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部分(1/1)

“你要是认不出来,那就证明我们没缘份!”我垂首瞧着地面,闷闷地低语:“那就是一了百了了。”

“我在你心里的份量竟这么轻?”君怀彦没好气地轻敲我的头:“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压根也没想过要争取?”

我委屈地抱着头,微微红了眼圈:“你的心里没有我,我何必去争?就算勉强争到了,又有什么意思?”

“傻瓜!”君怀彦猝然低叹,伸手把我紧紧地拥到怀里:“我要是不在乎你,又怎么会来大秦?你的自信都跑哪去了?”

“走一趟大秦就算了不起了?”我心中涩然,泪水潸然滑落,语气渐渐尖锐:“你为了萧若水,连兄弟之情都不顾了!连命……”

“小雪,对不起。”君怀彦伸手掩住我的唇,黝黑的星眸里有着深深的痛楚:“我不能否认曾经喜欢过若水。如果那样伤害到了你,我只能对你说抱歉。抱歉没有在认识她之前认识你!可是,那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ps:ok,一口气更了三万,别说我不够意思哈。

正文 摸吧,它不咬人

我抬眸,静静地凝视着他,想要看看他这番话,到底有几分真心?

他的眸子灿亮而澄净,坦然地回视着我——目光中有企求,有渴望,有狼狈,也有求恕,还有忐忑……

在这一刻,我的心忽然痛了起来。

他是那么内敛而高傲的一个人啊!可是现在,却象是一个犯了错等待处分的小学生般不安——为的只是他无力改变的一段过往。

我,分明触到了他那颗隐藏在冷静外衣底下那颗孤独而寂寞的灵魂,看到了深藏在他内心深处的焦灼,痛楚,和一点点的软弱……

那低醇暗哑的声音,那萧索而落寞的身影,是那么沉痛而无助,深深地蛊惑了我。

我的心头麻麻的,象有什么坚硬的剥落了,又象是有什么东西在融化,成为了一池春水,荡漾着微微的波澜……

“怀彦……”我柔声低唤。

“雪……”他低喃,轻轻捧住我的脸。温柔的吻轻轻地落在我的发梢,刷过我的睫毛,掠过我的颊,再轻轻地落在我的唇上,先是小心翼翼地试探,接着温柔碾转地纠缠,最后深情绵绵地吸吮……

我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身子抵着他结实而温暖的胸膛。

他的温柔与耐心,渐渐地唤醒了往日的柔情。我似一朵沉睡的莲,在他的手中渐渐方醒,慢慢地绽放……

微笑着满足地靠在他的肩膀,静静凝视着点缀在枝头的粉红花蕾——经过一夜的酝酿,被春风吹得盈盈绽放,似少女欢愉的笑靥。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远处,一湾碧水,静静地流淌,荡着微微的涟漪。在春阳的照s下闪着粼粼的波光。

闭着眼睛,深深呼吸,想闻那花儿的香气,迎面却只是潮湿的空气,那山林独有的清新的露气,令人心荡神驰,通体舒畅。

一夜未眠的疲累,误会消除后的松懈,两相依偎的恬静,使倦意象潮水般袭卷而来。感觉眼皮沉重而酸涩,我忍不住掩唇,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倦了?我带你回城休息。”君怀彦微笑,撮唇轻啸。

伴着“笃笃”的声音,一匹乌锥从林间飞奔而至,踢踏着四蹄,喷着响鼻。

它挨擦着君怀彦,摇头甩尾,神态间显得亲密极了。

这美丽的小东西,四肢修长,眸光清澈,纯净得不掺一丝杂质。那一身乌黑亮丽的鬃毛,似一匹上好的绸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哇!真是酷毖了!”我惊叹,瞬间睡意全无。抬眼望向君怀彦,眸中流露出渴望:“怀彦,我可不可以摸一摸它?只要一下下就好。”

“哈哈!”君怀彦开心得哈哈大笑:“摸吧,它不咬人。”

“我知道。”我脸红,不满地瞪他。记起南宫澈那匹雪龙驹给我的教训,却不敢造次。

我弯腰拔了一丛青草,递了过去,讨好地冲它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接近它:“嗨,我是方萌,很高兴认识你。”

