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部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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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没事儿,我就先走了哦!”仔细感知了下,凤得满意发现“小尾巴”已经离开了,是回去报信了吧?他会怎么回禀呢?

说来好笑,凤得跟普雷西斯两个叙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却从头到尾连姓名都没交换过!啧啧,足见互相间的诚意有几分。而普雷西斯则是打得长远交往的主意,也没急于一时。

可这一幕落在有心人眼里,意义就大不一样了。你想啊,这都不用通报姓名了,说明双方一定早就相熟了呀,何况还谈了那么久!

嗯,虽然最开始,双方没见谁搭理谁,可那必定是故意掩人耳目的,没见后来聊那么热乎么?(纯主观臆断!)还交换了好几次物品,指不定通了什么消息呢!

这监视之人虽不是个生手,以前也做惯了的,可因为酒店餐厅里的事件前车之鉴在前,他也没敢跟得太近,只在目力所及的地方呆着,刚能模糊辨别双方的谈话情况,他的判断是这样的:两人先是掩人耳目性质的故作互不相识,后来以偶然相遇做掩护,交换信物,最后不知何故,发生了口角似乎谈崩了……

于是事情就这么呈报了上去,在凤得一力引导,普雷西斯配合之下,一个“极美妙的误会”形成了。

另一方,在对方话语真实度不明的情况下,普雷西斯只能暂按捺下火气,放凤得离开。当然,是留了联络地址的。——没有联络地址,凭撒迪格家族的势力要找一个人,搜也能搜出来!

而说到底,凤得言辞凿凿的笃定态度还是起了作用的。普雷西斯虽然气愤填膺,却也清楚这件事在药效真伪辨别出来前,只能不了了之——是恩是仇,还得押后再说,而这两种可能结果悬殊太大,注定他还不能轻举妄动。……而等结果出来,若真如她所说还好,这些尴尬他也认了,可若她所言不实,一切全是蒙骗于他……普雷西斯暗暗发着狠:他一定会要她好看!

——咳,至于具体怎么个“好看”法,伯爵大人还没构思出来,到时再说吧……

普雷西斯也是没法,在西大陆比较盛行的是光明治愈术,而不是药剂学。可光明系术法的治疗原理是激发伤患的生命力,将一个人的时光往前移,从而达到治愈的效果。可这法子,相当于透支生命啊!年老体衰的人哪里经受得住?不是直接就要了性命么?!所以只能采用外力贴补,使用药剂让伤势缓过来,再用温和的法子慢慢将养。

——这是走投无路,非药剂不可呀!

也就只能任凤得“嚣张”,不然以普雷西斯这个惯受逢迎追捧的,堂堂伯爵,本身人物还非凡,从来鹤立j群之下着实养出了不小的脾气傲气,能忍得下这口恶气?然而,现实情况就是形势不由人,忍不下也得忍呐!

——嗨!这是否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再说凤得潇洒干脆“辞别”了撒迪格伯爵,出了店门,没理会趋炎附势的哈尔店老板连声“欢迎再次光临”的奉承话,想着是不是再到别处逛几家花店,没准儿还能淘到什么好东西呢!——咳,这厮尝到甜头,占便宜上瘾了!

这一文不花还进账不菲的勾当,是个人都爱呀!

一路上凤得还是蛮激动的,——好容易,在西大陆这地界儿,她也终于摆脱赤贫一族了!可喜可贺呀!

可走了不到百米,她就发现街上情况不对劲。也不是刚刚才发现的,只是现在情况更严重了而已。怎么说呢?貌似街上行人,不论男女老少,或多或少都表现出一种兴奋,一种将要见到偶像的兴奋!

这种情形,凤得再熟悉不过了,她前世那帮追星族不就这种情态么?虽未亲眼目睹,但电视报刊杂志里报道出来的,已经屡见不鲜了,再疯狂的也尽有!只大街上人群这种眼睛闪亮、脸颊晕红的情况,西大陆的人民群众已经够含蓄的了!

迎面差点撞到一个晕陶陶、神不归舍的小姑娘,庆幸凤得反应迅速身手敏捷,错步让了开去,两人擦身而过。凤得还听到小姑娘嘴里念叨什么“八英杰”“十美女”的词语,可惜小姑娘太兴奋了,乐得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让凤得听得一头雾水。

不过她也不是个好奇心旺盛的,挑挑眉便要将此事忘到脑后,若是平常还好,倒可当趣事儿消遣一番乐一乐,可当前事情太多,她已没空留意这类“风流逸事”。——她可忽视不了,那隐藏在人群兴奋情绪之下的,充斥着整个安德底斯郡的,是更深一层的紧绷气氛,几乎一触即发!

