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部分(1/1)

“你这身子可真美……”兰倌轻喟说,“生得漂亮的男孩子我见得多了,不曾见过美成这样的,也难怪他……迷恋你……”

迷恋我?我骤然抬头看着他。

兰倌温柔地捋了捋我散乱的发丝,把我抱在怀中,低声说:“你别同他犟了,他这人吃软不吃硬的……你迁就他些,曲意承欢,他再恨你也下不了辣手……你如今既然武功被废了,想逃出这里便难如登天,为了少吃苦头,只好这样了……”

我瞠目看着兰倌,他居然跟我这样提议?

“纭心里也很苦,——这些日子我都看在眼里呢——,所以加倍对你狠毒……”

他抱起我要放回笼子里,我现在看到这笼子就像兔子看到天敌,心都沉了下去,实在说得上害怕已极,顾不得体面,伸手抱紧兰倌的脖子,哭着说:“别放我进去,求你了。”

兰倌无奈的叹了口气,柔声说:“纭知道要生气的,我倒无所谓,只是他会得更加折磨你……”

“他现在不会来的,没天亮他不会来……让我再在外头待会儿吧……”我把头埋在兰倌怀里,那种第一次见面时闻到的仿佛母亲的温暖r体的馨香又笼罩了我,而且他怀中很温暖。

“可是快天亮了呀。”兰倌很无奈地说,手却没再把我往笼子里塞,反而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发安慰我。

“我不要……” 我竟然忍不住像小时候在母亲怀中一样撒娇哭闹,把兰倌的脖子抱得更紧,把泪水都擦在他颈子上。

呵,我有多久没对人撒过娇了?刑求果然使我脆弱了。

兰倌是那种很母性的男人,他忍不住也抱紧我,柔声说:“乖,别怕。”然后抱了我很久。

以后我回想起这滑稽的一幕大概会惭愧不已,但是我暗暗决定,如果能逃出生天,今天欠兰倌舍药取暖的情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

“你们又是在干什么?”冷冷的声音响起,我身上一凉,兰倌已经一下把我推开,跳了起来。

原庆云举着灯,灯光下脸色越发铁青。兰倌有点手足无措的解释:“不是的,纭,不像你想的那样。”

原庆云没理会他,恶狠狠的盯着我,语气轻蔑:“张大人,你还真是y贱,一夜没男人都受不了?不过我也真是佩服你,连兰儿都被你勾搭上了!”

我冷笑一声说:“你这么龌龊的人自然看旁人也一样龌龊。”

兰倌还想分辨,被原庆云大吼了一声“滚”,脸色瞬间变得死白,眼睛里泪珠子滚来滚去没掉出来,掩面跑了出去。

原庆云抓起我的头发把我扯过来,二话不说又是两个狠狠的耳光,我的唇角又流血了。不过这种程度我已经不在乎了,只暗自希望他不要打掉我的牙齿,古代可是没有牙医的。

“贱货。”这家伙骂人的词汇其实也挺贫乏。

我不理会他。

“这次怎么罚你好呢?”他好像自言自语。

我想起这些古怪的刑具,不禁脸色一白。

“想起来了。”原庆云突然微笑起来,他把兰倌丢下的金疮药捡起来,又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我还是先阉了你好了,反正这东西你以后也用不上了。”

我骇异莫名的望着面前微笑的恶魔,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

疯了!这家伙一定疯了!

英雄救美

去势大概是所有男人噩梦中的噩梦。

我虽然不是男人,没有那么严重的心理障碍,却也不禁浑身发抖。

唯一比变成一个男人更糟的,就是变成一个太监。

原庆云把我往地上一推,伸手向我的下身,我吓得一把抓住他袖子,低声叫:“不,不要!”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原庆云停了下来,看着我流泪,微笑起来:“不要?”他的声音柔滑动人。

我泪眼模糊地点头。

他轻轻抬起我下巴,用一个指头。

“求我。”更加柔腻的声音。

我暗自质疑他的创造力。怎么这话听起来这么耳熟?

不是我不肯求他,若是求他有用的话,就是求个百八十遍又有何妨?但这种话往往不是最终目的,只是开头,我一旦开了口,他底下不定要我做什么更加奇怪的事情。

所以我咬住嘴唇。

“怎么?”危险的拖长音再次出现,“你不肯?”

