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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二怕被外人看到。现在这年月,你在医院里好好给病人看病治病,都能被下放到山区去,家里多养几只鸡,被割了资本主义尾巴只剩三只了,院子里种个树结个柿子,都被砍光了说你种资本主义树。

至于家里藏了个这么一坨大金子,童韵不知道这算什么路线又是不是资本主义,但她知道,这是怎么也不能让外人看到的。

顾老太太外面瞅了瞅,门关得死紧,院子里冷清清得没人,也就压低了声音对这小儿媳妇透露两个底儿。

“童韵,你当然不知道,我手里,除了你爹烈士每个月发放的抚恤金,自己还藏了点东西。本来是想着什么时候年头不行了日子过不下去了,就拿出来慢慢变卖。可现在看这光景,你大哥在城里,每个月也能孝敬点,底下他们兄弟四个,在大队挣个工分,不显山不露水的,但也能混个饱饭,一时半会,这玩意儿也用不上,我就想着,等我老了,早晚把手里点东西传给几个小的。你瞧,这个锁啊,做工好着呢,这是当年上海杨庆和久记的,是个好东西。现在那杨庆和久记好像都倒闭了,以后再是没有了的。这玩意儿留着,好好保存,便是一时不戴,传给后代子孙,也保值!”

这一番话,听得童韵可是吃惊不小,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了。

老人家每个月都有抚恤金,那是公爹当了烈士的家属补贴,一个月约莫有二十多块,这个她知道。老人家除此外还有在小学当老师的工分,折合成钱一个月也有十六七块,这个她也知道。

城里大伯哥现在一个月工资估计有个六七十块,每个月会给老人家二十块。据说是因为大伯哥进城的那个位置,是得的公爹的好,好处让他一个人占了,所以他得拿出工资的一部分来补贴家里。

这个钱其实说起来是全家的,可家里几个兄弟没人会惦记这钱,都在老人家手里,她早年不容易,年纪大了,这钱就该她拿。

如此粗略一算,婆婆光每个月的固定进项就有六十多块!

要知道,这年月,上了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三类地区,转正后的工资还不到六十块呢!

童韵早就知道婆婆手里有些钱,这些年积攒下来,必然不少,可是没想到,婆婆手里竟然还攒着些这金疙瘩。不说其他,只说眼前这个实心的长命锁,那么大一块,得多重啊,折合成钱,不知道得多少!

况且,童韵多少也听父母提起过,旧年月时候,上海杨庆和久记的长命锁,那是老牌子,是从晚清时候就存下来的老牌子了。这家的长命锁,光是做工就值钱了,又比寻常金疙瘩要金贵许多。

事情到了这里,童韵隐约也有所感觉了。

以前她就觉得这个婆婆投缘,说话做事透着大气豁朗,不像是那没见识的农村老太太,后来知道是在大户人家当过丫鬟,她便想着那必是开明人家的陪读丫鬟吧,或许还留过洋,这才让婆婆得了那么多见识。

可是如今,她才知道,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

哪个大户人家的丫鬟能一出手就是个杨庆和久记的金疙瘩?

童韵握着那长命锁,默了老半响,终于长出了口气。

“娘,这个长命锁我下了,我会好好留着,等以后蜜芽儿大了,再传给她。”

“这就是了。”顾老太太估计儿媳妇也多少猜到了,只是没说破而已,兀自笑了笑:“虽说世道乱,不过咱这大北子生产大队,其实啥事儿没有,外面那些风浪过不来。毕竟都是乡里乡亲的,一起过了几十年,谁不知道谁家那点子事?这山村里人,心思单纯,也没想那些头头道道的,你就安心在这里和咱建国过日子,别的不用想,咱这是五代贫农,烈士家属,他们再闹腾,也不敢到咱头上动土!”

童韵心里捏了一把汗后,如今也想明白了。

自己成分还不好呢,其实也没啥事儿,该结婚结婚,该生娃生娃了,建国也没嫌弃自己。

顾老太太说着间,又问起来:“我听说,亲家那边前几个月说要被调查,现如今有什么消息没?”

童韵正为这事儿愁呢,见顾老太太问起,苦笑了声:“没,至今没个消息,这不是让大伯哥帮着问问。”

顾老太太点头,叹了口气,安抚地拍了拍童韵的手:“没事,你父母既是当大夫的,救人无数,一定会有福报,什么大灾大难,早晚都能过去的。”

童韵点头:“是,我也这么想着,我父母,其实都是好人,只盼着好人有好报。”

好的不能好的人,有那穷的来看病,拿不出钱来,父亲经常就给看,回头医院需要结账,他拿自己工资顶上。母亲虽然是个过日子的,但从来不说他什么,反而觉得父亲是个好人。

两个人就这么一心扑到医院里,救人治病的,也不争名夺利,没干过一件坏事,谁知道临到老了,竟然也要被调查了。

童韵不想着,如今这世道实在是看不懂,若是真得父母有个什么,她怎么办,是不是要和顾建国离婚,得拖累了老顾家这一家子人?

第9章

童韵把那长命锁给缝到了蜜芽儿的小棉衣里了,缝得严严实实的。她知道这玩意儿金贵,不能轻易露财,她也知道现在大家都穷,不能让人知道有这东西。

缝好了后,她才满意地笑了笑,恰好这个时候蜜芽儿醒了,哼哼唧唧的。

蜜芽儿一哼唧,她就知道这是要吃奶了,连忙凑过去给她喂奶。

这个时候家里几个嫂子也下工了,陈秀云和冯菊花先来了这屋里,看她喂奶,从旁边看了看小家伙,又逗了几下,就匆忙出去做饭去了。

再怎么忙,自然少不了她的红糖水鸡蛋。

“今日我特意挑了个大个的鸡蛋!”陈秀云端过来,伺候着童韵吃。

“咱家那三只鸡,现在还是一天三个蛋?”

“是,一天三个,攒得快,昨晚上咱娘还说,已经托胜利去县里的时候买些红纸,开始准备染红鸡蛋了。”

童韵还是觉得有点浪,不过既然娘喜欢,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二嫂,这些天可累到了你了,等我出了月子,我伺候你吃饭。”

可是顾家为这小宝贝大办满月的事儿,却引起了一个人的不满,她拿着送到手的红鸡蛋,恨得一个劲儿地骂咧咧:“为了个小丫头片子,这是糟蹋东西呢!”

“噗!”陈秀云爽朗地笑出声:“行,我可记住了,等着你伺候的那天!”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传来动静,像是几个女声,陈秀云从窗户探头往外看,只见院子里站着几个女人家,便回头对童韵低声说:“是刘瑞华她们,手里提着东西,估计知道你生了,来看看你。”

说着她看了看旁边的五斗橱,关得严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