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行云录第14部分阅读(1/1)

豫中振威镖局的的镖师,因年老衰,日前为总镖头日月仙人掌卢仲明所辞退,无奈下只得携随老夫长大的孙女儿返回祖居,不想途中偶染风寒,却又遇上以前护镖时结怨的仇家,被其所伤,一路奔逃此。”

封十五义行于色道:“老人家仇家是谁,竟趁火打劫落井下石还有那卢仲明也真不够义气,江湖中竟有如此之人”

周三竹面有难色,嘴皮动了动却未曾出言,封十五笑了笑,他虽久不在江湖行走,但仍记得江湖中人各有隐私,一般不愿透露外人的情况,当下也不再问。

周三竹歉然道:“不是老夫信不过阁下故意隐瞒不说,实在那仇家本身武功高强而,且身后靠山来历太大,所以”

封十五此刻哪有心情管他人闲事,只是一时顺口问问而已,闻言打断道:“在下封十五,甚为同情老人家遭遇,只是在下亦是在此借居之人,此屋另有主人”

周三竹满脸企求之色,抱拳道:“那尚请阁下代为向屋主恳请几句,老夫心中铭感,只待这身病痛稍有起色便立即上路,绝不拖连各位”

封十五闻言一楞,放想起楚行云此刻已下山代他办事,正待开口说明,却见楚行云已然飘然走了出来,颔首笑道:“封大哥无须犹豫,我等行侠之辈对落难之人自当施以援手”

转首向周三竹祖孙道:“老人家毋庸客气,里屋请,右厢房便留待老人家与这位姑娘居住,两位有何需要,请随时招呼在下,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谁都有个三灾两难,也应当彼此照顾。”周三竹一连作了两个揖,连声道谢,在那女子扶持下进入屋中。

楚行云对着封十五笑笑,道:“封大哥,你行动不便,我适才为你准备早午餐去了,这重伤之身可马虎不得。待会儿我就下山去啦。恩,看你气色红润,一大清早就跑到屋外闲坐,敢莫是伤势已然大好了”

封十五闻言感激不已,汗颜道:“我可给公子添了不少麻烦”楚行云呵呵笑道:“封大哥为保家国不知出生入死,小弟略略尽些心意何足道哉”两人说话间已走进屋内。

第三十一章 传功

上官卿裳低头一看月影,不过东移两寸有余,心头也不禁微觉自许。就在此时,林间人影一飘,穆大先生业已悄无声息的回转,只多了一面玉轸丝弦的上好琵琶在手。

他委实聪明绝顶,一看对方脸上欣喜自豪的神色,便即含笑赞叹的道:“月移竹影,不及三寸,六百一十六言的琵琶行,便能倒诵如流,由此可见淳于卿裳的悟性资质,着实是上乘之选这样方不枉我传你一手近年所创的小巧技艺。”

上官卿裳早已知道他武学极高,闻言知道所授必非凡技,不禁大喜,穆大先生含笑问道:“卿裳先猜上一猜,我想传你的是何技艺”

上官卿裳美眸流转,目光在那面琶琵上一瞥,娇声答道:“卿裳愚昧,难测先生灵机,不知是否与香山居士这首琵琶行有所相关”

“卿裳果然聪明绝顶,一猜便中。但岂仅有琵琶行有所相关,我想倾囊相授,以感谢你这穆某忘年的红颜知己。”上官卿裳方自傲愕之际,穆大先生清俊得看不出丝毫岁月痕迹的脸容上露出一丝笑意,道:“卿裳文武兼资,对于音律一道也有相当造诣,方能学得这套武学”

上官卿裳起初以为穆大先生是要教授自己什么神奇武技,但如今听得这等说法,又见他取来那一面丝弦玉轸的上好琵琶,才知对方所授的只是一种自度乐曲

虽然微觉失望,但仍接口笑道:“卿裳当年迫于娘亲压力,诸如豪竹哀丝,红牙檀板,均曾有所涉猎,惟所得不深,浅尝辄止而已。”

穆大先生微笑道:“能通一曲,便是知音,真正的霓舞虞韶,几人解得卿裳且在这明月秋风之下,倚竹对酒,再听我一曲自度琵琶,看能记得多少”说完,即就石上坐定,轻拢慢捻,纡除掩饰地弹奏起来,珠落玉盘,泉流石隙,刹那之间,便入妙境。

