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部分(1/1)

“什么不是?本来就是啦!猪头!这下你开心了?!”我没好气地用力捶他。

“真的?太好了!”怀彦高兴得一把抱住我哈哈大笑。

“笑p啦!”我生气了,用力拧他的脸——他笑眯眯地仿佛极之享受。

吼!真是被他气死!

我就知道他说陪我回去是哄我开心的!其实根本不是这样想的!

要不然,听说我回不去了,要永远留下来,他哪会开心成这样?呜,我不活了!

“王爷?你没事吧?”无尘他们目瞪口呆地望着笑得神清气爽的君怀彦,一个个全变傻了。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怀彦哈哈大笑,忽地瞅着无尘道:“无尘,你做得很好,有赏,再记大功一件!”

“耶?有赏?”无尘摸着头傻乎乎地笑了:“只要王爷高兴就好,赏就不要了。”

“唉!都怪你啦!东拖西拖的,才会错过时辰,这下害我连信都没有托翠羽带一封回去!”我噘着唇,戳着他的胸,用力地抱怨着。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还不行?”怀彦心情愉悦,眉开眼笑。

他态度真是好得没话说,害我不好意思再把气发到他身上了,只得叹一声气,象霜打的茄子,焉了。

“咦?他们俩在打什么哑迷?你们谁听懂了?”无名皱眉,狐疑地目光在我和怀彦身上来回逡巡。

“不知道。”无尘和无香一头雾水,异口同声地摇头。眼巴巴地望着我们:“到底什么事,不能说给我们听吗?”

“咳!无尘,”怀彦轻咳一声,不着痕迹地转了话题:“知不知道劫狱的是些什么人?”

正文 你是猪投胎

“我进去时,他们好象在找什么东西,牢房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全都蒙着面,交手没一会儿他们就溜了,好象是生面孔。”无尘摇了摇头,凝神回想了片刻,又加了一句:“对了,其中有一个好象是跛足的。”

“找东西?牢里能有什么东西?”无香奇怪地自语。

“我知道,那个跛子是萧佑礼,我听出他的声音了。”我忍不住c了一句:“对了,他们好象是在找一封信,一上来就问我要”

“我知道了!”无尘一拍大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准是你要无香帮你拿信封,被他们的人听到,误以为是什么重要情报,这才乘夜派人来抢?”

“是哦!”忆起那晚情形,我连连点头:“估计他们以为李掌柜给怀彦的那封信,在我身上?”

“萧佑礼?”无尘冷笑:“萧昆那老贼还没死心?”

“啊!”我猛然想起一件事,望住无尘,失声惊叫起来:“牢房里失火了,萧佑礼被你打晕了倒在地上,当时一团混乱,谁也没功夫理他,恐怕……”

“那个混世魔王,死了活该!”无香冷哧。

可是,萧昆只此一个独子,若真是莫明其妙死在牢里,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这个仇,只怕是越结越大了!

月色如银,伴着几颗稀疏的星星闪烁着,春末夏初的晚风吹在身上,带着一丝丝的微熏的暖意。空气里有淡淡的湿意,寂静的长街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出灰黑的轮廓,添上了一层神秘朦胧的美感。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王爷,现在天牢大乱,萧昆一定会乘机分别扣王爷一条劫狱和王妃一条逃狱的罪名。”无名拈着须,紧紧跟着怀彦,语气里夹着淡淡的隐忧。

“是啊,现在王府里只怕已布满了官兵,那老贼肯定已经张网等待了。”无尘后悔不迭:“早知如此,我应该再多坚持一会,只要不离开天牢,他们就拿我们没辙。”

“别傻了,当时情况那么混乱,”我舒舒服服地趴在怀彦的背上,搂着他的脖子:“又是火又是烟的,谁知道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不跑的才是傻瓜呢!”

“怕啥,”无香低头疾走,闷闷地接了一句:“大不了跟们拼了!”

“没到最坏的时候,不急。”怀彦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才这么点小事,就慌了?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我若是想让萌萌出来,又何必动用劫狱那么笨的法子?”

“是哦,天底下有谁入狱比咱们小雪还威风的?”无尘被怀彦说得嘿嘿直乐:“我看她住得舒服得很,压根就没想过要出去。逃狱?荒谬!”

“先别说这些没用的,还是想想,我们今晚到底去哪里落脚?”无名年长,到没有他们这么乐观。

“去皇宫。”

“笨!当然是去皇宫咯!”

