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1/1)

而下。

唐梦杳呼吸一窒,如被山岳四面倾轧重击,再也抵受不住,浑身碧光陡然消敛,太y伏魔镜、“春水流”

倒卷旋转,险些脱手飞出。

她低吟一声,衣裳鼓舞,长发飞扬,踉跄坐倒在地,檀口轻颤,喷出两口鲜血,洒得翠绿的道袍上点点殷红。

狂风扑面,银光电卷,九节白铁剑如龙蛇呼啸,在她四周绕舞一周,倏地飞回到张思道的手中。

唐梦杳晃了一晃,软软躺倒,周身经脉尽数被封,再也动弹不得。

龙虎道士欢呼雷动,叫道:“龙虎天师,天下无敌!”纷纷涌到唐梦杳面前,剑光闪烁,在她眼前不断地晃动。

张思道负手踱步而来,风度翩翩出尘,叹道:“唐仙子果然天资聪慧,不过双十年华就有如此造诣,假以时日,超过虞夫人绝对不在话下,奈何天妒英才,造化弄人,委实让人扼腕叹息!”

唐梦杳俏脸雪白,胸脯急剧起伏,咬牙道:“你杀了我吧。”

“嗤!”一旁的张五真剑尖一挑,已将她的衣带割断,y笑道:“千古艰难唯一死。如果死有这么容易,我们还修什么道?求什么仙?不如张五真今日就让仙子欲仙欲死,一起探究y阳两仪的奥秘,如何呀?”

唐梦杳脸上飞红,颤声道:“卑鄙!”心中悲怒悔惧,恨不能立即死去,闭上眼,泪珠滚滚掉落。

早知如此,适才宁可立即转身投入洪炉,化为灰烬,也。胜过受这群禽兽的玷辱折磨。

张思道走到炉边,微笑道:“太一生两仪,两仪生万物。道家修真,原奉就该参悟y阳合和的妙理,五真这话说得也没错啊。唐仙子修道十九载,也知内丹宋之不易,既然决意要死,倒不如将女贞道丹送与张某,也算不枉了这些年的修行。”

这番无耻言语由他口中吐出来,竟是坦荡自若,光风霁月,彷佛在谆谆传道,说什么玄学至理一般。

众道士齐声大笑,极其兴奋。剑光飞舞,片刻间就将唐梦杳的衣服割得七零八落,露出玲珑玉体、如雪肌肤。

想不到这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正派修真,背地里竟真敢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举。

楚易在炉中目睹这一切,怒火熊熊,几次想要出声喝止,奈何舌头竟像是僵硬打结了一般,一声也发不出来。

突然,舌尖一跳,从他喉咙里发出一个陌生磁性的声音,哈哈狂笑道:“好一个‘道家修真,原本就该参悟y阳合和的妙理’!张天师既有这等觉悟,何不加入我神门天仙宗?嘿嘿,一夜之间杀了几十个牛鼻子,谋宝害命,栽赃嫁祸,这等狠辣手段就连天仙宗也比不上哪?”

众人陡然一震,纷纷朝他讶然看来。

一言既出,楚易自己也是大吃一惊:这不是他的声音,却偏偏从他的喉咙里发出……听这语气,又分明是魔门人物,难道角蟒老怪的魔识已经渗入他的元神,控制他的r身?想到这里,心底顿时一阵寒意森然,周身冷汗涔涔而出,又是恐惧又是悲凉。

张思道也不生气,森然一笑,道:“角蟒老怪,你先别着急,等我取了唐仙子的元丹,自会轮到你。”

那声音大笑道:“角蟒老怪算什么东西?也能和寡人相提并论?张天师号称‘伏魔天师’,眼光也不过如此,太让寡人失望啦。”

楚易一凛,又惊又奇,这个声音似乎是从自己丹田内传出的,磁性浑厚,玩世不恭,果然和他听到的角蟒老怪的声音大为不同。

倘若他不是角蟒魔祖,那又会是谁?自己体内何时又多了别的妖魔鬼怪?

张思道眯着眼凝视着他,微笑着沉吟不语,心中隐隐猜到了一个人,却又觉得未免有些荒唐。

众龙虎道士的注意力也纷纷从唐梦杳转移到了楚易身上。

张五真黑脸煞气一闪,喝道:“管你是什么妖魔!

竟敢在天师面前故弄玄虚,称孤道寡,活得不耐烦了!

道爷先宰了你再说!“说完念了一句法诀,长剑疾刺,凌空画符,一道青紫色的火焰从剑尖喷吐而出,轰然向丹炉冲去。

那声音透过楚易的口舌,嘿嘿狂笑道:“魑魅之火,也敢和阎王争光?想当年寡人火烧蓬莱,煮沸东海的时候,你这牛鼻子还是蝌蚪哩……”

狂笑声中,楚易突觉一股狂猛真气从丹田处螺旋冲起,直灌右臂,身不由己地探出右手,凌空一抓,一道绿光火焰蓦地从掌心怒爆飞冲,发狂似的螺旋卷舞,瞬间将张五真的长剑,手臂紧紧缠绕。

“五真小心!”

