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部分(1/1)

苋茄邸?br /

天龙和我的爸妈专程从渭城来京,在朝阳门港澳中心筹办了我们的婚礼。天龙终归是公众人物,到场的客人除了金盛美国总部的总裁,均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从官场到职场,政界到影坛,贵客如云,不一而足。

金盛在新一拨高层的努力下,投资合作伙伴已经遍布京城,与中资银行、金融机构瓜分市场,到了事业高峰的另一个极点。天龙事业青云直上,已经是金盛中国投资北京区的二把手,执行副总裁。

天龙和我商量后,选用了西式的婚礼。他这么选是因为对西方文化更为习惯,我这么选是因为觉得新鲜、好玩。

优美高雅的旋律响起,我静静、孤单地等在婚礼现场的门外,隔着门听着门内婚礼现场人声鼎沸。终身大事,就在这一天到达了,等着门开的瞬间,我习惯性地抬头深呼吸,洁白的婚纱在腰侧清风摇摆,飘飘欲仙。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无可奈何,思绪散漫。但伴娘轻声地催促下,才收回心神。

我缓缓走进门,事先熟知了所有流程,步态轻盈又不失节奏感,穿过纯净百合花织就的硕大花环,父亲将我的手交付到了红毯那端等待的人手上。

他眼里含着莫名的热烈,收敛着火热的情绪,十分绅士风度地在我的手上深深一吻。

祝福的掌声响起,热情的欢呼雷动。

我第一次身临其境,体会到‘高贵’这个词的含义。也第一次,站在高高红地毯铺就的高台上,静静地感受着众人目光的顶礼膜拜。司仪在夸张地炫耀口才,但句句都含沙s影地与新娘的美丽、气质高贵有关。看着台下祝贺的浪潮袭来,他们的欢笑和艳羡,他们的普通与平凡,都在我做为独一无二的角色瞬间,露出了真实的印记。

世界就是这样,身份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字眼。你可以是命运的弃儿,在饥寒交迫中猝然死去,也可以在某一刻忽然醒来,然后遍披华衣,闪闪发光,因为某一个人对你彻头彻尾的偏爱而受世人瞩目。无人了解你的过去,无人知道你曾经挣扎的内幕,一个女人的所有命运,从此将以夫荣为荣。

她的名字和姓氏,将冠上有家庭责任的印记,也代表着,从此,她真实的本性,将荡然无存!

……

婚后的日子,过得平淡快乐,白天龙再次升职之后,责任在肩,每天几乎是空中飞人,从欧洲到美国,参加各种论坛或会议,很不得闲。但,总是会尽力陪伴我,象履行承诺一样地,把我也当作一项人生的责任,不让我感到孤单。

我依然安静地在金盛上班,不以是总裁的妻子而高傲地怎样怎样。天龙一向为人随和,能和员工打成一片。我也不例外,这点跟他很有夫妻相。

十五 迷惘1

十五 迷惘

从工作角度讲,我非常愿意和职场中年轻、活力充沛、见解独到的男性主动沟通,从中学习先进思维和更有效的工作方法。

也不知道我是真的有能力,还是性格随和使然,反正在同事眼里,我是那种比较好用的人力资源——主要是指既有观点,见解不俗;同时又听话、顺从,毫无二心,有很高的忠诚度。比如:只要金盛保证每年平均给我加薪20%,我就永远都赖着不走。

但金盛不可能对我视而不见,即使我百般不情愿,却也因为令人瞩目的工作成绩荣得晋升。金盛好的一点,是举亲不避嫌,你有能力,即使是总裁的太太,也一定会让你上。

曾经的直线主管希斯对我赞不绝口,常常语出惊人,言辞中深奥的意味令我大跌眼镜,“icis,你的气质和态度,真是让我看到了中国的传统。”

“什么意思?”是说我传统?我自观自视,不会啊。

我活得坦荡,能嬉笑怒骂地和众人打成一片。大家的眼里看到的我,都是美好的、高贵的、随和的一面。在财富和地位的面前,没有谁有过不去的坎。我终于卸下了曾有的沉重负担,心绪变得快乐,又变得简单。

而不管怎样,高层管理者的职位,渐渐只是一步之遥。

婚后两年,从普通的客户经理,到投资产品推介主管。而今年金盛应对市场又有大举措,所在的部门也被合并、重组,新成立的现金业务部,我成了为数不多的高级主管。月薪也翻了数番,钱,已经不是个能令我心跳的字眼。

