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部分(1/1)

“别听他胡说!”方萌心虚,垂下头避开她的视线,倔强地坚持:“我不管,千辛万苦才逃出来,绝不回去就是了!”

嗬,这没良心的丫头,她倒威胁起她来了?意思就是,她若是不收留她,她就要跑到别的地方去罗?

看来,萌萌是真被急了。

她不禁有些好奇,她跟君怀彦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故事?

从君怀彦千里迢迢追到大秦来看,对萌萌确是情深意重。

“小雪,你究竟想闹到什么时候?”君怀彦脸色铁青,象一头暴怒的狮子:“快跟我回去,别让南宫兄看笑话!”

“澈哥哥!”方萌有些害怕,拼命往她身后躲,嘴里却仍犟得很:“我才不回去。”

真是奇闻,萌萌这丫头,胆子比天大,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

方越拼命忍住笑,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地看着君怀彦:“对不起,萌萌没承认你们的关系,我不能让你把她带走。”

“对,别听他的,他在说谎!”方萌从她身后探出头来,火上浇油。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南宫兄,内子只是跟我呕气,”君怀彦身形一晃已踏上一步,出手如电,迅速地扣住了方萌的左腕:“你若是执意不肯放人,说不得,只能得罪了。”

“君兄,你想干什么?”想不到他说翻脸立刻就翻脸,方越脸色一沉。

“我只想带回我的娘子,南宫兄不肯合作,我也没有办法!”君怀彦说着,化掌为刀,直奔她与方萌交握的手掌而来。

方越退后一步,曲指轻弹,哧地一声两柄柳叶薄刃已脱手飞了出去,顺势把萌萌护在了身后。

“哼!南宫兄,你的功夫退步了!”君怀彦冷声轻嘲,一只手轻轻一捞,轻松地将两柄飞刀夹在了手指之间,而另一只手已使力把方萌往他怀里带。

方越暗自一惊,被他激起好胜心,微微一笑:“未必见得!”

“啊!”方萌被他们两人一拉一扯,立刻轻声呼痛。

方越与君怀彦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放开了她:“萌萌,你没事吧?”

“小雪,你不要紧吧?”君怀彦神情焦灼地看着方萌,低叹一声,眸中漾起柔情:“小雪,别任性了,跟我回去。”

“你回去吧,我跟澈哥哥在一起很好。”方萌低下头,不看他的眼睛。

“小雪,你确定?”君怀彦咬牙瞪着方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指着方越的手在微微地颤抖,一迭连声地质问:“你真的喜欢他?离开我,跟着他真的会有幸福?你想清楚了?真的不后悔?”

“萌萌……”方越不禁暗暗摇头。

君怀彦,你这个笨蛋!爱得再深有什么用?一点也不懂女孩子的心理,用这么咄咄人的态度跟萌萌说话,她会跟你回去才有鬼!

“你错了,我不仅仅是喜欢他。”果然,方萌深吸了一口气,退后一步,紧紧地牵起方越的手,直视着君怀彦的眼睛,清清脆脆地宣布:“我爱她,胜过爱自己的生命!我希望可以跟她在一起,牵手走过一生。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吗?”

时间胶着了,大帐里变得死一般的寂静。君怀彦久久地凝视着萌萌,目光里饱含了懊恼,失望,伤心,痛楚,不可置信……

方越深深叹息,同情地看了一眼面前这个高傲俊朗的男人。

“好,很好!”君怀彦一脸灰败,仰天惨笑着拂袖而去,竟然也不跟方越告别,很快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萌萌,”望着方萌倔强而沉默的侧影,方越低叹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不是说天黑前要赶回隘州?再不走,可就迟了。”方萌垂下眼帘,避开她的视线,淡淡地转了话题。

“什么事找得我这么急?”南宫澈掀开帐帘,匆匆走了进来。

“等你回来开拔呢。”算了,来日方长,先回隘州。

来时匆匆过境,去时却摆足了谱,造足了势。一行几百人浩浩荡荡,旌旗招展,威风凛凛地走在驿道上,引得路人驻足侧目。

天黑前终于按时赶到隘州城外,展云飞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一行人会合之后,把方萌安顿在了离晋王府十数里之遥的行宫之中。

