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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封让默言大发雷霆之怒的信,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呢?我的心里,这时就象是住进了十几只小猫,正拼命地搔抓着我的的心脏。

第158章 落难姐妹

“四弟,你走吧。”默言深吸一口气,好容易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冷着嗓子:“别惹我发火,过去的事情,我不想把你牵祉进去。”

“二哥,”君惜玉越发心生疑虑,他挑眉,语气也转为强硬:“你查到了什么?告诉我!”

“默言今天心情不好,我看你还是改天再来好了。”我急忙拦到他们两兄弟之间,隔开他们虎视眈眈,好像要把对方吞噬的目光。

“昭王,”君惜玉星眸一沉,目光精光湛然,不怒而威:“朕命令你说!”

倒!他可真是笨!明知道默言的性子吃软不吃硬,居然跟他摆起皇上的谱,这不是只会把事情搞得更加糟糕吗?

“哼!接下来是不是要把我推出去斩首?”默言冷哧,倏地往前跨了两大步到他的身前,隔着栏杆,目光如电,直直地盯着君惜玉的眼睛,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笑痕:“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有这个本事?”

我急得跳脚一一这两兄弟杠上了,有谁劝得开?

“二哥,我知道你的逆天十八骑就在暗中等着,随时可杀入天牢。”

君惜玉龙颜大怒,咬牙瞪着默言:“但是,你别忘了,这可是天子脚下!我的神机营可也不是吃素的!你的逆天帮虽然厉害,怎奈这远水救不了近火!”

“是吗?吃不吃素,还得再观察!“默言静静地看了他半天,忽地微微一笑:“想起来,我们好象还从没交过手?你猜猜看,到底是你的神机营快些,还是我的剑快些?”

“你!好,就让我们来看看,究竟谁的剑更快!”君惜玉脸色铁青,伸手按腰,“呛啷“一声,一枘软剑跳到手中,雪白的剑身如蛇般扭动着,发出银色的妖异光芒。

吼!真是被他们气死!

“你们有完没完?”我怒吼着,挤到他们中间,用力推默言:“你发什么神经?要打你们出去打!打死了也没人管!别在这里妨碍我休息!”

“出去打就出去打!”君惜玉倒来劲了,袖子一捋,软剑摇得哗哗响。

“胡闹!还不给我住手!”

“皇乃乃……”君惜玉看清来人,象只泄了气的皮球,气势一下子便弱了下去。他慌忙收剑入怀,堆起笑容迎了上去:“我跟二哥这不是闹着玩吗?你老人家怎么来了?这地方不吉利,恐怕沾上秽气。”

“太皇太后……”我一惊,急忙松开放在默言腰间的手,垂下头闪到一边。

“哼!”老太太三步并作两步地跨下石阶,严厉的目光来回在那两个高大俊梃的男人身上扫视,最后落到了缩在角落的我身上:“你这个小妖女,一心只盼着他们兄弟倪墙吗?居然让他们到外面打个你死我活?”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默言冷哼,恼怒地顶了回去。

完了,他今天真的好奇怪!再闹下去,真的所有的人全都会被他得罪光!那事情不是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呃,皇乃乃,二嫂……”君惜玉摸了摸鼻子,上前打算为我开脱。

“谁是你二嫂?”老太太凤眼一瞪,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好吧,不叫二嫂就不叫啰。”君惜玉从善如流,笑嘻嘻地上前搀住老太太的臂:“其实我和二哥是闹着玩,哪能真的打呢?小雪她瞎紧张嘛,所以生气了,才赶我们走,你老人家误会她了。”

“是吗?”老太太锐利的目光在我身上绕了一圈,又落到默言的身上:“那好,你们都跟我来。”

“我……”

默言正要开口拒绝,我用力拉了一把他的衣服。他回过头看我,我狠狠瞪他 敢不去,就死定了!

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他皱眉。

我继续瞪他——你呆在这里面,大家都不放心!我也一辈子都别想出去了!

“好,我出去。”默言转身,望着老太太妥协地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我微笑着睇了他一眼 谁知还没等我高兴三秒钟,他慢吞吞地又加了一句让我差点背过气的话。

“ 我要把喜儿送进来。”

哇咧咧,坐牢还带个婢女来侍候,他把天牢当成什么地方?

“噗!”君惜玉忍後不禁,爆笑出声。

“昭王妃,你好大的谱!”老太太望着我,凤目含嘲。

“对不起。”我低头认错,心中却一热,差点掉下泪来——她说昭王妃!