俯望着窗下车水马龙,平凡的芸芸众生,有了强者的傲然之风。世界上没有绝对的胜利者,判若云泥的进步也许能说明些问题,但胜败只是相对的评价,没有绝对的标准。

相对社会中下层,你并不是如何高贵。你不过比他们多了点运气,抓住了机遇的尾巴,飞游了一回。如果你因此而忍不住沾沾自喜,只能说明你夜郎自大。

很早以前,玛丽莲梦露说,她只穿香奈尔5号睡觉。我们便认定了这个过着纸醉金迷的腐朽生活。如今,世道已变,香水、明星,还有她们的生活,都出现在我们的身边,不再遥远。

其实一瓶30毫升的香奈尔5号香水不过区区数千元,明星消费起来自然不在话下,就是对于普通的都市白领人群,也不是不可思议的生活方式。如今,我们身边的高贵品早已比比皆是:5700元的ferragamo白色帆布挎包,5万元的劳力士腕表,18万元一副的lotos眼镜,乃至888万元一辆的加长版宾利728,它们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商场里——在中国经济连续多年发展之后,只要是正宗的国外品牌,一旦愿意进入中国市场,绝对有大笔的钞票来捧场。

的确,在任何一个市场经济国家里,人均gdp超过1000美元之后,消费结构都会向享受升级。在衣食住行各个领域,奢侈品作为高品质生活的象征,都日益成为高收入阶层的必需品。

迅速富起来的中国人正在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实现着自己心中的奢侈梦想。高收入阶层正毫不犹豫地选择奢侈品来满足物质上的需求,同时,奢侈品也是‘富贵的标志’——能够证明使用者的经济实力和社会地位。

这种强烈的心理需求,对文明格外悠远、而又刚刚经历过物质匮乏体验的中国人而言,尤其显得意味深长。

梦寐以求,少数拥有,却在我的身边,已然成为一种习惯。

十五 迷惘2

2006年6月,天龙花重金,在西山别墅区买下一栋别墅。而他以前投资的房产,在京城风卷残云、凶神恶煞的暴涨面前,也身价倍增。

玩弄资本出身的人,不可能放过股票、基金。岳惠傻傻地不听话,我劝她放弃什么实业,转投股市,她不肯。结果我投了100万,半年之后,挣到600万,爱钱如命的她,知道这消息后,面对我痛哭流涕。

为安慰她,也为了支持一下祖国实业,我拍出200万,转投餐饮,在西单繁华的闹市开了一家西餐馆,取名:红酒。

岳惠对经营西餐一窍不通,但拗不过我要求她代为管理,恶补西餐礼仪和知识。

这么多年,她依然命犯桃花之煞,不知道为什么,情感世界总是有人来来去去,却都是漏网之鱼,逃之夭夭,空落落的网里,什么都没留下。

还不如童欣,那丫头,居然跟了天龙的副手汉克,那个高个子的美国人为完美这桩婚姻,取中文名叫林可汗,取对一代天骄成吉思汗景仰之意。童欣从此心神安宁、安心嫁给金盛,再不提跳槽之事。结婚没我早,歩我后尘,但生子颇早——标准的奉子成婚。05年底结婚,06年7月生子取中文名林沐,没事就去趟美国,带眉清目秀的混血孩子见爷爷乃乃去。

岁月流逝无痕,曾经的过往,竟然真的如浪逐沙滩,潮水退去又涌来,沙上所有的印记都消失不见。

我是善于伪装?还是已被世俗潜移默化地融合?竟然整个人的言行举止、思维方式渐渐地回归传统。任何人得知我的来龙去脉,都能看到我已经变化了的影子。日子一天天过去,在成长的声音里默默成熟,却象破茧成蝶般发生剧烈蜕变,一瞬间变得连我自己都感到疑惑——我还是我吗?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无所畏惧的我吗?我的自负张狂的本性,冒险的渴望,就这样被红尘渐渐湮没?

为何,我失去了重寻自我的动力?象一只被养的肥肥白白的蚕,懒懒地躺在宽大的纸盒里,以为身边的桑叶从此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失去了爬出纸盒,看看大自然别有d天的勇气?在纸盒里度过衣食无忧、温暖甜蜜的日日夜夜,渐渐地,将内心的渴望和挣扎慢慢淡忘。

先苦后甜的日子,让我淡忘了忧伤,远离了威胁。当物质和金钱的欲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被完全满足,当对待生活,失去了思考的方向,当你不知不觉置身于奢华和糜烂,在不知不觉间被无形的力量推到社会上层的顶峰,在澎湃汹涌的狂喜后,心情却会坠入万丈深渊——我是谁?

