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部分(1/1)

君御邪、君御祁、君御清和史耀前这四枚帅哥脸色铁青地相互对望一眼,由君御邪开口,“血凤,你别乱来!若你敢动萱萱一根汗毛,下场?????????????” 君御邪环顾了下遍地的y魔教众尸首,“你的下场会比任何一具死尸更惨。”

君御邪的嗓音波澜不兴,毫无起伏,却令血凤握着刀柄的手微微抖了下,“哼!现在,占优势的是我!你们居然敢跟我谈条件!”

我细白的脖子被血凤紧掐着,血凤又用力刀柄抵着我的俏脸,我呼吸困难,全身中了毒无力,真想晕过去算了,唉!对了,想到晕,我反正缺氧兼受惊,脸色都开始泛紫了,何不早点晕。

我双眼一闭,身子软趴趴坠地下沉,装昏。

血凤没料到我突然昏倒,她眸中露出抹诧异,一时间我软倒的身子太重,她竟然放开了我,见我跌趴在地上,血凤y狠地扬起掌风,对着我的后背重重发出一掌????????????????

啪!掌风击中r体的声响,我没有感觉到丝毫疼痛,有个男人在血凤的掌 风击中我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扑在我身上,为我挡下了这重重一掌。

在同一时间,君氏三兄弟齐攻向血凤,血凤及时避开君御邪的一拳,闪过靖王君御清的一掌,却躲不过祁王君行云的一剑,亮晃晃的长剑与月光相互辉映,连连躲过皇帝与靖王攻击的血凤已然来不及避开行云的麒麟长剑,手起剑落间,血凤的右臂被行云一剑从手肘处斩断。

血凤的右臂掉落在地上,手中还紧紧抓着要毁我容的那把短匕首。

“啊??????????”痛彻心扉的震天狂吼从血凤嘴里传出,震痛了每个 人的耳膜。

鲜红的血从血凤的断臂中喷洒四溅,染红了君行云的衣衫,没有一瞬停歇息,血凤的左手迅速从腰带间抽出一把软剑,与君氏三兄弟激烈地缠斗起来????????

血凤的武功不愧人称江湖第一高手,失去了右臂的她,依然使得一手精练的左手剑法,失去右臂之怒,复仇之愤使得血凤的招式猛不可挡,行云、御清、御邪武功深不可测,招式狠辣多变,一时之间,狂风呼啸,落叶飘飞,树影徘徘,血凤与君家三兄弟斗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我挣扎慻 翻过身,看清了压在克身上的男人,是娃娃脸史耀前!

史耀前闷哼一声,呕出一滩鲜红的血渍,被他压在身下的我,惊得瞪大眼眸,“钱钱,你要不要紧?”

史耀前从我身上翻下,瘫在我身旁,我强撑住无力的身子,坐起身,将他搂入怀里,我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史耀前可爱的娃娃脸上,他眸中盈满心疼,嘴角无力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萱萱?????????别哭???????”

我的内心酸涩与痛楚交杂,怎能不哭?“钱钱,你告诉我,你有没有事?”

史耀前的脸色越来越惨白,他虚弱地摇了摇头,“我没?????????????”事字还没出口,史耀前又呕出一口鲜血。

血,染红了我的衣衫,颜色很红,很红!

我的泪水流得更凶了,我朝君氏三兄弟大吼,“救救钱钱!救救我的钱钱!”

君氏三兄弟原本武功高深莫测,血凤若与他们一对一,或许还能战胜,可君氏三兄弟联手,再加上血凤失去了右臂,明显处于下风。

受了伤的血凤年轻绝色的容颜渐渐出现老态,她光洁的脸上没多久就多了好几条皱纹,她的肌肤慢慢变干,慢慢变皱,她的体力渐渐流失,皇帝、祁王、靖王出手狠辣,招招致命,相信很快,血凤的死期将至。

此时,见我的大吼声令君氏三兄弟微微分了下神,血凤见机不可失,她虛晃一招,身影飞出了数丈外,逃遁。

祁王与靖王刚想追上去,君御邪清俊颀长的身影却突然倒地,止住了祁王与靖王的步伐。

我心头漏了一拍,血凤说过,君御邪中了血气之香强行运功,三个时辰之内定然毙命!

我怀中还抱着为我挡下一掌,受了重伤的史耀前,那厢,皇帝君御邪却不支倒地,两个我深受的男人,我该怎么办?

突然,祁王与靖王同时看向林子某处,漆黑的森林中倏然飞来一抹身穿赤褐色衣服的颀长身影,看清来人居然是御医穆佐扬,我的眸中浮现一丝希望之光。

“佐扬,救救史耀前,救救邪!”我急忙呼喝。

穆佐扬神色严峻地走到皇帝君御邪身边,他执起君御邪的手腕把脉,祁王君行云眉头深凝,“穆太医,皇上怎么样了?“

靖王君御清一脸的深沉,“皇上情况如何?”