张思道话音刚起,张五真便觉得热气扑面,呼吸猛一窒堵,一股难以言状的强大吸力将他硬生生地朝里绞旋而去,浑身烧灼,神识剧荡,真气滔滔倒泻而出。

“吸真鼎炉大法!”

张五真嘶声惨叫,横空飞起,陀螺似的“呼呼”乱转。

“咯啦啦!”一阵脆响迭爆,他的手臂、长剑顿时如麻花般地扭成一团,雪白断骨接连不断地从肌r破刺而出,皮r迅速焦黄。

“咚!”右臂连手带剑,齐肩c入铜炉圆孔之中,头颅则重撞在滚烫的炉壁上,白烟直冒,焦臭难闻,发出一阵凄厉如鬼的哭嚎。

众人惊呼声中,张思道疾掠上前,银光一闪,一剑斩断张五真的右臂,立即抓住其脚踝,反向一转,朝后猛力拖拽,强行拉了回来。

这几下快如电光石火,楚易只觉得眼花缭乱,手腕剧震,一股温热真气滔滔不绝地从掌心涌入自己丹田。

等到他回过神来时,张五真已经摔落在地,周身焦黑,抽搐颤抖,半边脸更是烧灼得皮焦骨烂,几无人形。

楚易对此人卑鄙行径厌憎入骨,见他如此下场,心中大快,但微微又有些侧然。

众人无不大骇,寂然无声。

天师道高手如云,龙虎四仙八真十六灵在道门中赫赫有名。张五真能在龙虎八真中排列第五,绝非浪得虚名之辈,但竟被楚易一招杀得人鬼不如,生死难料。

“好——个太乙离火刀吞神吸真大法!”张思道惊疑骇异地凝视着楚易,瞳孔收缩,徐徐道:“你果真是太乙门楚狂歌?”

那声音哈哈狂笑,震得丹炉红光乱闪:“不错,牛鼻子总算有点眼光,寡人就是太乙天帝楚狂歌!”

太乙天帝!

楚易心中剧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乙天帝楚狂歌不是和李芝仪在荒山鬼庙中同归于尽了吗?

那夜他亲眼看着两人的尸首被自己的黑毛驴撞倒在地,散落进碎,怎么……

怎么这魔门妖邪竟会死而复生?倘若是其元神,又是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地附到了自己体内?

一时间如坠云里雾中。

众龙虎道士哄然,一个胖道士叫道:“绝不可能!

天师,太乙楚妖早在几日前已经和李老道双双兵解了,此人必是冒牌货!“楚易一凛,忽然想道:“天师道早知道李真人已死,在齐王府里却故意不点破制止角蟒老怪,自是顺水推舟,故意栽赃灵宝派,用心好生险恶!”

楚易丹田内那声音哈哈笑道:“就凭李牛鼻子那点本事,也能让寡人兵解?

他早被寡人打得碎尸万段、形神俱灭啦!““放p!老妖怪,你是小母牛骑风筝——牛飞上天了!”

楚易丹田内忽然又响起另一个高亮的声音,喘着气怒笑道:“道爷我寿与天齐,你区区一个老妖怪能奈我p何!嘿嘿,将我r身‘碎尸万段’的,是这小子的黑毛驴儿,难道你居然自认是只小毛驴儿?可笑呀可笑!”

声如洪雷,在d窟里轰然回荡。

众人耸然色变,纷纷失声叫道:“太乙真人!”这一次的震惊更远在先前之上。

楚易张口结舌。李芝仪没有死!竟然也在自己丹田之中!想不到体内竟同时附入了一道一魔当世两大散仙元神,而自己却浑然不觉。

只听楚狂歌打个哈哈,反唇相讥道:“好臭好臭!

寿与天齐?你当自己是孙猴子吗?若是孙猴子,又怎会被寡人打得元神出窍,狼狈不堪地掉入太乙元真鼎?阁下尊贵r身又怎会被区区一只毛驴撞得灰飞湮灭?可笑呀可笑!“李芝仪“呸”了一声,冷笑道:“猪八戒笑牛魔王——都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了!被毛驴撞得挫骨扬灰的好像不止我一人吧。嘿嘿,老妖怪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结果却和道爷一起掉进了太乙元真鼎,果然高明啊高明!”

两人在楚易体内舌枪唇箭,听得楚易耳中嗡然,气血翻涌,隐隐约约终于猜到了大概。

那夜鬼寺之中,这两人必是激斗得两败俱伤,元神双双离窍,一齐困入太乙元真鼎中,恰逢那时他带着毛驴赶到寺庙,搅入混局。

毛驴欢呜乱跑,无意之间撞开了两人的r身与太乙元真鼎,导致二人顷刻形销骨灭,只剩下元神受困神器之中……

但他还是想不明白,那两件神器为什么会到了自己肚内,而两人元神又为何到了此刻才显形现身?