——我究竟是谁?

——这一生,我究竟要做什么事?

为什么,曾经那纯粹的、天真的、弱小的自己,能摆脱物欲的纠缠、摆脱诱人的谜团,会清醒地知道自己的方向,会有着无穷的动力,会为自己想要的一切有着惊涛骇浪的奋斗感。

而现在,却在繁华似锦的幸福里,偶尔失落,感到不可名状的茫然?

十五 迷惘3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传统社会,传统意义上的价值观,已被颠覆。

追求金钱及利益,沉沦对物欲的追求变成了主流。

新生代的年轻人对传统的价值持鄙夷、摒弃的态度,无政府、无国家的概念。青年人的朝气蓬勃,虎虎生机却陈埋在浑浑噩噩、庸庸碌碌的生活奔走上,无人再把理想挂在嘴边,经过翻天覆地、物欲遮天的十年,社会背景斗转星移的大幕下,已经有太多的人迷失了方向。人们不再喜欢群居,不再乐意展示个性。人与人的躯体越来越亲密,心与心却相隔得越来越远。

无人追求心灵与思维中渴望的统一,都会在某一天感到难言、无法消除的疲惫,但每个人都对自己多面的社会角色爱不释手,不肯卸下任何面具的负担。

对一部分人来说,社会物质和财富的丰富达到了人类社会的极致。衣食无忧,远离饥寒已是都市大部分人的生活现实。大同的理想似乎实现,贫富差距虽然存在,但在表面上看着却并不明显。

富豪们自得其乐,过得奢华糜烂却悠然自在,平民百姓淡泊之心,一样感到平静安宁,知足常安。越来越的政治气氛,使老百姓得到了社会财富正在两级分化的知情权,却失去了抗争和要求平等的勇气,被现实摧残、打败。斗争呼声的力量和结果,只能让不甘的心变得麻木,于是似乎大家都坦然接受,漠视差异的存在。

知识决定着命运,并将一部分平民推上了上流社会,成为成功者的典型和新时代高贵价值观的模板和代言人。

但心灵的空虚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方向是一个用来越模糊的字眼,任何事物似乎都在凄迷茫然地寻找方向。寻找淳朴心灵的出口和说服自己放弃或拥有的理由。但没有任何人能完美地诠释自己的方向。

……

世界上的爱情,无所谓般配不般配,但是婚姻,却一定要般配。不然,再美好的爱情也会消散,因为失去共同语言,而变得立场不再相同。

林可汗跟天龙的私交甚笃,天龙深受美国生活方式影响,经常邀请朋友或同行携带家眷,周末找地方聚会。自从买了别墅,玩的地点又多了一个。这几年,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们交友的范围也相对较窄,国内固定的亲朋好友,不过是那么几个。

这个周末,别墅要开办新年的第一批聚会。

身为女主人,已经饱受历练,场面上的安排滴水不漏,毫无败笔。一听说天龙要安排聚会,我自然请了家政公司的人帮忙。

在市区,我们住高档社区,家事不多,我上班也不很清闲。所以打扫整理,一直有专门的家政工帮忙做,脾性也真的越来越懒。不过好歹换了环境,还是对布置花园、展示家居生出点兴趣。

正是春天,万物复苏,春寒虽然料峭,但冬天毕竟远去。干冻的土壤似乎焕发些生机,草坪开始变绿,墙角我初春种下的迎春花怯怯地迎着风,竟然开出些许的黄色小花。每次来别墅,心里都明显感到莫名的快乐,在城市钢筋铁骨的建筑物层层围困之下,这里的一草一木、微风细雨,甚至连星月之光都是异常明媚、清亮的感觉。

我从岳惠处调来红酒西厨,他正在备餐。我绕到厨房窗外,张着煞有介事的眼,打算从外向里偷学技艺,学得皮毛。垫着脚尖,瞧得意兴阑珊。不料,却被天龙逮个正着。

“你在干什么?”他从墙角逡巡着移步过来,带着好奇的笑,问。

“呵呵,想向大师学习。”

“少来,”他莞尔,带着浅笑,呵斥我,“你学了也不会给我做,别只骗我个高兴!”

