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部分(1/1)

送他回去。

陈风不理,一义孤行。陈青莲一下子病倒了,整天做噩梦,说胡话。父亲怕陈风不敢为他求情,只有陪着他流泪。倒是他姐姐陈梅为他说了几句却被陈风打了一顿。如此一来,家中便无人再敢替他说话了。

这天,陈青莲精神稍好,坐在床边跟父亲闲话,陈父劝道:“莲儿,就听你母亲的话吧,近来听说那郡主变了很多,再不会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再说她就要成亲了,成了亲,有了主夫,莲儿只要好好听主夫的话,事事顺着主夫,想来主夫也不会为难莲儿。”

陈青莲清秀的小脸板得紧紧的,好一会才说:“孩儿便回去王府就是,只怕回去后孩儿命不长久,孩儿只求父亲一事,孩儿如果死了,不要把孩儿葬在金家族坟,只把孩儿一把火烧了干净,骨灰撒在一处干净的水里,随水逝去这才干干净净。”

陈父顿时泪如雨下,搂着儿子泣不成声。

第二十三章 抢 人

陆风澜只带着任芳菲与玉奴一行三人悄悄来到陈府,门上的家人一听说是安靖王府的郡主来访,吓得一边请她们进去,一边飞跑着去禀报。

坐在陈府客厅上,喝着家人奉上的香茶,陆风澜心平气和地等着。

陈风闻听郡主来访,急忙换了衣服出来,见到陆风澜虽然自己名义上是金夙蓝的婆婆,但在国法及职位上不得不上前行礼,陆风澜也起身还了一礼,然后分宾主落坐。

陆风澜先开口说话了:“陈大人,夙蓝听说公子身体不适特来探望,还请大人让夙蓝见上一见,夙蓝不才,也曾学得几天医术,待夙蓝为公子诊治一番,如无大碍,看挑个好日子,就把公子接回王府。”

陈风犹豫了片刻,陆风澜看在眼里,接着说:“陈大人也知道夙蓝就要大婚了,大婚之前夙蓝想把几位公子的事给安排好,这样也免了几位大人的苦恼。”

陆风澜这话合情合理,让陈风很难拒绝,不过儿子是什么模样自己心理清楚,此时见面只怕……

陆风澜问:“怎么,陈大人有什么难言之隐?”

陈风吱唔道:“啊,哦,没有没有,只是小儿如今卧床不起,郡主见了只怕不喜,还是等小儿身体好些再让他拜见郡主吧!”

陆风澜看了陈风一眼,心中自然明白了,就如任芳菲与自己推敲的那样,肯定不是那几位公子的意思要回王府,就更加想要见一见陈青莲。

正要说话,忽然外面慌慌张张跑来一个侍童,陈风大怒,喝道:“没规矩的奴才,乱跑什么,拉下去。”

那侍童吓得哭道:“大人,公子上吊自尽了!”

“啊!”

陆风澜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陈风也吓了一跳,叫道:“胡说什么?”

侍童哭道:“刚才公子还跟主夫说话呢,听说郡主来接他,就把人都支开,说要打扮打扮,趁着人都走了,公子就把自己吊起来了!”

陈风顾不得多说,已经飞快地跑向后堂。

陆风澜也很担心,问:“公子现在如何?”

侍童知道她便是郡主,抖抖缩缩地回答说:“已被放下,正在急救。”

陆风澜对任芳菲道:“我要去看一看!”

任芳菲点头,对着侍童说:“快带路!”

侍童不敢违抗,带着她们向内堂里去。

陈青莲听说郡主带人来接他回去,不禁浑身发抖,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位被郡主殴打的公子的惨呼声。当时,他与那位公子离得不远,那位公子听说还是二皇女送给郡主的,郡主也很宠他,素日里对他们这些人瞧不上眼,总是压着他们一头,就是这样一位得宠的公子,因为犯了郡主的忌,就被郡主踢打成重伤,还不让请医问药,竟是让他活活吐血而死。

在那三天三夜里,那公子苦苦哀求,惨呼着求郡主饶他一命,可是郡主只来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话:“你的命还挺硬,到现在还没死,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得了几日!”

