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部分(1/1)

她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敢跟爷斗。因为爷在黑雪,代表着至高无上,代表着无坚不摧。他,将是她这一辈子最强有力的支撑与依靠。她,绝不会傻得放弃他。

雨慢慢的大了,那淅沥的雨声,听在李彬的耳里,竟是前所未有的凄凉与悲惨。

“表哥,我知道,你走到今天也不容易。”秀荷低低地叹息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温柔地看着他:“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以为她跟别的女人会有一点不同,想不到她还是迁怒与你。这点钱,虽然不能弥补什么,多少也能贴补一下家用,你拿着吧。以后别再来了,爷看到了会不高兴的。”

钱?她竟然给他钱?她把他当成什么?登门索讨的乞丐吗?

他再没出息,也没有沦落到靠女人施舍的地步?她把他置于何地?把他秀才的面子置于何地?把他一个大男人的自尊置于何地?

李彬望着手里这张银票,再看看那张秀美娇柔的脸宠,顿觉象是做了一场梦!一场绮丽,奇诡,荒唐的恶梦!

“哈哈哈哈!”他忍不住仰天狂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一百两?难道我在你的心里就值这一百两?”

他可真贪心!也不想想,她这两个月为了接近他,在月桂村花了多少时间和金钱?却只得到了区区几句话和一次接近苏秦的机会。

这最后的一百两,是她心肠好,可怜他才给他的,并不是他应得的!他居然还敢嫌少,是不是过份一点?他是看她一个人独居于此,才这么放肆的吗?

“两百两,再多我不会给了。”秀荷望着陷入狂乱的李彬,不禁蹙起了秀气的柳眉,语气冰冷而骄傲:“你快走吧,否则,惊动了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可恶!”李彬被她冰冷的神情,轻视的语气,骄傲的口吻激怒了。他上前一步,紧紧地握住她白皙的手腕,双目中似要喷出火花,狂乱地大吼 “在你没出现以前,我是个有自尊,有骄傲,有希望,有梦想的男人!是你,象个幽灵般地出现,打破了我的梦想,毁掉了我的希望,撕碎了我的骄傲,践踏了我的自尊!在你对我残忍地做了这么多之后,你怎么敢用那么轻视的语气,把银子甩到我脸上?!有钱了不起嘛?有权力了不起了吗?就可以无视我了吗?嘎?嘎?!”

手腕上传来钻心的疼痛,秀荷终于意识到遣散了所有的仆人,单独面对一个陷入疯狂,情绪失控的男人是一件多么不智的事情?

“表哥,你冷静点。我不是这个意思…”秀荷面色惨白,因为害怕,身子抖得象一片风中的落叶,可怜兮兮地瞅着他,试图用女性的柔情安抚暴跳如雷的他。

“你滚,滚得远远的,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你个丑陋的女人,你真让我恶心!”李彬双目赤红,奋力把她往后一推,掉头冲出了凉亭。

“啊!”秀荷惊叫一声,经不住他的大力,向后急退几步,撞到亭柱,砰地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她活该!

李彬冷笑一声,心中畅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李府。他跑得那么急,几乎没有看路,在门外与一男子迎面相撞。他却没有停留,甚至连声抱歉也没有说,急急地冲进了雨幕,逃离了这个让他恶心的女人……

“妈的!撞了你爷爷,赶着去投胎啊?”谢老七冷不防被撞了个四脚朝天,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却早已不见了肇事者的人影。

他骂骂咧咧地呸了一口痰,拍了拍半新的衫子,正打算自认倒霉地离开。抬眼一看,却看到那个终年铜门深锁,神秘兮兮,最近改成李府的宅子竟然敞开了大门。

最让他不敢置信的是,那朱漆的大门下躺着一张——银票!

他擦了擦眼睛,迅速地拾到手里一瞧,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老天!竟然是一百两!他这一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多钱!

妈的!这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他拼死拼活,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钱,别人却把它当成垃圾一样随手扔在了大门边!

他好奇地探进一颗头,发现里面悄无人迹,竟然没有仆役守着。

“妈的,真是天助我也!进去随便摸一两样东西出去卖,就发大财了!“谢老七四处张望了一下,按捺住心跳,鬼鬼崇崇地溜了进去。

他一边啧啧赞叹,一边伏低身子往主屋里溜去。

“哎哟””“秀荷悠悠醒转,扶住额头,娇声呼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谢老七吓了一跳,慌慌地藏到大树底下,偷偷地探出身子张望。

老天!竟然看到了仙女!