的确,我在贤妻良母的表现方面,最为失败。自从结婚,懒于家事,印象里也就那么一两次,给天龙做了表面上中规中矩的饭。但品尝者最后发言,让我气馁又汗颜。

他说,“辛苦你了。下次,我看还是我做好了。”

向来在家事上没有天赋,还好有个可以跟他沟通的脑袋,可以理论些同行的思想。不然,我觉得婚姻的有效期,会非常危险。俗语常常宣传:管好男人,首先要管好男人的胃,那一个不会做饭、不会理家的女人,简直就是超级残废。

十五 迷惘4

我正在饱受奚落,突然听到汽车鸣笛,一看,是林可汗的车正在花园的门口,他一边按喇叭,一边对我们摇手,示意给他开车库的门。

天龙开了门,拉着我的手走过去,以主人的身份迎宾。

童欣派头不小,带着让她最引以为荣的混血小子林沐下车。那小孩子长得真是可爱,肤色超级白嫩、惹人怜爱。童欣是中国人中一等一的美女,林可汗也是标准西方帅哥的模板。小家伙,回回我见了心里极痒痒。现在,也毫不例外地,上前就狠狠地吻一下,被咬牙切齿的喜悦笼罩。

“我的小帅哥!you arecute!”

一旁童欣居然母性大发,不忍心见我摧残她的幼子,伸出胳膊拦住我,“干嘛干嘛!喜欢就自己生一个。你连亲我儿子都那么用力,小孩子皮肤薄,不怕把他亲坏了!”

气死我也!我又不是母老虎。

被她一顿批驳,脸上讪讪的。那家伙火上浇油,“天龙,你们结婚都两年了,怎么,打算丁克?”

天龙笑着看我,不说话。

他忙得要命,成天飞来飞去。空中飞人的生活,他倒是习惯了,也只能让我被动习惯。还好,我是个心静的人。他在,我感到幸福,他不在,我想到他的心在,一样感到安宁。

童欣笑着追问,“我知道了。你是喜欢二人世界,不愿出现第三者吧。哈哈!”

林可汗听得莫名其妙,看着她爱妻笑得夸张,表情十分平淡。天龙看我一眼,神情里突然含了迷离,有着莫名让我心神激荡的情愫。

玉兰在北京开花早,我曾经认真地研究过各种庭院花卉的花期,因此,郑重其事地安排了植物的种植和生长。闲暇时间用来做这个,也很容易打发时光。在别家庭院草木依旧干枯的时刻,我家门前绿树萌出新叶,迎春、玉兰竞相开放,爬山虎颤颤地爬上墙、伸出嫩绿赢弱的触角,很让人有心生怜惜的惬意。

在这个贫瘠、荒凉的风沙城市,总得做点什么,来让心情变得环保。

昌龙公司老总张寒天及爱妻徐静玄,近江集团法律部的高级顾问谢玉强和新婚妻子厉红颜,还有天龙美国的同学、现任中信证券部的高层阙刚是今天的来客。平日还算熟络,不过我向来对男人的话题不感兴趣。于是,带几位没来过的女朋友参观,或者看看我们从前的老照片。

红酒西餐厅,我从来不管。无论用人还是管理,都是岳惠负责。偶尔问她借个厨子,装点一下品味生活的门面。她请的大厨号称在意大利学过餐饮,其实我觉得中国人吃西餐,根本不用得其精髓,象样子就行。岳惠用人颇精,也不知从哪学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歪理邪说。跟我打个招呼,也根本不理我的意见。我也泄了气,反正我没兴趣管理,她爱用谁用谁。

于是这个极有派的大厨,备好了西餐,向我告辞,开着他的汽车绝尘而去。

剩下的party节目,由我们主客自力更生。童欣自备了一个年轻的小保姆去照看林沐,走来和我们几个女眷喝咖啡聊天。

铺上色彩鲜艳的纯棉桌布,配上品质细腻、色彩艳丽骨瓷餐具,我一边统筹着女人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余光一边扫过男人的话题。

那一众男人,都穿着休闲,团团围坐在花园的休闲椅上。惬意又聊得兴高采烈,让人艳羡。

阙刚是一个长相周正的小伙子、眉宇清秀,偶尔一眼看上去,真有点姑娘家的气概。这样的男人,举动间饱含女性气质。人非常不错,就是算男人中的另类,过于柔媚。我们私下里猜他是同性恋,当然在他面前,不敢唐突。

他在男人圈里聊了几句,也有兴趣过来跟我们招呼。

“廖姐!”他过来端杯咖啡叫我。

“最近可好?”我含笑问他,这个人,跟天龙同窗四年,亦是死党,我没有理由不亲近,不客气。

“还行,就是太忙。”他喝口咖啡,“忙得连相亲都没时间。”

“哦?”我跟童欣交换一下眼色,他居然重返俗世?