此时的君御邪意识已然陷入昏迷状态,他嘴里却不停地呼唤着我的名字,“萱萱??????萱??????”

君御邪虚弱而又无力的呼唤声听得我的心都碎了,我怀中的史耀前苦涩地看着我的悲痛原神情,“萱,我心疼你的泪??????????????”

穆佐扬对着祁王与靖王摇摇头,“皇上他中的是血气之香,此乃血凤研制的独门毒药,中此毒三个时辰之内不运气,毒性便自动解除,若三个时辰这内强行运气,毒性会随着真气窜到人的四肢百骸,无药可解。”

君御清眉头紧攥,“皇上他武功高深,不可能就这么死了???????”皇帝君御邪毕竟是也同父异母的哥哥,君御清眼里闪过不忍。

“靖王爷有所不知,血气之香特别之处在于,越是武功高的人,毒性渗入血y越快。” 穆佐扬的话让祁王君行云眉头皱得更深了,“穆太医的意思是?”

穆佐扬深深叹口气,“皇上他?????????大罗神仙也难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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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君御邪绝对不可能就么死了!我不让他死,我不要他死!”我激动地大吼起来,无边的恐惧笼罩着我,想到要失去君御邪,我竟然感受到一种痛入骨髓的痛!

我怀中的史耀前吃力地伸出大掌握紧我的小手,“萱??????????”

我连忙低下头,看着史耀前,“对不起,前前!我的命是你救的,我应该更顾忌你的感受,可是邪他快死了,我真的好难过????????”

史耀前脸色惨白地摇摇头,他可爱的娃娃脸连上一丝血色也没有,透明得就像随时会消失的幽魂,我全身不停地颤抖,“钱钱,你不可以有事!”

穆佐扬走到我身边,蹲下身,为我怀里的史耀前把脉,须臾,穆佐扬脸上盈满无奈的神情,“史兄????????????”

我抢在穆佐扬前面开口,“佐扬,钱钱他只不过中了血凤一掌,你告诉我,他没事的,对不对?”

穆佐扬难过地炊下眼睑,“江湖第一高手,血凤的一掌,足以当场毙命。史兄能撑到现在,真的是奇迹!我刚才替史兄把脉,发现史兄体内真气浑厚,依我推断,史兄的武功,不在皇上之下。”

我梨花带泪的小脸深情地望着史耀前,“他休止武功高深,他的诗画更是一绝,他是世人所崇拜称颂的卧龙居士!”

祁王与靖王一惊,连忙走到史耀前面前,“史兄是卧龙居士?”看祁王与靖王吃惊的神情,看得出来,他们二人对卧龙居士很是欣赏。

史耀前虚弱地笑笑,“只是个虚名罢了,我只是一个深爱着萱萱的男人。我向来视财如命,直到现在将死,我才明白,钱财对我而言,并不重要。为了萱萱,我可以散尽家财,可以付出生命!我史耀前这一生最重要的?????????” 史耀前握着我的手紧了紧,“从来只是你张颖萱!”

史耀前对我深情,让祁王与靖王与穆佐扬眼里浮现一丝愤怒,随即又蕴上欣赏之光。

苍天!难道我张颖萱今天就要失去两个深爱着我,我也深爱的男人吗?

不,我不要!

我用乞求的眼神看着穆佐扬,“佐扬,我救你,救机钱钱,救救皇上!”

穆佐扬满脸的痛楚,“别说你求我,哪怕中介你希望我做的事,我也会一一为你达成,可昌,皇上已经无药可医,而史兄中了血凤一掌 ,筋脉尽断,同样无力回天!”

我面如死灰,祁王与靖王静静地站在边上默不作声,他们脸上盈满无能为力的悲哀。

穆佐扬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的心中又燃起了一线希望,“萱,史兄筋脉尽断,撑不过一柱香的时辰,可,皇上中了血气之香,毒气遍及全身,若有人会过血大法,皇上或许还有救????????????”

“那快救皇上!”我的目光瞥向十米开外躺着一动不动,嘴里却不停呓语着我的名字的君御邪,我的心简直痛成了一块一块的碎片!

“萱,所谓的过血大法,就是把一个人的血渡到另一个人身上,而另一个人的血,渡回到此人身上,两人血y互相交换。先不说过血大法已经失传了近百年,就算有人会,皇上他也撑不过三柱香的时辰,我们没时辰找人。就算找到有人会过血大法,皇上他满身毒血,若与皇上交换血y,必死无疑,又有谁愿意替皇上死呢?” 穆佐扬的话再次将我打入了地狱。

见我痛苦难当的神情,史耀前嘴角露出一抹苦楚,“我会过血大法。”

我与祁王、靖王连同穆佐扬三人皆惊异地看着史耀前,史耀前淡淡道,“我曾经画过一幅画,与人交换了失传已久的过血大法秘籍。快将皇上扶过来吧,我的时辰??????不多了。”

祁王与靖王同时深沉地望着史耀前,靖王面无表情地开口,“你愿意救皇上?”

