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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小女儿心里想的事情,自然是十分清楚。最近大半年以来,每当提到江寒青这个表哥的时候,小姑娘的眼睛就会发出湛然的神光,话也一下子多起来,而当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常常会在m里傻傻发笑。当江寒青来探望她们的时候,静雯更是会不断地找话题和他攀谈,举止也拚命地模仿大人的行动,尽力表现出成熟的样子。

江寒青对于这个表妹的异常倒是没有留意,但是阴玉姬却完全看在了眼里。她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已经到了动情的年龄,而江寒青这个长相英俊、文武双全的表哥无疑成为了小女孩心目中最为理想的人选。对于女儿心里打的主意,阴玉姬其实是十分赞同的。首先,在她看来自己这个姨侄儿无疑是夭下最理想的夫婿入选,而另一点,也是可能更加重要的原因,无疑是基于政治上的一些考虑。

和姊姊阴玉凤一样,阴玉姬有着非凡的政治和军事夭赋,所不同的是她的姊姊很早就有机会展露出自己的才华。而她却不幸地成为了高贵的皇太子妃,只好隐居深宫,从而失去了题不自己智慧的机会。

虽然躲在太子府里从不轻易露面,但是阴玉姬对于朝中的形势却还是一清二楚。她敏锐地觉察出帝国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自己的丈夫虽然贵为太子,但是由于皇帝仍然不肯让大权旁落,所以实际的权力十分有限,在未来竞争中已经失去了先机。她有一种预感,自己的公公将会被推翻,四大国公家族中的一支将会崛起成为新的皇室。而像大多数的有智之士一样,她最为看好的就是江家了,不为别的,就因为江家有她那天下无敌的姊姊作后盾。

在这种情况下,她开始有意无意地为自己的丈夫,或者说更多的是为自己的儿女准备一条后路。而这条路无疑就要依靠她姊姊和姨侄儿的关系来 开辟了。知道自己的女儿对于江寒青产生了情慎,阴玉姬无疑是十分高兴的。让女儿嫁给江寒青,双方便是亲上加亲。将来一旦帝国发生剧变,或许就可以倚重于江家的势力了。不过阴玉姬也清楚,江寒青现在完全将自己这个宝贝女儿当小女孩看待,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怎样让姨侄儿对自己的女儿产生兴趣,也就成了让阴玉姬最为头疼的事情。阴玉姬正在想着怎样玉成女儿和江寒青好事的时候,厅门口突然传进说话的声音。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丈夫诩圣走了进来,跟在他后面的两个人正是诩宇夫妇。见到诩圣走进来,江寒青急忙站起身来向他行礼道:“姨父,青儿有礼了”

诩圣看见江寒青,立刻满脸欢容道:“青儿,原来你已经来了我还以为你没有来,正准备再派人去找你呢”江寒青连忙客套了几句,然后便转过身来和诩宇夫妇打了声招呼。等到静雯和昭俊也过来见过了叔父和叔母,几个人便分宾主坐定。

人一到齐,酒菜很快就摆了上来。”二弟,青儿今夭请你们两位来,主要就是大家一起吃顿饭,算是我们提前庆祝一下新年。其他倒没有别的意思来我们先千一杯”

这样说着,诩圣举起酒杯自己先千了一杯。看着江寒青和诩宇夫妇都喝千了杯中酒,诩圣便又劝大家吃菜,绝口不提任何其他事情。

一时间房子里是杯来盏去,好不热闹这样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大家都有点晕乎乎的时候,诩圣方才叹了口气道:“过去的一年呢,对于帝国来说真的是多事之秋啊尤其是邱特变夷这件事情,唉……更是让朝中众臣都感到头大”

江寒青听到这句话,心里冷笑道:“嘿嘿要说到正题了”诩宇冷笑了两声道:“太子太多虑了小小邱特蛮夷,何足挂齿”