老实说,方越还真有点担心君怀彦晚上会来劫营,很想把她带到晋王府去。可惜,自己也知道这个想法荒谬之极。而她,更不可能留宿行宫。

无奈之下,只得传令下去加强了行宫的守卫,增添了一倍的人手不说,还缩短了巡视的时间。

安排好一切,这才到房里去跟方萌话别。

“你放心回去吧,我又不是孩子,还有吉祥和如意陪着我呢。”不等她说话,方萌已抢先开口赶她离开:“等明天一过,咱们有的是时间闲聊,烦你的日子在后头呢。”

“那倒是,要你不惹事,可能比穿越的机率还小。”方越微笑着调侃着她,竭力想让气氛轻松下来,轻轻抚了抚她的长发,心中隐隐升起一丝失落。

她的妹妹,真的长大了,有了忧愁,有了烦恼。曾经对她无话不谈的她,也有了心事,有了秘密呢。

“时候不早了,你快点回去了,府里肯定还一堆事等着你处理呢。”方萌勉强咧唇,冲她露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别想太多,好好睡一觉,知道吗?”方越不舍地拥她入怀,拍着她纤瘦的肩膀:“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萌萌,你只要记得,不管什么时候,我永远会站在你这一边,无条件地支持你的决定。”

正文 052 你喜欢永宁就好

“恩,我知道。”方萌低语着轻轻偎到她的怀里,隐忍了许久的泪滑下了眼眶:“谢谢你,姐。”

该死的君怀彦,究竟做了什么事,居然让天性乐观的萌萌如此伤心落泪?

“行了,别哭了,不然,明天不漂亮了。”方越伸指轻柔地拭去她的泪,伸出拳头在她面前一晃:“放心,下回我见到君怀彦,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哧!”方萌噗地一声乐了:“今天也不知是谁在他手上吃了瘪?”

臭丫头,女生外向真是一点也没说错,还怎么着呢,就向着她的心上人了。

不过,能让她开心一笑,也算是值了。

“好了,我走了,你乖乖睡。”方越向她挥了挥手,摇了摇头,笑着走了出来。

回廊上,展云飞一脸深思地看着她:“南宫,原来传闻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方越皱了皱眉,脚下不停,迈开大步朝外走去:“少说废话,赶紧回府吧。”

“事实摆在面前,还想赖?”展云飞却不肯放过她,追上来与她并肩而行,一脸的好奇:“那个永宁真有那么漂亮?一见面就勾走了你的魂魄?”

“别胡说!”方越翻身跃上马背,轻夹马腹率先出了行宫。

“少来,”展云飞拍马跟了上来,嘻皮笑脸地缠着她,促狭地眨了眨眼睛:“好个温柔多情的晋王爷,暖玉温香抱满怀,英雄难过美人关。啧,才分开一晚上而已,至于淌眼抹泪的吗?”

“你在外面偷看?”方越愀然色变,强做镇定,不悦地看着他。

他,也听到方萌叫我姐了?

“干么发脾气?”展云飞莫明其妙地看着她:“以前咱们不是还一起……”

“咳!”一直y沉着脸的南宫澈突然大声干咳了起来。

“你喉咙不舒服吗?”展云飞搞不清状况:“我那里有甘花清咽茶,回去给你一点泡着喝喝吧。”

“你他妈不说话,没有当你是哑巴!”南宫澈怒叱一声,加力打了一鞭,马儿向前疾驰而去,扬起一股烟尘,把他们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你他妈才发神经呢!”展云飞愣了一会,大声骂了回去。

“云飞,再怎么是好兄弟,这种偷看的事情,我希望不会再次发生,知道吗?”方越冷着脸,淡淡地望着他。

看他的表情,不象是知道了真相,但却提醒了我,要加强防范。

“你当我什么人啊?”展云飞生气了,鼓着颊瞪她:“我只不过看到窗户上的影子而已,这也不应该吗?等你把永宁娶到晋王府里,我是不是要退避三舍?”

“对不起,”她怔了一下,不好意思地低声道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展云飞原本闷闷不乐,听到我道歉,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十几年的兄弟了,别为了件小事伤和气。”

方越暗自惭愧,淡然一笑,轻带马缰去追前面的南宫澈。

“喂,阿澈,你最近脾气变好多。”展云飞心无城府,气来得快消得也快,加上难得没有南宫澈在旁,他变得话多了起来。

“是吗?”