她娇弱地以手扶头,嘴里发出令人销魂噬骨般的娇吟,半坐半躺在凉亭里,娇弱地扶着头,露出一大截雪白的皓腕。透明的纱衣被狂风掀起,紫色的抹胸若隐若现地勾人魂魄。

眼前这活色生香的一幕,顿时让谢老七血脉噴张,脑中嗡嗡直响,欲望似一只疯狂的兽在身体里叫嚣着,嘶喊着。他不禁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到了地上。

“谁?“秀荷斜躺在地上,放软了声音温柔地低唤:“表哥,是你吗?快来扶我起来,我不怪你。”

谢老七听得她娇声呼唤,哪里还忍得住?当下忽地一声站了起来,猛然冲到了秀荷的身边,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她的身前:“小姐,我来帮你。”

“你是谁?走开!“秀荷冷不防被他一吓,拔尖了声音尖叫了起来:“滚,滚开啊!”

“你真美,美得象仙子,“谢老七痴痴地看着她,握住她的手,那嫩滑的肌肤一入手,哪里还把持得住?所有的理智全飞到了九霄云外,这时候,只要让他一亲香泽,就算马上让他去死,也管不了了。

“放开,你放开我”“呜呜””“”秀荷来不及挣扎,身上的衣服已被他轻易地撕碎,那曾经让她倍觉骄傲的美丽的胴体就这么毫无遮蔽地暴露在了这个泼皮无赖的眼前。

看着那两朵娇艳欲滴的红梅,谢老七眼睛赤红,迫不及待扑上去,张开臭哄哄的大嘴一口吞没了她的惊呼,强硬而粗鲁地冲进了她的身体,撕裂了她的柔软和脆弱……

雨越下越大,那铺天盖地的大雨,以无可阻挡的气势,遮住了世间一切的丑恶“””

24风卷残荷

起风了,天气渐渐转凉。

“小雪,拿把伞吧,仔细着凉了。“无垢从身后追了上来,手中撑着一把淡蓝的油纸伞,一脸关心地看着我。

这段时间,我跟默言冷战,连带着他们也不理,把他们一个个弄得心情低落,真的有点过份呢。

“不用了,路上多的是回廓,远的地方,我跑两步就好了。“我向他微微一笑,柔声拒绝了他的好意。

“那,你要跑快点哦。“无垢眼睛一亮,向我握紧拳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呵呵,好。“我愉快地轻笑,向他挥了挥手,轻快地走进了稀琉的雨幕之中。

秋叶阁没有他们父子三人的身影,看着小桃吱吱唔唔的样子,我用脚趾头也猜得出来,默言准又是乘我不在,拉着阿朗练武功去了。

雨借着风势,慢慢地洒下来,星星点点的,打在身上,带着点淡淡的凉意,却已没有了那彻骨般的寒。

我抬头看了一眼满园生机勃勃在雨中摇曳的姹紫嫣红,暗自感叹光y的易逝——好像不多久以前,还是春寒料峭,转眼之间夏天就快要到了吗?

还没走近试剑楼,远远的已听到一片轰然的叫好声。

“…世子真是天资聪颖,骨骼清奇,将来必有大成!”

“那是,看王爷就知道了,肯定是要青出蓝胜于蓝的嘛!”

我撇了撇唇,一群马p精!

阿朗还小呢,再怎么聪明,那些夸奖也过头了吧?

“阿朗,累不累?”默言的声音严肃中带着一点关心。

“不累,我还可以坚持一柱香时间。”阿朗骄傲而充满自信地回答。

嗟!这小家伙,看来挺乐意呢。

我悄悄地靠近,远远地已看到阿朗蹲在特制的梅花桩上,小小的脸上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默言手里拿着一条细长的银鞭,不时纠正他的姿势。父子俩偶尔交换一个会心的微笑,这画面看在眼里,竟是格外的动人。

或许,我怕阿朗辛苦,怕剥夺了他童年的快乐,一味的反对他练武,是不是太过主观了一点?现在看来,开朗用心练武,就算吃苦,也是一种快乐的选择。

“妈咪!”开心发现了我地到来,兴奋地张开胖乎乎的手臂向我跑来。

“啊~!“开朗分心,吓得身子一歪,从梅花桩上直直地掉了下来。

“秦秦,你来了?”默言伸臂,轻松地接住阿朗软软的身子,尴尬地冲我傻笑。

“王妃……“围观的众人见势不好,问候之后,纷纷脚底抹油,一轰作鸟兽散了。

倒了,我又不是怪物,犯得着吓成这样?真是的!

