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女（1/1）

滴答………滴答………。全然的黑暗，刺骨的寒冷。是地牢，还是洞窟？水滴由极上方滴落下来。

滴答………滴答………。单调的节奏，令人毛骨耸然的回音，刺着凉崎的每根神经。（这是那里？难道我迷失在这里了？）凉崎在蜿蜒曲折的通道上奔跑、不停地徘徊着。不安的感觉，紧紧充塞胸中。

「告诉我！这里是那里？」

只有虚无的回音。沉重的呼吸声、心跳声，和水滴形成了诡异的合奏曲。

「不、不要！要对付我的话，就快点出现！」

这时，斜前方出现一个光点。红、黄、绿、紫地瞬时变化………。哇！光点突然增亮，变成转动的光轮向凉崎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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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阿、救救我～！！」

──凉崎从沙发上跳起来。是梦──。是个极恐怖的恶梦。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凉崎擦着汗涔涔的额头和脖子。

「黑暗………洞窟………。到底是………」

凉崎喃喃自语，点了根gauloise。深深吸了一口。强烈的尼古丁，猛烈冲击沉滞的思绪。甚至有点轻微晕眩。意识慢慢清醒，传来了刺耳的门铃声。望了望表，是十一点十份左右。

「哼………一大早就来吵人！」

凉崎哼了一声，再吸了一口烟，大大伸个懒腰，­精­神也渐渐地恢复过来。她中午前不见访客，就算比预定时间早起也一样。但、电铃像在和她作对一样不断响着。凉崎走到客厅，草 似乎刚刚醒来。

「你又失眠罗？」

「对阿………。烦得睡不着。」

草 睡眠不足就­精­神不济，凉崎最近也被恶梦困扰，睡眠极不安稳。两人说话时，电铃仍在响着。

「………真烦！」

「去开门吧？搞不好是你以前的女人找上门罗！」

草 嘿嘿地笑着，凉崎粗鲁地开了门，是源和寺田两人。

「源叔！？」

「你果然在家、为什么不开门？」寺田又在吼叫，凉崎不理她。

「你睡懒觉的时候，又发生兇杀案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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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源默默地点头，凉崎也紧张起来。

「被害人是谁？」

「蛭田繁臣，是在制药公司工作的四十八岁男­性­。」

「蛭、蛭田！？」

「你认识？」

「昨、昨天见过。」

源眼光锐利地闪了一下。

「凉崎………你对她做了什么？被害人的真正死因是绞杀，但死前六小时，曾遭到殴打喔！」

「──还有呢？」凉崎内心焦躁地问。

据源所言︰蛭田被杀的现场是在客厅，推测死亡时间是凌晨三点左右。死因虽是绞杀，但解剖结果︰体内含有抗酒剂。这是为了治疗酒­精­中毒者的药品，可大幅减退体内乙醛的份解能力。因此就算饮用极少量酒­精­，都会引起极大的痛苦。

「但，抗酒剂并不会玫命。推测是让被害人服下后………」

「趁她痛苦的时候勒死她，是吗？」

「十之八九是这样。」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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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叔，你不是说有话要问凉崎？」寺田不怀好意地说。

「昨天晚上，殴打哪怪物，不、蛭田的就是我。」

「果、果然是你──」

「别急！我打她可是正当防卫。有三个人可以替我作证，我可不是兇手！」

「………好吧，为了确定，告诉我证人的名字。」

「柏木明日香。」

「阿、明日香妹妹还是哪么可爱吗？」

「等一下再去找她吧。她昨晚被哪怪物缠住，所以住在这儿………现在回事务所了。还有一个叫三浦，像是蛭田的部下。另外一个是六0d号室，叫桶口琉美子的大学生。」

「寺田，记下来吧！」

寺田脸­色­变得惨白，小声的在源耳边说着︰「源叔………我………」

「什么？警察手册搞丢了！？」源对寺田怒吼。

「………对、对不起。」

「活跃在第一线的搜查一课刑事，也会搞丢警察手册？时代真是变了喔，源叔。」凉崎讽刺地说。

「啰嗦！！这里轮不到你这蛆虫一样的侦探说话！！」

「像蛆虫一样！？」凉崎太阳|­茓­浮现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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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田………批评凉崎，你还没有资格！」源平稳地说，寺田不敢再发言。