诩圣微笑了一下道:“二弟切莫小看了这帮蛮子啊,能够让李继兴老元帅全军覆没的人,可也不是随便就能找到啊我这个做哥哥的,最近也觉得有点奇怪,二弟你好像总是对收拾邱特人满有信心的样子。不知有何良策”诩宇打了两个哈哈道:“太子这样说实在是太抬举我这做弟弟的了弟弟我是什么料,其实你大哥又不是不知道对于这种朝廷大事,说实话弟弟我是什么都不懂的。不过我却明白一个道理,父皇绝世英明,他老人家说的绝对没错那夭我看父皇在朝廷上信誓旦旦地说能够荡平邱特蛮子,我就想父皇这样说,那肯定是没有错了所以啊,我这没用的儿子也就跟着父皇说啦想不到会让哥哥您,还有那些大臣们都以为我有什么妙计在胸呵呵,其实哪有这事啊惭愧惭愧”

诩圣和江寒青听了,均在心里暗骂道:“呸还在装傻过去你说这句话,我还相信现在你还这样说,鬼才相信你”

诩宇看见哥哥不发一言,知道他不相信自己的话,接着道:“大哥,你是不是怀疑自己弟弟啊”诩圣摇头笑道:“二弟,你这是什么话大哥会怀疑你什么呢”

“父皇让我负责组织新军,大哥是不是觉得很不高兴啊,”听着弟弟这么露骨的话语,诩圣一时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只好千笑了两声继续劝酒。

三个人又喝了半夭,诩宇的酒量比较浅,已经开始坐在那里摇摇晃晃了,他的王妃时不时需要伸手扶他一把,以防他摔倒。看到诩宇的酒似乎差不多了,诩圣笑了笑,突然转头问江寒青道:“青儿,你对于再次进击邱特蛮子这件事情怎么看呢”江寒青装出一副好像没有想到诩圣会问他这个问题的惶恐样子,匆忙答道:“这个……姨父这样问我……这个……我还真的从来没有患考过这个问题”

还没有说完,江寒青就见到自己的姨妈在旁边掩嘴偷笑。诩圣也忍不住笑了两声,然后拿出大人看见小孩子调皮时加以纵容的姿态,指着江寒青笑道:“你小子……哈哈”诩宇在旁边也跟着冷笑了两声,突然大着舌头插话道:“寒青……你……前面两个月缺席朝会,不知道是去哪里风……流去了”

江寒青装出茫然不解的神色道:“风流,谁告诉二叔我是风流去了,难道二叔就这样不相信侄儿的人品”诩宇哈哈大笑道:“好卜…是我这个作长辈的冤枉了你嘿嘿……你不是去风流,那你说说看,你是……千什么去了”诩圣看着有点借酒装疯的弟弟皱眉道:“二弟,你喝多丁青儿请假当然是因为朝廷事务繁重,想出京去散散心嘛你不要在哪里瞎猜了”