我犹豫不决。

“也好,其实就算你求我,我还是想阉了你。”原庆云故意温温柔柔地说,眼睛朝下面一扫,“我早就看这东西不顺眼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可是,上次可是他主动的,又不是我想要!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把药盒打开备着,伸手抓紧我的腰,一手持着寒光迫人的匕首,柔声说:“别乱动,否则血喷得太急金疮药糊不住。”

匕首贴在我下腹冰凉冰凉,我意志瞬间崩溃了。与此同时,我的急智开始发挥作用。

“不要。”我扑到他怀里,抓住他胸前的衣裳,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求你!求你别这么对我!你们家,你们家不是我害的!”

“什么?”原庆云在我扑到他怀里的一刻身子僵了一下,随即冷笑起来,缓缓把我推开,“你以为这种鬼话骗得了谁?”

我垂下眼帘,说:“是邵青。我不过是出个头而已。所有事情都是邵青安排的,他要我出面,我也不便拒绝。”

邵青别怪我,我现在可顾不得你。不过就算原庆云去找你报仇,以你的能力相信也没什么大碍啊。

“邵青?”原庆云瞳孔收缩,眼神变得凌厉如刀。“若你是骗我……”

“我不会编这种没谱的瞎话,”我急忙说,“你也是聪明人,想想就明白了!我不过是以色事人,陛下垂怜,才能得些富贵,也没甚野心,与令尊有什么仇怨了?邵青呢?令尊逝世得益最大的人是谁?令尊若在什么时候才轮得到邵青当兵部尚书,做第一武将?”

我这些话说服力是很强的,因为十之八九就是事实,当然,张青莲没我说的无辜就是了,他和清流互相不爽,大概也是盼包存鑫完蛋的。但是真正的受益人绝对是邵青。

我估计这个计划本身也应该是邵青提出来的,他不是那种野心很大很大的人,但是认定自己应该做到的,就会不择手段去做。而且,以邵青的性格,锦梓毕竟是他师弟,就算他实际上一点也不喜欢锦梓,也不会完全听任张青莲胡来,只怕就是因为这之前包家的事张青莲帮了他,所以不得不投桃报李帮张青莲对付姚家。

原庆云在那里沉思,果然是越想越对,他抬起头来,“邵青,哼,邵青……”眼神y冷,杀气毕露。

“不过,我还是不会放你的,你也算是仇人之一。”他看我的眼光虽然凶恶,好像没之前这么叫人毛骨悚然,突然脸一沉,冷声说:“若是被我发现你是骗我的,你就会觉得死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

我点点头,夷然不惧,说:“你去查一查就知道了。”

他又托起我下巴,诡秘地盯着我眼睛,轻声说:“张大人对邵青挺仗义啊,之前被我打成那样都不说。”

我眨眨眼睛,睫毛上粘着一颗泪珠,看不清原庆云的脸。他突然低头在我下巴上咬了一口。我又痛又恼,“哎唷”一声叫了出来。原庆云哈哈大笑,笑声里似乎有说不出的愉快。

这个变态!又不是狗,这么喜欢咬人!

“包纭。”冷冷的声音,似乎压抑了很多怒气。

锦梓!我瞬间欣喜若狂,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扭头一看,锦梓站在门口的y影里,看不清他的脸,他手里拎着一个人,拿剑架住此人的脖子。慢慢从y影里走出来。

被他抓住的人质是兰倌,在他的剑下微微发着抖,我倒有些不忍。

原庆云已经从我身边站了起来,面对着锦梓,轻笑一声:“许久不见了,姚——贤弟。”他故意拖长那称呼,有说不出的讽刺。他的语气笑容姿态都很轻松,但我明显觉得他其实很紧张,暗地里已经绷得像要断掉的弦。

“这么快就找来这里,还真是厉害。”

锦梓不屑的微微冷笑:“也不见得如何难找,你总是喜欢自作聪明,把别人当傻子。”他瞥了我一眼,大概见我赤着身子,浑身伤痕,眼中的怒火着了起来,但是脸还是冷冰冰的。

原庆云吃吃地笑:“我何曾敢把你当傻子了?姚贤弟若是傻子,天下就没有聪明人了!趋利避害,谁有你精乖?连杀父之仇都可以置若罔闻,替仇人当走狗。如此后继有人,姚叔叔在九泉之下,岂不老怀大慰?”他把我从地上提起来,抓到怀里,故意不堪地抚弄我的身体,挑眉看着锦梓,悠悠说:“只不知姚贤弟甘行如此无耻之事,看重的是此人的荣华富贵呢,抑或是这羊脂白玉的身子?”