李芝仪的声音,张思道生平也不知听过多少遍,这一听之下再无怀疑,心中又惊又怒。

太乙真人既然寄身于这楚举子体内,自己适才死凌波仙子、嫁祸灵宝派、残杀茅山修真的种种丑态必定都已落入他的眼中了。

事已至此,也只有一不做二不休,斩草除根,将“轩辕三宝”彻底占为已有了。

他杀心大起,脸上却不动声色,叹息道:“原来是李道兄!都说华山灵宝派与妖魔勾结,谋逆叛乱,思道原本还有些不信。现在亲眼看见李道兄和楚妖人沆瀣一气,共存一体,总算……唉,总算是疑窦尽消了。”

李芝仪怒极反笑:“他,张思道,屎壳螂钻进花生壳——你装什么臭好人(仁)?如果不是道爷我刚才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你居然这么丧心病狂!

亏你爹还敢给你起名‘思道’!哼,我看干脆改名‘涨死’得了!“楚易听他说话如此俚俗粗鄙,与那夜所见的清奇俊逸的相貌颇不匹配,啼笑皆非之余,又觉得痛快淋漓,大感亲切,忍不住笑出声来。

‘众龙虎道士大怒,齐声喝骂:“逆贼死到临头,还敢口出不逊之言!天师动一动手指头,就叫你烧成一块黑炭!”

“灵宝派大逆不道,迟早满门抄斩。商老虔婆已经自己了断,老头子,识相的话赶紧在炉里一头撞死,免受凌迟之苦!”

李芝仪哈哈大笑道:“一群有眼无珠的笨蛋,也不想想凌波仙子什么脾气?如果真是她,岂会。自己了断?

嘿嘿,见了瘌痢头,就烧香叫佛陀。被天仙派的邪魔妖女耍得团团乱转,还自以为得计,可笑啊可笑!“众道士心中一凛,大感不妙,纷纷转头望去,只见那两个灵宝道姑依旧躺卧在血泊中,而凌波仙子赫然已不见踪影!

就在这时,d外忽然传来一阵咯咯娇笑声:“承蒙太乙真人夸奖,翩翩愧不敢当。嘻嘻,张天师看见宝贝,眼睛都瞪得直啦,哪里还顾得上分辨凌波仙子是真是假,是死是活?”声音甜脆妖媚,赫然正是萧翩翩。

楚易心神大震:“原来那凌波仙子竟然是这妖女乔化而成!难怪d中会无缘无故多出一个道姑来!”

张思道,j晾怒交加,电光石火之间,一切全都明白了,他生平只见过商歌几次,每次都相隔甚远,因此她的容貌只隐约记得一些轮廓。先前看见灵宝道姑称那中年道姑师尊,唐梦杳又叫她名号,便没怎么怀疑。

虽然后来察觉到“商歌”经脉滞堵,真气远没有“散仙”级那么充沛,但还以为是因为她受了伤的缘故,心底暗自幸灾乐祸。

发现天地洪炉后,他和天师道众急于杀死所有绊脚石,将这修真第一至宝据为已有,贪欲熏心,乃至蒙蔽了眼睛。

所以当翩翩以魔门的“死生大法”装死之时,他还顺理成早地认为,商歌性情刚烈,不堪受辱而自尽,并未仔细查探。

否则以他的眼力、念力,纵然翩翩装得再像,又岂会看不出半分破绽?

翩翩发现李芝仪、楚狂歌二人未死,立知不炒,乘乱逃之天天。

张思道却为找到太乙元真鼎、乾坤元罡壶两大神器而狂喜不禁,连她何时溜之大吉也丝毫没有察觉。

张思道脸色青白不定,越想越怒,唐梦杳见识尚浅,倒也罢了,他堂堂龙虎天师、道门散仙,竟被一个真仙级的妖女玩弄于股掌之间,一世英名,今天可谓毁了个干净。

幸亏他进d之时,早有防备,让龙虎八真中的纪云、张太远率领八名弟子留守d外隐秘之处。当下朝着d外喝道:“四真、七真,速速将那妖女拿下!”喊了两遍,d外杳无人应。

却听翩翩吃吃笑道:“哎哟,天师叫的是两位胖子道爷吗?他们脑袋被割掉啦,只怕是听不见了,你若是要,我这就捡了给你。”

“呼!”两颗血淋淋的人头从甬d里凌空飞出,骨碌碌地滚落到张思道的脚边,正是纪云、张太远二人。

众龙虎道士大骇,炸开了锅似的惊呼、怒骂,几个性情莽撞的年青道士,更是激动难抑,拔剑就欲冲出。

“站住!”张思道喝止众人,冷冷道:“这妖女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杀了四真、七真,外面必定还有妖魔伏兵,你们这么出去,是想贸然送死吗?”

翩翩甜声笑道:“张天师的胆子何时变得这么小啦?