“是啊,你以前打死也不会道歉。”

“恩。”

“还有,你替永宁擦眼泪,看上去很温暖,或许,她的确是一个好女人。”

“呃……”

“阿澈,我真替你高兴。我本来还以为……咳!还是不说了。”展云飞小心地瞅了她一眼,摸了摸后脑勺,憨憨地笑了:“总之,你喜欢永宁就好。你懂我的意思吧?呃哈哈哈哈!”

方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笑得这么y森,真受不了他!

“嘿嘿,对不起嘛!”他扭扭捏捏地笑了。

“南宫,你过来一下。”南宫澈在前面岔路口停鞍驻马,表情严肃地望着她。

“什么事,不能回府再说?”方越还没开口,展云飞已不悦地接过了话头。

“很重要吗?”她无奈地看着一脸坚决的南宫澈。

“哼!”他用一声轻哼回答了她,拨转马头,朝城西驰去。

“什么玩意?不就是救了你一次吗?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展云飞气不打一处来:“阿澈,别理他,咱们回去。”

“算了,你先回去吧,我去去就来。”不想他们两个在这节骨眼上吵起来,她只得妥协。

“恩,府里还有很多事,你别想都扔给我!”展云飞不情愿地与她分道扬镳。

“究竟什么事?”方越心中忐忑。

“听说君怀彦来找过你,什么事?”南宫澈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哦,没什么大事,就是来喝杯喜酒的啊。”我心中一惊,小心地措词。

谁的嘴巴那么快,把消息透给他了?

“是吗?”南宫澈眼中寒光一闪,冷然看着她:“那为什么你突然加强行宫的守卫?”

“哦,这几天隘州人多杂乱,我担心萌萌的安危,怕她有什么闪失,这也有错?”方越冷静地反驳。

“真的没有其他原因?”南宫澈狐疑地眯起眼睛盯着她:“据我所知,君怀彦跟永宁的关系可没有亲厚到千里迢迢来喝喜酒的程度。而且,他也没那份闲功夫。”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只说是来恭喜的,我总不能硬说他别有所图吧?”她摊了摊手。

“他看到方萌,难道对于自己的亲妹子换了人,不感到惊讶?”南宫澈胸有成竹地看着她,冷笑。

“姓君的城府颇深,没有当面挑破。”她小心地斟酌着字眼:“而且,方萌与君怀彦在大周也算是旧识。可能看在她的面子上,暂时没有捅破,想静观其变?”

“是吗?”南宫澈笑得莫测高深:“也就是说,最少方萌假冒公主一事已暴露了?君怀彦是为此事而来?”

正文 053 你太冲动了

“据我推测,应该是这样没错。”事到如今,她不承认也没有办法了:“不过,我向君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短时间里,他应该不会采取行动。”

“方越!”南宫澈不耐地大喝一声,打断她:“别把我当傻瓜!我了解君怀彦!他明明是负气而走,你怕他劫走方萌,这才加强警戒,是也不是?”

被他说推出实情,她索性沉默不语。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南宫澈叹了一口气,冷静下来,低声劝告:“我当然知道你想维护自己的妹妹。但是,途径不是只有娶她这一条路。”

“你有什么好办法?”方越抬头,冷然看着他。

“跟君怀彦坐下来谈。”南宫澈果断地挥了挥手:“现在朝中局势相当混乱,这种非常时期,我不想竖这么一个可怕的敌人,在我的卧榻旁虎视眈眈!”

“你打算怎么谈?”她忍住气,淡淡地问他。

“在能做到的范围里,尽量满足他的要求。”南宫澈想都没想,立刻回答:“毕竟,他才送了一份这么大的礼给我,我不能不讲义气!”