“喜儿就不必进来了,让林家丫头跟她做个伴,总也不差了吧?”老太太把目光移到默言的身上,半是嘲笑,半是认真地睇着他:“这两个人真真假假,可都是你的妻子,谁也不分高下,该不会辱没了她吧?”

“乃乃,我君默言这辈子只认定秦秦一个妻子。”默言伸手拉开栏杆,跨了出去:“其他的,与我无关。”

“雪丫头,”老太太忽然叫住我,目光中闪着讶异:“你究竟给他吃了什么?”

“太皇太后,”我眼中倏地闪出了泪光,淡淡地摇了摇头:“默言身份特殊,能力卓著,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他想要却得不到的?我一无所有,能给他的,无非是一颗真心罢了。”

“真心?你是在讽刺我们对他虚情假意吗?”老太太皱了皱眉,冷冷地望住我。

“默言是你的孙子,我毫不怀疑你对他是全心的爱护。”我微笑,勇敢地迎枧着她凌利的视线:“可是,除却那些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再除却各自的尊严和面子,还除却那等级森严的身份……那被层层掩盖起来的关怀,最后真正进到被关心的那个人的内心深处的,还剩下几分呢?”

“恩,皇乃乃,这样一听,小雪说得好象也有点道理。”君惜玉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

“哼,巧言令色。”老太太呤哼一声,放缓了脸色看着我:“既然你那么体贴乖巧,为什么不痛痛快快地把瑶儿的下落交待出来?”

“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我黯然地垂眸,顿了顿,抬眼再看她:“不过,我可以肯定,她现在过得很幸辐,很开心。真的!”

“荒谬!分明在敷衍我,你以为我会相信?”老太太老脸一沉,一双凤目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我瞧,不放过我脸上最细微的表情:“你既然见都不曾见过她,怎么知她一定过得开心?被人绑架,远离亲人,又怎么可能幸福?”

“乃乃,瑶儿不是一个人。”我轻咬下唇,决定告诉她真相。

“秦秦!”默言厉声喝止。

“小言子,你别打岔,让她说下去!”老太太目光一凛,抬手阻止了默言。

我双目明亮,轻声宣布:“她现在逍遥自在,有若天空中自由飞翔的云雀,再也不用再乎旁人的目光,跟自己深爱的人长相厮守,永不分离,又怎么会不幸福呢?”

“什……什么?”老太太惊骇过度,身子连连后退,颤颤地指着我:“你说什么?”

“皇乃乃!”默言抢上前去,双手接住她颤巍巍的身子。

“天,惜瑶私奔了?”君惜玉一脸的震惊,仰天长叹:“小雪,你,你果然是个闯祸精!这可怎么是好?倒不如你干脆绑架了她,还好了结!”

“惜玉,快宣御医!乃乃晕过去了!”默言弯腰,微一用力,把老太太打横抱在怀里,似一枝离弦的箭向天牢外冲了出去。

“唉!这下看谁能教你?我看你还是等着被砍头吧!”君惜玉一甩衣袖袖,跺了跺足,追了出去。

“啧啧啧,几个月不见,你的性格还是这么莽撞!”林书雁侧身站在台阶上,目送君家两兄弟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这才慢慢地拾阶而下:“冷面冷心的君默言,居然对你死心踏地到如此程度,倒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我心情紧张,无心与她斗嘴,虽然明知道看不到,依然踮着脚尖向外张望。

糟糕!我不该那么冲动,明知道她老人家正在气头上,怎么就不顾默言的阻止,把惜瑶私奔的事情一古脑地给捅出来了?说什么我也该忍一忍的!

“放心吧,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不但身子骨硬朗,性格也很坚强的。那么多的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不会被这么点小事给击绔的。”林书雁边说边进了我隔壁那间囚室,幸灾乐祸地看着我冷笑:“我看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祸可越闯越大了,估什你那一块免死金牌是不够用了吧?这下你怎么收拾?”

狱卒跟踉在她身后,面无表情地给两间牢房上了锁,掉转身子逃也似的消失在了阶梯上。

“奇怪,”我莫明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嘀咕:“默言已经不在了,他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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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爷虽然走了,他的那两个手下可还守在门口呢?”林书雁没好气地冲我露了个嘲讽的笑:“谁见过象你这么大谱的犯人?坐牢还带着两侍卫。皇上居然还默许!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你吃错药了?心情不好冲我发泄呢?”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能怪谁呢?你要是装得好好的,不让他发现,不是什么事也没有?”

