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部分(1/1)

一旁被视为隐形人好半天的闻人燕儿正满心不快,闻言立刻露出一脸嫣然浅笑,有些羞涩地自谦道:“哪里,寒大哥是个很好的游伴,何况这又不是我们第一日相处,彼此都有了解,自是相处愉快。”

寒渠听得直皱眉,但说话的两人只作不知,而此番话的另一位重点陈述对象却已经对这些磨磨姑姑老大不耐烦了,既然打过招呼,她也该上路了。

却在此刻,恰好有人不识好歹地将话题扯到她身上,只听女子娇柔的声音唤道:“凤姑娘,不想还会在岛上遇到你,原以为姑娘突然消失不见是不是临时改变主意,不想上岛了呢。”随即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语气疑惑地道,“对了,小菱的脚踝听大夫说是被重器击打致残,天呐,什么东西竟能将人脚骨打碎?!凤姑娘当日也在场,不知能不能告诉我原因呢?”

凤得刚要转过去的身子立刻收势,哟呵~~,有靠山了么,就想跟自己找不对付,嗯~还质问于她?呵呵,瞥见对方一脸得意而又咄咄人的表情,凤得也不言语,只是双手后背,竟一副作壁上观的表情。

呃?几人见她如此举动,皆不解其意,闻人燕儿嘴角刚露出讥笑,异变突生——

但听“啪啪”两响,再看到的便是原本容貌娇美的女子已是双颊肿胀,呈现出骇人的紫青色,口溢鲜血,嘴中还古怪地“咯、咯”作响,竟是含着满嘴打落的牙齿!血渍沿着嘴角往下颌漫延,然后一滴一滴溅到地上,闻人燕儿却是不管不顾,只是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死盯着停留在凤得肩头的那只小鸟,然后转向凤得,目光在顷刻间变得怨毒至极,终于难以抑制地嘶声叫了起来,发出的却只是涩哑难听的“呜——呜——喔——”声,但其情状凄厉,当真如冤鬼索命!

可惜,在场没人被这个场面骇到,而只有寒渠在最初皱了皱眉,随即便不动声色;而她名义上的大伯,更是瞥了她一眼即面色不变地转开——谁能指望一个“杀神”对这种小场面动容?

至于凤得,在小乌闪电般完成铁砂掌行动计划,再慢悠悠故意显摆地飞回来停到她肩头之后,轻飘飘地抛出一句话:“三数之内,收起你的恨意,否则,杀无赦。”平淡的语气却散发着彻骨的寒意,这不是威胁,只是简单的陈述。

既然已经是敌人,对方也肯定要报复,血海深仇从来就是由小过节一次次加剧衍生出来的,与其拖到日后纠缠不休,不如今日即行了结。省得那噬心蚀骨的怨毒在世间存在更久,到时她请其它人来对付自己,导致更多的人送死——自己惹出来的,祸延他人就不好了。

闻人燕儿狂乱地嘶喊,对这句判决毫无反应,三数一过,寒渠神色微变,嘴唇动了一下但终究没开口,——关键时刻却另有人说话了。

“姑娘。”闻人旻突然开口说道,“要与我苍旻岛为敌么?”

他口中这么说着,面上却仍是毫无表情,那眸中的神色也绝不是不悦、警告或愤怒的任何一种,而是近似于——期待?

凤得终于将目光转向他,神色平静,道:“悉听尊便。”

闻人旻却摇头道:“不,我不想与姑娘为敌。”话锋一转,“不过,这毕竟是我苍旻岛的一条人命,”突然古怪地轻笑了起来,“若我成功解决了此事,那么,姑娘是不是就欠我一条人命呢?”

凤得闻言眉毛一挑,沉吟了一会儿,才不置可否地道:“算是吧。”确实是一条人命没错,但……他能解决?

闻人旻似是满意地点点头,笑容不变,一手扬起向后一挥,随即便听到沉闷的重物坠地声——场中另一个姓闻人的人已经成了一具死尸。

对整个过程,凤得完全无动于衷,惟有寒渠脚步微移——闻人旻的速度掌握得很巧妙,足够修为远逊于他的寒渠做出反应,却来不及阻止……

闻人旻瞥了寒渠一眼,似带着某种意味不明,随即转向凤得,淡淡道:“那么这位欠我一命的姑娘,可否重新进府一谈?”