从昨晚到今晨,凤得可是留心到了,接二连三来了几股强大气息,那是属于强者特有的威压!而清晨出得门来,就感觉郡中的气氛一夜之间变了,透着股子说不清的紧张肃然,大概长老会那帮人也紧张了,弄得如临大敌的。其实,呵,可不正是如临大敌么?

哎,这么多大人物大驾光临,也不知所为何来,——最好不要跟拉娜姐弟被追杀一事有什么牵扯!

走进一家专营干花的小店,芘藜琼花已经被她收入乾坤袋中,此时又是无物一身轻。

见有顾客上门,年轻的店老板停止了打盹儿,振奋精神从凳上一跃而起迎了上来。凤得四下打量一番,也难怪店家都闲得打盹儿呢,这家小店说是“店”都是抬举它了,总共不过十平米的空间,除了对外的门面,其他三面墙壁都安置着高高的立柜,一直顶到天花板都不留空隙的!柜面上布满了一个个的小抽屉,如中药堂的药柜一般的格局。不过显得更紧凑,紧凑到局促的地步!

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店能吸引凤得入内,却不是凤得发现了什么,而是小乌!这家伙走到附近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扑棱着翅膀叽叽喳喳闹腾不休,将凤得吵得不得安宁,只得顺着它跟来一探究竟。——好吧,凤得承认,是她自己也有些好奇了。而且小乌的修炼似乎告一段落,也该是有些累了,就自己飞出来寻到她,她就当犒赏有功之臣吧!——反正花的又不是她的钱。……⊙﹏⊙b汗

咳,凤得一直就认为,收小乌做跟班而没有在它还是一颗蛋时就烤熟吃了是个明智的决定,吃苦耐劳,虽然小家伙肯定不可能任劳任怨,心里意见不知得多大呢!但那又怎样?该做的一样都偷不得懒!

而更明智的是,她起先给小乌的定位便是跟班而不是宠物。要知这两者是有很大区别的,最大的不同点便在于——宠物需要主人养,跟班却只需开工资就行了,一切开销为自己劳动所得。而小乌,其劳动报酬一向丰厚,从不在她须负担的范围之内。

这一点尤其在花钱的时候体会深刻,每每都要感叹一番自己的英明神武,不然,只看那一笔笔流水价花出去的金钱,她心疼都要心疼死!(丫就是个小气的~)

凤得手中拈着这枝干花,左右端详,心中疑惑:这花有什么出奇的么?看不出来啊。跟同它一堆的其余干花一样,干瘪瘪、焉塌塌,虽看得出来这家店里的东西制作工艺都不错,可再栩栩如生,到底还是干花一枝,美态大失,逊色鲜花多矣。

虽然疑惑,但小乌直在一旁啾啾催促不停,她也还是相信小家伙的判断的,罢了,管他呢,买了再说。正要出口询问价钱,店门处忽传来男人洪亮的叫声,“老板呢?”

这声音不但吸引去年轻店老板的注意力,也打断了凤得将出口的话。她不由诧异转过眼去,要知道这家店位置偏僻,几乎门可罗雀,怕是整日都没几个人光顾的,这一会儿却一下来了两拨。

却见是两个衣裳鲜丽但明显是奴仆打扮的中年男人,正趾高气扬地杵在门口,似乎在等着人上前伺候。可摆了会儿架子,却迟迟不见老板上前听吩咐,不由恼了,“这家店没人吗?!”

真真眼珠朝天!凤得跟店老板两个大活人站在面前他们竟是视若不见,摆谱也摆得忒好笑,有种沐猴而冠的滑稽感。

店家踌躇着上前,由不得他不小心翼翼呐,这两人来势汹汹,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虽不见恶意,但也有种习惯性的高高在上的意气,看来虽然是奴才,也是那种“自认高级的奴才”!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搪”,这种人才是最难应付的。

站在稍前头两人中为首的那个发话了,语气拿腔拿调的,“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好了,给我将你店里的所有干花都包起来,然后跟我走。”

完全吩咐式的口气。而店老板呢,也不知是被对方的没头没脑又似理所当然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还是被这从天而降的大生意给砸傻了,总之他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中年男人用鼻孔出气不屑地哼了声,傲慢道:“没听清楚吗?你这店里的干花我家小姐全要了,还不快打包!时间紧迫,让我家小姐等急了,你可担待不起!”