“咦?你倒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林书雁冷哧:“你要是不想回来,难道他还真能把你绑回来不成?怎么,那个宇丈澈长得很难看?你嫌弃他?”

倒,难不成我还是看上默言的长相了?我懒得理她,靠在墙上默默地想着心事。

“喂,听说你跟着他一起进了疫区了?”林书雁轻敲栏杆犴,不肯放过我:“你可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别人都喜欢的,你偏偏不要。人人都害怕的,你倒是往上了赶!啧!那么恶劣的环境,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呆得下去的!”

“书雁,你没有看到那些挣扎在死亡线边缘的可怜的普通百姓的惨状,所以你才会说得这么轻松。”我闭上眼晴,静静地依着墙:“如果你到了那个地方,亲眼目睹了那些人连生命都难已维持下去的凄凉与悲哀;我不相信,你还有心思去顾虑环境?”

“我想,只要是任何一个还有一丝良知的人,在那种情况下,心里想的都不可能只有自己。”

“你那个时候,想的是什么?”林书雁好奇地问。

“我什么也没想,只想着怎样可以救更多的人,怎么才能更大限度地利用手里的物资,怎样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帮助那些陷入绝境中的人。”我低低的声音在空旷的牢房里轻轻地回荡。

我的脑中,却想起他从泰州连夜赶回来,在月下吹箫给我听的情形。一抹温柔的甜笑,悄然地跃上眉梢。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对自己说过——苏秦,这个男人,值得你倾尽所有,只为与他一生厮守。

第159章 升堂审案

“苏秦,你真的是个可恶的女人,是一个拥有特殊魔力的女人。”林书雁沉静了半天,忽然淡淡笑了:“你知道吗?你好象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散漫,对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的嚣张,真的很欠揍!你有本事让圣人也发火,让人计厌你到极点!奇怪的是,跟你相处久了之后,还竟然会莫明其妙地喜欢你!”

“是吗?那你现在是计厌我呢,还是喜欢我?”我苦笑——这到底算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啊?

“瞧!又厚脸皮了不是?又讨人厌了不是?”林书雁连声冷笑,爬到床上倒头睡下,翻身朝里,竟是打算不理我了。

“书雁,到底他们是怎么发现你不是我的?”她想睡了,我反而睡不着了,按耐不住好奇心,也开始怦怦地敲那栏杆。

林书雁一动不动,沉默以对。

“书雁?说说看嘛,我真的好奇死了!明明是天衣无缝的,怎么就出错了呢?”我摸着下巴,隔入了无限的暇想中:“是你无意中叫错了谁的名字?还是他跟你亲热时,你……”

“闭嘴!”林书雁翻身坐起来,一双美目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你以为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粗枝大叶?我林书雁做事,向来都是滴水不漏的!怎么可能犯那种叫错人名的错误?荒谬!”

“没叫错人?那就是他跟你亲热,你不肯咯?“我咬牙——该死的君默言!

“想套我的话?”林书雁似笑非笑地睨了我一眼:“告诉你也无妨。昭王把我送回王府后,说是不放心惜瑶,当天就离开京城,暗中跟着惜瑶走了。直到太皇太后因思念惜瑶过度而病倒,皇上才一道圣旨急召他入宫。他星夜兼程赶回京里,在宫中一呆就是半个月,我连他的面也没见上。”

“等太皇太后好转,他从宫里回来,话也没跟我多说一句,又带着无尘他们火烧p股似的走了。我直到后来才知道,他是去追你去了。哼!你问我哪里出了错,我还想知道是哪里出了错呢?”林书雁越说越大声,恼怒地瞅着我:“是不是你暗中留了一手,没告诉我?害我莫明其妙出了丑?”

“怎么可能?当初的确是下定了决心要离开的,要不然不会费尽心思,做了万全的准备。”我大声喊冤,心里更加奇怪 既然没有跟她接触,默言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还有喜儿,也被你带得好奇怪!”林书雁蹙眉批评:“没大没小不说,还经常管东管西;笑话,到底谁才是主子?”

“呃……”我一脸尴尬地摸摸头发:“如果说得对的话,听听也无妨啊?大家好姐妹,就不要分得那么清了嘛!”

