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 部分(1/1)

,能合而不能开,纵有一二妖党防守,也易除去。对付妖尸和毒手摩什,谢琳不特有神光可以护身,近习绝尊者宝籙,专能伏魔诛邪,用在这一路上,正可一展所长。

一行六女便分为两起,晃眼飞近幻波池,猛瞥见池面上灵木交错,两道青白光华由池底冲波而上,已然快出水面。飞泉激s中似有乌金色云光闪动,由下方急追上来,势比青光迅速得多,一闪之后超向前去,将两道青白光一齐罩住。跟着,便听毒手摩什的怪声哈哈狂笑,自d底深处传来。同时,另有两声怒吼,声甚惨厉,正是卫仙客、沙亮。

先前沙亮驱东方皓入险境,卫仙客究竟都是浸y在玄门虚名中,怪沙亮不合暗用陷害同党,在彼争论。恰值沈薇、眇姑二女到了幻波池上面听到,沈薇心中忿恨,不特没有现形警告二人,说毒手摩什已与妖尸合流,潜伏d中;反倒潜施法力,发了一个业已得手的假暗号,令沙、卫二人速往策应。沙亮、卫仙客二人一见毒手摩什,全都魂飞胆落,拼舍r身,逃遁了元神。妖尸擒杀敌人以后没有立即闭d,反把两层禁制止住,以免情人触动埋伏,恃强下手,万一吃亏,使其难堪。

事情就是如此凑巧,癞姑、李英琼、周轻云、谢璎、谢琳、上官红六五女恰好潜来。落地一看,底下声息便自寂然,只听泉声汨汨,飞瀑长鸣,仍和以往一样。d门竟有两处大开,恰是众人想进的中、西两d,真个再巧没有。知道时机稍纵即逝,忙照预定,分两路急飞入内。都是刚一进门,外层d门首先徐徐自行关闭。跟着内d门也闭上,两路六女已深入腹地,毒手摩什才大模大样从容走入,将各层禁制复原。轻云引了癞姑和谢琳、上官红,自西d潜入,转赴北d妖尸寝处炼法的密室。英琼引了谢璎,自中d潜入,再转东d,去救易静出困。

东d因是藏宝秘径所在,又是存放宝鼎之处,禁制本与别处有些不同。室内有玉屏,上伏五行禁制枢机,本身自具五行妙用,与别d的禁遁可分可合,合运起来,威力固较强大,到了紧要当儿,也可以独自为政,不致受到别d牵连。只惜妖尸被上官红得了天书乙木遁法去,东方木宫较弱,难以发挥它的威力。更被袁灵封闭了一切埋伏,无知无觉给敌人深入了重地。

谢璎、李英琼因和上官红常时演习飞木禁遁,已颇知道其中微妙,更持有圣姑所赠专一克制乙木的庚金之宝;谢璎的有无相神光更是佛家防身御敌的大法,简直通行无阻。刚把那半截安静的甬道走完,便听风雷殷殷,势甚猛烈。再看前面鼎室,也在五色烟光笼罩之下,看出是有人入伏,触动禁网,方有这种景象,中间偏又隔着一段空的,心中奇怪,大是不解。

遥望室内烟光杂沓,奇霞精芒交相变灭中,忽听一声惨叫,声音马上低微,彷佛有甚顾忌,强忍痛苦,不敢高声呼叫。紧跟着,便听一男子嘶声低喝:“我已应了贼尼禁咒,法力已尽,万无生理。你是女身,或者无碍。我们定中了妖尸诡计,虽是自投罗网,咎由自取,此仇不可不报。一落仇手,万事全休,埋伏一发,她必警觉赶来。乘其未来,或是未下手以前,急速逃回岛去要紧。”

话声说到末两句上已是模糊低微,不能成句。却听不到女的。猛瞥见一道碧绿光华,长仅三尺,细才如指,中间裹住一缕黑烟,由风雷繁霞轰腾弥漫中斜飞出来。初冲出重围时,似甚吃力,还不怎快。一出禁圈,这一拨头向上,真如闪电一般,神速己极,未容一瞬,恰在二女有无相神光圈外飞过,微微将头一拨,正对d顶飞撞上去。

绿光前头似有一粒金紫色的星光,先喷向前,打向顶壁之上,同时听到叭的一声极轻微的炸裂之音,可是顶壁依然完整无恙。此是金头仙娘兄妹所具的穿山行地之法,通行土石本是如鱼游水,神速无阻,多深厚的石山,一蹿即入,更从不向人炫露,同岛那麽多妖党,俱无知者,不过入到阴魔眼帘却无所遁形。

地行之术自有其规限,从三教共签封神榜始,由土行荪到石完、钱莱,都是身材细小,头大躯幼,或惧留荪的痴肥虚泡,才头过身无碍。金头仙娘更是痴肥,头大得以金头为号,才得逃脱阴魔的狼噬至今。阴魔知其志在宝鼎,早已在此施加指地成钢。那碧光意似穿壁而上,一撞未裂,便着了急。始而如冻蝇钻窗,满头乱撞,撞了一阵,盘飞了两匝,电s流星,连换了七八处地方。室中禁遁全被引发,势甚猛烈。终至陷入阴魔的玄女遁内,为凤凰劫火所焚,晃眼无迹。