我们这些妖魔小怪,你们又何必放在眼里?“话音方落,d外响起喧天彻地的呼号声,y惨凄厉,飘忽游荡,彷佛万鬼齐哭,群魔齐啸。凝神细听,四面八方到处都是,也不知究竟有多少妖魔。

众人心中大寒,面面相觑,j皮疙瘩接连泛起。

楚易骇然忖道:“原来这些妖魔早有计划,故意让那角蟒老怪将道门众人引入d里,挑拨他们自相残杀,然后再来今瓮中捉鳖,拣现成便宜。”但隐隐之中,楚易觉得似乎还没有这么简单。如果妖魔只是为了将他们诱入d中,为何起初迟迟不将他们引入?翩翩又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留在d内假扮凌波仙子?难道仅仅为了装死之后,乘其不备偷袭暗算吗?

正自揣测,却听张思道高声道:“九宸仙子,听说太乙天帝与令师相交甚笃,你就不怕本天师将他打得魂飞湮灭,难以向令师交代吗?”

翩翩还未回话,楚狂歌已忍俊不禁,哈哈狂笑道:“牛鼻子啊牛鼻子,以你的小人之心,怎么还度不了蛇蝎之腹?只要能得到‘轩辕三宝’,萧太真连亲娘都舍得杀了,何况是寡人?”

果听翩翩咯咯娇笑道:“太乙帝尊薄情寡义,我师尊恨不能食他r,寝他皮,张天师若杀了他,师尊高兴还不及呢!我这里先替师尊谢过天师啦。”

张思道一时语塞,楚狂歌却幸灾乐祸地纵声大笑,道:“妙极妙极,一夜之间,道门第一山就变成了道门第一坟场。我一介妖魔,能和道门三派在y间大团圆,也算不枉此生……”

“团你乃乃个圆!”李芝仪截口骂了一声,转而朝张天师喝道:“张思道,眼下情势非同寻常,咱们先攘外而后安内,有什么仇怨,等过了今夜再说。你快解开唐丫头的经脉,将这酸秀才从丹炉里放出来,咱们一齐灭了这楚老妖怪,再联手斩妖除魔!”

众龙虎道士一凛,均觉大有道理。

李芝仪、唐梦杳一个是道门散仙,一个是真仙翘楚,d外妖魔虽多,只要有这二人联手相助,己方即使没有胜算,逃生的机会至少可以大增。

当下众人纷纷望向张思道,心怀期待。

张思道目光闪烁不定,沉吟不语,心想:“我在他眼前做了这些事,这老牛鼻子又岂能善罢甘休?何况以他贪婪啬吝的性子,断断容不得外人知道天地洪炉的下落。错过今日良机,要想得到轩辕三宝可就难于登天了!

哼,妖魔纵然再多,我也能安然脱身。但放出这老牛鼻子,却是后患无穷。“刹那间,他心中转过了万千个念头,终于决定放手一搏,森然道:“逆贼李芝仪,你和妖魔勾结,刺杀陛下,又设下这j恶陷阱,戕害同道。我若放你出来,岂不是纵虎归山,自寻死路吗?”脸上一肃,喝道:“龙虎弟子听令!宁可战死华山,也绝不与妖魔逆贼妥协!

先杀了这道门败类,再合力冲出d去,斩妖除魔!“正义凛然,气冲云霄。

众龙虎道士心中虽然忐忑,口里却轰然应诺,纷纷叫道:“诛灭败类,斩妖除魔!”

楚易一愣,想不到如此生死关头,他还说得出这等颠倒黑白、不知廉耻的话来。

只有楚狂歌哈哈狂笑,连声称快。

李芝仪气怒交加,哇哇大叫,半天才回神骂道:“我咧!‘涨死’,你还真是‘老太婆靠墙喝粥听更梆——卑鄙(背壁)无耻(无齿)下流不知到了极(几)点’!好!好!我看你怎么活着走下华山!”

“这个就不敢劳李道兄c心了。”张思道长眉一挑,悠然道:“等我将李道兄与楚妖人的元婴金丹炼烧出来,合着唐仙子的女贞元丹一齐吞下,再加上这轩辕三宝护体,就算d外有十万魔兵,又能奈我何?”

楚易闻言大骇。此刻李、楚二人的元婴困在太乙元真鼎内,太乙元真鼎又藏在乾坤元罡壶中,乾坤元罡壶在他的丹田里,而他又在天地洪炉中。从某种意义来说,他与两大神器就像这丹炉内的悬胎药鼎,重重相套,而李、楚两人的元婴就像是金丹仙丸,再难提炼的金丹,也有九转功成的时候。唯一不同之处在于,他可没有炉内的青铜药鼎那么耐烧。

李芝仪怒笑道:“做你春秋大梦!这酸秀才体内有两大法宝守护,你能烧掉几根毫毛就算你本事!”