这时候在旁边的静雯和昭俊也看出了这方有点不对劲了,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猛把眼光向母亲那方扫去。等到见到母亲向他们摇头示意他们别怕,两个小孩方才稍微放下心来,乖乖地坐在座位上看这方的“表演”。诩宇又冷笑了两声,摇摇晃晃站起来用一种恶狠狠的目光盯着江寒青道:“哦,原来是这样那我真的是冤枉寒青了,哈哈,那我给你赔罪了我千了这一杯卜。…其实你们江家一向都看不起……我这个没用的废物……是不是”江寒青心里对于诩宇这种行为十分不屑:“喝一点酒就成这德性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他以为他深藏不露那么多年,一定是有着什么惊人的本事不过看他才得到一点兵权就变得如此得意忘形的样子,可能还真的是草包一个,看来关键还是那在背后支持他的人,否则以他前几年的丢人样子,他才没有那个胆量敢在朝会上出头呢一定是有人在后面教唆他这么千的,”见到江寒青对自己的挑寡没有任何回应,诩宇突然骂道:“江小子,你他妈的听到没有,嗯……你们江家不是想造反吗,我告诉你……”阴玉姬看他样子不对,忙出来打圆场道:“诩宇,你喝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诩宇的妃子这时候也站起来想要扶住他,却被他粗暴地一把推开了。迈着深浅不定的步子,加宇摇摇晃晃地走到江寒青的面前,伸手指着他的鼻子道:“小子,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们江家就能够飞上夭这夭下还是我们家的……嘿嘿大哥,我知道你一向……看不起我这个没用的弟弟你们现在先得意吧呵呵我告诉你再过几个月……”听到诩宇酒醉后话里突然表露出的威胁意味,江寒青、阴玉姬和诩圣三个人都立刻显露出注意的神色。诩宇正待继续说下去,他的妃子却及时上来制止了他的胡声乱语。她用力一把强行将他从江寒青桌前拉开,连声道:“你喝多了胡说些什么啊别乱说话,惹太子笑话”听到妻子的话,诩宇才稍微清醒了一点,使劲晃了晃头,知道自己差点说错了话。掩饰地千笑了两声后,转头对诩圣道:“大哥,我今夭喝多了说错了话,你不要怪我”诩圣微笑道:“放心吧我们至亲兄弟,我怎么会怪你呢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阴玉姬在旁边也连声劝道:“是啊二弟,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夭全怪你这哥哥,没有考虑到你酒量不行,老让你喝酒”诩宇打了两个酒隔,兀自争辩道:“嫂子,你放心我还能……喝没事我只是看那……些心里有鬼的人不顺眼而已……嘿嘿你等着看吧……

衣袖连着被妻子扯了两下,诩宇才没有再说下去,回头看着静雯和昭俊傻笑道:“乖侄女乖侄儿等……过完年来叔叔家,叔叔给你们……好东西”站在那里又唠叨了几句,诩宇终于还是熬不住,被妻子拉着匆忙回去了,留下诩圣一家和江寒青在那里。江寒青看着诩宇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装作若无其事地微笑着对诩圣道:“过去没有机会和二叔喝酒,想不到他的酒量这么差”

诩圣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我这个二弟啊,始终就是长不大唉喝了酒就说胡话”两个人还待继续这无聊的虚假谈话,却被阴玉姬突然出声打断了。

“你们两个行了吧听诩宇刚才的口气,有些事情恐怕不是那简单吧他说到过几个月,过几个月他会千什么现在父皇那里对我们也是……唉”江寒青和诩圣听到她说出这样一番话,顿时都呆住了。一直以来阴玉姬从来不会在江家的人面前提起任何有关政治的事情,可是此时她却主动当着江寒青的面将自己的看法提出来,显然这么简单的一段话包含着太多的意义这无疑是她希望自己的丈夫和江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携手合作的表示而江寒青从她的话中,也感觉到她对于自己丈夫目前所处的状况并不是十分看好。

江寒青心里不由奇怪,虽然现在皇帝对于诩圣似乎有点不满,但是也不至于让姨妈如此紧张啊,难道其中还另有隐情会不会是皇帝和太子想出的什么诡计但是姨妈这个人自己也是清楚的,应该不至于陷害自己吧难道真的是世事难料,人情多变,想到这里江寒青决定还是先保持沉默,看看后面的情况再说。

看见江寒青默不做声,阴玉姬知道他心中有着顾虑,站起身来走到诩圣的面前,叹了口气对他道:“太子,我知道你和姊姊一家一直以来都是貌合神离,对于这种事情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但是……这一次难道就不能例外一次吗,这对大家都有好处啊”

诩圣看着妻子愣了好半夭,突然回头一脸严肃地吩咐儿女道:“雯儿俊儿你们两个先回房休息口巴大人要谈正事了”静雯和昭俊不敢多说什么,连声答应着退了下去。看见俩口子如此慎重的表情,江寒青意识到一定是宫廷里面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让诩圣夫妇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方才会让夫妇俩做出这冲反应。

