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1/1)

什么要约我?塞纸团明摆着是不想让星华发现,是想对我不利吗?

我……应该去吗?

理智说,扔掉纸团睡觉吧。

可是……心里有些蠢蠢欲动。

虽然刚才一团黑什么也看不到,我却觉得,这纸团肯定是刚才那个零贰号给我的。

他看我的眼神……还有,那似曾相识的眼睛和嘴唇……

好熟悉,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衣服还是穿得好好的,我把刚才那个小面具往脸上一扣,从窗子里又跳了出去。

现在已经快三更了,不跑快点我四更到不了摘星楼顶!

回想着刚才那个家伙的动作步伐和身形,还有他与众不同的呼吸吐纳方法……

心随念动,脚下越来越快,到后来几乎是脚不沾地在街巷飞驰!腿脚都象是云浮风掠,根本没有疲累的感觉,也不是急促的动作,但是速度却是极快的,风声从耳旁呼啸而过,身体好象失去了重量,脚下的地面也不再有引力,轻飘飘的说不出的欢畅快美!

眼前是层层高墙。一面接着一面,一面比一面高,令人惊诧的,诡异地排列着。

汗……我倒忘了,这摘星楼……就在我家飞天殿的后面。

这些墙真是奇怪。

心中想着,脚下却丝毫不停。快如离弦之箭,吸一口气,脚尖点地身子腾空,轻飘飘越过第一道矮墙。一手在第二道高墙围沿处搭一把,又翻过了第二道墙。腰身斜挫纵过第三道,脚在直壁上一撑,又跃上了第四道墙。

月光下摘星楼已经就矗立眼前。

心里不是不诧异的。

在今天白天要是告诉我我能这么令人咋舌的轻盈灵活,我肯定是不相信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福灵心至!

一下子象是好多东西自己从身体里绽放出来,根本不经过大脑,身体自己就都一一做出了调配反应!

上次舟带我来爬这座塔,是我初到此地的第一夜。

事隔一月有余,我却已经与从前不一样了。

心里还是有些戒惧的,我向上攀纵,塔很高,是上界最高的建筑。

陡然间,头顶传下一声轻轻的冷笑。我骇然抬头,一条人影不知何在了上一层的塔角上,手里倒挽着寒光闪烁的长剑,背光而立:“来得这么晚……”

我喘一口气,在下一层的瓦面上站住:“已经不算慢了。”

果然是他。

零贰。

他声音冷冷的,却还是有些耳熟:“刚才给你看了半天的演练,还没有领会贯通?”他手腕轻转,长剑平举:“你的悟性大不如前了。”

我心中突然亮了起来,脱口说道:“杨公子?”

那人轻轻笑了一声,不似刚才那般冷硬:“才认出来么?”他身形一晃,稳稳站在了我身侧,伸手脱下面具:“眼力也变差了。”

我还来不及说话,眼前一花,接着面上一凉,我的面具也被他摘了下去,月光明澄澄的照在脸上。

“杨公子你……”

“叫我行云。”他指尖按在我的唇边,微微的凉意香气让我心漏跳了一拍。

“杨……行云。”我有点不知所措。前两次见面都很不愉快,怎么现在这么和颜悦色?

还有,他不是住在辉月殿么?怎么还要把我叫到这么远的摘星楼来见面?他在那个比武的地方一眼就认出我了么?

为什么叫我来此?

他不是伶人么?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功夫?照我刚才看,他在台上分明也没有出全力,游刃有余和那人周旋,估计还是有意让我多看些,多学些呢!

为什么这些又要瞒着星华和辉月呢?

月光如水,天空中还有异常明亮的星,闪动不确定的,寒冷的光。

我跟着他,默不作声的攀到塔顶。他别的一字不提,只是把呼吸吐纳的诀窍细细讲了一遍,然后让我试着按他说的法子呼吸,我跟着照作。

肚子里闷着满满的疑问,可是不知道问哪一条。

最最不能释怀的,就是他身上那条伤痕。

真是以前的飞天所伤么?