上官卿裳口内谦逊着,心下却全神贯注,到耳便知穆大先生所弹的这琵琶行,是揉合多种法曲之妙。再加上一部分大概出于自创的特殊音节,弹奏手法,又复极高,泻声青管,流乡紫檀,一曲潮生,四弦月冷,俄而蛩吟秋夜,俄而莺转春山,俄而撒来珠玉,俄而突出刀枪,抑扬顿挫之间,自己心头的喜怒哀乐情绪,全被控制。

一曲既罢,上官卿裳心悦诚服地轻抚玉掌,笑赞道:“先生此曲感人之深,何异乌孙马上,白傅江头不过其中豪放之韵特多,哀思之奏极少而已,尤其是在极度美妙关头的那八九声奇异音节,宛如画龙点睛,加得恰到好处,高妙无比。”

穆大先生虽早知此女天赋异禀,但委实想不到悟性如此之高,不由微愕问道:“听卿裳这等说法,是否对我这曲琵琶行,业已记熟”

上官卿裳美眸流转,含笑说道:“记熟虽则未必,但先生不妨暂借琵琶,容卿裳效颦一试。”

穆大先生突然一阵仰天狂笑,把手中那面琵琶,递给她后点头说道:“好好好,良材难得,绝艺尚传。我这曲琵琶行,今夜算是货卖识家,卿裳仔细潜心,包管你一生受用不尽。”

上官卿裳愕然不解他“参透何以学会一曲琵琶,便终身受用不尽”之语,正在诧然忖思,穆大先生又复微笑说道:“浊世堆愁难得开,能歌能舞是多才卿裳试弹琵琶行,我则试作琵琶舞”

上官卿裳心头忽然一动,暗想莫非穆大先生在舞中有甚传授述依照适才记忆,手中缓拨琵琶,但同时聚精会神,细看他起舞身法。琵琶一响,穆大先生便即随声起舞,上官卿裳凝神注视以下,看出他长袖飘飘,回旋进退之间,果然竟是一种从未罕见,神妙极高的武学身法。

如此一来,上官卿裳不禁大喜欲狂,悉心记忆,忘顾其他,手中琵琶,也弹到极端美妙之处,发出一声奇异音节。这声异音一发,正在翩翩作舞的穆大先生忽然被外物所扰,足下微一踉跄,大袖先行往左力摆,然后迅即回翻,虚空一拂,才又恢复了美妙身法,继续起舞。

上官卿裳只看出穆大先生身法步法,蕴含奇奥,强记在心,对此却未加理会,刹时间奇响三作,穆大先生在每一声奇响之后,均有一种极其奇异的手式与之配合。直到第五声奇响过后,上官卿裳才恍然顿悟,暗骂自己笨拙不已原来她彻底悟出穆大先生那种美妙无伦的回转身法,只是一种高明至极的守势武学,而那每一声奇异音节以后的奇异手式,才是奇艳奥绝,妙到毫崩的克敌制胜之道。

那种奇异音节,共只八声,等上官卿裳参透奥妙,获得骊珠,惜已时机不再,仅仅记在最后三式。琵琶一停,穆大先生收式含笑卓式,上官卿裳却懊悔不堪,玉面满是怅然若失的痛惜之色。

穆大先生见状,诧然问道:“卿裳悟性资质实是上乘之选,才以我近年所创的这套琵琶行相传,你怎的这副神情难道还有什么参详不透之处”

上官卿裳双颊微红,苦笑答道:“承二先生错爱传授琵琶行绝学,关于身法步法卿裳均已勉强记下,但其中那八手奇绝招数,却因愚昧弩钝,错过了起先五式。”

穆大先生闻言大笑道:“不要贪心,你既记熟这套琵琶行的身法步法,以及其中暗藏钧天八式的最后三招,纵目当世武林,除了老一辈高手因火候功力相差,尚难与抗衡以外,其他年轻一代人物,大半均无足惧。这面琵琶不是凡物,也举以相赠,可制一丝绶挂在颈间,以便边弹边行。倘若仅采守势,任何人物,均在百招之内难得胜你。你我今日因缘已尽,穆某就要离去这沧海山庄了,最后奉告一言,当今国师之子陶世恩已在庄内,若要去得天香豆蔻救治仇独恨,当可在此人身上想办法”

