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杀第137部分阅读(1/1)

我们以前听说警局里经常打人审案,但他没有被打。身上没什么伤,精神看起来也很好,冲着我们只是一个劲的笑,说是没什么事,但是不久之后,他就被判刑了,五年……”

“那他……”灵静的声音有些颤抖,“现在在监狱”

“不是。”眼中滑下了泪水,段静娴摇了摇头,“那会儿我和你爸托了很多的关系。但上面都说这个案子比较复杂,具体怎么复杂,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家明一直没有供出沙沙的下落。判刑很快……这期间我们去看他的时候他一直都在说,不要把事情告诉你,他明白你的性格,维也纳还没有开学,如果告诉你了,你就一定要回来的,而回来也无济于事……他一直明白你的……”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继续说:“我和你爸商量这件事情。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因为你们是那么好的朋友。从小一块长大,你知道地,我和你爸一直把你们当成真正的兄妹来看,你,家明和沙沙……但当时你就算回来了,也真的做不了什么东西,我们决定等到你真正开学之后再打电话告诉你家明被判刑,沙沙离开的事情,到那个时候,你就算从维也纳赶回来一次,至少也可以再回去了,监狱里可以减刑,等他从里面出来,你也正好可以毕业回家,九月半的时候,我们去看家明,我记得那天太阳很大,我和你爸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进入之后,又等了一会儿,他们说家明有点事……”

“……十多分钟之后他才从里面出来,刚刚用水冲了脸的样子,头发上、脸上都是水,但见到我们笑得还是很开心,我们问他最近怎么样,里面的人有没有欺负他,我们知道那里面,新来的总是会被欺负的,特别是家明的那个样子,看起来又很和善。但他说没有,我们毕竟也没办法管到这些东西,你爸只能托关系送一些钱给人,让帮忙照看,然后我们说起要把事情告诉你,你应该会赶回来一次,我们也做好准备了。但当时他变得很沉默,沉默了很久,然后……”

段静娴抬起头,望着女儿:“然后……他说了你们之间地关系。”

一瞬间,灵静的身体仿佛麻了一下,听着母亲的声音在房间里响着:“你……家明、沙沙三个人同居的事情……”

房间里沉默下来,犹如当年在监狱中地那段沉默一般,很难想象当时父母的心情会是怎样,但母亲此时的脸上没有太多的斥责和不满,有的,也只是淡淡的凄凉。灵静望着她,她此时最在乎的不是四年前或者七年前开始的同居被父母知道了,但心中终究有些波澜:“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就给了我们这份东西,告诉了我们你去维也纳地理由,你们分手地理由……”

段静娴的脸上露出一个不知是何种意义地笑,凄凉而勉强,她将手中的那个文件袋递了出来,拍了拍女儿的手。

“我和你爸爸……没有怪你们的意思,虽然刚刚知道的那个时候真的很无奈,但也只是没办法……你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我们是看到的,从小到大一直在一起,什么事情都一起做,就像是一个人一样,家明那个孩子呢,他小时候被人欺负,然后性格有些偏激,你那时候一直说要保护他,后来他真地变成了很好的男孩子。对身边人的关心是看得出来地,我和你爸都喜欢他,一直还想过让你大了嫁给他。你们三个人有时候晚上住在一起不回来,到后来同居,我和你爸也有担心过你们年纪小,会不会把持不住做了什么事情,但后来还是决定由得你们去,如果只是你们两个人要住一起,那我们是肯定不会准的了。”

“因为那个时候想过这些事情的原因,后来听说你们居然真的三个人在一起了。我和你爸也没有办法,你们都是孩子,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在当时,看到了这份东西,忽然间……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她望着女儿将那些文件从纸袋里抽出来,顺手拿起一张。