“还有,难道你在王府那么久,又开着一家书院和报馆,从来都不写字的?”林书雁挑眉望了我一眼:“为什么我只不过一时起兴,作了一副画,题了一首诗上去,大家都家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就不信,一个出那么俗的灯迷的人,作出来的诗能比我强到哪里去?”

“啊!你作画写诗了?在王府?”我惊叫加哀叹。

狂晕啊!我千算万算,忘记了她是个才女——常常会诗兴大发,跟我那混吃等死的趣味哪里是一个档次?难怪她露了掐!别的人不知道,喜儿和无尘无香他们是绝对见过我的字的!

“有什么不对吗?”林书雁不笨,她凝眉略一思索,便发现了端睨:“是了,想必我们的字迹差异太大了?我真是太大意了!说起来,你当初怎么就忘了要我摸仿你的字迹呢?我研究金石之术,对模彷笔迹一事还是有些信心的!”

“你有信心,我可没有。”我掩住脸,吃吃地笑倒在床上。

“我真服了你,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心思笑?我劝你还是仔细想想要怎么应付眼前这一劫吧!要不然,等明天过堂,我看你怎么笑得出来?”林书雁斜睨着我,傲然地嘲笑。

“嗟,怕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这事全看乃乃的态度:她要是肯放过我,那就万事ok,她要是一定要追究,我也没辙,想得再多也是白搭。就只怕她老人家受不了打击,卧病在床,我就罪过大了。”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到乃乃,情绪瞬间荡到了谷底。

“昭王这次斩了萧昆的左膀右臂,他肯定会抓住这件事大做文章。”林书雁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躺下去,幸灾乐祸地笑:“我看你怎么睡得着?”

萧昆那老贼想怎么样,我才懒得管。只要安全过了明天晚上,我就可以带着默言回现代去了。他就算要诛我九族我都不怕他!现在只盼乃乃不要病倒,不然默言是绝不可能走得安心的。

糟糕,还有姐姐!我怎么把她给忘了?我呼地一下翻身坐了起来,跳下床,焦躁地在牢中转着圈圈。

林书雁吓了一大跳:“怎么?现在突然知道害帕了?”

“睡你的觉,没你什么事!”我烦躁地低吼一声,陷入苦思。

天哪!我本来约好两个月后给她信,让她来在京城见面。想不到一场瘟疫搞下来,切断了彼此之间的联系,也打乱了我的计刮。我居然,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现在姐姐在隘州苦候不到我的消息,该着急了吧?后天我和默言如果一走了之,难道扔下姐姐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古代生活?

可是,离开的时间已迫在眉睫,就算现在我把消息传出去,冰雪城与隘州相隔何止千里?姐姐难道还能坐飞机赶来跟我会合啊?

“啊!”我仰天大叫——为什么每次制定出来的自认为是完美无缺的计划,都会让我漏掉最重要的一环?老天啊,你干脆让我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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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她发神经!大概吓傻了?”林书雁正襟危坐,极为不屑地撇唇,讥刺的口气里却透着隐隐的担忧:“早知道会后怕成这样,刚才谁让你在太皇太后面前那么大声来着?”

“啊啊啊啊!”我继续以头撞墙,气到无力——呜呜,我的维尼熊马桶,我的电脑,我可爱的粉丝们,再见了……

不管我有多懊恼和悔恨,太阳照样升了起来,崭新的一天很快就来临了。

一大早得到的消息,对我很不利——无名连夜进宫,踉太医院的太医们为老太太联合会诊。能惊动无名,只怕太皇太后这一病,还真是不轻。

默言衣不解带在守候在老人家的病床边,忙得分身之术。

萧昆瞅准了机会,一大早就催促宗人府开堂审案,一心想制我于死地而后快。

由于我现在的身份还是昭王妃,所涉及的案由又跟公主的清誉有关。所以,这个案子由现在的宗人府最高长官宗人令齐王莫晖亲自经办,且私密审理。

偏偏齐王是个慢郎中,抱拖拉拉,一直搞到时近中午才姗姗来迟。萧昆一肚子气,却不好发作,只一个劲在催他审案。

这第一桩罪行就直指我渺视圣意,枉顾法纪,冒充官府之女,替身代嫁o

“林大人,皇思浩荡,圣旨赐婚,本是身为臣子的极大荣宠。你身为顾命大臣,为何抗旨不遵,竟敢想出这替身代嫁的主意?”齐晖惊堂木一拍,先问林征鸿的不是。

“回大人的话,下官的确是听从了圣旨,将小女嫁入昭王府为妃了啊。”林征鸿弯腰回得居然理直气壮。

咦?莫非事到如今,他还想抵赖不成?