我不看默言,牵着开心的手,慢慢地朝开朗走了过去,摸了摸他的头,放柔了声音问:“阿朗,你很喜欢练武吗?”

“是,“不是!“阿朗看了默言一眼,略略迟疑了一下,小声地否认。

小家伙,还会看人脸色说话呢!

“秦秦,你别生气,我是闲着没事带他玩玩。下次真的不会让他掉下来了,你看有我守着,就算掉下来也没关系,我不会让他摔到的。你想想看……默言紧张得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我横了他一眼,放开开心的手,从他怀里接过开朗,指着那几个梅花桩,冲他微微一笑:“阿朗,你在这个上面最多能站多久?”

阿朗不安地看了默言一眼,垂下头低低地答:“两刻钟,“,”

“是吗?阿朗好厉害!”我摸摸他的头,冲他鼓励地一笑:“要不要表演给妈咪看看,你有多威风?”

“真的?“开朗倏地一下抬起头来,圆圆的眼睛亮得象天上的星星,胖乎乎的脸蛋上绽开一个好大好开心的笑容,一脸自豪地拍了拍胸脯:“好!我做给妈咪看!”

“秦秦?”默言一脸惊讶地望着我,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嗟,带儿子练武功而已嘛,要不要一副偷偷摸摸,好像做了亏心事,不敢见人的心虚样啊?“我不看他,弯腰抱起开心走到一旁:“心心,我们乖乖地看哥哥练武功,好不好?”

“好啊!哥哥好棒!”心心快乐地拍着巴掌,替开朗加油。

“秦秦,你想通了?“默言又惊又喜地凑过来,健臂一伸,把开心和我一并揽至怀中,紧紧地抱住,高兴得眉飞色舞:“以后,我不用背着你教开朗了?”

哼!在儿子面前抹黑我的形象,还好意思说?

“呸!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准开朗练武功了?”我没好气地轻啐他一口:“只是想着他还小,怕他吃不了苦,想再过几年嘛!既然他喜欢,你乐意,我干嘛为反对而反对?难道,你老婆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

“亲爱的秦秦,“他黑眸闪着贼兮兮的光芒,笑嘻嘻地凑过来,冷不防在我唇上轻啄一口:“我就知道你是天下最善解人意的老婆!”

“讨厌啦!心心看着呢!”我倏地飞红了双颊,轻推他一把。

“爹地,心心也要亲亲!“果然,心心不依地嚷了起来。

“好,亲亲。“默言微笑着转头在她颊上啵了一个:“心心最乖,最漂亮了。”

“不要,我也要亲这里!”亲亲不满地噘着红艳艳的小嘴,伸出莲藕似的小手抱住默言的头,要去亲他的唇。

“小心心,这里你不能亲,亲了妈咪会生气哦。“默言笑眯眯地偏头躲过她的唇,伸手揉了揉她的发。

晕了,这人今天发神经,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疯话?

“为什么?“心心疑惑又不满地看着我:“妈咪可以亲,心心不可以亲?”

汗!这种天兵问题,我要怎么回答?

“妈咪说了,这是她独有的专利,不能让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爹地已经答应她了,所以,你亲亲脸就好了嘛。反正爹地这么帅,亲哪里你都赚到了哦。“默言镇定地笑睇着我,一本正经地回答。

吼!干脆开始胡说八道了!

“要死了!在孩子面前胡说什么呢?“我用力在他腰上拧了一把。

“哈哈哈。”

想不到这人脸皮厚,身上的皮更加厚,竟然不怕痛的!我那么大力地掐他,他居然还笑眯眯地伸出猪嘴,一手捂着心心的眼睛,一手扣住我的后脑勺,不由分说深深地吻住了我。

“爹地别压着我……”心心抗议。

“哇……开朗大哭。

我一惊,猛力推开他,掉头一看,开朗从梅花桩上掉下来,坐在地上,揉着小p股张大嘴巴委屈地哇哇大哭:“爹地坏,只顾跟妈咪玩亲亲,不理阿朗!”