上官卿裳见这素来颇为相得的穆大先生,在传授了自己一套中藏“钧天八式”的奇绝武学琵琶行,又复将这面丝弦玉轸的极好琵琶举以相赠后,突然毫无前兆的立即离去,不明他为何如此,心下不解,痴痴伫立。

等她被一阵风摇翠竹的切玉之声猛然惊醒,面前哪里还有穆大先生的踪迹。

只是明月流天,清影在地,夜凉侵骨而已。她蘧然一惊,忽然忆起穆大先生临去之言,暗忖道:“陶世恩来到了沧海山庄我怎丝毫不知,哦,对啦,莫非适才那道装少年便即是他但以他少师的尊贵身份,协助其父统领天下道门,怎会出现在我们山庄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上官卿裳适才所见之人确是那陶世恩,跟随其身后的是随那安贡寺小活佛宗南却郎进入中原的藏边三毒其中之一。藏边三毒当日在祝氏兄妹手中刹羽而归,不但让那追索之人安然逃逸,还丢失了师门重宝,宗南却郎勃然大怒,狠狠地训斥了一番,搞得兄弟三个狼狈不堪,在活佛座下的青虹而女徒面前丢尽了颜面。

宗南却郎汇合了陶仲文派来迎接自己的陶世恩后,本欲在一旁观看中原众高手围剿夺魄魔君的好戏,但谁知那么倒霉反让他们遇上了正主,好在那绝世魔头自顾身份,未曾全力出手,只是试探昔日对头的门下有几分修为而已,否则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后来他和陶世恩紧随在魔君身后下得山来,当他们风驰电掣地赶到临竹谷内时,那里的激斗已经结束。本来中原群豪是获得了一个惨烈的胜利,在付出多位高手或死或伤的代价下终于使极乐真人也失去了战斗力。但当夺魄魔君一到,形势骤然发生了变化,侥幸尚存的向天啸法华上人萧竹盈等人本就不是百年魔功的对手,在力战身疲之下更挡不了魔君方天戟的三招两式,全都束手就擒。

夺魄魔君恼于弟子受伤,本欲屠尽场中诸人,这时陶世恩和宗南却郎适时赶到,大惊下顾不得多想,仗着因适才魔君未曾为难而来的胆子,立即现身请求魔君手下留情。夺魄魔君却不知作何想法,竟然在考虑了一会儿后答应了下来,弯身负起躺在地上的极乐真人后飞身而逝,鸿飞冥冥。

陶世恩宗南却郎二人想不到魔君如此好说话,一时都呆楞当地,好一会方才清醒过来,迅疾动手将失去神智的中原群豪带离原地,安置到了附近的沧海山庄之内。因他们行动快速,一路心神激荡又复害怕引起前面二行高手的注意而不敢全速纵跃的方青言,当他来到临竹谷内时早已人去楼空了

沧海山庄是上官世家所在地,上官世家当年先族就是朝廷中人,后辈子孙虽受几两代皇帝的压制,却仍受朝廷管制。依照家族传统,这些江湖世家总要依附于朝廷之中的一个显要,依仗其势力来发展生存。国事陶仲文所领导的龙虎山正一道一脉便是当代上官世家的宗主,而慕容时则托庇于首辅严嵩门下。

在藏边三毒的帮助下将中原群豪暗中安置在沧海山庄之后,陶世恩便带着那念念不忘的陵阳郡主朱韵妃来到了那属于自己居处的“落凤楼”,吩咐三毒的老大自行离开后,颇有些急不可耐地匆匆来到了安置那心上人儿的地方。

陶世恩贵为当朝国师的独子,非是见识浅薄之人,拥有过的女人里称得上是当世绝色的绝不在少数,但当这紫杉飘拂飘然欲仙的女子出现眼前时,他却全然忘却了过去所有见到过的饿那些此刻看来全是用只俗粉的女子,心神全为这天仙化人所占据,心脏阵阵狂跳不已,虽说那带刺的佳人此刻内力全失,娇躯横陈在他眼前,全无抗力,可以说任他为所欲为,可是他心里却油然而生一种不可亵渎的感受。

他当然知道这并不是因为她身为郡主的尊贵身份。这多年来,自从父亲接任龙虎山正一道上任掌教邵元节的国师之位后,几乎日日都和那些达官贵人皇室宗亲交往,朱韵妃这个帧王的女儿并不能使一向色胆包天的他产生多少顾忌,可惜此刻他偏偏有种不忍心的感觉。