“我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不是因为,我反正奉死,顺便救皇帝一命,” 史耀前深情地望着我,“而是因为,萱萱不希望皇帝死。”

我的心狠狠一震,看着史耀前的眼光除了无限深情,更多了浓浓的感激。

穆佐扬意气风发已然陷入昏迷状态的皇帝君御邪扶了过来,史耀前心疼地看了我一眼,“萱,我永远不需要人的感激,我只你开心就好。”

史耀前说完,吃力地端坐起身,盘腿而坐,他两手分别放在膝盖上,双掌朝上,朝皇帝君御邪凝运真气,君御邪的身体忽然腾空倒立而起,君御邪的头顶与史耀前的头顶垂直成一条直线,只隔了不到五公分的距离,忽然,君御邪的双手垂了下来,史耀前伸出双手,与君御邪的双手相交叠,真气呈一道锐利的刀锋,划破史耀前手腕的皮肤????????

我清晰地看见在缭绕的真气中,君御邪的血,从左手腕的伤口处不停地流入史耀前体内,而史耀前的血,不断地从右手腕的伤处流窜入君御邪体内???????????

我与祁王、靖王连同 穆佐扬安静地站在一边,我的目光本来一直注视着正在过血的史耀前与君御邪两人,偶然瞥了眼祁王,发现祁王君行云脸色不佳,似乎不是那么原意君御邪活过来。

而靖王君御清,他脸色近乎铁青,双拳紧握,手背青筋暴跳,似乎强忍着不打断史耀前与君御邪相互过血的过程。

我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祁王与靖王不希望君御邪希望活过来,不,应该说他们此刻的心情是相当复杂的吧。

君御邪若安然无恙,势必再会跟祁王与靖王争抢我,若君御邪就这么死了,祁王与靖王就少了个情敌。

虽然不知道君御邪不在了,祁王与靖王会怎么争夺我,但,两个人抢,总比三个人抢,来得容易,不是吗?更何况,君御邪对他们而言,真的是一个强大的劲敌。

祁王与靖王已经够伟大了,至少,他们做到了此刻没有趁君御邪之危,要了君御邪的命,甚至没有阻止史耀前救君御邪。

一柱香过后,离我中了血气之香已经到了三个时辰,我在这三个时辰,也就是六个小时中,没有运过功,血气之香的药效已过,我的身体又恢复了正常,不再软绵无力。

交渡完身上的最后一滴毒血,皇帝君御邪蓦然张开通红如血的双眸,他从半空一个飞跃,身子平平稳地飘落下地,动作潇洒利落,高贵俊美如天上的神邸。

我痴痴地看着君御邪绝色俊美的容颜,他那双火红邪气的眼眸深深地吸引了我,在下一瞬,我的视线却被史耀前倒地的身子拉回视线。

我将史耀前的身躯搂在怀里,晶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尽数滴落到史耀前脸上,暗红色的血y自史耀前的嘴中不断的涌出,他的血,不,更准确的说,史耀前现在流的原本是君御邪体内的毒血,血色红到发黑,他的脸色惨白得几近透明。

“萱???????????能为你而死,是我??????最开心的事?????????你????????????不要伤心?????????????” 史耀前吃力地吐出几个字,他试着伸出手要为我擦拭眼泪,但他抻了好几次,都无力触到我的面颊。

我赶紧握住他的手,“钱钱,我怎能不伤心?我不舍不得你????????我不要你离开我?????????”我的嗓音哽咽得连话都说不不全。

“我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我死?????????了,我的灵魂会化作一缕清风,永远?????????萦绕在你身边,陪伴着你,” 史耀前惨白的面颊带着一丝期待,“萱,你爱你吗?你????????愿意让我永???????????远陪伴着你吗?”

“我爱你!愿意永远有你相伴。”这句话,是我发自内心的,我对史耀前发自内心的真诚爱意令静静站在一旁君氏三兄弟与穆佐扬的身子狠狠一震,无边的痛楚漫入他们眼帘?????????

我的眼泪,直直滴入史耀前漆黑的眸眶里,史耀前嘴角弯出一抹满足的笑容,“萱,我爱你,我要永?????????远留在你身边了,作首诗,送我一程???????好吗?”