听到怀彦和我几乎是同时说出目的的,我得意地笑倒在他的背上——知我者怀彦也!

“去皇宫?”无香惊讶地顿住脚步:“那不是自投罗网?”

“他们料定我们一定会远走高飞,咱们偏偏反其道行之,直闯大内?”无尘双目一亮,突然变得兴奋了起来:“什么自投罗网?我想不出天下有哪张网可以网住咱们王爷?”

“乃乃的病还等着无名去治呢,咱们可不能乱跑。”微熏的风吹在身上,伏在怀彦宽厚温暖的背上,倦意渐渐袭来,我掩唇打了呵欠,懒懒地催促:“放心吧,君怀玉哪有那么傻?人家说我们劫狱他就信啊?快点走吧,我悃了。”

“太皇太后的病情算是稳住了,目前没有大碍。”无名频频点头,默默地加快了脚步:“奇怪的是,惜瑶公主难不成真的飞天遁地了不成?每一个她有可能落脚的地方,全都找遍了,居然没有一点消息?”

“恩,我让你们查张幄的底细,有什么发现没有?”怀彦微微沉吟,淡淡地追问。

“回王爷的话,傍晚已收到青州传来的消息。”一直没有出声的无相,忽然搭了腔:“其实,青州亦非他们的祖籍。他们母子好象是在他五岁那年才搬到云涯村居住。张大娘绣得一手好花,有时接些零碎的活做,大部份靠替人浆洗衣衫糊口,偶尔变卖些首饰。”

“据传张大娘有一个很名贵的玉镯,有一次她病得快死了,有人出了五千两银子跟她买镯子,她死活不肯卖。好象还因此引起有心人的觊觎,家里屡次被盗贼光顾。这些年张大娘带着他辗转搬迁过很多地方,五年前来到京城定居。至于五岁以前的事,根本查不到。”

“不可能,他们难道是石头缝里崩出来的?怎么可能一个亲戚也没有?”无尘哇哇叫:“以无非的能力,怎么会查不到?是不是漏掉了?”

“好吵!”我头脑昏沉,心里闷得发慌,有气无力地接了一句:“有什么稀奇?有可能他不是大周人啊!别管他有没有亲戚了,快点让我睡一觉是正经!”

“小雪,”无尘笑着调侃:“你是猪投胎啊?白天睡了一整天还不够?”

“她今天受了惊吓,又哭了那么久,现在静下来想睡了很正常。”无香皱眉,低声催促:“快点走吧,再耽搁下去,天真的要大亮了。正经事等进了皇宫,安顿好小雪再来商量也不迟。”

几个人不再说话,加快了脚步,风驰电掣般朝皇宫疾奔而去。

我舒舒服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张开眼睛一瞧,不觉吓了一大跳——身上盖着簇新的蚕丝被,房子里弥漫着龙涎香的幽香,外面早已是彩霞满天,日影偏西了。

正文 我被软禁了

天,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睡了——虽然说宫里的蚕丝被的确比牢房里的棉被要柔软舒适了不知多少倍。

看来,痛哭一场真的消耗掉了我不少的体力。

瞧!睡一觉起来,我又精力充沛,浑身是劲了!

我一骨碌爬起来,环顾左右——这不是上次太皇太后寿辰时,我住过的那个永安宫?怀彦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

推开门,怀彦熟悉的身影已映入了我的眼帘,带给我淡淡的心安的感觉。

他静静地坐在桌前,左手曲起手指习惯性的轻敲桌面。听到声音,他扭转头,朝我露了一个淡淡的笑容:“醒了?”

“恩,”我走到他身边坐下,伸手取过他身前的那杯茶,仰头喝了个底朝天,抹了抹嘴角,皱眉抱怨:“好苦。”

“嗬,冷掉了。”怀彦失笑,拉我入怀,把头搁到我肩上,轻蹭我的颊:“萌萌,觉得很伤心,很委屈吧?”

“恩,这下你开心咯?”我环住他的腰,把头埋到他胸前,贪婪地吸取着属于他特有干净清爽的气息,哑着嗓子闷闷地威胁着他:“别以为我回不去了,你就可以欺侮我!哼!你要是敢对不起我,我……”

“你怎样?”怀彦伸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笑吟吟地睇着我:“你就给我一刀,是不是?”

“我,我就走得远远的,这辈子再也不见你。”我垂眸,心中一酸,忽地就泪盈于睫了。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萌萌!”他倏地环住我,低声叱道:“不许说走!你要是心里有委屈,有误会,可以打我,可以骂我,千万不能一走了之!”

