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盗墓〗探虚陵现代篇第52部分阅读(1/1)

。而这个台的都市新闻播报就是这样,及时,真实,什么都敢拍出来,也只关注民生百态,刚才谢家佩要那些记者去追明星,实际上这些记者对明星花边压根就不感兴趣。而正因为揭露的许多都是敏感话题,时不时就会闹出被访者与记者之间的激烈摩擦冲突,电视台也不避讳,直接播出,久而久之,反倒成了这个台的特色。

眼下这条新闻最后以学校的保安赶过来,保护性质地带走了谢家佩等几个学生作为结束,画面终于切换回女主持人惯例的点评。

女主持人后面的那些话,师清漪也无心再听了,她现在的注意力全在谢家佩身上。

思忖了片刻,师清漪低声说:“新闻背景的这条道挨着我们学校的三食堂,刚才画面里有几个经过的男生手上端着饭盒,从食堂打了晚饭,打算回寝室吃。食堂通常傍晚五点开餐,刚那条新闻虽然没给出具体采访时间,结合天色来看,采访后发回电视台,也应该就是不久前的事。”

雨霖婞看见师清漪的神色,随意插了一句:“这个台许多新闻都是新鲜实时报道,更何况是这种轰动的人皮大案,记者们起早贪黑跑新闻,挺正常的。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当然正常。”师清漪说:“不过今天这个时间点,谢家佩还留在学校,那就很罕见。谢家佩的爸爸是我们学校很有名望的中文系教授,家又住得近,平常这个时候,她早已经顺道坐她爸爸的车回家了。而刚才,她和那几个朋友,是朝着寝室群方向走。”

“所以,师师你要表达什么”雨霖婞无所谓地横她一眼:“你这到底是在关心这桩人皮案子呢,还是在关心你同学”

师清漪看着雨霖婞,偏了下头,琥珀色眼睛里含了几分精打细算的笑,亮晶晶的纯善:“我要表达的很简单,谢家佩今天应该已经开始住校了。她扯进这桩案子里,又被传唤进了警察局,日后肯定不太平,为了避免给她的家庭带来麻烦,她才选择住校,并且希望借学校这棵大树来寻求短暂的庇护。毕竟是学校,有保安在,刚才的画面就很好地验证了这一点。”

看个破新闻而已,她就头头是道细细致致地分析出了这么多要点,雨霖婞算是服死师清漪了,可又被她绕得烦躁,哼一声:“重点呢重点”

“咦,重点我刚不是告诉你了”师清漪笑眯眯的:“谢家佩现在住校嘛。”

雨霖婞:“”

好想捏死她啊。

从师清漪似乎很庆幸地说起谢家佩开始住校,洛神就明白师清漪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了。她目光轻飘飘地扫了电视屏幕前的两个女人,招呼正呆愣着一头雾水的音歌,温言道:“走罢,吃饭。”

“哦。”一听吃饭,才吃完甜筒的音歌显得挺高兴,连忙跟在洛神后面。

师清漪见洛神走了,就对雨霖婞说:“大小姐你日理万机,就不要操心这种凶杀案了,还是吃饭要紧,对不对”

“我日理万机你个鬼。”雨霖婞的确对这凶杀案本身没什么兴趣,新闻只当看看就好,当下笑骂一句,和师清漪往餐厅走。

四个人在餐厅吃晚餐,又在餐间更加详细地规划了对音歌之后的安排。

音歌先去师清漪选定的那所特殊学校体验上课,再给她找个补习老师,另外因为雨霖婞没脸没皮的要求,以后音歌在雨霖婞家里住段时间,再到师清漪家住段时间,两边轮流监护。

用过晚饭,师清漪和洛神帮着雨霖婞把那一堆的盒盒袋袋塞进跑车后座,看着雨霖婞和音歌走了,两人这才回家。

陪雨霖婞逛街,那就是个高强度的体力活,虽说时间不算长,但是精神和肉体上的杀伤力十足。回到家,师清漪感觉出了身薄汗,浑身都不大舒服,给家里饿得挠墙的小吃货弄了顿晚饭,就早早地去浴室洗澡了。

