样送上门的好事,可惜……

“大人,可要红凤给您倒点水喝吗?”语气已经平静了,也不叫我“青”了。

“不必了,你去睡吧……”我温言说。虽然也担心自己心软了一点,太不像张青莲,却没法不温和地对她。仔细观察她的眼睛下面,发现没有水迹,松了口气。

红凤出去后,我在这个时空第一次失眠。

谁想这种事居然有一就有二,第二天晚上,我的床上居然又在半夜多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个我记不得名字的男宠。

对男人我可不会像对女人这么客气,我勃然大怒,一脚把他踢下床。

这男人卖相不错,大概因此有几分倚恃,此时见我发怒,吓得趴在地上求饶。

我余怒难消:我是妓女吗?我是妓男吗?一个二个都随便往我床上爬,寻思着我好欺负是不?

早知道不该把这帮贱人放出来的!纵虎归山,倒伤了自己!难怪张青莲要把他们锁着!

我打铃叫人,一会儿红凤,田纯,朱纤细衣衫不整地匆匆跑来,我还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个男宠叫道:“给我把这贱人轰出去!不许再进这府一步!否则打断他的腿!往后谁再擅自溜进我的水榭,杀无赦!”

红凤瞬时脸色煞白,我原不是针对她,此时见了也有几分后悔,可说都说了,张青莲总不能向个通房丫头道歉吧?

我立刻转移目标向那两个:“还有你们两个!护卫怎么当的!这种货色都能摸进我屋里,要有刺客我岂不死定了!”

田纯不作声,朱纤细却忍不住委屈了:“是大人您说不要贴身护卫,不让我们在水榭待着!”

是啊,人家张青莲有“玉蛛功”护体,我可是手无缚j之力啊!

我铁青着脸,说:“你们下去吧,把这杂碎弄走!我要睡了。”

红凤最后出去,我看她眼神有点幽怨,不免埋怨自己怎会一时糊涂,口不择言。

第二天,我做了一个影响深远的决定:我决定让我的贴身保镖的工作时间延长到二十四小时。

还是和姚锦梓一起睡吧。

养成计划第一步

第二天早上,红凤和另一个丫头过来伺候我穿衣梳洗,除了恭敬地问安,什么也不说。我心中愧疚——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不行”的男人格外怕老婆了——,于是没话找话说:“红凤,你这件袄子好看得紧哪!”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说:“谢谢大人,这件衣裳红凤已穿了四年了。”

我汗,我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笨了,难道我不只对美男没辙,对美女也没辙?

既然讨好没用,我也不讨好了,我冷下脸色和语气,拿出了主人的谱来,吩咐正事:“那些男孩们在府里甚是无趣,我看也没什么好货色,你统统打发出去吧。别人送的就直接放出去,自家采买的就卖了,我看了心烦。”

“全部吗?”

“嗯,除了那个我叫他去教姚锦枫和小绿的书生。”

红凤以毫不惊奇,见怪不怪,公事公办的语气答应了下来,然后问我:“大人,要不要着外府管家采买新的?”

我……

郁闷,我很想宣泄一下情绪,却还得做出冷冷淡淡的样子:“暂时不必了。”

今天朝上的事也不怎么重要,或者说其实是因为不在我专业领域和兴趣范围之内,因为是春天到了,要祭农桑,小皇帝过几日要拿锄头去田里挖两下,感觉很像以前大学时的植树节,但是现在既没有皇后也没有太后,没人可以去象征性的采桑,所以朝上在重点讨论这个人选,最后决定了一位老太妃,是先先帝的贵妃。

我对于这种不能产生实际经济效益的事素来是不感兴趣的。

下朝后我去宫里陪小皇帝读书。小皇帝看到我眼睛一亮,高兴地说:“张爱卿来了,咱们今日学骑s吗?”

骑s,骑马我是会的,不过在古代就不够看了吧?s击课我倒是学过一阵子,s箭只是在美国上学时去过几次,弓弦很容易反弹打肿手肘内侧啊。

“不,陛下,今天我们就随便聊聊天吧,下回我会让人教您骑s的。”听到自己温柔的语气,我不禁有点怀疑,其实我也挺适合当幼师的吧?

小皇帝有点失望,不过很快就恢复常态,作为一个七岁的孩子可真不容易,我像他那么大的时候断无此等功力,不愧是在罪恶里出生,在y谋中成长的孩子。有前途啊有前途。

“张爱卿要聊什么?”奶声奶气地说着老气横秋的话,可爱得让我想把他抱起来亲一口。

可是,聊什么呢?我没做过老师啊,员工培训倒是做过的,那也不一样吧。而且我没有对付这个年纪的异性的经验啊,如果在现代,我还可以送个舰艇模型,可是古代……

难道聊ufo?

“嗯,陛下素日在宫中快乐吗?”

“快乐?”不解的语气。

“嗯,陛下都玩什么?”

“玩?”惊诧的语气。

可怜孩子,嗯……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陛下认为君与民孰轻孰重?”

小皇帝立刻背孟子给我听,还加上李世民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资优生啊!

我可怜的智商莫非退化了吗?我觉得我至少有十年没感觉过如此无力和不知所措了。

“陛下,治国不是易事啊。”

小皇帝小心翼翼保持严肃的架势点点头。

我看着那小脸上严肃的神气,无奈地咽了口口水。好差劲!我是来和一个七岁的孩子说这些的吗?

“陛下,有一点最重要,大家都会有私心,每个人跟您说的话都不是完全的事实,陛下要弄清真相,要用自己的眼睛和心去看,去分辨。”

我为了什么要说这些?最近也没看阿嘉莎。克里斯蒂啊!

小皇帝摆出谦虚受教的样子继续点头,只怕在他心里我现在比古老头还要无聊吧?看来我其实毕竟不适合当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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