“开玩笑,你武功那么好,我打得过你吗?”我没好气地推他:“再说了,这里全是你的人,几十张嘴我哪里骂得过来?你就只会骗人!”

“傻瓜,你为了我,连家人和朋友都抛弃了,我疼你都来不及,哪里舍得动你一根头发?”怀彦拥住我,认真地盯着我的双眸:“我发誓,我君怀彦今生今世都会对你好……”

“得了,我才不信什么誓言呢,又不会真的实现。骗骗小女孩子还差不多!”我扭头,避开他的视线,懒懒地打断他:“我饿了,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填我的五脏庙?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萌萌,我说真的……”怀彦捉住我的手,似乎还想再说。

“哎呀,我说能吃下一头牛,也是真的!”我从他身上跳下来,挥挥手不耐地阻止他:“快点找东西来吃吧。”

一辈子的时间太长久,前面的路也太曲折,我突然没有自信可以伴在他身边一直走下去,坚决不动摇。我暗暗自嘲——原来,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

“萌萌?”怀彦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狼吞虎咽:“你慢点吃,也没人跟你抢。奇怪,我不是让无尘他们每天帮你另送东西吃的?难道你都没吃?”

我夹一箸j茸干贝双冬,胡乱地塞到嘴里,又去舀j汁豆腐松,含含糊糊地答:“再美味的东西,拿到牢里,对着满墙的刑具,吃起来也是味同嚼蜡的吧?”

“萌萌……”怀彦望着我,诧异莫名:“真有那么饿?你刚刚吃了笋丝和香菇。”

“这两样东西不能吃吗?老实讲,这两天我基本就没吃饱过……”他才奇怪好不好?菜做好了本来就是让人吃的,难道摆来看的?

“那你不早说?”怀彦瞠目,顿足。

“有什么好说的?”我埋头苦吃:“难不成你还能违抗乃乃的命令?你让我在牢里住几天,不就是想让老人家有个台阶下?好让她消消气?不然干嘛关我?”

“嗟,”怀彦含笑摇了摇头:“好象什么都瞒不过你。这傻丫头怎么突然又变聪明了?”

“我一直聪明好不好?只是有时装糊涂。”我终于吃饱,扔下碗筷,抱着圆滚滚的肚子瘫倒在椅子上:“你们昨晚研究张幄的身世,得出什么结论没有?”

“虽然不能肯定,不过你说得没错,既然国内找不到,那么他极有可能不是大周人。”怀彦微微蹙眉,显得忧心冲冲:“如果是那样,找起来就麻烦了。不知道乃乃能不能等?”

“乃乃一直没醒?”我心里咯噔一下——天,不要变成植物人才好。

“今天早上醒来了,不过身体很虚弱。”怀彦叹了口气,担忧的目光锁定我:“她还在气头上,你暂时还是别去见她的好。我跟怀玉说了,把这永安宫腾出来,咱们先住着吧,离乃乃近些,你也放心。”

“这么说来,我被软禁了?”我哑然,随即自嘲地笑了:“不过,这里环境不错,总好过坐牢。”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不过我答应你,等乃乃睡着了,我带你偷偷去看看她。”怀彦轻轻握住我的手,歉然地望住我:“乖,你再忍几天?等找到惜瑶,真相大白,乃乃就会原谅你了。恩?”

“我倒无所谓,反正你会陪着我,是吧?”我微笑,歪着身子往他身上靠,给自己找了最个舒服的位置:“不知道萧佑礼到底怎么样了?要是他嗝p了,萧昆那老狐狸会肯放过我?肯定又会把那坏蛋的死硬往我头上赖的。到时,萧若水又来哭,我看你旧爱新欢怎么吃得消?”

“什么旧爱新欢?”怀彦皱眉,俊颜微觉,伸指轻弹我的额:“又胡说了不是?你的耳力不错,那人果然是萧佑礼。他被烧得面目模糊,现在在太医院全力抢救呢,无名说估计挨不过今晚。”

“我说呢,这里咋这么消停?原来是没功夫理我?”我半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刻,懒懒地一动也不想动。

正文 小心真的变猪

“怎么?你很想要他来理你?”怀彦没好气地瞪我。

不知是怀彦的怀抱太温暖,还是我吃得太饱了的缘故,窝在他的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只觉眼皮日渐沉重,慢慢地又跟周公下棋去了。

“萌萌……”模模糊糊中听到怀彦温柔地低语:“仔细着凉了,到床上去睡吧?”

