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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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了,寒渠带领的援军配合李誉等人解决了黑衣人中的多数高手,剩下的见事不可为就迅速撤退了,而寒渠他们也没有派人穷追不舍,想来都是心中有数吧,就算追到了也没有意义,如果正如他们猜测的,这种事今后更将层出不穷。只是,凤得讶异的是,景都中的形势已经恶劣到了这个地步吗,那些人如此地明目张胆?

击退了杀手,李誉几人走上前与寒渠打招呼,想来他们中很多都是认识的,也是,同辈中的佼佼者,友谊与竞争并存,想不认识都难。想想四大隐世家族中不也是这样吗?自己当初离开的时候年纪还小,就已经因“文武大比”跟一些人照过面了,如果再呆个几年,那些人必定都很相熟了。

“寒渠,你怎么知道我们有危险,是学院派你来的吗?幸好你及时到了,不然我们几个或许能侥幸脱身,但学院的几名美女就危险了。想来那些黑衣人还是有几分怜香惜玉之心的,没有上来就下杀手。”

这叫什么话?!凤得心里暗骂,惊魂刚过,你作为领队作为一个男人不来安抚大家,还火上浇油!看看谈若云被他这一句说得脸都白了!他xx的!凤得忍不住暗爆粗口,她开始怎么会认为这个人稳重呢?还说什么怜香惜玉,他们那是有顾虑!毕竟好几个都是世家贵女,身为女子与某些人的大业又构不成阻碍,杀了只会结下更大的仇恨,能一点顾虑没有吗?

寒渠与几人略作寒暄过后,并没有走到女子这边来,以他一贯的性子,也是不会与女子过多表示亲近的。即便如此,还是有几名女生将暗藏恋慕的眼神投向他,毫不介意他的冷淡不可亲近。

“寒师兄!”一个女声轻轻叫道,大家一看,竟是一路都默不作声的美人榜排名第十的澹台莲。这位四年级的女生给人印象是纤弱又倔强,文静内向,现在这样当众跟一名男子打招呼,实在是有些出乎众人意料,不过了解更多的人想想也就了然了:这个澹台莲跟寒渠一样都是来自黎国,想来早就认识了。

寒渠听到声音有些疑惑,没有印象,也不知这里哪个女生会与他相熟,不过还是礼貌地转过头来欲回个招呼,可是,视线一触及人群中的一点,他便忘记了再看喊他的是谁,只是紧紧盯着那个人,连掩饰都一时忘记了!心中满满都是三个字:她是谁?陌生的样貌,却给他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只有一个人能够给他带来!

凤得这时刚好偏过头,一下就对上了这股视线,湛然流彩的双眸中蕴藏的光华将对方的视线深深吸住,似乎天地间能看到的就只剩这双灵眸!好一会儿,寒渠终于回过神来,心中一震:是了,她就是凤得,除了她还能有谁!寒渠对自己的判断毫不怀疑——他至今就对凤得一个女子动了心,估计以后也再没有对其他人动心的可能,那么这名让他感到异样的女子只可能是凤得!她为什么易了容?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振奋惊喜:以为将在很长时间内都见不到的人突然就出现在眼前,而且将长期地生活在他身边——至少是他能接触到的地方,哪能不兴奋呢!易容了更好,想想那天酒楼的情形,易了容麻烦也许会少很多。哪怕寒渠再淡薄的性子,遇到凤得那也全走样了,完全就是他甜蜜的克星啊。

尤其再次相遇以来,别后的重逢给寒渠的内心带来了更大的冲击——原来他已经爱得这么深了,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

凤得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就平静地移开了视线,她知道寒渠认出她了——那么明显的表情!不过,认出她又不是什么大事,她从没指望能瞒住所有人。认出之后嘛,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大家都感到疑惑,刚刚不是澹台莲喊的寒渠嘛,怎么他净盯着凤得看,把人家一年级的小学妹都看得不好意思了,头都偏过去了,(你们太低估/高估凤得了,就这样也能让她脸红?)以他们对寒渠的认识,可不该做出这样失礼的事。至于澹台莲,也是一脸的失落跟疑惑,显然不明所以;人群中还有一个人表情有异,不过没人注意到,似不解又似不悦,可是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不悦从何而来吧。