郡主出了那公子的院门,又吩咐下人说:“从今天起,只给他水喝,不许给他饭吃,如果有哪个奴才敢不听,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着就走了。

自己当时就躲在一旁,眼看着郡主绝美的脸庞,满是y狠,素日好看的眼中闪着冰冷的寒光,等郡主走远了自己还动弹不得,直到身边的侍童前来找他,才把他扶回了房,自此自己的梦里时时出现那公子的惨呼,还有郡主那冰冷的目光。

好不容易,郡主发了善心,让他们这些公子们回家,自己当时高兴得哭了,他宁愿回家遭人白眼也好过在这里整日提心吊胆,说不定哪天就要一命呜呼。

幸好父亲与姐姐疼爱自己,回到家来没受委屈,总算过了几天清静的日子,虽然知道自己以后不可能再嫁到好人家里去,却也心甘情愿。

只是没想到母亲回来后竟大发雷霆,非要把他再次送回王府,一想到那个邪恶郡主y冷的目光,自己便不寒而栗,如何敢再次回到那里,自己哭闹都不济事,母亲是铁了心要让自己回去,听说还有其他二位公子也要被送回去,不禁为他们的命运也担心起来。自己是死也不愿回到王府里去的,便谎说要梳洗打扮一下再去见郡主,支开人,把腰带系上床梁一狠心便吊了上去。

待他眼开眼时,只见那个令他恐惧的眼睛正在面前,她的手还在自己的胸前用力的挤压,不禁又怕又羞,“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陈父忙上前搂住他,哭道:“我的儿,你总算醒了!”

陆风澜退后一步,陈风也松了口气,不禁眼中含泪,对着她深施一礼:“郡主,小儿无知,竟做出此等违逆之举,是下官缺少管教之故,还请郡主念他年幼,饶了他这一回。”

陆风澜脸色很难看,她看着陈风,问:“这便是陈大人所说的实情?”

陈风不敢抬头看她。陆风澜看着哭倒在父亲怀里的陈青莲,问:“陈公子,陈大人在朝堂上参本郡主一本,说几位公子回家后以泪洗面,卧病在床,怕是时日不多了,可是实情?”

陈青莲吓得不敢抬头,只一味地紧紧抓着父亲的手臂不肯说话。

陆风澜缓和了下语气,说:“陈公子,当初是夙蓝不对,做了错事,因此才打发人问了你们众位公子的意愿,是留还是走?当时公子是怎么说的?”

陈青莲不敢出声。

陆风澜示意玉奴上前回话。

玉奴走上前施了一礼,道:“陈公子,奴才是玉奴,当时是玉奴前去问的公子,公子可还记得奴才?”

陈青莲听说是玉奴,这才从父亲怀里抬起头,看着他感激地说:“玉奴哥哥,谢谢你在王府里对我多有照顾,青莲感激不尽,当时哥哥来问我时,我说我愿意回家,不愿留在王府。”

玉奴施了一礼,恭敬地道:“不敢当,谢谢陈公子。”退过一旁。

陆风澜看着陈风,冷笑:“陈大人,这是怎么说?”

陈风的冷汗下来了,却又强硬道:“郡主,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既然小儿进了王府,便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当初既然是郡主强抢了小儿,便要对他负责,下官不求别的,只求郡主给小儿一个名份,让他不至于无脸见人。”

“名份?”

陆风澜冷笑:“为了一个名份便不顾儿子的意愿,不顾他的死活?”

陈风昂然道:“失了贞洁没有名份的男儿,活着也没必要!”

这下可把陆风澜气得够呛,她瞪着陈风,恨不能上前给她一巴掌。忍了又忍,才回过头,对着陈青莲道:“陈公子的意思如何?是回王府,还是留在家?”

陈青莲吓得又缩回父亲的怀里,陈风道:“自然是回到王府,如果郡主不愿接纳,那小儿只有一死以全贞洁。”

陆风澜脸一冷:“陈大人是在威胁本郡主?”

陈风白着脸,说:“不敢,陈家只有守节的儿子,没有被休离的弃夫,如果郡主不愿小儿回去,那小儿只能一死!”

陆风澜气得变了脸色,这个女人太无情了,竟然要儿子去死?她看了看陈青莲,陈青莲一脸的木然,只怕陈风是说到做到了。

看看任芳菲,任芳菲冲她微微点头,只好说:“陈大人,既然你如此坚持,本郡主也不在乎多张嘴吃饭,陈公子本郡主现在就把他带走,从此与你陈家再无牵扯,是死是活就有本郡主来决定了。”

此话一出,陈青莲双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陈父搂着儿子痛哭失声,陈风也傻了眼。

陆风澜向任芳菲使了个眼色,任芳菲上前便去抱陈青莲,陈父搂着不放,哭着哀求道:“大人,求您不要把莲儿送走,求求您,可怜可怜儿子吧,大人……”

任芳菲上前把他轻轻推开,把陈青莲抱了起来。

陈父一下子扑倒在陆风澜脚下,连连叩头求恳:“郡主,求您饶了小儿一命,放过小儿吧,郡主,小人求求您放过小儿吧……”

陆风澜没动,只说:“陈公子在家也是个死,不如就让他死在我王府里,还留个好名声。带走!”

