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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的女子,还抛头露面的做生意,岂有不惹事之理?

还害得老夫被前来调查的京兆府衙役嗦了半天,哼。

老先生捻着胡须,思索要不要换个酒坊给义学送酒,但终于摇了摇头罢了,一个寡妇,怪可怜的。

正要转身入内,照例去巡视一圈,忽见影壁旁转过一老一小两个人。那老妪怕已有七八十岁,身形佝偻,满头白发,牵着个又瘦又小的小姑娘,直径朝义学大门走来。

掌院正觉诧异,义学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就算是学生家人,若非人命关天的大事也是不予接待的。刚要开口询问,那老太太已拽着孩子扑通跪在的阶下,二话不说对着大门开始咚咚磕头,吓得两个守门的巡防营将士飞奔着去搀。

掌院也忙跟过去,这时离得近了才看清楚,祖孙俩都衣裳破旧,女孩一张小脸冻得青白,下巴尖尖,一望而知是贫苦人家。老太太抖抖索索地不肯起来,抓着小将士的手求他们“行个方便,请管事的大人出来”,结果两个小将士干脆利落地齐齐指他:“这位就是掌院先生,老人家有事尽管和他说,快起来不要跪着了!”

老太太一听,奋力挣脱了他们的搀扶,对着掌院先生又重重的磕起头来,一边拉过那满脸懵懂的小女孩,按着她后脑叫她也“快磕头!求老大人你入学,赏你个容身之所!”

小女孩倒很听话,乖乖学着老妪磕头,将她教的话一字不差的说了一遍,口齿十分清楚,只是那清脆稚嫩的童声说出这样的言辞,不令人心中难受。

老掌院赶紧扶住老妪,一个将士也拉起了小女孩,将她抱在膝上查看她没轻没重嗑红了的额角,埋怨道:“老人家有话好说,叫孩子磕什么头?”

老妪这才涕泪交流地讲了起来。

原来她这孙女儿也是将士遗孤,其父是老妪的小儿子,三年前死于剿匪,本来朝廷给的抚恤省着些花足够她儿媳带着孙女几年嚼用了,可她家还有两个大儿子,连带两个儿媳都不是什么好货,一听当兵的小弟死了就立刻盯上了这笔银子。最终以不能白养活三儿媳娘俩为由将银子逼到了手,然后便百般苛刻。老太太骂过拦过,两个儿子当着她面还稍微敛,两个儿媳却敢直言“娘你不能这么偏心,这小赔钱货是你孙女,我们大宝二宝还是你正经孙子呢!”

三儿媳年轻轻死了丈夫,本就积郁在心,有天被两个嫂嫂在院中指桑骂槐的骂了半日,夜里一个想不开,拿根腰带在柴房中自缢了。

此后祖孙两人相依为命,总想着有自己一口吃的就有她一口,无论如何也要将这苦命的孩子拉扯大。

可惜天不遂人愿,老人毕竟年事已高,又为家里那四个畜生整日生气,身体眼见着一日不如一日。今年入冬后总是心口疼,一咳嗽就带出一口血。

讲到这里老人抱过小孙女,浑浊的泪水顺着满是沟壑的面庞滑落:“老婆子早活够了,死就死吧,可我这小孙女可怜呐……她那两个婶子怎么会好好待她?朝打暮骂的也就罢了我昨晚咳得睡不着,听到她们在外间商议,等我一闭眼就要将孩子卖给……”她说不出后头的字眼,抱着孩子哭骂道,“黑心肠的东西,作孽哟!”

小女孩听祖母讲到母亲自缢时便开始默不作声的掉眼泪,这时见祖母哭得伤心,也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喊:“奶奶你别死,别丢下我,我以后一定听话!”

这情景实在太惨,老掌院一时说不出话来,两个小将士都红了眼眶,其中一个背过身抹了抹脸,低低骂了句“畜生!”

老人哭了一会儿,拿脏兮兮的袖口抹抹脸,对掌院道:“老太婆知道这学堂不女孩,可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哇……您就当积阴德,了我这小孙女吧!不让她读书识字也没关系,就当个粗使丫头养着,洒扫洗衣她都会的!”说着又擦了擦眼睛,“我带着她去过几家富户求过,人家都嫌弃她年纪太小……我没几日好活了,来不及了啊……”

老掌院长叹一声,说道:“老人家,这是官府的学堂,老夫做不得主。”

老人脸上闪过失望,两个小将士也一起鼓起眼睛看掌院,已经忍不住要说话,就听他续道:“您若信得过,可以先让孩子留下,待老夫禀报上官若是上头实在不许留女孩,我们再想办法。总不能叫孩子落入那些丧尽天良的毒妇手中。”

老人喜出望外,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又要叫孩子磕头,被掌院拦住,颇为不忍地道:“学堂有学堂的规矩,学生的家人也不得擅入……老人家请留下住址,回去等消息吧。”说着轻推孩子肩头:“孩子,去跟你祖母道别。”

祖孙二人少不得又抱头痛哭一场,最后还是老人狠下心拉开孙女抱着自己的手,再三叮嘱“要听话,要勤快”后一步三回头地抹着泪去了。

掌院牵起兀自哭得抽噎的小女孩,柔声道:“好孩子,别哭,你祖母会来看你的。肚子饿不饿?进去吃些东西吧。”

安置好孩子后,掌院字斟句酌地写了一封折子上呈凤王。凤王对义学的事务一向十分重视,隔日便有谕旨降下,命学堂留小女孩,编入年龄最小的一班,其余种种皆与别的学生同例。

沈云亭的伤势将养了几天也就无碍了,这天一大早在列战英的陪同下回到义学。进门就被掌院拉到了一边,老先生简单讲述了小女孩的事,满面歉然地道:“孩子虽小,但总是个女孩,老夫觉得让她和那帮秃小子挤一间屋不合适,就自作主张,将你的房间给她暂住了。”说着拽着沈云亭就朝自己在前院办公歇息的房间走,“暂时没多余的空房,老夫已经着人寻合适的地方给你另搭一间,在那之前就委屈你先和我挤挤横竖我晚间不在此过夜,不碍什么。”

沈云亭连忙推辞说不必,本来让他在此住宿就是额外的恩惠了,岂有去挤掌院之理?自己不拘在孩子们的哪间房里放张小榻就行了。

掌院自然不允,一直跟在后头的列战英听着二人文绉绉的争执不下,心中窃喜,插嘴道:“云亭,别给掌院添麻烦了,还是回府去住吧。横竖过不了多久你总要搬回去的。”

掌院自然识得列战英,知道他与沈云亭是至交好友,但这话却有些听不懂,疑惑道:“搬回哪里?将军的府上?”

沈云亭的脸唰地红了,回身推着列战英的手臂道:“这才刚刚开课,新来的孩子也需人照顾,我怎么能搬出去?大哥快去忙吧,其他的事将来再说。”回身匆匆对掌院一礼,“云亭先去看看那孩子,晚间就住葛磐他们屋。”

说完飞速跑走,留下掌院和列战英面面相觑,老先生捋着胡须:“咳,将军方才说……沈先生不久后要搬到你府上?”

列战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