马儿轻轻地喷了个响鼻,甩了甩尾巴,对我手上那把青草显得无动于衷。

“放心,闪电很有灵性的。”君怀彦静静地立在一旁,投给我鼓励的一笑。

“闪电?这名字倒挺配它的。”我大着胆子轻轻戳了戳它,它很给我面子的安安静静地呆着。我再伸手,轻抚它的颊,它抬起头乖巧地蹭了我一下。

“怀彦……”我大喜,忍不住跃跃欲试。回眸,偏头冲着他嫣然而笑,声音柔得象要滴出水来。

“不行,闪电的性子太烈了,不适合你。”君怀彦一脸的严肃,负着双手,淡淡地拒绝。

“嘁,小气!”美人计行不通,本姑娘也懒得卖笑了。笑容一敛,撅着唇小声地嘀咕:“大不了,去跟南宫澈讨他那匹月光去。”

音量不大不小,刚好让他听到。

“你敢?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他微眯双眸,翻身跃上马背,伸手把我抄了上去,按在他的身前,双腿轻夹马腹。

闪电欢快地撒开四蹄,象只离弦的利箭,如风般疾驰了起来。

呃,才刚觉得他有点温柔的样子,马上就露出他马贼的暴力份子的真面目了!

我不服气地顶了回去:“你偏心!就许你师妹骑,干嘛不许我玩玩?”

“你又不会武功,”君怀彦伸手揽住我的腰,柔声哄骗:“真要是喜欢,回头我替你挑一匹温驯的。”

“骑马跟武功有什么关系?我就要闪电!”我冷哧,随口答:“南宫澈就比你干脆,二话不说,把他的宝贝坐骑让给我骑了。哼!”

君怀彦的声音从头顶淡淡的传来,夹杂着几分不满和警告:“少在我面前提那家伙。”

我吐了吐舌,偷偷拿眼去瞄他。

他铁青着脸,下巴挺得笔直,身子僵硬而紧绷——啊哦,好象真的生气了哦?

他抿着唇,不再说话,只搂紧了我,一个劲的策马狂奔。正是乍暖还寒时候,劲风扑面,带着刺骨的寒意。

拢了拢被狂风吹开的衣襟,往他怀里缩了缩。放软了身子舒服地依着他的胸膛,闭上眼眸,柔声低语:“怀彦,你慢点骑,有点冷呢。”

君怀彦不答,却依言放慢了速度,身上紧绷的肌r也渐渐松了下来。

我微笑,随着闪电极有节奏的蹄声,渐渐沉入了梦乡……

“……有没有查到?”君怀彦压低了的声音轻问。

“今天早上自你离开为止,绝没有任何女人进入过行宫。只有南宫澈和方子越进去了。”季云涛吊儿郎当地答:“可是,出来的却只有南宫澈一个。所以,我猜方子越本来就是个女人,可惜她那脾气……啧啧啧!”

正文 跟你说不清楚

“南宫澈嫁给方越了?”我“虎”地坐了起来,不敢相信我的耳朵——为了我捅的娄子,姐姐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嫁了?

他知道什么啊?方越的脾气哪有不好了?

“你醒了?”君怀彦回头,微笑着注视我:“睡得可真沉,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不是方越,是方子越。”季云涛好心情地纠正我,向我轻轻眨了眨眼睛:“小雪,好久不见,啧,你可把我给害惨了!千里奔波,差点要了我的命!”

“南宫澈真的跟方越成亲了?”我不理他的调侃,跳下床,胡乱趿着鞋子,焦急地往外窜:“不行,我得问问他去,他怎么可以糊里糊涂地就嫁了?”

“哧!我看你才睡糊涂了呢。要让他听到你说他嫁人,看不一剑劈了你。”季云涛冲我露出雪白的牙齿,邪邪地一笑:“晚了,估计已经拜完堂了。你现在去,只来得及喝一杯喜酒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顿足,抬头,看到桌上那盏幽幽的烛火,心一沉,冲着君怀彦劈头就嚷:“掌灯了?哎呀!这都怪你,怎么不叫醒我?”

“南宫澈娶了别人,你就那么着急?”君怀彦收起笑,默默地凝视了我许久,淡淡地道:“原来你昨天说的不是气话,你是真的……真的在乎他?”

“嘿嘿,你们谈,我再去打探一下情况。”季云涛何等机灵?嗅出味道不对,马上脚底抹油,开溜了……

“没时间了,我回头再跟你解释。”我一把揪住君怀彦的衣裳,把他往门外拖:“现在,先带我去晋王府。”

可怜我虽然来了隘州,连王府的方向都没搞清,就被他劫走了。现在身在何方也是稀里糊涂。

“人家d房花烛,你去干嘛,大闹王府?”君怀彦不动如山,冷冷地睇着我:“怎么,嫌闯的祸还不够大,还想搞得再热闹点?”