示意任芳菲带人,任芳菲抱着陈青莲就向外走。陈父哭着去拦,任芳菲闪身躲过,人已经出了房门。

陈父哭倒在地。

陆风澜虽然心有不忍,但如果留下陈青莲只怕真的会被死,还不如接回去再慢慢安置,因此狠下心来带着玉奴向外就走。

陈风眼中含泪,看着儿子被郡主强行带走,心痛如绞,追了两步,陆风澜停住脚步,回转身看着她,冷笑道:“怎么,陈大人,本郡主接回自己的夫侍,陈大人舍不得?”

陈风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陆风澜冷笑两声,带着人扬长而去。

陈府里顿时哭声震天,陈父抓着陈风痛哭,让她把儿子要回来。

被打得卧床不起的陈梅得了信,强撑着爬了起来,夺了马匹便冲出府去。

急得陈风连声大喊:“回来,快回来,来人,把她给我追回来!”

陈府门前围了一大堆人,都听说了安靖王府的郡主恶习难改,公然闯入人家强行把人带走,一传十,十传百,霎时,凤都又被震动了。

第二十四章 陈青莲

任芳菲对陆风澜示意有人追来,陆风澜顿住马,转过身向后看去。只见一女子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打马疾驰而来,看到陆风澜三人滚落下马,扑倒在地,哭道:“郡主,求您放过舍弟,把他还给陈家,舍弟年幼不懂事,不会讨郡主欢心,求郡主放过他吧,陈梅求您了!”

说着连连叩头。

陆风澜下了马,把她拉起,说:“陈小姐,非是我不放过陈公子,令堂在朝上参我一本想来你也听说了,今天我来也是想看一看令弟的真实情形,我没想到他在陈家过的是这样的日子,也罢,既然令堂坚持让令弟回王府,那我也只有从命,只是以后令弟就与陈府再无瓜葛,生死就由我王府来负责,陈小姐还是请回吧!”

这时陈青莲在任芳菲怀里苏醒过来,见此情形连连呼着:“姐姐救我,我不要回去,姐姐快救救我,我不要回去……”哭得声嘶力竭。任芳菲见他情绪太过激动,便点了他的x道。

陈青莲的哭声戛然而止,陈梅大骇,连声叫着“青莲,你怎么样青莲?”

陆风澜说道:“你放心,他没事,只要他在王府安分守己,不惹事生非,自是平安无事,陈小姐,回去告诉令堂,本郡主自会好好对待陈公子的。”

说着不再理她,转身上了马。陈梅急忙爬了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脚,哀求道:“郡主,请看在青莲年幼老实的份上,善待与他,陈梅不敢求郡主垂怜舍弟,只求郡主在府中赏他一处偏远之所,把吃剩的饭菜赏他一口,让他平安活下去,陈梅就知足了。”

说着跪在地上连连叩地。

此时满大街的人都远远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人人敢怒不敢言,看着陈家大小姐苦苦哀求郡主,而那个以强凌弱的恶魔郡主只是动也不动地坐在马上,说了一句:“本郡主自有决断,请回吧!”便带着人扬长而去。

当陈府的下人追到大小姐时,陈梅已经昏了过去。

回到王府,任芳菲把陈青莲先带回了自己的住处,陆风澜给他看了看,其她倒没什么,只是惊吓过度,又昏了过去。

陆风澜让玉奴带人给陈青莲收拾屋子,玉奴看了陈青莲一眼,有些担心地问:“是收拾以前陈公子住过的地方,还是另外收拾一处?”

陆风澜有些奇怪他这样问,说:“有什么关系吗?”

玉奴知道如今的郡主已经不象以前那样令人惧怕,胆子稍大,说:“回郡主,以前陈公子的住处跟死去的吴公子离的近,奴才是担心陈公子回去害怕,所以才这样问。”

陆风澜这才明白,想了想,说:“那,就把柳如眉那处小院收拾一下让他住吧,还有,玉奴,我看陈公子跟你倒是挺投缘,你以后就留在他身边服伺他,再找几个人好好看护,一应待遇象四公子一样,不要委屈了他,也不要让他有什么差池。”

玉奴应道:“是,奴才记下了。”

玉奴走后,陆风澜看了看陈青莲,轻轻叹了一声,吩咐秋霜先去准备些参汤,等陈青莲醒来给他喝。

拉着任芳菲坐了下来,看着任芳菲说:“难为你了。”

任芳菲摇摇头,叹道:“男儿家的命为什么会这样苦?”