听了威胁,年轻人这才恍然回过神来,唯唯应是,随即手脚麻利地开抽屉倒腾各种干花。开门做生意,虽然客人凶恶了点儿盛气凌人了点儿,也不能不做不是?他还是蛮开心的。

好在中年男人虽然态度蛮横,倒也没强迫凤得将手中干花一并交出,只略略瞥了眼,便不闻不问了,转过头监督着年轻人的动作,还颇嫌效率慢,指示身后的副手前去帮忙。看来他在意的是大头,也不屑她这区区一枝花。

凤得耸耸肩,从善如流地将干花收入囊中,付给店主几枚金币,便离开了这家店。这事儿没什么好管的,也轮不到管。勉强挨上点儿仗势欺人吧,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更重要的是:别人嚣张是嚣张他们的,又没犯到自己头上,可见这“大户人家”的奴仆虽然跋扈,倒也还算有分寸的,没到别人描写中的狗声乱吠,见人就咬的地步。她也自不必多事。

心情好啊,脚步也轻快起来,凤得背负双手,优哉游哉走出店门,十多步后拐过一道弯儿就是大街,才一绕出,就有震天的喧嚣吵嚷声迎头盖脸而来!

凤得一把揪住被“音波攻击”震得直往下掉的小乌,这家伙精神力消耗过度,先前又太闹腾很是聒噪了一番,已有些神智不清,哎,还得劳费心看顾,真是不堪用呐!她心下也是诧异,便循声抬头,这一看:嚇!好不了得!

但见大街上人头攒动,推挤喧嚷,较先前又是一番景象,要说之前的兴奋大家还只是压抑着,是偷着乐,可现在么,已经放开怀抱,不宣泄不得痛快啦!

凤得挤进人群,没奈何,她也不喜“人气”太足呀,可惜大路朝天,偏不得她走的半边!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在人群中施展身法钻空子前进,毋要避开一些“体香”太厚太浓的,忽然身侧有人推挤中失了平衡,恰恰往她的方向跌来!凤得左右让无可让,只得伸出手来推扶住,万幸对方是个女子,不然她这手还伸不出呢(那时就勉为其难伸脚拒住好了~)。

女子得她搀扶,站稳了脚,却根本没空向搀扶她的人道谢,甚至连往一眼的心情都没有,只抻着脖子努力张望,直想透过前面黑压压不知多少层的人群看到她想看的。可事实上,她是个女子,本就娇小,而她身形就在女子中也不见怎么高挑,又哪里能看见什么?只满目的后脑勺罢了!

可女子一直保持着这种姿势,时刻不松懈,凤得看着都替她觉着累,这么长时间的,只怕脖子都已经抻酸了吧。可这位明显是小家碧玉一看就没做过体力活儿的身娇女子,却是一脸精神振奋,不见任何气馁,真让凤得见识了什么叫不屈不挠,什么叫意志就是力量!

再四顾一看,周围人也跟她一类表情,直瞧得凤得寒毛直竖,你想啊,无数张面孔,虽美丑不一,老幼不同,表情却似一个模子刻出来了,都齐刷刷双眼放光双颊晕红,急迫到近乎贪婪的模样,能不让人心底发毛么?

凤得又想叹气又想苦笑,这什么事儿竟能惹得万人空巷,还招得无数女子巴巴地竟成了一尊尊“望夫石”模样?咳,朝圣也不过如此吧?

小鸟也在她手中一声声有气无力地抗议,虽然精神不济,但眼神中不屑还是清晰表达了出来。凤得听得明白,更是嘴角抽了两抽,哭笑不得。这厮说的是——“男祸为患”……真让人无语~~

凤得这会儿也搞明白了,拉拉杂杂听了附近一些女子激动下的言语,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却原来这安德底斯郡今日是风云际会,有美莅临啦!而且这美不止一个,而是西大陆“八俊十美”全员到齐。十美是旗帜鲜明有名儿有目的前来集会的,这也是琳兰花谷每年的一个惯例。而八俊却是赶巧了的,往年来一两个就是众人的眼福,从没这么凑得齐全的。不然在这安德底斯郡能掀起这么大风暴么?一个人的崇拜者是一群,多个人的崇拜者便是蝗虫啊!多得令闻着心惧,令望者生畏!众崇拜者们聚集起来更是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这股力量还彼此为拥护的偶像比个高低而不时有口角纷争,打闹都是有的,聚在这一会儿功夫,都火拼了不知多少场,毁了多少房舍店铺了。这些女子中也仅有熟习武技精通各系魔法的,论出身再低也是小家碧玉,更多的是贵族千金王公小姐,打起来也放开胆子,毫不手软。这次第,真如蝗虫过境啊!