香喷喷地冲了个澡,师清漪终于惬意了,躺在床上,等着洛神洗完澡出来。正好洛神沐浴时间较久,她趁这时候拨通了萧言的手机,向萧言问了个号码。

谢家佩家里的号码。

而这就是她心中的小算盘。

既然谢家佩躲进学校了,那就肯定一天到晚都不在家,对师清漪来说,完全是件可以放心利用的好事。

谢家佩向来和师清漪各种不对盘,在学校逮着机会就对师清漪挑刺,言语挑衅,就算师清漪曾经在落雁山古墓救过她一条性命,她也没有半点感恩,反而因为萧言的缘故,而变本加厉。

也亏得师清漪脾气好,不跟她一般见识,惹不起,躲还是躲得起的。

这次谢家佩发生这种事,如果师清漪找她本人问话,她肯定半个字都不会说,甚至还可能脾气上来了和师清漪发生冲突,师清漪平素喜欢清静,肯定不会去趟谢家佩本人这趟浑水。

退一步,最好的方法,就是先从谢家佩的家里人着手。谢家佩的父母刚好和师清漪不太熟,以师清漪的手段蒙混过去,不算太难。

电话里的萧言罕见地带了些疲惫之感,师清漪和他多聊了几句,顺带问了些情况,聊到后面,师清漪斟酌着说:“师兄,你是不是和谢家佩之间出什么事了”

“哎,我和她能出什么事。”萧言的语气听起来有点郁闷。

师清漪懒懒地靠着床头,正要再说话,又模模糊糊地听到有人在电话里远远地喊萧言“三爷”,喊了几声,似乎叫得挺急。

师清漪凝眉想了想,说:“师兄,你忙吧,我先挂了,到时候再联系。”

萧言笑道:“行,先说晚安。师师你放了这么长的假,咱们也没能见个面,到时候回学校,师兄请你吃饭。”

一段时间不见,他好像是成熟了不少,以前的那些轻佻,似乎也淡化了。

“师兄,晚安。”师清漪说完,将电话按了。

和萧言联系完,师清漪看了下时间,又给谢家佩家里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谢家佩的妈妈。

师清漪语声乖巧温柔,以谢家佩师姐的身份,打着学校考古系问询了解情况的幌子,和谢家佩的妈妈套了一阵近乎,又特地关照谢妈妈不要将这事告诉谢家佩。谢家佩被请去警察局后就脾气暴躁,谁但凡跟她提一点和案子沾边儿的事,她就敏感,就连父母也不例外,谢妈妈知道这个理,自然不会把师清漪询问的事告诉自己的女儿,免得刺激她。

准备做足,约好明天见面的时间,师清漪这才结束了通话。

过了几分钟,洛神洗完澡,裹着一身若有若无的水汽从浴室出来。

师清漪搞定一切,正是心情愉悦的时候,抬头看见洛神,连忙从床头挪到床沿,伸手揽住洛神的纤腰,目光盈盈地望着。

洛神低眉,定定地觑了她:“何事”

师清漪笔直漂亮的长腿在床沿一点一晃的,实在勾人,她仰着脸,软声说:“那条裙子”

洛神瞥到她眼里灼灼的目光,挽唇一笑,平静道:“裙子,怎么了”

“我还没看你试穿呢。”师清漪索性抱住她的腰:“从没见你穿过那种裙子,我想看。”

她这么身娇体柔地投怀送抱了,洛神自然笑纳,伸手兜住她,将她抱在床上压着,一本正经道:“我已然沐浴了,裙子却未清洗,如何试穿”

“借口。”师清漪脸开始隐隐地烫,说:“之前没洗澡前,我要你试,你说你要洗澡了。现在你洗完了,又说洗了不能试,你这不是玩我吗”

“嗯。”洛神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记,大方承认:“我是在玩你。”

师清漪:“”

“下回,等它洗后干了再试。”洛神笑道:“明日打算甚时候去谢家佩家”

“明天上午十点左右吧,已经和阿姨说好了的。”师清漪勾着她的脖颈,轻声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她家了我讲电话的声音明明很低的,你当时在里头浴室,隔音那么好,又有水声,你怎么就听见了唔,等等嗯洛神你的手在做什么”