“哎呀!我跟你说不清!”我急得跳脚,伸手推他颀长的身子:“算了,你不带我去,也别拦着,我自己不会问着去?”

这件事情,说起来跟饶口令似的,谁说得清?既使说清了,又有谁信哪?

“不急,我有整晚的时间听你慢慢说。”君怀彦长腿交叠,双手抱胸,斜倚着门框,竟是跟我杠上了。

“怀彦,你就别吃这飞醋了!再耽搁下去,我姐就真的嫁人了!”我一着急,话就不经思索的冲口而出。

“方子越是你姐姐?”君怀彦闻言一怔,扣住我的手,一脸疑惑地瞧着我:“除了都姓方,你们没有一点相象。”

谁规定了是姐妹俩就得相象来着?

现在回忆早上见到的南宫澈,再分析季云涛刚才说的话,一个大胆的念头忽然出现在脑海里——莫非,姐姐和南宫澈又换回来了?

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我的猜测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南宫澈心里是怎么想的,姐姐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又是什么?

无数的问号在我头脑里交替闪现,我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君怀彦却没事人一样,悠闲地袖着手,淡淡地研究着我的表情。

“她是不是我姐,我现在也被搞糊涂了!所以,你带我去晋王府,只要看到南宫澈就知道了。”

“你不是早见过方子越了,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不是你姐?你别告诉我,你突然不记得姐姐长什么样了?”君怀彦摆明了不信我。

我一咬牙,话便竹筒倒豆子般倾泄而出:“哎呀,实话跟你说了吧!方子越其实是方越,也就是我姐姐。可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结果,南宫澈变方越,方越变南宫澈。所以,你昨天看到的南宫澈其实不是南宫澈。但是,现在好象突然发生了变故。方越又是我姐了,南宫澈却要变我姐夫了!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不明白。”君怀彦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你鬼话连篇,到底在说啥呢?”

呃,关系那么混乱复杂,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听得懂才有鬼!

“一句话,我猜我姐嫁南宫澈是被的,所以,我要去阻止!”这么说,他总该听得明白了吧?

“所以,你昨天是故意气我的?”君怀彦抱着胸,居高临下冷冷地斜睨着我:“你并不是真的喜欢南宫澈?”

呃,真是小气!随口一句气话干嘛放心里跟我较真?

“是啦是啦!我没事干嘛喜欢一个自大狂?”我朝天翻个大白眼,推着他往外走:“现在,可不可以带我去晋王府了?”

“就算他是你姐夫,你也不可以跟他那么亲热,男女有别,怎么可以让他随意出入你的闺房?”君怀彦走了几步,忽然站定身子,板着脸,不满地教训我。

呃,只是进出一下都要计较。要是让他知道这几天,我跟他出双入对,同吃同睡——虽然不是睡一张床。他不抓狂才怪!

“知道了!真罗嗦!”我不耐地挥手,大声地抱怨。

“还有,带你去可以,你可得答应我一件事。”君怀彦依然不肯走,拽得二五八万。

“得了,我不莽撞,什么都听你的,行了吧?”我焦急地催促着他:“别再瞎磨蹭了,再不走,说不定他们连孩子都生出来了!”

“哧!”君怀彦哧笑,似笑非笑地睨着我,若有所指地道:“你嫁给我半年,都完好无损。我就不信南宫澈能比我高明到哪里去,这么轻易就搞定你姐?”

“你瞎说什么呢?”我大窘,气鼓了双颊,握拳狠狠捶了他一把:“再胡说,不理你了!”

正文 你还知道痛

“南宫澈那家伙,居然娶了你姐姐?”君怀彦哈哈笑,抱了我飞身上马,低声地嘀咕:“那我不是输给那家伙?这次好象亏大了?”

我抿唇轻笑——现在就担心这个,为时还太早。南宫澈娶不娶得到,还得看我姐答不答应呢!