张思道微微一笑道:“是吗?倘若如此,这天地洪炉我不要也罢。多说无益,咱们骑着毛驴儿看道经,走着瞧吧。”说着从袖中取出一面三寸来长的芭蕉铜扇,默念法诀,“呼”地一声,铜扇碧光闪耀,越变越大。

李芝仪“咦”了一声,又惊又怒道:“这不是南海木道人的巽风震雷扇吗?怎么会到了你手里?他,敢情木道人不是死在魔门妖类手里,而是死在你这这龟儿子剑下!”“李道兄此言差矣。修道主人,死不死的多不中听。我帮他尸解得道,渡过大劫,他应该感谢我才是。这扇子就当是谢礼。”张思道笑咪咪地神色自若,右手一翻,掌心中又多了六颗赤红色的珠子,彤光流离,灿灿夺目,彼此触碰之时,火星四窜,隐隐有风雷咆哮之声。

李芝仪吼道:“六一离火珠!原来昆仑双真也是死在你手上的!他,你……你……”狂怒之下,竟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楚狂歌大笑道:“老牛鼻子,‘谋宝害命,栽赃嫁祸’不是你们道门正派常干的手段吗?一丘之貉,半斤八两,你可别说你从没做过!”

张思道微笑道:“楚天帝所言极是。李道兄,你打着降妖除魔的旗号,抢走的宝贝可比我多得多啦。不过你放心,等我帮你兵解之后,你的那些法宝,我也会好生照料的。”话音方落,指尖一弹,六一离火珠呼啸着s入铜炉的饕餮巨口内,火焰顿时变成刺目的蓝紫色。

在龙虎道士呐喊声中,张思道双手紧握巽风震雷扇,猛力一挥。

“呼”

银白色的气浪狂飙似的急冲而出,炉火顿时轰然高窜,直街d顶。

楚易眼前一红,炽热攻心,鼻中立时闻到一股自己血r焦臭之气。心中大骇:“难道我当真要死在这炼丹炉中了吗?”

刹那之间,晏小仙那清丽的笑靥突然闪过眼前,想起她同生共死的誓言,心中顿时一阵大痛:“不知此时此刻,她又在哪里?”

丹田内,楚狂歌却幸灾乐祸,哈哈大笑道:“妙极妙极!堂堂一个太乙真人、灵宝散仙,想不到竟要死在自己的同道中人手里了。不知这叫不叫做‘狗咬狗,一嘴毛’呢?”

李芝仪狂怒至极,厉声大喝道:“住口!老妖怪,现在咱俩同在一条船上,我死了你也活不了!他,若不想和我死在一块儿,咱们就得同力合作,打通这穷酸秀才的经脉,灵神合一,一起冲出丹炉!”

楚狂歌狂笑道:“好!今日寡人就破例和你这牛鼻子合作一次。等出了这鼎炉,咱们再大战三百回合,瞧瞧究竟是谁碎尸万段,形神俱灭!”

李芝仪大喜,喝道:“一言为定!到时谁死谁活,便知分晓!”

楚狂歌嘿嘿一笑,叫道:“牛鼻子,我打通他任脉,你打通他的督脉,然后一起畅行奇经八脉、十二经络,再冲开他的泥丸宫,将他变成散仙金身!”

话音方落,楚易只觉气海急速旋转,蓦地喷涌起两道磅礴真气,如滔滔怒潮轰然狂卷,分别涌入他会y、长强二x,既而沿着胸腹、脊柱汹汹奔冲。

楚、李二人长啸不绝,那两股狂猛真气时分时合,纵横交错,在楚易体内如惊涛骇浪,席卷周身。

第十三章狻猊猛兽

d外鬼哭狼嚎之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听来漫山遍野皆是,令人毛骨悚然。读吧文学网 。du。,超多电子书下载。

众龙虎道士结成八卦剑阵,将天地洪炉团团围在中心,七十余柄长剑斜斜外指,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喘。

张思道衣裳猎猎鼓舞,芭蕉铜扇急速挥舞,银白色的真气滔滔不绝地在铜炉四周盘绕飞旋。

炉火熊熊,青紫色的火舌发狂地烧舔着九脚炼丹炉,将d窟四壁熏得灰黑。

炉内,楚易盘腿闭目,周身鼓起一团紫光,围绕着炉心的悬丹鼎团团飞转。

他起初还觉得烧灼难耐,但到了后来,体内真气蓬然鼓舞,所经之处,气血疏通活络,说不出的畅快淋漓,炉内那炽热高温反倒觉察不出了。

这时,d外突然响起两声妖邪诡异的号角,凄厉破云,就像是两只凶兽在狂喜而又暴怒地对峙嘶吼。

刹那之间,猛兽的咆哮声竞相响起,此起彼伏,越来越多,随着号角高亢的节奏,汹汹激越,响彻华山。

号角声、兽吼声、鸟啼声、蹄掌击地的奔跑声、翅膀煽动声……交织成混乱而又磅礴的轰鸣,排山倒海,一浪高过一浪,冲击着众人的耳膜。

垂幔乱舞,石桌、玉床……嗡嗡震动,整个d窟都开始微微地摇晃起来,越来越剧烈。上石灰尘簌簌如雨,蒙蒙一片。

众道士面面相觑,冷汗淋漓,但一步也不敢移动。

楚狂歌“咦”了一声,长笑道:“妙极妙极,老朋友越来越多啦。‘蛊乐喧阗、符兽双全’浪穹姐妹,南疆一别,寡人想你们想得紧哪。你们这次又编了什么新曲儿?吹来让寡人听听。”