“如果,他只要方萌呢?”方越冷笑着反诘。

“不会!”南宫澈怔了片刻,迅速否认我的想法:“他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与我翻脸!毕竟,我们比邻而居,彼此结盟,互通有无,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哼!”她正想反驳,风中突然传来一声隐约女子的呼救声,急快地由东向西而来。

“有人来了!”南宫澈低叱一声,跳下马背,示意她牵马隐入暗处。

刚刚藏好,已见十数个黑衣人飞掠而过,其中一个人肩上扛着一只麻袋。从袋子里传来隐隐的呜咽,和在夜风里狂舞的长发来看,里面显然装着一个女人。

“站住!”一个中年男子须发皆张,执着一柄滴血的长剑发足狂奔而来,转瞬之间已去得远了。

方越一惊,这个瘦削的中年男子,不是裴府管家柯华生吗?

那么,麻袋里装的那个,难道是裴依小姑娘?

“追!”她不假思索,翻身跃上马背追了上去。

“回来!”

方越飞马狂追:“你先回,好象是裴依,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莫说裴依与她相识一场,就算是素不相识的陌生女孩,遭遇强人绑架,难道就不应该挺身而出吗?

“你!”南宫澈无奈,奋力追了上来:“你太冲动了!现在不是管闲事的时候。再说,你凭啥断定麻袋里的是裴依?光线太暗了,根本看不清!”

“不管是谁,我都要管!”

说话间,已追到那帮人,柯华生已与他们叮叮当当斗在了一起。

“柯总管,裴小姐呢?”方越跃下马背,拨剑加入战团,环顾四周,却没看到那个扛麻袋的黑衣人。

“晋王爷,贼人上山去了!”柯华生眼见有人助战,大喜过望,顿时来了精神。

“好,你在这里挡着,我上山去。”方越执着剑,提气朝山上飞奔而去:“方越,你帮他!”

“你慢慢打,我上山去了!”南宫澈的声音在暗夜里隐隐传来。

今夜星光暗淡,这里地势又奇陡,根据方向,迅速判定这是隘州城外二十里的断肠涯。山倒不算高,只是有一处断崖,奇险无比,据说已有无数当地青年男女以身徇情葬身此涯之下。

“主上,人已带到。”刻意压低的男音,顺着山风隐隐传了下来。

方越心中一喜,一展身形,几个起落接近到他们身前十几丈远。

断崖之上,立着四五个黑衣男子,神态恭敬地围着一个青衣人。

麻袋已被打开,地上躺着一个身材纤弱的少女,她脸朝地上,看不真切面容,不过身材依稀却是裴依。

“是吗,没有麻烦?”青衣人说话间,走过去,伸出脚尖轻踢着地上的少女,将她踢得翻了一个边。脸正好朝着我,不是裴依是谁?

方越一喜,正想冲出去救人,身后已轻轻搭上一只手。

“别动。”南宫澈轻轻地靠过来,附在她耳边低语:“我去引开他们,你再下手。”

“恩,小心点。”方越点头。

南宫澈突然窜了出去,手中哧哧不之声不绝于耳,无数铁蒺藜脱手飞出。

“什么人?”黑衣人立刻拨剑打飞暗器,呦喝着朝南宫澈追了过去,只余下一个人看着地上的裴依。

方越悄无声息地窜上去,一剑抹上黑衣人的脖子,剑起,血飞,他甚至来不及回头,已怦然倒地。

这时,呼喝声已渐渐朝这边移来,想必是敌人发现中计,折返回来了。

“裴依,是我。”方越弯下腰,扶起地上的裴依,发现她意识还算清醒:“还能走吗?”

她没有吭声,只虚弱地摇了摇头。

“来,我背你。”方越放下长剑,蹲下来打算将她负到背上。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她眼中倏地精光大盛,唇边掀了一个笑容,伸掌朝她胸口印来:“看掌!”

圈套?方越脑中嗡嗡作响,顿时一片空白。来不及躲闪,反手一掌以十成的功力挥了出去,她闷哼一声,身子如落叶般飘了出去,笑容凝在脸上。

但是,她那一掌已结结实实地印在了方越的胸口,身子犹如惊滔中的小舟,被抛到半空,朝崖下笔直地落了下去。

“南宫!”南宫澈刚好冲上来,见状狂吼一声,解下腰带甩手缠在树上,纵身跃了过来,紧紧地扣住她的手。

“快放手!”方越厉声喝。

这个傻瓜,如果崖上没有敌人,也许他们还能获救,现在这种情况,不等于找死吗?