“不要,”我咕哝着低声地撒娇:“我就只眯一小会……”

“王爷,太医院那边有消息传来,萧佑礼因前伤重不治,于二刻钟前死了。”无香刻意压低了的声音淡淡地传到耳中:“我看咱们也得早做防犯才对。”

怀彦没有吭声,只微微挪动身形,调整了一下坐姿,以便让我得到更舒适的位置。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轻轻掀开眼帘,低声询问——好久都没有睡得象今天这么舒服过了。

“醒了?”怀彦低头微笑地注视着我:“丫头,你可真能睡,都过了子时三刻了。”

“这么晚了?难怪我觉得饿了。”我按住空空的肚子,惊讶地坐直了身体。

“你不是吧?”怀彦微微诧异,嘴角含着戏谑的微笑:“刚刚狂吃了那么多,现在又喊饿?你小心真的变猪哦!”

“怀彦!”我跳起来去捂他的嘴,低叫:“人家只是随便吃了一点点,哪有很多?你不要乱讲!”

“好,你没吃很多,”怀彦见我紧张兮兮的样子,捉住我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莞尔一笑:“那些全是我吃的,真要变猪的话,也是我变,行了吧?”

“噗!”无香忍俊不禁,露齿而笑。

触到我羞恼的眼神,急忙低着头,装出什么也没听到的正经样子。

“不理你了!”我气结,扭头便往房里走,偏偏肚子不争气,发出了“咕噜”一声响,我一呆,脸轰地一下红到了脖子底下。

“哈哈哈!”无尘、无香再也忍不住,与怀彦对视一眼,仰头大笑了起来。就连一向面无表情的无相,面上的肌r也扭曲着,忍笑忍得很辛苦。

“你!”我气不打一处来,大踏步走到无相面前。

“王妃有什么吩咐?”无相一本正经地微微弯腰。

“想笑就大点笑,不用忍。”我斜睨着他,叉着腰:“笑完了去拿点宵夜来吃,ok?”

“ok?啥意思?”三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

“就是好的意思。”我翻个白眼——得,我留下来的话,下学期考虑开个英文课算了?

“ok!小雪要吃,能不ok吗?”无香哈哈大笑,身形一闪,已飘然掠了出去。刚一出门,又忽然倒窜了回来。

“什么事?”怀彦讶然低问。

“王爷,萧昆带了大内禁军往永安宫杀过来了。”无香肃着容,低声禀报。

“岂有此理!我去会一会他!”无尘一拍桌子,霍地站了起来:“这里可是皇宫大内,姓萧的好大的胆子,居然带人来犯!”

“君怀彦,立刻把j细方萌交出来!”无尘的话还没落音,萧昆已带着人直闯了进来,一双含着怨毒的鹰眼,死死地盯在我的身上,仿佛要把我烧成灰烬。

“逍遥王,这里可是大内禁宫,你深夜带兵闯宫,难道就不怕我参你一个谋反的罪名?”怀彦皱眉,冷冷地望着萧昆。

“哼!我奉太后口谕,来此捉拿反贼!违者杀无赦!”萧昆双目赤红,颈边青筋暴突。

“反贼?”怀彦挑眉,携着我的手,傲然反问:“这里全都是君某的人,王爷莫非想诬陷君某谋反不成?”

“是不是冤枉,你我说了都不算,咱们到太后跟前去说理去!”萧昆哪里肯与人讲理?他杀气腾腾,怒喝一声:“来人啊,给我把这女子押下去!”

“慢着,”怀彦淡淡地低喝,冷冷的目光缓缓地自那些禁军身上一一扫过:“没有我的允许,谁敢动手?”

“哼!本王早料到你会负隅顽抗,这才请旨带了两百禁军前来捉拿j细。”萧昆手中钢鞭一挥:“众将听令!萧某奉太后懿旨擒拿反贼,抵抗者杀无赦!”

