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陈年旧事(1/1)

“爷爷消消气。”还是6云闻声出来,劝住了暴跳如雷的老太爷。他接过6向手中的石锁,轻轻搁在地上道:“咱们闭门不出,不是怕了谁,只是要紧时候,不能多生事端。”

“什么要紧时候?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要紧的?”6向还在那吹胡子瞪眼道:“就看见你爹整天躲在屋里不敢出门,是不是真让人家吓破胆了?”

“怎么会呢?”6云苦笑道:“不是跟爷爷说过了吗?父亲那天和师父交谈,忽有所得,这才要闭关静修,以求突破啊。”

“突破个屁!他都多大年纪了,还做什么白日梦?”6向啐一口,愤愤道:“莫非还想进阶大宗师不成?”

“一切皆有可能啊。爷爷你想,要是父亲成了大宗师,谁还敢动咱们家一根汗毛?”不知不觉,6云已经把6向拉进了花厅,亲自帮老头子脱下靴子,又拿过温热的毛巾帮他擦拭双手道:“所以嘛,爷爷还是忍忍吧。”

“唉……”让6云这一番安抚,6向总算是消了气,他反握住6云的手,满脸心疼道:“好孩子,其实爷爷早就习惯了,爷爷就是替你难过啊。你说怎么大好的前程,转眼就落到这般田地了?”

“古人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现在沉下来,风就吹不到我了,别提心里多安生呢。”6云一副已然认命的样子,让6向也没法再说什么了。

“爷爷,阿弟,吃早饭吧。”那边,6瑛张罗好了早餐,招呼两人赶紧就坐。

早饭后,6云说要读书,便独自回房去了。房门一关,便见保叔从房梁上落下。

6云轻轻挥手,拂去保叔带下的灰尘,苦笑道:“叔,哪有一大早就摸上门的梁上君子?”

保叔嘿然一笑,嘶声道:“有要事禀报殿下,实在等不到天黑了。”

“哦?什么事这么着急?”6云走到几前坐下,从炭炉上拎起铜壶,给保叔斟了杯茶。

保叔顾不上喝茶,从怀中掏出一份折页,恭敬的双手递给6云。“左延庆派人送来的密报。”

6云闻言神情一动,接过折页展开细看起来。

“缉事府的眼线现,6问前些天,从蜀中秘密接回了一个女人,然后便开始频繁串联阀中长老,似乎要有大动作。”保叔从旁低声解说道:“左延庆命人火去蜀中查证,昨日有消息传回,那女人与6阀八年前的一桩桃色事件有关。”

“哦?”6云皱眉细看,折页上附了那名叫玉奴的女子的详细资料。

“那玉奴原是6阀一名叫6仲的子弟,金屋藏娇的外室。”保叔又沉声道:“当年属下在先帝身边当差时,还跟6仲较量过。他也算天才横溢,仅在6仙之下,被认为是6阀当世,能成就大宗师的第二人。以我当时所见,他最多五年,就可以突破地阶了。但这些年,再没听过此人的名号,就像6阀从没此人一般。”

“我倒是听说过他。”6云轻叹一声道:“大概是八年前,有一天我父亲忽然很沮丧,一边喝着闷酒,一边喃喃自语,说6阀没有照顾好6仲,毁了一个天才,也冷了阀中的人心……”

“嗯。”保叔点点头道:“6阀的功法虽然进境慢,但根基最牢,几乎没有走火入魔的危险,但偏偏就在他突破前夕,玉奴的事情被他的前妻裴氏现。说起来,裴阀的人比夏侯阀还要野蛮暴力,裴氏又是裴邱钟爱的小女儿,自然更加肆无忌惮。她马上带人抓到了玉奴,当着6仲的面,将已经身怀六甲的玉奴生生打成流产,又直接卖去蜀中青楼。6仲羞愤交加,阀中又不愿为他出头,当晚回去便要强行突破,想进阶大宗师后,找裴氏算账。谁知心情激荡之下,不慎走火入魔,结果筋脉具断,成了废人。对此,缉事府当年进行了秘密调查,都有详细记录。”

6云也看完了折页的内容,收回目光幽幽一叹道:“缉事府怀疑,当年的桃色事件,是6尚一手策划的?”

“嗯。当时6阀的情形,是6仙虽然早晋天阶,却不问俗务,明言不会接任阀主。所以下任阀主就是在6修、6仲、6俭这一帮执事中产生。很显然,一班堂兄弟都在暗暗较劲,谁能先晋级天阶,就是无可争议的下任阀主了。”保叔又道:“缉事府说,当时最有希望的是6仲,其次便是6尚之子6修。6尚有理由设法拖延6仲的修行,给自己儿子争取时间。”

6云微微颔,他修炼《天地正法》也有经年,自然知道6阀这门功法,最讲‘中正平和’四个字,一旦乱了心境,想要大成便是难于登天。这也是6云一直未曾精修《天地正法》的原因,以他复仇心切、恨意滔天的心境,怕是下辈子也修炼不到天阶。

如果那叫玉奴的女子,真如缉事府所言,是6尚暗中安排给6仲的,那位堂堂6阀阀主,真就是其心可诛了。

联想到之前,夏侯雳和6问在养寿园的密会,6云忽然有种拨云见日、豁然开朗之感。

“怪不得这阵子,夏侯阀一直按兵不动呢,原来他们是想毕其功于一役啊。”

“嗯,左延庆也是这么分析的。他认为以夏侯霸睚眦必报的性格,洛水仓之事后,一定会对6信动手的。之所以迟迟没见行动,是因为6信毕竟是6阀的执事。眼下夏侯阀最大的敌人是皇甫彧,没必要因为一个6信,将整个6阀推倒敌对的一方。所以他们才会和6问勾结,想要先搬倒6尚,换一个听话的阀主上来。到那时,6信的执事自然不保,他再动手自然就没有顾忌了。”

“应该是这样,还真是好算计。”6云将折页往炭炉中一丢,看着欢快跳动的橘色火焰,不无幸灾乐祸道:“看来这一关,老阀主是难过喽。”

“那当然。”保叔嘿嘿一笑道:“谁让他当年作孽来着,如今报应来了,怎么能逃得掉?”

“可惜,我们还有倚仗他的地方,”6云有些苦恼的挠挠头道:“真要是让6问那厮得逞,咱们的苦日子就要来了。”

窗外不知何时起了风,刮得窗纸呼呼作响。嘈杂的风声,盖住了书房中两人的谈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