晋王府坐落在隘州的东郊,占地颇广。两扇朱漆铜环的大门,一条笔直的青砖路直通向内,隐隐只见花木扶疏,红墙绿瓦,雕梁画栋,亭台楼阁相互掩映。门前端坐着两只巨大的石狮,张牙舞爪,透着庄严气派。

隘州的王公贵族,富商名流,江湖侠士,可说是倾巢而出,云集于此。

王府门前车水马龙,府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笑语喧哗。奴婢仆妇,厨工杂役,穿梭往来,忙得脚不点地。

君怀彦和我赶到时,吉时早过。新人早拜过天地,新娘子已被送入了d房。

南宫澈身穿大红的蟒袍,衬得他红光满面。他穿梭在宾客之间,接受着众人的恭维,痛饮着香醇的美酒。如一个任性的孩子,终于得到了一件梦寐以求的玩具般,笑得放肆而张扬。

在明亮的灯光下,在喧嚣的人群里,他是那么的俊拔出群,卓尔不凡。那由内心散发而出的喜悦,冲淡了他的狂傲,看上去更添了几分诱惑人心的魅力。

我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默默地观察着他。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不,他不是姐姐。姐姐永远冷静自持,淡定从容。绝不会如他那么狂妄而放肆——他,果然回归了。

那么,姐姐呢?

瞧南宫澈恣意的笑,他跟姐姐应该是互换了吧?否则,他不应该表现得这么愉悦。

“怎么了?”君怀彦奇怪地瞧了我一眼,轻轻推了我一把:“刚才在路上,是谁不要命地催促我,恨不得能飞来此地的?怎么,又改主意了?”

“不用了,我想去新房瞧瞧。”意识到姐姐终于不必再为她的性别而烦恼,她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开开心心地去展开一段感情……一股奇异的暖流渐渐地从心底升起,使我胸腔发烫而眼睛酸涩……

“为什么哭?”

“嘎?”我茫然,抬头——撞入一双黝黑沉默的星眸。

君怀彦薄唇紧抿,烛光跳跃在他的眼中,映出恍惚的心痛。

他默默地俯首凝望着我,伸指轻触我的颊,指尖冰冷,嗓音沉黯:“看他成亲,令你如此痛苦?”

“嘎?”我困惑地眨了眨,悬凝在眼眶的泪水簌簌而落——我,流泪了?

“该死的,他究竟对你做了什么?竟让你对着他流泪?”君怀彦咬着牙,俊颜上满是y霾。

“不,不是这样的。”发现他误会了,我急急否认,安抚他的情绪,有些啼笑皆非。

“王爷,你可不能走!需得再饮几十杯。”偏偏此时,从宾客中摇摇晃晃地站起一个魁梧高大的男人。他左手高举着酒杯,右手拉住南宫澈的衣裳,双目赤红,声音粗豪:“虽说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可王爷与永宁公主反正早已双宿双栖,何必急在一时?哈哈哈哈!”

“哈哈哈……!”众人轰堂大笑,鼓噪欢呼之声不绝于耳。整个怡静园被他们闹腾得几乎翻了个。

哈个p!

“神经病!”我气得七窍生烟,跺着脚,不敢正眼看君怀彦:“怀彦,别听他胡说八道!”

“……走!”君怀彦低咒了一声,青筋暴起,目光y沉得吓人。劈手扣住我的手腕,几乎是蛮横地拖着我往回走。

“痛,痛,痛!”我一迭声地呼痛,又是慌乱又是委屈又有些好笑,奇怪的是,心里居然还有一丝兴奋?

“你还知道痛?”君怀彦脚下不停,咬牙怒声沉喝,手底下的力道却不知不觉地放松了一些。

“我又不是死人,怎么会没有痛觉?”我不怕死地回嘴。

我被他这样拖着走,引来仆役侧目。

一赌气,索性攀住他的臂,缩起双脚,吊在他身上了——那么有力气又爱现,干脆让他现个够!

“你……!”君怀彦不料我竟耍无赖,哭笑不得地顿住身子,拧眉低喝:“大庭广众之下,象个什么样子?快放手!”

“不能放,”无视那些掩唇偷笑的仆役,我扁着嘴,偏头冲他微笑:“你得先保证不生我的气才行。”

“你做对什么了?居然有脸跟我谈条件?”君怀彦没好气地斜睨着我,神色慢慢地缓和了下来。

“虽然没做对,可也没做错啊。”我轻吐舌尖,皮皮地举起右手肃容发誓:“我向你保证,我跟南宫澈是清白的。”

“哼,这么说,斐将军是冤枉你了?”君怀彦低哼一声,冷冷地瞧着我:“素闻斐将军虽然粗鲁,为人却最是爽直,从来也不会说谎。倒是你,行为乖张,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做不出来?”