洛神:“疼你。”

师清漪:“”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师清漪就和洛神出门了,先去挑选了些体面的礼品,再驱车前往谢家佩家所在的小区。

洛神在小区楼下等着,师清漪一个人提着礼品,穿过放行的门禁,坐电梯上楼。

来到谢家佩家门前,谢妈妈早就在门禁摄像里知道师清漪上来了,特地给她留了门,师清漪走进去,向这位虽然满脸疲惫却模样亲和的母亲问候:“阿姨,你好。”

“你好,你好。”谢妈妈瞥到师清漪手上的礼品,连忙道:“哎呀,怎么还带礼物呢。我家佩佩的事已经让你们操心了,这又怎么好意思。”

师清漪坐在沙发上,和和气气地说:“这都是系里的意思,还请阿姨收下。系里让我转告,让阿姨你还有谢教授不要太过于担心了,这场风波,很快就会平息的。”

谢妈妈一脸忧色,坐在师清漪旁边絮絮叨叨的,似乎是终于找到了个合适人儿一吐为快:“这事要是能快点平息,那就好了。你看我家佩佩,好好的家都不敢回,生怕给我们两招麻烦,一个人住到寝室去了。就学校寝室那坏境,也不知道佩佩她住不住得惯,唉。本来我想让佩佩请个假,去上海她姑姑那里住一阵,谁知道老头子说什么警察局后面还会找佩佩问话,不能离开市区太远,师小姐,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我家佩佩是好孩子,怎么就会扯进案子里了呢本来她是作为证人的,结果传来传去的,都说那女孩子的死,是跟我家佩佩有关。师小姐啊,你说这怎么可能啊,那些个人,嘴上都不知道积点德的,造孽哟。”

师清漪温和道:“外面那些人怎么传,阿姨你们也不要放在心上。这件事系里也很关心,但是谢家佩很多话不愿意说,我们也没有办法,所以才特地过来这边问询一些情况。”

“唉,佩佩她昨天从警察局里出来,就是这样的,别说是你们了,就连我们老两口,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事估计也就只有警察知道,可是警察他们都保密的。”

师清漪说:“她现在情绪不稳定,这样也是正常的。我只是想问一下,谢家佩四天前,和她的朋友们出去玩,根本没对你们两位说究竟去了哪里玩么”

“她说是朋友生日,夜里唱k的,那天晚上她打电话回家,说唱k太累了,已经在朋友家过夜,就不回来住了。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她浑身酒气地回来,眼睛红红的,人似乎也不大清醒,可把我家老头子给气坏了,我家老头子最见不得她喝酒,结果她”

看了看师清漪,谢妈妈连忙顿住,尴尬一笑:“师小姐,真是让你见笑了。”

“不会。”师清漪微笑:“她回来后,除了浑身酒气,还有什么其他特点吗”

谢妈妈沉吟了会,面色苍白地说:“她回来后,就立刻去浴室洗澡了。那一天,她洗澡洗得特别久特别久,她可从没洗过这么久的几乎,都快两小时了,我当时还以为她在浴室里晕过去了,差点吓死,连忙进去看她,谁知道她又好端端地出来了,手上抱着当天的脏衣服。”

衣服。

师清漪略略蹙起眉。

衣物可以说是谢家佩最亲密贴身的东西了,不管谢家佩当时见过什么人,经历过什么事,她身上的衣物可是一直穿在身上的,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某种程度上的“目击者”。

谢妈妈怎么知道师清漪那些玲珑百转的心思,只当她是系里派来慰问,顺便了解情况的,便毫无保留地再现了当天情景:“佩佩抱着衣服出来,我就接过去,想丢洗衣机里帮她洗了,结果她说衣服不要了,要我扔掉。”

师清漪眸光轻轻晃了下:“哦”

谢妈妈叹气:“这孩子,也是喝糊涂了,那新衣服才买回来几天呢,那么贵,她又非常喜欢,怎么脾气上来,说扔就扔呢,都怪我平时太惯着她了,那天晚上如果不答应她出去唱k过夜,也不会有现在这倒霉事。我后来舍不得,偷偷把这衣服洗了,心想等她到时候心情好了,说不定又会喜欢,也不一定。”