轰鸣声中,只听两个女子齐声笑道:“呸,你这天下第一薄情郎,也会记得我们吗?新曲儿没有,只有一支《番女怨》,楚郎敢不敢听呀?”声音清甜柔媚,婉转动听,只是腔调、咬字颇为生涩,像是南疆蛮女。

龙虎众道心中怦然一跳,旋即大凛:“原来是她们!难怪兽群声势如此浩大。“这对双胞胎蛮女一个叫浪穹惜玉,一个浪穹怜香,原是南蛮六诏中浪穹王的公主。

蒙舍族吞并六诏后,二女流亡吐蕃,投入魔门金母元君座下,学了一身惊世骇俗的妖法邪术,尤其精擅蛊术、御兽,因此人称“蛊乐喧阗、符兽双全”。

近年来二女风头极健,虽仍比不上萧翩翩,但也是魔门十六仙中声名赫赫的人物。

楚狂歌笑道:“两位公主美如天仙,就算有怨,也应该吹一曲《谪仙怨》、《昭君怨》才是,或者《惜双娇》、《献仙音》,那才更加名副其实……”

又听一个沙哑尖细的声音y恻侧地笑道:“姓楚的,死到临头还敢故作风流,胡言调笑,等天地洪炉烧你个《满江红》,你就只能唱唱《山鬼谣》了!”

楚狂歌笑道:“这位说话y阳怪气、肾亏脾虚的,一定就是北极老祖了。阁下命不久长,还不远万里,专程到华山来为寡人唱《山鬼谣》,嘿嘿,这等情意可真让寡人受之不起呐。”

楚狂歌一边以意御气,绵绵不绝地将真气游走楚易全身经脉,一边谈笑风生,片刻之间便与d外的魔门妖人招呼了一遁。

其中大半妖女竟似都和他有过暧昧往事,酸言蜜语层出不穷,动辄呼之负心汉、薄情郎,怜怨交陈,爱恨难分。

那些男性妖魔或是叱骂呵责,或是冷嘲热讽,一言以蔽之,对他都是咬牙切齿,恨之入骨。楚狂歌则嬉笑怒骂,怡然自得。

李芝仪失笑道:“他,老妖怪,想不到你不仅是道门的眼中钉,还是魔门的r中刺。嘿嘿,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做人做到你这份上,真是失败透顶了!”

楚狂歌不以为忤,哈哈大笑道:“平生何惧鬼神怒,不遭天妒是庸才。寡人本来就不是做人的,而是做神仙。既是要做神仙,图的便是逍遥自在,我行我素。天下人骂得越凶,寡人就越是快活。”

众龙虎道士却没他这般逍遥快活,心怦怦剧跳,越听越是惊骇气馁。偌大华山之上,竟似乎众集了魔门将近一半的妖人邪派。

他们大多都是龙虎山灵人级以上的弟子,生平见识也不算少了;但这等群魔乱舞、万兽聚集的场面实是闻所未闻。

楚易心中骇然,暗想:“奇怪,这些魔门妖人个个都是凶狂暴戾之徒,为何甘心听从天仙门萧妖女的调遣,齐聚华山?都说魔门一盘散沙、尔虞我诈,但以今夜来看,除了这楚狂歌自大嚣狂,惹双方嫉恨之外,魔门竟比道门还要团结。”

群魔桀桀呼号声中,只有张思道气定神闲,恍然不闻,他盘腿悬空,绕着天地洪炉团团飞转,手里紧握着芭蕉铜扇,越挥越快。

火焰熊熊高窜,舔噬着青铜九脚丹炉。

炉内,楚易与张思道逆向盘旋飞转,体内霓光四s飞舞,将整个d窟映得蚝紫嫣红,变幻不定。

楚易越转越快,周围什么也看不清了,只觉得两道气流在体内滚滚奔腾,越来越凶猛,越来越澎湃。

忽听楚狂歌、李芝仪齐声喝道:“开三关,通三田,河车运转,玄牝修仙!”

“噗噗”连声,楚易周身霓光大作,一道赤光、一道碧芒从太乙元真鼎与干坤元罡壶里怒s而出,双双缠绕飞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连冲开尾闾、夹脊、五枕三关,直灌脑顶泥丸宫。

“轰!”