童欣c一句,“别问了,我看,这个人根本就打定了主意单身。”

“我哪有?”阙刚不服,分辨,“我眼光也不高,可就是没人跟我有感觉。”

“说真的,阙刚,”童欣凑上前,开始伶牙俐齿,“我给你出三个问题,你回答一下好不好?”

“干嘛?”阙刚一脸戒备,童欣是圈里整人的招最多的人,他不能不防。

“别紧张,就是个小测试。”童欣狡猾地笑,已开口,“你看梅尔吉布森的新片时,想的是他会不会象在《致命武器》中那样出现l露镜头?”

阙刚想想,“可能会。”

“第二个问题,你能不能在别人脖子上打出蝴蝶结领带?”

阙刚傻了眼,“什么意思?我干嘛给别人脖子上打领带?”

童欣不放过良机,“如果你走在街上,会不会有一打以上的男人注视你或跟你打招呼,但是这些人你一个也不认识?”

阙刚有点无奈,“他们干嘛看我?”

童欣一本正经,“以上问题,如果你都答是,那恭喜你,哥们,你100%是gay!”

“哈哈!”厉红颜,第一个憋不住,爆笑了出来。我再道貌岸然想给他面子,也终于忍俊不禁笑了出来。阙刚糗得满脸通红,又无法对我们发作。

那边的男士被我们爆笑吸引,目光纷纷转来,天龙索性搬了椅子过来,跟我们调侃。得知情由,他也是扬眉大笑,拍拍阙刚的肩,一脸同情,“大刚,要摆脱这样被欺辱的命运,只能结婚!”18小小说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五 迷惘5

说是休闲,但男人的话题总离不了事业。今天来的人,有3个都是金融界的高层,那两个虽然不是,但也与商、法有关。高深的理论,往往通过浅显的途径去实践。2006年底的股市新一轮高c,就是金融界茶余饭后热门的谈资。

阙刚是证券投资的c盘手,侃侃而谈,将新一轮牛市的命脉谈得风云变幻、意兴阑珊。

“你知道巨丰集团吗?最近这家公司,跟金盛的业务往来很紧密啊。”

天龙略思忖,道,“巨丰?”

林可汗像是想起什么,“噢,是有巨丰这家公司,年初刚跟金盛签投资合作意向。去年在北京注册,注册资本只有3000万美金,外商独资。隶属美国miracle,是它在中国的子公司。不过,上周国际业务部发现:它通过金盛,获得了境外miracle公司两笔捐赠。”

天龙眼神变得精确起来,“我记得,一笔是6800万美金,一笔是580万。”

“对,”林可汗更为笃定,“两笔美金,属于非资本项下的交易,并且通过金盛,短期内迅速结汇,转移成现金。”

“巨丰这样做,明显资金来历不明,而且,”谢玉强学法律出身,考虑角度又有不同,“这样,既可以规避超3000万美金项目需到商务部审批的管理规定,又避免借用外债受项目总投资与注册资本差额的限制。能想到利用这个手段的人,不简单啊。”

阙刚喝一口咖啡,一脸严肃,“这笔钱,很可能就是冲着中国地产和股市的躁动来的。”

“现在5分钟的时间,资金就可以通过网上银行绕地球转好几圈。想要查明其原始来源,变得越发困难。”谢玉强带着担忧的神色,“这笔7380万的美金,通过捐赠结汇之后的流向虽然不明,但是,”他看一眼天龙,“金盛这样做,可是有协助洗钱的嫌疑。外汇部门不能监控,但一旦被举报,央行采取措施,金盛可不会少麻烦……”

“巨丰的老总是谁?”天龙象是想到什么,突然问林可汗。

林可汗的美国脑袋,在中国的文化上驻扎生根,不过回想了5秒,说“想起来了,姓唐,叫唐志林!”

他神情里也不无担忧,“这笔钱,是通过国际业务部走的账目,并没有通过投资关系出面。不过,如果真有问题,我们也不能进行相应追踪。”

天龙的浓眉紧锁,“7380万美金……”

“中国地产平均15%的收益率,直接投资房产,一个月内增值1107万美金……”

“即使它在美国资金来历不明,但在地产市场一进一出,也安全了。”林可汗神色现出敏感,“天龙,你必须要跟布鲁斯…兰顿谈谈。中国现在反洗钱的政策马上推出,金盛,可不能有日本花旗银行的下场!”