师清漪试探地问道:“阿姨,你知不知道她的衣服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唔,我是说洗衣服之前,你总要先把衣服裤子的口袋给掏干净吧”

谢妈妈难得笑呵呵起来:“师小姐,你挺有意思的,心思这么细,难怪系里面的老师会派你过来了解情况。我当时的确帮佩佩掏了裤子口袋,她有个坏毛病,很多时候会把钱随便塞进兜里,我那时候掏了掏,果然掏了不少零钱,还有一张会员卡。”

“会员卡”师清漪说:“什么样的会员卡”

“我也说不清,佩佩这孩子喜欢买东西,乱七八糟的会员卡一大堆,当时也就没细看。”

“阿姨,我可不可以看一看那张会员卡,现在还在吗”

“应该在的,她抽屉里有个卡盒,里面全是这种会员卡,花花绿绿的,我当时随手就给她放回去了,现在我去找给你。”

很快,谢妈妈去谢家佩的房间抽屉深处翻出那张会员卡,师清漪接过来一看,发现这会员卡十分精致,是淡雅的水墨风格,左上角青青几撇勾勒的柳绦,右下角两个古篆:柳色。

放在鼻尖轻嗅,师清漪嗅觉分外灵敏,能准确地捕捉到一股很淡的古龙水味道。

“师小姐,这会员卡有什么特别的吗”谢妈妈是典型的疼孩子的家庭主妇,许多事,她并不清楚。

“没有,很普通,只是个服装店的会员卡而已。”师清漪将那会员卡的细节深深印在脑海里后,微笑地递回去:“阿姨,你收起来吧。”

谢妈妈收起卡,又忍不住问了句:“师小姐,你是佩佩的师姐吧我好像在佩佩的活动合照里见过你,佩佩她跟着你们尹教授做课题,平时表现好不好大家处起来也还好吧要是佩佩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师小姐你别往心里去啊。”

师清漪扯起谎来不打草稿,甚至还如沐春风,眉目含笑说:“谢家佩很出色,脾气也好,怎么会不懂事呢。我们在一起做课题,很愉快的。”

听了师清漪的话,谢妈妈这才放宽了心。

师清漪在谢家待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眼看再没什么线索可以获得,和谢妈妈和颜悦色地唠嗑了一阵后,这才起身告辞。

下去的时候,洛神在小区休闲区的花园里等着,师清漪走过去,两个人坐在缠了景观葡萄藤的镂空亭子里,低声交谈。

听师清漪讲述完刚才的所见所闻,洛神沉吟片刻,淡道:“她沐浴了足足两个小时,通常很大的可能,是觉得自个身上过于脏了,需要反复洗涤。”

她顿了顿,看着师清漪眼睛,似笑非笑道:“当然了,某个胆小鬼惯常喜爱胡思乱想,曾经沐浴了一小时又十六分钟,那便另当别论。”

师清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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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卷二

第一百四十二章章台有柳

按说师清漪平常时不时地就要被洛神调笑几番,照她以前性子,也早该习惯,可偏偏她在这女人面前脸皮薄得很,一听那话,脸颊又勾红晕蕊起来。

她怀揣着那“一小时又十六分钟”,正兀自扶着下巴在那郁闷,没顾得上接话。

洛神却早已经拿手指点着桌子,慢条斯理地继续说:“衣衫通常一日一换。当日谢家佩醉糊涂了,牛仔裤的口袋里出现了这张柳色会员卡,十有八.九,便是当时得到的,有极大的可能与她那日去过的地方有关。追根溯源,寻到这会员卡隶属之所,才是关键。”

师清漪点头:“谢妈妈说那天晚上谢家佩出去聚会唱k了,我心里想会不会是某个ktv的会员卡,但是我查了下,并没有一家叫做柳色的ktv。”