即使偏过头,寒渠那分明热切的眼神凤得依然感受得很清楚,但凤得不认为自己该做出响应,因此直接视而不见——无情的女人。

虽然找到了玉姓传人的线索,但凤得现在还不想离开景程学院,一来她本就计划学习箫跟笛子的,学习可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二来她发现景程学院是个很好的地方,不但藏龙卧虎,还与一些派系有着联系,这给凤得获得消息带来了一些方便,因此处理得好,学院便是一座绝佳的桥梁。当然,对双方来讲这是双赢的做法。——凤得还不至于无故地做出损人利己的事,她可是信奉天道因果的。

那么接下来就跟随集体一起回学院了,其实还有一个疑惑盘旋在凤得心中一直得不到解释:这次任务为什么要带上两名文院的女生?貌似到现在她们俩除了让人分心照顾,其它就没干什么事了吧?(明面上的)另外,所谓风云榜集体任务仅此而已了吗?或者还有其它暂时还不得而知的名堂?

回程的路上仍是步行,任务都完成到这个份上,就要有始有终嘛。寒渠他们来时是骑了飞马的,等到了小镇才弃马急行——修炼到他们这个火候短距离赶路是比飞马还要快的,而现在为了配合这些人,寒渠也跟着步行——不能否认他也许有私心在其中,看他一直都不离凤得三步远,谁能肯定地说这是特意还是巧合?

另一个做出同样举动的人就是燕轻久,他拿着那顿饭当托词,一直不离凤得左右,不时搭个话,当然都只有他在说,凤得是很少搭理这些无意义的话的——一顿饭而已,自己答应了难道还会赖账?懒得理他!

这下任谁也看出其中的不对劲了,看看众人的表情:澹台莲低着头轻咬着下唇,比来时更加的沉默了;孟姿音的表情有点忿忿,倒像跟妒忌没多大关系,联系凤得对寒渠的不理不睬,倒有点像在鸣不平,难道寒渠是她的偶像?不明所以;景月如跟裘天月的表情比较奇怪,讶异、似笑非笑,总之很古怪;靳冽的表情是一贯的没表情;其余如李誉、景玄天等人比较沉稳,或者说城府比较深,看不出什么来;剩下的一些就是完全对此不感兴趣的人了。

凤得偶尔抬头这么一扫,将各人的表情收在眼底,大约什么情况就摸清楚了。

直到回了学院凤得才从衣菲菲那里知道寒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不需要问,她自己就迫不及待讲出来了),原来寒渠是前来景程做交换生的,论武大会也是赶巧了而已,而景程学院方面交换的人就是越湛,怪不得当初会在景、黎交界的草原上遇到他,是因为论武大会才回来的吧?凤得点头,这才有点合理嘛。

第十六章 景国皇宫

回到学院后原本以为会有好些平静的日子,可是这景都毕竟是风云渐起,竟然连她这个学院角落里的闲人也波及到了。好吧,其实凤得早知道自从入选了风云排行榜,悠闲无事的生活基本上就远离她了。

哎,原本那些事与自己并没关系,可是坏就坏在这风云榜上的其它人都是扬名已久的真正风云人物呀,而这其中的一些人偏偏因为这次任务对自己关注上了,打起了“风云榜团体成员”这个招牌一下扯上一大帮人,还强调什么一个都不能少。这不,明晚的什么宫廷宴会还非要全体出席,说什么增进友谊。我还一家亲咧!风云榜又不是一直不变的,以前多少届的人也不见他们有这么团结友爱呀?而且说实话,能进风云榜的都是精英,不竞争那是不可能的,就算不至于争得头破血流,但暗中咬牙较劲那是肯定的。之前那话明显是鬼扯!

这次宴会由来已久,称为“采麟节”,是景国传统节日之一;而且这次恰巧赶上了四皇子的母亲、景元帝的宠妃乐妃的生辰,因此办得格外隆重。顺便提一句,四皇子景玄礼跟大皇子景玄昱、二皇子景玄天都是夺帝的热门人选,每个人的背后都有各自母妃家族的庞大势力支持着,可以说下任景帝就从他们之间产生了。

就拿这次过生辰的乐妃来说,她出自景国最大的书礼世家,背后是全景国的文人,虽说这片大陆尚武崇术,可是自古以来这文人的口舌跟笔杆子都是不容小觑的。而且历史悠久的大国经过多代的传承,便会越来越重视礼法,相对的,一些规矩也越来越多,而立规矩的便是文人,因此文人的地位也随之高涨。