“他应该是在那之前的几年就开始发病了,我记得那时候你就说过家明头痛的事情,然后也问了一些药,当时大家都没放在心上。可事情就是这样……”那份诊断书摆在灵静的面前,“他脑子里长了颗瘤子,很大,这么大的瘤,肯定一直都痛的,我们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唯一清楚的是……至少在九九到二零零零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都是忍受着这样的头痛,也许还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的消息,一直在我们面前表现得跟没事人一样……”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你提分手的事情的。也不知道他具体将沙沙送去了哪里,但他的确一直都在为你们考虑……”眼泪流下来,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家明死了,灵静……”

仿佛时光的回旋。她回到那段同居的时间里,那时的他们俨如共用一个身体的灵魂,在无数个目力所及的缝隙间,她都能够看到少年咬紧牙关忍受痛苦的画面,她明明都有感觉的……

“哈……啊”

僵硬的身体抱住那些东西,微微俯下来,泪水失去了控制,只能感觉到从脸上不断滑下的感觉。她张开了嘴。空气用力吐出来,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在僵硬中战栗不止,犹如灵魂要冲撞出来地剧烈抗争。母亲靠过来,抱住了她。

片刻,正在客厅里聊天的众人,陡然间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酒店大厅。

“那是什么人啊……”

“看起来好嚣张的样子……”

“不会是方雨思以前的情人吧……”

“也许是弟弟……”

纷纷议论之中,方雨思蹲在那沙发前,仰头看着面前男子的眼睛。

“顾……家明你怎么了……还认识我吗”这样的询问没有得到回答,从头到尾,对方只是微微看了她一眼,便又转开了。她回过头去望向郑则培,郑则培却只是摊了摊手表示什么都不知道,再想要起身问其余几人时,闪光灯陡然亮了起来。

仿佛被某些东西刺激到,她面前的男子也在同时举起了手,挡住自己的脸。

方雨思望了外围那名记者两秒钟,随后陡然起身,挽起男子的手,走向一边的人群。“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进去。”随后又吩咐旁边地保镖,“无论如何,要把那个记者地胶片拿下来。”

所有人都有些目瞪口呆地望着她那亲昵的动作,小胖、穆清清等人更是看直了眼睛,墨墨地情绪有些兴奋:“我们也可以参加吗”

方雨思停了一停,露出一个笑容:“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孙主席,可以让他们一块参加晚会吗”

话的后半句是对着旁边的晚会主办人说的,她既然这样说了,得到的自然是肯定的回答。只是在几人开始朝里面走之前,家明瞥了瞥身边这名挽住他手臂的女人,随后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出来,他的动作算不上多大,但是在这种所有人都注视着的情况下,却几乎被所有人都看在了眼中。真是太嚣张了,被方雨思如此亲热地挽起手居然还主动挣脱掉的人,以前基本没见过。以后估计也不多。

至于跟在旁边原本与方雨思手挽手地绯闻男友谭克清,此时更是整张脸都在瞬间黑掉。

察觉到这个动作的含义,方雨思微微露出一个苦笑。在短短的一瞬后又变回得体而迷人地笑容,伸了伸手:“那么……我们一起进去吧……”

晚会大厅旁边,安静的房间。进入之后,方雨思立刻让主办人为她们找了一间休息室,随后一群人就都走了进去,此时,穆清清一脸疑惑地向她询问着是不是清楚家明的来历,然而她此刻的神色的有些复杂。与郑则培对望了一眼。

对于顾家明这个人,或许旁人会随着时间久了而忘记掉,但她、郑则培这些人却不会。有些事情其实发生在两年多以前,那时候寥寥的几个知情人在一次碰面中说起当初的“概念”,说起家明。以前的时候他会兴之所至地寄几首歌过来给黄老、郑则培他们,有时多有时少,但这一年多以来,歌曲就完全断掉了。虽然知道对方地性格,但几人在谈论之后,各自还是进行了简单的调查。