然后他指点我用剑时手腕应该怎么样施力,怎么样提升灵觉,怎么样将身体里蕴蕴不发的天人之力运用至全身。小至听,嗅,看,大至走,跑,跳,纵,驰。还有玄之又玄的,感。

类似直觉一样,没办法解释得清。

似乎就是超越了身体感觉之外的,一种遥感预知一样。

汗,我一边听他说明,一边想到……圣斗士,第七感……

他坐下身来,月光映得他面庞手指有如琉璃美玉,好不动人。

我是交差的分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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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两章交完差了,我要去听忧忧亲亲传我的玫瑰人生……据说有h……

下次大家请称我为……华丽丽滴无h不欢的风色宝宝,谢谢。@—@

顺便讲一句,欢迎大家跟我提供h素材……

正所谓,耽美无极限,h天天见。

爬走……

第章

认真的时候,时间似乎飞逝一样的过去。

“天快亮了。”他停下来,望了一眼东面:“你回去吧。”

我也觉得奇怪。白天累了一天,晚上一夜没睡,我竟然一点困倦的感觉都没有。

凌晨的黑暗中,只看到他一双眼晶莹明亮似碎裂的星辰。

“还不走?”他说。

“你的伤……”我问了出来:“我为什么会伤你?”

他轻声笑了:“过去的事,还提来做什么。”

他不想说?为什么那一天还那样耿耿于怀的样子,现在却释然了?

“还……还痛吗?”手不由自主的轻轻按了上去,拉开襟口,虽然四周那样昏暗,却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玉白的肌肤上那一道红色的划过的伤痕。

他在风中叹息。

似有若无的一声叹息。

到底他还是没有说。

抱着满肚子的不解,我轻盈的纵身飞越,感到身体飘飘然然几乎象是没有重量一样。

杨行云,他真的很神秘。我现在只知道,他对我没有恶意。

他身上的谜团太多,一个套着一个。

我回到客舍的时候,太阳正从东方升起来。

已经没时间再睡,好在我也不觉得累。把剑一握去后园里练武,想着他刚才讲的,慢慢的,出剑,回身,飞纵。

明明星华教我更久,可是效果却不如杨行云教了一会儿来得要好要快。

看来那头斗牛天生不是开班授课的料子。

别看他自己打架时那样风卷残云,一教起人来却完全不得其法。

一路剑法越使越顺手,那剑好象变成了我手臂的延伸,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力道速度方向完全心动意至,心中那种快美简直就想大声吼出来一样,觉得身体有什么东西要挣脱出来,爆发出来!

最后一式跃空下劈,我在空中停留的时间很长,感觉自己似乎是一只搏击长空飞越苍穹的鹰,手中的剑极写意的挥了出去,尘沙草叶受这一剑劲气的激荡,团团滚滚的翻涌起来。

“好!”有人由衷地赞了一句。

我轻飘飘,又极稳当的落在了地上,回过头就看到辉月和星华两个,立在远远的回廊下看着我。

我有点不大好意思,掸掸有些乱了的袍子,看着他们慢慢走近。

“飞天真的进步神速。”辉月目光温柔似水。他穿白色真是无人能及,好一派晓月清风的雅致。星华看起来精神也是真好,根本不象是熬过夜的样子。

我不大好意思。

身体的感觉很奇怪,象是充满了力量。

从来没有这样精力充沛而且又觉得非常舒畅。

他们说的力量……难道就是逐渐盈满身体,越来越强的感觉吗?

辉月没怎么说话,倒是星华喋喋不休,后来塞了一本册子给我。

我翻了翻,暴汗……上面那种扭扭弯弯的字我一个都不认得。

“剑谱啦。”他大大咧咧地说:“你现在力量和身体都算是恢复了不少,基本的剑法也练熟了,可以开始练你以前的剑法了。”

我满脸黑线:“我看不懂……这上面的字。”

他愣了愣:“啊?”

“我一个字都不认得。”

他搔头,表情象是很苦恼:“可是我要去帝都办公了……没法儿再教你。”

辉月想了想,说道:“也不怕。飞天回去,让舟总管跟你慢慢对着书讲演一下好了,他本身也是剑术高手,不会有问题。不过这上面的剑法不是他那一种……他是以轻灵诡异见长,你是以力量为主,不过单是演练招式他应该不成问题。”

我哦了一声。

舟总管吗?