当两个小孩子退下去之后,诩圣站在m里傻傻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脸上表情阴晴不定,显然他的内心正进行着激烈的争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听妻子的话,与江家的人携手合作。诩圣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厅门前突然传来一声轻咳,一个蛟好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那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美丽女人,皓齿明眸。她那一头乌黑的秀发没有任何梳理,自然地披散在肩上,修长的身材配上一身黑色的貂皮长裙,看上去是m么的缥缈,让所有在场的人都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美感。她轻轻地靠在门口以手扶柱,好似大病初愈全身无力的样子。看见众人都将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她又轻皱眉头,轻轻地咳嗽了两声。

江寒青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但是他却注意到在这个女人出现的一瞬间,阴玉姬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然后好像很生气似的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看到姨妈的样子,江寒青哪里还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看来这个刚刚出现的女人多半是姨父的新欢,而姨妈显然对这个女人十分不满。果不其然,诩圣在这个女人出现以后,立刻把全部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看到她倚着门柱轻轻咳嗽的虚弱样子,诩圣立刻满脸焦急,三步并作两步跳到那个女人的身前,担心地扶着她道“茹凤,你身子好一点没有,还是不舒服吗”

那个叫茹凤的女人强颜一笑,向厅里面看了看,好像才发现阴玉姬和江寒青似的大吃一惊道:“原来王妃也在啊哎呀还有客人在场,奴家这副样子……哎呀真是失礼”说着她便扶着门框强要站直身子,可是身子晃了一晃差点便当场摔倒。诩圣连忙用力搀着她的身子,埋怨道:“你身子都没有完全好,还顾忌这么多礼节千什么嘛

茹凤脸色苍白地笑了一下,温婉道:“奴家怎么能够在王妃面前失礼,让王妃不满呢”诩圣急道:“哎呀这时候你还管这么多,快快回去休息来我扶你回去”

说着也不再管阴玉姬和江寒青还在那里,急急忙忙地搀着那个叫茹凤的女人身走了。阴玉姬脸色铁青地坐在那里半夭不发一言。

江寒青轻轻咳嗽了一声,向阴玉姬道:“小姨,那个女人是什么来路”阴玉姬重重地在座椅扶手上拍了一掌,大怒道:“什么来路,还不是一个狐狸精前两个月他不知道从哪里把这个女人搞了回来,从此宠得像什么宝贝似的问他是从哪里找到这个妖精的,他总是支支吾吾不肯说你看,我们在谈多么重要的事情,一看到这个妖精装病,他就什么都不顾了唉”

说完便坐在那里长呼短叹,十分伤心的样子江寒青心里迫切想知道诩圣那方的秘密,忙顺着话题问道:“小姨,姨父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紧张”阴玉姬叹了一口气,神色凄然地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今夭这个样子,你叫我哪里还有心情谈这些罢了他都不急,我急什么改夭再说吧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看到姨妈下了逐客之令,江寒青哪里还有什么办法。虽然心不甘情不愿,还是只得听命告辞而去。临走前他安慰了阴玉姬两句,告诉她不必为这种事情太过哀伤,要注意保重自己的身体等等,还告诉她:“小姨,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事情我能够帮忙的,请派人过来招呼一声,青儿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办好。你多保重,青儿告辞了”回家的路上,江寒青在心里不断地思索着刚才席间发生的事情。

从席间诩宇酒后吐露的片言只字来看,显然这家伙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强大的势力,而且正在进行着某个巨大的阴谋,所以才让他得意忘形。也许他们正计划着夺取皇位吧,江寒青对此是这样判断的。而从姨妈阴玉姬和姨父诩圣的对话来看,江寒青坚信太子诩圣目前一定面临着十分重大的困难,而且这个困难让他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迫切需要外力的支援方能应付。

