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7(1/1)

求助地望向纪王。纪王看看跪在地上的少年,又看看他,摇头低声叹道:“最近言三语四的人多,皇上想必正心烦。你怎么还出这种昏招?”

豫王莫名其妙地看了那少年一眼:“您说这小玩意儿?我没想……没想干什么呀,就是看他长得好,人又伶俐,才让他来伺候皇上,怎么就……?”

他是真的没多想,传闻说皇帝喜欢男子,在他看来也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普通富家子弟还豢养娈宠呢,皇帝已够勤政克己的了,有个把小小的癖好又怎么了?

这个少年他也不是打算就塞到萧景琰后宫去,不过按照贵胄们宴饮的惯例,将府中伶俐娇俏的婢女僮仆叫来侍酒,若上位者看上了便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没看上也没什么关系,谁知道就触了今上的逆鳞,惹得他拂袖而去。

纪王高深莫测的摇头:“老三啊,陛下和苏大人不是外间传言的那样,他们之间的事……王叔倚老卖老劝你一句,别多嘴,别跟着人瞎掺和。”说罢又瞥了那少年一眼:“你在这节骨眼上把这小玩意儿弄到皇上跟前,倒像是拿他和苏大人相提并论似的。皇上怎能不恼?”

纪王爷大智若愚,在他那多疑刻薄的皇兄身边尚且保得平安富贵多年,对揣摩上意自然通无比。何况萧景琰的心思可比萧选直率多了,他这一番猜测可说是八九不离十。

豫王被他那句“拿他和苏大人相提并论”惊得脸都白了,恨不得立刻进宫对萧景琰指天誓日说自己绝没那个意思。可想了想自己七弟离开时的脸色,终究没胆子再送上门去。第二天也没去上朝,命人将那少年远远发卖了去,称病在家躲了好些天不提。

***********************************

萧景琰怒冲冲的从豫王府回宫,也不许人在旁伺候,一个人关在寝殿中生闷气。

他当然知道豫王不过是想着投其所好讨自己的好,大概叫那少年来侍酒时压根没想过梅长苏。可他一想到在这些人眼中自己与梅长苏的情意不过是“好男色”的表现,梅长苏撇去了身份权势,便和那跪在他脚边的少年无异……

“天下人误解你,那是天下人愚钝,你又何必介意?”

“说实话,我真的介意。不仅我介意,我还希望你也介意。”

天下人愚钝至此。可是小殊,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也这么介意。

介意到心如刀割。

萧景琰苦笑着把脸埋在掌心里最荒唐的是,我这么介意,这么愤怒,却只能像个懦夫和废物一样,躲在寝殿里一筹莫展。

他头一次生出了“早知如此不做这劳什子皇帝”的念头,耳边传来内侍小心翼翼地声音:“陛下,中书令苏哲求见。”

3.

这几日都显然心情不佳的皇帝沉默得久了些,通传的小太监额头见汗,战战兢兢地又喊了声:“陛下……?”

萧景琰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这时见梅长苏,他没把握能将情绪掩饰得天衣无缝,可是不见,那等于告诉他自己有古怪。

见还是不见?理智尚在左右为难,感情已先一步给出答案。

“宣。”

从宫门到养居殿通常要走一盏茶时分。萧景琰在这一盏茶时间里深呼吸了许多次,努力调整面部表情,还翻了本梅长苏借他的书出来放在案几上,制造太平无事的假象。

梅长苏没着官服,穿了件竹青色的夏衫,因为天已近傍晚,有点凉风,外头还罩了件石青披风。引路的太监替他推开养居殿的门,他逆光站在那里。

萧景琰的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个转。难怪那些人误会他好男色。这般青空皎月般的色相,确是叫人易生遐思。

可他又不是只有这幅好看的皮囊!

梅长苏缓步踱到他身前,引路的太监早识趣的退了出去,还替他们掩上了门。

“陛下心中,似是有火?”

梅长苏眉眼含笑,语声中带着戏谑。萧景琰想起往事,嘴角不自禁的要跟着上扬,可随即僵在那里。

他的情绪在这人面前根本无所遁形,流言的事真能瞒得住他?

“下午在豫王兄府中多喝了两杯,有些头痛而已。”萧景琰别开脸,“你怎么这时候来了,有事?”

“没什么要紧事,”梅长苏侧头轻笑,“只是怕陛下再不见我,旁人该说我这就失宠了。”

萧景琰猛地转头看他。两人视线一对,他就明白了瞒着他什么的不过是他自欺欺人。

“你……都知道了?”萧景琰颓然坐下。

“都上达天听了,我还能不知?”梅长苏伸手摸了摸他脸颊,“多大点事,也值得这幅样子?”

萧景琰用力攥住他手:“人言可畏,你比我清楚。”

梅长苏依然淡淡笑着:“可畏之事多了,你见我怕过什么来?”

“这不一样……”萧景琰皱眉。梅长苏打断他:“是不一样,不痛不痒的。”顿了顿,赶在萧景琰接口前道:“我不在意身后之名,也不用你替我在意。”

萧景琰仰头看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不说话。

“你躲了我三天,想必也想了三天,想到办法了吗?”梅长苏垂眸望进他满眼的不甘不平,敛了笑容轻叹一声,“景琰,此事无解。除非……我走。”

萧景琰一呆,随即悚然而惊,双臂一抬紧紧勒住他腰身:“不行!”

两人一坐一站,萧景琰这样一抱,梅长苏险些站立不稳扑倒在他身上,连忙伸手撑住他肩头。皇帝陛下已学飞流撒娇那样将脸埋在他肚腹上,被衣物闷住的声音嘟嘟囔囔:“我不准你走!”

梅长苏无奈失笑,只听他又闷闷地道:“你走也行,我跟你一起。你带我回江左……嘶!”话音未落,脸颊忽地生痛,却是被梅长苏用力揪了一下。

“你倒大方,”梅长苏双手扯着他两边脸颊迫他抬起头,眯起眼睛,“我辛辛苦苦帮你抢回来的皇位,说不要就不要了?”

萧景琰被他揪得龇牙咧嘴,赶紧按住他手将自己脸皮解救出来:“那你说怎么办?就由得他们这么胡说?”

梅长苏抽出手在他对面徐徐坐下:“朝臣们私下议论的事情那么多,你难道件件都要干涉?何况这些年大家同殿为臣,我为人如何他们还是知道的,总不能个个都不辨是非的来骂我吧?”

“陛下,民间有句俗话不瞎不聋,不作阿家翁。”

萧景琰默然不语。做了四年皇帝,他岂不知该清楚时清楚,该糊涂时要糊涂。

只是实在意难平。

“朝臣们就罢了,他们不当面提起,我可以假装不知道。”萧景琰半晌才勉强道,“可是百姓们呢?”他知道梅长苏素来崇尚孟子民贵君轻的观念,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