好象……很久很久没见他了。

辉月这间客舍住了一个多月,突然要走,真有点舍不得。

也没有什么好收拾,把那个装着双盈剑的盒子抱了,我跟辉月道别,谢谢他这一个月的照顾,他只是微笑。

完事儿坐了岳西总管备的车马回去。

其实我觉得我现在一路小跑回去搞不好更快。但是……基于我从前已经贯彻了二十一年的懒人原则“能坐着不站能躺着不坐”,我还是坐着辉月家的马车回去的。

车子驶离的时候,我掀开帘子往回看。

这条街和我第一次跑来的时候一样。

我在这里象傻子一样站着,还遇到了杨公子。

那时候很无助,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现在……汗,好象还是不知道路在往什么方向走。

不过……

跟那时候比,我失去了一些,也得到了一些。

我不知道是失去的大,还是得来的大。

放下帘子,闷闷地向后靠着,百无聊赖,把那个应该是剑谱的东西翻开来看,一个字都不懂。

打开盒子看那把叫做双盈的剑。

虽然是外行,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把剑真的很漂亮。

剑身雪亮银光闪烁,剑柄做得十分古雅精致。我慢慢的摸了一下。

飞天以前的剑吗?

突然身子轻轻一跳。

好象有轻微的电流瞬间通过了身体。

好奇怪的感觉。我试着再摸一下,果然,那感觉再一次袭遍全身,比刚才还要强一些。

有些眼花头晕,刹那间好象许许多多的色相掠过眼前。

奇异的感觉,但是不算……不算难受。

我索性一把握住了剑柄。

耳边“轰”然声响,眼前万花齐飞般的一闪,我整个人突然被一股大力引得向前仆了下去。

一片漆黑。

我手忙脚乱的爬起身,四周黑寂寂的,没有光,没有声音,一团死寂!

好奇怪……

都看不到自己的存在,真的伸手不见五指!

也感觉不到自己的重量,呼吸视力听觉嗅觉都是一片空寂,整个人没个着落之处,难受得胸口气血翻腾!

第章

忽然远处有微光闪烁,我心中一喜,不管是什么,都比这种死沉沉的虚空要好多了。好象身体也感觉到心中的渴望,轻轻的,向前飞移,那光越来越近。

等到了那光的跟前,我突然一呆

那光晕中包着一个人,睁大了眼看着我这个方向,却象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那张脸好生熟悉,漂亮的眼美丽的唇,是杨公子杨行云!他身上鲜血淋漓,脸色惨白,嘴唇青紫。

我瞪大了眼,看他身上那汩汩流血的伤口。

那道伤口的位置长短深浅……

明明是已经成为了痕迹的一道伤口?却为什么会这样重又流出血来?

心中恐慌得要命,急着想上去掩盖那道伤,堵住那流血,可是我却一动也不能动,身子象是被牢牢捆着,一丝一毫也动不了。

忽然听到了声音,一个冷厉的声音说:“杨行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我愕然回头,一个男人站在我身后,大红衣甲扣着五彩的面具!那是?

心中狂跳!

那是飞天!那是没有变身前的飞天!我认得那面具,我认得那声音,我认得那身形!

这是过去!已经成为了过去的过去!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些?

飞天的样子极怪,面具扣得歪斜,头发凌乱,衣袍散皱,下摆被撕破的空隙处,腿间竟然……

有血污和白浊!

我张大了口,可是叫不出声音。

明显是被人侵犯过的飞天!被刺伤承受他的怒气的杨公子!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幻象?还是现实?

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的剑法……竟然一剑杀我不死?”杨公子摇摇晃晃撑起身体,竟然一步一步挨近了飞天。

“舍不得杀我么?”杨公子脸上那个笑容妖艳绽开,在血腥中耀人眼目:“你居然会下不了手?不记得谁让你众叛亲离?不记得我刚才做了些什么?”

飞天的双盈剑缓缓提了起来,眼里那沉重的凝滞不化的寒意与杀气,看得我气都吸不进。

“飞天!”