“嗯,”我点点头,泪水晶莹如泉水般滴涌,我的嗓音却没有一丝哽咽,红唇轻启: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棱,江水为竭

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史耀前的心跳在我清润如风的嗓音中慢慢停下,他缓缓闭上了灿如繁星的漆黑眼眸。

我低首温柔地看着他,他可爱的娃娃脸上带着一抹安祥恬淡的微笑,他原本紧握着我的手松开了,垂落在地上。

“他,永远地走了?????????”我低低地呢喃,抬首看向一直站在边上默不作声的君氏三兄弟与御医穆佐扬四人,我又垂首看着怀中安祥沉睡的史耀前,此时,天色蒙蒙亮,东方露出了淡淡的红光,朝霞快要出来了,一股凉风轻轻拂过,萦绕在我身边,仿佛是史耀前的魂魄化作了清风,永远地陪伴着我。

我笑了,笑得很凄楚,笑得很灿烂,“他,没有离开我,他,永远伴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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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绝美的笑容让君氏三兄弟与穆佐扬这四个绝色的男人看痴了,他们眼中同时浮现出一抹痴迷的神情,在他们迷恋的眼光中又多了抹深深的沉痛。

我淡淡地扫视着这四个为我而痴、为我而狂的男人眼中那又迷恋、又痛苦的神情,我心知,他们的爱来源于对我的深情不悔,他们的痛来自于我当着他们的面承认了我爱史耀前。

我的视线停留在天边那淡淡的红霞上,直到天色大亮,我仍然一动不动,感觉着清晨的凉风吹袭着我,似乎,我怀中已逝的史耀前正在陪着我看清晨的日出。

朝霞满天,绚烂多姿,那多变的彩霞仿佛在为史耀前的逝去而低低泣诉,也仿似在以最美的舞姿歌唱史耀前用自己的生命换取我与皇帝君御邪生存的那份伟大情c。

我放开怀中的史耀前,站立起身,张开双臂,感受着吹拂而过的凉爽清风,展颜微笑,“我再也不会寂寞了,有风的地方,就在钱钱对我的爱意!”

皇帝君御邪、祁王、靖王还有穆佐扬静静地陪伴着我,他们眼里蕴满沉沉的哀伤,聚满惋惜,君御邪那双邪气十足的火红眼眸已经转变成了漆黑的色泽,在他漂亮的眼眸中,盈积了一抹悲哀的无奈,聪明如他,想必早就清楚,他的命,是史耀前救回来的。

不知迎风站立了多久,我的身子忽然软软的倒地,意识陷入无边的黑暗里,在我失去意识之前,同时瞥到了四个男人的惊惶失措,最终,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感受着怀中那熟悉的温度,我知道,抱着我的男人是皇帝君御邪。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身在史府厢房中的大床上安睡,我的床边站了五个男人,他们分别是君氏三兄弟,御医穆佐扬与逍遥侯任轻风。

房内的气息一度因为我的昏迷而陷入僵凝,因着任轻风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淡雅气蕴,又将那凝冻的气氛缓缓冲淡。

见我转醒,穆佐扬连忙执起我的手,为我把脉,“皇后娘娘因为身心极度伤怀疲累,以致体力不支晕厥,稍加调养,即可复元。”

穆佐扬的话让房中其他四名帅哥同时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我挣扎着坐起身,视线落在任轻风绝色的俊颜上,他眉目如画,一身纯净的白色,衣轻如风,哪怕是室中没有风的地方,任轻风给我的感觉都飘渺虚幻,仿若天上的谪仙,美得如诗如画。

任轻风淡然若水的视线定定地盯着我,在他幽深漂亮的眼眸里,我见到的是浓浓的关心,沉沉的担忧,我回给他一抹淡淡的笑容,示意他别过忧虑,愁,是凡人才有的东西,宛若谪仙般的他,不适合忧愁。

君御邪不悦地假装轻咳了下,我从任轻风身上收回视线,“钱钱他……”

君御邪接下我的话,“史府的人已为史兄布了灵堂,史兄的遗体在大厅的灵棺内。”

我起身下床将鞋子穿好,似乎君氏三兄弟与穆佐扬、任轻风都猜到我要去灵堂看史耀前。

祁王君御祁担忧地开口,“你刚醒,身子尚虚,不多歇息一会吗?”

“二皇兄说得对,身子要紧,相信史兄在天之灵,也希望你好好注意休息。”靖王君御清好听的嗓音也在我耳畔柔声响起。

若是往常祁王与靖王对我这般关怀备至,君御邪一定会龙颜大怒,尔今,他却只是淡淡地撇了撇唇角,邪气的眼眸中盈满深邃,让人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唯一能看明白的是,君御邪漆黑邪魅的眼眸中,聚满了深沉的伤痛。

“我想去看他。”似无起伏的一句话,却更能揭示我想见史耀前的心境,祁王与靖王不再多说什么。

皇帝君御邪体贴地为只着了一袭中衣的我披上一件外套,掺抚着我走出房间大门,在接近大门时,他回首吩咐,“二皇弟、三皇弟、穆太医,你们三人两宿未眠,先去歇息吧。朕的皇后,朕自会照顾好。”

君御邪的话阻止了祁王、靖王连同御医穆佐扬欲跟上我的步伐,他们三人看着任轻风静静地跟在我与皇帝身后,眸中又稍稍露出一抹安心。

我身子微微一颤,“两宿?我昏睡了两天两夜了吗?”