“不放!”他凛容,努力平衡身子,伸出脚尖徒劳地想要勾住崖边的灌木。

正文 054 方越,欢迎回来

“哈哈,晋王,一路好走啊!”崖上众人哈哈狂笑,挥剑,从容地割断了他的腰带,两个人失去支撑,如两块巨石般迅速朝万丈深渊坠了下去……

猛烈的山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灰暗的山林如无数巨大的兽急速地从眼前一掠而过。望着底下似乎永远看不到底的深涧,方越低低一叹,苦笑一声:“何苦?”

“闭嘴!”他低叱一声,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害怕一放手她就消失不见。

方越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只觉得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体温急骤下降,胸口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肺里的空气飞快地流失,耳朵里嗡嗡一片,痛得好象要爆炸一样。

眼看已掉到崖底,在电光火石的刹那之间,南宫澈握住她的手突然用力一托,方越被那股力量托得向上升了两寸多,他却象颗陨石急速地掉入了一片葱茏之中。

“南宫!”方越擦过枝桠,跌落灌木丛中,巨大的冲击力使她瞬间失去了知觉。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南宫澈终于清醒过来。

他茫然地张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灰暗的山林,隐隐听到淙淙的流水声,身下是厚厚的散发着腐烂味道的潮湿的落叶。

怎么回事?他不是跟方越一起回王府吗?怎么睡在了荒山野岭之中?

他以手支额,拧眉苦思——黑衣人出现,他们追踪,方越中计被打落山崖,他救方越,两人一起坠入断肠崖……

是的,他和方越现在应该是在断肠崖的底下。

他低下头,迅速地检查一遍周身的骨骼——毕竟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不死已是奇迹。

等等!这已不是这几个月他早已习惯的了纤细的身体!

呈现在他眼前的,明明是男人的长手长脚,修长的大掌上有因握剑留下的薄薄的硬茧……

老天,他,他又跑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体里去了吗?

这个念头一出,骇得他惊跳了起来。

不对!这个身体他实在是太熟悉;还有,这件衣服,明明就是方越落崖前穿的那一件!他急切地撩开衣服,颤抖着手,抚上胸前那块熟悉的红色胎记,激动得差点落下泪来。

他,回来了?跌落山崖没有要去他的性命,却令他因祸得福,重新变回了南宫澈了?

“哈哈哈哈!我南宫澈终于回来了!”意识到这一点,他欢喜得纵身一跃而起三丈多高,如龙翔天际,几欲冲天而起!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其声清越,如虎啸龙吟,声音在狭窄的山谷激荡,回音萦绕,引起山鸣谷应,声威骇人。

兴奋狂喜地长啸了好一阵,他才慢慢冷静下来。

他回来了,那么方越呢?方越哪去了?

他明明记得,在落地的那一瞬间,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托了她一把。

现在他能活过来,她更应该完好无缺。

他不会允许她有事,绝不!

“方越?方越!”抬头借着昏暗的光线目测了一下他们掉落的方位,他开始沿着密密的灌木丛仔细的寻找。

终于,在一片杉木林下,他终于找到依然昏迷中的方越。

她掉下来,被杉木托住,撞断好几根树枝,最后掉到了树底下,那些不知沉积了几千年的落叶救了她一命。

他摒住呼吸,蹲下去,小心地检查了一遍她的身体,终于长吁了一口气,还好,至少没有筋折骨断。

可是,新的困惑又产生了——她还是方越吗?

“方越,”深吸一口气,他开始焦灼地轻拍她的脸颊:“你醒醒,没事吧?”

挣扎了好几次,方越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黑乎乎的暗影,头顶上晃动着一个隐约的轮廓。

“醒了?”她尚没反应过来,他已忍不住把她温柔地搂进了怀里,一双漆黑的眼睛紧张地俯瞰着她:“认识我吗?”

“南宫澈?”听着那把熟悉的声音,再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睛,方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废话!这几个月来,她天天顶着这具身体走来走去,能不认识他吗?

他脑子撞坏了?怎么突然问她这么幼稚的问题?

可是,等等!她怎么可能看到“南宫澈”?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的不应该是“方越”吗?难道……

是她,没错!她是方越!

“方越,”南宫澈咧开唇,露出雪白的牙齿,朝她璨然一笑:“欢迎回来!”