说完,她又略略蹙起了眉:“而且我刚才特地用手机搜索过,出来的都是和这张会员卡毫不沾边的信息,就算我缩小了搜索词条范围,加上城市限定,也没查出来这究竟是哪里的卡。出台会员卡,明摆着就是为了赚钱,但是另一方面,为什么又会这么隐秘呢”

洛神淡道:“卡片设计如斯简洁,除去柳色二字,再无其他,多半便是类似娱乐会所之类的去处。我们可以去找一个人,她也许会晓得。”

师清漪瞥到她眸中的光,恍然大悟,不由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种吃喝玩乐的事,还得问她。”

过了半分钟,还在红线会所的雨霖婞,接到了师清漪的电话。

“师师,突然打电话过来,有何贵干”雨霖婞这会看上去兴致挺高,而实际上,她大部时间都兴致高:“陪聊收费,价格合理,童叟无欺。”

师清漪懒得同她胡扯唠嗑,直截了当地问她:“雨霖婞,你知不知道柳色是个什么地方”

“”电话那头,开始诡异地沉默。

“怎么”师清漪敛眉。

“我说,你打听柳色做什么”

师清漪说:“我和洛神想过去看看。”

“噗。”那边雨霖婞十分没形象地喷出来,听那声音,师清漪就知道她刚才八成是在喝红酒。

“雨霖婞,你什么意思”师清漪被这大小姐弄得一头雾水,并且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没什么。”雨霖婞擦掉唇边娇红的酒渍,笑眯眯的:“那地方是个酒吧,我就想师师你根本不会喝酒,一点便醉,这突然要去酒吧玩,有点吃惊而已。”

师清漪轻哼一声:“我不能喝,我还不能去玩”

“能,师师,当然能”雨霖婞赶紧在那狗腿地附和:“那酒吧挺偏僻的,我就算说了地址,你们也不一定能找到。这样吧,我现在有事,等吃过晚饭,我带你们过去。”

“成,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再联系。”

双方挂掉电话。

师清漪善于察言观色,即便隔着电话,也能分辨个大概出来,根据刚才雨霖婞的反应判断,她这心里突然又有点七上八下了。

洛神依旧笔直地在台子旁边坐了,师清漪跟她把刚才雨霖婞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洛神寡淡地点点头,表面上没有多余表示,道:“既然如此,那先回罢。”

两个人先行回家,等用过晚餐,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这才接到雨霖婞的电话,说她的车子已经在小区外面那条街上了。

下楼取车,和雨霖婞在外头会合,又趁着夜色前往此行的目的地。

城市里的夜生活总是通宵达旦的,狂欢到天亮才萎靡散场,师清漪原想这种酒吧就算不开在灯红酒绿的闹市娱乐区,至少也该占个黄金地段的场子,才好吸引客源做生意,谁知道这柳色酒吧,居然闷声不吭地藏在了一个分外偏僻的阴暗角落。

低调如它本身那张朴素的会员卡,静静地蜷缩在夜色之中。

七拐八绕,难怪雨霖婞之前会说,就算知道地址在哪里,也难以找到进去的门路。

可稀奇的是,即便地方这么偏僻,客源却是意外地好,这一点,在师清漪她们好不容易才在地下停车场找到两个泊车位,就能看得出来。

“酒吧没有任何宣传,也没有好地段,生意却这么好,难道是因为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口碑”师清漪抱着手臂,略微偏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门口闪耀的霓虹光灯。

冷光灯箱上几率青色柳绦,右下角两个“柳色”古篆,透着一股意外的古典与雅致。

不知道为什么,雨霖婞盯着师清漪那身清丽素雅的衣着,笑得贼:“当然是口碑好了,来这地方的客人,都是靠暗地里大家口头的推荐,一传十,十传百,懂这地方滋味的人,自然会来。你那个叫做谢家佩的同学,肯定也是被她的朋友带过来的,准没错。师师啊,你以前肯定没来过这种酒吧,这里特好玩,你玩了就知道。”

师清漪轻轻嘶一声,怀疑地蹙起眉。

这不靠谱的大小姐,真是感觉越来越不妙了。

“霖婞,此地,莫非你经常来么”洛神从停车场出来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现在垂了眸,别有意外地觑了雨霖婞一眼:“停车场里的车辆,多是女式跑车,看起来懂此地滋味的,女子居多”

