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1/1)

此时所有的犯人都离龙霄远远的站着嘀咕,龙霄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句“这事看来剑龙要找大哥大才摆得平了,唉,这新犯人不知天高地厚,要是惊动了大哥大,那才是真的要倒大霉,说不定他的小命都要搭在这里面了。”

剑龙是晚上从医务室出来的,他回到19号房,神色还有些不服,可他刚瞪了龙霄一眼,龙霄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对他一顿乱揍。

剑龙不是龙霄的对手,被他打得满屋子乱钻,最后只好连连求饶。

龙霄此时想的是“以牙还牙,以毒攻毒”,对付剑龙这样欺软怕硬的人,他只有用更嚣张,更强横的姿态让对方心服,他要喜欢欺负人的剑龙尝到被人欺负的滋味。

“跪下来,给我跪下来求饶。”他压低着声音对已给他到墙角的剑龙道。

剑龙虽然已经怕起他来,但瞧着满屋子的人,这个脸实在放不下,只好道:“兄弟,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你不要太过分……”

他话音方落,脸上就又换来龙霄狠狠的几拳,眼眶处顿时肿得象熊猫一样。

龙霄微笑着对他轻轻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剑龙那里还有胆再说,结结巴巴的道:“我……我……你……”龙霄又是一耳光搧了过去,喝道:“口齿都不清,还学人家做老大,你他妈的是怎么混的啊,你不是浑身长刺的剑龙吗,你的刺呢,你的刺那里去了?”

剑龙并不是那种硬骨头的人,只好哭丧着脸慢慢跪下来道:“你老人家才是真正的老大,我知道错了……”龙霄忽地两脚踹去道:“谁告诉你我是老大,老子最恨这两个字,重说。”

剑龙被他打得差点儿要疯掉了,他生平从来都是欺负别人,却不知道被人欺负是这样的难过,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但又不敢落下来。

龙霄见下午还象老虎一样的剑龙这时变得如同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媳妇,心中突然间明白了实力的可贵。如果他打不过剑龙,那么对方还是那般的目空一切,现在受尽欺负的便是他了。

想到周思廉他们的权势能力,与眼前这个流氓完全是天壤之别,而且也不是靠自己的拳头就可以对付得了的,龙霄心中微微一叹,但暗暗的发着誓,无论有多难,无论需要多少的时间,他都会为自己讨还这笔帐。

他再没心情理会剑龙,回到了床边坐了下来。剑龙一时如获大赦,飞快的到自己的床上躺下来,整个晚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第二天一早,一名狱警就在外边大声的吼道:“19号房的龙霄,出来到会亲室。”

龙霄应声走了出来,虽然会亲室离此只有短短的一百多米,但他却走得很慢很沉重,来的肯定是父母了,他想到父亲的沉默与母亲的眼泪,心中就直发酸,觉得无法去面对他们。

好容易进了会亲室,出人意料的是,房里的人不是父母,而是他的班导师――方家慧。

方家慧穿着一件白色的职业装,显得成熟而美丽。她正脸色凝重的在房中渡着步,见到满脸伤痕的龙霄被狱警带了进来,忙过来道:“龙霄,你怎么了,是谁打的。”

龙霄想起她在校长办公室为自己所说的那一席话,心中就有了一种亲近的感觉,摇摇头道:“我没事儿,方老师,谢谢你的关心,我父母呢,他们知不知道我的事?”

方家慧道:“昨天学校就通知你家,是你父亲接的电话,本来是说今天来的,可是临时有事来不了,就拜托我给你送些日用物品来,龙霄,你也不用太担心。”

龙霄见她神情有异,猜想有些不对,忙问道:“方老师,你不要瞒我,是不是我家里出什么事了?”

方家慧摇头道:“你家没什么事,你就放心好了。”

龙霄想到父母没来也好,免得他们瞧到自己这付样子伤心难过,道:“方老师,那就麻烦你告诉我父母叫他们不要来了,反正他们来了也没什么用。”

方家慧默默点了点头道:“对了,我听说这案件已经报到了法院,用不了多久,就要对你起诉,龙霄,我虽然对你了解也不深,但真不愿相信你会是那样的人。”

龙霄凝望着她,一字一顿道:“方老师,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这一切都是周思廉他们弄的鬼,我绝没有做一件对不起父母,对不起老师的事。”

方家慧也瞧了他好久,这才叹了口气道:“但愿事实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龙霄,你不要放弃,老师相信你。”