凤得突然觉得很有趣,以崭新的目光打量面前的男子,仍是一身白衣,且整个人的颜色都很淡漠,冰样的略显苍白的肤色,色泽极淡的薄唇,浅琥珀色的瞳仁,身材修长却不瘦弱,有人着白衣翩翩潇洒,有人则清逸绝伦,而面前这位只是沉静,沉静而肃杀,唔~确实不愧“杀神”之名,不愧是蓝绝榜的“蓝绝君”!

再谈么?她无可无不可地点头。

闻人旻竟是颇有风度地让她先行,凤得亦不客气,回头重新踏入这座~呃,第一次磨了她数个小时才进得去的苍旻侯府。

——至始至终亦未再看另一边的寒渠一眼。

寒渠望着步步远去的身影,目光惆怅而忧伤,随即一点点垂下眼睑,遮住眸中所有神色,所以,到底还是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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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两人分宾主入座。

闻人旻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凤得,似乎并无开口的意愿。

凤得亦冷颜相对,她却没这么多闲工夫耗在这里,直截了当地道:“说吧。”

闻人旻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了她半天,闻言这才眼眸微动,轻声道:“凤得么?你~也是个无情之人。”

凤得眉梢一动,不置可否地回望他,点头平静地道:“你确实是无情之人,但是我——”平淡却极肯定地摇头,“我并无感情缺陷,你说的无情,只是从未动情罢了。”

蓦地一笑,笑容悦目,语气却显得寒凉:“你倒是天生无情,不过……算了,直说吧,你的打算?”

一个天生无情的人确实当得杀神之名,凤得心叹口气,无情却比有情好多了,杀孽滔天亦不会沾惹因果,就这方面来讲确实比她幸福,瞧她还在为七情六欲这些玩意儿焦头烂额,受尽烦恼~~不过嘛,一得必有一失,无情之人或许可以升仙成神~不,无情应该是当好仙神的根本要求,但也仅止于此,体验不了世情的仙神却是再也跨不出那最后一步——亦即成圣!这便是许多神仙向往凡尘,不惜身堕轮回的缘故,也许他们不是非成圣不可,也许只是厌烦了没有感情却无穷无尽的时间……至于最后是成圣还是甘愿于红尘沉浮,这不过是一场赌博!

嘛~既是无情之人,她可不认为鼎鼎有名的“杀神”蓝绝君即如面前之人表现的这般亲和好说话,从见面至今一直对她的言行忍让有加,反常即为妖,那就是他另有目的。

闻人旻看着凤得,眼中异芒闪动,良久才徐徐地,一字一顿地道:“你可以助我悟情。”

听到如此无理的要求,凤得出乎意料地没气得立刻跳起来,竟是露出一抹笑容,波光粼粼的眼眸兴味盎然地上下打量对方,直将闻人旻盯得有些皱眉,这才悠悠吐出两句话:“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要帮你?”疑问的语气中却尽是笑不可仰~~

哈哈~~,这就是最有意思的,即使天生无情也不是说后天也不可能产生情了,嗯~怎么说呢,有点复杂,所谓有情无情不过一个大概率一个小概率而已,有情之人对生命中的许多人都会产生感情,这样的感情可以培养,包括亲情、友情、爱情;而无情之人生出情感的条件可说是苛刻,渺渺人世,茫茫宇宙,或许只有那么一个人在某种特定情况下能令他激发某种情感,若是永生都遇不到这个由无数巧合构造的小概率事件,那么,对不起,请继续做你的无情之人吧。

闻人旻却断然道:“确实是你,若是一条人命不够,一切条件任你开。”

凤得表情似笑非笑,戏谑道:“怎么,因为不懂情所以心生向往?”摇头,话中不无讽刺,但更多的是感慨,“呵~这还真是再正常,也再俗套不过的发展呐!”

闻人旻并不接话,只是静静等她的答复。

凤得思索了几秒,忽而洒然一笑,点头应允,道:“我答应了。”见闻人旻唇角弯起,接着道:“至于条件,”仔细关注对方的表情,“第一,我要进入阵后所在的地方——”确定对方面色不变,站起身来接着道:“现在就去。”

闻人旻毫无反对的意思,似乎那历代岛主千方百计隐藏的秘密与他并不相干~呃~也对,闻人家的祖先们确实跟他没啥关系。

凭着之前的摸索,凤得对此处的阵法其实已经很有些了解,若保持阵势不变,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死阵的话,一刻钟内她便能成功走出;就算开启阵势,任阵主不断改变阵型,她也有把握在半个时辰之内破阵而出。