“阿朗!“我骇笑,把开心往他怀里一塞,忙忙地跑过去扶开朗。

“秦秦,让他自己起来。”默言伸臂,拉住我的手,肃着容:“不能每次都依靠我,这样他下次才会更小心。”

“阿朗乖,你是男子汉哦,要坚强,自己站起来。”尽管心痛,但默言说得有道理,我只能忍痛在边上看着,不加援手。“乖哥哥不哭,心心帮你呼呼。“心心扭动小小的身子从默言的怀了挣扎着下来,跑过去牵着他的小手,噘着唇认真地给开朗的小p股吹气。

“哈哈哈!“这个画面实在是太诡异,我一怔,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时候不早了,今天就先练到这里吧。 ”默言笑着走过去,把那一对活宝贝抱在了怀里。

我们四个人相携着出了试剑楼,外面已哗哗地下起了大雨。

那雨铺天盖地,仿佛带着席卷一切的决心,倾盆而降。

“明天未时,你再到这个树林里来,我们不见不散 ”慕临风的话忽然响在耳边。

完蛋了!现在都快申时了吧?我竟然把新鲜出炉的师傅给忘到了九霄云外!

“糟糕!”望着这黑墨墨的天空,我懊恼地大叫一声,提起裙子就往雨里冲。

“秦秦,这么大的雨,你往哪里跑?“默言惊诧的声音从身后追了上来

“我有点事情,去去就来!“我头也不回,胡乱地向他挥了挥手:“晚饭就不要等我了,你们先吃吧!”

“记得带伞!”默言焦灼地呼声夹在狂风暴雨里传来。

“好的!“我胡乱地答应着,早跑得没了影了。

老天!这么大的雨,他不会还在那个林子里傻傻地等吧?

其乐融融

大雨仍在哗哗地下着,幽深的树林里安静得没有一丝人迹。

林子里的树在我看来长得都差不多,昨晚的光线又暗,要完全找到昨天的地点,还真有点难度。

“慕临风!”我在林子里茫无目的地寻找着,大声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唉,都过了那么长的时间了,我一直没出现,他应该早就离开了吧?是哦,我跟他又不是很熟,虽然说结拜了,毕竟是我强迫他的。说不定,他正好找这借口反悔?

呜呜,好容易找个师傅,不会就这么飞了吧?

我沮丧地耷拉着脑袋,放慢脚步,有气无力地朝林子外走去。

“你迟到了。”清雅的声音,淡淡的不带任何情绪,就那么平铺直述的响起在静寂的树林里,混着滂沱的大雨,却显得隔外的清晰。

“慕临风!”我惊喜地回过头。

他一身青色的长衫,撑着一柄深黑的伞,静静地看着我,目光平淡,神情从容。那么大的雨,他身上竟然是纤尘不染,干净得不像是冒着大雨前行,倒象是刚刚沐浴过后,踏着阳光而来。

“哇!厉害!”我望着他啧啧称奇,连声赞叹,眼中只差没冒出星星来:“真是超级好玩,这才象个大侠啊!多潇洒,多酷!”

“潇洒?”他冷然地缓缓打量了我一遍,似笑非笑地轻嘲:“我倒觉得老弟比我潇洒,任它雨狂风骤,来去不羁,颇得狂放个中三味。”

“嘿嘿,这林子实在是太密了。”我尴尬地举了举手里那柄不小心被树枝勾破的油纸伞,自嘲地笑了。

“你倒是自得其乐,脸皮蛮厚的呢。”他忍俊不禁,笑睇了我一眼“为什么迟到?”

“我不记得路了。”我吐了吐舌尖,撒了半个善意的小谎——真的是一眯眯的小谎哦。

“跟我来。”他淡淡地扫了我一眼,没再追究,却把他的伞往我手呈一塞,掉转头径直大步在林中穿行。

“反正都已经淋湿了,不用”,只我还想跟他客气,他早走得快没影了,只得接受他的好意,快步跟了上去:“等等我””

我远远地跟着他,在林子里七弯八拐地走了大约一刻钟左右,眼前日现了一堵矮矮的以篱笆做的围墙,里面搭着三间小木屋。

刚刚胡乱地转悠的时候,我其实早巳看到了,只是不知道他带我往追里来要做什么?

“不嫌简陋的话,进来坐坐吧“他推开竹篱笆上的矮门,站定身开朝我微笑。

“这是你的家?”我讶然地望着他——如果他在的话,刚刚为什么不答应?

“漂泊之人,四海为家。”他没有再看我,笔直进到了房子。

我站在空空的院落中,有些犹豫——林深雨密,悄无人迹,孤男寡女,单独相处,是不是不太好啊?

“你不进来,傻站在那里做什么?”他从窗户探出头来,讶然地看着我。

苏秦啊苏秦,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迂腐了呢?

我摇了摇头,哂然一笑,迈步走了进去。

“给你。”一团黑乎乎的暗影轻飘飘地迎面飞来。

“大哥?”我手忙脚乱地接住一瞧,傻了眼——那是一套男子长衫口

“瞧你淋得这一身跟落汤j似的,快换上吧”他头也没回,弯着e在壁橱里捣鼓着。

居然让我换衣服?