凤得在修冥家参阅的都是地理风俗,尤以古远的历史查阅仔细,对现今流行的“掌故”反而知之不详,也不知道什么“八俊十美”的。现在听说了,也并不以为然,总不过世人追捧,高庭贵门有了儿女,为博荣耀利益名声,扔出几个嚎头,而下面的民众们顺应上意,或者人云亦云,将一些王公子女的头上罩上光环,美化神化了!

凤得一向是不尽信“权威”的,到底人物如何,还得亲眼见过才知道。

费劲周折,好容易回到酒店,凤得抹了把虚汗,直叹“色女猛于虎也”!这一路,也算披荆斩棘了!就不知“荆棘”众多,有数的“俊草”们能经得起践踏么?咳,如果要分的话,怕是剁碎了煮成汤一人分一勺也不够的呀!只盼“美草”们也是“劲草”,有那种风吹压不倒的实力!

才进得酒店大门,陡听得身前不远处熟悉的人声响起——“凤得!!”这声呼唤,语气薄嗔,却更多的是喜悦!久别重逢的喜悦!

第一百零七章 恰逢盛会

凤得心道不妙,听到声音的第一个反应不是上前相聚,而是返身离得远远的!那边一排班儿站着的,不正是分别日久,咳,确切说是被她放了鸽子的安娜一行么?

海风佣兵团七人、兰克四人,并莉雅长公主、阿罗迪加太子、奥古斯都骑士长姑侄主从三个,另新加入的闲人里卡?西维尔一名。十三位排排站,一个不少!

嗨,其他人她是不怕的,毕竟交情浅薄,要怪罪也没那立场,只安娜是她认定的朋友,这么不闻不理还刻意避开确实不大应该,是要受怪的。

更有一个兰克,曾于她有“厚待”之恩,又一向体意有加,不领情她也不能不识好歹,冷脸相对呀!

心下尴尬,脸上却仍是沉稳自持,不露声色,淡淡道:“你们也来啦。” 说的好像他们原来就约定这里见面似的,让原来十分欣悦的安娜也瘪了嘴。

兰克的反应却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安娜叫道:“凤得,你竟然把我们骗到别的地方,自己却来这里玩耍快活!”

那一个“骗”字,说得凤得好生脸热。“啊哈~”因为不知说什么,她先打了个哈哈,然后道:“不是说在前站汇合么?大家来的真巧!”言下之意,这里就是她口中允诺的所谓“前站”……

这不明明是强词夺理么?莉雅长公主早气得俏脸煞白!要知道他们这一群人在泽固前方的一座城市苦等久候她不至,心下不安,又多方奔波查找打听音信,其间还担忧是否她被乌斯列察悉了踪迹,以致除了什么意外,这才半明半暗地尾随泽固城主来此。期间担了多少心,费了多少周折……其他人且不说,单她这个跟着四处辗转跑路的都被折腾得不轻,多年做安逸公主懒怠下来的身子那是酸痛不堪呐!

——不过她的反应啥也不算!凤得权当她并她皇侄儿几人是透明的!

至于其余众人,几个心思外露的都是一脸苦相,不敢置信跟无言以对,潜台词是:你竟然这样说?!……而心思深沉的么,面色无波似乎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只是嘴角隐有几分按捺的抽搐之势罢了。

咳,凤得知道,她的说辞很牵强很不可信,而且,听着应该也很气人……但是!她也不是撇下他们故意来游玩的呀!(注意!故意的重点不在“撇下”而在“游玩”~)

她可是一路为人做保镖才到这里来的,她身无分文的,不也“身不由己”么?这么一想,丫难得生出的几分愧疚之情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在旁人听不到她心里所想,不然一准吐血!而唯一被认定有资格指责的安娜,嗔也嗔过,埋怨的心思便淡去了,——主要眼前她还有更大的烦心事儿呢!

凤得也是才发现,安娜神情中的喜悦似乎不单是因为久别重逢,更多的则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就如卸下了千斤重担般,欢欣鼓舞,直喜得一张小脸都放出光来!

凤得不解了,跟安娜也不比其他人,没那么见外的,于是直接问道:“怎么了?”

安娜也是心思敏捷,一听就知道她问的什么,当即喜滋滋答道:“你来了,我便不再是众人的靶子了!”

这一句真是欢快已极!

凤得先还眉一挑不明所以,但当她眼光一扫,——便明了了!那眼神灼灼,虎视眈眈的,不正是刚刚将大街挤得水泄不通的“追星族”么!虽然这里只是一小部分,但酒店就这么大,再多也站不下了!

只见大堂里、楼梯上、走廊处,甚至连底下好几层楼的房外走廊上,都密密麻麻站着人,直到高到看不轻人的楼层上,才“盛况”稍减。她们占据着酒店的每个角落,简直无孔不入,真个如蜜蜂一般,含蜜,而带刺!