这是龙霄这么多天唯一听到的“相信你”这三个字,对他来说,这是多么难得的词语啊,在这一刻,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差一点就要流下泪。也就是在这一刻,方家慧的样子已永远铭刻在了他的心中。

方家慧又安慰鼓励了他几句,见时间不早,便道:“龙霄,你不要悲观,要信任公安机关的能力,他们会查出真象还你清白的,我上午还有课,就先走了,有空再来瞧你。”这才走出会亲室。

看守所里的犯人上午有一段放风时间,龙霄也随着他们一起到了外边一个很大的c场活动。

漫步在碎石堆平的c场上,尽管才进来不久,龙霄深深呼吸着这外面的空气,已经感受到了自由的可贵,可是,他还要在里面呆多长的时间,法院一但判决,等待他的又是怎样的命运,他不愿想,也不敢想。

龙霄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同室的犯人都离他远远的,并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望着自己,他这才注意到剑龙一出来便消逝得无影无踪,想起他们私语时提到的那个“大哥大”,心中就暗暗警惕起来。

正在此时,三名犯人已悄悄的靠近了他,一人从衣服中掏出了一把小刀,抵在他的腰上,压低着声音道:“小杂种,跟我们走一趟,要是不老实,就放干你的血。”

龙霄知道剑龙的靠山终于要对自己下手了,他一边飞速的思索着应对之法,一边道:“到那里去?”那人道:“少罗嗦,跟我们走就行了。”

说着几个人便围着他装着很亲热的样子,勾肩搭背的向c场一角的澡堂走去。

进到澡堂内,里面站七八名模样凶恶的犯人,剑龙正点头哈腰的在与一名中间的男子说话。

龙霄打量着这男子,身材十分的高大,皮肤黝黑,剃着个大光头,满脸的胡须,样子有点象水泊梁山中的花和尚鲁智深。

这光头男子见到龙霄,眼中便向他s来一道人的杀气。

龙霄被那三人推到那光头男子面前。

要论身高,这光头男子至少在一米八以上,而龙霄则只有一米七八,比他矮了半个头,但他笔直的挺立着身躯与这人对峙,眼神中毫无畏惧之色。

那光头男子见自己这付居高临下的姿态没有让这名十七八少年害怕,心中也有些奇怪。要知道他可是省城黑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一般有点名气的小混混这样站在他面前,双脚没有不打颤的。他仔细的打量着龙霄,一时也没说话。

剑龙这时便如快干死的鱼忽然跳进了大河,面容上又有了几分嚣张的神情,指着龙霄的鼻子道:“姓龙的,你别以为自己有两下子就了不得,告诉你,你面前的这位,就是省城里最有名的黑龙,所有老大的大哥。”

龙霄知道今天无论自己是否服软,都无法避免一场血光之灾,一时也把生死置之度外,淡淡的,无所谓的道:“哦,是吗,黑龙潭我倒听过,但没听过黑龙。”

他这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由变了脸色,那光头男子黑龙更觉得他异于常人,忍不住问道:“小子,胆子不小啊,你老大是谁?”

龙霄道:“我老大就是我爸爸,我从小就跟着他混。”

黑龙听他果然有后台,急忙问道:“你爸爸是谁,绰号叫什么名字?”

龙霄微微一笑道:“我爸爸是摆服装摊的,家里排行老二,一起做生意的和邻居都叫他龙二哥。”

黑龙这才知道被这少年戏耍了,气得光头上直发亮,咬着牙对左右喝道:“给我狠狠的收拾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

除了黑龙与浑身是伤的剑龙,澡堂里还有十来人,一齐向龙霄扑去。

此时的龙霄虽然有些搏击天赋,但对方全是各个关押间的老大,都有些打斗经验,十几人全部攻来,澡堂里又无法腾挪闪躲,不一会儿便被按在了地上,无数的拳头脚尖铺天盖地的向他打来,他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头,无论如何疼痛,却是一声不吭。

黑龙见打得差不多了,便出声叫了停。龙霄一点一点的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到黑龙面前,无声的,静静的瞧着他。

黑龙见他的整个脸己完全变了形,眼部和嘴唇都肿得高高,嘴角处还不停的溢着血丝,明明人已被打得了不成样子,但还有胆子站在自己面前,心中也不由有些佩服他的硬朗,但他毕竟是黑道上有名的大哥大,岂容有人挑战他的威风,骂了一声,便猛地一脚将龙霄踹了出去。