不过,怎也不及走直线快呀,不是么?只见闻人旻启动了某处机关,然后眼前豁然亮出一条直通到底的平坦大道来,两人便顺顺当当地直抵目的地。

闻人旻此时却主动开口问道:“那第二个条件是什么?”有第一就有第二。

凤得赞赏地点头,似对他的识趣颇为满意,然后笑容可掬地道:“第二嘛更简单,呵呵~~等我从此地出来时再助你悟情不迟。”

说罢,在他还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已然凌空跃起,倏忽间闪进入口,下一秒身影已消失于茫茫魔海……

闻人旻站在原地,动作表情都仿佛石化般动也不动,就这么目光平静地远眺着魔海尽头,仿佛这一眼就能这么看到天荒地老……

直到很久,很久,色泽极淡的薄唇才略有开合,似自言自语,又似说给已渺无影踪的那个人,极轻微地吐出几个字:“因为是你而已……”

不是因为想体验感情所以找上你,而是直到遇到你才会想体验感情,只因为是你,如此而已。

第六十八章 狼狈登陆

飞呀飞~~~凤得郁闷得快要揪头发了,不带这么折磨人的,三天了,在一望无际的大海里,一向自诩方向感极佳的凤得也快辨不清东南西北了~~哈?北极星?拜托,要是看得见北极星还会这么狼狈吗,她的天象学可是非常出色的!可恨的是,这魔海就像个异度空间一样,别说北极星了,自第二天开始,离陆地越飞越远,天上可见的一切天体便越来越稀少,越来越暗淡,直至再没有黑夜白天之分,完全是灰色调的世界,哦不,还有那该死的藏蓝色海水,她如今已经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视觉疲劳,什么叫颜色厌恶症……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当凤得径直飞临魔海上空,离岸百多里的时候才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原本离海面约十米高度飞行的自己是越飞越高,已然距海面十五米有余,怎能不令她骇然?须知凌空飞渡的原理是借气轻身,让周身浮力将身体托起,便能凭空而立,再催动体内真元力,起到前进加速的作用,当然,凤得还没傻到直接以身体充当这个加速器的地步,将灵力灌注剑身,催发剑芒,转换成前进的动力,这可要比身体这个原始导体简单好用多了,亦即是所谓的御剑飞行!可惜,她如今越飞越高不但不是好事,而且大大的坏,这说明海中存在某种吸力,而飞行时为削弱平衡这股吸力便自然而然地往高处跑,导致如今斜向上飞行的状态!

魔海的这种奇特现象实在令凤得感觉到大大不妙,难道这海底还真有块大磁石不成,能将上空的东西往下拽,而且越向中心磁力越强。总不能无休止地往上飞呀,毕竟现今勉强可以用作辨识的就是静水的那条航线,而等目力看不清海面的时候,可就真要迷失在茫茫海上了。如今最大的期望就是静水一直通到对岸的这个说法是真实的,不然她可就遭殃了~~

现在,除了催动宝剑之外,她还得分出越来越多的真元力抵抗海水的吸力,体内真元力消耗速度急剧增加,神识海的太极图都缩小了大半。而且在魔海范围内,能得到的灵气补充也稀少得可怜,似乎因为磁力的关系,这里的灵气稀薄得几乎感受不到,真不知这魔海领域内到底有什么特殊性,要不要探探看?

摇摇头,还是算了,现在就够焦头烂额的,以后再说吧。

因为担心体内真元力过于稀少,会来不及应付突发状况,因此当发觉体内空了三分之二的时候,凤得已开始吸收珍石那些物品里面的灵气,现在不由庆幸当初多加了这层保险~呃,说到保险,到时真的力竭,就真只能跳到海里了……

正当凤得这么想着,剑身竟陡然倾斜,海中毫无预兆地出现了一股力道撕扯般地要将她往下拽!凤得临变不乱,下一瞬间就爆发出真元力,稍稍挽回点向下的冲势,可即使立刻做出了反应,这一下也降了十米多,好在她事发前就身处四十多米的高空,这才没跌的太狠……不妙的是,这种事竟接二连三地发生,体内真元力又被掏空了一些,离海面却越近,而同时吸力也就越大,恶心循环,这样下去迟早会支持不住!——这算是到高危地带了么?