原本以为对方已经四平八稳地进了大学。或许以他那种有些特立独行的性格也有可能不进大学就直接出了社会,他以前只是玩音乐,如今放弃了也可以理解,谁知道在这样的简单调查之后,居然各自都查出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结果,无法查到对方的现状,但偏偏得到的信息又似乎有些诡异的样子。

就好像这个人突然间遇到了某些事情,人间蒸发了一般。

在音乐圈里做到这个位置的人,基本上三教九流接触的也多,这之后他们一碰头。随后动用了各自地关系往更深的层次进行探查,这才发现,这个叫顾家明的男孩子极有可能是卷入了某些政治层面的斗争或是类似的机密事件中去,无论从哪个方面得来的消息都若隐若现地在告诉他们:不要再对这个人好奇下去。而某些跟他们关系比较好的官员则也透露了一些东西:这件事情。上面有阻力,我没办法再查下去了,但是你们说的这个人,应该是已经死了。

很难说清楚各自当时的心情,黄老、郑则培这些人自然是感叹一名鬼才的陨落,但也是无法可想,从古至今,搞艺术地若牵扯到太复杂的事情里。多半都没有好下场。而在方雨思这边。则觉得有些伤感,她甚至为此推掉了一场演唱会的计划。对外没有公布太多,在她来说,算是以此作为祭奠。

两个人的相识算不上有多愉快地,其实在方雨思来说也明白,对方多半有些不喜欢她。这件事你说是意外当然也可以这样说,那时她因为心情不好而随意地对那位名叫叶灵静的小姑娘做了迁怒,当时不过是丝毫没放在心上的小事,就好像你在郁闷的时候随意地对人发脾气,却在不经意间对别人造成了伤害一般,谁知道他们居然就是真正的概念乐队。

他讨厌自己的理由其来有自,自己也是清清楚楚,这之后想要纠正,也已经没有了多少的余地,但因为叶灵静对自己的崇拜,顾家明还是给了足以让自己再次走红地歌曲,甚至第二次又给了。这之后她地名声地位扶摇直上,这个人对于她的意义,她心中有数,她曾经想过,自己不是忘恩负义地人,因此当初黄家出事,她当时就主动要求去给黄家做代言,希望能够帮到一点什么,理由就是这样:你帮了我,现在我好了,你需要什么,我绝对也会尽全力帮你。

而他忽然就死了,直到几年后的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望着这位似乎已经变得有些混乱的男子,她所想的,就是这些。

他或许是卷入了某些麻烦,或许是遇上了很棘手的问题,即便他现在看起来已经变成了傻子,那又怎么样呢……

深吸一口气,她笑着望向对面的穆清清。

“抱歉,他的事情,我认为我不能说……”顿了一顿,“不过,你们现在住在哪里,我明天可以去看看他吗”

第八卷 往日之扉

第四百二十三节 我好想看到他

哭泣的声音响起在那房间里,叶涵、朱利安等人走到那门口,看见在里面哭泣的女子,顿时都沉默了下来。

叶涵对此早有准备,此时只是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朱利安等人自然也不好说什么,灵静有着相当出色的资本,然而在音乐学院里向来落落寡合,并且四年的时间都未有回家,大家多半猜测她有着某些伤心事,只是从未想过表现出来之后会如此的伤心。这些事情他们作为外人毕竟无权置喙,看了几眼,在客厅过了一会之后,也就相继跟叶涵告辞。朱利安的神色有些复杂,但终究也是无法可想,只说了一句让她好好休息,不用操心太多。

人群渐渐从家中散去,叶涵关掉外面的门,到卧室门口看了一眼,旋又转开,轻轻地将门拉上。从电视柜旁边的箱子里拿出一瓶酒,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上一杯,小口小口地喝着。

哭泣声在房间里持续了很久,方才逐渐转为哽咽,许多年来,这或许是她哭得最凶的一次,不过,在神智上,却是在哭了不久后便清醒了。眼泪和声音止不住,她一边伸手揩那些决堤的泪水,一边举起手上的文件看,一直到看完,哭泣声都没有停下来,彤红的眼睛斜望着母亲的脸,摇了摇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哽咽淹没在了吼间,过得许久,方才再次机械般的摇着头:“我……我不相信……”