我与林书雁对望一眼,皆是惊疑不定 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大胆林征鸿!那苏秦虽然与她长得极为相似,但林书雁明明就在旁边站着,证椐确凿之际,难道还容你狡辨不成?”萧昆拈髯冷笑。

“是啊,林大人,你如何自圆其说?难道苏秦也是你的女儿不成?”齐晖摇了摇头,面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唉!事到如今,我也顿不得那么多了。”林征鸿一声长叹一声,拱手揖了一礼:“说起来真是惭愧啊!林某年轻气盛时曾与侧室苏氐口角,一怒之下将她赶出家门。谁知她负气抱了秦儿一走了之,沓无音讯。直到一年前她临死托孤,才教我们父女在有生之年得以重逢。”

“爹?”我和林书雁大吃一惊,异口同声地望着林征鸿惊叫了起来——我什么时候变成他的亲生女儿了?我怎么不知道?

“就算她是你的女儿,林大人,皇上赐婚的可不是她啊!你也不能让她代书雁小姐出嫁吧?”齐晖颇为同情地望着他摇了摇头:“圣上赐婚岂容儿戏?怎么能随意取代?”

“齐王爷有所不知,这当日皇上赐婚的圣旨上明明写着的是林府长女品正貌瑞,知书达礼,特赐与昭王择吉日完婚。这秦儿虽与我从小失散,却的确是林府长女没错啊。再加上我愧对她,想给她补偿,所以,再三考虑之后,还是让她嫁入了昭王府。”

“如此说来,林大人认为你没有违抗圣旨咯?”齐晖眨了眨眼睛,望着林征鸿意味深长的笑了:“既是如此,为何不及时禀明皇上,请圣上再做定夺呢?”

“只怪下官一时糊涂,得于颜面,怕无故多出一个这么大的女儿,会遭人耻笑,因此才私而不宣。的确是下官的错,愿领责罚。”林征鸿躬身长揖:“事到如今,下官不敢再有所欺瞒,方才所言句向属实,还望王爷明查。”

要是到现在我还看不出,齐晖和林征鸿一搭一唱,其实早就串通好了,我就真的是笨蛋了!

林征鸿和齐晖两个摇头晃脑,装腔作势不要紧,萧昆听得面色铁青,肺都气炸了。

“岂有此理!明明是证据确凿的一桩欺君大罪,岂容你一句一时糊涂,就想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萧昆怒气冲冲拍案而起:“齐王爷,此事万万不可听其一面之词,将他们轻易放过!”

“那依萧王爷之见,又该如何处理呢?”齐晖从善如流,把个烫手的山芋又扔回到萧昆的手里。

“依我看此事只怕其中有诈!齐王还需仔细调查,方可采信。”

“可是,方才林大人也说了,他的妾室苏氐业已仙进,这又从何查起呢?”

萧昆拈须,冷笑连声:“苏氐虽然亡故,但她生前居于何处?与何人为邻,以何为生,与什么人结交,这总不会一点痕迹也找不到吧?齐王只须派人一一查实,便可辩明真伪。”

“那,林大人,你可愿提出证明?苏氐生前居于何处啊?”齐晖点头连连称是,急忙又把目光投向了林征鸿。

“哼!林大人是不是又要一推四五六,宣称不了解呢?”林征鸿还未开口,萧昆冷然一笑,满是讥刺地看着他。

“怎么会呢?此事我当然了解得一清二楚。否则,我岂不是胡乱认一个女儿?”林征鸿微微一笑,显得胸有成竹:“不瞒王爷,小女秦儿,其实自幼被苏氐带往了藏月,几经辗转,后来在隘州的晋王府落脚,她自是福份非浅,与晋王宇文澈结为异姓兄妹。正因为有这层关系,所以下官才敢斗胆将她嫁给昭王。另外,这也是下官这些年在国内遍寻不获的原因。”

呃!我倒!东拉西扯之下,我突然摇身一变,又成了宇文澈的干妹妹了!这件简单的抗旨拒婚的案子,被他们几句话说下来,变成了悠关两国外交关系的事情了。

我真是啼笑皆非——这个弥天大谎,不用说,一定是出自默言的授意之下了!难怪昨天默言要见林征鸿,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奇怪的是:林征鸿这样做虽然也可替自己脱罪,但萧昆的目的很明显是针对我,他就算受罚,总还有别的方法可以置身事外。为什么要选择站在一向与他不对盘的默言这边跟萧昆作对呢?