这个采麟节在凤得看来就是聚了一群人,大家听听歌,看看舞,念上几句酸文,再感悟一下人生,说白了就是一“文化艺术节”性质的聚会,不过是它的规格高了点,是由皇家主办的,与会的也是景国上层精英人物。要说凤得如果不是当选了那什么十大美人之六,单看她毫无背景家世的身份,这宫廷宴会还没她参加的资格呢——世人对美人还是比较宽容和欢迎的。

衣菲菲将这些传统将给她听的时候,凤得感到老大的郁闷,就这破宴会她可不愿参加,皇家那滩水可够浑的,进了皇宫保不定会惹出什么事来,到时候亏是没人能让她吃,但麻烦总是免不了的。——凤得姑娘对自己的性子还是很有自觉的。

最简单的一点,进了宫就有可能见到皇帝,就算见不到皇帝总会遇到一堆王公大臣吧,可是难道指望凤得会给谁下跪行大礼吗?就算只是鞠躬,除了凤得真心佩服的人,她也是不愿像谁弯腰的。貌似到现在还没有这样的强人出现,那群皇族贵族就更不用说了。

没办法,谁让凤得姑娘实力高强,人家就是有这个嚣张的底气。

宴会当晚,凤得再次见到了谈若云,就在皇宫门口。看见谈若云跟着一群衣着华贵、一看就知道是贵族的人走了过来,凤得这才知道谈若云也是大家族出生的女子。倒不是凤得迟钝,而是她一直感觉谈若云身上是一种倔强不屈的神彩,这跟贵族子弟贯有的骄傲自矜有很大的区别,因此一直没有联想得到她会是贵族出生。但现在看来,就算是贵族,她在这个家中也是很不得志的,因为她一直都一个人走在一旁,而不远处一对中年夫妻跟一名妍丽少女谈笑风生、和乐融融,感觉他们三个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谈若云在一旁怎么看都觉得格格不入。

这不由让凤得产生了联想,这个世界除了皇帝因开枝散叶的需要而可以有多个宫妃,就算是贵族也是一夫一妻制的,当然,少有男人不偷腥,因此包养几个情人是贵族圈中默认的,甚至成了贵族的潜规则。至于情人生的孩子,资质好被领回本家的,就承认他或她的家族身份,现在看来,谈若云应该就属于这种尴尬的身份,怪不得她一直跟其它人不合群,在贵族中,她的出生跟真正的世家贵女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说白了,嫡生贵女受最好的教育,有部分的婚姻选择权,多数会嫁到另一个大家族做主母;而私生女只是笼络人才的工具,让有才华但没有出生的男子为这些大家族效命,至于这些少女是否幸福是不在考虑范围之内的。一般来讲,这样的私生女追求者众多,可是那些人只是想借此一跃龙门,又何来真心;如果是世家公子,作为更加无耻,纯粹是猎花攀花,攀折下来把玩几天再随手丢弃。据传闻,大皇子景玄昱就是其中翘楚,在凤得眼中就是败类中的败类,但也有趋炎附势之徒大赞其风流无双的,简直无耻!

谈若云没有修炼的资质但美貌过人,从小被谈家领回,但因为没有实力,在家族中的地位一直不高,进景程学院也只是为了将这份未来的礼物包装得更加精美,同时结交更多贵族子弟,以期卖个更好的价钱。这其中的龌龊凤得一想就明了了。

要说有多同情还谈不上,毕竟谈若云从小到大吃穿不愁,毕竟是贵族,地位比平民还要高些,凤得的同情心本就有限,可没泛滥到到处放送的地步。说到底她的命运还掌握在自己手中,谁能断定她就会这样隐忍着做一辈子牵线木偶呢?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了,她并不甘心!不过,既然对她颇有好感,凤得也许会在关键时候帮她推上一把。

谈若云也看到了凤得,互相打了个招呼。这个想不看到也难,凤得今晚是同寒渠结伴而来的,二皇子景玄天亲自到宫门迎接,连带着凤得也大受瞩目。说起寒渠,凤得有些郁闷,这人不是一向忧郁偏清冷的吗?怎么最近也带上了牛皮糖属性,从回来的那天起每天都会到书怀院小坐,时间和燕轻久刚好岔开,还好他一贯少言的习性没有改,不然凤得更不得安静了!难道跟燕轻久他们处久了,这个也被传染了?