“喂!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干么把我说得象个魔女?”我有些不高兴了,收了笑,嘟着唇,拉长了脸:“爱信不信,本姑娘懒得解释了!”

“这么说,你还有理了?”君怀彦气极反笑:“你已身为人妻,不知男女有别吗?怎敢毫不忌讳地与陌生男子如此亲密共处?”

我懒得理他——他是我的谁?

莫名其妙!凭什么管东管西,指手划脚地教训我?

“喂,你去哪里?”

“去看我姐去。”我头也不回,顺着那曲廊下一排排透着喜气的大红灯笼,埋头疾走。

“走错方向了!”

“你管我?我喜欢绕着走,不行吗?”我抬头,恼怒地瞪视他。

正文 又一个假的

他咬牙,愤怒又无奈。

两个人谁也不肯服输,隔着假山,斗j似的对视。烛光透过灯笼,眩红了半边天幕。

“噗!”也不知是谁,突然忍俊不禁,哧笑出声,打破这滑稽的对恃。

“走吧,”君怀彦大踏步走过来,重重地牵起我的手:“跟她说两句话,咱们就回客栈去,可不许再生事。”

我低头,默默凝视着他宽大的手掌,包裹住我纤细的小手。厚实的掌心透出温热,那薄薄的茧轻轻地摩挲着我柔嫩的肌肤,带给我淡淡的温馨与舒适。

“怀彦,”我心里忽然盈满了柔情。忍不住站定身形,凝望着他漆黑暗沉的眸子,极认真地低语:“我和南宫澈之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恩。”他轻哼,不再吱声,陷入了沉默。握住我的手,却片刻也不曾放开,那淡淡的温暖从手心一直漫延到我的心里……

夜色如水。踏着平滑的青石板路面,并肩走在红色的光晕里,心里暖洋洋的,安详舒适得令我不断地沉迷。只盼这条路永远也不会到头,可以一直走,一直走……

“应该就是这里了。”君怀彦突然停下脚步,温柔低哑的嗓子把我从幻境中拉了回来。他放开我的手,轻轻地推了推我的腰:“去吧,别说太久。”

“去哪里?”我骤失温度,心有所憾,惊跳着四顾。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咦?不是一直吵着要见姐姐?”君怀彦轻蹙眉头,讶然地望着我:“怎么,你又改主意了?”

“不是,怎么会?”我瞬间脸红,扭头一溜烟地逃离他的身边——哎呀!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胡思乱想呢?

新房的门虚掩着,贴着大红窗花的窗户上印着几条模糊的身影。房里隐隐传来女子的笑语。

立在门边,我忍不住回头看向他。他微笑着向我挥了挥手,斜倚着一棵大树,没入了y影之中。我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双手毅然推开门,走了进去。

“哎呀,有客人来了!”喜婆婆欢欢喜喜地迎了上来,乍见到我,不由得怔了一下,面露迟疑:“夫人,你是……”

她的惊讶与震惊是那么明显,不禁令我莞尔——也许,女人来闹新房的事,于她还是生平头一回遇到吧?

“我本是大周人,今日特地来看公主。打听打听家乡的消息,还望大娘行个方便。”我微笑,顺手塞了一绽银子到她手上。

“呵呵呵,原来夫人跟公主是同乡啊?自然要多多亲近亲近了。我在多有不便,请,请!”喜婆收了银子,欢天喜地地出去,返手掩上房门。

如意和吉祥听到我的声音,狐疑地匆匆跑出来瞧。

如意乍一见到我出现,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抖着嗓子:“公,公,公主,你什么时候跑出去了?”

“里,里面那个新娘是谁?”吉祥的脑子转得快,一脸的惊骇,掩住唇低呼:“天,莫不是你又找人替了你了?”

“又一个假,假的?”如意吓得面青唇白,困惑又惶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公主,啊,不是,现在应该又叫你王妃了吗?”

可怜的丫头!这次和亲,一波三折,新娘一变再变,把她们搞得晕头转向,吓得心惊r跳,完全傻眼了。

“先进去再说吧。”我低叹一声——这样混乱的情况,一句话怎么解释得清?

“萌萌,你来了?”方越端坐在床头,音调是一惯的平静。

可是,我瞧着却怪异莫名——就算她性子再沉稳,听到我来,怎么可能连站都不站起来?