英琼急于救出易静,便商请谢璎施展七宝金幢,将五遁埋伏制住。谢璎因和英琼至好,不肯逆她,以本身元灵主驭七宝金幢,由身后现出宝相。这时室中五遁一同施威,合运相生,威力极猛。七宝金幢照例是敌势越强,阻力越大,所生反应威力也是越大。一方是佛门至宝,一方是圣姑妙法,均具无上威力。只见一幢七层七彩,上具七色宝相光霞微一展动,幢上金光彩霞便似狂涛一般,往四外涌s出去。头层金轮宝相立即转动,s出一片祥光,约有丈许大小一圈,盖在二人头上。祥光照处,瞥见宝鼎就在右侧不远。鼎后玉屏也在五遁烟光环绕之中若隐若现。

二女一见大喜,乘这五遁威力为幢光所,忙抢到鼎旁。瞬息之间,那五行禁遁吃幢光一迫,也立生出反应,互相生化。五色光燄夹着大量烈火迅雷,也如狂涛一般,上下四方,六面压涌,紧上来。金幢宝光也增加了无穷威力,往外排荡开去。一时金戈电闪,巨木如林,水柱撑空,横云匝地,烈火赤燄如海,中杂五行神雷,再加上罡风鼓煽,后浪催着前浪,争先压来。这一面的七色光霞再迎将上去。彼此途中击撞,又生变化,增加出许多声势。只见光燄万丈,芒雨横飞,金霞异彩,杂沓生灭,千变万化,耀眼生缬。双方威力同时继长增高,有加无已,越往后去,声势越发骇人。彷佛地动天惊,全d壁一齐震撼,大有转眼即要崩塌之势。还是靠阴魔的先天真气中介缓冲,才未爆发。

谢璎渐渐悟出双方生克消长之理,收制金幢威力,仅将宝鼎和二女立处护住,不令再往外冲突排荡。对方五遁威力虽仍变灭化生不已,却不似前猛恶。定珠化作一团祥光飞起,英琼取出开鼎灵符一扬,一片祥光闪过,鼎盖竟往上升。同时鼎内大五行绝灭光线,便似暴雨一般激s出来,四外横飞乱s,却为金幢所阻。英琼不见易静乘机飞出,鼎内神光又如此强烈,光雨繁密劲急,便指珠光飞向鼎的中心。

珠光照处,光雨立消。鼎口一层最严密的封锁一去,太阴元磁真气息息相关,也连同鼎内罡风烈火全部歛去,一齐停止。只当中莲萼上跌坐着易静玄功变化的小人,周身都有宝光环绕着,似在入定之中。英琼方欲出声相唤,忽见易静开目笑道:“玉莲宝钥就在莲房以内,圣姑早有定见。我未便代庖,仍请琼妹自取吧。”

说时声随人腾光而起,飞将上来。略一行法施为,鼎后玉屏即由燄光霞彩隐现之中突现原形。同时所有五遁禁制忽全数收去,音无痕影。七宝金幢也徐徐收起,真个上来那等艰险,容易起来也真容易。英琼手才伸向鼎内,鼎心玉莲便自行舒萼盛开。首先触目的,便是那柄如意形的玉钥,轻轻一拔,便到了手内。下面莲房跟着上浮。那莲房大约一尺多方圆,共有五十个x巢。内有十多个空着,中藏之物似已被人取走。馀者都是饱满丰盈,有的精光外映,宝霞流辉;有的异香扑鼻,闻之神旺心清。

那些玉莲逐个儿自行开张,迸将起来,飞升甚速,只见奇光星s,芳香流溢,光丸闪闪,业已到手。先飞的全是大如弹丸,小才如豆的一些小巧灵奇的法宝,共约十二三件。以下全是那发异香的毒龙丸,每一莲巢之内各藏数粒。

易静不知环室一带禁遁,早被前二妖党隔断,只当适才五遁、金幢一齐施威,别d定有反应,妖尸已然警觉,只为舍轻就重,暂时未能赶来。因此要舍却正面入口,另辟一个门户。笑道:“昨日忽然悟出间壁小室右壁角有一凹处,形如一门,与秘径通路相隔只有二尺。那d壁虽无禁制,石质坚固非常,我看金幢乃佛门至宝,无坚不摧,又不起风雷之声。最好将那d壁攻破入内,比较稳妥,只要把入口一关避过,到了里面,并用玉钥通行,就容易隐秘了。”

