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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最高的愿望,却不知道把这使命委托给谁,希望荆卿仔细地考虑这件事。”

计谋

“太子闻之,驰往伏尸而哭,极哀。既已不可奈何,乃遂盛樊於期首函封之。《史记刺客列传》”

过了好一会儿,荆轲才笑着说道:“这是国家的大事,荆某才能低劣,恐怕不能胜任。”

姬丹心里一紧,当下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在荆轲讶异的目光里跪伏了下去,以头叩地:“希望荆卿千万不要推辞。除荆卿外,再无合适人选。”

荆轲讶然,他没想到以姬丹太子之尊竟能坐到如此地步,这让他如何还能不答应呢?

“太子殿下这样实在折煞我了,荆某自当领命。”

“甚好甚好,我必拜荆卿为上卿,为我燕国之英雄。”姬丹心喜,当下赏赐荆轲住进上等的住所,供给贵重的饮食,献上各色的奇珍异宝,车马美女任其随心所欲,尽力满足荆轲的心意。

“你说什么,秦军已经攻到了燕国南部边界?”姬丹蓦地从位上站起,看了眼面前汇报战况的手下,紧接着问身边的宫人,“荆轲呢?”

“荆大人还在丽宫。”宫人小心回道。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吃喝玩乐吗?”姬丹气急,甚至有点儿后悔与荆轲一同谋事了,过了这么长时间,这家伙一点行动的表示都没有,看来还得要他亲自去请。

姬丹在丽宫找到荆轲的时候,这人正在眯着眼欣赏歌舞,好不快活。

“嗯?歌舞怎么撤了?”丝竹声歇,原本眯着眼的荆轲睁开眼来就看到脸色不好的姬丹走了近来,唇角轻扬,终于忍不住了吗?

“秦国军队早晚之间就要横渡易水,到那时就算我想要长久地侍奉荆先生您,恐怕也是不能啊。”这一路走来,姬丹本来的怒气也被压得差不多了,此时见到了荆轲本人更是彻底冷静了下来,要出口的催促之语也转了个弯儿,换了个方式说了出来。

“太子就是不说,我也要请求行动了。”荆轲笑笑,还没等姬丹松口气有紧接着道:“只是现在到秦国去并没有让秦王相信我的东西,那么就没办法接近秦王,这叫我如何是好?”

看了眼姬丹深锁起来的眉宇,甚是烦恼的样子,荆轲却没在意,依旧笑道:“不过太子殿下不必担心,荆某自有办法。我听说不久前秦将樊於期逃来了燕国,太子留了他。太子应该知道秦王悬赏黄金千斤、封邑万户来购买樊将军的脑袋,如果真能得到樊将军的脑袋和燕国督亢的地图,献给秦王,秦王一定会乐于接见我,这样我才能够有机会实施大计,报效您的期望。”

“荆先生此计虽好,但樊将军到了穷途末路才来投奔我,我不忍心为自己的私利而伤害这位长者的心,希望您能考虑别的办法。”姬丹叩首行礼,言辞恳切。虽然他知道荆轲说得不错,可那樊於期毕竟曾经帮过他和阿筝,此时来投靠自己他如何能够拒绝,又如何能够让他为了自己而牺牲?

糊涂,妇人之仁啊,荆轲心里轻嗤一声,却也明白如果这太子狠不下心来,那他怎么说都没有办法,还不如从那樊於期下手。

于是荆轲一边面上应着姬丹,一边在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找樊於期私底下谈谈,希望那人最好能够深明大义点儿。

翌日,想到就做的荆某人很快就来到了樊於期居住的地方表明了来意。

“秦国对待将军可以说是太残酷了,父母、家族都被杀尽,将军本人也被迫流落异乡。如今听说用黄金千斤、封邑万户来购买将军您的首级,您……打算怎么办呢?”荆轲话说一半,不算十分清楚,但他相信对方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樊於期并不仅是个只会打仗、头脑简单的大粗人,他能做到将军一职上就足以说明他的智谋也绝对不差。如果说一开始他对此人的来意还不清楚的,现在却是明白了大半。

他待秦国如何,秦国又待他如何?!不公啊,这世道!他为秦国奉献了这大半生,可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个妻离子流落异乡的悲惨结局,他不满、不忿,可他又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这多少个日日夜夜里他都是带着被自己报效的国家抛弃、追杀的痛苦、愤恨与伤痛独自一人熬过,无人提及时尚能自欺欺人,尚能任那伤口流血化脓,可如今被人突然触及,他竟有一种仰望苍天、叹息流泪之感。

“荆公子说的正是我内心的痛处,可是尽管我每每想到这些就痛入骨髓,却依旧想不出办法来啊。”是啊,他痛苦,痛苦的无法形容,可也痛苦的无可奈何,没有办法。

荆轲见樊於期有所松动,心里一喜,却面色不变,上前一步道:“现在有一个办法可以解除燕国的祸患,洗雪将军的仇恨,不知将军可否愿意一听?”

“怎么讲?”樊於期此时完全被对方挑起了内心的愤恨伤痛之情,即使对方有诈,他也顾不得了。

荆轲一错不错地看着樊於期闪过一丝希望的黑眸,端正姿势拜伏道:“望得到将军的首级献给秦王。”

“什么?!”饶是复仇心切,怒火攻心,这个时候樊於期还是被对方的话给吓到了。

“若能得到将军的首级献给秦王,秦王一定会高兴地召见我,届时我左手抓住他的衣袖,右手用匕首直刺他的胸膛,那么将军的仇恨可以洗雪,而燕国被欺凌的耻辱也可以涤除了,将军是否有这个心意呢?”

“这……”樊於期犹疑。

“还望将军不要忘了太子殿下的恩情啊。”见对方犹豫,荆轲内心有些轻嘲,不过还是加了把劲,添上了这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樊於期莞尔,伸手将对方搀扶了起来,露出了视死如归的爽朗笑容:“荆公子不必激我,若於期一死便能成就太子与公子的大业,那死又何妨?!”

言罢竟不待荆轲再说,潇洒自刎,从始至终,坦坦荡荡,无愧天地!

这一刻,荆轲为自己之前的轻视而感到了一丝内疚,其实樊於期一直都是个有血性的男儿啊,是他眼拙了……

而另一边,燕国宫内,太子寝殿,姬丹一手支着下颚,一手翻阅着案上竹简,对前来汇报的暗卫淡淡问了一句:“樊於期死了?”

暗卫一时惊诧,却很快点了点头,非常识时务地没有多问。

“荆轲还算有用。”姬丹合上了竹简,看似天真烂漫、阳光无比的少年面容此刻却面无表情,没有那份伪装的笑容下显得冷血无情,竟与嬴政有一丝丝相像。

自从渐渐失去阿筝开始,他就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纯良柔善、人人可欺的姬丹了,他在所有人面前所表现出的胆怯无能、优柔寡断都是假象,一种伪装而已,骗过了他的老师,骗过了田光,也骗过了这个被他“寄予厚望”的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