辉月?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辉月从背后拦腰抱着飞天,那从来都闲逸安静的脸上,竟然是一片气急败坏:“不能杀他!杀了他没人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飞天脸上什么表情,我看不到。

我只看到那一双眼。

就是铁石般坚硬的东西,在那样悲凉愤怒的眼光下,也要碎裂成片片吧。

“清白?”他的声音冷冷的,低低的:“我还有清白?你看看我,我还有清白?辉月……这样的我,你还有什么好眷顾?明明你也……并不在意我。”

辉月声音哽咽:“飞天……飞天,听我一句,别杀他!”

飞天的声音象是牙缝里挤出来:“他一心求死,我为什么不成全他?”

辉月没有说话,只是抱在飞天腰间的手紧紧扣着不松。

杨行云的血越流越多,把身上那衣袍全浸成了腥红。

“哈哈哈哈……”他笑得癫狂:“飞天殿下!辉月殿下!你们高高在上的气派哪里去了?碾死我这么个小人物,竟然还要犹豫再三?”

辉月将飞天的身子向后一拉,静静站前了一步:“行云,你父亲做的事,并不能归罪在你身上。但你对飞天做的事,终要付出代价。”

飞天的腿一直在抖。

虽然握剑的手那样稳,可是腿一直在抖。

我傻愣愣的看着。

那时的杨行云还是散发,飞天也是。

这是往事?

这是飞天的往事?我在看飞天的往事?

双盈剑上雪亮晶莹,不象是刚刚刺伤过人。

辉月又说了一句话,我没有听清楚。向前走了一步,可是突然一切的光影声音消失不见,又归于一片黑寂虚空!

我左顾右盼,仓惶失措。

忽然眼前白光闪动,血意四溅!

我张口可是叫不出声来,手脚都象被捆上了,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幕发生。

一个男人被双盈剑刺死,正中心口,穿胸而过,是必死的。

一脸血污已经看不清长相的尸首,被飞天一脚踢掉。

横飞的血r令我直想作呕。

平舟血淋淋的倒卧在一边,气息奄奄。

我心头一下子被揪紧,想抢上去扶他,可是却一动也不能动。

象是一场故旧的电影在眼前上演,我只是一个无助的看客。

看着这发生过的历史。

渐渐明白过来,这是双盈剑的记忆吧……

记得它尝过的血,记得它令多少人受伤丧生……

这也是飞天的记忆。

受伤被伤杀人伤人的记忆。

眼前晃动的景色又改变了。

飞天浑身浴血,站在飞天殿大殿的一角。我知道这里,我在这里看人排演我编的舞。

“飞天殿下……”站在最前头的,那横刀而立的人,也是老相识。

克伽。

“还是不要再做困兽之斗的好。陛下明辨是非,现在也只是让去解释清楚,何必负隅顽抗?难道殿下不知道你这样做,只是坐实了罪名么?”

他嘴上说得轻松,但是也不停的粗喘着,身上多处受伤溢血。

飞天两眼圆睁:“我不是兽妖!我不是!你们为什么要污陷我!为什么要我!奔雷哥哥呢?你怎么可以指挥东战军?奔雷哥呢?你们把他怎么了?”

面前近的人丛忽然从中分开,一人步伐稳健,缓缓走近。

“哥哥……”飞天伸出后去,手腕上极深的一道伤,再深半分恐怕手掌整个都要切了下来,他却好象并不觉得疼:“哥哥……他们要伤我。哥哥……”

奔雷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应飞天那在空中颤抖的手。

“飞天,放下剑,去向天帝解释!”

“哥哥……”飞天睁大了眼,象是一个无助的迷路的孩子:“哥哥,我不是兽……我是人……我不是兽……”

“哥哥,我不是兽……我是人,不是兽……”

“哥哥,抱抱我……”

“好疼……哥哥,好疼……”

胸口象被死死的压着,痛,四分五裂一样的痛。

那些血红都被黑暗吞了去,眼前一晃,又出现了一个极大空旷的殿堂。

还是飞天,一身破败的衣衫,褴褛不堪沾满了发黑的血污。

他身上被长枪刺中,但双盈剑也刺中了那伤他的人。

那男人长嘶吼叫,癫狂充满痛楚的声音。

一个极细的声音急切地喊:“父亲!父亲——”

是杨行云。

他伏在地上,想向这边爬过来。

飞天冷冷的笑出来,将剑一拔,那人身子踉跄了几步,颓然倒下似朽木一般。

杨行云长长的叫了出来:“呀啊——————————”

远远的,有好些人奔过来!