而今天下午,这位公子早早就坐在书怀院等上了,对其他女生的欣赏崇拜、殷勤小心视而不见,只在对上凤得的时候优雅一笑,刺激得还算文静的文院众女生都酸气直溢。到了晚上,凤得见推脱不过,也就随他去了,一起就一起吧,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凤得很光g地想。

这个宴会最吸引凤得的,恐怕就是它的宴席规格了——冷热菜肴、茶食点心共计九十六品——虽然不及满汉全席的盛大规模,但也很可观了(就是不知这么多道菜一张桌席怎么摆得下?…_…!),这是凤得前来的动力之一;至于动力之二,嘿嘿,现代歌舞没得看了,有古代歌舞欣赏也是不错的,国家级的现场演出哪。而且听说到了宴会中场,还会有一些世家子弟当众献技。凤得心忖,这样的公开竞争方式虽然老套了点,倒绝对会很有看头,毕竟在这种场合没有相当的实力也拿不出手啊!

景国皇宫给凤得的第一感觉就是典雅,典雅而大气,这样的风格将皇家固有的威严肃穆冲淡了不少,就算初次进入皇宫的人也不会太过紧张——当然,凤得是没有这根神经的。举行宴会的地点设在西华殿,这也是宫廷设宴的专用大殿。进了大殿便有侍女上前问安,报上身份后便由她引向各自的座位。凤得和寒渠的座位安排是分开的,而且相隔甚远,一个在座列前端,一个在大殿的尽头,虽不至于是末座但也是倒数了。知道这个情况,寒渠脸上隐隐现出了怒容,凤得倒觉得这是理所当然,若是被安排在前头她才会认为其中有鬼呢,毕竟她只是以景程学院学生的身份进来的,再多就是顶了个第六美人的名头,在这权贵云集的地方也就陪个末座。凤得毫无所谓,不管坐在哪里她的九十六品美味佳肴都是少不了的,歌舞嘛,以她的五感,坐在哪里欣赏感觉都是一样的。

不过寒渠为什么发怒呢?难道他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况,还是说其中有什么隐情?

“寒渠哥哥!”这时一名衣饰精美炫丽的少女小跑步奔了过来,红润可爱的脸上满是欣喜,语气是满满的娇憨:“你怎么才来?人家可是等了好久呢!看,我可是特地让父王把我们的座位安排在一起,寒渠哥哥高兴吗?”

可是凤得看寒渠的表情是更差了才是真的。凤得略一思量,了然:原来是这样!想来寒渠之前就关照过将自己跟他的位子安排在一起,但这位刚出现的少女得知寒渠会来,要求更换了座位,原因不用猜——谁都能看出来她对寒渠满满的恋慕。

这种戏码对凤得来讲实在见到滥了,不过,凤得无良地想:冷面少爷跟天真少女,忧郁公子跟开朗小姐,这可都是热门配对呀!不知后面还会有什么好戏。

至于寒渠似乎对自己有好感的事,她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不说那只是对表面现象的猜测,就算是真的那又怎样? 些许的好感还不足以称为爱情,这种好感最是脆弱易折!就算是爱情又怎么样呢?那也只是他的事!凤得对待爱情很冷漠,面对爱着自己的人更称得上铁石心肠。

事已至此,寒渠也无计可施。他将凤得送到她的位子上,叮嘱了几句后,甩开少女的纠缠,转身大步走向自己的座位。少女脸上的表情经历了怔忪、尴尬、惊怒之后回过神来,赶紧小跑步追了上去,临别时甩给凤得一个厌恶不屑的眼神。凤得皱了皱眉,对这名面貌天真可爱的少女恶感大生。

宴会要等一会儿才正式开始,身份最高的几个人还没出场呢。凤得闲着无事,抬起头打量起殿中的情形:最上面的三个主位当然空着,那是留给皇帝、皇后,跟今晚的寿星乐妃的;紧跟着的两侧就是诸位皇子公主,其中有两个是凤得见过的:二皇子景玄天跟三公主景月如,他们的座位分别位列第一、第二,可见在宫中地位很高而且颇为受宠;往下就是群臣的席位,左侧第三位便是寒渠,紧连着的当然是那个少女,再往下排依次看见了燕轻久、靳冽和一些世家弟子,又侧第一席上是一名老者,看起来气血不足,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但面目威严不减,他身边坐着裘尚轩、裘天音、裘天月几人,这个老者应该就是裘家的大家长了。

剩下的还没来得及打量,就听一声尖细而悠长的唱诺:“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乐妃娘娘驾到——”同时鼓乐齐响,殿上所有人都起身恭迎,凤得也意思意思地跟着站起。然后群臣高呼万岁——但这个就别指望她跟着做了!还好因为位子偏远,上面的人不会注意这儿,底下人又正躬身迎驾也看不见,因此这大礼就被凤得混过去了。

皇帝赐座,各式菜肴随即流水般地传了上来,凤得立即将全副精力都集中到眼前的菜肴上,真不愧是皇家御膳,味道先不说,单这精致程度就是外面的吃食比不上的。凤得不亦悦乎地大啖美食,还不时地将东西往袖子里塞…_…!——不用说,那是小乌藏在里面,好在此时没人注意到这边,因为大家都忙着呢,至于对凤得比较关心的几人都在她同侧,不好老向这儿打量——当然不是跟凤得一样忙着吃东西,而是正给皇妃祝寿——不然这样古怪的举动还不被当成神经病?