锦梓果然成功地被他刺激得眼中怒火更炽,却依旧维持冷淡的态度,手中青锋微微一动,在兰倌的脖子上划了一道血口,冷冷说:“废话少说,放人吧。”

原庆云仰天大笑,说:“姚贤弟素来自负当世英雄,怎么玩起这么下三滥的把戏?莫非你没自信能凭武功击败我么?”

锦梓露出一个冷淡的笑容,说:“你我武功高下,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上回的教训不曾受够?我不过是知道你为人,所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把他放了,我自然也会放人,你若想打,多少回合我也奉陪。”

原庆云又是一阵大笑,“姚贤弟素来伶俐的人,怎么痴了?”他扯着我的头发把我的脸拉高,说:“我手头的是堂堂龙图阁大学士,当今的重臣;你手上不过是无足轻重的戏子男娼。这种赔本交易谁会去做?”

这话一出来,我看见兰倌颤抖着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意料之中,可是哀戚绝望,我心中都痛了一下,暗骂原庆云狠心。

谁料锦梓冷冷一笑,脸上有淡淡的讽刺和厌倦:“包纭,不必费心如此。别人不知,我岂不知你?你若还是嘴硬,就试试看我会不会动手杀他。哼,就算我手头没了人,你想在我面前杀张青莲只怕也没这么容易!”

原庆云沉下脸来,看来他很了解锦梓,知道锦梓不是威胁来玩玩的。我倒很好奇,看原庆云开始为难的样子,他果然还是在乎兰倌生死的,莫非真如兰倌所说,此人面恶心软?

锦梓更加无谓地说:“你放了他,带上此人走,我不会拦你们。你也是聪明人,此刻动起手来,可没什么便宜好占的。”

锦梓不想和原庆云动手?他还是想维护此人吗?以前第一次见面他们就互相认出来了,他一直没同我说。上回原庆云夜袭,被他伤了,他也绝口不提是谁。到底是有世交情分在,又同病相怜,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这回不能放过他呀!我要问出那个想谋篡的“主上”是谁!我心中大急,几乎想喊出来,可现在我人还在原庆云手上,当然不能随便乱说话,只好干着急。

原庆云的脸色瞬息万变,最后终于平定下来,启唇笑道:“好,一言为定。这次我就先收手。”

他把我往前面一掷,我扑倒在地上,地板冰凉,撞得我很痛,半天爬不起来。

我头顶上方有破空之声,锦梓把兰倌凌空掷给了原庆云。

原庆云轻笑一声,说:“张大人,后会有期。”就抱着兰倌错身从门口走了出去。

我大急,叫道:“别放他跑了,我有话问他!”

可是锦梓居然理也不理会我,任凭原庆云二人跑得没了踪影。

锦梓走到我面前,停住。

一袭带着体温的外袍轻轻落下来,把我笼罩住。

温暖,呜,好温暖。

锦梓有力的双手温柔地把我拉起来。

他清俊的面容在灯下似真似幻。

锦梓,锦梓来救我了!

一切都过去了!

“锦梓……”我欢喜,激动,温柔地呜咽。

“闭嘴!”锦梓看着我身上的伤痕冷冷说,眼中怒气未消,“我回去再同你算账!”

庆功宴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了,我要说不高兴是假的,所以这多的一章是庆功的,为我自己,也为一直以来支持我的兄弟们。

我其实是不大有毅力的人,能坚持下来,泰半因为大家的热情,真要谢谢大家。

同时,也是历尽波折的锦梓和青莲的庆功宴,至此安内成功,下面的主要压力将来自外界。我们的青青将要告别迷茫和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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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今天生日阿,乖,生日快乐。

对了,金子以退为进确实和育神里小雷的行为一样,我其实颇费踌躇,考虑是否要这么写,不过想来想去,以锦梓的性格也只会这样做,我已经尽量写得不同,不知道郁大会不会认为我有剽窃之嫌。

合掌。  锦梓脸色不好,我也知道他气什么,看来上回盯着我的就是他了。

果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因此一路都没敢吱声,还是不要火上浇油的好。

可是他把我挟着走,实在很不舒服,就算不抱我,背总可以吧?难不成前两回我晕过去都是被他用这种难看的方式弄回去的?