“哼!打就打,谁怕谁?”无尘呛啷一声,拔出长剑,挺身护在了我和怀彦的身前。

“昭王爷拒捕,杀!”萧昆赤着双眼厉声狂吼,似出了匣的疯虎,挥着那条铁鞭,飞身凌空跃起,朝我当头劈了下来。

“哼!”怀彦轻哼一声,伸手挽了我的腰,足尖轻点,飘身疾退了一丈多远,避开了他的锋芒。

“小心!”无香和无尘双双出剑,当地一声,将他的铁鞭荡了开去。

“杀!”随着萧昆的一声怒吼,几十个禁军涌了进来,场面顿时失控,刹那间刀光霍霍,剑气森森,大家叮叮当当地斗在了一起。

院中人声鼎沸,灯火通明,无数的火把把个永安宫照得如同白昼。

从窗中可以清楚地看到,院外有几十枝铁胎弓,正张弓搭箭,指着屋内,蓄势待发。随便瞧去,屋顶上也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又何止他说的两百名?

看来,萧昆是下了决心,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怀彦和我乘乱杀死。

他根本就没找算让我们逃出永安宫,向外求救兵。

大厅里挤了人,刀剑不长眼睛,很快便有人倒了下去,鲜血似潮水般喷涌而出,四处飞溅。但他们人多,倒下一个,马上又涌进来替补。

无尘他们杀得兴起,哪里还管下手重不重?

不到半盏茶时间,屋里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死尸。空气里弥漫着浓浊的血腥味,触目惊心,中人欲呕。

正文 作对下去又怎样

“别怕!”怀彦挽着我,渐渐地往墙角靠,无尘无香和无相紧紧地护在左右,把我们两个挡在身后。

他们用刀光剑影织就一张密密的网,把我罩住。

我头昏目眩,胸闷欲呕,似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在胸口,面青唇白,紧紧的闭了眼睛不敢去瞧那血腥的一幕。

但是,那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却是躲也躲不开,无孔不入地钻入我的耳膜。

“嗖”地一声,一枚飞刀穿透剑网,被无香曲指弹开,从我耳边疾掠而过,c入身后的墙壁。

“小心!”无尘分心,回头望我,却被人一剑划破了手臂,浓稠的y体迅速地濡湿了他的衣衫。

“怀彦……”我呼吸一窒,眼前发黑,身体摇摇欲坠,只得扶着墙,慢慢地滑下去,胃里开始翻江倒海,终于忍不住,张嘴“哇”地一声狂吐了出来。

“萌萌!”怀彦一脸的焦灼,伸手扶我站起,负到背上,环顾了一下越涌越多的大内侍卫,剑眉微蹙,低喝一声:“冲出去!”

“外面好多弓箭手,大家小心了!”无相低声嘱咐。

“哼!我先出去,引开一些,你们护着王爷和小雪走!”无尘说着,双足轻点,宝剑高举,已如一只怒鹰,拔地而起,哗啦一声巨响,冲破屋顶狂冲了出去。

“跟上!”怀彦低叱一声,挥剑斩断了一条伸到身前的腿,飘身窜上了屋顶。刚一冒头,空中已是哧哧乱响,箭矢如蝗,密如雨点般向我们s来。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怀彦纵高窜低,在屋檐上蛇行。

无香和无相已相继从破d里窜出,挥动长剑,拨飞羽箭。

不知谁从身上掏出一枝蛇焰箭,随手一甩,一道蓝色的火焰带着尖锐的呼啸,直冲上云屑。

无尘在前面开路,无香和无相押后,护着我们在屋顶上且战且走。

“皇上驾到!”忽地远远地传来一声呦喝。

“继续杀,不要停!”萧昆见众人一怔,厉声大喝:“杀了反贼君怀彦,赏银十万两!”

“住手!”君怀玉身穿明黄龙袍,甩开身后的侍卫,施展轻功,疾掠而入,抢入了箭阵,厉声怒喝:“谁敢动手?”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禁军一吓,还有谁敢动手?

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就只剩个萧昆拿了一条铁鞭,杀气腾腾地立地院中。

“萧爱卿,见到朕,还不下跪?难道你想造反不成?”君怀玉俊朗的面容上满是y霾,沉声低喝。

“臣,不敢!”萧昆面上阵青阵红,终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那条染满了鲜血的铁鞭无力地从他手中滑落,发出咣当一声巨响,在暗夜里传出很远,很远……

“二哥,你没事吧?”君怀玉抬起头,夜风掀起他的龙袍,在明亮的月光下,他身后跪满了浴血的禁军,那画面看上去竟充满了诡异。

怀彦来不及搭腔,无尘已颓然倒了下去。

无香离他最近,抢上前一把揽住他的身子,焦急地低喝:“无尘,你怎么样?”