静静看着她那晶莹剔透雪白透明若隐若现的玉肌雪肤,陶世恩只觉得这倾国绝色有一种与众不同的优雅气质,糅合了圣洁高贵典雅端庄,又似是有股温婉娇柔的妩媚风情孕育其中。

此刻因为被夺魄魔君重创,离恨阁的独门内力全然散去,不复往日英气勃发的飒爽姿态,羞花闭月的容颜下透露着一种弱质纤纤我见犹怜的娇柔美感,使人产生人恨不得马上把她搂在怀里甜言呵护轻怜蜜爱的冲动。

朱韵妃自在紫竹林临竹谷内骤然受到重创后,虽然伤势严重,但奇怪的是神智却并未失去,在群豪中是兀自保持清醒的唯一一个,被陶世恩携来后,一路上早不知有气无力的与他做了多少口舌之挣,或威言相胁,或柔声哀求,打扮不管是疾言凛色,还是温言软语,陶世恩却全然不理,只顾携着她闷头赶路。从那悄悄射过来的色欲眼光,以及不时加紧的手上动作看来,自己是万难逃得此劫了。

她性格素来刚硬,颇有男子气概,适才迫于失身的威胁已经降下人格苦苦哀求了,眼见对方理都不理,知道再无幸免,便也不再百费功夫了,一直没有作太多的无谓挣扎,现在的她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体内真气被“天玄玉阳指”上夹带的“大天罡霹雳神功”切割的七凌八落,似有还无,落到这好称道门年轻一辈最杰出高手的“少师”陶世恩手中哪有余力反抗。

只是她此刻还自恃是皇室宗亲,父亲帧王又手掌大权,这陶世恩必然不敢真的对自己怎样,给他占些手脚便宜也是无可奈何的了,因此只是一心一意的调理着体内的气机,双目冷冷的打量着这个高大强壮,浑身充满阳刚之美,眼神中却又时时透着一股邪yin味道的道门高手,他眼中那股狂热得似能烧毁一切的疯狂欲望,就象是饿极了的野狼见到猎物般,使她心中不寒而栗,惴惴不安。

这种眼神在以前可从没见过,毕竟自己是朝廷亲封的陵阳郡主,以前的那些男子纵然震憾于她的国色天香,却往往不敢直视自己,只能在自己低头转瞬间才敢偷窥。

见到朱韵妃不知不觉地一丝红晕染上了莹白脸颊,配上芳心怯怯的含羞娇态,陶世恩恨不得立即提枪上马,就地疏泻此刻火焚一般的欲望。但他却迟迟动不了手因为刚才他已用真气细细体察过她体内的伤势,这娇贵的美人儿被那惊天动地的“大天罡霹雳神功”当胸一指震伤了内腑,几使心脉都欲断还连,现下仅靠离恨阁神奇的先天太素真气勉力维持。这种情况下不要说自己霸王硬上弓共赴巫山云雨的销魂高潮,就算是自己把她开苞夺贞时chu女的破瓜之痛恐怕她也捱不过

如此美貌的绝世尤物如只能享用一次太也暴殄天物,况且其父帧王此刻虽然已经圣眷不再,但毕竟是曾执掌朝政大权的实力人物,得罪了他凭自家龙虎山的威势虽也不见得怎样但朱韵妃这样罕见的美貌娇娃怎也要细细品尝,若能看着她被自己强bao占有后,被迫臣服棒下的娇羞美态,那可是大快人心之极,一出自己当日求亲时被帧王断然拒绝的闷气。

第三十二章 疗伤

“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倚遍栏干,只是无情绪。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

仇独恨是在一个若有若无,轻轻淡淡的歌声中醒来的,先听到那声音飘飘荡荡,好象是运行中天际,醉在那无以复加的舒心享受中了,感受到了那声音中莫名的相思衰愁。歌声停了好一会,他才闻到静静的一种香味,是那一种沉香淡淡的,雅雅的气味,特别中带点由外面飘来的檀香气,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他心下一惊,连忙翻身坐起,往周围扫视了一番,发现自己此刻正身处一间闺房之中:坐卧处是一张作工精细的竹床,床周笼着雪白的纱帏,床上一个淡绿的竹枕配上一张绣着一朵硕大山茶花的绿布毯,显得格外清爽;左侧床头边是一个梳妆台,台上放着一面铜镜一把木梳及一些脂粉之类,显然这是一个女子的卧房;房正中摆了一张圆桌,一个玉制的小香炉置放其上,正冒着袅袅的轻烟;此刻天色已黑,但玉香炉旁的烛台上,五根燃着的红烛却把房中照耀得如同白昼。