君御邪点点头,“嗯,这两天来,你滴水未进,粒米未食,要不,先吃点东西……”

我仰起小脸看着君御邪温柔的神情,“那么你呢?可曾吃过东西,可曾进过食?”

“萱,你一直陷在昏迷状态,你订为朕可能吃得下东西吗?”君御邪语调平静地反问我,我心里微微一疼,心中升起一抹关怀之情,邪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

哪怕我心中再心痛君御邪,仍不及心底深处那股深沉的悲哀,关怀之情很快淡去,此刻的我,没有多余的心思关心君御邪的身体,我只想伴着史耀前,哪怕是多一刻也好。

君御邪掺扶着我走向史府大厅的方向,任轻风清淡的身影安静地跟在我们身后。

史府内处处白绫高挂,若大的史府前厅内挽联幽幽飘逸,四平八稳的巨大楠木黑棺置于大厅中央。

江离竹搂着满脸泪水的史名花正在棺材前的火盆内不停地烧纸钱,一旁侍侯的下人也在不停地抽泣。

见我与君御邪还有任轻风到来,江离竹刚想搂着史名花向我们行礼,君御邪却先一步开口,“不必多礼。”

“谢皇上。”江离竹恭敬地道谢,史名花一脸沉浸在哀痛中。

从厢房走来的路上,君御邪已经告诉我,他三天前下旨通告天下:麟洲的首富史耀前实为人望极高的卧龙居士,赐封卧龙先生尊衔。史耀前救圣驾遇难,功不可没,追封为一品护国将军,举国哀悼三日。

圣旨一下,万民同悲,因皇帝又旨史耀前生前不喜张扬,除了生前有来往的亲朋好友,其余人不得前来史府悼念,可在史耀前下葬之日前去送行。

皇帝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不然,以史府今日的财势地位,先不说江离竹被皇帝御封为四品侍郎、前途无量,就凭史耀前被追封为一品护国将军,史家的门槛哪怕被人跳个一年,前来哀悼史耀前的人也绝对停不下来。

同时,皇帝还下了另一道圣旨,血凤行刺圣驾失败,朝廷悬赏十万两黄金通辑其人头,一时之间,重伤逃逸的血凤成了人人喊打喊杀的过街老鼠。

我哀凄地看着厅中随风飘逸的挽联,轻轻拨开君御邪掺扶着我的手臂,一步一步走向大厅中央巨大的黑棺,站在棺材边,看着棺椁中安祥躺着的史耀前,他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可爱的娃娃脸上一派宁静,我知道,他的身体虽然离我远去,可他的魂魄却永远会化作清风伴着我,只是悲伤的泪水为何还是控制不住地自我水润的眸眶滑下?

无比的沉痛似乎想摧毁我的意志,我娇弱的身躯颤抖了下,君御邪赶紧走到我身边,环住我的双肩,给我无言的支撑。

任轻风美得如诗如画的俊脸上波澜不兴,他的双拳却握紧了下,又松开,似在克制着不上前扶我。

“皓月国二皇子到!”门房大声的通报声传入大厅内的每个人耳里,我的目光看向大步走入大厅的楚沐怀。

楚沐怀身穿一袭淡紫与白色相间的丝质绸服,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绸带,这条白绸带是向死者致哀的丧带,他的衣着看起来简洁大方,却难掩他绝色俊美的容貌,在他俊秀的眉宇间,又隐含一股惹人怜悯的楚楚动人。

若是以往,我的心神定然为楚沐怀弱质纤纤的气质所憾动,可现在,失去了钱钱,我的心,除了深入骨髓的悲哀,更有痛彻心扉的痛!

楚沐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不卑不亢地向君御邪请安,“皓月国二皇子楚沐怀,见过祥龙国君。”

君御邪深邃邪气的眼眸淡淡扫视了楚沐怀一眼,“免礼。”

“谢国君。”楚沐怀不着痕迹地瞥向君御邪,他幽深的眼眸中蕴上一股愤怒,但那怒火很快隐去,回复一片平静淡然。

我注意到楚沐怀看我的眼光更深情了,看君御邪的眼神却多了抹愤恨,这代表着什么?莫非楚沐怀恢复记忆,想起了皇帝君御邪把他弄到鸭院‘风满楼’当男妓?