天将破晓,夜风清凉,街上一个人都没有,锦梓像武侠剧中的人物一样飞檐走壁,轻功很好的样子。

风掠过我的耳朵和头发,这样的感觉,好像飞行。

终于回到了家里,没惊动人,是跳围墙进去的。直奔我的水榭。

门口的小丫环见到锦梓救了我回来,欣喜地迎上来,锦梓说“滚开”,丫环吓得不敢靠近。

锦梓一脚踢开门,狠狠把我扔到榻上,我背上的鞭伤被重重撞到,一时痛得有点晕眩,蔽体的袍子也散落开来。

他这样粗暴,我倒真是吃了一惊。

锦梓y沉脸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但这次格外不同,紧紧抿着的薄唇,斜长晶亮的凤目中有什么东西在翻滚喷涌,迄今为止,我从没见他气成这副模样,他年纪虽小,一贯可是城府颇深,内敛坚忍的人啊。

每个人内心都有隐藏的暴力和破坏的倾向,所以平时端庄知性的淑女说不定闹起来会疯了一样砸东西。只不过有的人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爆发。

锦梓现在的模样,就像控制不住他内心的野兽。

我原就理屈心虚,一瞬间心里居然恐惧起来:锦梓会对我做什么?如果锦梓对我做什么,我是受不了的,不像原庆云,就算他有再多花样折磨我,就算我r体屈服得不能再屈服,投降得不能再投降,到底是毁不了我心里最深处的平静。但是锦梓……

我大概瑟缩了一下,又或者面上露出一点恐惧,他因此更加盛怒,一把把我拉近,我的鞭伤在床榻上摩擦,痛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他一边用手撕下他自己襟口的衣服,身子也压了下来,意态狂暴。我猜测他的意图,不禁大是惊恐:此刻我伤得如此之重,怎么经得起他雪上添霜?

我用尽气力手忙脚乱地挣扎,但以我们的体力差距,实在是不可能有用,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制住我,一手按住我赤l的胸脯把我钉在榻上,一边继续解自己的下裳。

我不想恨锦梓啊!

挣扎全然无效,阻止不了他任何的行动,我终于忍不住绝望地小声哀告:“锦梓,不要现在……求求你,我……知道我错了……”

我这一天之内求的人还真多。

他毫不理会,冷冷扫我一眼,手放到了我小腹下,我倒抽了一口冷气,虽然现在心中实在是一点兴致俱无,但是也阻止不了正常的生理反应,这也算是雄性生物的悲哀吧?

他往我身上跨坐下来,我这才明白他其实想做什么,不由瞪大了眼睛。

他也不用什么东西先做润滑,就要这么直接让我进入,我一时心脏都团缩起来,难受得很,叫道:“……不要,锦梓,你会痛的!”

他冷冷笑了一声,一把掐住我下巴,用力甚大,疼得我以为下颌骨会碎掉。他的声音态度冷峭激愤:“你不就是不愿意在下面吗?你可以同我说啊!……你连问都没问过,怎么知道我不愿意?——还是你根本早就垂涎包纭那家伙的美色?……”他突然放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又很低腻的在我耳边说,“他让你很舒服?三番两次去找他?……你至少也该比较一下吧?”

我的脸“轰”的红了,心中却像被这几句话c进了一把刀一般剧痛起来,只是拼命摇头,眨着眼睛想把开始涌出的某种y体眨回去。

锦梓这时已经真的在我下腹上方坐了下去,没有经过任何润滑,又干又涩,连我都觉得被挤擦得很痛,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我挣扎着想摆脱他,不过好像挣动时更加重了他的疼痛,他闷哼了一声,我听到素来极硬气的锦梓都呻吟出声音来,想是疼得狠了,吓得不敢再乱动。

他毫不迟疑开始做某种机械运动,慢慢的一种y体充当了润滑剂,使我的某个部位舒适顺畅了很多,他好像没有痛觉,动作连缓都没缓一下,俊美年轻的脸上毫无表情,眼睛冷冽地盯着我的脸。那种y体从我们身体交h的地方溢出来,流到我,不,是张青莲白皙如玉的小腹上,益发殷红刺目。

这一片殷红中我仿佛可以看到很多东西,十五岁的锦梓被凌辱时也曾这般流血么?张青莲究竟曾经拿什么法子折腾他?他当时心中在想些什么?如今又是怎样的心情?

天开始旋,地渐渐转,我的晕血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度,我的r体快感渐渐升温,心却一点点冷下来,并且猛烈的跳动抽缩,好像全身的血y都倒流回心脏,甚至可以听到那种突突的声音,周围的东西开始模糊不真切……

不行了,要晕过去了,为什么被原庆云那样折磨都没有能晕过去,这种时候却要晕呢?