楚易眼前一亮,如金光万道,醍醐灌顶,原本纷乱混沌的神识顿时变得说不出的清甘凉爽。

那两股真气在头顶吞吐鼓舞了刹那,突然又折转急冲而下,呼啸不绝,穿过黄庭宫,直灌气海丹田。

瞬息之间,上、中、下丹田亦轰然贯通,气神两畅。

李芝仪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真他痛快!只是便宜了这穷酸秀才,白白赚了一具散仙金身!”

笑声中,两股真气在楚易任督二脉之间飞速回旋运转,越来越汹汹强猛。y阳二脉既通,周身经络自然随之通畅舒爽。

楚易神清气爽,周身充盈着使不完的气力,飘飘欲仙,那滋味奇妙已极。

他又惊又喜,蓦地明白自己稀里糊涂之间,竟已被这道魔两大散仙合力打通玄窍、泥九,得到天下修真梦寐以求的散仙金身!

修真要想修练成长生不死的散仙,通常必须先修气练神,将体内真元练成元婴内丹,而后才能借此打通头顶泥丸宫,灵神脱窍,逍遥于三界之间。

但楚易此刻的情形极为特殊,顺序完全颠倒。他自己尚未修练成纯粹的道家元婴以及足够强沛的真气,反倒赖助外力,先被打通了泥丸宫及周身经脉,得到散仙之身。

只因楚狂歌、李芝仪的元婴被困囿在太乙元真鼎内,而太乙元真鼎又藏于楚易的丹田之中。

两人要想保得自己元婴不被天地洪炉烧炼为金丹,只有先便宜楚易,合力将他变成散仙之身,然后才能灵神感应,突破太乙元真鼎与乾坤元罡壶的困囿,尽可能地发挥楚易r身的威力,伺机逃出铜炉。

更幸运的是,楚易之前被晏小仙的铭心刻骨钉洗髓换骨,经脉、骨骼都远胜常人,体内又有两大神器庇护,因此虽在烈火丹炉中烧炼了许久,却反而因祸得福,成就了一身铜筋铁骨。

如此良胚,再由这当世两大散仙联手改造,可谓点铁成金,事半功倍。

众人哄然,心中无不惊怒护恨。

张思道目中杀机大作,铜扇狂舞,丹炉顿时变成赤红色,白烟丝丝蒸腾。

眼看楚易经脉通畅,散仙之身已成,楚狂歌纵声狂笑道:“看我齐天大圣一脚踢翻炼丹炉,大闹天空!”

李芝仪吃了一惊,叫道:“老妖怪,不可……”

话声刚起,楚易丹田内已涌起一股真气,狂涛似的直冲脚底,身不由己地翻身倒悬,飞起——脚,重重踹击在铜炉顶盖边缘。

“轰隆!”

紫光进爆,d窟剧震,火焰冲天乱舞。

震耳欲聋声中,铜炉巍然不动,一团蚝紫嫣红的气浪光轮却透过炉壁,轰然飞旋而出,涟漪似的进飞扩散。

众道士眼前一黑,喉中腥甜,背心如被狂潮猛击,纷纷踉枪前冲。

四五个真气最弱的龙虎道士惨叫着拔地翻飞,重重地摔撞在d壁上,顿时脑裂骨折,红白交进。

剑阵霎时大乱。

人群之中,只有张思道微微一晃,立即稳住身形,但体内也是一阵气息翻涌,几欲窒息,心中惊怒不已:“这妖魔尚在炉内就有如此手段,倘若放他出来,又有谁能降得住他?”杀机更盛。

炉内气浪滔滔,汹汹反震。

楚易眼前一花,耳中彷佛有万千个焦雷轰然并奏,周身如遭电击,酥麻震痹,又像是被万钧巨力陡然从四面八方疯狂挤压,骨骼几欲寸寸进裂,剧痛难言。

惊骇之中,只听楚狂歌哈哈长笑,道:“妙极妙极!这铜炉吃寡人一脚,居然纹丝不动,看来果真是天地洪炉!”

“废话!老妖怪你再踢一脚,这小子就先散架了!”李芝仪骂了几句,叫道:“东南西北,借势随形!”

楚易浑身一轻,所有力气突然消失得一干二净,整个人犹如狂风中的落叶,巨浪中的飘萍,轻飘飘任尔东西。

说也奇怪,这么一来,周围重压之力陡然消灭,只是身不由己地随着反震乱窜的气浪,在炉内上下跌宕,左右扶摇。

他正又奇又喜,似有所悟,d外又传来翩翩的脆笑声:“太乙真人、帝尊陛下,天地洪炉乃是天下第一神器,又是轩辕黄帝亲设的封印,如果没有解印诀,即便有通天神力也动不了分毫。你们就别白费力气瞎折腾啦!”

张思道心念一动:“解印诀?”蓦地想起三个月前,在兴庆宫大同殿里无意中瞥见的那本《太清道藏秘鳊》。

那密卷中不仅摹画了天地洪炉的形状,在其画像边上,还用上古文字写了几行密咒,想必就是解印诀了!