陆风澜苦笑,这跟中国古代有什么两样?只不过这里换成了男人受苦而已。

任芳菲自言自语地问:“不知道那两位公子是什么样子呢?”

陆风澜苦笑道:“只怕跟陈公子是一样的情形吧!”

任芳菲看着她,深思着问:“如果都是这样,澜儿怎么办?”

陆风澜想了想说:“如果都象这样,也只有接回来,总不能眼看着他们被家人迫而死。”

皱起眉头,想了想,说:“我倒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的通。”

任芳菲问:“是何想法?”

陆风澜说:“我想把他们都送走。”

任芳菲问:“送到哪里?”

陆风澜道:“把他们送到师傅那里,交给师傅去,让师傅教他们些武功技能,这样也好过在这里担忧害怕的。”玉仙是知道自己的来历的,自己本不是金夙蓝,怎能接受她所留下的一笔烂帐,其他的还好说,这人嘛,还是不收的为好。

任芳菲乐了,说:“师傅可是收了一个好徒儿,尽给他找麻烦。”

陆风澜笑道:“怎么说是找麻烦,你看师傅师娘在山上冷冷清清的,我给他们送过去几个徒弟山上不热闹些吗?说不定师傅还要感谢我呢!”

任芳菲用手点着她的头,叹道:“我是服了澜儿了,怎么都是你有理。”

正说笑间,便听到床上一声哽咽:“姐姐……姐姐……”

两人回头看时,陈青莲已经苏醒,正闭着眼睛流泪。

任芳菲上前轻声唤道:“陈公子,陈公子。”

陈青莲睁开眼,看着眼前之人,又看到一旁的陆风澜,吓得一翻身向床里滚去,抱成一团,哭道:“姐姐,姐姐……”

陆风澜见他这样,只好对任芳菲说:“你来劝劝他,我离开一步。”

任芳菲点头。

陈青莲看着郡主离开,这才放松下来,爬到任芳菲面前一把拉着他,哭道:“这位哥哥,我姐姐在哪,我姐姐怎么样了?”

任芳菲拍拍他,安慰道:“你姐姐很好没事!”

陈青莲哭着求道:“哥哥,您放我回去,可好,我害怕郡主,我不愿留在这里,求求您哥哥,放我回去吧,青莲给您叩头了。”

说着趴在床上连连叩头。

任芳菲忙拉住他,说:“可是你母亲不会让你回去的,如果她愿意,也不会出现今天这种事。”

陈青莲心知这是实情,只有流泪的份。任芳菲见他可怜,便柔声安慰道:“你放心,郡主不会为难你的,你先安心住下,把身子养好再说。”

陈青莲抽泣着,这时秋霜把参汤端来,任芳菲接过来说:“来,把参汤喝下去,补补身子。”

陈青莲摇摇头,哭着说:“我不想喝,死便死了吧,死了也好过担惊受怕地过日子。”

任芳菲叹道:“傻孩子,哥哥说过郡主不会为难你的,就放心吧。”

秋霜接过话来说:“是啊,陈公子,我们陆公子说的话你尽管放心,郡主很听陆公子的话呢。”

陈青莲抬起泪眼,看着眼前这位和气的美貌公子,问:“您便是郡主要娶的主夫哥哥?”

任芳菲脸微红,点点头。

陈青莲一下子爬了过来抓住他的手,苦苦哀求道:“主夫哥哥,求您让郡主放了我吧,哥哥这么美,青莲不及哥哥万一,不敢求郡主的垂怜,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如果哥哥可怜青莲便找个庙宇让青莲安身,青莲感激不尽。”

任芳菲拉着他叹道:“可怜的弟弟,你放心,哥哥会把你安置好的,你不要怕,郡主不会伤害你的,你先安心养好身子才是。”

得到任芳菲的承诺陈青莲这才放下心来,任芳菲把参汤递给他,说:“快喝吧,凉了就不好了。”

陈青莲接过来感激道:“谢谢主夫哥哥。”

看着参汤,想着家人,泪水禁不住又落了下来。

秋霜把空碗端了下去,陈青莲从床上下来恭恭敬敬地给任芳菲行了一礼,说:“主夫哥哥,青莲失礼了。”

任芳菲拦着他不让他下跪,说:“弟弟不用行此大礼,我跟郡主尚未成亲,当不得。”

这时玉奴过来,对任芳菲说:“陆公子,陈公子的住处已经收拾好了。”

陈青莲以为还要住回原处,不禁瑟缩了一下,任芳菲看在眼里,说:“是以前柳公子的住处,弟弟不用害怕。”

陈青莲这才放下心来。

任芳菲又道:“郡主知道弟弟跟玉奴亲近,便让玉奴以后跟着弟弟,弟弟只管安心住下吧!”