“萧王爷,你听清了吗?原来林家大小姐还是当今驸马爷晋王宇文澈的义妹。依王爷之见,是否要派人去一次藏月找晋王查证一下呢?”齐晖微笑着温言向萧昆征求意见,一副很好商量的老好人样子。

“哼!天下谁不知道晋王宇文澈与昭王君默言私交甚笃?还有什么好查?这事摆明了是他们串通好了,想来蒙骗王爷,欺瞒皇上!”萧昆脸色铁青,怒气冲冲。

“萧王爷这是在暗示本王老眼晕花,昏庸无能咯?”齐王拉长了脸,不高兴了。

“哼!”萧昆一脸恼怒地瞪着齐王:“你们全都串通一气,好,这件事就算让你揭过,本王倒要看看,公主被绑架一事你们要如何自圆其说?”

“萧王爷,昭王妃既是晋王爷的妹子,身份特殊,兹事体大,悠关两国的关系。我看还是禀报皇上,择日由皇上来做定夺。不知王爷以为这样处置可妥当啊?”齐晖也不着恼,笑眯眯地望住萧昆。

“哼!”萧昆板着脸一甩衣袖,怒冲冲地走了。

“好,关于林家违抗圣旨姐妹易嫁一事,本王当庭宣判如下:林二小姐年纪幼小不能作主,所以判其无罪,当庭释放;林尚书隐瞒真相,办事糊涂,罚俸一年;昭王爷知情不举,罚银五万;昭王妃因另有案在身,故暂且收押在监,择日再审。退堂!”

第160章 爱是天堂

齐王宣判完结果,我便被两个狱卒一左一右夹着,给带回了宗人府。还没来得及走下台阶,晓筠,芷灵,晚月还有梦影呼拉一下涌了过来,把我围了个严严实实。无尘和无香对视了一眼,识趣地摸摸鼻子闪到了一边。

“小雪姐姐!”芷灵扑过来拉住我的手,欢喜地跳着:“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嗟!瞎高兴个啥?”晓筠不满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叉着腰觑着我:“哼!好你个苏秦!什么?叫你小雪姐姐就好了?搞了半天,全是骗人!”

“哎呀,我早说了,”端木梦影优雅地抚了抚鬓角,笑得得意洋洋:“书雁哪有这么老?你们偏不信,现在看到了吧?她是书雁的姐姐。”

晚月抿着唇,静静地站在一边,默默地瞧着我微笑。

“你们都来了?”我亲热地楼着芷灵的肩,哈哈笑:“哎呀,我在这里闷死了,幸亏有你们来跟我说说话。”

“哼!你别转移话题,”晓筠恨恨地瞪着我:“说,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朋发?平时好象心里存不住话,什么都往外蹦!偏偏放跑惜瑶,替她嫁人这件天大的事,你昏是瞒得滴水不漏!亏我们全都把你当姐妹,掏心掏肺地对你好!”

“是啊,是啊!”芷灵挽住我的臂,兴奋地咭咭笑:“小雪姐姐,快点跟我们讲讲,你是怎么把惜瑶给换出来的?”

“对啊,给我们说说隘州的事情吧!你的干哥哥宇文澈长啥样啊?”瑞木梦影眨巴着眼睛,期盼地瞧着我。

“去,不会是又对晋王有意思了吧?”晓筠伸手,不满地推了她一把。

“人家哪有?只是好奇嘛!”瑞木梦影委屈地撅着唇,大发娇嗔。

“哈哈哈!”大家一愣之后,全都笑不可抑。

“哎呀,不理你们!”梦影跺了跺足,生气了:“你们就会欺侮我!”

“好啊,你只管走就是了,反正你是硬跟来的,谁拉你了?”晓筠神气地瞅着她,一副巴不得她马上离开的样子。

“好了,”我笑着上前拉住她的手:“多榭你们不怕牵连,来看我这个身负重罪,生死难料的待罪之身。玩笑就开到这里,不嫌简陋的话,大家进来说说话吧。”

“可是,这里好脏,你让我们坐在哪里啊?”梦影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又开始抱怨起来——她这副大小姐脾气,这张没有遮拦想到就说的嘴,实在是可爱不起来,诶!