刚刚凤得没留意是因为众目光没有关照她,而现在,确切地说,是在兰克向自己微笑致意,众人都表现得跟自己熟识后,无数道利箭一样的目光立刻分了有大半到她身上!

不过这些目光不是定定的、毫无转移的,跟凝注在兰克几人身上的不同,那是一触即收型的,狠狠瞪一眼便立刻转回,那一转,由恶狠狠转为意绵绵,两极差距,变幻悬殊!

凤得看得直想翻白眼儿!惧她是不惧,横竖这些娘子军们也奈何她不得,她又不是那心软如棉娇弱如柳又怜香惜玉的,谁敢上来招惹她立马横踹了出去!

正好杀一儆百杀j儆猴,通通打杀了去!谁还耐烦跟她们辩白讲理、唧唧歪歪来着?

许是女人第六感发出了警报,感觉到凤得心思不善,看她样子似是个硬茬子不能任她们捏扁搓圆的,众女竟不约而同稍稍收敛了目光。她

凤得满意颌首,散去了身周冷意,暗道女儿家毕竟感觉纤敏,倒个个乖觉。

连一边的安娜都受到照拂,众女的毒眼也不再频频关照她了,令得安娜大大松了口气。一直砰砰跳着的小心肝儿也安稳了些,看向凤得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感激与崇拜!

向近日饱受惊吓的安娜安抚一笑,凤得转向拉迪弗诺,问道:“公爵那里有什么消息么?”

拉迪弗诺跟修冥本家一向消息畅通,可以说,大部分情报网都在他的手下掌握着,而公爵大人早放手跟爱妻享福去了。所以凤得一问,拉迪弗诺便知道她指的是朗加皇宫那边的动静,因而答道:“有一点小问题。”

“哦?”凤得口气带疑,心中却有了不好的猜测,只等印证。

“不知从帝都何处传出风声,说东大陆有使臣来此,并向外泄露了使臣的行踪,言道已出了威赫斯往这边行来。”拉迪弗诺声音仍旧如戛玉敲冰,清脆冷淡。观之整个人,也如冰雕也似,不见丝毫人间烟火气儿。

即使叙述着这般的烦恼事儿,他仍然不愠不火、不躁不恼,令闻者心清。

凤得冷哼一声,别人查不出来,她却查都不用查,早知道是谁捣鬼。或者说在那些人捣鬼之前她便d察机先了,只是朗加皇帝要顾虑朝堂政局安稳,要力持贵族势力平衡,力主慢慢拔除毒瘤,说什么不能造成朝局动荡……

她却是不管的!要不是皇帝老儿将后果罪责一应担下,向她求了这个情,她才不会放虎为患,纵养小人呢!——哦,那啥,皇帝及明达老儿许诺帮她搜集的稀罕铸材只是其一,其中的一小部分原因,(小小声)当不得数的……

她不快的是皇帝老儿办事忒不利索,到现在还没处理明白,还放了消息泄露,这不给她添麻烦么?!——得!她在前面“奔波劳碌”,他就纵容人在后面扯后腿儿么?

哼!即使有皇帝撑着面子,她给的情面也是有限的。谁说非得顾全大局的?惹恼了她,虽远必诛!身处万里之外,她也照样能奔回威赫斯斩下那人人头来!——她又不是没做过!

拉迪弗诺想也看出了她的不豫,忙加了一句:“陛下承诺不日就会解决的。”又递过一个钱袋来,“这里有一些极品魔晶,陛下说,权作一点赔礼。”

哦,这是滞纳金、赔偿金、精神损失费……凤得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赔礼收下了,可照样没给拉迪弗诺这位信使一个好脸色,他清冷如水,她就是面寒如霜!人跟阵都丝毫不输!

拉迪弗诺心里苦笑。别看他面上没情没绪,可对着她内心时常无奈之极,没办法,从他的背景到他这个人,人家都一分账不买!所谓受世人夸赞的品貌,在她眼里只怕什么也不是。人家本就不愿亲近你了,还拉着张脸表什么冷淡疏离作甚?

正在这时,拉娜两姐弟并几名护卫骑士下得楼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进了大堂,挤到凤得侧前方不远的地方,——就再也挤不进了==!在原地招着手儿喊凤得,“这里!”

看他们那副进退不得憋闷受罪的模样,凤得不觉大乐!一贯稳妥总是智计在握得意神情的拉娜,竟也被身周众女挤兑得上身摇摇晃晃,偏脚下还动弹不得,整个如风舞杨柳,倒是“娉婷”得够了~_

凤得是看出那些女子是故意的,不想让他们尤其是拉娜这个女子,接近中心的这圈人。咳,这女人家的嫉妒小心肠,一副两副还便罢了,几百副团结在一起,拧一个万众一心,还是很可怕滴!就拉娜这样平常不输男子的贵族小姐,也是招架不住哇!