陈青莲一喜,上前拉着玉奴的手,说道:“太好了,玉奴哥哥,这下青莲不怕了。”

玉奴对着他微微一笑,说:“公子,请回去看看中不中意?”

陈青莲看了看任芳菲,任芳菲笑道:“快去吧!”

陈青莲这才跟着玉奴走了。

陆风澜去找了安靖王,把经过都告诉了她,安靖王不住地摇头叹息,怪道:“蓝儿既然要接他回来,为何又做出这等行径?岂不是授人于柄?”

陆风澜冷笑道:“女儿便是有意这样做的。”

安靖王看了看她,陆风澜道:“女儿倒要看看她们是何居心?竟然不顾自己的骨r亲情,非要做出此等行径。”

安靖王摇摇头,说:“当初蓝儿的决定也是草率了些,你可知道那些公子出了王府是很难再嫁人的。”

陆风澜不语,安靖王问:“其他两位公子你又要做何打算?”

陆风澜说:“明日女儿也要上门如是做法,只把公子接回来,其他人等一律不带。”

安靖王点点头,明白了她的意思,说:“这样也好,只不过接回来后可要好好待人家,不得再欺负他们。”

陆风澜点头,说:“女儿知道的,会把他们安置好,母亲放心吧!”

陆风澜回到任芳菲那里,得知陈青莲已经无事,才放下心来。

任芳菲上下打量着她,陆风澜奇怪地问:“看什么?”

任芳菲轻笑道:“澜儿以前竟是如此令人害怕,真是难以想象。”

陆风澜一窒,幽幽叹了口气没说话。

任芳菲也不笑了,轻叹道:“其实这里面也有我的不是,是我让人怂恿澜儿做些事来挑拨朝臣之间的不睦,若不是如此,澜儿或许不是那个样子的。”

陆风澜见他内疚,说道:“也怪不得你,如果不是玉璃君上的野心,你哪里会做这些事来?”

两人不再说话,陆风澜忽道:“不知道那两家听到今天的事会有什么动静?”

任芳菲看着她,陆风澜笑道:“不如晚上我们去探视一番可好?”

任芳菲点点头,说:“正是,如果那两位公子不是真心回来,自会有动作,看看也好,可以早做打算。”

“正是,”陆风澜连连点头,说:“免得又被她们打个措手不及。”

第二十五章 拐 人

李府后院一处僻静的院落,一个衣着朴素的公子正在收拾东西,身边的侍童哭丧着脸嘟囔着:“公子,您真的想清楚了?”

李公子手脚不停地收着东西,说:“不逃难道真的要再进王府里担惊受怕?你没听说今天郡主已经闯进陈家把青莲公子抢走了?”

那小侍童说:“是啊,陈家小姐追出老远也没追回来,郡主也真狠心,说是以后陈公子是死是活都与陈家再无关系,竟连个侍童也没让带呢!”

李公子说道:“正是呢,陈家小姐有情有义,自然舍不得自家弟弟受苦,可我呢?家里无依无靠的,这年来受了多少白眼苦楚,若不是离开王府时有了些陪嫁,你我早就饿死了。”

侍童不再说话,也跟着收拾,却又问:“那公子可想好了要去什么地方?”

李公子顿了一顿,说:“先逃出去再说吧!”

侍童收拾着东西忽然叹了一口气,说:“公子,你说,郡主那样美貌的人,为什么心却那样狠呢?”

李公子打了个寒颤,说:“快别说她了,那是个披着人皮的魔鬼,此生便是世上的女人只剩她一人,我也不愿再嫁她!”

