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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抗朝廷军队的,就只有这位曾经力挽狂澜、将北胡人驱逐出国境的平北将军了。

为了活下去,这群原本的平民百姓拼尽了全力,迅速在周陌的训练下变成了一支真正的军队毕竟,曾经的周陌就是这般依靠刚刚被抓去服兵役的普通人,硬生生赶走了彪悍的北胡骑兵,对于训练这种事情,他极为在行。

开放谷仓充作军饷、占领县衙抢夺兵器,周陌的军队所到之处,守城的官兵都并未多做抵抗便纷纷投降。一方面是民心向背,民众们受够了朝廷的腐败贪墨、不愿意为他们而牺牲自己;另一方面也的确惧怕周陌的威名,不敢与之一战。

待到开春,周陌手中已然积攒起了一股巨大的力量,而此时此刻,朝廷才姗姗而迟得听闻这一消息,顿时惊愕万分,连忙派遣军队前去平叛,却又重演了当初北胡人南下的境况。

朝廷的军队在早有准备的周陌面前一击即溃,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周陌了解朝廷军队的情况,但朝廷却对周陌的实力一无所知,双方高下立判而这一次,他们没有再找到另一位用兵如神的“周陌”,替他们解除此次危机。

周陌率军一路高歌、势如破竹,迅速从苦寒之地打入了富庶的中原地区。而与北胡人不同,他的军队军纪严明,所到之处不犯百姓秋毫,反而开仓赈粮、救济民众,迅速获了民心,甚至使得各地百姓对他们的到来欢欣鼓。

而白缎所居住的县城也是这般仅仅做了表面上的抵抗,便大开城门,迎接周陌的大军到来。

跻身于夹道欢迎的民众之中,白缎又一次看到了周陌,而这一次,他却一身铠甲,骑在枣红骏马之上,英姿勃发。

数年边塞的苦寒生涯,让他看起来瘦削了很多,但却显得愈发壮彪悍,没有一个人敢小觑他体内蕴藏的力量;他的脸上多了几道疤痕,被风霜磨砺得更为坚毅严肃,眸光冷锐果断,一举一动都透着军人飒爽又森严的威势。

似乎……比之数年前更为出色了几分。

白缎默默注视着这位曾经将百姓从北胡人的铁骑下拯救出来,如今又再度披挂上阵、对抗腐朽不堪的朝廷的英雄,心中满是崇敬,而下一秒,他又再一次与侧过头来的周陌目光相接。

但这一次,白缎却并没有如上次那般移开视线,反而直直迎着对方的注视,露出一个满是喜悦憧憬的笑容。

周陌微微一愣,随即嘴角稍稍上扬,瞬时间柔化了刚硬的面孔,回了他一个淡淡的浅笑。

很快,两人相接的目光便被汹涌欢呼的人群阻隔,周陌在将士们的簇拥下打马而过,而白缎也回目光,却难掩自己的好心情,脚步轻松雀跃地走回自己的店铺。

这是自白母去世后,白缎的心情第一次放晴,似乎他的生活与这个王朝一样,又有了新的希望。甚至,他还悄悄思考过要不要投入周陌麾下参军,但想到自己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体质与自小到大连架从没有打过的身手,最终还是极有自知之明得放弃了这一幻想。

更何况,他也的确不喜欢鲜血和杀戮,就算参军,大约也无法适应战场上的残酷。

白缎准备继续做自己安安分分的平民百姓,却不料意外的是,第二天,他的店门便被几名身穿皮甲的兵士敲响。

白缎一向都是安分守己的小百姓,看到这几位明显都曾沾过血的军爷实在心中打鼓,连忙询问他们有何要事,却被几名兵士二话不说,带去了县衙目前,周陌已然征用了这里,作为自己日常处理军务的场所。

听说是周将军要见自己,白缎一路上又是激动又是忐忑,只可惜几名士兵嘴巴很严,无论白缎如何询问都不肯泄露分毫,只能委婉得安抚他“是一件好事”。

终于,白缎小跑着来到县衙,而知县老爷早就在门口翘首以待,看到白缎后眼睛一亮,连忙将他拖进了大堂。

厅堂之上,周陌正坐在上首的位置,与几名副将谈论着接下来的进军方向。看到知县与白缎进来,他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刘大人,这就是你说得那位手艺极佳的木匠?”

“正是!”刘知县连连点头,“您别看他年纪小,长得和书生一样白白净净,但手艺可绝对不一般,就算是放到京城里,也绝对不落下风!”

“如此甚好。”周陌微微颔首,“这位小兄弟叫……?”

“狗儿!”刘知县殷切得答道,“白狗儿!”

周陌愣了一瞬:“白……狗儿?”随即,他突然将头扭到一边,“噗”得一下笑出声来,弄得几名副将愕然瞪大了眼睛。

“狗儿……是草民的小名。”白缎被周陌笑得面红耳赤,尴尬万分,“草民还有一个大名,叫白缎……”

刘知县这才反应过来在周将军面前呼喊贱名实在有些不雅,也跟着涨红了脸,干巴巴地张了张口,讪笑:“哦,对、对,是白缎。我们这些乡下人,叫小名都叫习惯了,还请将军勿怪……”

“无妨。”周陌好不容易止住笑,勉强压下上扬的嘴角,但双眸中却依然噙满了笑意,“现下不是在乡间,称呼小名的确不太妥当,还是以‘白缎’相称吧。不过……”他抬起手,掩了掩唇,“狗儿这名字倒是颇有些意趣,可爱得很。”

白缎羞窘至极,深深埋着头不愿抬起,恨不得立刻找一条地缝钻下去,再也不冒出来见人。

眼见白缎脸红得都快要冒烟了,周陌轻咳一声,不再调侃他,发而抬了抬手,示意刘知县离开。

很快,厅堂的门便被关上,使得厅内气氛硬生生透出了几分神秘,而白缎也迅速醒过神来,脑中的羞窘变成了忐忑。

“白小兄弟不必紧张,我这一次请你来,是希望能够得到你的援手。”周陌放缓了语气,“我听说,你是十里八乡最有名的木匠,所以想请你来为我造一种器械。”

白缎愣了愣,迟疑片刻:“草民只会做一些农具家具,这军中用的器械……草民实在没有接触过。”

“没接触过是理所当然的。”周陌微微一笑,“但我听说白小兄弟技艺高深、心思缜密巧,做过不少奇思妙想的小器物。刘知县那里就有一个,曾经交予我观摩,令我深感叹服我想,只要白小兄弟愿意,必然能助我一臂之力。”

“那些都只是逗趣儿的小玩意,没什么值得夸赞的……”白缎心中打鼓,越发不安。

“白小兄弟不必自谦,倘若此事不成,只能说时也命也,我绝不会怪罪于你。”周陌轻声安抚,“我军目前虽然形势大好,但比起朝廷的正规军队仍旧经验不足,装备也差了许多,仍旧面临极为严峻的威胁。兵士们信任我,将自己的性命交付于我,我也珍惜他们的每一条生命,绝不愿看到他们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