哪知圣姑禁制都具有极大威力,一路斩关入内,不如按图行法的顺理成章,略一施为,立可制止,省便得多。易静私心还是想借七宝金幢压低五行禁制,如此意气用事,妄顾大局,弄得处处耽延,到得稍晚,几乎误了大事。阴魔就因此绝不放心由她主持幻波池,却奈何她背境强硬,难以面陈其姑母优昙神尼,及其父易周。阳来不得,往往是使阴计,就不是可以平稳过度的了,动辄弄致丧命,所以底子越强,越是危亡存于一发。

谢璎便将金幢放起。乍出手时,宝光甚是柔和。头层宝幢上的一面金轮祥辉闪闪,轮光徐转,正往所指右壁角照去。猛瞥见幢上第三层上一柄戒刀形的法物忽焕异光,由刀尖上s出一线精芒,白如银电,强烈耀眼,径往左里壁那座假绿玉鼎上s去。佛门至宝施为之际,动静强弱,行法人均有感应。谢璎知道附近如无敌党潜伏,也必藏有邪法异宝之类,否则不会有此现象。心中一动,银色光芒已然s向鼎上。

说时迟,那时快,那七层七色宝光这时也一齐焕发精光霞彩,偏向假鼎一面涌去。一声大震,同时又听到“叭”的一声极轻微的爆音,假鼎立即炸成粉碎,由鼎中飞起一团黑烟,爆散为数十百道碧莹黑气,发出唧唧惨叫之声,待往四下飞窜。宝光彩霞也已涌到,莹光黑气便似万流归壑,纷纷掉头投到。只见金光彩霞略微闪变,微闻一串低而且密的惨呼响过,便已消灭,无影无踪。金幢宝光便即掣转收歛,仍复原状。

谢璎觉着这类旁门修道之士也有上好根器,只为夙孽牵缠,误入歧途,修到今日,煞非容易,如此死法,形神两灭,连一缕残魂都不能保全,也太惨了,不禁生了侧隐之心。自己道行愿力尚浅,不能度化归善,已是不安,如再任意杀戮,岂不有违平日信念?便和易静商量,暂且收起,金幢只备应急之用。

信念害人之处就是志大才疏,力所不逮,勉为其难,其必成事不足,更遗害深远,为邪恶开路,比助纣为虐更杀人于无形,恶毒处是亲者痛仇者快,杀人不现杀机,最是难以防范,更难揭其糖衣外表。

易静道:“这些残魂剩魄的阴煞之气十九是她妖党,不在山中修炼,妄动y贪,自投死路,咎有应得。这等凶魂厉魄,如非罪大恶极,焉能遭此惨祸?勉强保全,不论他转劫重修,或堕轮回,结果不是害人,便是害物。就变畜生,也是毒蛇猛兽,扰害生灵。本着除恶务尽之旨,转不如一体消灭,可省许多的事。诛恶即是为善,我们不专搜戮他们已足,何必因此还生顾虑呢?这复壁秘径,妖尸从未走进,怎会伏有妖党生魂?只要把入口打通,上了正路,便不会再遇上这类的事了。”

谢璎颇不为然,但面软口嫩,仍让金轮徐转,宝光照处,那坚逾金玉的右d壁渐渐消融,不见残砾,也并未见有碎石和裂纹,已现出一个丈许大小,与金轮一样形式的大d,四边稜角,圆平齐整,宛如天成。门内有一甬道横在前面,暗影沉沉,隐隐闻得风雷之声。

谢璎暂收金幢。易静本心不忿圣姑,认为有金幢可恃,未照总图所示,将沿途禁遁止住,就这样各纵遁光,留神戒备,顺着途径缓缓前飞。这条秘径深藏复壁以内,宛如人的脏腑脉络,上下盘旋,环绕五d。由此往中d后壁一段,仅占全程中之一二,但也要升降回旋,上下好几次,始能到达。此中险阴关口尚多,内里这些埋伏禁制,不特比外层还要厉害,并还各具有妙用,随时分合。一个制它不住,便被其反克。再被困住,必被圣姑借用此d原有炼成的地、水、火、风,炼化成了劫灰,万无脱生之望。

三女处境虽险,以阴魔自身所系,难及那寄在妖尸r体内的玄胎紧要,不得不潜s往停尸寝室。第百八十二节甘为情死

妖尸爱极她那一副y肤媚骨的r体,无殊性命。那r身本在西d寝室玉榻上停放,已历多年。因为妖尸复体不久,便发现对榻玉牒上面的圣姑遗偈,每一想起,又是心寒,又是厌恶,近日已把寝宫移向北d上层,为全d最高之所在,相隔上面依还岭地面只数十丈。寝宫及榻前禁制重重,也实厉害,人不能近,防人法力比她高,强迫y污仙府。

却又是天生y荡邪媚之性,闲中无事时又喜用那r身卖弄风情荡态,撩拨妖党。等引逗得对方发了急,再以软语柔声,说自己功亏一篑,只待取到藏珍,离开此d以后,无不任便,此日却万动不得。闹得一干妖党全是中心痒痒,抓挠不得,妖尸却以此为乐。

