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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样,反而是她好心办错事了。

而就在她脑中一片纷乱时,却又听到了那绮罗香的曲子。

这一次的曲子,弹得极为缓慢低沉,其中仿佛蕴含了说不尽的哀伤。

哀莫大于心死,弹这个曲子的人,心已经死了。

闭上眼睛,她听到了那弹曲人的低喃声:“阿萝,你在哪儿,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为什么!”

嘶哑绝望的声音,听在耳中,犹如尖刀刺在心口。

萧永瀚一直想着她,一直都没忘记。

他只是认错了而已。

他竟真得只是认错了……

阿萝半截身子原本都是冷汗,此时乍听到这一番对话,更是雪上加霜,只觉得身子冰冷,如坠寒潭,待要挪动身子,却是根本动弹不得,脑子里只一个劲儿地回想着一句话:我认错了,错了,阿萝,你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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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萧敬远回来房中时,知道阿萝已经歇下,原以为她已经睡熟了的,当下轻手轻脚换了中衣,拖了鞋袜上榻,谁知道上得榻来,一摸,便觉阿萝脸颊冰冷,当下吃惊不下,赶紧掌灯,又自己去摸阿萝手腕上的脉搏。

脉相倒是平稳,只是浑身凉寒,且牙关禁闭。

萧敬远不放心,赶紧请了大夫过来,又命丫鬟送来了参汤,自己抱着她,小心仔细地亲自喂给她喝。

而此时的阿萝昏睡过去后,却是身子飘浮,两脚踏在一片云雾上,晃晃悠悠,就这么犹如浮萍一般往前飘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而见前面一个人,身着白衣就那么飘了过来。

两个人飘个对面,阿萝这才发现,那人正是萧永瀚。

萧永瀚两眼虚无缥缈,茫茫然不知道看向何处。

阿萝开口问道:永瀚,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娶了柯容吗?今日是你洞房,你该回去好好和柯容过日子才是。

萧永瀚手轻轻一拨弄,一阵琴声传来。

阿萝低头,这才发现他手里捧着一把古琴。

“阿萝,我要找阿萝……我把她丢了,我要找到她……”

阿萝听此言,旧痛涌上,她咬牙道:“整整十七年,你都不曾找过,如今又来找,已经晚了!”

萧永瀚抬起眼皮,望着她,口中喃喃呓语:“你倒是像我的阿萝,可是真真假假我怎么辨,我哪里知道,你是真是假……”

阿萝却是再也听不得这个。

纵然今生她和萧永瀚早无男女之情,可到底上辈子相识多年,她是不忍看他今生如此痛苦的!

“永瀚,我求你了,忘了吧,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我都已经从那个梦里走出来,你也赶紧解脱了,好生过这辈子才是真!”

“我叶青萝不会走回头路,你我之间,已是绝无可能!”

她拼尽全身的力气,这么对着萧永瀚说,那是她对着萧永瀚没有机会说出的话。

“阿萝,你醒醒!”就在她撕心裂肺对着萧永瀚大喊的时候,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

“七叔?”她四顾而望:“七叔,七叔你在哪儿?你来救我……”

“阿萝,没事,别怕!”

萧敬远抱紧了在睡梦中依然瑟瑟发抖的阿萝,用自己的唇急切而焦灼地贴在阿萝的面颊上。

阿萝就在萧敬远一声一声的低唤中,幽幽醒来,醒来第一眼,她看到的是男人泛着红血丝的眼睛。

明明是一个梦的间距,却仿佛隔了一辈子。

如今的他,两眼通红,眉眼憔悴,下巴那里甚至带了仿若几日不曾打理的胡子。

☆、第121章

阿萝幽幽睁开眼来,却见面前男子两眼泛着红血丝,面容憔悴,眼眸里满是急切和焦灼,正关切地盯着自己。她大脑一片空白,茫茫然愣了半响,记忆才逐渐回笼。

是了,她是萧永瀚洞房时,听了萧永瀚和柯容的话,便手脚冰凉不省人事。

而萧敬远已经成这般模样,显然自己不是睡了片刻功夫,怕是不少时间,当下艰难地张开唇,挣扎着道:“七叔……我没事的,你别……”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被萧敬远急切地搂在怀里。

他的力道是从未有过的大,大到她被紧紧地箍在他怀里,几乎感到闷痛。不过她没吭声,只是默默地贴着他的胸膛,用脸颊感受他的气息。

坚实的胸膛下方,是砰砰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的,急切,稳定而有力。

原本心中是慌乱无措的,如今醒来,看到身边的男人,就这么被他紧紧搂在怀里,顿时犹如飘絮有了落处,冰冷萧瑟之处有了熨帖。

今生今世,她有这个男人做倚靠。

一时之间,梦里的晦暗冰冷和恐惧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那个男人温热的气息,阿萝慢慢地缓过劲来。

“七叔”她低声喃喃着:“我是不是生病了?”

“是。”男人温热的大手轻轻摩挲过她的脸颊,低下头来,略显干涩的唇拂过她的鼻尖,亲昵爱抚:“病了三夜两日,一直不见醒来。”

她若是再不醒来,他怕是要把整个太医院都搬过来了。

“三夜两日?”阿萝没想到,自己在那虚无之处不过飘浮片刻,遭遇了萧永瀚而已,实际竟然已经过了三夜两日。

她从他怀里仰起脸,望着男人刚硬的下巴,却见那下巴比往日越发凌厉削瘦,上面残余着一些胡茬,倒像是多久没打理过似的,看着从未有过的憔悴。

试图抬起手,可是终究因为虚弱而太过绵软无力,她伸到一半,又垂下去了。

萧敬远有力的大手包住她的柔软纤秀小手,帮她抬起来。

阿萝就借着他的那点力道,缓慢地触碰上他的脸颊。

男人往日面容总是看着过于严厉,此时瘦了,越发有了嶙峋之感。阿萝细软娇嫩的手轻轻触碰上去,甚至感到有几分剌手。不过她还是仔细地触碰着他脸上每一处棱角,又心疼地摩挲着他高挺的鼻梁。

“我病了这几日,想必累坏了你。”说出口的声音,嘶哑低弱。

“我没事。”男人的手按住她的:“只要你醒过来,要我怎么样都行。”

她就这么忽然昏睡过去,太医院的知名大夫都来看过了,甚至那叶青川把柯神医也给送过来看了,可是所有的人都一筹莫展。他们说她并没有病,气息脉搏一切正常,可是她就是一直这么醒着。

不但这么醒着,还轻轻皱着眉头,干涩的唇时不时发出呓语之声,那呓语,茫然而绝望。他就这么抱着她,无能为力地抱着她,怎么也唤不醒她,就那么看着她沉沦在无边的痛苦中,独自挣扎。他恨不得钻进她的梦里去,牵着她的手走出那片困境。

在最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