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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得好鱼好肉伺候着。到现在抱都不让我抱,偶尔给摸一下,还跟赏了我天大的恩典似的。”

萧景睿噗地笑出声来:“你还是这么喜欢猫猫狗狗。言侯如今又不管你,喜欢怎不干脆多养几只?”

言豫津牵起嘴角笑笑:“算了吧,我一个单身汉,哪天有事一走,它们怎么办?倒不如就像这位猫大爷,大家君子之交,挺好的。”

说着走到月门边唤人,命去厨房取小鱼来喂猫。

萧景睿愣了愣,想说你府上这么多下人,哪存在你有事离府就没人管它们的问题。但看着言豫津的背影,他却忽然明白了。

冠盖满京华,却没一个能让他牵挂,让他不放心、舍不得离开的人。如今言侯尚在,他守着这座侯府,大约只是怕父亲云游回来见不到他吧?

若言侯一朝仙去,豫津会不会像他一样,扔下爵位官职和京城所有的一切,只身远走,江湖漂泊去?

萧景睿想到这里,心口有点微弱的疼痛豫津恐怕不知道,独自一人四方漂泊看似洒脱自在,实则……是很孤独的。

他们两个这许多年一在庙堂一在江湖,可大概还有一个共通之处,就是这份跟最好的朋友都无法言说的孤独吧。

下人很快就拿来了专门给猫备着的小鱼干,墙头上的猫大爷在第一眼看到它熟悉的扁竹筐时就不再矜持,以与它身材极端不符的轻盈跳下地来,围着言豫津的腿喵喵打转。

孩子两眼放光,跟在猫后面,试探着伸出手想去摸它。言豫津抬手拦住:“当心它抓你。”说着将装了鱼干的小竹筐递到他手中,教他:“喂它吃吧。喏,拿一条,放在地上,等它吃完再给一条。”

其实他和府中下人一般都是将竹筐放在地上让猫大爷自便的,不过这时见孩子喜欢,让他能多和猫玩耍一会儿罢了。

两人在旁看了一会儿,见孩子喂得兴致勃勃,猫大爷吃得津津有味,其间孩子终究忍不住轻轻摸了摸它背上的猫,猫大爷也没翻脸发难,两个小东西相处得居然很是融洽,于是放下心来。

言豫津一拽萧景睿,拉着他退到两三丈外,压低声音道:“现在可以说了吧?这是谁家孩子?我快憋死了,这么半天我连名字都没敢问!”

萧景睿视线仍停在孩子身上,听到言豫津的话,他仿佛是想笑一下作为回应,可是没能笑出来,最终低低地叹了口气:“老实说,我也不知他是谁家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四个多月前,萧景睿请铸剑大师姜守拙为言豫津打的短剑一切前期准备就绪,姜大师要封炉熔炼,这一步最为至关重要不容人在旁打扰,且有些技法也不便让外人旁观,就放了萧景睿这“仆从”几天假。

彼时萧景睿来到东海也有月余了,天天陪在这位性情古怪的大师身边,应付他各种各样突发奇想的要求,都没能好好欣赏游览一下大海壮阔的美景,于是决定趁此机会出海玩一玩。

正是到海边打听线路,联系船只时,遇到了出海归来的言侯。言侯穿着件渔民的粗布短打,脸被海上阳光晒得黑里透红,头发也被海风吹得乱糟糟,全没了从前淡然出尘、仙风道骨的模样,可看起来仍是那么神矍铄,并且十分开怀。

两人相见,自有一番惊喜,言阙问明他今年会回金陵给言豫津贺生,便将要送给儿子的护身符给了他,嘱托他转交,他自己则在当地渔村歇宿一晚,第二日便又要启程出发。去往何方,他自己也不确定,反正兴之所至,走到哪算哪。

萧景睿委婉地问他既然给豫津准备了生日礼物,为何不亲自回京一趟,豫津定然思念他得紧。言阙却淡淡一笑,说道就回去了也呆不了几天,反要再离别一次,徒增伤感,就不必了。又道豫津已经成年袭爵,总不能光守着老父过日子,让他带话要豫津遇到心仪之人便成亲吧,门第家世都不是问题“他成亲那日,老夫自会回去喝媳妇茶的。”

萧景睿唯有诺诺以应。第二日从别言侯后就上了头天联系好的渔船,要到附近几个时辰路程的小岛上住几日。

海岛上只有些渔民自己搭的临时窝棚,方便出海的渔民赶不回去时在此歇宿。吃饭都是生堆火,每日打到什么吃什么,条件可说简陋到了极点。可隔着茫茫大海,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萧景睿在海滩边走走,坐在礁石上放空大脑看着海面发发呆,有时兴起跟着渔民出海捕鱼,看他们下海采珠采蚌,连武功都丢下了没练。

可再逍遥惬意,也总不能在岛上过一辈子。算算姜大师的剑将出炉,萧景睿这日便搭上了一条回航的渔船。

渔船不大,连他在内载了五人。船主是对小夫妻,女人背上背了个幼儿,在甲板上忙来忙去。另两个壮年男子是和他们搭伙出海的。四人交谈间都是当地土话,萧景睿听得半懂不懂,只知道似乎说的多是这次出海的渔获如何分配,下次又几时再出发之类。期间那女人抱怨了几句带着孩子出海累死人,她丈夫粗声粗气地说家里没人,不带着怎么办,那你下次别跟着,女子又嘟囔我不跟着谁给你煮饭,怕你们几天下来连顿热得都吃不着。两人唧唧咕咕拌嘴,背上孩子哭起来,女子连忙颠动身体,口中轻哼起小曲哄他。

她哼的是当地俚语小调,萧景睿几乎一个词都听不懂,但他听得出那妇人声调中的温柔疼爱在这一点上,边鄙渔村的乡野妇人,和金枝玉叶的公主,并没太大的区别。

歌声和着海浪轻拍船舷的声音,海上炙热的阳光洒在身上,带着咸味的海风轻拂,萧景睿半靠半坐在甲板上昏昏欲睡,忽然格外思念在京中的母亲横竖这次要回去给豫津贺生,就早些回去,多呆些时日吧。

船不知走了多久,萧景睿在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中听到那孩子突如其来的尖声大哭。他一惊醒了,妇人一边喊着“乖宝怎么了”一边将孩子解下来抱到胸前查看。同行一名渔夫忽然指着天边惊呼:“你们看!”

原本碧蓝如洗的天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大片乌云,黑压压的仿佛是从海中生出的怪物。萧景睿这才发觉吹在身上的海风也变了,变得比方才冷,也比方才急。

船主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脸色就变了:“不好!”他嚷嚷着让妻子抱着孩子躲进舱去,自己拿缆绳将自己缠在舵上,其余两个汉子也各自找绳子把自己固定住,还扔了一条给萧景睿,操着夹生的官话对他道:“公子,你也进舱去吧!”

萧景睿接了绳子问道:“大哥,怎么回事?”

船主抹了把脸,现出些惨然的神色:“怕是……要变天啊。”

船主和同行两个汉子其实都是极有经验的渔夫,他们自是看过天象,料定今日没有风浪才决定起航。可是所谓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