人类的结构真是玄妙啊。

背部和臀上火辣辣的疼痛都不能维持我的意识,我的眼睛还着了魔一般死死盯住那滩还在不规则晕开的鲜红色y体,不能移开,不能移开……

可是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晕过去啊,不可以让锦梓抱着这样的心情做着这样的事情……我挣扎着,伸出颤抖的手,一把抓住他撑在我体侧的两只手臂,指甲深深陷进他结实弹性十足的肌r里,用尽我所有的力量,嘶声叫:“……停手,姚锦梓——”

也许是我的声音太过凄厉刺耳,锦梓也骤然被我吓了一跳,怔在那里,居然停住了动作,僵在那里,慢慢抬起眼来看着我。

我也朝他抬起脸来,才发现自己竟已泪流满面,好久好久泣不成声:“……锦梓,不要,别这样……我……我在下面好了……我再也不去找别人了,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锦梓深深地望住我,我以为他再也不会理会我时,他却从我身上下来了,我的某个部位从最温暖的地方回到空气里,有一点凉意和失落,我心里却松了口气。

我以为他要和我谈,他却在我身畔躺下,把我翻成侧卧的姿势,从身后抱住我,小心不弄痛我的伤口。

看来他是要和我做了,虽然是自己的建议,但是总又觉得他太快从善如流,好像在等我这句话似的。不过话既已出口,也不好收回,反正这样的形势再重来一千遍我也只得如此而已。

我让眼泪留在脸上自己去风干,由于太紧张身子不由自主僵硬,微微蜷起。他轻轻握住我没受伤的上臂,低声附在我耳边说:“放松点,一开始是会疼,但也不会总是疼……我会小心的。”

我完全不相信他的话,据我的经验,以前的信息和资料以及我根据人体本身结构做出的科学推断,根本不可能不疼。不过转念一想其实我对锦梓甚不公平,上次是在已经受伤的情况下,那么他即使再温柔我也会痛得死去活来。

是应该给他一个机会,也许不会像上次那么痛也未可知。

锦梓起床拿了当作润滑剂用的某种动物的油脂,回到床上。低声吩咐我分开双腿。我觉得很是羞耻,不过还是依言做了。

他的手指很轻柔,指尖刚刚碰触到我时,我觉出触电般的快感,可是当他企图进入时,我却不免紧张僵硬起来。

“别怕。”他柔声安慰我,轻轻抚摸我弓起的脊背,好像安抚受惊的动物。

硬是挤进去的手指在我体内停留了很久,直到我慢慢适应这种不适的异物感。涂药的行为也持续了很久,直到我慢慢觉得甚至有点舒适了。他差不多把一盒药全抹上,才放下盒子,重新回到床上。

锦梓贴在我身后,我当然会感觉到某个硬的东西抵着我,这个东西的大小我很清楚,所以不免恐惧。他进入时,虽然做了这么充分的准备,我终究忍不住还是极度紧张。

据我认为,心理紧张与否其实有很大的关系,紧张使括约肌收缩,会使过程变得困难许多,而且疼痛倍增。结果锦梓半天还是没能进去,他又不忍心太过硬来,这反复尝试中我已是痛得泪水涔涔,身子越蜷越厉害,却始终忍住不呻吟出声来。

他又试一次,进得更深了些,我疼得浑身发抖,咬住嘴唇。

锦梓终于放弃,叹了口气,撤出我体内。

我们两个都不说话。

锦梓在我身后,突然低声对空气说:“我……确然以前张青莲折辱我时,有时我会有想反把他压在身下……的念头,但是……我也确然不喜欢他。杀他的时候,我一丝儿犹豫也不曾有过……”

我缓缓回头看他,锦梓凝视着我,那双凤目中第一次有一种近似于温柔但是又有些惴惴不安的复杂神色,我突然觉得心中什么东西被触动,又有什么东西慢慢融化,有一种长吐一口气,一扫积郁的感觉,我的身体四肢也像是长跑之后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我想了想,朝他笑了笑,说:“锦梓……从小到大,我只对你这般在意过……真是好没来由。”

我说这话时,神色声音笑容都淡淡而从容,只有我自己听见胸腔里越来越奔腾的心跳,连自己都不敢相信,有一天,我终于对另一个人,另一个生命,真心诚意地说出这句话,做出这样不曾言明却拿我所有的信誉作保的承诺。