“仇公子你醒了,太好啦”床头的桌边伏睡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容貌俏秀,举止间灵动可爱,听到仇独恨立起身来掀被的声音,赶快起身过来,伸出手,试了试他额头,满脸喜欢的道:“你的烧退了,我得赶快去告诉小姐,哎呀,你烧刚退,躺着不要动,好不好,不然小姐会怪小婢的。”

仇独恨见是自己密友上官卿裳的贴身丫头纤纤,此刻他就要起身下床,但在她焦急地连忙阻止下只得又躺了回去,正要说话,纤纤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看来是去告诉她家的小姐上官卿裳了。

打量着周围,整个屋子的陈设极其高雅,隐约中透露出华贵,显示了主人的品味与众不同。仇独恨虽然与上官卿裳极为交好,但却甚少进入上官卿裳的闺房,纵然偶尔踏入一次,亦是小心谨慎不敢肆意打量,惟恐给人留下登徒子的浅薄印象。此刻想不到受伤之下反而会被上官卿裳安排在这里,一时不由地浑身不自在起来。

好在没过多久,屋外就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当先进来一个少女正是此间的主人上官卿裳,后面跟着的正是她的俏秀丫鬟纤纤,见到他已经清醒的样子,满脸都是欣喜之色,会说话的饿大眼睛深情地瞥了他一眼,似在说“你终于没事啦”一般,转身她责备纤纤道:“纤纤,你看到仇大哥醒了,应该让他喝一点参汤啊,怎么就慌慌张张的跑出来了呢”言辞虽有怨意,脸上却笑意盈盈的来到了床边仇独恨的身前。

她轻责丫鬟的声音润人心神,正是刚才醒来时听到的歌声是一同人,听在仇独恨的耳内有如仙乐,想不到在原本誓不偷生的刺杀行动失败后还能再听到这娇柔悦耳的动听嗓音。他一眼不瞬地注视着那天地灵气所钟的灵动双眸,苍白的俊秀脸上露出似是不能相信的神色,张口道:“裳儿,是你吗我真的还能再看到你”

上官卿裳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那旁边的纤纤抢着娇声道:“那当然是真的饿啦仇公子你不知道,在你重伤迷迷糊糊的这段日子里,全靠了我家小姐精心护持,用尽方法才将你带回了沧海山庄,保得你一命呢我家小姐可辛苦了,每天都来”

上官卿裳接过纤纤手捧着的一个瓷盅,轻喝了一声:“纤纤要你多口,说这等琐事作甚,最重要是仇大哥无事就谢天谢地啦”纤纤闭中不言退到一旁,用心的打量起清醒过来的仇独恨。

仇独恨脸上现出感激的神色,长叹一声道:“裳儿,苦了你啦,我身为男子不但不能亲报大仇,还连累于你,我可真无用”

上官卿裳如玉的脸上闪过一丝浅红,急声安慰道:“仇大哥你怎如此说你我同赴金陵,我照顾你是应该的嘛,况且你受伤完全是为了替我挡下那老贼的杀手严贼势大,手下高手如云,光凭你一人之力当然是不能有所作为的,只恨上官世家已经没弱,不敢开罪权倾天下的严嵩父子,否则举家族之力,裳儿就不姓不能摘下严贼和那奸宦的首级,为沈大人洗雪申冤”

仇独恨闻言苦笑一声,道:“你私自陪我暗赴金陵就已经令我心中感激不尽了,怎还敢奢望上官世家为了私人恩怨而危及百年生存呢”

上官卿裳横了他一眼,心内也明白自己家族是不可能介入此事的,不欲在这话题上多言,转口道:“哦,对了,你师傅穆大先生今日忽然走啦”

仇独恨闻言一怔,诧异的道:“走了,为什么近年来他不一直客居于沧海山庄的吗师傅有留言给我吗”一连串的问题都让人不知回答哪一个才好。

上官卿裳美眸流转,疑惑的答道:“裳儿也不知道啊在裳儿去拜访他时他传了一套钧天八式的武学给我,然后就那么忽然的离去啦,什么话都没留下来,害得人家一直在纳闷呢”