他见龙霄双脚跪倒在地,身子颤抖着踡成了一团,不由哈哈笑道:“他妈的,老子还不信真有打不趴的铁金刚……”他话音刚落,脸色就骤然一变,原来龙霄又一摇一晃的站了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龙霄这种不屈的倔强震住了,纷纷望着黑龙,真不知还该不该出手。

黑龙也歪着头,咬着牙盯着龙霄再次艰难的向自己走来,皱了皱眉,准备再次出手。

谁知龙霄走到他面前,缓缓的道:“咱们单挑,有种你就和我单挑。”

黑龙不由哑然失笑,指着他道:“就凭你,就凭你现在。”

龙霄只道:“有种没种?”

黑龙瞧着手下全都在望着自己,要是今天不答应,便要丢足面子,就恶狠狠的一笑道:“小子,老子瞧你是条汉子,今后好好造就一下,一定会成个人物,本来还打算放过你,但现在你实在不想活了,老子也没法子,好,就给你一个机会单挑,要是你这样还胜得过我,老子就叫你大哥。”

龙霄道:“好,一言为定。”黑龙见他虚弱的样子,摇了摇头道:“我黑龙在道上说话从来没有反悔过,只不过以我的身份和一个伤者单挑,赢了也没什么面子。”

龙霄不等他说完,向后退了几步,双手做了一个搏斗的架势。

黑龙瞧龙霄极为平静,眼神中既无畏惧也无愤怒。在黑道上腥风血雨中闯过来的他,经验何等老到,岂有不知对方躯体上有着巨大的痛苦,而这少年居然能忍受住不形之于面,实是多年来所未逢,不知怎的,心中竟生出了一丝丝莫名的怕意。

他走了出去,在龙霄相隔两米的位置停下,思想着怎样一下子就击中他的要害,让其毫无反抗之力。

黑龙对自己的身手向来很有信心,只要他真的想要击倒一个人,至今还没失过手,他黑道上的地位,绝不是浪得虚名的。

龙霄忽然做了个很让黑龙生气的动作,他朝着他很轻蔑的吐了口还挟着鲜血的痰。

黑龙果然悖然大怒,他对着龙霄急速的冲了过去,并高高的飞起右腿,向龙霄的左肋扫去。一边所有的犯人都笑嘻嘻的瞧着。谁都知道,黑龙的右腿是在道上出了名的有力,这小子的肋骨只怕有几根要保不住了。

但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看似虚弱得无还手之力的龙霄突然很敏捷的蹲下身去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跟着他的身子向前一扑,抱住了黑龙的左腿,“啊”的大叫了一声,用力向自己身前一扳,黑龙的身子便全然失去了平衡,轰然间重重摔在地上。龙霄趁其还没有反应过来,用手臂紧紧箍住了他的颈喉。

原来这就是龙霄异于常人的地方之一,在对黑龙提出单挑的那一刻,他就很清晰的知道和对方的实力对比,如果不能一举把黑龙击倒,那自己将没有任何获胜的机会。而对付黑龙这样身材高大的人,下肢不稳,是他们通常的弱点。

黑龙在地上拼命的想挣脱,他用手不停的击打着龙霄,想迫使他松开手臂。但龙霄知道绝不能放手,否则等待他的将是一场残酷的回击,他死死的,竭尽全力的将手臂越箍越紧。

若是平时,龙霄是很难这样制住黑龙的,但此时他已无路可退,全身所有的澘力皆被激发了出来,任黑龙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他的手臂。

黑龙又挣脱了一阵,渐渐呼吸困难,眼珠子也凸了起来,双手击打龙霄的力量也减了许多。

龙霄坚持着不让自己的力道减弱,对着黑龙问道:“你服了没有,服了就眨眨眼睛?”

黑龙没有反应,他知道如果对这名少年服输,自己这几十年在黑道上建立的威信就要一落千丈,就会被他过去所有的敌人耻笑。

但他的这种想法没有维持多久,龙霄的手臂似乎是更加紧了,由于缺氧,黑龙的神智也渐渐昏迷,但他仍清楚的意识到若是不服输这特别而可怕的少年说不定真会杀死他。

这时黑龙终于开始畏惧起来,尽管他从来不承认自己会害怕什么,但此时真正面对死亡,他又留恋起了生命。

龙霄见到黑龙连连眨了几下眼睛,他知道胜利了,忽然间觉得此时的心情莫名的舒畅,他是强者,他……终……于……做……到……了。

龙霄松开了手臂,身体慢慢倒了下去,他刚才已经透支了身体,此时一但松懈下来,便再无力爬起。

黑龙翻起身来,就要举拳向龙霄打去,但瞧他无力的朝着自己笑着,眼神中满是轻蔑,不知怎的,这一拳再也打不下去,只道:“臭小子,今天老子就放过你。”