段静娴伸手拭去脸上地眼泪。摇了摇头,声音轻柔:“我也不想相信的……”

“那后来呢……”哽咽的声音使得灵静仿佛回到了孩子地时代,她望着母亲。语气之中带着不服气的执拗。段静娴的目光低下来:“我们没有见到后来发病的家明,九月见过他几次,到了十月多,他就不肯再见我们了……你爸通过关系打听,说是他在里面病发了,我们给他弄保外就医,但他不肯见任何人,那孩子的性格……”

现在只是短短的几句话。然而无法想象当初知道家明的事情的后叶氏夫妇着了多少地急,经历过多少的焦虑,走了多少的门路碰了多少的壁,这四年的时间,他们不敢将事情告诉女儿,即使有多想念,他们也不敢在电话里说让她回来看看……母亲抹了抹眼泪。

“他就是那个样子,从小性格好,什么事情都答应了去做,可有难处了不肯说。得了这样的病也不愿意让大家知道,把你和沙沙都送走了,他大概觉得自己就没什么牵挂了吧。我和你爸爸不敢把事情告诉你,因为你的性子也倔,为了这件事你可以在维也纳四年都不回来……最后一次跟他见面的时候他跟我们道歉,说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们,可他也是我和你爸的孩子啊,他说想要写一封信留给你,但什么也写不出来……”

“零一年九月份的时候。有人过来告诉我们家明……去世了……是你们以前地同学,叫做东方路的,送来了监狱的通知,医生的证明。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他说……家明去世之前不肯见任何人……他的墓地在城外的观音岭上,明天我带你过去看他……”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暖黄的灯光,空气中漂浮着尘埃,一只飞蛾围绕灯罩转着圈,灵静坐在那儿,脸颊上有着难言的凄美。她的目光望向母亲身旁地虚空当中。泪水无声划过时,仿佛有光粉在空气中散开来。伤感碎落在世界另一侧的湖面上……

同样的时刻,距离叶氏武馆十余里外的江海市海滨。

月色之下,安谧地海波,在附近山腰上那所孤零零的别墅之中,此时正亮着辉煌的灯光,俨如坐落于山间的宫殿。

这里并非江海市著名的别墅区,然而附近的人大概都知道,位于海边的这座山属于某个富豪开发商所有,做好了规划,也已经开始动土,可后来计划却无端搁置,据说开发商破产后被人收购,就再没被人提起来过,只是在这之前它们已经建好了一所样品房,这几年被人用了起来,常有些外地人进出其中,身份各异。每天晚上那通明的灯火亮起在满山坟墓般地建筑基地上,倒也别有一番豪华地风味,就是感觉后现代化了一点。

如今,别墅二楼的一间房里,一名男子正在对着大屏幕另一端地人汇报着工作。

“……目前我们还不能确定空见之尘的下落,根据目前得到的消息,欧洲的几个小组那边遇到的敌人异常强大,李云秀在所有组员的掩护下带着空见之尘逃亡,但最后还是被追上,目前正处于濒危的状态,空见之尘下落不明,可以确定的是敌人并未得到它。至于东西会出现在江海的消息,纯粹是出于东方若小姐的预感,方先生已经与东方小姐于今天下午抵达,据说……随行的还有一直隐居在峨眉山的慧清老师……”

“慧清……”听到这个名字,屏幕那边的应海生皱了皱眉头,“以她对那个小姑娘的关心,这一点倒也不出奇了,你们的事情会变得很棘手,不能让他们知道你们的目的,绝对不可以起正面的冲突,我会继续调派五组人上来,由柯方宇领头,你要配合好他的工作。”

“是……另外我们注意到叶灵静在昨天下午七点回到了江海……”

“叶灵静那是……”