这也是她恶贯满盈,天生凶狡y邪之性,蕴毒多年,久而愈烈。事前一意孤行,真觉非此不能快意,事后想起也知不对,偏生到时又不由自主。这些邪法高强,机警灵敏之辈,行起事来,竟会愚昧颠倒,就是因自恃智慧法力,认为可以能人所不能,蹈隙过罅,得兼人之益,顾忌自然日渐积累,难有自在。

众妖党自然愿她早日破去圣姑寝宫禁制,搜取藏珍,一同离去。哪知妖尸虽然复体脱困,心神却被阴魔暗中禁制,一到进退关头,便不能自主。总觉时机未至,有关存亡成败,由不得迟疑起来,老是迁延,委决不下。因恐毒手摩什纠缠不休,万一为其所迫,玷污圣姑仙府,益发不了。因此决计暂时不再以r身出动,专以元神应付,既免伤残艳体,并免毒手摩什纠缠。

毒手摩什邪法不高,全仗乌金铁幕支撑,为人又骄又愚,极恶穷凶,好色如命,蠢得可怜。妖尸想他今日为己出死力,故意施展邪媚之术,有心撩拨,妙目流波,作了一个媚笑,呢声说道:“我自上次为两贱婢暗算,元神尚未复原,今夜子时才可功行圆满。有你在此,料他大罗神仙走进也是送死。我想此时回转卧室,调练元神真气,约有两个时辰耽延。却不许你跟着进来,又发猴急扰我。承你的情,明日起再长久补报,凭你把我怎样吧。”

说时,媚眼中现出无限荡意。说完,故意笑吟吟往北d寝宫走去。此时毒手摩什迷恋已深,见状直恨不能抱着咬上两口,也不知她所说的是托词,还是畏惧圣姑威灵不敢妄为,无奈先有禁约,已然应诺,不便反悔,只是心痒难搔。妖尸扭着娇躯行到转角,又回身斜睨,媚笑道:“你还不到中d坐镇,去熬上这一日夜,只管看我作什?”

毒手摩什闻言,再也忍耐不住欲火,怪吼一声,便要追扑上去。不料妖尸是想他今日为己出死力,故意施展邪媚,有心撩拨,此着早已防到。含着媚笑只一闪,元神便即飞遁,紧跟着d门便自闭上。毒手摩什却被她逗得啼笑皆非,急恼不得,欲火难消,发了野性,暴跳如雷。叫嚣的声浪把癞姑等一行引到了北d上层二妖孽调情的石室附近。

轻云入池以来,未遇阻碍,照着以前所经,顺西d甬道而飞,并未来过妖尸北d的新巢。这地方原是西、北两d相接之处的上层几大间石室,外有几条甬道夹巷,四通八达,门户途径交错分列。d中千门万户,途径繁复回环,即便先有人指示,也难免走错。四女是闻得二妖孽说笑叫骂,循声摸至。

妖尸断定敌人不把头两关攻破,决不能深入此一带腹地,只把外d两层加上严密禁制,唯停尸寝室戒备尚严。况且,认为毒手摩什和自己在此,来了人只是送死,不足为虑。于是一再调情逗弄毒手摩什欲迷心窍,道:“我实爱你,生死皆所不计,只是不愿一时不见面。依我脾气,如换别人,我早破法入内了。惟恐你不愿,权且隐忍。此时别无所望,请容我到你卧室中相聚,先略微亲热真身,或是守在一旁,你总可答应了吧?”

半晌,妖尸方始收悲说道:“好在凭你良心,真要我,你也未始不能破法进来。如若真心怜爱,你且在外放安静些,不要生气。到了时候,我自放你进来,只不许催,也不可违背日前来时之约,我便可容你亲爱一会,如何?”

毒手摩什闻言大喜,连声应诺不迭。众人听出相隔尚远,似在西北角上一带。正待试探前行,忽见一条黑影由身后来路急飞而来,自左侧越过,往前面通西北的夹巷中飞去。这班妖党自从毒手摩什来到,虽然胆怯,不敢与争,背后己全发过牢s。妖尸认定毒手摩什法力既高,行为又与己心相合,觉出有此一人足可济事,馀党全是废物。脱难后弃众一走,全成仇敌,日后还须防人报复。想起这些累赘,最好脱难以前去掉。

并且今晚子时前取宝,必须先破圣姑所设五行法物,最好每样能有一人舍命犯险,引使发动,下手既较容易,并免亲身入伏。因而想起这班同党可以利用,又恐其不肯自寻死路,为己葬送。不觉故伎复萌,又生恶念,借故挨个引来,施以媚惑之术。除非试出真对自己尽心尽力,日后又悉凭己意,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不敢丝毫违忤的,还可容其存活;其他便连愚弄带激将,使其自趋死路,为己犯险,或索性假手摩什将他除去,以免后患。