他说着回身就要走,却听道龙霄用衰弱的声音断断续续道:“不……不行,你还……没叫我……我大哥,不……不服,我们再……打一场……”

黑龙暮地转过身来,默默的,静静的瞧着龙霄,隔了好半天,才用一种异样的,但带有尊敬的语气喊了一声:“大哥。”

第十七章 莫名的释放

龙霄是在第二天下午从医务室出来,这时正是下午的放风时间。尽管他还是满脸的青紫红肿,走起路也一瘸一拐的,但所有犯人瞧他的眼光都变得很敬畏,有远远就闪避的,亦有点头哈腰的,还有两个一胖一瘦的犯人赶紧过来扶他。

那名瘦削的中年男子道:“大哥大大,你出来啦,身子好些没有?”

龙霄一愣道:“你叫我什么?”

那瘦削男子道:“大哥大大啊,黑龙是我们的大哥大,你是黑龙的大哥,不是大哥大大是什么?”

这时旁边一个肥肥胖胖,瞧来还有几分官样儿的圆脸男子笑嘻嘻道:“大哥大大,你不知道你现在多有名气,黑龙可是在咱们省城道上的这个……”说着他伸了伸大姆指,又道:“连他都肯认你是大哥,这可是了不得的事,只怕如今全省城道上的兄弟都知道了。”

那瘦削男子也笑道:“这就叫做有志不在年高,自古英雄出少年,大哥大大,我们两兄弟昨晚听说了你的英雄事迹后,就偷偷商量好了,今后无论如何也要跟着你混,你今天就先收了我们吧。”

龙霄对黑社会毫无兴趣,只是淡淡的随便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进来的?”

那两人见龙霄要他们自报家门,以为他首肯了,忙不迭的自我介绍。

瘦削男子道:“我叫曾凡,天下间没有开不了的锁,道上的人送我一个绰号叫做‘门神’。”圆脸男子道:“我姓刘名光荣,过去进过戏剧学院,还得过奖,善于扮演各种人物,绰号叫做”无冕影帝“,常常让别人送点钱花花。”

龙霄一听,明白两人一个是小偷一个是骗子,便笑了笑,不再多问。

正走着,远远的就瞧到黑龙就带着几个人过来了,曾凡和刘光荣不敢多呆,向龙霄说了一声,就溜走了。

黑龙走到龙霄面前,打量了他一下,叫了一声:“大哥,你出来了,身体不要紧吧?”

龙霄也没料到他叫得如此干脆,他昨天纯粹是为了发泄腹里的一口闷气,倒没真的想当什么大哥,便摇了摇头道:“不要叫我什么大哥,昨天的事就算了吧。”说着就要回自己的关押室。

黑龙一把拦住了他,大声的道:“我在道上混了二三十年,从来讲的就是个信字,既然我输了,就不能做说话当放p的孬种,你是条真不怕死的硬汉子,我黑龙就认你这个大哥。”

龙霄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自己慢慢的回到了19号房。

日月穿梭,两个星期匆匆过去,龙霄身上的伤己好得差不多了,其间黑龙来找了他几次,想要和他好好谈谈,龙霄知道离不了黑社会的事,每次都是对他不理不睬,黑龙也不好再说。

那“门神”曾凡与“无冕影帝”刘光荣自动成了他的跟班,对他小心翼翼的殷勤服侍着,只想他出口答应自己的请求。但无论如何,龙霄都不松口,他并不想和这些人沾上关系。

这天中午吃过饭,龙霄正躺在床上奇怪自己的案件为何还没审理,却见到派出所里那名姓周的政委与一名狱警一起走了进来,对着他道:“龙霄,你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

龙霄早就做好了一切的打算,无所谓的跟在两人身后进了办公室。

周政委示意那名狱警出去,自己起身去泡了一杯热茶,端在对面的桌上,然后指是那里的椅子柔声道:“龙霄,你先坐下,我有事给你说。”

龙霄对他没有恶感,便移步过去坐了下来。

周政委凝视着龙霄,见他整个脸部都是伤痕累累,知道这少年在看守所里必然经历了很大的磨难,眼中便充满了许多的感慨,忽然说了句“龙霄,你被释放了。”

龙霄听到这话,如被雷电击中了一般,全身一震,从椅上弹了起来道:“什么,你说什么?”