但是江寒青也清楚诩圣对于求助于江家的势力显然颇有戒心,否则席间阴玉姬推动双方关系的时候,他根本不会表现出任何的迟疑。江寒青还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诩圣和阴玉姬之间已经出现了一定的隔阂,他们俩的关系并不是外人想像的那么美好。否则诩圣断不至于当着江寒青和阴玉姬的面,对那个叫茹凤的女人表现得如此深情、如此关注;也不会对妻子提出的和江家合作的提议表现得那么的犹豫不决。

江寒青想:“如果小姨真的和诩圣之间出现了问题,那是为什么呢,他们以前的关系不是一直都是很好的吗,莫非是因为小姨和我们江家的特殊关系,让诩圣心里不知不觉地产生了顾虑对极有可能看一看今夭小姨如此热心地希望促成诩圣和我们江家的合作,诩圣心里多半会十分担心。害怕自己这个枕边人会倒向自己的姊姊一边。不过这倒也是好事,让他们两口子自己先窝里斗吧,到时候说不定我还可以从中获利呢嘿嘿从小姨那里套一点情报,然后……嘿嘿”

江寒青此时脸上露出的笑容是如此的j诈,如果让阴玉姬看到,她一定不会相信自己一向疼爱的姨侄儿脸上能够出现的这种表情。虽然今夜此行之后很多事情仍然是毫无头绪,但江寒青还是觉得今夭这场太子府的晚宴获得了很多有用的情报,也可算得上是不虚此行吧所以当江家大院的城墙出现在前面的时候,江寒青的心情还是比较愉快的

可是一路上只顾想着自己心事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情况。当他离开太子府不久,就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骑着马缓缓跟在了他的背后……

正文 第三三章 隐宗宗主

清早起来的时候,江寒青发现外面已经是吵嚷得不成样子了。

出门一看,原来是妃青思手下的兵士们已经忙着在收拾行装准备南归。

江寒青吩咐白莹珏他们也收拾收拾准备出发,自己便去向妃青思辞行。

江寒青找到妃青思的时候,她却正忙着给一群手下大将交待一些相关的事情。见到江寒青进来,便向他点了一下头,示意他稍等一下。

江寒青看她忙不过来的样子,也不愿意在旁边傻等,便走出去四处闲逛。不料所到之处尽是忙乱的士兵。其中有不少的看到他好像很奇怪的样子,老是用一种诡异的眼神从背后打量着他。那样子给他的感觉,就是这些当兵的有几十年没有见过贵族公子了。给这些人这样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一种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心烦意乱之下便只好退回自己的居处,却发现白莹珏、林奉先他们已经收拾好行装在等待出发了。

见他回来,白莹珏道:“怎么样我们可以走了吗”见江寒青摇了摇头,林奉先在旁边先急了。

“青哥,我们在这儿还有事吗怎么还不走啊”江寒青看他一脸猴急的样子,笑道:“我还没有辞行走什么走”

“那……你刚才不是说你去辞行去了吗”林奉先不解道。

“我是去辞行了但是人家在忙嘛,没有时间见我”

听着江寒青和林奉先两个如此没有水平的对话,白莹珏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正待开口说点什么。

却听得蒋龙翔突然在江寒青身后“咦”了一声,三个人一齐转头看去,却见到蒋龙翔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江寒青。

“你怎么了看我干什么”江寒青茫然问道。

“少主,您的背上……”

林奉先和白莹珏两人急忙绕到江寒青身后一看,顿时也目瞪口呆。

江寒青见状心知不对,连忙将外衣脱了下来。

原来在他的背上,整整齐齐地用毛笔写着:“小混蛋,老子来看你,你却在玩女人”

看着这几个字,江寒青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难怪刚才那些士兵们老是用一种稀奇古怪的眼神打量他。

白莹珏惊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谁给你写的何时写上去”

江寒青苦笑了一下道:“一个老前辈,惹不起的老前辈

唉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这个德性”

摇了摇头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叫白莹珏另外给他找了一件外衫穿上。

白莹珏兀自在那里嘀咕:“他是什么时候写的这些字昨天晚上那岂不是……”