癞姑、谢琳、轻云、上官红四女料那黑影是妖尸所召妖党,便跟踪寻去,一点事没费,便轻悄悄掩到地头。那寝室共是两大间通连石室。室外又有一大间敞堂,有门无户。外作大半圆形,圆壁上开有两个六角形的小门,一红一白。外壁色如黄金,内壁色如青玉。堂中无甚陈设,只当中有一个石鼓形的大墩,上铺极厚皮毡,石质如墨,黑而且亮。那敞堂之外,是一条婉蜒如蛇的甬道,于当中段弯曲之处,由甬壁上开一圆门。

谢琳看出是道家最厉害禁法五遁真形图的外貌,那是一种极厉害的五遁禁制。除两仪内外环抱外,外室空空,只以五色暗寓五行,未设别的法物,更看不出一点异状和行法的痕迹。识得微妙,先辨明了门户向背,按着虚拟而未现出的方位躔度,四女闪退在圆门右侧的乙木方位上去。用意是妖尸对圣姑所遗五遁禁制中,只乙木遁法因昔年被上官红误入仙府巧得了去,总图又未寻到,是个缺点。

上官红却精悉此法正反相生之妙,万一被妖尸妖党识破,发动埋伏,木宫方位已被占住,不特以木制木,并可乘机遁入室内,去斩妖尸r身。

忽见妖尸由左边六角小红门内走出,元神已复体为一,却是杏眼含嗔,柳眉斜竖,满面上带着狞笑,眉梢眼角威稜隐隐,时闪凶光,蕴蓄着无限杀气。平日那麽艳冶柔媚的姿容体态,竟变作了冰冷薄情,一脸狞厉之相。戟指向前空画了七八下,立有一片符籙形的轻烟现出,浮空停立在她面前。妖尸再以左手掐诀,照符烟一扬,张口一喷,那符烟也一闪即隐。面色越发狞厉难看,语声却更觉柔媚凄婉,分外动人。如非眼见,绝不信是她。竟还公然连用艳歌和委婉哭诉,向旧情人勾搭,送媚通情。

癞姑好生奇怪,走向门外去查听,才知妖尸邪法果具神通,只此圆门之隔,门内听去那麽清晰,门外竟是那麽寂然,不闻一字。妖尸话刚说完,咬牙切齿,恶狠狠狞笑了一声,随手朝白色小门画了一道妖符,然后戟指门外又咒骂了几句,方始退入门内。也是死星照命,正忿恨妖党违忤不来,满腔怒火,只顾阴毒设阱残害同类,举措全非。妖尸这一分心,做梦也没想到诛她的仇敌已然深入庭户。说时迟,那时快,癞姑当先一打手势,早有谢琳神光立即隐形。佛家神光灵妙不可思议,四女无形无声,一同乘虚了进去。

就在这妖尸回房俄顷之间,先前行动强悍,极恶穷凶,满脸狞厉的本相,已收拾净尽,连容貌神情都似变过,正做出闺中美眷的娇游,却隐隐似有邪气透出。如非深知底细,又曾目睹亲见,几疑另是一人,决非妖尸本身。忽听门外有人说道:“玉娘子,容我进来吗?”

四女初意物以类聚,必又是一个y凶丑恶,长相好不了多少的左道中无耻之辈。及至回身一看,却大出于意外,来人竟是一身仙风道骨,羽衣星冠,仪容秀朗,通体不带一丝邪气,举止神情也极文雅从容。休说左道妖邪,便是海外那麽多散仙也少此种人物。而且黑发玉貌,外表年纪彷佛甚轻。四女心中奇怪:此人并非妖邪一流,怎也会为妖尸所迷,甘为奴仆,受其玩弄?

少年道者连问两声,妖尸一面装着负气不理,一面手持两寸大小晶镜隔着帘幕往外照着,面上微有愠色,只在里面微微叹息了一声。那姓朱的少年道者刚来时,本是面有忧色,忽闻妖尸微叹之声,好似有什感动,倏地把牙关一咬,面上立转喜容,从容款步走人。等到道者入室,妖尸口角边忽又带着一点冷笑,元神早已离身飞起,现出一副满头鲜血狼藉的恶相,正站在道者身后,神情狞恶,大是不怀好意。嗣见道者对她r体温存抚摩,委实爱到极处,面上神色才略为和顺了些。

妖尸有一特性,自负美艳,绝于古今仙凡。即使对心中毒恨,决意要加杀害的人,只要在她下手以前对她爱极颠倒,便自心喜。哪怕日后仍是不免毒手,当时却能博到她片刻之欢。对方这一急色,正触所好。妖尸元神复体,由他玩弄,毫无躲闪,虽以圣姑法力暗制,中心畏祸,不敢像对阴魔冯吾那样纵情y欲,肆无忌惮,只睁眼冷笑道:“你初来时,屡和我说,仇敌法力厉害,人虽坐化,并未飞升,元神必还留在百宝龛中入定修炼。这里一切事情前因后果,必早被她算定,怎敢再犯她的禁制?怎今日会变了个人,始而招之不来,来了又是这样急色儿的丑态?莫非你把以前所说的话全忘了吗?。