周政委很肯定的点了点头道:“你被释放了,龙霄,我今天来就是给你办理出所手续的。”

龙霄发了好一阵子的愣,慢慢又坐回了椅子,冷笑着道:“这是为什么,他们不告我了吗?他们就这样放过我了吗?”

周政委自然知道龙霄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脸色严肃的道:“龙霄,我还是希望你能相信国家的政策与法律的公正,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在调查此案,发现了许多疑点。首先是原告的报案时间离案发时竟相差了几天,这是不符合逻辑的。而其次是本案的所有证人在回忆当晚发生的事时,神色都是很迟顿很慌张,特别是那个雪儿,每次一问就低着头哭,非常的让人生疑。另外还有的是,我曾接到过一封匿名信,里面将当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和你的供词极其一致。”

龙霄猜测那匿名信很有可能是谢姐写的,但此时他的心忽然间轻松起来,也不愿想许多,感激的道:“周政委,谢谢你这样费心帮我,你是个好警察。”

周政委道:“小伙子,你不要被一时的乌云而挡住了看太阳的眼睛,其实好警察很多,他们每个人都在坚守着法律的尊言。”

他瞧见龙霄沉默不语,叹了口气,又道:“其实你这次的麻烦确实挺大,以我的力量和掌握的证据还不足以将你释放,是另外有人出面干涉了此案,让原告全部撤回了起诉,你才能这么快的被释放。”

龙霄心中一片惊诧,能让周思廉都撤回起诉的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自己认识的人有谁有这个本领。

他忍不住急忙问道:“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帮我?”

周政委望着他道:“这个人曾再三打过招呼,要我不能给你说她的名字,也许你今后就能明白吧。”

龙霄见他不肯说,也无法再问,但这个神秘的人却在他心中埋藏下来,要是真有一天他知道了这人的名字,他一会好好的报答对方的。

周政委又与他说了几句话,就起身带着他去办出所手续。

没多久,看守所里便知道龙霄被释放了,曾凡与刘光荣最先赶过来,给他留下联系地址,黑龙也叫人带来了一个电话号码。龙霄拿在手中,但一转身便撕碎了,他实在不想和这些人再打交道。

走出看守所的时候,天色已经灰黯下来,暮霭渐渐掩住了城市的光芒,晚风躲在了黑暗的树梢上,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忙碌的幌动于淡薄的灯光里,这个城市的夜色忽然间变得和他刚来时不一样了,是如此的虚幻而飘浮。

龙霄的头上忽然响起了两声孤独的雁鸣,他这才想到,是秋天来了,是苍凉而又冷寂的秋天来了,他的身体不由得微微发寒。

第十八章 恨别省城(本章字数:4303 更新时间:2008…1…11 7:46:00)

龙霄又回到了学校,但别人瞧他的眼光都不一样了,不少人都在他的背后指指点点,他没有去上课,因为学校说要研究他的事,叫他等候处理。

龙霄一个人呆在寝室,周思廉他们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也不在里面住了,而张来福知道他回校后,便向学校请了几天假,不知躲在那个网吧上网去了。

他就这样默默的独自坐着,心中在期盼着学校能对他网开一面,尽管在法律上他暂时清白了,但学校绝对不会放过他,这一切是很明显的,那天欧校长对周思廉的母亲摇头摆尾的奴才像,他深深的记在心中。可他不能这样就被开除,他清楚的知道,这会给c劳的父母带来多大的失望和伤害。

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方家慧走进了寝室,龙霄立刻站了起来,但霎那间便望到了她黯淡的脸色,他心中一抖,知道自己害怕的事不幸发生了。

方家慧走到龙霄面前,也不知怎么启齿,龙霄却很平静的道:“方老师,我被开除了,是不是?”