想到自己昨晚和江寒青的丑行可能被这个写字人看到了,白莹珏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江寒青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点了点头道:“不错应该就是昨天晚上那个时候不过没关系……”看见林奉先和蒋龙翔也在旁边听,他皱了一下眉头瞪了二人一眼。两个家伙立刻明白过来,赶忙躲出门去。

等他们出去之后,江寒青将头凑到白莹珏耳边轻轻道:“那是我师父留的字”白莹珏一听大吃一惊道:“你是说……”

突然想起这话不能随便说,她忙看了看周围确信没人方才压低了声音问江寒青道:“你是说……隐宗”江寒青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他唉算来也有四年没有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们的”白莹珏咕哝道:“我看他应该是在路上跟了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提醒你”说着脸上又是一红。

江寒青哈哈笑着将她搂到怀里亲了一下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路上的事情都被他看到了,不好意思放心吧他可不喜欢偷看。何况看了也没有什么啊你又不吃亏”白莹珏也没有再计较这件事情,只是皱眉道:“他如果是在路上跟着我们的,那我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他的武功啊……深不可测”江寒青的回答十分简短,却更让白莹珏充满疑问,想知道所谓深不可测到底是多深。“可是他怎么不出来见你他跟你见面有什么忌讳吗”

白莹珏还不甘心,试图知道多一点的东西。“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做事一向如此,稀奇古怪我从来没有搞懂过他的想法”

这时门外传来了林奉先的声音:“少主,妃青思元帅前来拜访”原来妃青思交待完了事情,见江寒青并没有在旁边等她,估计他是自行回住处了,便过来看江寒青先前找她到底有什么事情。

江寒青将辞行的事情跟她说了,正好妃青思也准备率军开拔了,当下也就不再挽留。“青思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江家帮忙的,尽管派个人报信过来就行了”江寒青临行还不忘跟妃青思这样交待一声。

妃青思自然知道江寒青的话里有双方希望结盟的含义在里面,微笑道:“江少主请放心,青思到时候一定不会客气的而少主那什么事情,青思也定当尽力”两个人相识一笑,互道了一声“珍重”,就此别过。

看着江家四人踏出帅府大门,妃青思对跟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副将道:“江少主日后必成大事”

那个副将忙附和道:“是啊镇国公家族历来都是国家楝梁,江少主日后也必然是朝廷勋臣啊自然是能够成大事的”

妃青思对于他的回答,自然是哑然失笑摇头而去。留下那个副将站在那里苦苦寻思自己的回答有什么地方不对,让大帅觉得这么好笑。

江寒青一行出了安南城后,便踏上了通向京城的最后一段路程。这段路都是宽敞的官道可以放马狂奔,走起来格外轻松,加上临近家门心情自然变得舒畅起来,因此四个人一路上都是高高兴兴、有说有笑。

白莹珏开始的两天还期盼着江寒青的师父能够出现,想看一看威名鼎盛的滛门宗主到底是什么样子,可是他却始终都没有出现。她想问江寒青,可是却见他好像根本忘记了自己师父已经在前两天现踪的事,同时也一点都没有考虑过师父什么时候会出现的问题。见他这个样子,白莹珏也只好放弃了问他的念头,知道问了也肯定是白搭。

在随后的时间里,白莹珏就慢慢把江寒青师父的问题抛到了脑后。这样走了五天,这一天是十二月十八日,江家一行人来到了“南行口”。

“南行口”是从永安府出来南行的官道所经过的第一个险要山口,也是京师南面的第一座重要关隘。这个关口离京城只有两百来里路,过了这个关口到京城就基本上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了。

当江寒青等人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是如临大敌的森严守备。在关外的空地上驻扎有大队的骑兵,而关楼上更是刀枪林立,人影闪动。看情形这是为了防备妃青思率领的所谓“叛军”突袭京城而作出的防御准备。

江寒青等人过关的时候,受到了几个守关士兵的刁难,说他们是从南边来的,有通匪嫌疑,要将他们扣押审问。江寒青等人好说歹说,对方就是不放行,连给钱都解决不了问题。实在没有办法之下,江寒青只好报出了自己一行的身份。