“我看看。”怀彦顾不得理睬君怀玉,放下我,伸手扣住他的脉门,眉峰微蹙:“他失血过多,虚脱了。”话落,已出手如风,曲指连弹,封了他几个要x:“先暂时止住血,等无名来再帮他看看。”

“二嫂,你没事吧?”说话间,君怀玉已飘然跃上了房顶,趋身过来,担忧地低语:“对不起,我来晚了。”

怀彦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弯腰抱起我,飘身跃了下去。无香和无相对视一眼,皆默不吭声,负起无尘,紧随着怀彦跃了下去。

君怀玉碰了个软钉子,一脸的尴尬,面沉如水,大踏步地跟了上来:“二哥,皇乃乃请你和二嫂过去问话。”

“你的神机营呢?”怀彦冷哼一声,目光瞬间降到冰点,冷冷地扫视着他:“四弟不会又设了一个圈套要我钻吧?”

“二哥说哪里话?”君怀玉皱了眉,顿住身形:“我若有心杀你,刚才就不会喊停。”

“哼!不必你叫停,尽可试试,能不能杀了我?”怀彦冷笑,傲然地睥睨着他。

“怀彦,我头好晕!”我暗暗叹息,适时扶住头,露出一脸的虚弱状。

好在我脸色本来就很难看,方才已吐了一场,精神也差到极点,不用装已经很象了。

“是啊,二嫂惊吓过度,尽快叫御医给她瞧瞧吧?”君怀玉忍住气,微笑着建议:“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无名还在皇乃乃那里,咱们快点过去。”

“萌萌,我自会照顾。”怀彦不领情。

“二哥!你真的要这样跟我做对下去?”君怀玉忍无可忍了。

“做对下去又怎样?”怀彦霍地停了下来。

君怀玉猝不及防,差一点撞到他身上,急急后仰:“突然停下来,你有毛病啊?”

“说啊,是不是要杀了我灭口?”怀彦的神色惨然,几乎到他的脸上。

“二哥,你当真生我的气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接到消息……”君怀玉一怔,下意识地分辩。

“是为了那封信吧?”怀彦目光y郁,凄然一笑:“怕我把信公开?所以火烧天牢,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到?现在目的没有达成,是不是索性安我一个谋反的罪名?”

“什么信?”君怀玉惊疑不定地瞧着怀彦:“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得到惜瑶的消息,赶去与她见面去了。”

“是吗?”怀彦惨然一笑,惨白的月光照在他染满了鲜血的衣衫上,使他看上去,竟是说不出的落寞与悲凉。

正文 杀敌一万,自损三千

皇宫里灯火通明,昔日宁静详和的气氛已被凝重严肃所替代。

偌大的宫殿中虽挤满了各色人等,却连大气也不敢喘,小心翼翼的,就怕踩到地雷。宫里鸦雀无声,陷入一片死寂。

万寿宫外侍卫层层把守,所有的闲杂人等都被从万寿宫摒退,非召不得进入,违者立斩于刀下。

由于事关重大,太皇太后抱病连夜审问。

她老人家都不顾病痛了,我那一点小小不适,难道还好意思宣之于口?

所以,尽管胃里早已是翻江倒海,胸口憋闷得快要炸开,脑袋子昏昏沉沉,也只得咬紧了牙关,默默地坚持。

“萌萌,你没事吧?”怀彦瞥到我苍白的面容,察觉到我紊乱的呼吸,俯身过来低语。

“不要紧,受了点惊吓而已。”我极力压制住恶心欲呕的感觉,冲他勉强地笑了笑——他现在的情绪已滨临失控,我若是再火上浇油,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

他明明已答应过我,要放下心中的仇恨,被萧昆这么一,我真怕他会再做傻事。

古语有云:杀敌一万,自损三千。

何况这还是手足相争,兄弟相残。

先不说胜败如何是个未知数,即便是胜了,伤害了怀玉,难道怀彦还能快乐得起来?

“启禀太皇太后,j细方萌,已经擒拿归案。”萧昆长衫浴血,满面赤红,跪在太皇太后的病床前。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老太太面色苍白,斜倚在病榻前,一双凤目威严地从我身上扫过。

君怀玉,萧若水垂手分立在她的左右。

太后侧身坐在床榻旁,握住老太太的手。

“把方萌带上来。”太后敛容低语,柔和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冷漠。

怀彦面色铁青,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冷冷地环视着众人,狭长的星眸半眯着,傲然挺立,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我悠然低叹,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心,抬起头微微一笑,慢慢却坚决地松开了怀彦的手,走到老太太跟前,关心地望着她:“皇乃乃,你身体好点了吗?”