我心里咯噔一下,拿着那套干净柔软的衣衫,顿时踌躇了起来。

“怎么?怕我吃了你?”他依然没抬头,却仿佛脑后长了眼睛,声音里夹着淡淡的不悦。

信者不疑,疑者不交。

“大哥与我的身材相差太远心 我一边狡辩,一边走进内室。

不要怕,不要怕,苏秦,要相信你的眼光和直觉。

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心跳如擂鼓般迅速地换好了衣衫。令人因惑的是,这衣服穿在身上,长短大小居然刚刚好,倒象是量身订做的一样!

我按住心底的疑问,慢慢地走出内室。慕临风已架起了小炉在煮着什么,空气里飘浮着淡淡的香气。

“大哥,你在做什么?”我好奇地走过去,探头一瞧,锅子里翻滚着深竭色的汤水,雾气蒸腾,正着呢:“这是茶吗?怎么跟我平日瞧的有些不一样?”

一般不都是烧水然后冲泡吗?他这个好像是连茶叶一起放进去煮,倒不知是个什么名堂?

“你眼里就只瞧见了茶吗?”他哧声冷笑,在我的惊呼声里,忽地伸出手,直接抓住那口烧得滚烫的锅子,把它从炉子上取了下来,置于桌上,倒了一碗黑漆漆的汁水到碗里,顿时房里浓香四溢。

“天哪,你的手没事吧?”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喝吧,小心烫。”他不答,却把那碗汤汁朝我一推,望着门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雨停了。”

“呃,大哥,这啥玩意啊?”我苦着脸望着那一碗疑似中药的东西,不肯碰它。

不是吧?家里有个老公穷紧张,有事没事灌我喝点药,跑到外面认个师傅居然也有这个癖好?

“放心吧,这是桔梗茶,功能祛寒扶正,毒不死你。”他扭头,似笑非笑地睇着我:“怎么,男子汉大丈夫还怕苦?要不要我替你加点红糖进去?”

“我又没病。”就算是,也没必要戳穿我吧?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留

“苏老弟一看就是出身富贵之家,没吃过苦,身子骨也弱,还是别倔了吧 ”他正色瞧了我一眼:“你不是还要跟我学暗器?今天已耽搁了太多的时间,你快点喝完,我教你一点入门的基础,就得走了。”

我看了看外面,风停雨住,已有一弯月亮斜挂在树梢——时候果然不早。流风轩怕是已经开始营业了吧?

“哦,好。”我不敢再磨蹭,端起那碗茶,捏着鼻子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下去。匝吧匝吧嘴,发现居然带着一点甜——他,竟然真的放了糖?

轰地一下,我的脸瞬间烧红了起来。

糟糕了,原来我在外人的眼里看起来,竟是个弱不禁风,什么苦也承受不了的公子哥?

“过来。”慕临风却早已走到了院子里,向我招了招手:“学好暗器其实不难,只要记住我跟你讲的四字要决,勤加练习,假以时日,必有收获。”

“四字要决?”真这么简单,默言为什么不肯教我?

“这四个字就是稳,准,快,概”慕临风不看我,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用拇食二指拈了一枚在手里,秀给我看。

“你瞧,下盘要稳,眼要看准,出手要快,下手要狠。”他一边说,一边给我示范,随手一弹,哧地一声轻响,手中铜钱已电s而出。

“吱”地一声,天空低飞的一只夜归的燕子已被他轻松击落,掉在地上惊慌地扑腾着翅膀,惊叫着。

“哎呀!”我跑过去,蹲下身子心疼地拎起那只燕子,捧在手心,嗔怪地抱怨:“燕子是益鸟,你知不知道?它又没惹你,好好的,你干嘛打死它?”

“妇人之仁。”他望着我冷声一笑,大袖一挥就把剩下的铜钱收到手心里:“你要是连只鸟都不敢s,我劝你还是乘早别学暗器的好。”

呃,不教了?那怎么行?正有趣着呢!