很快,补充灵力的物品被消耗一空,真元力也耗得七七八八,可海岸线还遥遥未见,凤得摇头叹息,看了还是小瞧了这号称最凶险之地的魔海了,当初那白胡子老头儿强调紫阶才能过来,个中原因看来不是自己原本以为的海中凶兽,而是魔海本身呐!不过,若紫阶都能成功渡过,没道理她会栽在这里呀?还是说有什么被她忽略了……

都说险中求胜,都说置诸死地而后生,都说……呃~不都说了,她已经想到了办法,既然天上不可以,那么水下呢?于是经过一番自我勉励,凤得终于沉身入海,身体刚刚触碰到海面,便有一股力道袭遍全身,倏然将她扯入水中,不及骇然,等全身都浸入水中,那股力道却如之前凭空生出一样又凭空消失了。虽然浸在海水中的感觉不大好受,但总算真元力的消耗没那么大了,海水的浮力也让凤得轻松了许多,不由感叹这大自然的力量确实不是人能撼动的,呃~起码现在的自己是不能的,顶多顺势而为,也就是所谓的智取而不力敌……

一个人影蓦然从海中疾s而出,在空中稍作停顿,随即贴着海面向前全力飞行了大约百米,才再次钻入水中。凤得此刻是真的深深感到郁卒了,直到被攻击她才终于想起忘记了什么——魔海中可是有凶兽的,而且是数不清的多说不准的强啊!

原来要求紫阶是这么回事儿,确实,紫阶修为之人对付这些海兽应该堪堪能够,可是……凤得又悲愤了,她的真元力已经消耗得连普通紫阶修士的一半也比不上了!想想之前浪费的灵力,凤得纠结地想,这是否就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体察了一下神识海内的情况——很不好!太极图基本收缩成一个小珠子了,因为损耗太过,围聚在太极图之外的真元力层已是空空荡荡,呃~这个,太极图再小下去会不会变形呐?这一颗灰蒙蒙烟气缭绕的小豌豆实在称不上可爱,因为y阳两极颜色深浅不一的缘故,珠子上也是深浅变幻的——灰色!

无法坐视下去了,再等这颗灰珠子也要缩没了,忽而灵光一现,“易有太极,是生两仪”那么她若破了太极,是不是该向两仪转化呢,两仪即y阳,也就是要将太极的y阳极分开,化成各自为政的两个区域么?

就思考的这么一小会儿,仅剩的小珠子又缩小了一圈,眼见情况紧急,抽空又瞟了眼身周仍是茫茫一片的海水,不管了,拼了!淹死就淹死吧,反正修炼就是这么回事儿,哪次不是在生死之间挣扎,死不了自然就突破了,她现在可是挣啊挣啊就挣习惯了,若她还能以这具身体醒过来,没淹死,也没被海兽吞进肚子的话,自然就时来运转,万事大吉了。(~黑线!真剽悍~~)

于是眼见退无可退,而如今说好听点是深谙“富贵险中求”的道理,难听点叫染上了浓重赌博习性的凤得同学,很光g地一头扎进修炼,封闭六识,再也不管身外事了——反正灵魂又不会有碍,既然有了保底的,就算赌输了,日后也可以翻盘不是?(⊙﹏⊙b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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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克正望魔海而兴叹,这里他前后已经来了不下十次,可普通魔兽杀了不知多少,但想要的墨蓝魔晶却连影子都没见着,凑不齐材料,他心心念念的魔武剑什么时候才能铸成?唉~~而按规定,魔武士进阶时,更换或者重铸的佩剑所需的材料必须亲自搜集,这也是武士进阶的考验之一,所以连找人帮忙都不成。

身后倒是跟了一大群人来着,可惜都是名为给自己打气,实际上等着看笑话的几个损友,而骑士们也只是带来护卫大家安全的,于他的进阶任务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又听一阵喧闹声传来,皱着眉头,兰克烦闷又疑惑地朝后转身,可一看之下,饶是脾气温和如他也不禁气闷不已,原来里安斯这风流爱玩儿的家伙继指使一群精英骑士捕鱼、搭架子生火烤鱼之后,竟还不忘其风流本色,勾搭起队伍中的女骑士来,而其它一群人就跟在后面起哄!见他望向那里,那家伙还特意在“百忙之中”抽空抛了个得意嚣张兼且嘲笑的眼神过来……

恼怒不已地转过头,在他这么焦急烦恼的时候还要寻开心,这不是存心怄他么?……算了,认识这么多年,不是早清楚这几个家伙都什么德行了么,再生气也只是气死自己罢了,兰克摇摇头,决定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眼前的魔海上来——再被挑衅下去,他真不敢保证以温雅风度著称的自己不会被气到爆发!