“顾家明曾经的女朋友之一,她在四年前去了维也纳音乐学院学习钢琴,您曾经叫我们注意这些人地动向。”

应海生沉默了片刻:“顾家明已经死了。先不管她,你们现在全力做好手头上的这件事,空见之尘……绝不能让那个预言女拿到……”

“是。”

连线断掉之后。屏幕前的男人沉默了半晌,微微皱起眉头,望向一旁地窗外:“柯方宇……哼……”

扭头走出两步,正要关灯,陡然间停在了门边,扭头似乎听到了什么,随后摇了摇头,房间的灯光熄灭的瞬间。一声枪响突然在下面传了出来,喧闹的声音……

刷的拔出了手枪,三两步冲到了窗前,灯光摇动了错落的身影,下方一片混乱,游泳池上飘着一具尸体,鲜血在水面上渲染开来,随即又是一声枪响,他抬起手,按下通话器。压低了声音:“什么情况……”

“不、不清楚……”

“看不到敌人……”

“阿祥和阿乐死了……”

话音未落,下方陡然传来巨大的震动,仿佛汽车撞倒了墙壁,整栋别墅的照明一阵摇晃。转身正要往外走,身后传来玻璃地破碎声,尖锐的痛感穿透了他的身体,明亮的剑尖从胸口刺出来,鲜血滴下……

“唔……”

下一刻,那剑锋收了回去,血液涌上口腔。他缓缓地转身,窗外是宁静的大海,那明月悬在海面上散发出柔和的光明,一名穿着白色燕尾服的欧洲籍男子就站在窗外的虚空中。金发扎成马尾,碧绿而柔和的双眸,银色的细剑反射了月光,男子正用手绢擦拭着,随后,犹如绅士般地朝他点头一笑这是他看到的最后画面。

峨嵋。

警报声持续响起,地下的基地里一片混乱,矮小的黑影犹如困兽一般的左冲右突。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一队警卫从通道之中冲了过去。消失在转角的地方时,旁边的墙壁陡然倒塌下来。化为一地的石粉,矮小的人影挣扎了好久方才爬起来,累地气喘吁吁。明灭不定的灯光之中,映照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犹如已经上百岁的老人。

细细地审视了周围地环境,他知道这一次与上次在欧洲不同,那一次他经过长期的调养恢复了力量再进行突围,而对方目前已经知道了他的力量,醒来后的这段时间里,这些人一直都用药物使他进入迷糊的状态,或是抽掉他大量的血液。这一次不知道是基地出了什么问题,机器陡然故障,他才稍微找到了突围的契机。

“只要……只要能出去……杀光你们……一定要杀光你们……”

已经有许多年头未有经历过这样狼狈的事情了,从接近十年前在那古老地墓岤中遇上那个抱着箱子地小男孩时,霉运似乎就笼罩在了自己的头上,出了一个实验室又进另一个实验室,还断断续续地沉睡了这么多次。不过没关系,他有着几乎无尽地生命,只要能恢复力量,一切就仍然没问题的……只要这次能出去,他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

带着这样的思绪,他突破了几层守卫,这才意识到了某些事情似乎有另外的一拨人也侵入了基地当中,直到穿过一个短通道时,他陡然发现前方人影摇动,一大队的警卫正从那边冲过来,才要转身,几道人影在墙上刷的化为了两段,仿佛连影子都被无形的利刃切割开了一般,某种熟悉的感觉从心底升上来,前方的通道中传来脚步声高跟鞋的声音。

然后,一个黑色的人影,从那边走了出来。

高高的衣领,长而华美的黑色斗篷,女子有着波浪般的黑色长发,冷艳如刀的美丽眸子,殷红如血的双唇,看见他的时候,她的嘴角上勾出一个淡淡的笑弧。踏的一声,那道身影已经越过了十余米的距离。

“好久不见了……”

“维……”