说到祝寿,原本除了皇后,一般宫妃是没这个待遇的,但谁叫乐妃受宠呢?这皇帝就算病重体弱,也还是出席了宠妃的生辰宴,可见对其宠爱程度。不过凤得可不关心这些,就连皇帝跟他的后妃的长相,不好意思,她也还没来得及看呢!而且这上前祝寿的都是朝廷重臣、世家嫡子女,连谈若云这样庶出的都没份,就更不关凤得什么事儿了!

祝寿过后,晚宴的主题便开始了,首先是宫廷乐舞,有别于现代歌舞的热烈奔放,这种古典舞蹈飘逸含蓄,“舞转回,歌愁敛翠钿”,不过占更大比重的还是男子演出的豪迈型劲舞,可见这里崇武之风的浓重,这些表演确实给众人带来了一场视觉盛宴。凤得边吃边欣赏,津津有味两不耽误。

让凤得比较吃惊的是,那些表演劲舞的男子中有许多都是世家公子,甚至还有大皇子景玄昱——这是等他落座时凤得才知道的,说实话他的舞蹈非常精彩,要不然凤得也不会注意到这个人了。景玄昱给她的感觉很奇怪,之前听了传言说此人风流放荡,还以为就是个邪气俊美,或许还心机y沉的男子,会比燕轻久多些狠辣,风流至下流……可是她见到的哪里是那样:是有心机,而且非常深,却绝对没有y沉,这个人的内里凛冽霸气、尊贵傲慢,而不是形于外的轻佻风流、肆意狂放!就是这个人两次在凤得眼前伏杀景玄天的吗?就是他,博了多情皇子之名、风流肆无忌惮吗?凤得有些沉吟。

寂寞森林外的那次刺杀,因为波及到自己,凤得已决定追究,之前景玄昱的嫌疑最大,而现在见到本人他的嫌疑更大!安排的那场伏杀是有很大的破绽,可是,若是当天寒渠来得稍稍晚一点,且不计凤得等意外因素,那些人未必不能成功!胜负仍有悬疑,但只要有一点成功的几率,主使者便赚到了,而且,越明显存在漏d的事被撇清的可能越高。如此说来,那个人不但不是笨蛋,反而是位少见的聪明人,聪明而善谋、善断、善博!——聪明人聪明惯了,偶尔做件蠢事,别人还不会怀疑那是他做的呢。这才是聪明人最聪明的地方。

不过,这也只是猜测出的可能,也或许幕后主使另有其人。不过不管怎么说,景玄昱这人绝对是景玄天登上皇位的劲敌,谁输谁赢还未可知!凤得想到这儿,拿起巾帕擦拭毫无油渍的嘴唇,掩盖住那缕神秘而发自心间的微笑——景都的这场戏真是越来越复杂有趣了,未知的将来,未知的结局,未知的一切,有点吸引人了。

开头的歌舞表演告一段落,接下来就进入了“采麟节”的重头戏“问才”,其实就是一对一、一对多或多对多的单挑或群挑,起问的人念一句诗让接问的人补上,这是考验真实水平的好办法,如果水平不济这一对比就出来了;再有就是出个题,让接问的人回答,这里出题的种类可就多了,可以是天文地理、人文风俗、政治经济甚至奇门怪谈,也可以就要求对方作一首诗、一篇文章等等,难度各异,但绝对是千奇百怪,这也是“问才”中最精彩的环节!

开始的几个回合很寻常,作出的诗词水平一般,但大家反响竟还不错,都赞是好诗句——也是,凤得前世读的都是千古流传的名篇伟作,鉴赏力倒也培养出一些,若论眼界那可是高得很。(作者吐槽:完全与其创作水平不成比例!被拍飞~)大殿上气氛渐热,这时又一回合问答结束,士子们刚刚坐下,上席中一个人突然站起,将全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大家纷纷意识到:好戏来了!