方家慧好半天不说话,良久才道:“龙霄,我已经尽了力了,可是学校那边说你如果还留校就对其他的同学有潜在的危险性,说什么也要开除你。”

龙霄深深的瞧着她,忽然微微一笑,道:“方老师,真的谢谢你了,你为我做的这一切,让我对这个社会还没有完全失望。”

方家慧也凝视着这个坚强的学生,她从内心深处相信着他的清白,她为他的一切遭遇暗暗报着不平,但又有什么办法,她只是这个学校里的一个小小的教师。

方家慧忽然激动起来,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的瞧着一个少年失去他一生的前程。她一把拉住龙霄的手道:“走,你跟我到校长办公室,好好对欧校长说说,让他给再给你一次机会。”

龙霄摆脱了她的滑腻柔软的手,冷笑着道:“方老师,没用的,这件事一定是早在我从看守所出来前就决定好的,我呆在学校里,一定有些人不会高兴。”

方家慧是个不轻言放弃的女人,她又一次拉住了龙霄道:“不管行不行,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咱们总要试一试。”

龙霄犟不过他,只好跟着去了。

到了校长办公室,正巧只有欧校长一人在里面看报,瞧见了龙霄,他脸色微微一变,却又埋下头看报去了。

方家慧笑着道:“欧校长,龙霄同学对自己的过错有了很深的认识,现在他自己来对你说,学校不是本着教育为主的方针么,是不是降一降处分的等级,就是给他留校察看也好。”

欧校长终于放下了报纸,又低头抿了一口茶,这才打着官腔道:“方老师啊,我瞧你平时也挺正派挺明事的,怎么今天这样为一个犯了大错的学生说话,你难道不知道吗,这开除龙霄同学的决定是全体校领导一道商量的结果,任谁也不能更改。”

要是在平时听见他说这话,方家慧定是扭头便走,便此刻她忍住气,仍然笑道:“欧校长,你可是我们学校的头儿,是绝对权威,你说上一句话,有谁敢反对,要不,你就再考虑考虑。”

欧校长站了起来,很严肃的对方家慧道:“方老师,你越说越不像话了,什么头儿,什么绝对权威,你这不是在讽刺我是一言堂,是独裁者吗,方老师,我再次提醒你注意自己的教师形象,不要有什么过激的言行,上次汪局长就向我批评过你,但我一直觉得你的素质还不错,就没说你什么,但你自己要严格要求自己。”

龙霄听他有一句没一句的教训方家慧,心中怒火渐炽,冲过去一把将她拉在一边,然后对着欧校长道:“好,你说我犯了大错,我到底犯的什么大错。”

欧校长瞧着他发怒的样子也有些害怕,后退了两步道:“先不说你调戏妇女什么的,就凭你随意殴打学友,皮箱里私藏火药枪,这两条还不够开除你么。”

龙霄也不想再说,近了欧校长,用蔑视的眼光望着他,嘴角上露着笑,轻轻的道:“当然够,不过也够让你升官发财了,是不是?”说着向他脚下一口痰吐去,拉着方家慧就向外走,走了很远,才听到欧校长气急败坏道:“流氓,纯粹的流氓,学校不知怎么收到了你这样的学生。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方家慧见事情已无挽回的余地,头一直低着,心中甚是难过,反而是龙霄安慰着她道:“没关系,方老师,其实一个人有不有出息,与读不读大学没多大的关系,比尔盖茨不是也没读完大学吗。还不是成了世界首富,说不定今后我比他还要有钱哩。”

方家慧望着他,叹了口气道:“你真要这么乐观,我就放心了。”

两人在校园里说着话,方家慧忽然见到龙霄站着不走了,眼睛望着前方,牙齿紧紧的咬着,身子发着抖,显出了很激动的神情,顺着他的眼光瞧去,原来是周思廉与胡峰、郑军正迎面走来,后面竟还跟着三名武警。

方家慧理解他此时的心情,但又担心他冲动之下闹出更大的事来,便一把拉住他道:“龙霄,你不要去。”

那边周思廉几人也瞧到了龙霄,也纷纷站下步来,交头接耳的不知说些什么。

龙霄沉默了好一阵,才轻轻的挣脱方家慧道:“方老师,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傻,我过去只想跟他们说几句话。”说着向周思廉等人走过去。

周思廉瞧到龙霄一步一步的走到面前,想到在夜总会里的那一顿暴揍,心中仍有些悸怕,下意识的向后移了一步,而胡峰与郑军的眼神中也现出畏惧之色,心下不停的打着小鼓。

周思廉想到身后的三名武警,最先回过神来,对静静站在跟前的龙霄道:“龙霄,你要干什么,是不是又要打人,告诉你,知道你要到学校来,我妈就请了省武警队的散打高手来保护我,真要动起手来,可要你的好看。”

龙霄瞧着周思廉色厉内荏的样子,明白他心头在发虚,轻蔑的一笑道:“周思廉,你以为这样就赢了么,我今天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吗。”