侏儒的身体生出无可抑制的颤抖,转身才要走,幻影一闪,那女子已然到了面前。掐住他干瘦地脖子,单手将他按在了后方的墙壁上。

“伯爵……我很想你啊……”

“维……维多利亚……”

“真高兴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那张美艳绝伦地面孔欺近眼前,名叫维多利亚的女子吐气如兰。微笑着审视他的这张脸。尽管眼前的女子如此美丽,但此时伯爵感受到的,却似乎只有无尽的恐惧。

“我我我……我可以解释,我这些年一直都在……”

“天生的限制吗以前你只是矮,可现在……真让我感到恶心……”没有理会他的说话,女子左右看了他几遍,随后将他地头转向一边,纤长的五指放开侏儒的脖子。在恐惧的大叫声中张开了嘴,一口咬了下去……

半分钟后,伯爵的尸体掉在了地面上,女子闭上眼睛,有些忘我地抬起了头,口中吐出血红色的雾气。

同样的夜空下,香港街头。

汽车驶回酒店,已经接近午夜时分,穆清清等人从车上下来。

“方小姐真的很热情哦,签名照。还有她承诺给我的限量版cd,真是太棒了。”墨墨抱着那张照片,在车上已经看了无数遍,此时仍旧仍不住要多亲一下,随后望向一边沉默的家明,“她以前一定欠了顾家明很多钱……”

丁雄笑了笑:“从后来地说话里看得出来,家明以前应该是很有实力的歌曲作者才对,一定帮过方小姐很多忙,对了,以前不是有传闻。方小姐的男朋友就是写歌的,后来分手了吗,会不会是他”

“根本不是好不好。”墨墨耸了耸肩,“方小姐的男朋友现在也在写歌啊。而且也不叫顾家明。”

带着各自的疑问,几人在酒店门口道了别,小胖要送墨墨回家,丁雄打算再去酒吧逛逛,于是便只有穆清清与家明一块乘电梯上楼。没有旁人的电梯里,穆清清皱着眉头又看了家明好几次:“你到底是谁啊,真是,居然方雨思都认识你。还那么热情……”

这样的疑问仍然没有解答。两人的房间在酒店五楼,出了电梯。各自拿出了钥匙。由于家明在自我打理方面并没有任何的问题,而有丁雄在,两人自然也不可能再住一起,免生暧昧,他们各自都有一间房,她是五一二,家明五一四,穆清清一面开门一面道了声晚安,不知道为什么,家明将卡式钥匙插入了门锁,却没有推开。这个动作停留得并不久,穆清清进了房间,才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准备关上门地那一瞬间,轰然一声巨响震动了整个房间,气流飞舞而入,她整个人都摔飞在了地上。

炸弹……

职业习惯,她下意识地判断出了这件事的缘由,挣扎着爬起来,耳朵里嗡嗡嗡的响个不停,思绪一片混乱,滚滚的浓烟,脑子里闪过几个画面,她在灰尘之中陡然愣了愣。

五一四,爆炸是在那边出来地

捂住口鼻冲出去,整个通道都被弥漫的烟尘给笼罩住,空气中都是硫磺和烧焦的气息,警报器响了起来,走廊的灯光发出劈劈啪啪的响声,光暗不定,才张开嘴,她便被灰尘呛住。

“咳咳咳顾家明顾家明”

口中喊了几句,她跑到那房间门口,果然是五一四室,这里遭到的爆炸最为严重,火焰烧上去,警报器响起来,随后灭火喷头开始洒水,一片浓烟之中,穆清清飞快搬开被摔飞的门板和杂物,朝那仍旧着火的门口冲了进去,一面艰难地叫喊着,开始寻找起家明地下落来……

