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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言。

少顷,李斯出列,言辞恳切劝道:“回禀殿下,臣以为韩国刚破不久,尚不宜发兵攻赵,况且赵王有意与我国联姻,不如做顺水人情,立那洛姬为后,这样一来也可暂结联盟,助我秦国夺得天下!”

李斯言辞句句在理,在场不少朝臣都暗暗点头,心中认同不已,有人是的确出于李斯的想法进行考量,但也有人却是暗自庆幸不用再战。

嬴政坐于上方,自然将下方诸人表情看在眼里,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待得李斯将话说完才缓缓道:“孤王记得丞相先前所言统一六国的总战略方针是‘由近及远,集中力量,各个击破;先北取赵,中取魏,南取韩,然后再进取燕、楚、齐’,放在第一位的攻打对象本就是赵,之前不过是因着攻破韩国有利于东出函谷关才作此调整,如今既是赵国势弱之时自当尽快攻之。”

嬴政言出,诸人何不理解秦王之意,看来秦王这下是铁了心要攻打赵国了,不过想想也是,毕竟那可是小时候做过质子的地方,按照他们秦王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再者秦王所言不虚,若是给了赵国足够的休整时间,那么到时也不知还能否成功击赵,所以此时或许还真是一个好时机。

李斯每听秦王一句,脸色就愈黑一分,到得后来竟不管不顾道:“秦王殿下,如今赵送洛姬前来本就是有示好之意,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于国之间也是如此。赵国现今虽势弱,但根基尚在,若是过早出击,恐惹其余五国联合起来对付我国,不若与赵联盟,事半功倍啊!”

嬴政听言,不怒反笑,只是这笑却是讽笑:“我竟不知丞相何时变的如此胆小了,当初丞相建议朕处死韩非时可是积极大胆得很,如今怎么这般……”

嬴政话未完,但是李斯却是听出了一头的汗,心里如何不知这是秦王给自己的警告,让自己乖乖听话认同攻打赵国,可是当初处死韩非一事固然有他的私心在内,但若不是自己的言辞恳切有理,加之秦王早有考量与顾虑,处死韩非又哪有那么容易?

秦王啊秦王,你当真是好本事,什么过错都让臣下背了,不过若是你不是这样的秦王,臣下也不会效忠于您了。

众臣见李斯不再反驳,知道攻打赵国一事便这么定下了,自然再无人敢有异议。

直到这时,嬴政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继而又道:“既然此事已定,那么不知何人可向孤王献策攻赵?”

言出,朝上又是一静,但很快就有人进言了。

“回禀秦王殿下,臣以为对付赵国可以智取。”那人文士打扮,看上去便是饱读诗书的模样,而他的发言也的确衬得上这样的打扮:“如今赵国最为智勇双全的将士便是李牧了,若能买李牧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一手离间计也能使得赵国上下人心尽散。”

嬴政听言轻轻一笑,只这一笑就让那文士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这建议提到嬴政心坎里了,或者说这建议正是秦王自己的想法。

“既如此,那此事便交由王翦去办,至于攻打赵国也由王翦亲自率兵,众卿家以为如何?”嬴政虽是笑着说出这番话,但在场诸人,便是那个方才提出策略的人也是不敢有异议的。

攻赵一事既定,嬴政的心情自然是好了些,但等回到宫中时不见燕筝,又听闻下属回报了些令他不悦的事,面色便是一沉。待到燕筝归来,见到的就是沉着脸的嬴政。

“我听说阿筝去看望燕太子丹了。”不冷不热的,嬴政淡淡说出这句话。

燕筝心中微惊,面上表情不变,恭敬道:“是。”

“可我记得曾说过让阿筝不要太过宠溺姬丹,不知阿筝可还记得?”

“姬丹既是燕国太子,也是燕筝的小公子,燕筝自觉无错。”燕筝抬头直直看着嬴政不惧道。

“呵,阿筝是不是也忘了孤王曾说过就算你回到姬丹身边,他也不会好过半分?”也许只有在气急时他才会自称“孤王”,只是这气急里又掺杂了多少的心酸与苦楚却是无人能知。

燕筝垂眸,不想自己此刻的情绪暴露人前,只要一想到姬丹身上那些遍布的伤痕和他梦中的呓语他就平静不了,他的小公子,守护的好好的小公子,如今却被人这般欺侮。

可是这个人却是嬴政,这个他自己也说不清对其抱有怎样感情的男人,这叫他该如何……

轻撩衣袍,燕筝淡然跪下,眉目低垂,让人听不清楚情绪的声音淡淡传来:“殿下,还望你不要再为难姬丹,如有不如意之处,燕筝愿一力承担。”

这样淡泊的语气却夹着这样厚重的话语,嬴政双手紧紧握起,力气之大连骨节都泛了白,抿着唇,看了燕筝良久,而燕筝也就那么跪着,良久。

“好,只要你乖乖呆在我身边,听我的话,永远不再见姬丹,我就不再为难他。”最后,似是花尽了力气,嬴政叹道。

燕筝低垂着的眸微微一缩,让他……永远都不要再见小公子吗?他能做得到吗?对这个亲弟弟般的单纯男孩?只是他若不答应,恐怕接下来的日子姬丹受到的伤害会更多,而且若是他能避开嬴政派来监视的人去见姬丹应当不是绝无可能之事。

“好,我答应。”不给嬴政反悔之机,燕筝快速开口,话音刚落,却见嬴政唇角轻扬,一丝笑意轻绽,却带着令人琢磨不透的意味,透着几许狡猾和势在必得。

燕筝心微沉,但却知道与此同时自己也没有了反悔之机,不过能保住姬丹已是足够,现在得了嬴政的应允他就能够光明正大地让人送东西给姬丹了,反正他只是答应嬴政不再见小公子,送东西就不算违规了嘛。

此事揭过,燕筝却不见嬴政放自己离开,便知他还有话要说,想了片刻就知道了他大概要说什么,果听嬴政声色稍厉道:“为何你今日还去见了甘罗,是扶苏带你去的?”

燕筝心道果然,其实他今天并没有见到甘罗,在那偏僻院子里有人守卫,还未及扶苏带他靠近就被这些人拦下了,观扶苏错愕面色他便知道这地方闲杂人等是不得入内的,估计能进的也就只有扶苏一人了。

轻咬唇畔,想到甘罗生平,燕筝还是忍不住道:“甘上卿其人乃是大才,若是秦王殿下能够放下成见,知人善任,他日大业未必不成。”

“你知道我为何不任用甘罗?”嬴政挑眉,说实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阿筝也是个大才呢。

“不过是因为当日的吕不韦罢了。”燕筝蹙眉,就因为甘罗曾拜入吕不韦门下,而吕不韦狼子野心,所以甘罗也会狼子野心吗?纯属无稽之谈,甘罗是大才,如今大才却不得用,叫甘罗怎能不郁郁寡欢?

何况这几日相处加上前些年他对嬴政的暗中观察,也是知晓了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