“我们,终于换回来了?”方越眨了眨眼,尤自有些不敢相信,下意识地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身体。

是的,这是她,没错,方越!在经历了五个多月的男人生活之后,终于回归她女人的身份!

“方越,”南宫澈低头望着她,那双漆黑的眼睛,在暗夜里亮得犹如一颗璀璨的星星,醇厚的男中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似乎还心有余悸:“谢谢你回来。你不知道,刚才我有多害怕,醒过来的不是你。”

“糟糕!”实在是不习惯这样温言软语的南宫澈,方越微微红了颊,垂下眼帘,避开他的视线,低声问:“我们掉下来也不知多久?如果错过了时间,方萌他们不知该有多着急?”

“你……”南宫澈气结,瞪着她,鼓着颊不说话了。

她真是一点也不可爱!冷静得教他生气!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还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她没有喜极而泣,更没有对他软语撒娇,满脑子里想着的就是别人?

“快去找找,”方越笑了笑,轻轻地推开他:“看看有没有路爬上去?”

应该没有在崖底下呆几天吧?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现在不止是晋王府,整个隘州都要乱套了。

“恩,马上就要天亮了,我们得赶快回行宫。”南宫澈抬头看了看天色,怏怏地站起来,四处查看地形,很快消失在一片苍灰的树影里。

正文 055 抱紧我,别乱动

方越双手撑着地,试着想自己站起来,却惊讶地发现双腿根本移动不了,硬梆梆的失去了知觉。

怎么会这样?她大惊,冷汗涔涔而下。

忽然忆起坠崖时的最后一刻,南宫澈托了她一把,不由得苦笑,这大概就是英雄救美的后遗怔了吧?

不过,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毕竟,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掉了下来,还能保存性命,已是侥天之幸了。

奢望毫发无伤,岂非太贪心?

更何况,她总算因祸得福,找回自己的女儿身,还有什么好埋怨的?

“走吧,左边山势较缓,凭我们的功力要爬上去,应该不难。”南宫澈很快地回到方越的身边,发现她仍然坐在地上,讶然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南宫,我的腿好象受了伤,动不了了。”方越冷静下来,伸出手在双腿间四处按捏了几下,竭力把语气放得轻松:“骨头没有断,大约是经络受损,气血阻滞所致。”

“我看看。”南宫澈一急,蹲下来,伸掌就要往她大腿上按去。

“不必了,我自己检查过了。”方越抬手,挡住他的手。

“干什么?”他不悦地肃着容,冷然嘲讽:“怕我非礼你?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我没看过?”

“我不是这个意思。”被他看破心思,方越脸上一热,心虚地垂下了头。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那怎么一样?那时她的身体是他的,他想怎么样,她根本没有办法阻止,也不可能干涉。

“那就没什么好害羞的!”他断然地拨开她的手,大掌毫不迟疑地覆上她的双腿,凝神摒气,细细地摸索。

他单足跪在地上,乌黑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脸侧,神情专注,衬着灰黑的山林,勾勒出他优美的剪影,竟是说不出的俊逸出尘。

方越抿唇不语,心跳微微乱了节奏。

原来,这个霸道蛮横的男人,也有这么柔情如水的一面?

“不要怕,应该掉下来的冲击力太大,造成气血阻滞。你静下心来,放松精神,我试着帮你打通一下足太y脾经和足阳明胃经。”他得出结论,盘腿在她身后坐了下来,不容她拒绝,温热的大掌已抵在了她的后心。

“等一下。”方越急忙叫停。

“怎么,你不相信我?”南宫澈怫然不悦。

“不是,”方越摇了摇头,冷静地看着他:“先回去,我的伤什么时候都可以治,但不是现在。晋王府里还有多少大事等着你回去做?还有,方萌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我们若是不能及时赶回去,隘州全乱套了!”

“方越,你是不是女人?耽误了治疗真的不能走了怎么办?”南宫澈火气蹭地一下冒上来:“不就是娶亲吗?迟一天早一天有什么关系?”

“南宫,”方越轻轻握住他的手,低低地道:“我不想让萌萌担心。”

断肠崖山势陡峭,寻常人根本就别想赤手攀登上去。更何况,他还要带着她这个累赘。

如果再耗费内力在替她推血过宫,她真的不敢想象,他们有没有可能爬上这个绝壁?