周思廉忽然也笑了起来道:“好好的站在这儿?龙霄,你太小瞧我了,要不是有人出面求我,你早进监狱了。”

龙霄想到周政委的话,忍不住问道:“这个人是谁,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

周思廉望着他,眼中竟闪出一丝羡慕之色,却不说出这人的名字,只道:“总之算你福气不小,能够平安无事。”

龙霄也不再问了,淡淡的对周思廉道:“我记得你说过要我为夜总会的事后悔一辈子,那么我告诉你,我不会后悔,永远不会,因为我见到你们这些人渣与垃圾就恶心得想吐,就想狠狠揍你们一顿,过去会,今后也会。周思廉、胡峰、郑军,你们记住,将要后悔一辈子的人一定会是你们,一定会是。”

胡峰最先狂笑起来道:“就凭你就想我们三个后悔,做你他妈的青天白日梦去吧,你家不是摆服装摊的么,回去后好好的继承家业,每天挣个三五十元,然后再攒点钱娶个小媳妇给你生个小兔崽子吧。”

龙霄不想再说什么,很含蓄很有修养的笑着对三人点了点头,便转身和方家慧离开了。

到了寝室外,龙霄说什么也不要方家慧再陪着自己,方家慧无奈之下只好道:“龙霄,你回去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就写信到学校来告诉我,好吗?”

龙霄凝望着这个称职的老师,忽然弯下腰去向她鞠了一躬,道:“方老师,真的谢谢你,你放心,回去后我绝不会自暴自弃的,我会做了一番事业来。”

方家慧笑着道:“这一点老师相信你,我总觉得你身上有这样的潜质。”

在龙霄的一再坚持下,方家慧只好与他告别而去。

龙霄留在寝室正收拾东西,忽然听到敲门声,抬头一瞧,想不到竟是花香芸,那个骄傲的刁蛮的,一直与他抬杠斗嘴的花香芸。

龙霄一见到她就没好气,冷冷问道:“你来干什么?”

花香芸水灵灵的大眼睛骨溜溜的转了转,昂着头道:“自从你出了事,好多天我没人骂,现在听你回来了,就过来瞧瞧,顺便骂骂你。”

龙霄一时气绝,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花香芸,我瞧你也长得挺好看的,怎么性子这样无理,再说向阳、言文俊、董强他们不是一天都象苍蝇见到屎一样围着你,你还缺人骂么?”他说的这几个人都是花香芸在班上的铁杆追求者。

花香芸听他话说得难听,菱形的小嘴不由一嘟,但很快又高兴起来,跳到龙霄面前转了转身道:“真的,你也觉得我好看吗?”

龙霄道:“瞧你这付臭美的样儿,我所谓的好看是指那些不缺胳膊断腿的女孩儿,大家都挺好看,你又得意什么?”

花香芸气得直顿足道:“龙霄,我说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龙霄反讥道:“我不是狗,当然吐不出象牙来,难道你吐得出来么,那拿给我瞧瞧。”

花香芸一时气结,伸出雪白的纤手,指着他道:“你……你都这样儿,嘴巴还是不让人。”

她这话却触及了龙霄心中的隐痛,立时脸色变得更淡漠起来,道:“我是都这样儿,我是被学校开除了,那又怎样,你是来瞧我的笑话的么,我走了你在班上不是更好吗,眼不见心不烦,没人敢骂你了。”

花香芸听到这话,眼圈都红了,只知道咬着嘴唇,指着他道:“你……你这个……你这个……”

龙霄毫不退让,道:“什么你你你,我我我的,说话都不清楚,还怎么骂人,告诉你,不要以为天下的男孩子都要乖乖的让女孩子欺负,你这辈子都要记着,在我龙霄这儿――不行。”

花香芸的泪珠顿时夺眶而出,伸出手在他胸口上狠狠捶了一拳,骂道:“龙霄,你这个大混蛋……”话没说完就冲出门去。

龙霄也不想理她,低下头又要收拾东西,却见花香芸梨花带雨般的再次走了进来,可怜巴巴的道:“龙霄,你有电话或是地址没有,我实在想骂人了,就跟你联系。”

这时的龙霄那时理会得到女孩子的微妙心思,听见这话,不由得道:“你变态啊,我都出了学校你还想骂我,没有,没有,我家没有电话也没有地址。”

这次花香芸倒没骂他,只是深深的柔柔的凝视着龙霄,嘴里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幽幽的叹了口气,便走远了。