八成是。

楚沐怀恭敬地在史耀前灵位前上了三柱香,走到江离竹与史名花面前,似是关怀地道:“江兄,江夫人(指史名花),逝者已矣,你们切勿太过悲哀,身体要紧。”

史名花依旧一脸的哀伤,江离竹微颔首,“谢过楚兄关心。”

楚沐怀在史府中留宿了下来,我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楚沐怀这个结拜大哥了,说实在的,我的心里是很想他的,可是,现在的我,沉浸在伤痛中,承受着那股失去至爱男人的痛,暂没心情理会任何事。

隔天一早,也就是史耀前过世后的第三天是黄道吉日,这是史耀前下葬的日子。

为史耀前送葬的队伍排成了好几条长龙,其中包括了皇帝君御邪、祁王、靖王、穆佐扬、任轻风、楚沐怀等人,史名花几度哭晕了过去,随行有太医随时为史名花诊断身子,因为她有孕在身,腹中胎儿不能有事,小心为上,江离竹一直掺扶着忧伤过度的史名花。

土,一铲一铲掩埋了棺椁,我感受着永远失去史耀前的那股至痛,三天以来,我的心已经痛成了无数的碎片!原以为我的泪,已经哭干了,可是,看着石碑上那斗大的几个字,史耀前之墓,我的泪又如清水般止不住的泉涌。

“我的灵魂会化作一缕清风,永远萦绕在你身边……”史耀前临死前温柔的话语在我耳畔响起,我再次感受到一楼凉爽的清风缭绕着我,仿佛是史耀前静静地陪伴在我的身边,诚如史耀前所说,他永远不会离开我,而我的心底深处,永远都有他,深深地爱着他!

史耀前下死后我跟皇帝君御邪住回了思萱苑,过了半个月,我已经稍稍能从失去史耀前的痛苦中振作起来。

靖王与祁王被皇帝君御邪派遣处理众多国家大事,这半个月来我很少能看到他们,倒是楚沐怀跟任轻风隔三差五就以结拜哥哥的身份,上思萱苑来看我。

至于穆佐扬背叛皇帝助我诈死出宫一事,君御邪破天荒地赦他无罪,若非穆佐扬及时出现,也不会有人知道‘过血大法’能救回皇帝君御邪。

史耀前舍身救了我跟君御邪的伟大宽容,令君御邪动容,或许,这才是君御邪对待穆佐扬不计前嫌的根本原因。

我与君御邪缓缓漫步在思萱苑的幽美庭院中,我微微叹口气,君御邪凝起好看的俊眉,“萱,怎么了?”

“那天史耀前为我挡下血凤的致命一掌,若非我抱着史耀前的身体大声求助,皇上你与靖王、祁王三人早就把血凤这个祸根杀了,是我不好。”

君御邪还未出声,一道清俊好听的嗓音却接下了我的话,“不,皇后娘娘这就说错了。”

我与君御邪转过身,看到一袭青衣的穆佐扬大步走来,“微臣穆佐扬,参见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君御邪轻挥了下手,“平身。”

“谢皇上。”

我的眸光瞥向穆佐扬,“穆御医刚刚说,血凤逃走,非本宫之错,本宫想知道理由。”

穆佐扬看了皇帝一眼,淡淡道,“回皇后娘娘,微臣听祁王与靖王说,微臣那日赶到树林之时,血凤刚刚逃走,因为皇上突然不支倒地,是以,没追上去。当时,微臣替皇上把脉发现,皇上是因‘血气之香’湛入血脉,毒血已经遍布全身的原故,是以,体力严重透支昏厥。若然血凤没有逃走,皇上与两位王爷必然与血凤继续斗下去,届时,皇上再倒下,会导致毒血攻心,当场毙命。换句话来说,娘娘当时的求救声,虽然让血凤有机可趁逃走,却误打误撞,让皇上存留了些许体力,从而救了皇上。皇上后来被史耀前所若非血凤的逃逸为皇上存留了些许气力,皇上撑不到史兄救驾之时。”

穆佐扬的神情很认真,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不是刻意安慰我的话,再说了,皇帝刚刚赦免他助我诈死离宫的罪,他没必要撒谎,我释然一笑。

君御邪笑看着我,“萱,这下你可以不用自责了,血凤当时不逃走,朕早已无命。朕的恩人不止史耀前一个,还有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浩瀚江山,尽在朕的掌握中!朕发誓,一定会将血凤碎尸万段,以祭史兄在天之灵。”

“多谢皇上。”我点点头,双拳握得死紧,我决不会放过血凤!

君御邪深邃邪魅的眼光淡扫向穆佐扬,“不知穆爱卿前来见朕与皇后,所为何事?”

穆佐扬不卑不亢地回话,“回皇上,是娘娘派人来跟微臣说,身体不舒服,请微臣过来一趟的。”

我晕!我什么时候叫人去请穆佐扬来的?我这个人昨不知道?