房外的任芳菲听了他们主仆二人的谈话,禁不住轻笑了起来,陆风澜悄悄拧了他一把,咬牙道:“我是罪魁,你是祸首,谁也跑不掉。”

任芳菲轻叹,看来这位李公子过得不怎么样,不象陈青莲还有父亲姐姐疼爱,这李公子大概吃了不少苦头,倒也挺佩服他敢于离家出走,不让家人摆布。

看着主仆二人熄了灯火,拿着收拾好的包袱离开房门,偷偷溜进花园一处角落,侍童不知从哪里搬来几块砖头垫在脚下,扶着李公子爬上了墙,看他们手脚麻利,竟象常干似的。

主仆二人翻过墙向着远处跑去。

任芳菲带着陆风澜远远地跟着,任芳菲叹着气,这两位也是个有勇无谋的主,这黑更半夜的倒是跑到哪里去?此时凤都明里松散,暗里不知有多紧,只怕过不多时便要被巡城的官兵发现给捉回去。

想到这里便出声唤道:“李公子,请留步。”

李公子听到有人喊破自己的行迹吃了一吓,差点摔倒。侍童的腿都吓软了,还要靠着李公子扶着他。

任芳菲上前柔声道:“李公子莫怕,象你们这样盲目离开家是行不通的,过不多会巡城官兵便要路过这里,你们这样怕是要被她们带回去的。”

李公子胆子稍大些,问:“多谢这位公子好心相告,请问,您是何人为何要帮我们?”

任芳菲知道他有疑虑,说:“我是受人所托暗中保护公子的。”

李公子奇道:“受何人所托?”

任芳菲道:“那人言说曾做过对不起公子的事,所以不敢明言名姓,只托我护着公子安全。”

李公子疑惑道:“对不起我?”

任芳菲忽然欺身上前点了他们的x道,然后把他们主仆提了起来,两人吓了一跳,想喊,却发不出声来,被任芳菲放在了一处房顶上,把他们安置好又把陆风澜提起也上了房顶。四人趴下,不一会便听到巡城官兵的脚步声向这边过来。

待官兵们远离后,任芳菲才把他们放了下来,解开x道。侍童腿都软了,扯着李公子的衣袖小声道:“公子,你看这位公子不象坏人,不如我们跟他走吧,不然真的要被抓回去的。”

李公子也有些意动,只不过有些疑虑地看了看陆风澜,陆风澜早就用手巾蒙上了脸,因此他们也认不出她是谁。

任芳菲说:“哦,她是我妹妹,是个哑巴,不用担心她。”

陆风澜瞟了他一眼,可惜天黑任芳菲看不到。

李公子想了想,终于下了决心,大不了是个死,还有什么可怕的?看这位公子的身手也是个练武之人,即使有坏心要对付他们,他们也没办法,不如就赌上一赌。

因此点头,说:“好吧,我们就跟公子走,只要能离开家,公子要我们做什么,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李玉定会报答。”

任芳菲笑道:“李公子多心了,快走吧。”

任芳菲带着几人三转两转的,期间又躲过几队巡城士兵,终天到了一处庭院的后院墙。

李玉看着眼前高大的墙头,不禁心生疑虑,问:“公子,这是谁家的宅院?”

任芳菲笑道:“就是托我照顾你们的那人的家。”

李玉虽然有些怀疑,但看这高墙大院,便知非富即贵,这样的人家自是不会图谋自己什么的,再说自己一身败名裂之人又无过多钱财怕他何来?因此倒也坦然。

任芳菲看在眼里,倒也佩服他的勇气,把他们几人带入墙内,因为是临时起意,倒没有来得及收拾房间,任芳菲便把他们带到陈青莲现在住的地方去了。

李玉看着眼前的景物竟是如此的眼熟,不由害怕起来,站住不动,颤声问:“公子,这里是哪位大人的家院?”

任芳菲笑道:“李公子莫怕,待会见到熟人以后再跟公子解释。”

李玉浑身发抖,不肯再向前,陆风澜已经上前喊门:“玉奴,开门。”

李玉一听之下,差点晕了过去,这个悦耳的声音在他听来却如魔咒一般,还有玉奴这个名字。

片刻,门“吱呀”一声打开,玉奴看到他们一行,很惊讶,却没问,只是闪身请他们进去。

陆风澜问:“陈公子睡了吗?”

玉奴恭敬地回说:“陈公子已经睡了。”

陆风澜沉吟了一下,说:“那就不要吵醒他,你去给李公子准备一下临时住处,先将就一晚,其他的明天再说。”

玉奴应了一声自去准备。

任芳菲把李玉主仆带了进来,李玉脸色惨白,看着陆风澜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侍童早就吓晕了,如果不是任芳菲掺着他,只怕就摊在了地上。

陆风澜把门关上,对李玉说:“李公子不要怕,夙蓝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我介绍一下,这位陆公子是夙蓝就要成亲的夫郎,他知道几位公子的遭遇后便要夙蓝想法把几位公子接出来,免得再受欺负。”

李玉看了看任芳菲,又看了看陆风澜,还是不说话。陆风澜见他仍然害怕,只好说:“我走,让陆公子跟你说吧!”