想等展云飞找到这里来的机率,几乎是零。

而且,这种经络上的损伤,不是一时半刻能好的,最多也只是比现在舒服一点。

但是,萌萌那边,却不能再等。她不知道君怀彦会做出什么事?

现在这种情况和处境之下,替她推血过宫,无疑是一件浪费时间和精力,得不偿失的事情。

“你妹妹对你就那么重要?”南宫澈不可思议地瞪着她:“她好好地呆在行宫,让她担一下心会死啊?”

“先回去,我保证乖乖配合治疗。”方越笑了笑,安慰地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淡淡地解释:“放心,我比你更不愿意面临致残的局面。但是,上去了才有大夫,不是吗?”

他生长在皇室,从没有感受过那种珍贵的亲情,又怎么可能理解这种姐妹于乱世重逢的那种喜悦?

“好吧。”南宫澈瞪了她半天,终于妥协:“上来。”

方越爬到他背上,双腿却不听使唤,怎么也盘不上他的腰。

他不耐,伸出大掌托住了她的臀部:“走了!”

“南宫,弄根山藤把我绑起来。”方越低声叫。

他这样子,没有办法爬山。

“罗嗦!”南宫澈低咒一声,把她放下来,哧地一声,把长衫的下摆撕了下来,随手结成一条绳索,重新蹲下来,用绳索把她绑在他背上,绷着嗓子:“抱紧我,别乱动。”

“恩。”方越轻应一声,伸出手,僵着身子,迟疑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抱紧点,难道我会吃人不成?”他头也不回,闷声低吼。

“哦。”她犹豫了一下,把身子慢慢地靠了上去。

南宫澈的背很宽很厚实,让她感觉很温暖。

隔着薄薄的春衫传来他有力而平稳的心跳,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宁与温馨的感觉。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两个人的心从没象此刻般接近。

她安静地趴在他的背上,那份难得的顺从与温柔满足了他男性的骄傲,弯起唇,无声地笑了。

“我要上去了,抱紧了啊,掉下去,我可不会再管了!”站在山脚下,仰望着仿佛高耸入云的绝壁,南宫澈的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轻快。

方越伏在他背上,轻抿着唇角,为他难得的淘气,莞尔一笑。

花了大约一个时辰,也许更久,他们终于从另一侧上到了山顶,与断肠崖遥遥相对,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天边透出一丝暗淡的灰蓝,迎面的春风,吹在脸上带着丝丝甜意,含了些不知名的花草的清香。

“先回王府吧,我们一夜未归,云飞不知该急成什么样了。”

正文 056 带着你的女人滚

“哼!”南宫澈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背着她,轻松地在枝桠间纵跃起落,如一只巨大的鹰,自由的滑翔。

让他急一下又不会死,懒得理!

“咦,这不是去行宫的路吗?”方越微微惊讶。

那座华丽的宫殿,在晨曦中透着庄严的气息。

“哼。”他依旧轻哼一声,也不走大门,提气从围墙一跃而入,身形如电,几个起落,已晃过数道哨卡,直奔方萌住的凝香阁而去。

有情况!凝香阁外,十数个侍卫犹如泥朔木雕般或站或走,保持着怪异地姿势在走廊上怪异地僵立着。

“哼,我到要看看,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南宫澈冷哼一声,并起两指,随手一挥,已把绑着方越的绳索剪断。将她轻轻地倚着墙放下,压低了声音:“你乖乖在这里等着,不要乱动。”

“小心点!”方越点了点头,他已如一缕烟般掠到了窗下。

“……我是绝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因为,我不许,你乘早死了这条心!”屋子里隐约传来一把熟悉的低沉而激动的男音。

方越一怔:君怀彦?他到底还是闯来了?

“放开我,你不许?你凭什么不许?”方萌愤怒的声音传了出来。

怪异地是,她也学君怀彦压低了嗓子在争执。

明明只要她大声呼救,众多的侍卫就会一涌而入。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方越不禁莞尔一笑,这傻丫头,分明喜欢人家,偏偏还在这里嘴硬。

“算了……”她正打算让南宫澈别去打扰他们,谁知道,他抿唇一笑,飞起一脚,“怦”地一声,已踢开房门,闪了进去。

“君怀彦,你好大的胆子!”南宫澈凛着容,冷冷地看着君怀彦,沉声质问。

“澈哥哥,快救我!”方萌又惊又喜地叫了起来。

方越低笑:傻丫头,里面那个人,已经不是姐姐了,他会帮你才有鬼!