辉月抢过来抱着摇摇欲坠的飞天,奔雷算是处惊不变,极镇定的一个。

飞天轻轻挥开了辉月的手,将身上那杆扎得极深的长枪,一把拔了下来!

血如泉涌,腥红满眼。

他将那枪向地下一掷:“……杨……杨沃迟杀死天帝,反叛作乱,已经伏法……”

他呛咳起来,血沫从嘴角向外涌:“奔雷将军……德才兼备,英武明睿……先帝临终口谕,奔雷,将军,为,下一任天帝!”

大殿下一片可怖的静默。

血从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涌出来,滴滴答答滴在地面上。

“……陛下……”他单膝跪倒:“臣效忠于陛下,此心……至死,不渝……”

一片漆黑。

第章

睁开眼睛的时候,汉青正在榻旁守候,惊喜地叫出声来,又慌着掩住口:“舟总管,殿下醒来了。”

我有些迷惘看着他,他伸手过来探我的额头。

发烧了吗?明明没有。我只记得……我看到了许多的幻象,一直一直的血腥……

我是谁?为什么明明不是我的身体,不是我的记忆,却让我这样痛?这痛那样真实,要我骗自己说,那切痛与我无关,都骗不过去。

觉得好乱……那些乱纷纷的前尘旧事,一点一滴,由细碎而至连贯,渐渐都清晰了起来。

我是谁?

谁是我?我是谁?

那些事,为什么自动自发跑进脑海里,自行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我头痛的揉着脑袋。

“殿下不舒服?”汉青着慌起来:“舟总管去送天医,我去请他马上回来。”

“不要去……”我声音虚弱地把自己吓了一跳:“我怎么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汉青有些不知所措:“殿下在回来的半途中就晕过去了,这么半天怎么唤也不醒,请天医来看却又说没有什么事,只象是睡着了……舟总管正要说去请辉月殿下来看看您,是不是成年后力量一时调适不来。”

我摇摇头:“不必了。”

只是觉得累。

我的记忆,与刚才的那些幻象,淆乱一团。

我一直觉得自己神智清醒,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这是在发生着什么事。

可是现在却觉得我什么也不明白,什么也摸不清。要说那些只是幻觉,或者只是飞天的往事……

却为什么……

我却随着那些情景心痛,痛到不能自已……

那些交错的,杂乱无章理不清想不清的情景,在脑子里不停的闪动。好象,是什么东西在身体上打开了一个缺口,硬生生把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硬塞进身体里,分明陌生,可又觉得熟悉。一心想要排斥,却无计可施。

那把剑,双盈剑。所有的画面中,都有那把剑。

也都有血。

汉青小心加倍,打叠起精神服侍。我喝了两口水,他又问有没有什么不舒服?还是请天医再来看看妥当。

我摇了摇头。

又不是身体生了病,郎中上哪里看出病因来?

对了,那把剑。

“我的剑呢?”我陷入幻象的包围之前,握着的双盈剑呢?

汉青嗫嚅低声:“殿下的剑……不知去向。我们把车里找遍了,也没有找到。”

是么?

真是一桩怪事。可是难道这些天我遇到的哪一件不是怪事了?多这一件也不算多。看汉青拧着眉,明净的眼里全是不安,我倒软下口气:“不要紧,许是我迷迷糊糊扔在路上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连鞘子都没有,到哪里带着也不便。”

汉青还是不能释怀的样子。

我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

奇怪。

为什么好端端的抽筋?