我明白了,是穆佐扬想见我,特意找的借口,而他料定我一定会帮他。

不过,我也的确会。

看穆佐扬一脸泰然的神情,搞得还真像有那么一回事。

“怎么?皇后不舒服吗?怎么没听你跟朕提起过?”君御邪神色担忧地望着我,我微微一笑,“臣妾见皇上近日愁眉不展,臣妾只是觉得有一点头晕,是以,不敢让皇上忧心。”

君御邪一脸的不赞同,“天大的事,也不如你的身子重要。穆御医,立即为皇后娘娘诊脉。”

“是,皇上。”

我撩开衣袖,露出一截白皙无暇的纤细手腕,穆佐扬以二指扣上我的脉门,在他漆黑如墨的眼睛里飘过一抹情欲。

须臾,穆佐扬放开我的手腕,君御邪连忙问,“皇后的身子如何?”

穆佐扬恭敬地回道,“皇后娘娘的身子无恙,只是没休息好,引起了头晕。微臣开向副安神药煎了喝,就没事了。”

君御邪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若无其他事,穆御医就先退下吧。”

“是,皇上。”穆佐扬恋恋不舍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注意到穆佐扬临走时不舍的眼光,君御邪的眼里闪过一抹愠怒,但随即,他轻叹了口气,我挑起黛眉,“皇上为何叹气?”

庭园中百花齐放,草木扶疏,景色优美怡人,君御邪幽深邪气的目光毫无焦距地看着园中美丽的景色,似是在赏景,似是在思考,他身材颀长,却不显得单薄,更添几分潇洒清俊。

他身上散发的那股属于帝王的尊贵之气浑然天成,令我移不开眼球,我仰起头看着他绝俊的侧脸,心头砰砰直跳。

君御邪转过身,低首望着我,他邪气十足的目光中,多了抹深深的无奈,“朕叹气,是因为皇后你太过优秀,让众多男人为你痴迷,朕想灭了那些胆敢觊觎你的男人,想不到竟然欠了史耀前一条命。”

“我知道你欠了史耀前的情很难受,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应该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

我安慰的话让君御邪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萱,这句话,也是朕要跟你说的。朕见你这半个多月这么不开心,朕的心比你更难过,史兄虽然已逝,他却让我跟你一生都记得欠他的情,他在你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他的死,值了。史兄死前曾说,能为你而死是他最开心的事,你若再为史兄的死而难过,那辜负了他为你牺牲的那番感情。”

我将头轻轻埋靠在君御邪怀里,“嗯,我以后不会为他的死而难过了。”我会永远记着他的好,将对他的爱意永远埋藏在心底。后面这句话,我没有说出来,免得伤了君御邪的心。

君御邪温柔地拍抚着我的后背,“萱萱,你知道吗?朕陪你刚到史府的那日,朕躲在史府房顶,偷听到你与史耀前对下的情诗,当时,朕怒得想杀了你们,可是朕,忍了!朕想不到对你的爱意竟然会那么深,朕可以放过你,却绝不可能放过史耀前,朕原本想杀了史耀前,抄了史府家财,又或者将史耀前流放边关,朕没想好具体怎么处置他,是以,按兵不动,想不到,而今,朕竟然欠了他史耀前一条命!被一个恋慕朕的皇后的男人所救,朕真的很憋气,朕不需要他救,可是,若没有他的求助,朕今天就无法站在你面前跟你说话,朕很痛苦,朕真的很痛苦!”

君御邪难过地闭上邪魅的双目,很难想像,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也会无助得像个没糖吃的小孩,惹得我的心升起了无尽怜悯之情。

“我明白你的苦,钱钱是为我而死的,我的苦痛,与你一样深沉。”我露出一丝苦笑,“史耀前为了我们而牺牲,定然希望我们将来过得好,我们就好好珍惜以后的日子。”

君御邪点点头,他深深嗅着我的发香,“萱,答应朕,别离开朕,好吗?永远别离开朕。”

“好,我不会离开你。”除非迫不得已。

我的应承让君御邪绝俊的面容上浮现满足的神色,他的大掌温柔地抚摸着我白净的面颊,“萱,你好久没出思萱苑了,今日秋高气爽,晴空万里,朕陪你上街走走,可好?”

“好啊,钱钱过世后,我都半个月没出门了。”我嫣然一笑,“能跟皇上一起逛街,是我的荣幸。”

“朕怎么不知道,原来朕的皇后这么会耍嘴皮子?”

“我不会耍嘴皮子,怎么把你的心骗得死死的?”要知道我张颖萱别的本事没有,就会吊男人。

君御邪淡然一笑,与我一同朝大街走去。

麟洲城内热闹非凡,人潮川流不息,摆小摊的摊主高亢吆喝,开店铺的商家热情待客,处处一片繁荣安盛的景象。

我与君御邪并排走在繁华的大街上,一袭素白女装的我娇俏动人,清丽出尘,一身淡黄色锦衣的君御邪尊贵邪魅,绝色俊逸,我与他出色的容貌惹得不少行人频频侧目,惊羡不已。

路过一个卖锦囊钱袋的店铺,店主热情向我与君御邪打招呼,“公子、夫人,要买个钱袋吗?小店新款的钱袋带有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整个麟洲城绝无仅有,进来看看吧!”