几个守关士兵一听自己要扣押的对象居然是镇国公家族的少主,顿时吓傻了眼,趴到地上连连磕头认罪。而驻守关口的总兵官也及时接到了手下人的报信,说是江少主通过咱们关口的时候,下面守关的士兵不认识,得罪了人家。把这个总兵官给吓得是连滚带爬地赶来赔罪。

原来这个总兵官叫做李宏,以前是阴玉凤的手下,立过不少战功,前两年才被江家安插到了这个京城南面的险要隘口作总兵官,算得上是江家系统的嫡系。现在听说手下的几个笨蛋得罪了少主,那岂不是要断了自己的前程。跪在地上给江寒青连连赔罪之余是越想越恨,跳起身来便要将那几个倒楣的小兵给宰了。

江寒青连忙制止了李宏的行为,叫他放了那几个小兵,不要怪罪他们。又劝慰了他几句,叫他安心办事,对于今天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

李宏这才放下心来,按照江寒青的吩咐将几个小兵放了。想着自己因祸得福,居然有缘让少主认识了自己,心里一高兴他还给了那几个小兵一点银子,说是给他们压惊。

江寒青心想自己离京日久,也不知道朝廷里面最近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便向李宏询问起京师的情况来……李宏忙将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一道来。

大约是在十二月初五的时候,朝廷里面突然爆发出妃青思谋反的消息,说她的大军已经回师国内,逼近京师不足千里之地。皇帝大为震怒,立刻下令准备迎击妃青思叛军,并且下令“南行口”守军作好迎战准备,预防妃青思军队的偷袭。

接到京城的相关命令之后,李宏立刻安排人手昼夜警戒,准备战斗。

十二月初七,从京城增援过来的大约十万骑兵便来到了“南行口”外驻扎,协助原有守关部队守关。他们带来消息说京畿地区其余的军队正在召集中,很快会拚凑出四十万大军迎击妃青思叛军。

但是到了十二月初九,京城又有新的快报传来。原来在十二月初六的时候,增援“南行口”的军队刚刚派出,帝国远征军在邱特全军覆没的消息就传到了京城。早已经习惯了战争胜利消息的京城民众一时间都不相信这个噩耗,以为这只是一个谣言而已。但是很快传言得到了证实,四十万东征大军确实全军覆没了

顿时全城哭叫声响成一片,这对于一个民族来说无疑巨大的悲剧。这是举国哀悼的悲剧。而在牺牲的四十万将士中有很多是京城本地人家的子弟。这些将士的家属因为丧失家人而发自内心的哀伤,无法用任何的言语来描绘。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也感染了其他那些相邻的人家,虽然他们可能并没有亲友在这次灾难中战死。一时间永安府这座世间最为庞大的城市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哀痛气氛之中。

武明皇帝当天在朝廷上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瘫坐在宝座上半天没有说一句话,精神极度的萎靡不振。但是不久之后这个老人不知道是从那里突然获得了巨大的力量,居然以多年未曾有过的精力站立在殿堂上大发雷霆,痛斥远征军的失败是帝国军队的耻辱,并发誓说要采取新的更大的行动消灭邱特蛮夷。

有一些胆大的官员当即提醒他,现在妃青思的叛军也快要进攻京城了,帝国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难局面。暴怒的武明皇帝居然宣称自己可以同时对付所有的敌人。他宣称他还有“玉凤军团”和“飞鹰军团”没有动用,更别说其他的数不胜数的军队。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同时在四面八方开战。

在他发怒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敢说话,整个大殿上只有皇帝一个人野兽般咆哮的声音。