“姐,你没事吧?”我顾不得如意和吉祥在旁,冲过去握住她的手——那双纤长的素手,呈病态的透明,冰凉得吓人。

“放心。”方越淡淡地回答,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魔力:“受了点小伤,血脉受阻,暂时无法行走。休息几天,便可无碍。”

“都不能走了,还说没事?”我低首,慌乱地在她身上四处摸索。声音哽咽,颤声怒吼:“是谁伤了你?大夫怎么说?南宫澈那该死的东西,居然还在与人饮酒作乐?

“不行,我要去找他!”我泪落如雨,霍地站起身便往门外冲。

“萌萌,别冲动!”方越倾身,轻扣我的手腕。通红的盖头随着滑落了出来,露出她秀丽而淡定的脸宠。她微笑着扬眉:“些许小事,不必大惊小怪。也……与他无关!”

“真的没事?你确定?”我不放心地蹲下身子,小心地握住她的手。

“恩,百分百确定,没有少一个零件。”方越轻笑着调侃。

“那好。”我松一口气,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方越:“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为什么又要嫁给南宫澈?”

“此事说来话长。”方越淡淡地笑,目光似漫不经心地扫过那两丫头,又温柔地落到我的身上:“简单点就是,我和南宫澈遇袭,被打落山崖,因祸得福,找回自己。”

“那嫁人的事怎么说?”我紧追不舍,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是不是南宫澈你的?因为他看我不顺眼,所以,就要胁你答应嫁给他?”

“不是。”方越沉默了片刻,缓缓地摇头:“是我自己提出来的。”

“不可能!”我失声惊叫,大声反驳:“如果是这样,之前为什么你压根都没提过?总不会一夕之间……”

“什么人……”如意惊叫一声,突然软倒在了地上。

我大骇,扭头。只见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从后窗一跃而入,如狂风般疾掠,直奔方越而来……

正文 你不是永宁

“来人……”吉祥大声呼救,扭头便向门外跑。却见黑衣人随手一指,她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眼见如意倒地不起,我惊出一身冷汗,顾不得多想,张开双臂就把方越扑倒在了身下。来不及回头,腰间一麻,全身突然就没了力气。

我拷,动不动就点人x道!

“你是谁?把她们怎么样了?”方越被我压在床上,无法动弹。她并没有慌乱,轻轻握住我的手,声音平稳而淡定:“你别乱来,外面有很多侍卫,你绝对跑不掉……”

“你不是永宁公主,你是谁?”蒙面人惊讶地低叫,呛地一声响,一柄明晃晃,凉飕飕的宝剑已从我的肩部递到了方越的脖颈之间:“快说,永宁到哪里去了?”

云书桐!原来他不是说笑,居然真的冒死来救我?我倒吸一口凉气,苦于开不了口,只得趴在那里拼命地向方越挤眉弄眼。

“你找永宁公主?她早就远走高飞了。”谁知方越只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便不再理睬我,只镇定地迎视着云书桐:“我也是临时替她的,新房只有这么大,不信你可以搜。”

死呆子!本姑娘不是好好地趴在这里?

亏你还敢夸口说对我的感情刻骨铭心,狗p!一个背影就认不出来了啊?

我在气头上,倒也没去想:新房里到处浸透着喜悦,所有的物品都是红色,完全处在一片蒙胧的红色光影里。他急切之间,那里分辩得出?

“走了?”林书怔然低语,声音透着无限的惆怅:“原来你早有打算,怪不得一点也不急,却为什么要瞒着我……”

瞒你个鬼!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紧急状况,要怎么跟你说?

发现换人了,就赶快走啊,居然还在这里自怨自艾的伤感!到时惊动了守卫,你想跑也跑不了!

“刀剑无情,你可不可以先把剑收起来?”方越态度冷静,语气平稳,淡淡地瞧着云书桐,开始跟他谈判:“放心,我手无缚j之力,兼之行动不便,绝对伤不了你。”

“对不起,”云书桐有些狼狈,收剑入怀:“打扰了,后会有期。”

“不送。”方越微笑点头。

倒,都什么时候了,这两个人还在这里讲客气?

我心急如焚,恨不能跳起来,一脚把云书桐踹出去。

云书桐顺原路跃出窗外。

“想走?没那么容易。”君怀彦低沉的嗓子在暗夜中突然慵懒地响起。

与此同时“咣当”一声,新房的门被人大力地一脚踹开。

脑后微风飒然,一条人影已如闪电般急扑而来:“小越,你没事吧?”