“”

雨霖婞之前看着师清漪那纯善模样,感觉自己大灰狼拐了小绵羊似的,正在心里乐呵呢,结果现在瞥到洛神眸光冰冷又危险,透透彻彻的,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于是她连连摆手,对洛神笑得有点讪讪的:“哪能啊,我以前可没这兴趣,我不好这口。要不是师师问了,来调查那个什么谢家佩,我才懒得抬脚过来。”

这话倒是大实话。

如果不是为了哄骗作弄小绵羊,她才懒得到这种地方搅合。

洛神乌黑的眼眸锁着雨霖婞,似笑非笑地从喉间轻轻逸出一声:“哼。”

雨霖婞兀自在那嘀咕,她表姐怎么跟人精似的,光是看停车场女式跑车的比例分布,就能看出来这地方本质是个什么酒吧么

还是,她表姐本就好这一口的

啧啧,瞧她她表姐平日里那张一本正经的面瘫脸,真是人不可貌相。

洛神盯着雨霖婞那张脸,笑意更冷:“我知道你想什么龌龊事。”

雨霖婞连忙在那打哈哈,而她这变脸来来去去变得太快,跟翻书似的,诡异极了,倒是让师清漪幡然醒悟过来了。

联系停车场和眼前洛神的表情一看,师清漪的脸色突然拉扯得有点冷。

“这是那种地方难怪你之前千叮万嘱的,说要我出门前打扮得那个那个一点,那个你个头啊,我听你的才有鬼你之前直接明说了这地方是个牛郎店,会死是不是,故意藏着掖着地骗我,想要看我等下毫无心理准备地走进去,是个什么窘迫反应,看戏看得挺爽是不是”

说着就要撩了袖子去掐死雨霖婞,雨霖婞捏了流水的红裙,笑着往后躲,边笑边讨饶:“师师,别,别这样,再不敢了。反正咱们也是来调查的,管它是不是牛郎店呢,我们查我们的,又不是要师师你去睡他们,告不告诉,都一样嘛。而且不告诉,其实还能有个惊喜的不是”

“你还说”师清漪怒了。

正说着,柳色门口的灯光之下,突然小跑着过来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男人,大概二十多岁,染了一头金灿灿的短发,直奔着雨霖婞这边过来。

师清漪立刻停了手,雨霖婞也站直了,之前脸上的笑意转瞬抹去,换上含妩带媚的一股威严。

“小姐。”那小金发挺俊俏,穿了紧身白衬衫,系黑领带,修身黑色长裤,在雨霖婞面前低三下四的:“你你怎么突然过来这边了”

雨霖婞抬手,帮那小金发漫不经心地理了理领带:“阿侃,从我这出去后,看起来混得不错嘛,还挺人模狗样的。”

小金发被雨霖婞整理了领带,暗地里腿抖得跟涮糠似的,脑门上全是冷汗,低声说:“当初那是小姐大人有大量,没计较我的混帐行为,我这都记在心里呢。其实我出来后,挺挺舍不得弟兄们的,想回去,但是怕小姐你不高兴。小姐这次来突然来这找我,是有什么打算”

他说完,瞥了雨霖婞身边站着的洛神和师清漪各一眼。

这两个女人都是打扮素雅,长发笔直乌黑,雅致又清丽,而且各自寡淡地一张脸,深邃眼眸盯着他不说话。

他是牛郎店里做牛郎的,而来柳色的,大部分又都是好男色的女客人,尤以上流社会的那些名媛贵妇居多,甚至许多还是有夫之妇,纯粹是不甘寂寞,为了找刺激而来,说白了,就是偷偷花钱嫖小白脸。而对于她们而言,外面偏僻低调,内里金玉其华的“柳色”正符合她们的要求,自然也成为了她们最热衷的寻欢作乐会所。

而阿侃来来往往看了这么多不同类型的女客人,还真是鲜少见到像洛神和师清漪这样清雅气质的女人。

尤其是洛神,模样实在过于禁欲了些。

小金发暗地里琢磨了片刻,这才斟酌着对雨霖婞说:“小姐,你这趟,难道是为了为了介绍这两位小姐到我们店里唔”