“对不起嘛。”我正想着怎么挽回,手上那只燕子扑愣了两下,竟然又飞走了。我一呆,惊讶地张大嘴巴,差点没被口水给呛死,剧咳了起来:“咳,咳。。。。。”

这个人看起来愤世嫉俗,说话不留情面,其实内心是蛮温柔的嘛s雌2初识默言时的那种冷漠琉离,拒人干里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江湖诡异,人心险诈,任何事情在没有最后结果之前,不要轻易下判断。”他淡淡地抛下一句,给了我一个冷冷的背影。

“对不起,是我见识浅薄”,我又一次被他训得面红耳赤,无词以对,只得小跑上前,讨好地拉着他的衣袖,瞅着他谄媚地笑:“师傅教训得是,徒儿受益了。我们可是在老天爷面前结拜了的,你可千万不能嫌弃我笨。”

“唉,我一定是前世欠了你的债。”他望着我,没好气地嘟嚷,却终于露出一抹笑容。

“嘿嘿,师傅,让我试试?”我立刻打蛇随g上,接过他手里剩下的几枚铜钱,轻轻一掂,发现它比一般的铜钱要轻薄得多,中间凹进去,而且周边也锋利许多。

“恩,刚开始不必强求准,先练力气吧 ”他抬头,随手指了院中的一棵大树:“你试试看,全力施为,看能不能打到那棵树那边?”

我目测了一下,从这到那边,最多不过十米,想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当下兴冲冲地捏着铜钱,学着他的随手一弹,满心以为就算不到,也不会相差太远。

哪知道那该死的东西,竟然连一半的距离也不到就给我掉了下来,静静地躺地湿漉漉的泥地上,在月光的映衬下,发出淡淡的幽光,似乎在咧着嘴嘲笑我。

“我再试。”我涨红了脸,不服输。

“等一下,你姿势不对。”他微笑着走过来,大掌轻轻地按在我的腰上,伸足轻踢我的小腿,另一手握住我的臂徐徐抬起:“双腿叉开与肩同宽,腰杆要放松,别弯曲;肘与臂成直线,利用手腕的力量。

老天,他突然靠我这么近,一股好闻的清香从他身上淡淡地散发出来,掌心的热力不断地侵袭着我敏感的腰部,身子紧紧贴住我,柔软的黑发散落下来,有意无意地拂着我的鼻尖,痒痒的麻麻的,害我身体瞬间僵硬了起来。

“大,大哥。。。。。。”我偷偷地拿眼瞟他,一紧张,顿时口吃了起来。

“对,眼睛不要看手,看着目标”,他黝黑的眸子专注地凝视着前方,好像手底下握着的根本不是我的腰,而是一根烂木头,声音沉稳而有力:“就是这样,出手!”

我一吓,手腕一甩,铜钱脱手飞出,竟然奇迹般s中了树干!

“耶!”我一愣,然后欢呼着跳了起来:“打中了,我打中了!”

“才这么点事,就高兴成这样?真是的。”他笑吟吟地睨着我,显然也很满意我的表现。

“再来,再来!”我兴致勃勃,早忘了刚才的尴尬,嚷着要再试。

“今天晚了,我得走了。”他笑着拒绝,却从怀里摸了一张纸过来:“哪,这里有我写的一些暗器入门的方法及简单的口决。你闲着没事,在家多练练吧。有什么不懂的,直接来这里找我就是。”

“你每天都在?”我有些好奇——他放着流云轩豪华舒适的房子不住,偏要住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理由?

“偶尔会来。”他淡淡地答。

“那我岂不是会扑空?”我有些失望。

“你要来的话,在屋里留张纸条,我自会找你。”

“不如这样,我要是来呢,就捡三块石头放到这棵大树底下,算是咱们的接头暗号?”我脑子里闪过那些江湖杀手的故事,不由玩心大起。

“也好,我看到石头,第二天自然会出现。 ”他笑了笑,随手掩上房门道 “走吧,我送你一程,省得你迷路。”

“迷路倒不至于,不过多花点时间罢了。”望着他颓长的背影,一丝甜蜜涌上心头。

嘿嘿,他这张嘴说起话来虽然刻薄,其实还是蛮关心我的嘛。

枕边絮语

“默言,如果要你冒着大雨前进,能不能做到不染纤尘?”我枕着默言的手,想着慕临风的潇洒身姿,忍不住翻过身,趴到他胸前,盯着他的眼睛。

“你问这个做什么?”默言揽着我的肩,一手无意识地玩着我的发,眼睛盯着一本线装书,心不在焉地答。

“你别管,就说能不能吧。”我一脸热切地看着他。

“打伞当然不会湿。”他目不斜视,冷冷地回了一句。

嗟!我就知道,他肯定会这么答。

“就算打伞了,那一般人的鞋子啊,长衫的下摆啊,总会被雨溅湿吧?”我失望地缩回来,仰望天花板:“可是,我今天看到一个人都不会湿诶,干净得好像在阳光下行走。啧啧,真是酷毕了。”

“嗟,吃饱了撑的。”默言皱眉,冷哧一声,忽然放下书揪紧我的发:“今天把我们爷仨个抛下,火烧眉毛似的跑出去,原来跟男人私会去了?”