“恩,多谢你记着我这个老太婆了。”老太太轻哼一声,那双饱经风霜的凤眼,紧紧地视着我:“方萌,你说实话,你真是云大人的亲生女儿?”

“是。”我苦笑,下意识地垂下眼帘,遮住心虚。沉吟了片刻,咬牙给出了一个答案——事已至此,如果我临时否认,势必会牵连更多的人。

“好,很好!”老太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精明的目光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淡淡的失望:“你可知道,身为官宦之后,知书识礼,却出卖朝庭利益,那是要罪加一等的?”

“乃乃,我方萌虽然生性顽劣,不拘俗礼,却也分得清是非公理,掂得出轻重缓急;那种出卖他人,换取自身利益的卑鄙之事,是绝不会做的。”我静静地看着她,笑得坦然。

“好,”老太太微微点头,把目光转向太后:“雪梅,传青玉那丫头上来吧。”

“传青玉上殿。”早有宫女随侍在侧,立即扬声宣召。

青玉低垂着头,慢慢地走了进来,绞着双手,不敢瞧我,目不斜视地从我身边匆匆走过,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奴婢青玉,见过太皇太后,太后,皇上,萧贵妃。”

“礼就免了吧,青玉丫头,你不用怕,老老实实把你在昭王府听到的话,看到的事,都说出来吧。”太后温言代老太太发了话。

“是,奴婢青玉,自昭王妃嫁进王府后,一直贴身侍候着她。”青玉垂着头,眼眶里含着泪,怯怯地低语:“王妃性子随和,没有架子,却与传言中尚书千金的性格大相迳庭,因此奴婢觉得奇怪,所以就多留了个心眼。”

“几天前,王爷上朝后,王妃突然一改平日辰时才起床的习惯,一大清早溜到王府后山去。因此奴婢心生疑惑,就跟了上去。后来听到她在跟人说三天后就要离开。那人还嘱咐她把身边的所有的事情都要了结,该留的留,该带的带,那口气似乎是要远行,而且,一去就不打算回来了。”青玉缓缓地叙述完,静静地跪在地上流泪。

“没了?”老太太静静地听完,不置可否,锐利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她,冷冷地道:“你身为王府丫环,不知对主子尽忠,却为何要勾结外人,出卖主子?”

“是!奴婢自知罪该万死!”青玉神情木然,脸上淌着两行清泪,忽然抬头望着我凄然一笑:“对不起,王妃平日待我情同姐妹,我却在你的药中下了毒,还厚颜出卖,实在是无颜以对。只盼下辈子投胎,还能侍候王妃,报答王妃的恩情于万一。”

说完,她朝我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响头,身子忽地软倒在地上,嘴角缓缓流出浓浊的黑血,竟是香消玉陨。

“青玉!”我骇然,掩唇低叫,泪水忽然涌上了眼眶——她好傻!宁肯替人背着黑锅,踏上黄泉路,至死都不为自己辩解一句,默默地维护着她暗中的主子。

“把这贱婢拉下去!”老太太皱眉,冷冷地低叱。

“这妖女定是贪图荣华,所以设计谋害了公主,巧施李代桃僵之计,遁出境外逍遥法外。不料被昭王追了回来。眼见事迹即将败露,为逃避罪责,这才打算潜逃!”萧昆狠狠地瞪着我,怒火中烧:“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请太皇太后明察!”

“启禀皇上,沐风国太子携太子妃深夜来访,现正在神武门外候旨待宣。”

“荒唐!这沐风国的太子是何人所教?竟是如此不知礼数?哪有深夜造访之理?”太后面色不愉,秀眉轻蹙,冷冷地道:“让他们回去,请他们明日再来。”

正文 瑶儿回来了

“慢着!”君怀玉一脸喜悦,俊颜含笑地望着太皇太后:“皇乃乃你且猜一猜,这沐风国的太子与太子妃因何深夜来访呢?”

“莫非……是瑶儿回来了?”老太太身子微晃,激动得声音微微颤抖了起来,一脸期盼地瞧着君怀玉。

“是啊!皇乃乃,瑶儿回来看你来了。”君怀玉笑逐颜开地拉着老太太的手:“这下皇乃乃该开心了吧?”