2005年,日本花旗银行,因参与协助犯罪团伙洗钱,扰乱市场秩序,向顾客提供虚假信息被吊销在日本营业执照。其重要客户竟然是已受到外国监管部门盯梢的国际犯罪团伙,花旗涉嫌为犯罪团伙非法交易提供方便,向部分c作市场行情者提供大量融资,日本金融厅经过调查,真相水落石出,舆论哗然,形象一落千丈。

离开了社会机器给你设定角色的庞大系统,你将什么也不是。

所谓专业,只是用一种方式去表现你的人生立场,生活中,立场有太多的角度可以表现。

男人,永远会在事业的风口浪尖上表现自己的立场。天龙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我在一旁暗暗观察,也因此而感到有丝沉重。

跟他相处这么两年,我还没有见过他心情这般沉重。虽然我对他们讲的事,听得似懂非懂,但我能隐隐感到,天龙一定是遇到了棘手的情况。从他那担忧和心事重重的表情看来,相当棘手。

……

傍晚时分,朋友及闲杂人等都陆续离去。诺大的院落,只剩下天龙和我。

趁着夕阳西下的余晖,我在墙根处种下金银花的嫁接枝,也不知道春寒料峭的环境下,它是否能够成活。在绿绿的爬山虎叶丛里,它又枯又瘦,丑陋地在绿色中穿c而生存。

天龙在我身旁也是忙前忙后,帮我除草又帮我浇水。我们夫唱妇随地劳作,彼此会意地相视而笑。直到夜晚才匆匆用了些聚会后的残羹冷炙,在沙发上亲密地依偎着看电视。

天龙的手充满欲望地伸过来,轻声地在我耳旁呢喃,“然然,”

“嗯?”知道他要做什么,我应了一声,突然看他的眼神里含了丝俏皮,“龙龙——”

他笑,突然一把揽过我,唇深深地吻入我的唇瓣,目光中满含柔情蜜意,“我们,什么时候要孩子?”

“我不在的时候,他能陪着你,我就会很放心……”他再次放开我的唇,神情满含深意地看着我,但似乎更想肯定地、执着地要我的答案。

“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我习惯了他的,竟然按捺不住心急,攀住了他的胳膊,赖在他坚实的怀里。

他宠溺却又甜蜜的笑笑,“真的?准备好当妈妈了?”

我郑重又认真地点点头。

他一把将我抱起,走向楼上的卧室,脸上荡漾着却温柔的笑,“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十六 旧情迷暗1

十六 旧情迷暗

天龙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最近一周,他没有飞来飞去、南来北往地忙公事,却总是双眉紧锁,神情若有所思。我在现金业务部的工作一如既往地简单,就是不涉及高层的决策判断。但从天龙眉宇间显而易见的担忧里,我还是知道他遇到了麻烦。

有一天,从静夜里醒来,却看见天龙靠床坐着,表情纹丝不动地非常入神,似乎在想心事。

“你怎么了?”我朦胧着揉揉双眼,问他。

他轻轻拍拍我的肩,“没事。”

看我不肯罢休的样子,嘴角漾起一丝温和的笑,“真的没事,你好好睡。”

我不信,因为似乎听到了他心里的某种叹息。他在为什么苦恼?男人有的时候,深沉不是故弄玄虚,是因为,他对面前人说出来事实,根本没有什么用。

尤其是一个身担重任的男人,却面对一个思维轻松、根本没有心事的女人时,更不可能愿意把这烦恼转嫁给他心爱的女人。这个道理我懂。

于是不再追问,靠着他的身侧,任他轻轻抚弄我的头发,淡了心中种种疑问,渐渐再陷入沉睡。

这天下班,给天龙打电话,想跟他一起回家,可他的秘书vila说他不在。

“噢,对不起,”挂了电话,我打他手机,可是关机。

他肯定在北京,如果临时安排出差,也一定会通知我。现在是青天白日,虽然我没什么担心,但总归是怪怪的,简单收拾了行装,愣愣地坐在办公桌前。

“冰冰,还不走?”张璇现已是标准孕妇,挺着大肚子,在我面前象一座山峰飘过。

“哦,我等一会儿。”我冲她笑笑,目送她消失在办公室门口。

手机响,接起来是天龙的司机陈师傅。

天龙买了一辆两厢福克斯,金盛也给他配了车,公车公用,有专职司机,私车私用,周末我和他上山飙车玩。

今天上班是坐公车来的,所以陈师傅要问一下,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那您,没有见到白总吗?”