“哎哎哎…”放手,快放手!你冤枉我了。家里放着这么帅气的老公,我哪里还需要跑去见别的男人?”我雪雪呼痛,急忙从他手里抢救我的头发,一脸谄媚地看着他:“相公,我现在想一想,那个人还真是恶心呢!若是你拿出本事来,就算不打伞站到雨底下,从头到脚绝不会淋一滴雨,对不对?”

“嗟,你又知道了?”默言笑睇了我一眼,慢慢地放开了我的发。

“嘻,你说他吃饱了撑的嘛,由此证明你是不屑为之,非不能也,对吧?”我笑咪咪地看着他俊逸的侧脸,忍不住闭上眼睛幻想默言在雨中闲庭漫步的身姿。

嘻嘻,一定很帅气。可惜,他不肯表演给我看。

“你干嘛呢?闭着眼睛,一会笑一会皱眉的,中邪了?”默言伸指捏住我的下巴,俯头注视着我。

哇咧咧,我就知道,他是专门破坏好心情的杀手。简单两个字,轻轻松松击碎我的美梦。

“你才中邪了呢”我不满地拍掉他的手,翻过身子背对着他,突然想起晓筠的事,好像一直没来得及问,只得又翻过来,掰住他的肩:“对了,晓筠和云涛的事咋样了?”

“云涛把她送回家了。”默言简单扼要地答了一句,继续看他的书去。

“就这样,没了?”我眨了眨眼睛,有点不甘心答案的简短。

“你还想怎样?”默言顺手揉了揉我的发:“没事的话,早点睡吧,你不是说缺乏睡眠是女人衰老的最大敌人?”

“他们有没有什么约定啊,或是激动啊,争吵啊什么的?毕竟十几年前的故人相认,怎么可能一点感人的场面都没有?”我爬起来,撑着他的胸膛,不满地抢掉他的书,一把扔到门边:“喂!明明有那么多事情好讲,怎么可以一句话带过?”

“云涛没认她。所以,你可以停止幻想,别继续写小说了,哦?”默言也不着恼,随手一招,那本书就象长了眼睛一样自动飞回到他手中。

我气结——嗟,有武功了不起!

哼!等哪天我偷偷练好了暗器,一枚铜钱灭了烛光,看他用什么百~万\小!说?

嘻!想象着他惊愕得张大了嘴巴的傻样,我不禁得意地笑了出来。

“秦秦,说吧,发生什么事了?”默言放下手里的书,一本正经地盯着我。

嗟,我要他说的时候,他随便敷衍。凭什么他要我讲,我就乖乖说给他听?我偏不告诉他。

“没什么,你百~万\小!说吧,我睡了。”我打个呵欠,慢慢地缩到被子里,表示会谈结束。

“真的没什么事?我不信,你今天格外的兴奋与开心。”换他不肯放过我,开始不依不饶地追问起来。

“默言,你为啥不喜欢我学武功?真的只因为我资质差?我又不要成为什么高手名家,干嘛要资质?”我不答,反问他。

“花了时间去学,却不能达到最好,何必浪费精力?”他皱眉,不解地看着我:“你是个聪明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倍功半,吃力不讨好的事?何不把这个时间和精力用在别的上面?偏偏这么执着?”

“人的一生中,不可能总是在做有意义的事情。偶尔做些看似荒唐的,也未尝不好啊。有些事,虽然明知道做了不会有结果,可是过程很快乐,那也是一种享受,并一定都要成功才算完美。”

“嗟,你倒挺会自我安慰啊?”他半笑半讽地望着我。

“默言,你不觉得一成不变的生活太乏味了吗?有时不断地尝试新鲜的事物,也是一种乐趣呢。”我钻出来,趴到他胸前,极力怂恿他:“所以,我跟你的提议,不要那么快驳回,再考虑一下?”

“秦秦,你的意思是对我们的婚姻不满,觉得乏味了?”他不答,却揪我话中的小辫子。

算了,牛牵到北京还是牛。我跟他谈情调,那不是对牛弹琴,找不自在是什么?