对拉娜莞尔一笑,又转过神情,面色寒凉地四望了一圈儿。众女不觉两边让出条道来,方容得拉娜等人与凤得汇合。

考虑到两路人马日后怕是要同行的,——拉娜等人是她职责在身,另一拨嘛则是摆脱不得,凤得遂勉为其难,耐着性子给安娜跟拉娜互相做了介绍。至于其他人等,就不归她管了。

幸而这里个个都是有眼力见儿的,知晓凤得不耐烦费那个口舌功夫,实际人也确没把他们这群贵介子弟看得如何重要了,尤其对两位殿下及洛达同志,就只差没彻底当他们是透明人!

于是不等凤得撂完挑子晾得场面发冷,一个个就已经自觉主动热络地打起招呼,好在这里个个都比她善打交道,没一会儿,就聊得热乎起来。尤其里安斯跟拉尔两人,本来就臭味相投狼狈为j了,现在遇到拉格,更是三个臭皮匠凑到一块儿,几句话便已称兄道弟起来,大有知己良朋相见恨晚之感。

——看得安娜直想翻白眼儿!

她原本就瞧拉尔的浪荡行径不惯,后来多了花心达人里安斯,一对二,更是每每斗嘴都落在下风。现在添了活泼顽皮的拉格,彼方人多势众,自己孤掌难鸣,那还了得?

于是忙忙地拉着拉娜的手,亲热地说起女儿家的话来,指望联络好感情,这位貌似很有威严的姐姐能镇得住顽皮弟弟,至不济也能给她支个声儿掠个阵。

咳,先前凤得在时,倒是幸得她给自己压镇场子,那利眼一扫,众无不噤若寒蝉呐!嘻~颇让她有种狐假虎威的洋洋得意之感……

——但是吧,安娜还是自觉,成天价拿这种“琐碎事儿”麻烦凤得不太好,有“大材小用”的嫌疑,罪恶感丛生呐!反过来还要被那两个成天拿控诉的目光瞄……唉,仗势欺人也是要有过硬心理素质滴~

凤得一看安娜那笑呵呵的殷勤劲儿,就知道她肚里打的什么小算盘,哑然一笑,随她们捣鼓去了。

一群人总杵在这里给人围观也不是个事儿,于是边聊着边就往订好的客房走去。但见所过之处人潮哗然涌动,如海浪退潮一般,声势蔚为可观!

凤得是领头的。其实她是自己要回房,却没想其余人都跟着她动了,满头黑线地瞧着这浩大的声势:“所过之处万众辟易”,身后还跟辣椒似的拉拉杂杂跟着一大串,——感觉很是丢脸~~

不由脚步越来越快。

她快,身后的人也快,你追我赶之下,凤得都有种急急如逃难的感觉了。大意之下,在一个拐弯处,差点一头撞上对面走来的人!

万幸凤得反应迅速,堪堪在离对方只半米处及时刹车!不由郁怒抬头,这人也真是,她是冷不丁没注意,可对方却压根没想动弹!大咧咧站在原地等着她撞上去!

等看清来人,凤得瞳孔不禁缩了缩,真是冤家路窄,不,应该说y魂不散!因为参考前因,对方应该是掌握了她的行踪,特意等在这儿的。那么,目的是什么?

“很巧,魔法师小姐,又遇见了。”乌斯列先打了招呼,彬彬有礼的样子。

不巧凤得却是见过他狰狞模样的,甚至更狼狈的形象都是她一手促成,所以丝毫不为他这假绅士范儿所动。不客气道:“阁下有什么事么?就算有什么事,杵在这通行要道也不太好吧?”

扎尔扎法笑脸僵了僵,眼里闪过寒芒,却还是笑道:“哪里哪里,本公特意在这里,就为等待与小姐再次相遇呢!”

凤得扯扯嘴角,这殷勤话儿从他口里讲出来,咋就特别别扭呢?还有,他到底认出她来没?