陆风澜先去洗漱了一下,回到了任芳菲的住处,等了好久才听到任芳菲回来。

任芳菲进了屋,陆风澜问:“怎么样?李公子还好吧?”

任芳菲点点头,说:“我把你的打算都跟他说了,他也同意这样安排,不过就是要你写下休书,以后各自婚嫁再无牵扯。”

陆风澜笑道:“这位李公子倒也硬气。”

任芳菲却叹了口气,说:“如今想来当初确实做的太过份,害得这些公子们误了终身。澜儿,”任芳菲担忧地喊了她一声。

陆风澜问:“怎么了?”

任芳菲眉头紧锁,忧心忡忡道:“我只怕会遭到报应的。”

陆风澜吓了一跳,忙说:“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事是蓝儿做出来的,要遭报应的也是蓝儿,怎么会是你呢?”

任芳菲仍然心事沉沉,说:“看到他们受到的苦,再想到自己却安然无事,还得到了澜儿的真心,我真的很怕,怕自己会失去这一切,会遭到上天的惩罚。”

陆风澜上前捂住了他的嘴,责怪道:“不要乱说,上天要怪,就怪那个玉璃君上,如果不是她野心勃勃,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如果不是蓝儿胡作非为,纵是被人怂恿也不会做下此事。”

任芳菲吻了吻她的手,叹道:“可是如果不是君上,我也遇不见你了,如此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即使有一天我遭遇了什么,我也不会怨怪任何人,因为我曾经幸福过。”

陆风澜很不喜欢他这样悲伤的语气,说:“既然是老天让我们相遇,就不会轻易把我们分开,我们一定要好好珍惜眼前的一切,这样才不辜负芳菲当初把我偷渡出来啊!”

任芳菲听了此话,想起当初两人初次接触澜儿有意捉弄他的情形,不禁莞尔。

陆风澜笑道:“我想要芳菲背我。”

任芳菲一笑,便俯身把她背了起来,陆风澜爬在他的背后用手拧他的耳朵,笑问:“漂亮哥哥,你喜欢我吗?”

任芳菲脸一红,不说话。

陆风澜对着他的耳朵吹着气,说:“我很喜欢漂亮哥哥,漂亮哥哥不喜欢我吗?”

“澜儿……”

任芳菲轻轻唤了一声,陆风澜仍然笑着,说:“你说啊,说你喜欢我,爱我,永远不离开我!”

任芳菲喃喃道:“我喜欢澜儿,爱澜儿,永远都不离开澜儿!”

陆风澜把脸贴在他背后,轻轻说:“我爱芳菲,永远也不离开芳菲,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任芳菲轻轻把她放下,转过身来,两人相互凝视着对方的眼睛,慢慢的,眼中闪出点点星光,陆风澜拥着他,捧着他的头,掂起脚,把他温润的唇含入口中,吸取他口中甜蜜的味道。

任芳菲轻轻呻吟一声,把她抱起,放倒在床上,两人热烈地亲吻着,任芳菲把羞怯抛到了脑后,如饥似渴地吻着心中的爱,他的心里满满的,充溢着难言的激情,把所受到的礼教都抛到了一边,做着自己从未做过的事,他们疯狂地吮 吸着对方,总觉得爱不够,都想把对方紧紧抓住镶嵌在自己的心上,不让人发觉不让人看到,只有自己才可以看到,只让自己欣赏……

第二十六章 出 家

第二天,陆风澜只带着任芳菲去了王洁的府上,王洁迎了出来,陆风澜假笑着说接王公子回安靖王府,王洁陪着笑说:“小儿一早就去了天禅寺进香,说是求得神佛庇佑便随郡主回府。”

陆风澜笑道:“果真如此,本郡主就在此等候,或者我们直接去寺庙把人接走。”

王洁深思了片刻,说:“郡主稍候,待为小儿准备些一应用器再随郡主回去如何?”

陆风澜笑道:“王府什么没有,哪还需要这些旧物,等回到王府自有本郡主为王公子置办齐全。告辞!”

说罢带着任芳菲往外便走。

王洁跟在身后送出府门,陆风澜笑道:“王大人不必客气,我们到天禅寺接了王公子就不回来了。”

王洁吃了一惊,忙说:“还是等小儿回家一趟跟家人告个别再去不迟。”

陆风澜笑道:“哪那么多虚礼,就这么说了。”

带着任芳菲骑上马便打马如飞。

王洁急坏了,忙唤人把马牵来带人追了上去。

天禅寺里,钟声悠扬,鼓声阵阵,王书亭跪在佛前,痴痴地望着佛祖慈悲的目光,心中默祷:“佛祖啊,为何我王书亭的命是这样的苦?好不容易才出了那个牢笼为何却又要被自己的亲娘再送回去?若说被抢,是自己不好,不该抛头露面,人前张扬,可如今我已经把自己埋进了坟墓,为何还要被家人给挖出来,还要遭此磨难?难道我上辈子做了太多的错事,所以才会有受不尽的苦楚?佛祖,您悲天悯人法力无边,却为何对我这苦命之人不闻不问?难道只有一死才可以得到解脱吗?”

