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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拉住了太子的臂膀。

她当时一定是太紧张,看得太专注,以至于脑海中的画面纤毫毕现的清晰。苏哲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按在太子深红的袍服上,现在想起来,仿佛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亲近。

太子有心上人……太子的心上人,不能迎娶入东宫……

太子的心上人是个男子?

就是这个……苏哲吗?

柳小姐忽然有些高兴。

这位苏先生似乎也很厉害,面对暴怒的皇帝和利剑那么从容镇定,听说才学也是大得不得了。而且他长得真好看啊。他和太子站在一起,感觉好像祖父书房里那幅古画上的苍松和修竹,外表大不相同,却有着一样的风骨,所以显得格外的合衬。

太子倾心的人配得上他,真是太好了。

就是不知,他和太子是怎样相知相恋的?传奇故事和戏文里都是才子配佳人,他们俩却是才子配英雄?想必背后一定有个曲折离奇又感人肺腑的故事……

偷偷掀起车帘的一角,柳小姐从小小缝隙中看着秋日清朗阳光下忙碌热闹的街道,想着白衣客卿和当朝太子相知相恋的故事,神思飘得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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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英殿上,萧景琰和梅长苏在兀自群情激奋的朝臣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静默对视。

十多年的血海沉冤终于重见天日,回顾这些年来走过的漫漫长路,所有付出、所有艰辛、所有坚持,终于都没有被辜负。激动、悲伤、欣喜在胸中汇集成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萧景琰忽然涌起一股无法克制的冲动拉着他离开这里,离开喧闹的人群,离开惨烈的往事,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看不到他们的地方,抱着他狂笑或者痛哭一场。

“先生受惊了,”萧景琰缓缓开口,做好了被他客气拒绝的准备,“我送先生回去。”

梅长苏却只是恭谨地低下头:“有劳殿下。”

虽然明知这样也许会将刚刚被指为“祁王旧人”的自己推上风口浪尖,但此时此刻,他就是想陪他莽撞一回。

两人各自与群臣行礼作别,在或惊异或自以为了然的目光中一前一后踏出武英殿,离开了这九门深锁,高墙重重的宫苑。

回到苏宅,萧景琰到底既没有狂笑也没有痛哭,只是向梅长苏要了一坛酒。

梅长苏没有劝他。若不是身体所限,他也想痛快一醉。

就让萧景琰替他喝吧。

一杯祭忠魂,二杯谢苍天,三杯酬知己。

心情激荡而又一整天没怎么好好吃东西的萧景琰很快就醉了。醉眼朦胧中看到梅长苏安静凝视着他,眼神似悲似喜,涌动着他看不分明的情绪。

“长苏……”他愣愣地抬手,学飞流那样用指尖碰碰他的眼角,“你不高兴?”

“殿下夙愿得偿,我怎么会不高兴?”梅长苏握住他的手指微笑。

“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靠有你……”萧景琰口齿已不太清楚,直直地看着他道,“谢……”

梅长苏凑上前用嘴巴堵住了他的道谢,然后看着整个人都懵了的萧景琰轻声认真地道:“我不要你谢。”

萧景琰呆了一会儿,回握住他手,傻傻的笑了起来:“对,你和我……还言什么谢?待父皇、正式下诏替他们平反之后,我想你和我、一起、去林氏宗祠拜祭……”

如果萧景琰现在是清醒的,就会注意到梅长苏脸色在这一瞬间变了。

可惜他并不清醒,所以他只是自顾自忙忙地解释:“我想带你去、给小殊看看!小殊一定、一定会喜欢你,会替我高兴……”

梅长苏紧抿嘴唇,忍住眼眶泛起的酸痛的和热意,轻轻点头:“好,我跟你去。”

得到他首肯的萧景琰十分开心,张臂像个孩子似的抱住了他的脖子,滚热的脸颊贴着他的蹭了几蹭,嘟囔道:“长苏,你真好。”

梅长苏说不出话来,只好任他抱着。过了半晌,觉得这人倚在自己身上怎么越来越沉,侧目看时,却见他靠着自己肩头,已经鼻息沉沉地睡熟了。

梅长苏失笑,泪水却也同时流了下来,将嘴唇凑在他耳边低低道:“景琰,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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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琰这一醉,再醒来时天已尽墨。

窗边桌上点着一盏暖黄的烛火,梅长苏已换了衣衫,散着头发坐在桌边看书。

听到萧景琰欠身坐起的动静,他放下书看过来:“殿下醒了?”

萧景琰按着额头:“什么时辰了?”

“戍时过半,”梅长苏一边说一边走过来,端起一旁矮几上用热水湃着的小碗,“把解酒汤喝了。”

萧景琰接过几口干了,龇牙咧嘴的道:“什么味道?好生古怪。”

梅长苏一笑:“蔺晨的不传之秘,据说一碗下去头就不痛了。”

“真这么神?”萧景琰将信将疑,放下碗回想刚才的情形,“我刚才喝醉了,没胡说八道吧?”

梅长苏道:“殿下说了好些和林少帅的旧事。还说要带我去林氏宗祠拜祭,这算不算胡说八道?”

萧景琰一怔,随即挠挠头:“我说出来了?这当然不是胡说,我原想待翻案之事了结后再和你提的。那你答应没有?”

不等梅长苏回答,又自说自话地道:“你非去不可。我刚才梦见小殊了,他跟我说谢谢。我要带你去见他,告诉他应该……”

梅长苏打断他,低声道:“我答应了。”

萧景琰讶然看他,他却已转开了脸:“殿下若是觉得好些,也该回府了。”

萧景琰立刻躺倒拉被子蒙住头:“我头疼得厉害,求先生留。”

梅长苏伸手将被子从他头上拉下来,替他掖好:“那我叫人告诉战英一声,让他先回东宫。明早再带人来护送殿下上朝可好?”

“……好。”萧景琰愣了愣,看着他起身出去唤人吩咐,眸色渐渐转深。

梅长苏交代完事情转来,刚走到榻边便被他猛地扣住了手腕一拽,摔在他身上被抱了个结实。

“今天这么纵着我,不怕我把持不住?”萧景琰低沉的声音中已带上了情.欲。

梅长苏静静与他对视了片刻,闭上眼睛:“把持不住,就不要把持了。”

大概蔺晨的药确有奇效,又或者这样的梅长苏本身就是最好的醒酒药。总之萧景琰头疼胸闷的宿醉症状很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压抑忍耐了两月有余的渴念。

他果然没能把持住,甫一进入便无法克制的猛力征伐起来。久违情.事的梅长苏很快就承受不住,哑声叫他“慢点”。然而他并没能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