这时后面人也跟上来了,凤得赶紧趁两方人没正面撞上,一闪身走了!愣是让乌斯列连阻止的机会也没有。——那个,一旦身份撞破,就是仇敌见面分外眼红,她还是不要参与这“红眼行动”了~

没管身后动静如何,反正尾巴们都被截住了,没跟上来。凤得回到客房,赶紧将“贼赃”——梵加神官给重新塞进乾坤袋,那万分之一秒的空隙内眼睛瞟到的神官阁下身上脸上的块块淤青——咳!这应该是小乌c纵身体还不熟练摔的~,——被她特干脆地视若无睹掉了。

凤得急火火赶回来就为了处理窝赃现场,毕竟他的族弟另一位西维尔可就在门外呢!可不要被拿个人赃并获。

刚做完这些,外面喧嚣声大起!那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响彻云霄,震得房顶都震三震。小乌“啪叽”一声,没受得住这下突如其来的声波攻击,从她肩头直摔落到地板上。啾啾叫唤了几声,一双乌溜溜湿漉漉的眼睛特委屈地望着凤得,似是指控她没及时接住它。

凤得多硬的心肠啊,压根儿不为所动。拎起小乌一边翅膀,出门去一探究竟。

好家伙!凤得倒吸了口凉气!心道幸亏自己跑得快,抽身及时啊!莫如那两人,她同情地看着纯池鱼性质的安娜拉娜两女在人海中苦苦挣扎求生,却一点儿没想“仗义出手”,拯救朋友于水火之中什么的。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她们好自为之吧。

却见酒店内外一团乱!刚刚还只站了酒店八分满的女子现已充斥了十分!连酒店外都被里外三层团团包围,水泄不通啦!却仍有穿粉披绿的女孩儿们源源不断向这里涌来!纵极目远眺,也茫茫不见边际。更令人惊骇的是,刚刚还文文静静,只以眼神表达爱意的众女,此时竟已如狼似虎扑将上去,呈分兵包围、各个击破之势,欲将众美男分而蚕食之!那情景,惨不忍睹哇!

真不知这么会儿她们是受了什么刺激?忽然就狼性大发。

咳,此时就算凤得,也不敢去轻搦其锋芒。看那一个个的,抓衣服揪领子扯头发,动手动脚又动唇的,其争先恐后的疯狂劲头,比之现代狂热追星族亦不遑多让!

万幸众美男们也不是草包,个个实力高强——不高强也不行呐!纷纷将斗气外放,做成一个浑圆无隙的斗气罩子,严防死守,左冲右突。那一个个咬牙切齿、俊脸通红的模样,直似贞烈无双的节妇,端得是拼死抵抗、誓死不从!!

凤得因事不关己,看好戏的念头便占了上风,此时已是笑得直打跌!这一出强抢美男的戏码,端得是□迭起,精彩纷呈呐!看不尽的面目表情,千姿百态,喜、笑、怒、骂,有那意欲得逞激动得喜极而泣的,也有求而不得而面目扭曲的,彼此争持而混战厮杀,直将这座富丽堂皇的酒店砸了个面目全非,桌散凳倒,一概陈设毁于一旦!眼见情势愈演愈烈,战火熊熊不熄,硝烟四起,直要闹得个底儿朝天才罢休!

众美男即使久历过红粉阵仗的,也从没见这么厉害的!毕竟八人可从没聚集在一起这么齐过,哪里晓得凑到一块儿危害会这般大?其祸延之广,简直超出预料,飞出想象!八位俊杰有苦说不出,他们是脑壳儿被门板夹了才会跑来这里,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直悔得肠子都青了!

世事无常,就在凤得看别人热闹不亦悦乎的同时,却不知自己也成了另外之人观赏的风景。

这也是因场面太过混乱的缘故,众多视线接驳交错,偶有从身上掠过抑或停驻,也是正常的事儿,若因为被看了一眼就要一个个去追索源头,那还忙得过来么?也显得反应过度神经质了点儿。于是有意无心之下,那一点儿被窥视的感觉,就被向来敏感的凤得一时忽略了过去。

这时,酒店五层顶楼的一间客房内,一个面目冷峻的男人正坐在桌案里侧,盯着桌上一颗莹白通透的水晶球看着,脸上却挂着与其气势完全不搭调的迷怔表情。

身后侍从是从没见过主人这副模样,虽然较平常少了戾气,却更令他们毛骨悚然,吓得大气儿也不敢出一下。

好半天,男人眼中的迷雾才渐渐散去,紧紧闭上眼,靠回椅背上,表情复杂,不知是要忘记刚刚看到的景象,还是思绪正违背他的意志不自禁地回味……那一刹由黯淡转为耀眼的景象,光华亮得刺目!那人整个宛如揭开了遮纱的宝石,美得超出他的承受范围。那一霎,他体会到的竟不是看到美丽事物的赏心悦目,而是某种近乎恐慌的情绪……

不行!男人心中狠狠否决!他怎么可能,也怎么能对着一个女人有那种念头?——那种猛一下看到生平克星,潜意识涌出的大难临头之感。猛然胸口一痛,他忙伸手按住,口中同时闷哼出声——身上痛了,心却一下子轻松了!——是了,是因为伤口复发的缘故,他才会有了不妙的感觉,一定是想到那个伤了他的该死女人,他才会生出类似看见仇敌的激烈反应!