咦?那是什么?兰克精神一振,极目望去,确定刚刚那一眼当真不是出现幻觉,但见极远的海面上竟有一抹白色的影子正随着海水的波浪起伏浮浮沉沉,而在一片藏蓝色的海水映衬下,白色会比较显眼,才会被他注意到,嗯~似乎正随着水流极缓慢地在向这里靠近。

不管那是什么,在魔海中出现异常现象都属可疑,兰克大喝一声,运起魔斗气,将全身都罩上一层浅蓝色的光华,然后腾跃到海面上,双脚竟在那光罩的保护下稳稳地在水面上一踏,身体便顺势向前直冲出七八米,如此重复施为,他就这么在海面上踏水飞奔起来。

这般浩大的声势,却丝毫未能引得他身后那几个损友关注的眼神,其它人嘛,除了几个对兰克大魔武士心存敬慕的女骑士投来关心的一瞥,又被其它人打趣着不得不牵回注意力,之后就再没人有兴趣看过去了。实在因为这么多天这种场面看得太多了,魔斗气再炫目、运用技巧再精妙,看多了也产生视觉疲劳了,于是纷纷吃鱼聊天,又乱哄哄闹将起来了。

而另一边,在海面上奔行了将近百米之后,兰克也有些喘息了,不禁暗叹,这要是换做在其它地方,才百米而已,哪可能就这样不济?可偏偏这里是西大陆公认的最诡异的地方——魔海,饶是有进阶大魔武士实力的他,也只能在魔海边缘几海里的海域内活动而已,好在目标的位置不算太远,行动前便已估算过,刚好在他能力可及的范围之内。而现在靠近了一些再看,那白色的影子似乎是个长条状的白色不明物体,却不知具体是什么东西。

兰克一边接近一边暗自戒备,身体周围也做好防护,以防是什么之前没见过的魔兽。心里更多的是兴奋,毕竟若真是遇到了未知魔兽,不但可以大战一场以丰富战斗经验,还可能得到性能特殊的兽晶,这对提高他宝贝佩剑的性能可是有极大的好处。(呃,幸亏凤姑娘现在不知道啊不知道,不然……(╰_╯)#找死!!!)

等更靠近一段,终于看清那竟是个人形物体~不,似乎就是个人!兰克疑惑地皱眉,怎么会有人出现在魔海上,而且看来是从更深处的海域漂过来的……不管怎样,既然是人,先看看是不是还活着。

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此人是处于失去意识的状态,兰克这才放心地靠近探查,将手指探到此人鼻下——一惊,没有呼吸!下意识急急收回手指,却不小心碰到那人的脸颊,惊讶地发觉肌肤竟还有热度,按常理死人的尸体早该凉透了才对,不觉有些疑惑,于是又伸手检查心跳,手掌快贴上胸口时却突然停住了,瞠目愕然地看着那处隆起,才反应过来这居然是个女人!而他之前一直戒备有加,竟是一直没注意到这么明显的特征。

知道对方是女性,兰克有了无从下手的感觉,最后还是救人的想法压下了冒犯女性的尴尬,不过还是改为握住对方的手腕,又惊奇地发现女子身上衣物的风格很古怪,袖子宽大得遮住了整只手,怕是都不利于正常活动,嗯~就更别提战斗了。掀开过长的衣袖,露出一截纤白手腕,手指贴上去后感觉到了指下血脉的流动,终于确定人还活着,只是不知为何失去了呼吸。

既如此,救人要紧,兰克将女子从水中托起,而移动中荡漾的海水将原本贴在女子脸上的几缕头发拂开,露出一张让人惊艳的脸来,兰克动作一呆,眼睛不由自主地凝视近在咫尺的这张绝色面庞,纵然因为泡在水中显得有些苍白,却不损那绝俗的容颜,反而添了份娇弱怜人的感觉——他有种直觉,原来的她是不会有这种娇软的姿态出现的。

身体一倾,猛然发觉在原地停留了太长时间,魔斗气快撑不住了,赶忙将人抱起,入手的柔软让他后知后觉地想起刚刚手指还触碰到她的肌肤,那光滑柔腻的触感竟在事后奇异地浮现于脑中,甚至比当时的感觉更鲜明而印象深刻。低头对上怀中美丽的容颜,不觉心中一荡,手臂更紧了紧,然后收摄心神,全力往岸上赶去。

原本在岸上嬉闹的一群人发现兰克竟抱了个什么东西回来,纷纷诧异地围了上去,却见此人累得气喘吁吁,连魔斗气都快要耗竭了,可一上岸竟是不急忙恢复斗气,而是避过迎上去的众人,转而冲向了营地。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这家伙搞什么鬼,不过就那短暂的错身而过的瞬间,也够几个眼尖的瞄到他怀中抱着个人——而且竟是个女人!