我看到锦梓眼中有一点欣喜温柔的笑意浮出,甚至他的唇角也有一点上扬,突然间这卧室的烛火变得很是温暖,外头的夜风清凉沁人心脾。

他的脸慢慢靠近,他的嘴唇轻柔的覆盖住我的时候,我心里想,不管最后的结局如何,这一定会是我死前回放的一生中最重要的场景之一……

唇舌绞缠的滋味原来可以这样美好,温柔美好得仿佛心里揣着一只即将振翅的小小白鸽,又仿佛小草在春日凌晨的露水里静悄悄地生长。

……

我们在床上互相探索着对方的身体,做a突然成为顺理成章的事,我竟然真的可以放松下来,可以去容纳,全心全意地愿意并渴望去容纳。疼痛过后原来真的有快感……

温柔而激烈的律动,我好像从没有在床上这样自然过,我习惯患得患失,为了保护自己而一早穿了软猬甲的心停止了理性部分的运作,什么都遵循本能……

我终于找到生命的脉搏本身。

……

时间过了多久我不知道,也许是一弹指,也许是十万年。

我的宇宙破碎再重组,重组又破碎……

锦梓最终筋疲力尽倒在我的身上,生怕压倒我的伤又连忙用手肘撑住自己的体重。我也筋疲力尽,微笑的望着他。

他凝视我的脸,用手指描摹我的嘴唇,轻轻碰触我身上的伤,说:“弄痛你了吗?”

我微笑摇头,其实痛得很,但是我决定以后再撒娇。

锦梓望着我的眼睛好久,突然说:“我好害怕。”声音带着颤抖的尾音,有些哽咽的意味。

我记起他今年还不满十八岁,心中一痛,伸手把他拥到怀里,他热情地回搂住我。

“对不起。”我喃喃说。

“是我对不起,”锦梓的脸埋在我颈窝,憋闷的声音显得难得的孩子气,“我太自负了,以为自己可以保护你……。上次,上次我就害怕得要命……昨晚我几乎都疯了,再找不到你,我都不知该怎么办……”

不顾身上的伤,我用所有力气紧紧抱住他,他很紧张,说,“小心,你的伤……”

我一再说“不要紧”,他才放松下来,用不下于我的,想把我揉进身体里的力度抱住我,我痛得龇牙咧嘴,却忍不住唇角上扬。

我们仿佛两个在黑暗里迷路许久的孩子,有一天伸出手指摸索路的时候,却不小心碰触到另一个摸索的指尖,带着生命的热度。

终于可以找到一个会听到他的心跳动,永夜里可以拥抱住他的身体抵御各种寒冷的同类,从此以后我再也不必一个人在永远走不完的黑暗长廊里满怀恐惧……这个人会成为生命的搭档,什么事情都可以两个人来面对……

前面有什么,我都可以不再去恐惧。

闺房些许琐事

作者有话要说:目前本文进度大约一半多,还有三十多章第一部完结。第二部略短,二十万字。

大家长评写得好棒啊。

第二部我要明年才挖坑了,好累,今天罢工一日,周六再更新。

我的更新时间很难固定,我都是写好往上贴,有时写得顺,有时写得不顺,有时忙,有时闲,所以喽。。。

我没有存货的。  等到心情平复下来,我只有躺在床上冒冷汗的份了,痛啊,痛死我了!

锦梓见我痛苦成那个样子,紧张起来,赶紧找出上回用过的金创药,我瞥了一眼,是一个和阗玉的小瓶子,装了些淡淡的胭脂色的药膏,抹到伤处凉丝丝的很舒服。

锦梓先替我略作清洁,然后一边极尽温柔的替我涂抹,一边说:“这是我师父在世时配的,没名字,不过比内贡的那些跌打药膏好得多了。”

我“嗯”了一声,心里忍不住开始想不知道这方子锦梓有没有,原料珍不珍稀,是否有可能压缩成本大规模制来贩卖云云,思绪一直飘到要用什么营销渠道。直到锦梓连连叫我才回过神来,说:“你说什么?”

锦梓甚是无奈,说:“我让你分开腿来让我看看那里有没有伤到。”

我脸一热,说:“没有,你……你刚才很小心……”

锦梓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低头咳嗽了一声。

我也低着头,看到床单上斑斑血迹,不过都不是我的,是锦梓方才流的。

我朝他伸出手,柔声说:“你疼吗?我替你抹药。”

锦梓吓了一跳,一把扣住我伸手接药瓶的手,浅浅的橄榄色的俊脸上微微浮上一层可疑的轻红,说话都有点结巴了起来:“你,你休想!”

