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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个人影都没有,他不有些奇怪:这个时候丹该是休寝了,阿筝应该在院子里干自己的事才对。

“你来找我?”头顶上方传来阿筝熟悉的、软软的声音,政循声望去,却见阿筝正躺在屋顶上往下看着他,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找我是为告别吗,政?”

那一声轻巧的“政”却是显得极其熟稔地被念出,好似曾在口齿间流转过千百遍,但事实上,这却是嬴政第一次听到他这么唤自己,总有些莫名的小开心,可一想到分离在即,那份开心便彻底消退。他娴熟地跃上屋顶,坐在阿筝的身边,看着他微眯了眸子的、好看的侧脸。

“你都知道了?”半晌,政才没头没尾地问道。

“你说什么?是你要回秦国的事情,还是……”阿筝突然睁了眼,看向身旁俊朗的少年,“还是你对公子玉做的事情?政,别以为我不知道所谓的冲撞不过是你一手设计,你究竟为何要对付公子玉?你可知这样一来他这一生算是完了。”

“何必问我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理由?不知道我到底是为了谁?”政墨黑的眸子不自觉地燃起了一团怒火,任何妄图伤害染指阿筝的人,都该被千刀万剐。

阿筝固执地看着他,他只是冷冷地回视着他,半晌阿筝才转过了脸,看向蓝天,淡淡道:“那次只是个意外,我没事。政,为何你就不能学着温柔待人呢?”

“温柔?”嬴政嗤笑,“你就是太温柔了才会一直迁就丹,你就是太温柔了才会深深吸引这深宫中的人。阿筝,宫中不需要温柔,你能不能为了自己,不要这么温柔?”说着他倾上了身子,投射下的倒影遮住了阿筝头顶的蓝天白云。

逆着光,阿筝眯了眼才能看清他的神情,郑重而又严肃,但他自己眸中的神色却深沉似海,琢磨不透。

“政,有时候,温柔才是这世上最好的武器。”

良久,阿筝如是道。

翌日清晨,秦庄襄王与王子政归秦,城门相送。

身后的人潮涌动,马上的少年背脊挺直,他直视着前方,气势更胜其父,犹如君临天下的王。

昨日,阿筝并没有答应随他回秦,理由是为了照顾丹。那么如果等他将来足够强大时,是不是阿筝就可以来到他的身边?即使再次囚禁丹他也不惜。他要的人,过去,现在,将来,都只属于他。

只是,今日,他会来送他吗?

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缰绳,然后尽量放松下来,摩挲了一下大拇指上翠绿的扳指,回首向身后的城门看去。

没有,还是没有。

“公子,该启程了。”身旁并辔而立的使臣吕不韦提醒道。

“好。”终究是死了心,嬴政转过头,看着左右两侧的护卫军淡淡下令,“出发。”

队伍行进间,尘土飞扬,马上的少年却并不知,城墙上,一袭白衣目送他十里归乡。

权利

“年十三岁,庄襄王死,政代立为秦王。《史记秦始皇本纪》”

“及政立为秦王,而丹质于秦,秦王之遇燕太子丹不善,故丹怨而亡归。《史记刺客列传》”

公元前247年,秦庄襄王驾崩,十三岁的嬴政即位秦王。

当世时,吕不韦为相,把持朝政,独擅大权,秦国上下莫不以仲父为尊。

公元前239年,秦王政年已二十一岁,亲临朝政。

彼时,秦国朝廷掀起以吕不韦为首的激烈的政治斗争。

偌大的宫殿里,面目俊朗威严的秦王高坐尊位,身前的龙案上零散地放着几本奏折,所奏之事无可无不可。

嬴政捏了捏眉心,他自然知道这些奏折都是那个好仲父的“杰作”,不过他不在意,总有一天他会废掉吕不韦这个老匹夫。就像尽管宫中那么多人谣言他是他的孩子一样,他总有办法堵住悠悠之口。

这一刻,或许是因为整个宫殿内太过安静,只有清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一向克己自律的秦王难得的在办正事的时候走了神他想阿筝了,很想很想,他已经有八年没有见过他了,他恨不得现在就把人弄到自己的身边,但他没办法,最起码他不能让阿筝和自己一样陷入如今的困境。

嬴政不自觉地摩挲着大拇指上带着的翠绿扳指,这是他与阿筝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送的,可笑的是他现在只能摸着它来聊表相思了。

不过没关系,很快,他就能够让两人相见;很快,他就能让阿筝永永远远的属于自己。

一旁走上前来准备禀报事宜的侍从看到秦王深不可测的表情,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随即更加恭着身子,头埋得更低,生怕自己太过显眼而惹了此时神色不明的年轻君王。

“禀王上,太后有事求见王上。”那侍从说完了话后恨不得把自己隐身起来,因为宫中几乎人人知道秦王如今和太后赵姬的关系并不好,原因嘛,自然又是王室的丑闻。

“那厮又要闹些什么?”

秦王的声音冷冷的,明明是没什么情绪的样子,但是侍从却真的听出了一丝厌恶不耐,也不由得感叹王上还真是了解那一对狗男女啊。没错,正是狗男女,现在暗地里,秦王宫上下谁人不知太后赵姬与吕相献上的那个叫的男宠厮混一处,好不淫乐。

不过这些话侍从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回答出来的还是恭敬无比的话语。

“禀王上,太后说寝宫风水不好,想搬离原寝宫到雍县的离宫居住。”

侍从话落,就敏锐地感觉到偌大的宫殿里气氛更加压抑,甚至感受到了位于高位上的那人的不悦。

静默半晌,寂静的宫殿里才传出一阵冷冷的笑声,好似夹着冰凌,却又带着阴寒的怒火

“好啊,既然他们想搬走,那就去吧。”

母后啊母后,你可真好啊,就这么的寂寞难耐吗?还是你真的觉得孤王有傻到当真不知你和那个的关系吗?不过母后啊,也幸亏是你傻,否则的话,儿子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更快地解决掉吕不韦呢……

公元前238年,秦王政于雍城蕲年宫内举行冠礼。

是时,太后与厮混已生下两个私生子,二人关系更是进一步曝光,秦王大怒,心慌情急之下倚仗太后声威,借助长信侯封号在雍城长年经营,建立了庞大的势力,而这股势力也成为仅次于吕不韦的一股强大的政治势力。

当然,这些只是表象而已。

所以当太后赵姬被关进雍城的阳宫时她还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她不相信,不相信这个在自己眼里一向乖觉无害甚至是有些懦弱的儿子居然有一天真的能够扳倒她和这些年布置的势力,然后将他们逼迫至此,她更不相信他会不顾亲情,做出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只是、只是,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