见仇独恨露出思索的神色,怔怔不言,上官卿裳忽然温柔的劝道:“仇大哥,你身体很虚,喝碗参汤吧。”她打开瓷盅,里面腾腾的还冒着热气,那温润的香气四溢开来,令人很是好受。她先妥了一勺,吹了吹,靠向仇独恨。

她身为上官世家的大小姐,何时如此伺候过一个人,仇独恨受宠若惊下猛的一下就想翻身起来,不想这一次用力过猛,牵动全身,这才发觉四肢立时酸痛异常,胸口更如有一块大石压住般,周身忽然间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挣起的半点身子颓然又倒了回去,心中暗忖道:“怎么会这样,我四肢怎么一点力气也没有,浑身酸痛异常,难道说此次竟受伤如此严重,鄢懋卿和那王府侍卫在我全力施展移岳诀之下还能对我早成如此伤害”他自帧王府刺杀失礼后一直昏沉着,纵是醒来亦是神志迷糊,因此直到此刻方才知道自己伤势的沉重。

上官卿裳看着想挣扎着起来的情郎涨得满脸通红,亦发显得伤后的无力虚弱,想起钟山儒医安世仁对他病情的断语,那天香豆蔻又不知何处寻找,心下不由黯然起来,却不敢显露丝毫在颜面上,急忙按着他的身子薄责道:“仇大哥你伤势还没有痊愈,就不要动了吗来喝口汤吧。”声音清甜纯美,神态就像一个大姐姐对顽皮的弟弟。

仇独恨满脸疑惑,他刚才暗里多次试着起身,一次比一次急,却反而越是无力,连想抬起一根手指头都不可能了,心中惊异之极,但在美人的款款软语下无暇思及其他,又不想让上官卿裳看出他如此境况,只得十分顺从的乖乖喝起递到嘴角的参汤。不多时,已将那一盅参汤喝完了,上官卿裳十分满意的收起瓷盅,软语绵绵的道:“仇大哥身体太虚弱了,应该多多休息一下,裳儿不打扰了,待会再来。”说罢,向一直静静观望二人情态的丫鬟纤纤招了招手,飘飘逸逸的走了出去。

静静的一个人呆在屋里,仇独恨默默运起了师傅所密传的内功起来。他是在在亦师亦父的沈练身亡后机缘巧遇拜在了北天居士穆大先生的门下的。穆大先生一代奇人,颇善医药之道,为他体内当日所受的锦衣卫统领李振易的阴寒内毒,派人走遍了名山大川采寻奇药,机缘巧合下也有不少收获,有些更是可遇不可求。

比如说这人参,就在当年长白山天池近处,周围雪山,寻获有两株万年人参,这是如何大的机缘啊,令得穆大先生忍不住心中狂喜,大大奖励了那寻获此物的属下。后来小心的配合其它药料,炼就参汤,给仇独恨服下,却不想差点要了他小命。

那万年人参岂是一般可比,固元培本之力当然是非同寻常,不料温补之力过于勇猛,虽然穆大先生也早料到这点,加了其他阴柔清凉的药加以调合,却还是过了些,当时就激得虚亏的仇独恨吐血,幸得穆大先生连忙用功逼出一倍份药力。

虽然仇独恨还是获益不少,身体究是强了些,但却没有将李振易的阴寒内力全部驱除出去,因此他体内一直存在着两股真气。后来穆大先生不敢再冒险,绞尽脑汁练就了专为他而配置的益气丹,着重缓和慢补,又从自己弥天心法中化出来一种功诀,讲究服丹后运行药力,发散全身,逼疗寒毒。

这个方法见郊极大,当下仇独恨把参汤当作益心丹,先运功练化药力,再运行全身,不知不觉就运行了十八个周天。此时一个人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闪到了床前,面上似乎蒙着什么,但一对眼睛精芒暴射,看来黑暗对他来说根本是如同白昼一般。他伸出两根手指探出去,搭在沉浸功境万事不知的仇独恨手腕处,竟然象是医者诊病一样,探查起仇独恨体内情况,良久,收回手,犹豫了半响,还是又悄悄的退走而去。

落凤楼内,只闻一声“唉”,一直在这落凤楼上照看朱韵妃的宗南却郎缓缓地从她洁白如雪的晶莹皓腕上松开为其搭脉的手,他的密宗手法使见多识广的陶世恩暗中亦是颇感奇怪,并夹杂着丝丝不满,只见他一指在下,四指在上,似乎微不可见地在细细抚摸这美貌绝色的佳人玉腕。他可知道那种滋味,触手处玉肌雪肤端的是娇嫩无匹,娇软腻滑的柔嫩触感可使人魂不守舍,筋酥骨软。