定了定神,他勉强摆出冷淡不屑的样子说:“我们学武之人,这点小伤算什么?不用抹药了。”

看他这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笑,自己反倒不怎么害羞了,还想逗逗他:“锦梓——”我看看自己身上,拖长声音故作妩媚说,“你的血什么的都沾在我身上了,等一会儿药干了我想洗澡,锦梓帮我洗行吗?”

锦梓脸上可疑的红色又加深了些,他侧过头不看我,装作无动于衷说:“你现在不便洗澡,不过,你若是自己受了伤没法子弄,我可以替你擦身。”

我忍住笑也忍住痛,腻声说:“锦梓服侍我,我也想投桃报李,要不就不好意思要锦梓替我擦身了。”

“你——”锦梓看着我眼睛,我也含笑看着他,他又恼又拿我没办法,无奈地叹气。

“快点,”我用哄小孩的语气说话,又有意把手放到他大腿上,“再小的伤也要及时处理,要不会很麻烦。”

锦梓低头看见自己身体的反应,脸真真正正彻底红了。他往床上一扑,说:“好吧,你爱怎么怎么好了。”接着却又一把抓住我摸到他背臀的手,低声警告说:“不许乱摸,也不许乱动。”

我撑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好,好,放心,锦梓,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他因为赌气和害臊干脆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轻颤。

我第一次细细端详锦梓的背面l体,真是美丽啊,那腰和臀的曲线,浅褐色的细腻的肌肤,略窄的肩膀,修长坚实的肌r……我倒不敢再放肆调笑乱摸他了,专心地分开他的臀部给他抹药,手有点发抖。

我的手指碰到他时,锦梓微不可闻地呻吟了一声,听到我耳中却如遭雷击,一时有点口干舌燥,抹药的动作愈加不利索。

锦梓没睁眼,却背过手来一把捉住我还在抹药的手,声音发粗,气息不稳:“行了,别再磨蹭,我怕我要忍不住了。”

我顿时脸红得像要烧起来,锦梓闭着眼睛说这样话的模样真是……性感。薄薄的嘴唇干脆地歙合,旁边粘着一丝散落的黑发。

好美丽。

我乖乖地住了手。

锦梓翻身坐起来,退到离我一臂之外,微微喘息,说:“先离我远点,你这次伤好之前,我还不打算再碰你。”

我听话地保持距离,心跳得厉害,我只好别过头不看他。

房间里热起来。

结果红凤推门而入。

手里托着食盘,上面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我第一反应立刻拉起散落的锦梓的外袍遮住他下半身,却撞上锦梓拉起被子来裹我的身子的手,两人不觉都一怔。

我尴尬的看向红凤,颇觉对不起她,到底她是张青莲的侍妾,又爱着张,这个样子要伤她心的。

可是红凤却好像视若无睹,她睁大眼睛看着我,面色瞬间苍白,把托盘往桌上一搁,飞窜到我身边,捧起我的手,用尖锐的颤音说:“谁?谁又把你伤成这样……”

然后便有几滴水滴在我手背上。

我听她的语气愤恨已极,悲痛欲绝,双肩不住颤抖,不禁大是惊讶。红凤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我这回受的伤虽然不轻,却不应该足以让红凤这样一惊一乍。

我看着她哭,觉得无措,求助的看着锦梓,锦梓投给我一个“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的眼光,扭开头去。我只好有点笨手笨脚地拍拍红凤的背:“好了,我没事了,其实没你想的严重……我挺好的……”

红凤素性大哭起来。

一贯忍辱负重的女子一旦哭起来加倍难对付,若是那惯使小性子的,我还可晾着她,不理她,冷笑,漫不经心的哄,如此等等。对于红凤难得的哭泣,却不可置之不理。

结果我哄了半天,哄得口干舌燥,几乎想昏过去了事,还是不顶事。最后还是锦梓说:“你先出去吧,他受了伤,禁不得这些,让他好好休养。”

结果红凤应声起来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走了出去,我想到她下去也是自己一个人去哭,不禁埋怨地横了锦梓一眼。

锦梓不予理会,起身去端那碗状元粥,我说:“张青莲以前常受伤吗?”