不久之后,酒店下方一名戴着太阳帽地男人吐出了口香糖,离开围观的人群,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喂,阿强,搞定了……大陆来的警察,至少死了一个,如果死多了就怪他们命不好了,我也没办法啊,不过有一件事……线报有错误,这次他们来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嗯,反正随便找了个房间放……ok啦。反正不管怎么样,这次地事情他们都没办法收拾……主要的是你要躲好,大飞现在到处找你。闽昆又想借刀杀人,老实说,这种事情做得真是太不聪明了……现在让他们狗咬狗去,条子绝不会放过他们的了,这次不死都脱他们一层皮……我觉得最重要地呢,你现在真的要跑路离开香港了……”

路边的汽车来往,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穿过拥挤的人流。转过两个街道,陡然间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朝后方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随后皱着眉头继续走。

再转过两条街,人已经少了起来,他皱着眉头又朝后方望一眼,一只史努比映入眼帘,唤起熟悉的感觉,家明跟在他后方的不远处。目光淡淡地望着他,已经就这样在他背后看了好几条街了。

“你他妈的有病啊,跟着我干什么你是不是欠k……”

伸手指了家明几下,正拉近着距离,他的手指陡然悬在了空中,努力回想虽然之前看不太清楚,但这个人好像就是那些警察一伙地……几秒种后,转身便跑

转入旁边的巷子,回头一看,那身影似乎就在巷口的人群中淡淡地望着他。冲过那一边的街道,再回头看,那人似乎依然混在人群之中,冲过前方公寓楼前的小公园。再冲进小巷,翻过围墙如此过了几条街,确定对方没有在后面跟着,他才在某个小巷子里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他……他妈的,这下子事情闹大了……”

惊魂甫定,他喘了一会儿粗气,从口袋里拿出三根烟一块点着了,用力吸了一口。起身要走。距离他几米远的地方,那道身影赫然便站在那儿。男子的双手插进裤兜,眉头微皱,衣服上画着只大大的史努比。

“你……”他迟疑了一瞬,眼见对方双手还在口袋里,刷的抄起了旁边杂物堆里地一根钢管,一棒猛挥了过去。才挥到一半,用力了全力的钢管直接停在了空中,男子单手抓住了钢管,之后无论他如何用力,都如同磐石般的丝毫不动了。

放开了钢管,他退后几步,脸上汗珠沥沥,随后,才陡然拉开了身上的外套:“你……你不要乱来哦,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那外套之中赫然还挂着几根自制的炸药,然而话还没说完,前方的钢管陡然间一晃,随后便是劈劈啪啪无数的声音,那片刻间,也不知道身上被用力打了多少下,总之两三秒钟后,他的身体就莫名其妙地倒在了地上,剧痛的感觉到此时方才传入脑海,全身的骨头也不知道被打断了多少根,双手是肯定被完全打断了,根本动弹不得,男子走到他地面前,脱下他的外套,然后将炸药一圈圈缠在他的头上,将他的头缓缓地包起来……

不久,家明走出巷口,黑暗地巷子里,传出了巨大的爆炸声,趁着人群混乱的时候,他去往来时的方向,消失不见。

几分钟后回到酒店,警察已经到了,上了楼,便又是一场混乱,小胖和墨墨又回头赶到了这里,穆清清坐在走廊旁边的椅子上,大概是被灭火的洒水弄湿了全身,身上穿了一件外套,长发如水草般的耷拉着,颇有些披头散发的感觉,眼见他地出现,众人先是疑惑了半天,随后丁雄叫嚷着走过来:“你跑哪里去了,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担心你”

穆清清抬起头看了他好一会儿,陡然间俯下身体,闭上眼睛长舒了几口气,如释重负地感觉,如此重复了即便,方才挥着手过来拉住了家明的手:“别别别……别说他了,估计他被吓到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的天,这次真是吓死我了……”

她拉着家明到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旁人问家明过程,自然得不到什么解答,感觉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穆清清站起来:“我先去整理一下,现在乱七八糟的……”直到此时,方才放开家明的手,“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我要介入,请你跟你们沐督察说一下,放心,我不会乱来的,但是差点被炸死,我觉得我至少要有知情权。”