此刻妖魔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发起猛攻,而李芝仪与楚狂歌又打通了楚易的泥丸宫,灵神合一,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将他们烧炼成元婴金丹。

只要能想起天地洪炉的解印诀,他就可以将神炉随意变化,带着它街出重围,离开这凶险之地。等到了安全所在,再慢慢地收拾炉内的三人不迟……

霎时之间,计议已定。

张思道屏息凝神,苦苦追忆。那几行密咒如电光石火,在他脑海里一一飞闪而过,心中狂喜欲爆,激动之下,周身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d外,翩翩笑道:“各位神门前辈都来齐啦,太乙帝尊也叙过旧啦。

张天师,你再躲着不出来,浪穹公主可就要让这些鸟兽虫蛇进d去和你们玩耍了……“话音未落,张思道再也按捺不住,蓦地爆发出一阵尖利的大笑,翻身飞舞,凝空振臂狂呼:“来吧!只管来吧!别说是你们这些妖魔小丑,现在就算来十万天兵,本天师也照单全收!哈哈哈哈……”

只见他突然之间面目扭曲,形如疯狂,与平时那风雅从容的姿态判若两人。

众龙虎道士无不瞠目,又惊又怕,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芝仪一怔,哈哈笑道:“疯了疯了。他,道爷我还没怎么呢,你倒先疯了……”

“疯你乃乃个头!”张思道倏地转过头来,双眼盯着楚易,狞笑道:“等天师我收齐轩辕六宝,一统道门,白日飞升,你就知道疯的究竟是谁了!”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纵声长啸,凌空踏罡步斗,反手拔出缚魔龙骨剑,银光飞舞,对着天地洪炉急速昼符,口中默念解印诀。

“当!”

剑光指处,那一直纹丝不动的九脚青铜丹炉突然微微一震,发出一声清脆的颤音。

楚狂歌、李芝仪二人“咦”了—一声,惊骇莫名,终于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这密咒果然是解印诀!”张思道心中狂喜,凝神屏除杂念,继续舞剑御气,一字字地默诵咒语。

“当当”之声不绝于耳,铜炉晃动得越来越厉害,碧光流离闪耀,片刻间,九只铜脚已有四只离地抬起。

众人哄然惊呼,既而鸦雀无声。

一时间,d外的呼号、兽吼、轰鸣……全都听不见了。

众人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丹炉,心跳、呼吸彷佛都已顿止。

张思道口唇翕动,念力、真气滔滔集聚,铜炉四周笼罩起耀眼的银白光晕。

百余字的咒语已读到最后几句,但越到后面越是吃力,来自铜炉的封印力量,彷佛三山五岳压负全身,令他透不过气来。

他长剑越舞越慢,大汗淋漓,手臂、指尖不住颤抖,宝剑嗡嗡直震,几次三番差点脱手飞出。

“咯嚓”一声,铜炉下方的丹坛筑台倏地裂开一条长缝,一道金光破舞而出,照得青铜丹炉灿灿生辉,如镀黄金。

天地洪炉剧震不止,裂缝急剧扩大,滚滚金光刺得楚易双眼酸疼,无法直视。

隐隐之中,他似乎听见那裂缝之下传来若有若无的奇怪声音,像是咆哮,又像是呻吟,心中大凛,突然涌起强烈的不祥之感。

几在同一瞬间,张思道目中精光爆s,舌绽春雷,奋起周身真气,大声喝道:“……钢成地指,华芳那刹!天地洪炉,敕!“剑芒如闪电,轰然刺人丹坛裂缝之中。

“呼!”

银芒、金光轰然鼓舞,蘑菇云似的重重翻涌,将整个丹坛高高掀起,轰然鼓胀。

“哧哧”连声,丹坛筑台倏地龟裂,无数巨缝婉蜒纵横。

万千道赤艳光线如朝阳破晓,赤蛇狂舞,从下方怒s冲天,将金银光团刺穿得千疮百孔。

“轰隆隆!”

丹坛霎时间爆散为无数的石块泥上,流星箭雨似的呼啸炸s!

红光冲天进飞,如岩浆喷薄,d窟内姹紫嫣红,既而炽白一片。

众人眼前一花,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觉得一股强大的难以形容的狂潮巨浪,劈头盖脑地汹涌卷来,呼吸一窒,纷纷拔地倒飞。

地动山摇,震耳欲聋,“咻咻”之声不绝于耳。

许多龙虎道士身在半空,还未回过神来,便被流石飞弹霍然d穿,瞬间打成了筛子,狂呼惨叫。

楚易在炉内东倒西歪,翻腾跌宕,虽有两大散仙护体,但丹坛裂d中爆涌开来的惊人气浪还是令他感到难以言状的紧迫压力,难受至极。

张天师黄袍猎猎鼓舞,凝立于狂风气浪之中,心中激动狂喜,对于弟子的悲呼惨叫竟听若罔闻,哈哈大笑道:“轩辕三宝!轩辕三宝从此归我张思道所有!”

他长剑银光似电,再度遥遥指向炼丹炉,喝念法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