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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里,干嘛?”

“睡不着,打打军体拳。”

“……”军体拳?池怀音这是听错了吗?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打军体拳?

“是不是因为我,你不好去睡觉?”池怀音觉得他可能是因为自己占了房间就不睡,想想也有点不好意思:“那要不,你去睡,我反正已经睡了一觉了,可以在外面转转。”

“不用。”

池怀音从小到大最怕给人带来麻烦:“那要不你上去打吧?不然别人看到你一个人在这,还以为是我欺负你,把你赶出来了……”

海风悠悠而过,季时禹撇开了视线,还是一贯拽拽的口气:“睡你的,不要多管闲事。”

“什么?”

季时禹走了两步,走到池怀音身边。他双手插进了口袋,半倾着身子,凑近池怀音。

池怀音因为他的靠近,踮起脚往墙里缩了缩,但始终退无可退。

季时禹的嘴唇轻柔扫过她的耳廓,温暖而柔软,她脸色一红,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我劝你赶紧上去睡觉。”他的声音低沉,语气自然得仿佛天经地义:“不然,我就要好好想一想,一男一女,在床上的军体拳,是怎么打?”

“晚安!”

此话一出,池怀音再没犹豫,一阵风一样跑了。

……

季时禹一只手撑在墙上,像看戏一样,看着池怀音掩面逃走的糗态。嘴角不觉带了一丝笑容。

一套拳打完,身上流了些汗。凉凉的海风拂面,终于让季时禹的脑子清醒了下来。

闭上眼睛,鼻端仿佛还留有池怀音身上的气息。

季时禹有些疑惑,都是在外逛了一天,她身上怎么一点汗味都没有,还是那么香?

那是什么香味?

栀子?还是茉莉?

女人都这样吗?

季时禹觉得下腹又是一阵燥热。

看来还要再打一套军体拳。

*******

虽然过程有些坎坷,但是好在他们第二天还是顺利地回了学校。

池怀音安全回到宿舍的时候,江甜两个眼睛的黑眼圈都要掉到地上了。

一看到池怀音好好地回来了,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哭,声音中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哭腔。

“我的姆妈呀,你总算是回来了,我这一晚上都没敢睡觉,简直不知道怎么跟院长交代,我刚还在做思想工作,准备一会儿就去找院长坦白了。”

池怀音想到江甜这么牵挂自己,还是挺感动:“我没事,昨天错过了最后一班船,不得不在岛上滞留了一夜。”

池怀音在外睡得不惯,也有些累了,拿着自己的脸盆准备去水房。

江甜跟在她身后,还有些不放心,问东问西的:“话说,你和季时禹怎么回来的?昨天晚上没有发生什么吧?”

说起昨天,池怀音的脑子里瞬间想起两人脸对脸,还有季时禹说的什么两个人打的军体拳,面上微微有些红。

见池怀音不说话,江甜以为真的出了什么事,一双漂亮的眼睛都要瞪得掉出来了:“我的天,你该不会真被他欺负了吧?”

“没有没有!”眼看着江甜要开始胡乱联想,池怀音赶紧解释:“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嗯?”听到池怀音这么说了一句,江甜觉得有些错愕:“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你该不会真的被……”

她说着,就要去扒池怀音的衣领子检查,池怀音羞赧躲开:“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池怀音觉得脸颊有些烫,抱着脸盆走了:“不说了,我去洗头洗脸。”

……

水房里很多人在洗衣服,和平时一样的忙碌。

有的姑娘一边洗一边聊天,有的姑娘发着呆等接水,没人注意到池怀音的异样,哗哗水声掩盖了她此刻的慌乱。

池怀音觉得自己有点奇怪,脑子里不断回想起今早回来的情景。

轮渡回城,还有两个多小时的公汽。

那时候时间尚早,车上也没什么人,有很多空位供他们选择。

季时禹还是一如既往拽拽的,一晚上他都没有回房间,早上再见时,他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模样。一双黑白分明的瞳眸直勾勾盯着她,压迫感十足。

“你坐哪边?”

池怀音脸红红地选了靠窗的位置,细瘦的手抓着前面座位的椅背。

“和我一起坐,你肯定不自在。”说着,他选择了另一边靠窗的位置,虽然和池怀音同一排,中间却隔了两个空位。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中间那两个位置的人上了下,下了上。

窗外不停变换着树和行人,所有的建筑都在后退。

公汽的颠簸让人昏昏欲睡,车厢里很安静,时间太早了,大家都还没有彻底苏醒。

快到站了,他们中间没有人上下了,视线没有了阻隔。

池怀音的双手放在膝盖上,左右搓了搓,然后偷偷看向最左边,季时禹坐的方向。

此刻,他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晨曦那一抹金色的阳光落在他脸上,将他的侧面轮廓勾勒得那么柔和。

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以及薄而绯红的嘴唇。

竟像一幅画一样,那么好看。

池怀音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季时禹,谁知道这时候,他的眼睛突然缓慢地睁开了,睫毛那么长,阴影投射在他眼窝里,让他的眼眸更显深邃。

她来不及回视线,两人冷不防四目相投。

他清浅一笑,那笑容漫不经心,又意味深长,嘴角的笑涡若隐若现,她有片刻间,有些愣神。

公汽要进站,两人一起站了起来,一前一后走到下车门。

公汽摇摇晃晃,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他们一个抓着比较高的横扶手,一个抓着竖扶手,一高一矮,安静地站在车门前。

耳边万物的喧嚣好像都停止了,池怀音耳廓红红,羞赧低着头,只眼角余光看到身旁的人懒散抓着扶手,他似乎很自在的样子,和她的局促完全不同。两人以一样的频率轻轻晃动,好奇怪,那种同步都让池怀音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喂,池怀音。”

“嗯?”

心跳骤然加速。

噗通、噗通、噗通。

只见他懒懒向她的方向靠近,低声道:

“狗胆不大,色胆不小,都敢偷看男人了?”

池怀音被捉了正着,脸红如血,本能不认:“……我没有……我刚看你,你就……”

“你可千万别对我打歪主意。”季时禹眼波勾勾地看了她一眼:“我会誓死反抗的。”

“……”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很多年后系列】

季时禹:今天有个记者,把我名字写错了,我纠正我是“大禹治水”的“禹”,她不知道谁是大禹。

池怀音:大禹的故事那么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