侍从听到主子的闷哼,已是惊惶已极,忙伸手去扶,又不意瞥见主子忽变了一脸的痛恶狰狞,更是吓得腿脚都打颤儿!——可腿打颤了,心神却安定了,——这才是他们正常的主子啊。

这时门被敲响,男人随口说了声“进来。”门被推开,一个细眉狭眼翘八字短须面庞儿白净的青年男人走了进来,站定,躬身禀报道:“回禀大人,一切按计划进行,无有意外。”

“嗯。”男人靠在椅背上轻轻颔首,放松身体享受着侍从在肩颈处的推拿按摩,有点儿懒倦,修长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几秒后,稍稍抬起眼皮,缓声交代:“长老联会那帮子老头儿给我密切监控好,不许松懈,更不许打草惊蛇!对了,引开治安军兵力的事没引起他们疑心吧?”

“没有,大人放心,这次时机对大人非常有利,”青年男人微微带笑,“也不用我们费心故布疑阵,正好有件事引开了他们的注意力,绝对让那帮老狐狸无暇旁顾!”

“哦?”乌斯列轻咦。“什么事这么重要?”

“最近安德底斯风云际会,八俊十美云集,这大人您是知道的。而且我们也在背后起了推动作用。”

乌斯列点头。

“可还有一件事,是属下最近才查到的——”青年男人语气兴奋,却古怪的带有一丝放松不下的紧绷,“昨日下午,竟有圣光耀的人在此地露面过,只不知是途经路过,还是有目的而来。”说到“圣光耀”三字,他口气小心得近乎虔诚,最后舌尖儿在嘴里打了个滚儿含糊带过,辨不清是骇怕还是向往。

乌斯列拧起了眉头,显然这个消息让他颇意外也颇费解,半晌,才沉吟着说道:“这事先不要管它。圣光耀的事不是我们现时能掺和的,并且依他们的宗旨,应该与我们没有妨碍,所以不需理会。”又加重语气叮咛了句,“也务必不能招惹!”

“是。”青年恭声领命,语罢,表情却略有踌躇,声音吱唔:“那个,还有个情况——”刚刚才被勒令不要谈相关话题,让他不知道接下来的消息该讲不该讲。

乌斯列挑眉瞅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说罢!”顿了顿,摇头提点属下,“不是不能提,而是不能提及敏感的方面。但也不要太讳莫如深。若有异动还是尽早知晓的好,也能尽快做出权变。”

青年唯唯受教。说道:“据说当时曾伴云而来,那明显是……”余下几个字很自觉地省略未说出口。

乌斯列点头,“知道了。”随之表情有些深思,“这个时候它们为什么会来这里?莫不是……”疑虑染上眉梢,不几秒,浓眉骤然一轩,决定放弃进一步探究,“罢了,就算有什么事该c心的也是此间主人,与我们不相干。更何况,哼,我不信长老联会那帮老头子没有察觉,对此没生出想法,装聋作哑而已,大家彼此心知肚明罢了。”

青年男人低头听着没有接话。这话不是他能接的。不过又等了半晌久不闻主子再有什么交代,不由抬起头来,一看,呃……主子表情怔怔的,似乎已神游天外,样子傻傻的……

在下属长久目光古怪的盯视下,乌斯列终于回过神来,不自在地咳了声,挥手道:“下去吧,各方面都给我注意一下,不许出现任何纰漏!”

青年男人忙低下头躬身应是,随后退了出去。可边退心里边儿可嘀咕上了:不是他不敬,可他怎么觉得主子刚刚反应有点儿迟、那个啥啊?咳,他是说主子有些个心不在焉,——但好在处理问题还是一贯的英明神武,还是他一早决心追随的那个人。

而在他身后,刚刚被他悄悄诽谤又奉承过的主子正目不转睛盯着水晶球内印出的影像,眼神恶狠狠的,貌似有些极欲宣泄的怒火,却找不着发火的正主儿,所以憋得更气闷,眼神更凌厉……

终于,凤得猛一个激灵,脑内警号长鸣,——有人窥视!下意识抬头对准虚空某处,警兆之下,眼内不自觉聚起一股魂力……

“啪”一声,水晶球在眼前炸成碎片,情急之下,乌斯列头一偏,避开几块激飞过来的碎片,慌乱之下却大意挥翻了桌上一只墨水瓶,深蓝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