我跟君御邪对视一眼,我感兴趣地走入这家环境尚好的店铺,君御邪自然跟在我身后。

店内种类的锦囊琳琅满目,这种店铺在现代来说,是一家钱包专卖店。

店主热情地指着柜台上的一款式样别致的锦囊,“夫人,就是这款锦囊带着茉莉花的清香味,您看看喜欢不?”

我拿起锦囊看了看,“这手工挺细致的……”我说着,又将锦囊凑在鼻子前闻了闻,“好香!这香味好特别……好熟悉,我一时想不起来……”

听我这么一说,君御邪接过我手中的锦囊闻了下,他脸色胚变,“这香味不对,茉莉清香过于浓郁,里头掺了迷魂散!”

店主y狠一笑,“皇上真是好见识!只是,您已经中了迷魂散,发现得太晚了!”

不晚。

我跟君御邪曾经都吃过御医穆佐扬精心研制的解毒药丸,一般的毒物跟迷魂散根本就伤不了我们。

当然,血凤研制的‘血气之香’毒性独特,伤到君御邪,是个例外。

我咧嘴一笑,刚想出手教训店主一顿,君御邪却轻轻握住了我的小手,我望进他邪气凛然的眼眸,见他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我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看看这个店主究竟要做什么。

我跟君御邪装做一脸震惊的神色,步履不稳地趔趄了几下,随即昏倒在地。

在我与君御邪昏倒后,一名身穿紫褐色锦衣的年轻公子摇着折扇走入店内,店主立即将店门关了起来。

店主恭谨地对年轻公子拱手一揖:“二皇子。”

“嗯。”年轻公子看着地上的我与皇帝君御邪,朝店主微颔首,“做得好,陈四。”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被年轻公子称作陈四的店主毫不拘功。

听到年轻公子熟悉的嗓音,这不是我的结拜大哥楚沐怀吗?

我有点不敢置信地微眯着眼,以眼角的余光瞥见店主口中的二皇子样貌,竟然真的是他!

楚沐怀对我跟君御邪下药,他想做什么?

楚沐怀温柔地将‘昏睡’在地上的我抱起,让我端坐在椅子上,“萱,让你受委屈了,本王要对付的不是你。”

假装昏睡的我,自然不会回应楚沐怀的话。

楚沐怀又一脸愤怒地看向躺在地上的君御邪,“姓君的,你给本王受的耻辱,本王要加倍讨回来!”

楚沐怀一个眼色,陈四立即会意地从袖中掏出一张写了黑字的契约,又从柜台中拿出一盒红色的印泥,蹲在君御邪身边,陈四执起君御邪的右手大拇指,按在印泥上,随即又欲往契约纸上的某处按。

在大拇指碰到契约纸之前,君御邪蓦然张开眼,陈四吓了一大跳,不知所措地看向楚沐怀。

楚沐怀讶异地瞪大眼,“君御邪,你竟然没昏!”

君御邪反s性地拍拍身上根本就没有的灰尘(地上太干净,没灰),“哼!区区迷魂散,奈朕何。”

我也不再装昏,睁开眼站起身,对着楚沐怀嘿嘿直笑,“大哥,我也没昏倒哦。”

“果真不愧是祥龙国的天子,还算有两下子。”楚沐怀冲我点个头,又神色平淡的看向君御邪,“可惜,就算你没昏厥,一样影响不了本王的计划。”

楚沐怀话落,店铺的内堂走出十几名护卫打扮的男人,朝楚沐怀单膝跪地,“参见二殿下!”

楚沐怀一挥手,十几名护卫站在他身后恭敬地待命。

君御邪神色泰然地拿起柜台上的一只锦囊擦了擦大拇指上的印泥,尔后又将锦囊丢弃在地上,“楚沐怀,你以为,几名护卫能伤到朕吗?”

“这些人全都是本王手下的精英,要掉你半条命就够了。”楚沐怀语气森冷,我盯着楚沐怀眉宇间那股惹人怜爱的文弱之气,“大哥,想不到你威胁人也这么楚楚可人……”

楚沐怀身后的一干精英护卫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楚沐怀回头不悦地扫视一眼,他们立即回复平静的神情。

君御邪也没料到我突然c那么一句话,他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迷人的笑容,看得我差点没流口水。

楚沐怀生气地瞪我一眼,“三妹,本王堂堂男子汉,你岂能用‘楚楚可人’四字来形容?”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朝他身后的护卫呼喝,“你们评评理,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明明知道我说的是真的,那些护卫很识趣地没回我话,免得被楚沐怀一刀砍了。

见没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