果然,她的话才一出口,马上又引来了众人唾弃的目光。

“大郡主,牢里是这样的啦,你要是再罗嗦,门在那边,好走,不送。”晓筠横着眼看她,气不打一处来。

“我,我只是说说而已嘛,又没说要走。”梦影缩了缩肩膀,躲到我身后,不再吱声了。

“晚月,你大姐怎么样?”我微笑着把目光投向一直静静地站在人丛外,默不吭声的晚月。借此岔开话题,替梦影解围。

晚月见我突然点到她的名,脸上微微一红:“谢谢小雪姐姐关心,大姐按照你说的那个法子,现在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咦?小雪,你不是说你不懂医术?怎么又会治不孕了?”

其他人一听谈到怀孕,都红了脸不再c言;只有她这个憨人,笑眯眯地在追问:“到底是什么方子?说出来听听。”

“哈,这事等以后你成亲了,想生宝宝时,咱们再来讨论也不迟。”我仰头大笑,伸手揉乱她一头秀美的头发。

“那也差不多了哦。”梦影忍不住又搭腔:“上个月,太后亲自指婚,把她配给了晓筠的二哥,礼部侍郎莫晓风呢!再过几个月,她就是腕筠的二嫂了!”

“呀!梦影你别胡说!”芷灵跺足娇叱,可那满面娇羞的红晕却泄露了她少女的心事。

天!配给晓风?我的心里咯噔一下,颤了起来,忍不住把求证的目光向晓筠看去 她苍白了脸,默默地转过头去,一声不吭。

“我都有胡说?你明明就乐得很!谁不知道莫二公子是咱们黑雪国第一美男子,当今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啊?”梦影依旧一脸羡幕地望住芷灵:“啧,准是上次在太皇太后寿筵上瞧见他,动了心,求你爹去太后跟前提了吧?”

“哪有?你别胡你 ……”

她们依然在笑着闹着,眉眼里洋溢着属于怀春少女特有的盈盈笑意,可我却心神恍惚——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什么突然太后会指婚?是偶然的巧合,还是发现了他们的恋情,于是使了一招釜底抽薪之计,拆散这对有情人?

无论哪一种情况,芷灵都是无辜的啊!

莫晓风明明是君惜玉的情人,他若是被着娶了芷灵,那眼前这个天真俏丽,憨态可掬的少女岂不是要步上萧若水的后尘——象缺了水的花一样,迅速地枯萎?

送走这群天之骄女,我的心里似压了一块千斤的巨石,沉甸甸的,皱眉头在牢房里来回踱着,发现自己对此事无能为力,一筹莫展。

“想什么呢?叫你半天没反应?”肩上倏地搭上了一只手。

“默言,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扭头,讶然地望住他。

“有一会了”默言伸手揽住我的腰,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低声地抱怨:“你只顾着低头苦思,根本没注意到我。”

“默言,听说太后把芷灵指给莫晓风了,有这回事吗?”

“干嘛?”默言皱了皱眉,不满地轻刮我的鼻子:“夫君我一晚没来,你倒有心思关心别的男人?”

“不是啊,明知道晓风爱的是惜玉,我怎么能眼看着芷灵往火坑里跳?”我着急地轻摇着他的臂:“你帮着想想办法吧,总不能让她变成第二个萧若水啊!”

“你自己的麻烦还没有解决呢,这么快又想管闲事了?”默言斜睨着我,无奈地叹气。

“哎呀,有你在,我怕什么?迟早是会解决的嘛!”我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一一这个问题我是真的不担心。

“秦秦,你就这么相信我?”默言眸光一亮,目不转睛地瞧着我。

“你是我老公,我不信你信谁啊?”我回他一个“莫明其妙”的眼神。

“那万一,万一这件事解决不了呢?”他望着我的眼神有着隐隐的忧心,低哑的声音里有掩不住的疲倦。

“乃乃的情况很不好吗?”我一惊,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

“现在还没醒,无名说心病还需心药医。”默言摇了摇头:“所以,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能找惜瑶出来。我已遍传消息出去,出动所有的探子,在全国搜寻惜瑶,相信很快就有消息回来。只是要委屈你在牢里多住几天了。”

“书雁不是说是你把她送走的?怎么到现在连你也不知道她的下落了?”我不禁大奇。

“我暗中把她送到青州安顿好后,又派人把张幄的老娘接了过来,他们一家团聚了,刚巧皇乃乃重病,惜玉急召,我就回来了。谁知道这次回京发现他们已搬离青州,不知所踪了。”默言苦笑:“总之,女人就是麻烦。”

“喂!”我不满地捶他。

“喂什么喂?你不但是个麻烦,还是最大的那个!”默言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拥住我往那张簿薄的木板床上倒去:“好累,陪我睡一会。”

“你干嘛?快起来!”我涨红了脸,扭动身体,哇哇大叫:“这里是牢房,你要休息,到宫里随便找个地方也比这里舒服!神经病,别压着我啦!”