有问题!嗅到不寻常气息的众人立刻唯恐天下不乱地急急往回赶。“啊哈!瞧瞧我们的大魔武士,怕是海兽蓝魔水晶没弄到,竟先从海里捞了条美人鱼回来咧!”里安斯一脸谑笑,边说还边对着一干女骑士挤眉弄眼。

而女骑士们反应不一,有的不敌对方电眼羞涩低头,有的对他怒目而视,也有的一脸冰霜毫不理睬地从他身边走过。

竟然能有人无视他的魅力!里安斯被打击地一脸郁卒,做捶胸顿足状。一旁的洛达拍拍他的肩,貌似安慰地说:“兄弟,别伤心,你也知道的,不是所有女人都吃你这一套的,相比浪荡的花花公子,显然更多女人是偏爱兰克的温柔优雅和风度翩翩呐。”

听了好兄弟的进一步言语打击,里安斯郁闷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撇嘴说道:“有什么了不起,啧,对谁都温柔的家伙招惹的女人虽不一定有我多,可个个都很难缠。”说到这里,脸上换上幸灾乐祸的笑,“尤其是那些公侯小姐,哈哈~~兰克的日子可比我辛苦多了!”

洛达斜眼睨他,凉凉地道:“真的吗?不知昨晚是谁被米勒侯府的妮佳小姐追得到处跑呐,连自己的侯爵府都不敢回。”

“呃——”里安斯被噎得哑口无言,转眼瞅到另一侧经过的拉迪弗诺,忙要拉住他说话,借机打岔化解尴尬,哪只某人身体迅速一侧,已从他身边走过去,对他求救的手以及怨念的视线置若罔闻、视若不见。

“哈哈!!”洛达大笑着,本着兄弟之情第二次劝慰连受重创的里安斯,“别郁闷了,拉迪这生人勿近的作风你不是应该早习惯了吗?”

生人?里安斯翻了个白眼,同生共死几十年,他还只是个生人?可惜,不管他再如何气愤也没人理会了,因为唯一陪他落在后面的洛达也抛下他赶回去看美人鱼去了——呃~他随即也觉得看美人鱼比怄气重要,连忙也追了上去,魔海中出现的美人鱼呀,真不简单!——这么想着,嘴角或戏谑或故作郁闷的笑容竟也显得意味深长起来。

第六十九章 残酷现状

洛达一脸好奇地向兰克打听:“嗨,兰克,你家那条神秘的美人鱼还是没醒吗?”

不等兰克回答,里安斯又凑过来道:“怎么,美人鱼还没下床直立行走啊?啧啧,可见我们这位英雄救美的王子并不受待见,美人鱼小姐不想醒过来以身相许呐!”

然,温文谦和的兰克始终对俩人不怀好意的搭话充耳不闻,目不斜视地往回家的方向走,很难得地没保持亲和的态度,而是直接将两人视作空气!

不是他涵养不够,实在这俩人太过分了,试想同样的问题每天每时每刻都在你耳边重复地提起,而且是带着调侃,带着恶作剧看好戏的意味,他至今还没被疯就已经很不错了!——尤其这问题本身也让他担忧不已的时候,还在喋喋不休问这些话的人就尤其可恶!仿佛每听一遍心中的担忧就更多一些,多到已经让他的心脏感觉到负荷!这么想着,往回赶的脚步就越发加快起来。

被甩在后面的俩人彼此交换了个眼神,洛达叫道:“喂!等等我们!”于是又一左一右追到兰克身边勾肩搭背起来。

里安斯调侃他:“兰克,你打算私藏那位美丽的小姐到什么时候,连我们都不让见见么?”

兰克终于停下脚步,碧蓝色的眼眸将这人上下扫视了一回,虽然什么也没说,可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是你的话就不行”,随后收回目光,继续走他的路。独留里安斯在身后俊脸扭曲,连洛达都没留下来给与被鄙视的好友再一次的精神安慰,要知道,平日的老好人发起飙来尤其要命,而且,为了揭开神秘的真相,必要的牺牲是必须的,不过牺牲者只要一个就够了。

醒了过来,凤得第一反应是眨了下眼睛——身体还在,不错,还活着;第二个反应便是察看修为——只觉脑子里“轰”一声巨响,神色变幻,上一秒还惊喜万分,下一秒就y沉到底,面色忽红忽青,嘴唇颤抖着,一会儿往上翘,一会儿往下撇,在哭与笑之间徘徊不决,不知该露出哪种表情才好——真叫一个复杂呀!