道者却似极爱欲狂,除了尽情抚爱,对于妖尸所说的话,一句未答。癞姑忽由侧面窥见道者闻言未答,眼角似有泪痕。谢琳随手指处,也看出道者忽现爱愤愁急之容。照着适才热情奔放不可遏止情景,不应有此,知有原故。

妖尸想起以前恩爱情深,遇合之初,本就彼此恩爱缠绵,情深似海,并无丝毫勉强,乐极情浓,彼此都失了真元戒体。自己专门采补,失却真阴,还能补偿,对方一任自己水性杨花,终是情有独锺。妖尸也是因而自惭形猥,伤了自尊心,才生出厌恶。此时只能看见他的脑后,面上愁苦容色并未看出。见对方依然不曾抬头答话,也似觉诧异,喷出香雾迷惑对方。

四女猛闻到一股妖香,立觉心神微微一荡,忙运玄功把心神镇住。此是妖尸白骨销魂香,厉害非常,谢琳的有无相神光近日已能随心御敌,随着心念动处,神光发出威力,早将香气隔断,连上官红也不过心神略微动荡,并无他异。

那道者忽似骤然遇到毒蛇猛兽一般,倏地舍了妖尸两条粉腿,慌不迭飞身纵退出两丈以外,也把口一张,一股青色的道家内元真气立喷出来,护住全身。带着满脸愁苦之容,悲声说道:“我死不足计,请你念在前情,等我说完了话,死活由你如何?”

妖尸再一眼看到那等愁眉泪眼情景,那双y凶眼里直要冒出火来。首先把手一指,那右方垂的半片帘幔,立化一大片血赤色的火燄,电驰飞堕,火网一般将对方罩住。先前的玉艳花娇,柔情蜜爱,全化乌有,目s凶光,艳色美人顿成罗刹变相,重又恢复了适才由小门中出现时的凶恶狞厉神情。同时身子往后一仰,也睁着一双含蕴无限y毒的媚眼,冷冷狞笑道:“你不知我性情吗?还有什说的?”

道者长叹一声道:“玉娘子,你天生尤物,本具特性,陷入y邪,遂如洪水横流,不可收拾,我也深知你孽重难挽,无一日不在为你痛惜打算。为此默运玄机,费了许多心力,仅仅占算出你应在本月癸未子夜难期终了,但无飞腾之象,并且运数已尽,吉少凶多。我真元已亏,仙业无望,终以爱你太深,姑作万一之想,拼以一死相代,所怕的依然代不了你。哪知到此一看,你竟引鬼入室。百思无计,只得仍以一死相报,但能保得你残魂剩魄,不致全数消灭,便是万幸。谁知你又想施展以前残杀同类的毒手,想把一班受你迷惑挟制的同党一齐驱上死路,连我也在算计之列。竟用血燄销魂之法迫我生魂入网,供你夜来破法之用。我前已说过,愿意死在你前,免见你死时身受炼魂之惨。你如稍念旧情,便请容我兵解。能否摄我生魂为用,那要看你法力与我情孽之报如何。死活仍然由你,只不愿这等死法。言于此,你意如何?”

道者说时,妖尸先还在留神细听,只是面带冷笑。后来越听越不受用,益似火上浇油,口中连连狞笑,随手指处,由床头短屏上面发出万千缕其细如针的五色光华,朝火燄中s去。只见火燄大盛,飞针彩光闪闪,猖集如雨。道者意似有些苦痛,依然强忍,述说下去。

妖尸怒火毒燄越往后越炽,突似暴虎一般,元神离体,飞身而起,现出在北d下层与沙红燕斗法时所见恶相。道者惨笑一声,抢着说道:“玉娘子,我今日初次见到你劫后变相,已明白了,也不枉来此送死一场。你不信那外来的强敌吗?就在你~~”

底下话还未出口,说时迟,那时快,四女觉着外面似有微声飞入,随见帘外有乌金色影子一闪。知是毒手摩什妒火中烧,潜踪窥伺,只不知他隐身法入门会有声形。毒手摩什在别室候久,知妖尸y荡无比,这伙妖人全是他的面首,越候越起疑心,不由妒火欲燄一齐高涨,暗中隐形前往窥探。妖尸恰在此时想把毒手摩什勾来,刚把来路禁隔撤去,毒手摩什便自掩来。妖尸意欲故作不知,抑此扬彼,表白自己专爱之意,一味做作,博取他的欢心,更化作一片碧阴阴的光影,朝道者扑去。

癞姑见妖尸心神已分,知再不下手,便许错过,立即把手一挥。除上官红暂立原处不动,三女各把飞刀、飞剑、法宝、神雷冷不防一齐发动,白、金、红、青各色光华,七八道一齐飞s,朝榻上妖尸r身攻去,同时霹雳连声,打得满屋俱是星光雷火。

