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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

这两个词儿一出,陆振东神情顿时有些奇异,不过很快,他也明白了。

自己比童韵大好几岁,童韵的女儿喊自己,可不就是陆伯父呗,自己既然已经是当伯父的人了,人家小姑娘说自己是“老人家”仿佛也没什么大不了。

“喔,你早就听说过我了?”陆振东嘴里问着蜜芽儿,却是有些疑惑地望向了旁边的童韵。

童韵也是不懂,她好像从来没有在蜜芽儿面前提起过陆振东吧?

这个话题,在十几年前她和顾建国说过,在这之后,大家有志一同地忘记了这件事,当不存在。

还有陆振东当年送的那《钢铁是怎么炼成的》以及瑞士手表,全都起来,基本不往外拿。

蜜芽儿咋知道的?

就在大家伙疑惑的目光下,蜜芽儿笑着说:“是啊,有一次我和我爹一起拾柜子,我看到了有一本书,还有个手表,那手表一看就特别值钱!我就问,这是哪里来的,我爹就给我说了。他说陆伯父是个很好的人,和我娘是好朋友,我爹娘结婚的时候,还特意送了瑞士手表。不过这手表太贵重了,一直没舍得戴,就起来了。我爹还说,我娘还向他说过陆伯父的故事呢!”

“嗯?”

这下子不光是陆振东,就连童韵,就连在座的童家和陆家人,都不懂了。

要知道童韵和陆振东的事,当年这算是一个遗憾,大家都觉得无奈的遗憾。

童家或许也就算了,毕竟女儿虽然低嫁了,可是啥事儿都没耽误,但陆家这边,陆振东是三十八岁了还没谈个对象。

为了啥,你问,他肯定不说,可是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为了童韵。

当年他刚走没多久,童韵就下乡了,童韵下乡后三年就嫁人了。

陆振东为了这事儿,可以说抱憾至今。

是以这么多年来,陆家的人根本不提这事儿。

今天童家人在,童韵在,陆振东也回来了,大家其实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都不太敢提。玻璃纸那么地脆,捅破了,谁都不好受。

但是没想到,这蜜芽儿竟然百无禁忌地提起来。

不但提起来,她还直截了当地说她爹说陆伯父如何如何……

大家先是心都紧了,再之后看蜜芽儿那坦然的神情,那明亮的眼神,那仿佛根本不是事的语气,原本紧的心又慢慢放开了。

童韵的女婿,就是那个顾建国,他真得并不忌讳这件事?他真得这么大度?

在场人心里那九曲十八回的,蜜芽儿当然是明白。

不过她还是直截了当地笑着说:“我爹说了,当初我娘好像还和陆伯父谈过对象,不过没成。陆伯父去新疆了,我娘下乡了,之后我娘遇到我爹,两个人就陷入了爱情,他们就在一起了,才有了我。”

她的话无异于一个炸雷,大家一时无言。

蜜芽儿继续笑道:“我爹还说,后来我娘还讲起她和陆伯父的一些故事,他特佩服陆伯父,为了咱们国家的和平安定,主动请缨前去驻守边疆,还说陆伯父是一个不拘泥于儿女之情的真正男子汉。他还说,如果有一天见到陆伯父,一定要好好和陆伯父聊聊。”

听到这里,童父突然松了口气。

这原本是一件很尴尬的事儿,不过从蜜芽儿嘴里用那软软的语气说起来,把根本不在场的顾建国也带进来了,顿时那种尴尬感就烟消云散了。

童韵和陆振东之间的联系,仿佛瞬间转化为了陆振东和顾建国之间的联系。

蜜芽儿把一件不好直接说破的事解释得大方得体。

埋在深处的东西,扒拉出来,晒在太阳底下,也就光明正大了。

其实说来说去,本来就没什么啊,不就是当初朦朦胧胧谈过一段,后来没成,但是陆振东一直不结婚吗?

童韵自己也松了口气。

今天顾建国不在,陆振东来了,她并不好处置,太过亲近激动了,心里觉得对不起顾建国,太过冷淡镇静了,又觉得太装,也不太近人情。

可是蜜芽儿的话,让她压在心头的担子顿时没了。

“蜜芽儿说的是,等哪天建国来北京,我们一起聚聚。”童韵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对陆振东道:“当年你送过去的瑞士手表,一直不舍得用,太贵重了。不过这几年条件好了,倒是可以拿出来用了。”

以前穷,戴个瑞士手表不像样,现在衣服各方面都提高上去了,倒是能配那表了。

“这几年乡下条件都好了?”陆振东凝着童韵含笑的面庞,问出话的声音略低哑。

“是,好多了。”童韵在最初的那种不适感后,也慢慢地恢复了:“我们这几年已经不在乡下了,搬到了县城里,虽然是筒子楼,条件一般,不过孩子上学方便,我上班也近。这几年我在银行,建国自己承包了一个砖窑,日子好过了。”

童昭从旁,一直没怎么开口,此时听到这话,便插嘴说道:“我姐夫承包了那砖窑厂,现在都成万元户了。”

“万元户?”陆振东挑眉,这些距离他有些远,他在部队上待久了,不太能跟得上形势。

“是,一年入一万元,被评为万元户,其实就是吹的吧,需要个指标,就把他拉上去了,还上报纸啥的。他也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赶上了!”

提起顾建国来,童韵明显有点谦虚。

而陆振东望着童韵那含笑贬低的语气,那里面的亲昵和回护,是不言而喻的,这让他心头一阵阵地刺痛。

他一直不觉得她嫁人了,哪怕现在有个和当年的童韵差不多的女孩子坐在旁边提醒着他,他也不觉得她嫁人了。

在他的心里,光阴停顿了,他还是当年的振东哥哥,而她还是当年灵可爱的小童韵。

然而此时,当了妈妈的童韵用温柔含笑的语气说起她的那个男人,那种亲密和随意,是他永远得不到的待遇。

他深吸口气,让自己忽略那种刺痛,继续追问:“烧砖需要技术的吧?”

“是需要技术,不过他自己挺能钻研的,借了很多书,没日没夜地研究,最后研究出环形窑来。不过现在他也不满足只承包砖窑了,打算看看包下银行的家属宿舍楼的建设,现在正琢磨着写标书呢!”

蜜芽儿从旁也跟着附和:“我爹可疼我了,也疼我娘,要不是他忙着弄标书,才舍不得我们母女自己过来,肯定得跟着来,陪着我们!”

“这样啊……”

此时的陆振东还能说啥?

他满眼看到的都是人家的甜蜜,一家子的温馨。

童韵过得很好,很好,这下子他该……放心了。

这边童韵和陆振东说着话,那边陆老太太暗暗地叹了口气,之后对童母说:“他们当初就要好,现在这么多年不见了,还挺能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