“今天一天,都没见他。”

“啊?”我忽然紧张起来,象是预感到什么不祥的征兆,“可是vila说,他下午出去了。怎么,没有通知你吗?”

“对不起,白太太。今天,白总没有找过我,也没有用车。”

心里,突然被某种沉重的情绪笼罩,脑海中浮现天龙失眠的沉思,纠结的眉宇,黯然地道,“那好,不用送我了,我一会自己打车回去。”

挂了电话,心情忽然陷入无尽的沉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天龙去哪儿了?

……

北京是个充斥着寻常百姓的城市,有纸醉金迷的场合,但更多的,是平易近人的普通人生。物价相对过日子的人来说,实惠富足。如果不是刻意去寻找什么刺激和灯红酒绿,寻常胡同人家、阡陌小巷的平安日子,也是非常惬意的。

想起很久没有跟岳惠联络,便给她打个电话。

找不到天龙,只能找找老朋友。

那家伙,一听到我没有吃晚饭,就嚷嚷,“快来红酒吃饭!我现在就吩咐人给你做!”一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企图。

我笑笑,“换点口味都不可以吗?我请你去老莫。”

“不可以,”她拉长了语调,一脸嗔怪,“现在生意不景气,自己家的生意还不捧场!”

语调听上去是真生了气。我无奈,只好去。

红酒的地理位置,是在西单的闹市区。周围被肯德基、麦当劳、吉野家、其他各类中餐馆层层包围。选址时岳惠坚持要这个地段,我没什么商业经验,自然首肯她的意见。此地人流如潮没错,但竞争也着实激烈,想在一众饭馆中出人头地,只能拼菜肴口味正宗的真功夫。

毕竟不像肯和麦那么连锁经营,广告的效应无穷大,岳惠面对越来越白热的竞争,已节节败退。刚开业还以高价菜闻名,到后来少人问津。普通白领及民众,都认同了快餐文化,这慢条斯理、又需要点浪漫情调的西餐厅,在特定的客户群面前,还有不可或缺的需求;但在大众面前,吸引力逐渐降低。再加上岳惠并不精通西餐文化,管理也较粗糙,经营情势每况愈下。

但再逊,投的本还没有完全赔。股市里靠了小道消息及行情赚钱,本身就是得来不义。索性当成慈善去做,把钱再赔光了以求心安。

稳稳地坐在西餐厅,服务生给我奉上我爱的意式香煎肋眼牛排、吻仔鱼番茄意大利面、法式洋葱汤。正要埋头吃,岳惠亲自端了一个餐盘来到我对面,放下一盘,满含渴望的看着我,“这个茄汁牛扒,是我让韩腾专门为你做的。尝尝看。”

我望着一桌吃食,哭笑不得,“说让我给自家捧场,那也不能这样铺张。”

她被我点得心虚,“哪有,我跟你一起吃的。”

十六 旧情迷暗2

不忍看她认真,毕竟她放下自家的西北风不管,为我勉为其难开这西餐厅也不容易。她既然爱做餐饮,我本意是投笔生意跟她玩玩。没想到她这么呕心沥血,倒让我舍不得她辛苦。于是转移了话题,“那就坐下!能跟你吃顿饭,是福气!”

她神色转喜,真坐下,服务生过来又上了一副餐具。

“韩腾?是那个厨子?”我用促狭的狐疑眼光看她,“他倒是很听你的话,你让他去给我做饭,他就去,对了,上次借用他去我家,菜都做得不错,很给我长脸。”

“哦,你说好就行。”她不以为意,“白天龙呢?”她边吃边问。

“不知道,”我说着,叉起一口面条,“别打岔,我说正事,你给韩腾涨薪水了吗?我看那小伙子实诚,挺不错。”

“还涨?”她惊得差点噎住,却慌忙咀嚼咽下口中食物,凑近我小声说,“我这里,现在工资最高的就是他,一个月1万五呢,我可是不惜血本了,再涨,我宁愿换厨子。”

“没叫你替我省钱!”我不由得好笑,“他做的东西,我还比较爱吃。以后我发迹了,一定弄个家厨,他呢,是首选。”

“你这样还不叫发迹?”她惊呼。

“我没什么钱。钱再多,也不是我的。”我端起红酒杯,抿一口。“对了,你西北风的生意怎样?比这里好,还是比这里差?”