“不去,宫里没有你。”默言搂紧了我,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闭上眼跟周公下棋去了。

“宫里没有你。”简简单单五个字,却比万语千言更能打动我的心。我停止了挣扎,慢慢地伸出手搂住他的腰,心里刹那间盈满了感动——是,有爱的地方就是天堂。

默言唇角微扬,勾出一个浅浅的笑弧,长长的睫毛覆住他狭长的双眼,掩住了他一身的疲惫……

第161章 狱中失火

我翻一个身,伸出去的手却落了空——身边空荡荡的,默言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跳起来一看,墙壁上粗大的牛油蜡烛仍在静静地燃烧着,照亮这一室的寂寞。

“糟糕!”我猛然坐了起来,跳下床,推开虚掩的栏杆便往阶梯上跑——天亮了吗?

拐角的小屋里,无尘与无香伏在桌上休息,却被我急促的脚步声惊醒。

“小雪,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往哪里跑?“无尘抬手擦了擦眼睛,莫明其妙地望着我,眼里还有着红红的血丝。

“半夜?还好!”我拍了拍胸口——还有时间,呼!

翠羽只跟我说三天后,又没说三天后什么时间?只要过了今晚子时,不就到点了?那它不就随时有可能会回去?我当然要把它带到身边才放心。

“有事?”无香轻挑眉毛,淡淡地询问。

“无香,在我房里不是一直挂着一只鸟笼?”我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双手比划着笼子的形状:“描金的,蒙着黑色的丝绒的那个,记得吗?”

“恩,你想要?”无香点头,表示了解。

“不好意思,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带过来?我现在一定要看到它才行。”明知道有些无理,我仍然红着脸,小声地请求:“拜托了,这真的很重要。”

“等。”无香二话不说,闪身飘了出去。

“喂,记得帮我从妆台里拿一个信封来!浅蓝的那种!”咦?他比我还性急呢?我急忙追出去,在他背后大声嚷嚷:“我有一封很重要的信……”

“得了,别叫了早跑远了,听不到了。“无尘笑着打断我的吼叫:“你还是在这里等吧。大不了呆会要他再跑一趟,谁让他不听完就走?”

“他们……?”我诧异地指了指蜷成一团缩在墙角的两个狱卒。

“嘿嘿,活的,别担心。”无尘呲牙笑了笑:“你先下去吧,无香来了自会叫你。”

那天青玉把翠羽惊飞之后,我就一直没看到它了,也不知道它究竟回来了没有?

“是这个吧?”半个时辰后,无香微微喘着气,手里提溜着我熟悉的鸟笼出现在我的面前。

“谢谢了!”我大喜过望,一把接过鸟笼,翠羽正圆睁着黑漆漆的眼珠,偏着头睨着我——还好,没有错过时间。

“啧,这么想它,当初怎么舍得扔下它一走不回头的?“无尘一脸奇怪地望着我。

“嘿嘿,”我自知理亏,摸了摸头微笑着打算蒙混过关。

“好了,我们不打犹你了,接着睡吧。”无香皱眉,推着无尘上了台阶,消失在拐角处。

“翠羽,幸亏你还没走,可把我急死了!”我伸手,小心翼翼地把它从笼中捧了出来,轻轻地抚着它美丽光滑的羽毛,柔声低语。

“放心吧,”翠羽拍着翅膀在屋内盘旋:“已经说好了带你走,怎么可能把你丢在这里不管呢?”

“我被关起来,怕你找不到我嘛。”我有点不好意思。

“放心吧,这方圆百里之内就只有你一个人具有人界的气息,我怎么可能找不到?”翠羽显得极有信心。

“咦?难道他们都不是人?”我既有些不以为然,又有些惊疑不定。

“嗟,虽然表面看起来你们都是人,但是你是人界的,他们是幻界的,身体散发出来的气味是不同的,我身为仙界中人,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可能混洧?”翠羽极之不屑地偏着它小巧的头颅,伸出尖嘴轻啄我的手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