“不会不会,怎么会不满呢?”我嘿嘿笑,失望地又缩了回去。

“你就那么想学?”默言沉默了半晌,突然冒出一句。

“你肯教?”我大喜,吱溜一声又钻了出来,圆睁了眼睛,象只没人爱的可怜的小狗般看着他,眼睛流露出浓浓的渴望。

“噗!”他笑喷,捧住我的脸,重重地亲了下来:“娘子,你真是太可爱了。”

“那,这么可爱的娘子,相公要不要教呢?”我嗲着嗓子,主动靠了过去。

嘿嘿,我是上帝的好孩子,老公亲我左边的脸,我把右脸也送上去,够意思了吧?

“要,当然要了。”他望着我,笑得莫测高深:“先从内功教起如何?”

“是不是打坐调息?那个要看到成效的话,会不会时间太长了?”我偏头想了想,凑过去,贼兮兮地问:“有没有速成的方法?象九y真经那种?”

内功诶,随便都要花好几年的时间,还是不要好了。

“哈哈哈!”他仰头大笑,露出森森白牙,邪邪地望着我,魔掌缓缓下滑,停在我柔软的胸部,声音暗哑低沉:“速成的方法当然有,但你得先让我瞧瞧,你的资质够不够?”

“呵呵,开玩笑,你娘子我肯定是绝代天骄咖 …”我躲闪着他的袭击,笑声却被他吞没,渐渐地,卧房里巳是春色旖旎,风月无边了。。。。。。

郁闷的是,我虽然献了吻,却不但没有得到他的许可,成为他的关门弟子,反而让他找到了新的乐趣,时不时要关起门来,检查一下我的“资质”。

唯一让我感到安慰的是,我的“暗器”倒是练得差强人意了。准头虽然没有,力量倒是过关了一,最少,已可成功飞达十米之外了。

只不过,昭王府人多嘴杂,我不敢在府里练,每次都借口到学校去,偷偷跑到城南那片树林里去练习。

每回经过那几间静静地立在竹篱笆中的小木屋,不知为什么,总是会让我想起赤霞湖——在那里,曾经渡过我最美好的新婚蜜月期,是我最珍贵,最美好的一份记忆。

慕临风对我来说,是个迷一样存在的人物。他的身世,他的行为,他的思想,都是一团迷。我总觉得他不应该是个混迹青楼的男人。他的气质,他的风度,他的神韵,都暗藏着一股力量。

经验告诉我——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我希望有一天,当我们的感情还渐加深时,他会把他的故事,慢慢地讲给我听。

云涛好像突然转性,虽然照旧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起床就往外面跑,却不再每天在歌台舞榭流连了。

晓筠自从那天从王府回去之后,就一直抱病在家,没来过学校。

晚月却因为不满家里替自己做主的婚姻与家里绝裂,闹得很不开心,住进了昭王府。

我当然高兴有一个人可以陪着我聊天,顺便帮我带带开心他们两兄妹。不过赵家恐怕不会这么想吧?

“晚晴,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我叹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书,望着一脸欲言又止的晚晴。

短短一柱香时间,她进来又出去,在我办公室都穿了有三回了吧?

“小雪姐姐,你劝劝晚月,让她别再闹了,回家去吧。”晚晴咬了咬唇,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我知道,这些年来,她跟着王妃,学了不少的东西,长了许多见识。她的性子强,心气高。可是,谁让咱们是女儿家呢?女儿家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

“晚月没说不嫁人,可是她还小,可以再等几年,让她自己慢慢挑个合心意的嫁了不是更好吗?”我正色瞧着她,耐心地回答:“以你们赵家的财力也不是养不起她,何必这么急着把她嫁出去呢?”“

她已经十八岁了,也不小了。我象她这么大的时候,都已当娘了。“晚晴显然有些不以为然。

“那么,你快乐吗?“我本来不想这么问她。可是,她的语气实在让我有些不爽——自己明明已经吃过了盲婚哑嫁的亏了,为什么还不吸取教训,非得让自己的妹妹重蹈覆辙才行吗?

“我……”晚晴脸色变了变,讷讷地分辩:“这次不同,爹爹给晚月挑的这门亲事,那人兄弟中排行第五,上面四个兄长都已娶妻生子。不像我嫁的是独子,她嫁过去没有生育压力的。”

“剔除这一点,她就一定会幸福吗?“我忍不住摇头:“晚晴,你实在也到我们俱乐部里呆了小半年了,为什么思想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呢?”

“小雪姐姐,我没念过多少书,没有你们那么多的新思想,新观念,也讲不出象你这么多的大道理。可是,咱们为人子女的,孝顺父母难道不是首要当选的吗?爹娘的年纪大了,无非是希望早日看到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