雨霖婞故意在那笑,不答腔,师清漪眉头冷冷地一蹙,摸出一张照片朝那小金发面前一亮:“我们来问点事。认识这个女人么,四天前有没有来过这里”

小金发探过头一看,就见那照片上的女人不就是新闻里报道里,那个被剥皮的大四女生么,顿时唬了一跳,脸也跟着白了。

雨霖婞这才使眼色:“我们就是为这事来的,她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老老实实的。”

“来,来过。当时我在场的,那天她还带了几个朋友过来。”小金发连连点头:“两位小姐,你们是警察局的么,之前倒是有警察过来调查问话,不过被我们老板给打发走了。”

师清漪不答,而是又摸出一张照片:“她的几个朋友里,是不是还有这个女人”

那张照片,是谢家佩的。

“对对对,有她的。”小金发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嘿嘿笑道:“这位小姐刚来的时候还特别拘谨,一看就是头一回的嫩青啊,似乎还有点不高兴。”

师清漪和洛神相互看了一眼,各自了然。

听了这小金发的话,师清漪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谢家佩被被采访时,会那么暴躁,对谁也不愿意说实话。而警察局会查到柳色这里来,很明显谢家佩当时在警察局里,实际上是说了真相的,但是警察后面并不公布,唯一的可能,那就是谢家佩恳求求那些警察不要说出去,替她保密,给她留个脸面。

作为证人,有权利要求警察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保护自己的隐私。

毕竟这个隐私,对于谢家佩来说,完全是要她命的,所以只能苦苦遮掩。谢家佩是书香世家,姑且不论她的父亲是大学极有名望的中文系教授,单说她那些伯伯叔叔,也都是相当有头有脸的文化人。谢家佩的父亲为人分外的正直刻板,自诩清高,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儿居然出入牛郎店,那种巨大打击,肯定无法用言语来描述,在学校那些教授里面,自然也颜面扫地。

而且从谢家佩那个早晨的表现来看,她应该是与别人发生过关系的。

如果谢家佩害怕自己去牛郎店的事被家人亲戚知道,而选择隐瞒可以说得过去,那谢家佩之前那么喜欢萧言,几乎非君不嫁,现在竟会跑到牛郎店花钱嫖男人,又该怎么解释

谢家佩那天表现得很青涩,很拘谨又似乎不高兴

师清漪就着谢家佩的性格,凝眸琢磨了一阵,突然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

报复萧言么

“说起这个女的,挺有意思的,开始似乎还不大乐意,谁知道后面喝高了,嘴里骂骂咧咧的,一直在骂一个男人的名字。说什么你那么喜欢玩女人,那我就玩男人,才不稀罕你喜欢,没有你,照样有那么多男人排队等着我。”

小金发话匣子打开,也没之前那么怕了,接着说:“这种情况,我们也见得多。和男朋友吵架了,就会有些女客人过来这边玩,纯粹是为了报复,醉醺醺玩一夜,可是第二天一大早爬起来,又后悔得痛哭流涕。我有好几个哥们,就曾经被这种女客人第二天早晨踹下过床。”

师清漪伸出手指,点了点,示意那小金发别说了,转而拿着那个被害大四女生的照片,问道:“这个女人呢你又知道些什么”

“她”小金发笑得更暧昧:“她算是我们的常客了。她到柳色后,谁也不点,就想要我们老板,到底是女学生呐,特纯情,说是要追我们老板,和我们老板谈恋爱,可这怎么可能嘛。不过话说回来,她也挺有毅力的,追了我们老板整整半年。可惜就这么死了,模样不错,还真有点可惜。”

“老板”洛神沉吟。

“嗯,我们老板。”小金发点头,似乎非常自豪。

“他今日可在”洛神道。

“在。”

洛神淡道:“那烦请领我们进去,拜会一下你家老板。”

小金发还在犹豫,雨霖婞瞪他一眼,他立刻做了个请的动作,连连说:“请跟我过来吧。”