但阴魔那能任四女得手,在雷火闪烁中施展五行挪移迷魔障,早把妖尸r身移位,代入金头仙娘的劫火残体,看似一副千娇百媚,粉铸脂凝的艳骨香肌,被剑宝神雷连绞带炸,成了一堆焦黑糜烂的血r,狼藉满地,四下飞溅。玉榻也已粉碎。

妖尸元神万分情急之下,慌不迭返身抢救那具r身,一任玄功变化飞腾多快,也来不及,连埋伏禁制也未及发动。早被癞姑等三女料到,迎头中了谢琳一雷。屠龙刀连同青索剑一齐电掣般飞绕上去。妖尸纵然神通广大,也禁不住这三女的几面夹攻。总算炼就玄功,变化神奇,元神虽受创不轻,还不妨事,见势不佳,咬牙切齿厉啸一声,遁向一旁,晃眼无踪。

毒手摩什猛瞥见内中一道光华,正是昔日所遇两个少女之一,不禁勾起前仇,急怒攻心,怪吼一声,立即发出一大片乌金光华,将里外室一齐布满。那乌金光华乃是轩辕老怪所炼的独门邪法,七煞玄阴天罗。一任隐形护身法宝如何神妙,均能感应,不必见人,便可围困,威力绝大,神速异常。并且妖人自身也在妖光笼罩之下,法宝、飞剑决难伤他。

这时全室充满妖光。四女虽仗神光护身,没有受伤,身形却一同现出,身外两丈以外却被四面紧,离头丈许也受到了重压。刀、剑、宝光飞到妖人身前,眼看分明绕身而过,妖人只怒吼了一声,妖光闪处,重又复了原形,那麽厉害的屠龙刀与青索剑,竟伤妖人不得。妖光更是随分随合,力量越来越大。总算谢琳改用有无相神光以后,已能冲光进退。毒手摩什气得厉声咒骂,暴跳如雷。因那佛家神光威力甚大,不敢再使其近身。只见乌金色妖光频频闪动明灭,变幻不已。一任四女全力夹攻,竟奈何妖人不得分毫,妖人也伤害四女不得。

妖尸生性本最阴毒沉鸷,强忍奇愤,乘着仇敌为妖光所围,赶忙把五遁禁制全移了来,才突然现身。披头散发,满面血污狼藉,状甚凶厉。戟指跳足,向四女厉声喝骂:“该万死的贱婢!竟敢暗算仙姑法体。少时擒到,不教你们受我一千年炼魂磨身之刑,誓不为人!”

不俟答言,转身又向道者大骂:“你这死有馀辜的狗贼道!你既对我有情义,发觉仇敌进门,就该明说。偏只尽说一些又酸又腐的陈言废话,将我激怒,分去心神,致为贱婢暗算。既然愿意兵解,兵解以后,法力更差,更易由我摆布,莫又后悔,怨我心毒。”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恃智自豪之辈其邪恶处就是以一切以自己意念为依归,要别人无限忠于他的一切,一定要紧紧依靠他,永远做他的小学生,永远听他的话,不怕饥饿,不怕危险,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深潭去。听他的,死不去也成茹毛饮血的贱灿。当然有失必有得,做助教的就予取予求,富贵堪比灵峤宫上仙。

妖尸随说,把手一招,先前赤红火燄立即飞回。左肩一摇,立有尺许长一口飞刀向前飞去。那道者瞥见刀光临头,哈哈一笑,护身真气立即收歛,毫不闪避。刀光往下一落,将头斩断。紧跟着便见一团青气,裹住一个小人疾飞而起。妖尸也真歹毒,扬手便是一蓬黑纱般的妖雾,朝那小人当头罩下。

谢琳所习《灭魔宝籙》专破这类摄魂邪法,手掐灵诀,往外一扬,手上立现出一团明如皓月的寒光,先照过去,妖网便有似泼雪向火,一闪即消,跟着把寒光罩向小人身上。那小人喜极在光中稽首不已。毒手摩什不禁怒上加怒,怪吼一声,连忙赶去,已是无及,愤怒欲狂。

妖尸万想不到敌人被困妖光之内,还有这等法力。四女也已冲破妖光,指挥法宝、飞剑向妖尸攻去。妖尸竟被闹了个措手不及,只得先运玄功变化,抵御躲闪。那乌金色云光并未撤退,反倒越来越盛,势也越疾,不住明灭闪变,似排山倒海一般,闪变起无限金星,飞花电舞,四方八面潮涌而来。这时正当万分猛恶之际。三女神雷同时发动,只听霹雳连声,一片震过,觉出雷声沉闷,金光雷火纷纷爆散。似惊涛骇浪一般腾涌中,各为排荡,立即合拢,未怎击散。