情况确实复杂:她的却赌赢了,因为既没死,也突破成功了;但赢得很悲催,很闹心——因为突破得太过了!太极、两仪、四象、八卦……她已经直接跳过这些,直接一个太极散s成繁星万点、上清下浊的小天地了,虽然这个天地并不完整,天、地、人,天上地下人居中,可那本应存在的指天画地的小人儿却不见影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小小的r白色珠子,朴实无华,看不出任何奇特之处——要不是出现在小天地里,她绝对认为这就是颗小石子儿!

古语云过犹不及,凤得嘴角直抽,不及的后果就是小天地的开辟抽空了她所有的根基,甚至还透支了,所以现在别提真元力、灵力这些较虚无飘渺的东西通通都消失不见,就连体力也异常匮乏,身体疲软,似乎一下被透支了十几年的份儿去了!欲哭无力~真的是无力呀……

万幸乾坤袋这个好宝贝居然没丢——强烈怀疑是被白胡子老头儿施了绑定术,条件是任务未完成前不可掉落、不可交易、不可偷窃……不过,既然袋子没丢,那袋子里面的东西——以及晕水的小乌同志,也都还在啊!

真元力没了没关系,体力没了也没关系,虽然在那颗疑似金丹的小珠子蜕变成元婴之前,这两者连修炼都不可能了,不过还是没关系,想想凤得是什么人,这点小挫折又哪里难得了她——嘴角不自禁地又抽了下,好吧,她承认这是大挫折,大大的挫折!

不过嘛,人生就是在不断经历挫折,没有挫折的苦涩哪能反衬出成功的快乐?这就好比在狠狠挨了一g后才能品味到枣子的香甜——即使这颗枣子还是青的。

坚韧的神经再次经历了一回极限挑战的洗礼,复杂情绪稍稍平息后,凤得这才打量起身处的环境,风格简约却看得出精致的房间,很宽敞,而她就躺在房中的一张大床上——至于舒适不舒适就不得而知了,因为身体压根没有知觉!

看来是被人发现后带到了这里,不过不知道其人是在魔海内发现的她,还是在自己被冲到岸上后才发现的,而且——这种情况应该称为“被救”,吧?

凤得眼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不大愿意接受“被救”的事实,她宁可醒过来发现自己还躺在冰凉咸涩海水中,反正时间到了她自然会清醒过来,与环境什么的毫无关系。现在平白欠了不明人士一个“救命之恩”,真是怎么想怎么郁闷!

算了,她随即安慰自己,被救也要分两种情况的,一是主动请求被救,二是被动无奈被救,她毋庸置疑是属于后者,而且是救不救都没差,所以恩情啥的到时看着再报吧。

手脚酸软没关系,没有知觉也难不倒她,凤得完全凭精神力c控四肢动作,幅度由轻缓逐渐加大,然后手撑着床慢慢坐起——还好,因为精神力恢复过来了,没知觉也感觉不到疼痛——而且说实话,再多的疼痛对她来讲也算不得什么,所以一番动作下来,虽然太慢了些但也还能适应,而且凤得很清楚,在未来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得这样度过。

不出意料,身上的衣物还是自己的,当然了,功能为防御的宝衣要是随便就能被人扒下来,那也太废了!凤得边漫不经心地想着,边探手去掏乾坤袋,“眼见”手指接触到袋沿,房外不远处却陡然响起几声喧闹,手一抖,之前的一番努力就前功尽弃了……心里直叹气,如今有人这么靠近都察觉不出来,看来灵识也暂时封闭了,不禁垂眸思忖,难道小天地的开辟竟也影响到她体内孕育的五识——不,会不会正因为有五识的存在才催生出小天地来的?不然这么快的修炼进境可没法儿解释呐。

兰克一回到家中,听了管家对府中事宜的汇报,便跟这个月来的每天一样,习惯性地就往安置那个女孩的房间走去,但脚步在门口就停了下来,因为察觉到房内竟有着呼吸声,心中一紧——这个时候不会有仆人过来,那么,会是她么?