我举起手来看自己的手指,汉青忽然说:“舟总管来了。”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请他不用进来,我没什么事。”

汉青不解地望着我,并没有出去传话,寝殿门口人影闪动,舟总管迈步进来,姿态闲雅,丰神如玉。

我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来仔细看自己的手掌。

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我刚才的话他听见没有。

“殿下觉得身上怎么样?”他停在床前,声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

我点个头:“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他哦了一声,虽然一句没追问,但是那语气中的探询之意还是让我说实话:“昨天星华殿下带我出去……练了会剑。”

不算谎话。是去练了会儿剑。虽然,后来我又去了别的地方。

他道:“原来这样。”顿了一顿又说:“殿下的佩剑遗失,还没有找到。”

我不敢抬头,说道:“丢了就丢了吧,反正我拿着也觉得不顺手。”

不是错觉。

手指是真的又自己跳了一跳。虽然轻微,但是那种不自然的弹动……

好奇怪。

舟总管移步坐在床边,执起我的腕来把脉。

我倒吓一跳,不知道他还会医术。

“确实没有什么。”他点头:“只是殿下要好生休养。许是在辉月殿下那里这些天练剑习武太劳累了。”

汉青在一边点头应是。

把不知道什么东西熬出来的药汤喝了,好在不算太苦。舟总管没再多停留,便出去了。他转过身去,我就抬起头,看着他走出去,看着他身形不见。

没出息。

在心底骂自己一句,真的很没出息。

“殿下,”汉青坐在脚踏上,仰头看着我:“殿下现在真好看……”的eb6fdc36b21

我勉强笑笑:“嗯,比先前好看点倒是真的,不过跟其他人比,只算是一般啊。”

“不是!”他突然固执起来:“殿下在我眼中是独一无二的,谁也比不上!”

我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松了一下,真心的笑起来:“嗯……多谢你青眼有加呀……也累了半天了吧,你去歇歇。”

他恋恋不舍:“我好多天没见殿下了,我陪您说说话不好吗?”

我觉得头晕耳鸣的症状好象轻了一些,虽然还是不舒服,可看他殷切的眼神,拒绝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好,好我们聊一会儿。你坐上来些。”我拍拍身边。他眨眨眼,虽然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坐过来。他的脸年轻略带稚气,说不出的好看。

“汉青……到飞天殿多久了?”

他歪头想了想:“到今年冬天……就两百年了。呀,居然这么久了。”

他圆睁着眼的样子十分可爱,我抬手揉揉他的头发:“汉青成人之后,想做些什么?”

他一字一字认真的说:“我要跟在殿下身边,做最好最好的侍从。”

这算什么理想啊……我摇摇头:“除此以外呢?没有别的想做的事?”

“嗯,还想……”他有点不大好意思:“想学些医道。”

“哦?”我来了兴趣:“为什么?”

“因为……父母都是穷困交加重病去的……”他语气有些怆然,我有些后悔问这问题,赶紧岔开话头:“那汉青知道不知道舟总管有什么抱负?他这个人看着就很不凡,象个做大事的。”

我承认我是在套话,不过,我也没有什么恶意。

汉青想了想:“舟总管不大说这些,不过我想,他这样的人品剑法,不要说是天城,就是帝都也很难找出一个两个来,要说他做不出一番功业,谁也不信。”

是啊。

我的看法和你一样。

爱怜的搓一把他的头发:“那汉青想不想去学医?”

虽然不太清楚这里的事,但是我想,以我三殿之一的地位,要让汉青去学医应该是小事一件吧。

汉青有些黯然地低下头去:“我是天奴,没资格去学的……”

我问道:“天奴不过是个身份,我难道不能让你去掉这个身份吗?”

他慢慢拉开衣襟,我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为什么解衣裳。眼光往一边闪,却无意中,看到他肩膀上烙的印痕。

一个极狰狞的,青黑的字,烙上去的还是刻上去的?我不知道,但是,那个字深陷肌理,象是一个张牙舞爪的异兽,十分可怖。

我不认识。

但是我想我猜得到那是什么字。

“这个去不掉……”他声音很低,发了一刻呆,突然又省过来,把衣服拉上了:“殿下再睡一会儿好不好?我真的很担心您的身体的。”

我点点头,却说:“你请舟总管过来一趟。”他应了一声,替我把锦衾整了一把,转身出去了。

舟总管来了,我支开汉青,闲谈了两句别的,转回正题上来:“汉青身上那个烙记,能不能去掉?”