“当然比这里好。”她似乎心生暗气,“要不是接你的红酒,我西北风都开3家分店了!北京人,现在嘴越来越刁,吃了川菜吃粤菜,吃了湘菜吃鲁菜。最近,又迷上西北风味了。那边,我前一阵子去看过,都忙不过来。”

她忽然象想起了什么,“对了,我——”

高声的语调,突然曵然而止,脸涨得通红。我看她欲诉不诉的表情,摸不着头脑。

“干嘛?别卖关子!就受不了你说话那样!”我气恨地叫道,“别憋了,见你这副嘴脸,面我都咽不下去!”

“我是,——嗨,真不想说。”她刚要开口,又惧怕什么似的,看我一眼,打了退堂鼓。

“说,——”我冲她强势地一指,目光深藏威胁,“现在你要敢闭嘴,我砸你场子!”

“我好像在西北风,见过唐博丰。”她终于脱口说完,一副心中石头落地的样子,还夸张地拍拍胸口,“行了,说完了。这句话真能憋死人。”

我忽然心里沉沉的坠落。

那种朦胧着、却又带着某种不祥的预感,静静地湮上心头。

那个沉埋已久的名字,那段惘然心痛的往事,在一忽儿突然隐上我的脸。我的血y和思维,在一瞬间静止不动,仿佛失去了某种继续活跃下去的动力。

那个在梦中常常出现过的人,他总是穿着短款的黑色风衣,高大而又俊挺,他的眉眼,在岁月的洗礼中已经变得不那么清晰。但是他的身影,总是挥之不去,象一副色彩斑驳的油画,沉寂在我内心的某个角落。

唐…博…丰——

这个人,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他过得好不好?他是不是还那么孤独?在片刻的失神后,渐渐回味的是淡淡的心疼。我希望他,能和我一样地,过得平安、过得幸福。善良的心总还有美好的期盼,我对那份爱,刻骨铭心,但到现在这刻,我只希望看到他过得比我好。

这真的是我想要的。

“我就知道说出来,你肯定是这幅样子,”岳惠面有忧色,认真地看着我怅然若失的眼神,“我希望你弄明白两点:第一,我只是‘好像’看见了他,是好像,也许那个人根本不是他;第二,我警告你,你现在的情绪很危险!你已经结婚了,而且现在可能已经有了孩子。白天龙那么爱你,你这样的人,能有这个家,得来不易!”

这的确是个警告,因为每句话,都是经过现实的反复捶打和认证得来的,数据精确,证据确凿。让你没有任何反驳的缝隙。

是的,我结婚了,他又何尝不是?旧爱如歌,追而不可得;人生如梦,回忆终将忘。那是我的初恋,初恋只适合珍藏,有几个人,能重遇旧爱,并且死灰复燃的?况且,岳惠说的事实,字字如针,钉在心上,血迹斑斑。

我与他,不管今生能否相逢,毕竟都是错过了啊!

十六 旧情迷暗3

打车回家,出租车在一个灯火辉煌的高档社区——锦绣人家停下。

天龙的手机还是关机。我沿着人行道,速速地小跑着上了电梯。

我希望他在家里等我。已经想了半天,今天也不是愚人节,或某个特别的日子,他不会跟我开这种失踪的玩笑。可是,他究竟去了哪儿?

进家门,让我大失所望,诺大的屋子,空无一人。

黑暗笼罩之下,不开灯,我靠着窗外城市的灯光,穿了拖鞋、换了家居服,倒一杯水走近窗前。

我住在独栋高层的16层,习惯了自上而下的俯视。二环边上,车水马龙,熙攘不休。家里是安静的、温馨的。只要他不外出公干,我和他总会去公园遛弯或闲逛,或者参加朋友聚会。现在,少了他的存在,总是冷清。

困倦意识在挣扎着不眠,想等他回来。

在沙发上斜倚着,虽然春天刚刚停暖气,但高档物业有中央空调,温度还是很舒适。我正昏昏欲睡,突然电话铃响。

“喂,您好!”职场中人习惯了电话礼仪,只要有电话,接起来就是这句口头禅。

电话那边,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你好,白太太!”

“你是谁?”我忽然有丝紧张。这么晚,我孤身一人,又是一个陌生的男声,终归容易浮想联翩。

“你丈夫在我们这里。”那边的男声略显y森,“我们本来是想跟他谈点事情。不过谈到现在,他还是死脑筋。说实在的,我有已经点烦了。”

我的血突然僵住,脑子里一片空白,手变得冰凉。这个人是谁?他在跟我说什么?天啊,他在说天龙!

意识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