锦梓冷冷说:“偶尔被皇帝弄伤吧,那也是免不了的。”

我“哦”了一声,锦梓把一勺粥喂到我口边,我一口吞下,只觉馥郁香甜,果然饿了之后吃什么都加倍好吃,连忙作出还要的姿态。锦梓的眼光渐渐柔和含笑起来,尽心地一勺勺喂我。

我也就把红凤忘到了脑后,心里慢慢被幸福溢满。

刚刚确定你爱他他也爱你的时候是恋爱中最幸福的时候,所有的猜疑试探都已经过去,所有的疲惫倦怠都还没到来,在做什么的时候都会突然想到,然后就觉得居然有这样的奇迹发生,我居然会这样喜欢上一个人,这个人居然也喜欢我!连眉头唇角都掩不住笑。

我现在就管不住自己,忍不住就要微微咧起嘴,结果锦梓终于不能忍了,对我喝道:“堂堂男子汉,总这么傻笑也不怕人笑话?”

我的笑容收了回去,突然想起在锦梓眼中我毫无疑问是个男人,锦梓是喜欢男人的。于是突然就觉得自己是一个扮成男人,去迷惑男同性恋者的不道德的家伙,莫名心虚了起来。

若是锦梓知道我其实是这样不男不女的怪物,会不会觉得恶心?

我的心情低落起来。

不过,算了,我就瞒着他好了,瞒到瞒不住的时候再说。爱情是不能考验的,因为经不起,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就不要去考验他。

我贪恋这样的温柔,就算是欺骗也要多得一些。

锦梓见我不再张口,就放下调羹,低声说:“怎么?还痛得厉害么?”

他不说还好,一说更觉得又浑身痛,又疲倦不堪,便点点头。

锦梓说:“再吃一点。”

我摇摇头。

锦梓没强我,自己把剩下的吃完,我才想到他找我一晚上想来也没顾上吃东西,不禁有些惭愧。

我还是习惯性的自我中心。

窗外天已白了,锦梓让我趴着睡下,替我轻轻盖上被子,说:“好好睡一觉吧。”

我“嗯”了一声,又拉住他的手平静的撒娇说:“锦梓陪我睡吗?”

锦梓为难了一下,答应了,也钻到被窝里。虽然他怕碰到我的伤既不能搂住我也不能太靠近我,被窝里还是暖了起来。

我从小就格外贪恋人的体温,父母都是老留学生,是那个时代罕见的西化的人,他们在世时始终是分房睡的,我两岁就有自己的房间,必须要在黑暗中一个人入睡,黑暗是我在童年战胜的第一种恐惧。

大了我已经养成独立的习惯,自然更不可能去黏人了。

有锦梓的体温,就觉得幸福。

锦梓和我都很久不说话,他突然张口,却欲言又止,我的直觉立刻知道他要问什么,我掩住了他的嘴,“别问。”我轻声而坚决地说,“别问我以前的事。”

锦梓闭紧了嘴。

我在背光的些微光明里微张着嘴急促地呼吸,眼睛望着他的眼睛。

锦梓突然伸出双手,小心地把我拥在怀里。

“都过去了,”他贴着我的头发说话,声音温柔,无限心痛疼惜,“我以后会保护你。”

我被他过于激动的言行弄得有点懵,突然反应过来他是以为我有不堪回首的往事,甚至恐怖血腥的死亡经历,所以不肯提。

算了,就让他这样以为吧。我有点想笑,又觉得安下心来。

最后要睡着的时候锦梓说:“我只问一件事。”

我睁开眼。

“你原来叫什么?我总不能叫你张青莲吧?”

我笑了:“翘楚,我叫季翘楚。”

我的名字很中性化呢。

“翘楚?”锦梓也有点要睡,“你的字吗?”

“不是,是名。”

“你有字吗?”

我想了想说:“我字寥寥。”

武林高手

一觉睡到黄昏,被夕阳照到脸上醒来,是许多年不曾有过的奢侈了。如果不是背上的鞭伤碰到床单压着疼得要命,此刻的生活就幸福到完美了。

我想继续翻身趴过来睡。

但是小腹上搁着什么东西,我扭动了一下,听到锦梓的声音说:“别乱动。”

我睁开眼,是他把手放在我的小腹上,热乎乎的。

这家伙这么急色?

我瞟了他一眼,说:“你趁我睡着乱摸我?”

锦梓脸一红,没好气说:“你想到哪去了?我在替你疗伤!” 哦,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运功疗伤么?我顿时大为好奇。

这样也好,古代的药物总还是差点,又没有抗生素,若是发炎溃烂化脓,留下伤疤就不好了。说到这里我倒应该感谢原庆云,幸亏他居心歹毒,用这法子打我,若是打得我皮开r绽,要养掉伤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