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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做过汽车,也没有任何技术基础。据我们所知,宏诚汽车的负责人是专业的汽车工程博士,他都没能保住宏诚汽车,你做这么大风险的决定,有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季时禹知道天盛基金的人一定会反对,他作为一个汽车业起步晚的小弟,始终很谦逊。

“事实上,我购宏诚汽车,是做好了需要五年甚至十年才能盈利的准备。未来的三四年,槐荫集团会继续靠电池业来保持高盈利。但是我也必须告诉你们,电池制造业在三四年后,会到达行业的天花板。槐荫集团也需要另谋产业进行开拓。这几年,服装、玩具、手机、家电都遭到国外的反倾销投诉,只有汽车业受到国家保护,这说明,未来至少十几二十年,汽车会是高增长行业。”

对于未来,季时禹始终信心十足,他像当初路演打动一众基金经理一样,铿锵有力地说道:“我1995年从铁饭碗辞职,从一个搞科研的学者变成一个商人,从长河做到槐荫集团,如今公司上市,我是最爱这份事业的人,不会拿自己的心血冒险,希望你们相信我,无利可图的事,我不会做。”

……

购宏诚汽车紧锣密鼓地进行吧,担心影响股价,在购成功之前,除了打了多年交道的天盛基金,槐荫集团没有向外公布这个消息。

大家都称最近一段时间为暴风雨前的宁静。

购消息一旦公布,股价会不会大跌,会跌多少,那都是一个未知数。

比起槐荫集团内部的紧张气氛,季时禹实在太淡定了。

周一要签约,周日,季时禹没有留在公司,而是很早就回家了。

池怀音觉得最近槐荫集团一定是有大动作,不然季时禹最近不会一直处于一个很紧绷的状态,虽然他不说,但是多年的爱人,她还是能感觉到那种不同。

季时禹回家前,给池怀音打了电话,池怀音又多炒了几个菜。

季时禹回到家,家里还是一如平时,安静,却又让人感觉到温暖。

季慕池小朋友在玩乐高,玩得那么专注,连爸爸回来了都没发现。电视里虽然在放着动画片,但是他似乎对这些需要动脑子的游戏比较感兴趣。

季时禹换了鞋,走进屋内。季慕池小朋友听见响声,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爸爸。季时禹也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他突然对季慕池拍了拍手,然后张开双臂,示意季慕池过来抱抱。

季慕池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爸爸,犹豫了几秒,然后不情不愿地走到季时禹怀里。

季时禹生得高大健硕,季慕池小小一棵,被抱在怀里,才显示出一个孩子的模样。

“怎么每次我抱你,你都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季慕池不说话,傲气地哼了一声。

“臭小子,对你爸我,这是什么态度?”

季时禹还没说下去,池怀音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上还端了两盘菜。

季时禹要去接盘子,准备把孩子放到地上,结果季慕池却用手臂圈紧了季时禹的脖子,锁死了,他放都放不下去。

“喂,小子。”季时禹有些诧异。

池怀音看着这一幕,无声和儿子对视了一眼,随即笑笑:“他想要你抱。”

季时禹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他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可是耳根却可疑地红了。

季时禹对这个答案自然是无比欣喜,抱着儿子一会抱一会啃,高兴得不得了。得意洋洋地说:“看到没,池怀音,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看着别扭又幼稚的父子俩,池怀音无奈地摇了摇头。

电视里放着很寻常的新闻,没有人在看,只是持续的背景音,组成了生活的片段,温馨的乐章。

不管他在外多累多辛苦,回到家就觉得全身上下的细胞都放松了。

季慕池很乖地拿着勺子吃着蒸鸡蛋,吃饭习惯很好,一点都不让人操心。季时禹看着自己的妻子孩子,只觉眼前的画面,像一股暖意涌入胸口。

池怀音见季时禹一直看着自己,筷子在碗里挑了挑,寻常地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季时禹看着她,沉默了几秒才问道:“如果有一天我生意失败,我们过不了这种富足的生活,要回去做普通人,你会怎么办?”

池怀音没想到季时禹会问这个问题,先是一愣,随即反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请保姆吗?”

“嗯?”

“因为我最想过的,就是普通人的生活。”池怀音低着头,餐厅的灯落在她脸上,纤长的睫毛投影在她眼窝之中,静谧极了,她许久才抬起头,看着季时禹:“我自己带孩子,自己做饭,自己拾屋子。也许这个家比较大、住的地理位置比别人好,但是我所维持的,就是普通人的生活。”

季时禹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的生活环境,其中还有这些内情。

一时百感交集,看着池怀音,好像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

池怀音小心翼翼地看着季时禹,许久,才小声问道:“所以,是槐荫集团要破产了吗?”

“……”季时禹原本酝酿的感动瞬间就消散了。

*******

签约仪式是在槐荫的厂区完成的。

槐荫集团管理层几乎都到场了,作为大股东之一,池怀音也必须到场,其实也不过是个形式,大家心照不宣。

办公楼上面在宣读条款、签约,她带着孩子在厂区篮球场玩。

天气很好,阳光的温度并不灼人,也不刺眼,一切都刚刚好。不足三岁的季慕池玩着比他头还大很多的篮球,玩得并不利索,厂里新来的工程师,好几个年轻的小伙子陪他玩,倒是不亦说乎。

她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再抬头,就看到厉言修一个人,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于空中相会,她微微皱了皱眉。

想了想,池怀音起身,准备抱起孩子离开,被厉言修叫住。

“怀音。”

……

很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和厉言修坐在一起说话。

公共的篮球场外,两人像两个学生一样坐在一起,视线落在球场上,心思却不是落在场上打球的人。

微风而过,撩动池怀音的碎发,她伸手捋了捋。

“我要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厉言修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池怀音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厉言修淡淡笑了笑,表情有些苦涩:“刚才签约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你说的话,你说,你永远记得当年的我。真神奇,我自己是怎么忘记的。”

池怀音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尖,许久才说:“宏诚是你的心血,能到今天的规模,至少在某些部分是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