“我明白。”小胖笑了笑,“督察刚刚打电话说了这件事了,他正在赶过来,待会会跟你们说的。”

“谢谢。”握了握手,穆清清搂了一下家明的肩膀,随后转身回房。

第二天清晨,江海。

醒来的时候,听见杂物间里传来响动的声音,叶涵走过去,看见灵静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裙,蹲在那儿翻找着东西,随后,用力从中间抽出了一把锄头。一转身,她也看见了站在那儿的父亲。

这个晚上叶涵并没有睡好,包括段静娴,当然,或许灵静是睡得最少的那个,短短一晚的时间,她看起来像是消瘦了一圈,身体裹在那长裙里,单薄得像是要飞起来。叶涵叹了口气:“灵静,墓里是骨灰……”

灵静的肩膀垮下来,贝齿轻轻咬住了下唇,目光微微转向一边,随后泪水又流了下来。她抹掉眼泪,走到叶涵的怀里继续哭着。

“爸,我好想看到他啊……”

第八卷 往日之扉

第四百二十四节 生死契阔

天空阴沉沉的,从早晨的时候就开始下雨,一整个上午没停过,从巨大的落地窗看出去,整个城市的街道笼罩在青色的延绵无尽的雨幕之中,偶尔有闪电划过,随后便传来雷鸣的声音。

“谢谢,很精彩……你可以回去等我们的电话了……”

这样的声音响起在大而空旷的房间里,显示着眼前正是一个招聘会的现场。东方婉坐在窗边,点上了一根烟,吸了一口之后,又在前方的烟灰缸里捻熄了:“玲姐,今天上午到这里吧。”

“好的。”主持招聘的中年女人点点头,拿了一份文件出去,其余人也在各自收拾,不时看看侧面的东方婉,都在等她的指示,就此散了,或是还有事情要做。不过,这位年轻的女上司此时明显没有想到这些,她的双手抱在胸前,对着外面大雨瓢泼的情景,过得片刻,又拿出香烟来点上了一根,右腿翘起来,闪电划过的时候,她仰起头吐出一口烟雾,那姿态有一种优雅的落寞,几名男性管理者便或多或少的都露出了欣赏的眼神。

说起来,这位女boss的年纪不过二十二三岁,但这两年从北京到江海,做起事情来却委实有一种难言的成熟气息,她的做事方针向来大气,不保守也从不冒进,制定起完善的工作规则和流程,给予充足的资源,然后就等着公司犹如一个有机体一般地稳步发展起来。丝毫没有一般私人公司起步时那样的慌乱或不协调的感觉。

遇上小地困难便按部就班的一跃而过,遇上大的诱惑时却也毫不动心,她不盲目渴求那种飞快的发展。不喜欢铤而走险的计划,并且及其讨厌那种特立独行、渴求表现的成员。这两年来,那种有才华因此就表现得浮躁的员工被开除了不下十个,然而随着时间的发展,公司就这样壮大起来,稳步地开拓和蚕食着市场,要说起有什么特殊地诀窍,那是谁都说不出来。归根结底就是四个字:按部就班。一些剑走偏锋的同行往往在发出一刻的璀璨光芒后,便被它无声地超越过去。

员工们若是在茶余饭后谈起来,多半也只是钦佩于大家族的家庭素质,毕竟对于这位老板,他们除了知道她出身世家,漂亮和难以接近之外,就只有她讨厌别人破坏规则的性格而已了。

“大家先去吃饭吧,休息一下,下午再过来。”眼见东方婉此时的状态,收拾好东西之后。许毅婷向众人笑了笑,轻声说道。知道她说话的分量,其余几人互相打了个招呼,安静地朝外面走。许毅婷去泡了一杯茶过来,放在东方婉的面前,随后拿过她手中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捻灭了。

“不喜欢抽烟,学人装什么深沉……”她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白丝巾,在对方的颈项上绑好。退后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