后面赶上来的两位在看到兰克停在房门口后,对视一眼,齐齐凑了过去,里安斯边走边嚷道:“兰克,你这家伙可不能有了情人就忘了兄弟呀,这回我们说什么也要跟着进去!”一旁的洛达也笑嘻嘻地连声附和。

兰克哪有心思理会他们,犹豫了一下,伸手敲门:“小姐,你醒了吗?”没有听到回答。深吸一口气,他推开房门,不防另外两个人竟抢先挤了进去,而立刻便听到里安斯作秀般低沉诱惑的声音响起道:“哦~亲爱的小姐,你好,我是里安斯,一位温柔有礼的绅士,不知美丽的小姐能否告知芳名?”

兰克越过他们走到最前面,身体不动声色地挡住某人的视线,弯腰有礼地道:“你好,小姐,初次见面,我是兰克。”

而背对他们坐在靠窗一边床沿上的,是一名有着一头乌黑长发的少女,听了这话却仍旧一声不吭,没有任何响应,甚至连姿势也没动一下。

里安斯挑眉,眼里有着探究和疑惑,而兰克的动作就干脆多了,皱起眉有些担心地走上前去,心想以她的身体状况,刚醒过来就这么坐着显然还太勉强,便想让她躺回床上,伸手就要扶住少女的一条胳膊,刚一触碰,少女的胳膊便向另一边弹开,反应极快,但显然动作还不够快,或许是动作速度压根跟不上思维,不但没成功避开,身体反而因为动作太过急促的缘故不能保持平衡,有些摇摇欲坠。

兰克见状,赶忙改为一把扶住她的肩,不想少女仍要缩着肩膀让开他的手,明显不想与他有任何触碰,兰克好脾气地笑得温和,顺着她的意思放开手,却不想少女因为突然的力道失衡反而一头朝他胸前栽了过来。

从听到他们在门外说第一句话起,凤得就觉得眼前一片灰暗!呜~~以为她装酷不想说话么?以为她不想与人交流么?可残酷的现实化为四个鲜红硕大的字符毫不留情地砸入她的脑海——语?言?不?通!

她郁闷得几乎要撞墙,闪避别人的触碰那是身体的条件反s,可纠结的是,身体压根就没啥协调性可言了,就算手脚配合,可惯性这东西也是无力改变呐,以致最后弄得如此狼狈!

兰克刚刚是下意识地展臂接住跌到胸前的少女,搂在胸前,而凤得呢,心跳脸红啥的那是不可能的,这样的身体接触在她看来就是意外兼巧合,纯洁得不能再纯洁了,她只是对自己太过虚弱的表现而感到无语罢了——难得能废到这种地步,至于其它,呃~其它还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么?

兰克不知自己是否看错了,怀中让他失神至今的少女似乎~呃~翻了个白眼?——不过就算是翻白眼也依然美丽动人……(没救了~~)

身后两个好友看见兰克呆怔的模样,而那女人背对着他们看不到具体什么样子,不过只瞧那投怀送抱的行径,两人齐齐撇了撇嘴,神情中既有忧虑又有不屑。

并非他们吃饱了撑的一心要干涉朋友的私事,实在此事已经超过了正常可以控制的范围了!首先是来历不明的女人,即使不是针对他们来的,但是单在魔海出现这一项就够可疑的了;其次是兰克的反应,哪里见过沉稳优雅如他这么形于外的忧虑焦急,他已经被迷惑得太深了!还有,再这么下去,消息必然会传到帝都,到时招来的麻烦可不是轻易就能摆平的,此刻单是想想就足够头痛!

而此时此刻,里安斯甚至庆幸起自己不如兰克受欢迎了,尤其有几位娇蛮难缠偏偏轻易得罪不得的公侯小姐甚至公主,没招惹上她们实在是太明智了!——里安斯不由佩服起自己,同时向好友投去一个怜悯的眼神。

凤得悻悻地伸手推开面前的胸膛,抬起头,脸上已然摆出那一贯的云淡风轻的表情了,对面前的人微微点头,随后目光转向仍然“搂”着自己的手臂,对方立马会意地移开了。嗯,很好,一点就通反应迅速,想来沟通也不会太困难——万一遇到的是个迟钝的笨蛋,就只能对牛弹琴了。(⊙﹏⊙b汗,您怎么不说是j同鸭讲捏?)

制止了对方扶她躺回床上的动作,不错,没有强求,尊重别人的意愿,看来很有风度——应该蛮好商量。

她自己一点一点挪回原位,靠坐在床上,想了想,对门口显然是客人的两名男子也象征性地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

不理会那两人瞠目结舌的愚蠢表情,凤得兀自沉吟了片刻,终于对此间主人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你好。”

说的是东大陆语,权作试探,既然历史上东大陆曾有人来过这里,说不准就有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