妖尸不禁又惊又急,只得把心一横,暗中颠倒五遁禁制,变换地形门户。四女猛觉天旋地转,顿成了黑暗世界,四外妖光忽然一闪全隐,四女已被五行大挪移法倒转地形,移出室外。连癞姑、谢琳的慧目法眼,均看不出眼前景物,彷佛存身之所已非原处,换了一个地方,妖尸和毒手摩什也不见踪迹。上下四方无边无际,只是光景昏黄,神光以外仍是一片沉冥,宛如置身黑暗世界之中,妖光以外一无所见。

道者朱逍遥元神自从到了神光里面,便由口中喷出一股青气,将身托住,跌坐其上,炼气凝神,忽然发出极微细的声音说道:“诸位道友此时已被移向中d。照着日前观察五遁生克变化与颠倒挪移之妙,少时戊土威力必要发动,甚或生出许多幻相。只要身在光中,不出光外,一任她五遁齐施,也无可如何。时机一至,便可转败为胜了。”

三女知中d戊土禁制之源的外层法物,已于上次被易静师徒破去,换了乃父易周一道灵符代替,何况上官红先就得了乙木全诀,纵令戊土发生妙用,有乙木克制,也可无虑。

猛瞥见左侧暗影中飞来一团邪雾,中现妖尸,披头散发,满面鲜血狼藉,目s凶光,口角微带狞笑,只笼着一团绿色浓雾。如非四女慧目法眼,妖尸又穿着一身素白,直看不真切。其来势特快,彷佛暗夜荒郊,突由侧面飞来一个厉鬼,神态比前还要凶恶得多。

按说妖尸何等凶狡,不应如此稚谬。无奈此时恶贯将盈,心神暗中受禁,加以穷凶狠毒,基于天性,生平睚眦必报。一与为仇,不将对方酷虐残杀,决不罢休。加以素日自负奇美绝艳,独超仙凡,所有情人面首任其玩弄,死生惟命,百死无悔。那道者虽为她而死,但是死前先已悔悟,只以一死了却孽缘,死后又和仇敌一路,情同背叛。似此绝无仅有的事,已认为大逆不道。平日认为此外谁也无奈我何,谁知容容易易,败于几个无名贱婢之手。不禁犯了有生俱来的凶野残暴之性。神智已昏,处事益发颠倒悖谬,一味任性,不计利害。尤其对于旧欢的仇恨郁怒难消,不先暴跳发泄一场,宛如骨鲠在喉,万分难耐。

癞姑忽然心动,想起妖尸此举出乎常度,也许恶贯满盈,跟着一个暗号。冷不防,四女把飞刀、飞剑、法宝、神雷齐朝妖尸猛发出去。癞姑的屠龙刀尤为神妙迅速,一道红光当先而出。妖尸正骂得起劲头上,瞥见敌人突然发难,也是背运当头,不知中d外层那戊土禁制,只是易周灵符妙用所化幻相,并无实效。误以为敌人只要出手,不特伤害不了自己,必将戊土禁制勾动,外五行禁制随以相生。

做梦也没想到黄光一闪之下,仇敌刀光已然临头,忙施玄功变化逃遁,已是无及,屠龙刀首先拦腰而过。跟着周、谢、上官三女的飞剑、法宝也急如闪电,除轻云出手最迟,青索剑只扫中一点芒尾外,下馀全部奏功。谢琳更是心灵手快,神目如电,瞥见这次妖尸居然受伤,觑准逃路,又补了一神雷。妖尸连受重创之下,身形已被飞剑、法宝分裂,当时不及复原,接连两声厉啸,化为几缕飞烟,投入暗影之中遁去,一闪即隐。

妖尸经此一败,仍没有察出戊土被人反制,越认定仇敌太强,外层五行禁制不能为功,悔恨急怒交加,决计冒险,专施前策,不再发动外层埋伏禁制,便宜四女省了许多心力。

癞姑等四女心气愈壮,立纵遁光,姑试往妖尸逃路冲去。刚一起飞,猛又觉出天旋地转,光景越发黑暗,以致方向门户难于推测。冲了一会,眼前光景忽又一暗,随着煞光变灭之间,面前忽转清明,现出一片实在景物。定睛一看,这地方乃是一处高大庭堂,通体作长方形,横阔约十五六丈,似一大块美玉,由内里挖空凿成,上下四壁俱是浑成整玉,温润光滑,焕影浮光,祥辉自生,明如白昼,不见一丝缝隙,更见不到丝毫妖氛邪雾。外壁是一圆门,门外煞光邪雾依旧蒸腾暴涌,妖党却不能侵入门内一步。

左半壁前设着一个大蒲团,旁列钟、磐、木鱼,各有栏架,似是主人参禅诵经之所。右壁空无一物,只玉壁当中有一大圆圈,色黄如金,深入玉里。圈作正圆,整齐已极,并无分毫晕痕。此外,全室空旷,更无别物。只当中地上现出丈许宽一条淡青色的界痕,由身后圆门起直达里面,其直如矢,也是十分整齐,估计约长在二十丈以外。尽头处又是一个极高大的圆门,看去甚深,气象庄严,甚是雄伟。门内两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