舟总管好象并不好奇我的问题,站在一边,声音姿态都很平和……淡漠:“一日为奴,终身不得脱。这是铁律,没法子更改。”

我闻言觉得心灰,但又不愿认命:“就没有过能改的先例?”

他摇了摇头:“没有。”

我不敢抬头。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样人,高贵,清雅,处惊不变,光华蕴蕴让人不自觉地爱上。

可是,又不能接近。

汉青……

可怜的孩子,难道一辈子就这样过了?

“殿下还是早些歇着。”他如是说。

我低头问:“舟总管有绰号唤作无忧剑?”

他说:“那是旧时朋友送的戏称罢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我现在一个字都不认得,实在很荒唐。明天你让人教我再识字吧。星华给我一本剑谱,我一点儿都看不懂,还得请你帮忙。”

他应了一声。

………………我是非常非常累的分割线…………………………………………

今天白天很累,我几乎都是闭眼打字的……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

亲亲们,睡吧……

偶要睡去了……困死了……

第章

足不出户的日子,过的也不算无聊。学认字,对着剑谱练剑法。很奇怪的事情就在练剑的时候发生了。

本来是汉青给我呈了一把剑,然后退了出去。舟总管说他们不能够看到我学什么样剑法……我想这也是一种保密的规定吧。虽然我是不介意汉青看,但是他却是怎么也不肯留下。

我摇头笑笑,伸手抓起剑。

可是手指突然一麻,剑当啷一声坠在地上,吓我一跳。

我的天,要是这剑掉下去的时候再偏一点点,就砍在我的脚背上了!

怎么回事儿啊?不可能这么轻的一把剑我也拿不动啊。

低下身去捡剑,手指刚摸到剑柄,又是重重一麻。

奇怪了!不摸剑就没事,一摸剑手就好象不听使唤一样?

接着……

我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手掌。

银色的光晕慢慢从手心散出,舞动的流光,眨眼间变成了那把失踪了许多天的双盈剑!

呀啊啊啊————————

我以为我叫得很大声,实际上,我只是张大了口,那叫声只在心底回荡。

太……

太诡异的情景!

除了那天看到杨公子的飞马凌空,这还是第二回……

而且是发生在我身上,超自然的现象!

用现在的一切知识常理都无法解释这一奇诡,我……我身体里,竟然生出这把剑来!啊,不是,不是这样说……应该说是这把剑竟然好多天藏在我的身体里,我竟然一无所觉!

把剑交在左手,我盯着右手看了又看,看了还看,看了再看……一脸黑线的看了半天,得了结论……我还是看不出我手上什么地方能把这剑藏起来!

剑在左手中颤了颤。我盯着它看,它好象知道我心中疑问,点点流光闪动,倏忽间化成了一道银芒没入我的右手心里。

“啊——” 这次是真的叫出声来了!

汉青极快地跑了进来,就看到我坐在地上,盯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心看啊看。

“殿下?”他慌张地问:“您怎么了?”

我呆滞地看着他,又看看自己……

怎么解释?

抖抖手,再抖抖,并没有东西掉下来。

“殿下不舒服么?”他着紧着问:“我去请舟总管来?还是去请天医来给您瞧瞧?”

我摇摇手,有气无力:“都不用……我就是吓着了。”

“吓着了?”汉青搔搔头,清秀的小脸儿上全是不解,左看看右看看,实在是不明白这空旷的练武场上有什么把我吓着了。

老实说我自己也弄不清楚。

这把搞怪的藏在我手心里的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等汉青一头雾水的走了,我想再去摸地下那把剑的时候,手心微微的刺痛,我几乎要仰天长叹,双盈剑又光芒四s的从我手心里冒了出来。

“大哥,你喜欢捉迷藏是不是?”冲它扮鬼脸。

而这把漂亮的长剑,只是静静的躺在我的手心里。

怕了你了!

好象它不愿意我摸别的剑似的。

那我就拿你来练习好了!