第十七章 宫宴风波

有人站起来起问很寻常,不寻常的是这是个女子,还是名满景都的第一美女裘天月!那可就引人瞩目了。(这里强调是第一美“女”)裘天月身姿亭立,朗月般纯澈洁美的容颜上满是自信的微笑,自信而又不屑!她朝着大殿后方道:“各位,我有一个问题欲请教一个人!”语气中更是多了平时没有的人气势!

众人随着她的目光转过头去,看见了坐在左侧后方的谈若云,恍然。这些人都知道裘天月对大皇子有意,结合最近的传闻,不难猜到裘天月挑衅的用意。景玄昱的生母是皇后,而皇后裘尚容是裘天月的姑姑,裘天月跟景玄昱就是表兄妹关系,亲上加亲是两家共同的意思,就不知景玄昱自己是如何想了。

凤得可不知这些原尾,她也刚发现谈若云的位子与她就隔了一席,也是谈若云今晚太低调了,像是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平时的光华都收敛起来,显得内敛而沉郁。见到这样的谈若云,凤得有些叹息,刚刚在宫门打招呼时还没注意到,会有这样的情形显然是谈若云在家中过得并不好的缘故,也许不止是并不好,而是很不好。那样一个优秀的女子变成这样,凤得心中也不禁生出些怜惜。

面对裘天月的挑战,谈若云依旧低头沉默,心中苦涩:因为景玄昱的纠缠,全景都的人都将她视若大皇子的禁脔,更悲哀的是,谈家对此的态度是默认,她屡遭羞辱,却退无可退,没有人能依靠,她的抗拒在所有人眼里都是笑话!自己这个景程学院的第九美人,已经连尊严都快没有了,还要劳“第一美女”苦苦相,呵呵,人生多苦,以她为最!

“谈若云!”裘天月一声娇喝,“不敢接问吗?”

谈若云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站起,慢慢抬起头露出秀容,娇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说道:“请赐教!”裘天月满意点头,起问:“今日是乐妃娘娘寿辰,万人恭贺。我这里有一问:天地福寿,人人皆知。然天地何以福寿?人又何以福寿?请作解!”这问题可够刁钻的,答得不好会得罪乐妃,答得过了就是对上天不敬——凡修炼的人对天都是万分敬畏的。而且,你答好了不论能否取悦乐妃,都得罪了皇后,要知道原本这种场合只有皇后能出席,今天就已经是破例,你再歌颂一个妃子就是当众甩皇后的脸子!而且能讨乐妃欢心的这种可能几乎没有,跟大皇子有牵扯的人又怎么能得四皇子母妃的欢心呢?

就问题本身来讲,也很不好回答,裘天月甚至在这里堂而皇之地偷换了概念:解释天地何以福寿,那是天地本身就福寿,才有解。人何以福寿又如何解?人本来就罕有福寿的!可谈若云能提出来吗?那就是间接表示乐妃不能长寿了,犯了大不敬之罪!

看着谈若云疲累为难的样子,凤得突然想看看景玄昱是何表情,入眼的神色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那是——没有表情!或者说,没有表情的背后,是藏着兴味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谈若云才启口:“天地初泰,乃既定,不可更、不可违;天泽万民,万民始安泰。”裘天月驳斥:“此解片面,按你所说,民生安泰乃天的功劳,千朝百代又有何意义?”这个问题更敏感了,连大臣们都看了过来。

谈若云这次思考了更长的时间才开口,语气有些勉强:“万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不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顿了顿,“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是社稷之功!”众人中有人叹服,有人皱眉,有人摇头。(摘自《老子》,对此有研究的人请勿追究)

裘天月并不罢休:“这番话虽有理,却没有解释长寿的原因。”凤得心中冷哼,这长寿根本解释不了,这是刁难了。裘天月之前给凤得的印象并不坏,而且今天这番咄咄人的举动看在凤得眼里颇为不解,这算是世家嫡女对庶女的刁难吗?还是另有过节?不过,不管其中有什么隐情,被裘天月如此迫,谈若云处境不妙啊!要不要帮上一帮呢?

凤得现在会这样想是有原因的,要知道凡是在采麟节这日的西华殿大放异彩的,从明天起便会名满景都,甚至整个景国。若是意图入仕的,这便开了个绝好的头;若是女子——当然,这种情况还很少——那就会赢得全城人的敬慕与男子的向往,算是全民偶像了。如果谈若云抓住了这次的机会,对她的人生就会是一次转机!——凤得先前就在心中承诺过会在关键时候推她一把,凤得可是诺出必践的!