柳色占地面积其实十分之大,格局也与平常那些酒吧大同小异,不过装修却又更为古典雅致一些,某些地方坠了铃铛,叮叮当当的,铃铛声晃人心魂。这一路上,空气里到处都揉着熏鼻子的香气,有女人香,有古龙水,混杂着声色音乐,宛若进入一个与外界隔绝的梦幻之地。

吧台那边有几命英俊的调酒师在那调酒,台子帮斜斜懒懒地坐了几个女人,似乎是在调笑,更远的地方是舞池,有不少男女在搂抱着跳舞,纸醉金迷。

这里的男人身高腿长,模样都很好,毕竟是吃这晚饭的,打扮也分外精心,甚至许多还化了妆。不少男人看见小金发带着师清漪她们三个女人进来,脸上愣一下,然后笑得有几分古怪。

“小姐,你们就先坐这吧,我去给你们拿点酒水来,想要喝点什么”小金发以前到底是在雨霖婞手下做事的,待雨霖婞极为狗腿。

“不是说要领我们见你家老板么”师清漪扶着下巴,笑着问。

“我家老板就在那边,他在陪客人喝酒,那边穿西装那位就是,所以我才请几位坐在这里的。”

师清漪循着目光看过去,就见不远处灯影迷离之下,坐着一名高挑男子,肩宽腰窄,裁量得度,从背影看,就足以看出一副极好的身段。

而且,他是罕见的长发。

长长的,和洛神一样,笔直乌黑流泻的长发,光滑锦缎般披下来,衬在灯光迷蒙笼罩的西装布料上。

男子蓄长发,向来是古代习俗,到了现在,都摈弃了,虽然现在也有故意留长头发的男人,但终究是怪怪的,没有那种味道,反而显得别扭。而这个男人,光从后面瞥过去,就觉得那种气质与长发十分相衬,好像他天生,就该是留存笔直乌黑的长发的,一分一毫,都配得如此恰到好处。

“你老板叫什么名字”师清漪看了片刻,突然问。

“老板姓章,名台柳。”

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怎么叫个这名,倒是少见。

将酒水点了,小金发去端,师清漪将身体稍微转了转,找个更好的角度观察那边章台柳的动静。

男人修长漂亮的手指匀着酒杯里的红酒,虽然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但是大概也能忖度出,他似乎与对面的女人谈得十分愉悦。过了片刻,男人略微偏了偏身,对面那女人含笑的模样也就露了出来。

“萧以柔”雨霖婞抬抬下巴,看向师清漪和洛神,笑着轻声嘀咕:“有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她们三个太扎眼,萧以柔也看见了,抬了眸,往这边看。她瞥到洛神,表情先是一怔,跟着很知礼地朝洛神微微一笑,算作打招呼。

洛神早已经寡淡地将脸转过来。

萧以柔突然招了下手,叫来一个侍应生,低声吩咐一句,很快,那侍应生点点头,转身去了。

章台柳也略微侧过身,往师清漪她们那边看。

这种距离,看得也不会太分明,不过却能辨出那男人漂亮到极致的轮廓,长发遮掩,墨色书香,菁华绝雅,用美来形容这个男人,一点也不为过。

“被瞧见了。”雨霖婞低声说。

“没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那个男人的脸,她心里突然感觉有一点异样,脸上却平静说:“反正等下要找他,现在这样也好。”

小金发拿了酒水回来,又过了一段时间,之前被萧以柔吩咐的侍应生端着托盘过来,上面托着一支上佳年份的红酒,另外一杯点蓝的鸡尾酒。

“这是那边那位小姐请的,三位请用。”侍应生得体地微笑,弯腰将醒好的红酒以及酒杯搁上桌子。

三个人都没说话,雨霖婞笑着轻哼一声。

那侍应生送完红酒,将那杯鸡尾酒放到洛神面前,说:“小姐,这杯是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新春快乐,蛇年大吉。

这阵子生病了,没更新,请假条等早已经po到微博,文案以及文案下的请假条位置,大部分姑娘们应该已经看到请假条说明了。

感谢你们这些天的关心和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