跪伏在地上久久不愿起身,这样一个肮脏的身子,只怕死了也会下地狱吧!

缓缓直起身来,从袖中掏出一把剪刀,凝视良久,终于狠下心来,把头发散开绞了下去。

等陆风澜一行到得天禅寺时,只见一群人乱成一团。随之而来的王洁喝道:“怎么回事,公子呢?”

一侍童哭着跪倒说:“大人,公子绞了头发,死活要出家,现正在里面求师傅剃度!”

慌了手脚的王洁急急跑了进去,陆风澜与任芳菲也跟着进了里面。

只见一位头发参差不齐的公子跪在主持面前苦苦哀求,主持为难地看着他,说:“王公子,不是贫僧不愿为公子剃度,此事还要从长计较,公子还是快快请回吧!”

王书亭不住地叩头:“求师傅答应书亭,书亭已经铁了心要出家,如果师傅不答应,书亭便长跪不起。”

“书亭!”

王洁喊了一声,王书亭顿住,却不回身,王洁扑了过去,看着儿子绝决的目光不禁老泪纵横。

陆风澜走过去,看着这个清瘦的公子,问:“王大人,这便是你们要的结果?”

王书亭听到她的声音浑身一震,却不抬眼,只紧盯着膝下的泥土。

陆风澜对着王书亭说:“王公子,出家之事还请深思熟虑,你还年轻,还有大把的人生,难道你真的要在青灯古佛中度过余生?”

王书亭忽然跪伏道:“求郡主成全,郡主若依了书亭,书亭定会日日佛前为郡主祈祷,祝愿郡主早生贵女夫妻和睦阖家安康!”

陆风澜紧紧盯着他,问:“你可想好想仔细了?如果跟我回王府,我自会好好待你,不让你再受委屈。”

王书亭坚决地说:“书亭想好了,是书亭无福消受郡主的垂爱,宁愿出家。”

陆风澜摇摇头,说:“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后,如果你改变主意,我便接你回王府,仍然好好对你,如果不愿,我便依了你出家。”

王书亭叩头,道:“不用三天,书亭早已经下了决心,今天便趁着郡主与母亲大人都在为书亭做个见证,我王书亭自愿出家,并非受人迫,天地神佛可鉴,请郡主依了书亭!”重重地叩下头去。

陆风澜看了看他,沉默半晌,才说:“三天,这是我的条件,三天后,我再来听你的答复,如无更改,我定会随了你的心愿!”

说罢带着任芳菲离去。

回去的路上,陆风澜与任芳菲均沉默不语,半晌,陆风澜才对任芳菲说道:“芳菲,回头你偷偷问一下他愿不愿意离开凤都,他还年轻,如果就这样出家,我心里真的很难过。”

任芳菲默默点头,他心里也很不好受,这些公子的处境虽说不是自己直接造成的,却也跟他脱不了关系,如今只有这三个,那其他的人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遭遇呢。

陆风澜叹了口气,说:“不知道其他人是个什么情形呢!”

任芳菲犹豫了好久,才迟疑地说:“澜儿,要不……”

陆风澜看了看他,见他脸色苍白,眼神飘忽,欲言又止,便知道他要说什么,止住他,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行,同情归同情,但我如今做不到,我可以想其他法子帮他们,但要把他们都接回到身边是不可能的,再说,你看他们也怕我怕得要死,接回来并非是个好方法。总是要把他们安置妥当,让他们重新建立自信心,得到幸福才是从根本上在帮他们。”

任芳菲晶亮的眼睛盯着她,问:“澜儿有什么打算?”

陆风澜想着说:“这还是那些害人的礼教在做怪,其实男人与女人都该是平等的,性情合则聚,不合则散,为什么要把男人的贞c看得那么重?只要两人真心相爱,自然会对自己的爱人忠贞不一。

再说,虽然生儿育女是女人的事,但如果没有男人,只有女人也生不出孩子来。说起来,男人的体力应该大于女人的,只是整日被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缺少锻炼的缘故,又被世俗的眼光所束缚,以为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