“南宫兄,小雪是我的娘子,我绝不会看着她嫁给你,你想怎么样,划出道来吧?”

“嘿嘿,君兄,难道你真想为了个女人,破坏我们之间的情谊?”南宫澈装腔作势地威胁他:“现在外面可全是我们的人,你要三思啊!”

“哼!我话已至此,若是南宫兄一定要强娶友妻,那就放马过来吧!我君怀彦连天都敢逆,这辈子还没怕过谁呢!”

“好!好一个天都敢逆!好气魄,好胆识!”南宫澈闻听此言,忽地大笑了起来,声若龙吟,直震云屑。

他的啸声惊动了侍卫,凝香阁外,开始有人跑动:“什么人?”

方越苦笑。

真不知他们还在那里罗嗦个什么劲?再不走,可就没机会了!

“你笑什么?”君怀彦的声音里夹着浓浓的不悦。

“在我改变主意之前,带着你的女人滚吧!”南宫澈忽然停住笑声,冷冷地喝叱。

“你说真的?”君怀彦显然有些不敢相信南宫澈的态度会如此爽快。

“等一下!”傻方萌大约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大声喝停。

“多谢南宫兄成全,日后若有所需,逆天帮必倾全力相助!”君怀彦大喜过望,郑重地许下了承诺。

“不要,我不要跟他走……”方萌的声音在渐渐嘈杂的吵闹声里,倏而远去,终于消失不见。

“有刺客,抓刺客啊!”有人跑到凝香楼,发现被点了x的侍卫,立刻喧闹了起来。

“吵什么?”南宫澈推门而出,站在走廊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底下乱成一团的侍卫,剑眉一蹙,冷冷地喝叱:“没用的东西,刺客早走远了,还不快去追?在这里嚷嚷有个p用!滚!”

说完,他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走到方越面前,弯腰把她抱进了凝香阁,轻轻地把她放在了贵妃榻上,觑着我,一个劲的微笑:“累不累?”

真好,再过几个时辰,她就是他的新娘,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离开他。

“还好。”方越摇了摇头,淡淡地看着他:“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南宫澈故意跟她装傻,半蹲到她面前,噙着笑,伸出手指把玩着她颊边的发。

“婚礼迫在眉睫,新娘却被你放跑了,你打算如何了局?”做人要面对现实。既然开了头,就必需要善后。

“嘿嘿,你说呢?”南宫澈伸出双臂,懒懒地搭着软榻的扶手,将她圈在自己的怀中,黑眸里散出慵懒的光芒。

如果不是找到了最佳的方法,他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君怀彦?

“我不行!”他那近似于拥抱的暧昧姿势,让方越不自在极了。而且,这么明显的暗示,她不会听不懂。

“妹妹跑了,姐姐来替,不是理所当然地吗?”他状似满不在乎,眼睛却危险地眯了起来:“再说,嫁给我,当个现成的王妃,我看不出你有什么损失?”

“我不稀罕。”方越撇了撇唇,冷冷地反驳:“而且,军中已有很多人见过方萌,他们也认识我,你要怎么解释?”

“我何必解释?”南宫澈冷然一笑:“反正,方萌的公主身份也是假的,左右是假,索性不解释!只要我承认,谁敢有意见?”

“你这是强词夺理!”

方萌是假公主不错,但大秦却没有人知道这个事实。但换成方越,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她是一个冒牌货?

“船到桥头自然直。”南宫澈望着她,勾起唇,笑得温柔而魅惑。

他的小越,穿上嫁衣,会是何等的妩媚和娇柔?

想不到南宫澈还有这么邪恶和放肆的一面,方越打了个哆嗦,忽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你,要做什么?”

“小越,我想看你穿女装是什么样?”南宫澈倾身,缓缓地凑上来,抵住方越的额,近乎呢喃地在她耳边低语。

正文 057 嫁给我还要条件?

“穿,穿什么还不是一样?”方越心一颤,脸莫名其妙就红了,伸掌,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