龙霄是一个人离开学校的,他分两次把东西拿到了车站,在即将登上汽车的一霎那,他猛地回身瞧了瞧这个繁华的城市,眼中没有留恋与不舍,有的只是屈辱与仇恨,他从心底迸发着一句话“我会回来,但我若是再回到这里,就绝不再是过去的龙霄,绝不是。”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一章 伤心的父母

龙霄是第二天清晨回到的合津县,但离家越近,心情就越是沉重,他实在不敢向父母启齿自己被学校开除的事实,还有君仪,那个自己暗恋着的,并期昐着自己成才的君仪姐,他还有什么脸去面对。

龙霄没有马上回家,他在大院外的一角静静的坐着,直瞧到院里的邻居们一个个的都上班去了,这才起身。被学校开除他虽然内心无愧,却是面上无光的事,他不愿碰到任何人奇异的眼神与寻问的话语。

回到大院,果然已寂静无人,但令他诧异的是明明没瞧见父母出门,但家中却是铁锁紧闭。

龙霄立刻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打开门进去,果然见家中灰尘已积得很厚,厨房里也见不到煮过饭的痕迹。

他一下子就慌了神,跑出院去,穿了几条街,到了父母摆摊的地方。

龙霄一出现,附近的服装摊的老板就纷纷道:“龙霄,你回来了,知道你妈病了,请的假吧。”“唉,龙霄,你妈真是太辛苦了,还好你考上了大学,今后她可就有指望了。”

龙霄一震,母亲病了,病得重吗,她是什么时候病的,是为了自己么,怪不得父亲没到看守所来瞧他。

他照着别人的指点飞快的又跑到了县城的人民医院,上了住院部三楼的325房,一下子便见到了鼻孔里c着氧气管的母亲,正面色苍白的昏睡在病床上。而父亲龙大海则默默的守在一旁。

龙霄的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扑到母亲的床前哭喊道:“妈,妈,你怎么啦,你醒醒啊。”

龙大海见到龙霄,嘴唇也气得颤抖起来,轻声骂道:“混帐东西,不成器的混帐东西,你是存心要把你妈气死啊,别出声,吵着你妈。”

龙霄闻言收住了哭声,含着眼泪道:“爸,咱妈是什么病,要不要紧。”

龙大海望着他没有说话,半天才道:“你跟我到外面来。”

两人走在医院的走廊上,龙大海蓦地转过身来道:“你的事方老师都打电话告诉我了,现在我只想问你,学校那边怎么样,是不是给你处分了。”

龙霄一时不知该怎样说,但终于将心一横,咬着牙道:“爸,我被开除了……”

他这话一出,龙大海便直如被晴天霹雳击了一下,噔噔连退两步,然后缓缓的坐在一根条凳上,深垂着头,呜咽起来。

龙霄见状,心中有说不出的酸痛,眼泪再一次流淌出来,半跪在他面前道:“爸,爸,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不好,让你和妈失望了。”

龙大海猛然间抬起头来,一巴掌向龙霄脸上搧去道:“对不起,对不起,话说得简单,可你知不知道,你是我们全部的希望啊,那天晚上学校打电话来,听到你出事,还被关进了看守所,你妈当时就昏了过去,送到医院来才知道是引发了急性心脏病,需要一大笔的治疗费,可才给你交了上大学的学费,家里还那里有钱,我厚着脸皮,东拼西借,好不容易才凑到一部分,但还是差一万多元,你说,你说,该怎么办。”

龙霄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着,但身体上的痛苦远远比不上心灵上的自责与酸痛,他如今不仅粉碎了父母的美梦,还让家庭里的经济陷入困境。这个世界上金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对需要它的人们来说,它就是观音菩萨净瓶里救命的甘露。

尽管龙霄完全是一片茫然,但他依然哭着道:“爸,你放心,钱我会想办法的,我一定会让妈好起来。”

龙大海摇摇头,又慢慢站了起来,对他道:“这些天我在医院陪着你妈,你不要来,昨天你妈醒来问起你,我怕她着急,影响病情,就骗她说你的事公安局已调查清楚了,与你无关,如今出来在学校继续念书。唉,你呆在家里自己照顾自己吧,等你妈好些了再告诉她。”说着也不去瞧他,慢慢走进了病房。

走出了医院,龙霄满脑子想的都是钱的问题,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流,他甚至有过犯罪的念头,他不能眼睁睁的瞧着母亲无钱治病,母亲是他的一切,他不能失去她。

龙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