我只觉身子一轻,已被南宫澈象小j一样拎了起来,毫不客气地甩到了一边。

方越仰躺在床上,微微蹙眉,朝我呶了呶嘴:“我没事,先替萌萌解x。”

“真是麻烦!”南宫澈不耐地撇唇,瞧也不瞧我一眼,曲指一弹,解开了我的x道。弯腰去抱方越:“我瞧瞧,有没有伤到哪里?该死,居然敢威胁你!”

窗下,已传来叮叮当当刀剑相交的声音。而纷乱杂沓的足音,仍在陆续地传来。

我跳起来便往屋外跑——该死,云书桐那死书呆,千万不要挂在这里!

在一片红色的光晕中,两条颀长的人影,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分分合合,缠纠在一起。不时扬起漫天的银光,清脆的撞击时叮叮咚咚不绝于耳。

刚开始,还能分辩得出那两个人谁是谁。

渐渐的,他们犹如奔雷惊电,越打越快,越绕越急,只能瞧见那一片森森的剑气了。

四周已集满了拿刀带剑的侍卫,他们鼓噪呦喝着,把场中两个人团团围住。

“怀彦!”我被人潮阻挡在外面,无法接近,只得踮高了脚尖,焦急地大叫。

“别急,怀彦不会有事。”有人从身后轻拍我的肩膀。

我回头,大喜过望,拉了季云涛走到一边:“云涛,他是云书桐,你快想个法子,帮他逃走。”

“嘿嘿,小雪,你这不是难为我么?这又不是在大周,连怀彦说了都不算,我有什么办法?”季云涛嘿嘿冷笑,两手一摊,摆明了不肯帮忙:“放心,他既然有本事进来,自然也得有本事出去才行。”

“他是为了我才冒死闯进来的!”我急了,恨恨地瞪着他:“别耍嘴皮子,快去帮他!”

“他想逞英雄,就让他逞个够好了。”季云涛索性背靠大树,仰头望天。

被我瞪得发毛了,这才不情愿地撇了撇嘴角:“放心吧,他就算化成了灰,怀彦也认得出来。肯不肯放过他,就看他的造化啦!”

“说来说去,就是不肯帮了?”我气呼呼地瞪着他,突然瞄到南宫澈冷冷地站在新房门口,远远地观望。

猛然听得一声惊呼,我扭头一看,打得激烈的两个人突然跃到空间,双剑相交之际,伴着“铮铮”之声,火星迸发,云书桐与君怀彦一前一后跃上了屋顶。

底下众人惊呼,弓箭手执着羽箭却不敢擅放,只紧张地看着屋顶上移动的身影。

只听乒乓之声渐低,那两个人纵高跃低,竟是渐渐去得远了。

“刺客跑了,追!”王府侍卫发一声喊,齐齐追赶。

“住手,”南宫澈嘴角微弯,目光若有似无的从我身上掠过,脸上露出嘲讽的微笑:“今日是本王大喜之日,不能让区区一个小贼扰了喜气,就由他去吧。”

我松了一口气,恨恨地瞪了季云涛一眼。

他向我轻轻眨了眨眼睛,露出雪白的牙齿,痞痞地笑了。

正文 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是!”侍卫齐声答应,渐渐散去。

当中有几个曾见过我一面的,不时向我投来惊疑的目光。

“既然走了,为什么还来?”南宫澈面有愠色,冷淡地瞟了我一眼,转身大踏步地进了新房。

“我不放心姐姐。”我垂下头,假意整理头发,借以避开众人打量的目光。撇开季云涛,跟在南宫澈的身后,快步走了进去:“你瞧,才一个晚上,我姐就让你弄得不良于行,让我怎么放心把她交给你?”

“哼!”南宫澈轻哼了一声,面色y郁,冷傲地睨着我:“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嗟!这人好傲的口气!明明没有照顾好姐姐,居然还有理了?

“好,不把我放在眼里不要紧,我倒要看你打算怎么向我爹娘交待?”我凛容,冷冷地睇着他。

南宫澈一呆,面上终于现出尴尬的暗红:“小越还有爹娘?我怎么从没听她提过?”

“废话,没有爹娘,难道我们姐妹是从石头缝里崩出来的?”我横了他一眼,绕过他,直奔方越身边:“姐,你真的要跟这个自大狂在一起?”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南宫澈跟了过来,带着懊恼和受伤的神情,轻轻瞟着方越:“小越,这么长的时间了,你还不相信我?”

“这是两回事。”方越淡淡地转了话题:“昭王去追蒙面人,应该不会有事吧?你要不要去帮他一把?”