若是那洁白滑嫩纤美细长的如玉小手握在自己那狂猛怒耸的赤红rou棒上,轻轻的上下套弄抚摸会是怎样一番销魂滋味啊想道这里,早不知闯荡几许花丛的陶世恩不禁顿感浑身燥热不已,神思飘飞,心魂不属。

直到宗南却郎轻咳一声后,陶世恩才勉力地将三魂六魄强行归位,收起那魂消色授的色中饿鬼样,问道:“嗯嗯这个活佛,你可有办法”

宗南却郎闻言默然片刻,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在陶世恩催促不安的眼神下,方才以他那圆润之极的嗓音缓声道:“办法是有,少师,不过”

陶世恩见他吞吞吐吐,不由略显不耐的道:“倒底有什么办法,活佛请明言”

“不是贫僧买关子,只是这方法有点古怪,说来怕少师有所误会”宗南却郎还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道。“倒底怎样,活佛只管说来,只要能救得郡主一命,不管怎样都行。”

宗南却郎这才似乎迫于无奈地慢慢道:“从她体内的伤势来看,她是在和那夺魄魔君对掌时被他的强大的异种真气侵入体内,魔君那至刚至阳的内力不得宣泄,全面压制了此女本身的玄阴真气,阴衰阳盛纠结互斗,是以震伤心脉,命悬一线此种伤势最是难治,而陶公子偏于阴柔的诸天大兜罗玄功在这种情形下对她而言是虚不受补,我密宗一脉有种神功专门讲究调平阴阳,或可一试”

陶世恩对此情况早有所知,否则以他国师府传人的见识,哪用得着请这西域的密宗高人出手,当下急忙问道:“活佛要用贵门的哪种神功请快些动手吧,迟恐不及”

“贤侄莫急,贫僧对我密宗各派众多料伤秘法颇有心得,决不会误事若用这法门施治肯定能及时续得她那欲断的心脉,那就是贫僧刚刚修得圆满的密乘圆满大法”

陶世恩初听极为高兴,但细听下不由微微一怔,道:“密乘圆满大法”旋即恍然,暗道::“爹爹曾言,西域密宗武功诡异玄奥,与中原各派迥然相异,尤其是这格鲁派,最擅与一种与中土佛门欢喜禅类似的双修功法,听这什么圆满大法的名字,该就是这种武功了,难怪贼秃一付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神气”

心里隐隐觉得不妥,奈何朱韵妃的伤势又严重得拖不了多久,若等自己赶到京师求助父亲,那时她可能早香消玉陨了。口中问道:“怎样施为,尚请活佛明言”

宗南却郎略一沉思,似在考虑措辞,缓缓道:“现下此女心脉将断,真气隔离,要靠自己疗伤那是万不可能,本派有一不二法门,可以纯凭真气加速该断点处的血脉流通,以期接续加固心脉。而若凭外力为其疗伤,则必须避免外力与她自身体内真气相冲突,也不能与尚残留在她体内的异种真气有任何冲突,任一点做不到,那么此伤势可是无可挽回了,纵使神仙也难以救她。要避免外力与夺魄魔君残留真气相抵触,你我二人佛道同门,所练真气有相通之处,一二点不同之处待我指点于你,立时无碍。而为避免外力与她自身真气相冲突,不但要将她后天所练真气尽数吸空,就连先天真气也不能留一点。我等习武之人所说的内力通指后天所练真气,而先天真气则是每个人自打出娘胎以来都有,只不过多少因人而异。所谓体质体力好的人多一点,差的人少一点罢了。中原武林称之为先天真气,而在我西域密宗的练功法门中则称之为真元,通常人所指的练武天才,不过是真元较常人多些。真元之于男子,称为元阳,女子真元即为元阴。施术之时,用外力将其后天真气尽数凝聚归之于阴元之中,待其阴元尽泄,体内空空荡荡,外力于其内将通行无阻,方能奏效。其实江湖上一些下三滥的采花大盗所谓的采阴补阳就是从这一法术中演变而来。他们在采空女子后,多弃之不顾,女子则只有香消玉殒,我等当然不可如此,只须在修复其心脉后,反其道行之,将此女那珍贵的阴元回哺之,那时当可大功告成”