哼,小样儿的,摔了碰了折了可不要怪我。握紧剑站起身来,从起手式起一招一式地练起。

真的……很奇怪的感觉。

好象剑在和我的心……一起跳动……

剑法越使越顺手!

身法越来越轻快!总觉得有股力量急欲挣脱困缚冲而起!剑越挥越快,几乎是足不沾地的在练武场上腾跃纵舞!

这是……谁的身体?谁的剑法?谁的?

是我,还是飞天?

我又是谁?是什么都懵懵懂懂的自己?还是有过轰轰烈烈往事的飞天?

我的动作停了下来,呆站在练武场中,苦苦的问自己,可是找不到答案。

晚饭的时候,星华派人给我传信,说是晚上约我出去……见面聊天。

传话的人说,地方飞天殿下知道。

我是知道……

也觉得比武是件很吸引我的事。

但是,却对传话的人说,转告星华殿下,我不想去。

我不想去。

星华还没有什么……想到会再见到杨公子,却有本能的抵触。

记忆中有许多的他。

曾经和少年精灵一样的他,并肩练剑,纵马长街。

曾经言笑无禁,一起去捉弄大祭神。

曾经学着大人,焚香跪拜,说要做好兄弟,一生一世不相负。

曾经他哭着说,好喜欢辉月。

曾经刻意的冷漠,渐行渐远。

曾经……被他伤害。

许多许多的记忆的碎片,叠叠错错,让我不知道……

该怎么再去面对他。

前一天的夜里,他还那样笑着,手把手教我用剑。

可是,现在……

却没有办法,不知道该把他在心中,定位成什么人。

朋友?知已?仇人?……

还是其他?

想想不得要领,反而头痛。

索性不去想。

白天吩咐舟总管的事,总算有着落。只说是有人学医,不明说是谁学,把一位久享盛名的天医请来,讲医理药经针法。

汉青和几个飞天殿中做事的人一起,坐在下面听。

每晚一个时辰,也有功课留下,看药识药背方子。

汉青一直战战兢兢,说了三四次,才挺直了腰,听他的医课去了。

跟舟总管好言好语的商量了,请他给我演练了一遍剑法。

他的无忧剑……真的如我听说的一样。

却与听说的也不一样。

招式并不见得多华丽,却让人觉得来无痕去无处,完全不知道下一招将是什么来势。

可以这样大大方方的看他,完全不用避开。

因为,有看剑的借口,所以,可以这样看着他。

第章

笑,看了昨天很累很沮丧的时候写的那些话……

汗一个,对亲亲们发牢s很过意不去,弃坑的想法更是罪该万死的……

看到象暴风骤雨一样砸下来的回贴……

…_…!!!!! 我要还有弃坑的想法,,说明我吃了熊心豹子胆……

我相信管理员也不会不明辨是非,也愿意接受以后任何的处理决定……就算是删分锁文,也不怕。因为,我有大家。

最后想说:

爱我所爱

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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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巡边?”我连忙掏掏耳朵以确定自己没重听。

“是的,明天就出发。”辉月微微一笑:“整理下行装,明天早上在西城门边会合,从西边开始,要巡完整个上界……就算骑天马,大约总得半年的功夫。”

咦?为什么……

当然我不是认为三殿就可以吃闲饭不做事,但是我身体……状况还不太稳定……那把时隐时现的双盈剑整得我成天看什么都哆哆嗦嗦生怕见鬼,连端着饭碗吃饭都怕那碗会突然扑上来咬我一口。

汗……实在有点草木皆兵。可是米办法……

被那剑吓怕了。

“这一路的事情不少呢。”辉月淡然说:“西边有三族希望我们为他们祈福祭神。南边的枫城重建,新旧城主交任,我们得去观礼。北边与妖族接界的地方有些动荡……倒是西边可能会省事些,所以先去那里。”

“骑马去?坐车去?”我认命地接受现实,出公差就出公差吧,权当去考察一下现在身处的环境,顺便旅游。

“骑马快一些,不过坐车会舒服点,你身体……”他伸过手来捋捋我的头发,害我吓一跳,一动都不敢动,好在他一下子又把手缩了回去:“还是坐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