“哼,姓君的摆明了包庇他,能有什么事?”南宫澈冷冷地瞪着我,仿佛我是那个罪魁祸首:“我敢打赌,他们是一伙的。不出一刻钟,他就会回来。”

“那就好,”方越不理南宫澈,伸手拉我坐下:“萌萌,坐这里等一下,别太担心了。”

方越此话一出,我顿时感觉到南宫澈投在背上的目光象钢针般尖锐。我尴尬莫名,如坐针毡——呃,这可是他们的d房花烛夜,我杵在这里,不太好吧?

“姐,袭击你们的都是些什么人,查到了吗?”我清了清喉咙,伸手轻按方越的膝盖,一丝疼痛渐渐地泛上心头:“要不要我介绍一个医生给你?”

“医生?”南宫澈狐疑地挑眉瞅了我一眼,随即傲然地摇头拒绝:“你指的不会是无名吧?不用了,小越是我的人,自然有我晋王府来负责到底。”

“暂时没查到。”方越安慰地拍了拍我的手:“别太担心了,只是掉下去时,撞击力太大,一时气血受损罢了。没伤到骨头,调理几天,应该没有大碍。”

“姐,小病不医成大患。”我撅唇,不满地瞪她,忍不住开始念叨:“每次都这样,哪回不是说没事?瞧瞧你身上,到处是伤,小心老了,痛死你。”

“呵呵,萌萌。”方越望着我,温柔地笑:“这么爱唠叨,你真的越来越象王妈了。”

我鼻尖微酸,泪意涌上眼眶,只得抬头望天,拼命忍住——那个善良温柔,做得一手好菜,二十几年来与我们朝夕共处,一直把我们当亲生女儿看待的王妈,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比老妈更象我们的妈妈。

“好了,就不能说些高兴的事吗?”南宫澈轻拧着眉,脸有不悦,语气微微不耐,试探地瞧了瞧方越:“真要是想她了,你说个地址,明儿个派人把她接来不就得了?哪值得淌眼抹泪的?”

方越不语,只伸手把我轻轻地揽进怀里。

“哼!还是不信我?”南宫澈自觉无趣,悻悻然地走到一旁,正要落坐,门吱呀一声开了。

“打扰了。”君怀彦大踏步地朝我走来,见我偎在方越怀里,拧了眉毛,讶然地朝南宫澈投去探询的目光:“出什么事了?”

“昭王爷来了?”方越微笑着向他点头:“请恕我行动不便,不能招呼你了。”

“大家都不是外人,还是叫我君怀彦吧。”

“谁跟你自己人了?”我脸红,坐直了身子。

“南宫兄,君某改日再来拜访。”君怀彦边向南宫澈告辞,边伸手拉我起来:“小雪,今天是姐姐大喜的日子,我们留下多有不便,还是走吧。”

“既如此,君兄请慢走。”南宫澈大喜,唇角微弯,向君怀彦投了感激地一瞥。

“君怀彦,我家萌萌就交给你昭顾了。”

“姐,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要他照顾?”我哇哇大叫,不满地抗议。

君怀彦轻瞟了我一眼,郑重地向方越承诺:“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萌萌的。”

嗟,他改口倒改得挺快,萌萌两个字,昨天他还极之不宵,今天居然叫得那么顺口?

“喂!萌萌不是你叫的!”我气鼓鼓地瞪他:“那是只有家人才有的权力!你懂不懂?”

“后会有期!”君怀彦恍若未闻,含笑瞟了我一眼,托着我的腰,飞身上了屋顶,踏着蒙胧的月光,飘然出了晋王府。

风吹动树梢,春虫在草丛中低鸣,天上的星子眨着眼睛,那一弯清月温柔地撒着淡淡的银辉。

夜,是那么的宁静。

依在君怀彦的怀中,胸口象裂开了一条缝,心神恍惚得厉害。

一直被压抑着的思乡之情,似决堤的水,忽然之间就席卷而来,包围了我,撕裂着我……

南宫澈的狂傲无礼,姐姐的受伤都让我的心隐隐不安。

张剑那英俊帅气的脸突然掠过眼前——姐姐若是真的嫁人了,剑哥怎么办?

况且,以南宫澈的臭脾气,我不相信他会对姐姐好。

“怀彦,停下来,我们回去!”我喉咙发干,忽然揪紧了他的衣衫——翠羽!我怎么忘了告诉她关于翠羽的事?

正文 不要走,留下来

“再拐个弯就到客栈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不肯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