可是,怎么帮呢?努力回忆前世看过的东西,唔,有了!

谈若云正在皱眉苦思的时候,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她耳中响起:“不要慌,跟着我讲。”这个声音!谈若云猝不及防之下难免一惊,抬头竟发现其它人似乎都毫无所觉。不疾不徐的轻灵嗓音渐渐安抚了她越来越慌乱的心,等稍微缓过心思才便反应过来,这是凤得!不等她思考其它,那个声音已经继续响起,谈若云本能地按她所说的复述,连语气都不自觉地仿照过来,徐缓而空灵:“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此一解。”

耳中的声音顿了一顿,谈若云得空环视大殿,发现所有人都一副若所所悟的模样,心中稍定,继续复述:“又有:物无非彼,物无非是。自彼则不见,自知则知之。故曰:彼出于是,是亦因彼。彼是方生之说也。虽然,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是以圣人不由而照之于,亦因是也。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果且有彼是乎哉?果且无彼是乎哉?彼是莫得其偶,谓之道枢。枢始得其环中,以应无穷。是亦一无穷,非亦一无穷也。故曰:莫若以明。”

这番绕口之极的话谈若云自己都说得颇为费力,不知所云,直将众人听得晕晕乎乎,同时又感觉非常有道理,实乃妙言至理!此时凤得的声音又传来,谈若云看着众人的表情,硬着头皮继续往下侃:“以指喻指之非指,不若以非指喻指之非指也;以马喻马之非马,不若以非马喻马之非马也。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裘学姐以为然乎?”裘天月此时听得头晕脑乱,只懂点头了。

语气增强,再接再厉道:“所谓莫寿乎殇子,而彭祖为夭。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既已为一矣,且得有言乎?既已谓之一矣,且得无言乎?一与言为二,二与一为三。自此以往,巧历不能得,而况其凡乎!故自无适有,以至于三,而况自有适有乎!无适焉,因是已!”(摘自《庄子》)

终于结束了,谈若云并众人都呼出口气,至理之言呐——虽然自己也没大听懂,但绝对是至理没错!因此包括裘天月在内,无人敢出一言反驳,已经被这番哲言镇住了,哪还能提什么意见!不过,自己还真是小觑了这个以往认为容貌、资质皆远不及自己的谈家庶女!这真是谈若云能够讲出来的吗?那样坚定得不容质疑的语气,跟她以往表现的内敛谨慎实在大相庭径!

其实凤得这截自不同地方而拼凑出来的一大段话总共就传达了两个意思:一,天地本就福寿,解释那是废话!二,人从未福寿,解释那是笑话!这拐着弯骂人、出口不露脏字的本事凤得那是小有所成了。——跟庄子比起来那还是巨小巫比巨大巫呐!

可惜众人被唬得结结实实,没听出来不算,还生出了些欣赏敬服,这样的曲折误会实在妙不可言。凤得心中暗笑,而灵性无比的小乌同志在凤得的袖中笑得直打滚,一小块芙蓉糕就差点掉下来,被凤得警告了一番才竭力收敛。(关于鸟儿会不会笑就不要追究了,我这儿是指笑意)

谈若云知道凭着今晚的表现,自己将名扬景都,在家族的地位也会上升很多,心中自嘲,毕竟对家族来说声名越盛、价值越大!不过无论如何,她对凤得都非常感激,虽然不知道这个毫无修为的学妹是如何能将声音只传进她耳中的,这似乎只有水系的共振术可以办到,或许她是有一些特殊的法器吧,谈若云随意猜测道,却不欲向凤得追问。似乎从一见面起,这个学妹就让自己感觉很亲近,甚至很想依靠!——她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很荒谬!

这番□过后,“问才”继续,但一经对比显得水平平平,落差极大!气氛也不如之前热烈。

正在此时,一名老者忽然出声询问:“敢问,谈小姐是从哪本古书上读到的?如此珍本竟从未流传于世,实在令人惋惜呀!”众人转眼望去,正是裘家家主。

谈若云听得这句询问,因为对方是自己颇为敬重威名赫赫的三朝元老裘国公,不敢撒谎隐瞒,又不能说出实情,心中不禁慌乱起来。

凤得料到可能会有这番询问,早有准备,传音示意谈若云答话。

谈若云向裘国公轻施一礼,声音恭敬而柔和:“若云惭愧,这是几天前一位文籍部的学妹借于我的一本古书上的,其中所言所载皆深奥玄妙,不过可惜的是这是一部残本,仅记的就这一些,不想今日便用上了,实在要感谢这位学妹!”