一直保持神智清醒的朱韵妃一听之下,芳心不禁羞怒难禁,她何曾遇到过如此尴尬境地,愤然道:“哼无耻贼子你们你们竟敢”双颊涨得通红,羞愤交加之下一时说不下去。

陶世恩闻言也是一怔,但想如此香艳的疗伤法门却正合自己脾胃,只是一些最基本的常识令他觉得此中还有未解之处,顾不得去理会朱韵妃的含羞娇嗔之语,忙道:“嘿嘿,妙极不过郡主阴元尽泄之时,修复心脉想来也不可能一蹴而就,那其时心脉未复阴元又尽泄,郡主岂不魂飞魄散香魂飘缈了吗”

宗南却郎脸上平静无波,似是早料到他有此一问,从容答道:“此也是法门中关键之一所在。必须有两人通力合作,方能行此疗伤法门。一人尽吸其阴元,寻一阴功不俗但又与此女功力相抵触的女子作为暂存之鼎,该鼎只须运起阴功,护住自身阴元,令其二女元阴不致融合冲突,待这陵阳郡主心脉修复完一段落后,再从鼎中吸出阴元回哺之。当此人尽数吸出她阴元泄于鼎中之时,另一人以阳精哺之,任一男子的阳精中都蕴含有一定的阳元,多少各异,体魄强健或练武之人多一点,体弱之人少一点,不论多少,以纯阳之气护住此女的三魂六魄待到心脉修复告一段落却也足够。”

朱韵妃听这鹰鼻碧目的西域番僧越说越是不堪,羞怒得脸红耳赤,可现今手无缚鸡之力,不要说挣扎反抗,就是欲捂住双儿亦不可得,被他那不堪入耳的胡言乱语羞得娇靥晕红一片,双眸紧闭,想到或要失身于此人,两行清泪不由夺眶而出,从两道纤长的睫毛下顺着雪白晶莹的秀美桃腮滑落。

陶世恩此刻也是心中矛盾,现在似是真的只有此法才能救得这使自己魂牵梦萦的绝色妖娆,否则纵凭一己之力就算一偿所愿,也无异于杀鸡取卵。只是眼看眼看怀中佳人千娇百媚我见忧怜的姿容,却要被那也不知真实心意如何的番僧分得一杯羹,又不由暗感可惜,心下不岔。

他心中踌躇,脸上显得阴晴不定,宗南却郎见他阴沉着脸,当下也不说话,摆出一付爱做不做的悠闲样子,看得陶世恩心下暗骂:“得了便宜还卖乖”虽是有些不愤,脑海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诡异的画面:朱韵妃这千娇百媚高贵如仙的绝色美人儿那一丝不挂柔若无骨的雪白胴体在这贼秃干瘪粗糙的丑陋身体下挣扎蠕动着

想到这里,陶世恩蓦地发觉自己的巨棒猛地一昂,周身血液一阵异样的兴奋

想不到,光是想一想这样诡异的场景就会让自己兴奋莫名,如果真的身临其境更不知会是怎样一种光境

“好就依活佛的法子”陶世恩咬牙道,素来好色的他看重的是占有和征服,对女子的贞洁并不如普通男子般讲究。此刻最大的心障既去,他就不由得开始对那异样的刺激急盼万分。忽然想起一事道:“只是还得找一身怀武功的女子啊”

“公子放心,跟随老衲而来的尚有一众弟子,其中有几个女徒是贫僧圆满大法的鼎鲁,可堪一用”陶世恩闻言一阵朗声大笑,一语双关般地道:“原来活佛什么都想好了啊,哈哈”

朱韵妃耳听此二人越说越投机,已是美眸紧闭花容苍白,芳心无措之下只能暗暗祈求上苍能有什么奇迹发生拯救自己于水火,她真的不敢想像自己被二人轮暴奸yin的凄惨场面。此刻身处绝镜,不由后悔起当初呈一时之勇跟随群雄来临竹谷内围歼夺魄魔君的行为来串串晶莹剔透如水晶般的珠泪不由自主地从纤美的睫毛下流出,淌满香腮。

第三十三章 噩难

夜色霭霭,山风低回。树木环绕的落凤楼兀立在黑夜中,暗影栋栋,颇为诡异。二楼分两排,面对而立,没排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