“哎呀,还愣着干什么?快宣她进来啊!”太皇太后这一喜非同小可,扶着君怀玉的手臂便要站起来。

“皇乃乃,也不差这一点时间,你还是乖乖躺在这里等吧!”君怀玉说着,微笑着把老太太往床上按。

约摸过了盏茶时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过后,那道清脆娇甜的嗓子已远远地从门外响起:“皇乃乃,瑶儿回来了!”

话落,一道娇小的红影已冲了进来,直直地扑到老太太怀里。

张幄紧跟在她的身后,慢慢地走了进来,行过一番大礼之后,太皇太后赐座,让他坐在一边旁听。

“瑶儿,真的是你?”太皇太后颤着手,捧起她的脸,细细的打量,眼角悄悄的濡湿了。

“瑶儿该死,让你老人家担心了!”惜瑶羞怯地含笑,回过头拉着太后的手:“母后,瑶儿不孝。”

“可怜的瑶儿,吓坏了吧?”太后忧心冲冲地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秀美的容颜上满是忧急:“好端端的出嫁,怎么就被人绑去了沐风了呢?好孩子,让母后瞧瞧,没伤到哪里吧?”

“母后,是瑶儿自己求小雪姐姐放我走的,是谁造谣说我是被她绑架了?”惜瑶故做惊诧地瞟了萧昆一眼,撇了撇唇:“我知道了,准是有心人妒忌我二哥,所以才恶意中伤二嫂吧?你可别上了人家的当!”

“瑶儿!”太后不悦地瞄了我一眼,拉长了脸:“别胡说!明明是她绑架了你,你不必自毁清誉,替她说话!”

“母后,你错了,是我对幄哥一见钟情,一心想跟他在一起,不愿听从四哥的皇命,嫁到大秦。本来一心寻死,小雪姐姐同情我和幄哥,这才冒死助我逃婚。”惜瑶红着脸,明亮的双眸里盛满着羞涩与感激:“我和幄哥能有今天,全靠小雪姐姐成全。我又怎么能为了所谓的清誉陷姐姐于危难之中?”

“你,你简直不知羞耻!”太后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她的鼻子怒骂:“你本是金枝玉叶,长在深宫,养在大内,若不是有人教唆,又怎么会不知廉耻,逃婚私奔,居然还好意思到处嚷嚷?哼!好好一个女孩子,全给那妖女带坏了!”

“母后,小雪姐姐才不是妖女,她是个至情至性的奇女子,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人!”惜瑶摇着头,走到我的身边,轻轻拉起我的手:“我这辈子能够认识她,真的好开心!”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老太太摆了摆手,安抚着太后的情绪:“现在人平安回来了就好,惜瑶还小,有什么不对,再慢慢教她就是了,气坏了身子划不来。”

“皇乃乃,小雪姐姐是好人,她绝不会是反贼!这次瘟疫,她不怕危险,深入疫区,不但出谋划策,还出钱出力,亲手救活了无数人的性命!我一路行来,听到无数人在赞扬她,感激她!把她当成神仙一样的人物敬着……你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瑶儿,你还小,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太皇太后不置可否,淡淡地招了招手:“你到乃乃这边来,好好陪着乃乃就是了。国家大事,自有你四哥会斟酌处理,你就别c心了。”

“乃乃……”惜瑶还想再说,我冲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闭嘴——她刚才那番话,虽然是想夸我,搞不好却会适得其反。

试问有哪一个当政的人,会喜欢百姓去拥戴另一个人呢?

如果那个人还是他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的话,就更是如骨在喉,急欲除之而后快了。

幸好,幸好君怀玉还算是一个有器量的男人。

但若是有心人借此挑拨的话,就又会无端掀起一些巨浪了。

我又何必授人以柄呢?

“好了,瑶儿这件事就揭过不提,大家谁也不许再说。”太皇太后轻柔却不容拒绝地下了决定,望了望萧昆:“单凭青玉所说的这些,并不足以证明方姑娘是个j细呢。萧爱卿,你还有何证据?”

“是,微臣听到青玉的禀报,立刻派人去查,果然发现这贱人昨晚亥时打算逃跑。于是着礼儿带人埋伏于天牢之中,准备来个人赃并获,把这群反贼一网打尽。”

萧昆一边说着,一边颤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被火烧得残破不堪的浅蓝色的信封双手呈给了太皇太后。

这不是我准备托翠羽带回去,写给爸妈那封的家书吗?

这也能拿来做证据?

真是服了他!

我心中狐疑,又有点想笑——这萧老贼挖空心思想对付我,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程度。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

“可恨这妖女,早有预谋,胆大包天,不但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