“哦?景程学院文籍部吗?而且是个女子?”裘国公惊奇地道。殿上众人也露出讶异、好奇的表情。而跟凤得相识的几人皆向这边看了过来,她可是如今文籍部唯一的女生!他们的感觉是不敢置信,就算知道她是文籍部的,而且颇为古怪,也再不能想到会是如此地博学多识!

凤得适时地从席中站起,从容介绍自己:“文籍部,凤得。”——这也忒简略了!不过没办法,如果不是必要,她连这五个字都懒得说。

众人都很有些讶异,因为多数人对这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的女子都很陌生,不知她是什么身份,不过见又是一位难得的美人,都觉赏心悦目。其实凤得现在的容貌并不比排在她后面的三位美人更娇美妍丽,但她的气质风华实在独特,举手投足都韵味十足,优雅而迷人,无形中将整体形象拉升了一大截,占了第六;而认识的人多少也了解到凤得懒散的性子,也很诧异她跟谈若云的交情,集体任务的那次似乎是她们第一次见面,从那之后就亲近起来了吗?如此珍本都舍得借阅!

如此博学多才的小姑娘,连龙座上的景帝也注目过来。景元帝一生睿智神武,纵使大病方愈精神不济,神智仍无比清醒,见他露出探寻的神色,早有机敏的侍从在一旁告知了凤得的基本情况。景帝亲切地问道:“小姑娘家乡何处?”众人见皇上关注,加上自己也好奇,都停了下来听凤得回话。

景帝是表现得很亲切,若一般人早就受宠若惊了,可惜凤得从不是一般人,纵使民间对这个皇帝评价再高,她对其也没多大好感——三妻四妾的男人,实在不可取!就算他是皇帝,这也不是理由!

“自小离家,不知家乡何处。”按理回答皇帝的问话是要作礼的,凤得直接省略了这一步,也是她表现的太理所当然了,大家都没感觉到有什么别扭的地方。(或许也有察觉到的却没说出来,谁知道呢!)

“哦,那凤得的父母亲人呢?”这皇帝怎么对自己这么感兴趣?难道有谁进了谗言?凤得腹诽,瞟了瞟皇帝身侧的景玄天,可他仍坐在原位,也不像是他。倒是景月如跟右侧的景玄昱刚刚都凑上前跟皇帝说了几句话,会是他们俩中的谁吗?景月如对自己有所了解且好奇很正常,是她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是景玄昱,那事情就值得推敲了,凤得可不会自恋地认为谁都会对一个还是陌生人的自己感兴趣,多半是前段时间燕轻久跟寒渠的多次来访招惹的,可是这些虽不是什么秘密,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景玄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掌握了这些信息,不得不说他的情报网实在很强大,眼线简直无所不在啊。

“自小父母离世,其它亲人皆不知所在。”这句话半真半假,父母双亡是真,而凤家的大概方位凤得知道,具体位置就不清楚了,不过如果仔细搜索,必定能找到,而且以她现在的认识跟修为,破解隐居地外的密林法阵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

凤得不想透露自己与凤家有关,因为凤家注定不是她的归宿。而且她心中还有一个疑虑,自己的名字只有一个“得”,并没有按凤家这辈的“沁”自排行,自己为什么例外?母亲在姬家的地位似乎有些特殊,而且自己的外祖父母呢?为什么从未听人提过?自己曾经不经意地探问到这个问题时察觉众人的态度几乎是有些讳莫如深!这种种疑团还得日后才见分晓,现在急也急不来。

看着凤得在大殿上从容应答的样子,谈若云松了口气,一颗紧悬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心情不但不再郁结,竟是感到了难得的轻松愉快,凤得师妹真的很可靠——虽然有这样的想法自己都觉得羞赧。

皇帝毕竟体虚,遂不再追问。“问才”继续,又有几人起身向旁人发难,不一会儿,大殿里的气氛又恢复了热烈,凤得看了出来,这些言辞中甚至有火药味的人可分为三派,应该就是三个皇子党吧,看来这次宫宴还兼有另一个功能,就是几个党派的互相打压与拉拢。嗯,很无聊的戏码。

又是几轮过去了,凤得这段时间也重新得到了清净,幸福地继续填着自己跟小乌的肚子。可是,她不主动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