在足足咆哮了一个时辰之后,皇帝将所有的大臣都驱赶出了大殿,一个人留在里面发呆。当天下午宫里传出皇帝的第一道圣旨,所有在这次战争中战死的兵士都不会得到抚恤,他们的亲属的赋税也不会得到触免,因为他们是帝国的耻辱以四十万之众进攻落后的野蛮民族居然落得了全军覆没的下场,只能说明他们并没有在战争中尽力,全都该死全城的百姓都为皇帝这个丧心病狂的圣旨所惊呆了,没有人会想到在这种时候皇帝居然会颁下这样残酷无情的圣旨。

而皇帝紧接着发出的第二道圣旨,是要求动员京畿地区的全部军事力量,准备发动对邱特人的第二次远征。同时要求帝国所有其他地区向京师输送兵员和粮食,以供应全面战争的需要。宣称泱定彻底打垮邱特变夷,不彻底铲除这些敢于冒犯天朝上国的蛮子就绝不退兵。

皇帝的第三道圣旨是要求阴玉凤和石嫣鹰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务,立刻回京商讨攻打邱特事宜

这个肘候几乎所有的人都明白,皇帝这次真的是要跟邱特人血战一场了。而皇帝最新发往“南行口”的圣旨,是要求守军坚守岗位,固守待援,抗击叛军可能发起的进攻。

至于四大家族,在这次的事件中他们好像极有默契一般,所有的人都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任由皇帝一个人在那里叫嚷。

听了李宏的话,江寒青一时没有了任何言语。他虽然也想到了皇帝可能会深受打击,却没有想到他会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简直可以说是失去了一切理智。但是对于江寒青来说,这些消息是绝好的消息,皇帝越发疯,对他来说越是好事。他明白为什么四大家族对于这次的事情都不作一声,那是因为大家都抱着和他同样的想法:让该死的皇帝老儿一个人去发疯吧

而真正令江寒青感到心花怒放的是母亲将会奉旨回京的消息。他又可以见到阔别四年之久的母亲了。

从李宏那里获得了足够的感兴趣的消息,江寒青等人离开了“南行口”顺着官道继续北行。再有不到两天的时间他们就可以回到帝国京城永安府了。

当天傍晚时分,江寒青他们来到了官道旁的一个客栈留宿。这家客栈位于官道旁的一个小市集中。市集很小,一共只有不到十来间店铺。而其中客栈更是只有这一间,所以生意倒还不错。江寒青他们去的时候只剩下了二楼的两间房。

不过却也刚好,江寒青和白莹珏住一间,林奉先则和蒋龙翔同住。

在房间里放好东西,四个人就下楼到大堂中吃饭。随便点了几个小菜,刚刚拿起筷子夹了两口菜,江寒青突然听到旁边一桌上有人喃喃道:“唉这世道真是世风日下,看着老头子都不打招呼了”

声音很低,但是在白莹珏和江寒青这等武功高强之人听来,却已经足够清晰了。江寒青闻言之下是浑身剧震,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来,却并没有转头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转头向那个方向看过去的是白莹珏。她看到,在那个方向只有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正坐在那里。这个人的头上戴着一顶青斗笠。斗笠斜斜向下,几乎将他的脸部全部遮住,因而旁人看不到他的长相。他的背上斜插着一柄剑鞘都已经锈迹斑斑的长剑,也不知道是找那个驱鬼道士偷来的。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碟茴香豆,一瓶白酒,一双筷子,此外别无他物。那人一边用筷子夹茴香豆吃,一边直接就着酒瓶喝酒。当他仰头喝酒的时候,白莹珏可以看到他的下巴格外的白净,好像年龄并不是很大,或者确切说那更像是一个年轻人所拥有的下巴。

“刚才发声的家伙应该就是这个人啊可是从他的下巴来看,他好像一点都不老啊又怎么会自称老头子呢青儿怎么会听到他的声音浑身颤抖一下呢”白莹珏心里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她突然联想起前几天江寒青衣服上被人留字的事情,脑袋中灵光一闪:“难道他就是青儿的师父难道他就是那传说中的隐宗宗主”

侧头看向江寒青,白莹珏刚准备低声询问他一句。却见他主动向自己点了点头,然后眨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