「对不起，凉崎。这家伙年轻不懂事。」

「算了………。我对这案件有兴趣，要参与调查。」

「喂、昨天的约定呢？」

「你说交换情报？我会遵守的，放心吧！」

源叹了口气。

「我们虽然交换情报，但我绝对会先抓到犯人。蛆虫的情报网也不可小看！」说完瞪着寺田，寺田被她的气势所震慑，不敢反驳。

「我提醒你︰不准进蛭田的房间。」

「知道了，不会违反源叔的命令啦！」

源笑而不答，对凉崎挥了挥手，和寺田一起离去。

「刚才怎么样？」草 问，凉崎不理会她，口中喃喃自语着。

翻开寺田的警察手册，拙劣的字体记着大楼住户名。

﹒二楼二0c号室的杜松。

﹒三楼的是三0c的濑尾、对门三0d的三浦。

﹒40c是蛭田，对面40d是被杀的佐藤一家。

﹒五0c住的是冬川，六0c是桶口。

七0c………凉崎的房间，最顶楼是八0d的安藤。

这是栋新建大楼，有a～d四栋。但不知为何，a、b栋竟无人居住。凉崎将各层的住户记在脑中。打给明日香，要她集佐藤一家和蛭田的个人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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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要和哪女人联络。」

「──魅奈小姐吗？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她。」明日香听到魅奈的名字，声音沉了下来。

「拜托啦。我也不想找她呀。」

「骗人！你明明喜欢得要命………」

「………这是所长的命令。还有，源会问你昨晚的行动，好好应对吧！」

「知道了！所长！」

凉崎挂掉电话，想着日日香生气的脸，叹了口气。

＊ ＊ ＊

凉崎展开了调查行动。二0c的杜松，是古董商兼杂货输入业者。房间摆满高价的装饰品，藏书极多，还有许多外文的灵异书。到四楼时，看到昨天被骗的警官。

「对不起，昨天对你说了谎………」凉崎道歉。

哪警官态度竟异常和善。「本厅刑事指示︰要我尽量帮助你呢。」

说完对凉崎透露︰佐藤家谋杀案中，墙上写的血文字是「邪恶！不是人。」

五0c的冬川家，住了两个女孩，冬川希和速水遥。冬川希是高中生，身体不舒服没出来。由较年长的速水遥接待，但，态度颇为冷淡。

到六楼时，桶口琉美子正好开门出来，向凉崎打招呼︰「早阿！侦探先生。」

「现在说早安不会太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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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艺圈规定︰不管是早上还是半夜，见面都要说早安。我想向演艺圈发展嘛！」

「你不要被人误会是酒店小姐就好。」

「对了、哪一行也是这样。讨厌～我怎么说这种话………」琉美子笑着说，凉崎也笑了。

「阿、这位是？」

「这是我的伙伴︰草 。」

「咦？和电视上不一样耶！」

「什么？」

「电视剧里，侦探身边的助手都是年轻的美女喔！」琉美子将虚構和现实混淆了。

「我的助手是位叫明日香的女孩，可是，有事的时候总是愈帮愈忙呢。」

「她现在一定在打噴嚏。」

草 戳戳凉崎的背，琉美子歪头说︰「对了………刚才有警察来过，昨天哪家伙被勒死了呢！」

「小心一点、我们都有嫌疑。」

「嫌犯………我才是受害人呢！」

「别说了。」

「侦探先生………找我有事呀？」又害羞地问︰「难道要和我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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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意奉陪。我想问的是︰没注意昨天的事吗？」

琉美子想了想，摇摇头。

「实在想不起来………你要问我的不在场证明？」

「放心，我不是警察。只是调查而已。」

「对不起，我没派上用场。」

「没关系。真实的侦探常找不到线索，和电视上不一样喔！」

「你真辛苦。今晚一起吃晚饭吧………只有我们两个。」

琉美子瞥了眼草 ，她识趣地走开。

「晚上我请客，八点钟来哟！」

「好啦………」凉崎答应着。

「我得去上课了，晚上见！」琉美关上了门。

尔后，前往访查八0d号室的安藤一树，向她出示寺田的警察手册。

「与其问我这个失业者，不如快一点去抓兇手！什嘛！？自以为是优秀警察。我老婆跟人跑了，女儿一天到晚在外面鬼混………」

安藤眼白布满了血丝，口 横飞的吼叫，气急败坏地将两人赶了出来。安藤的­精­神状况好像不太正常，疑是­精­神份裂症。查问结果几乎全无获。

「我们先回去吧！」凉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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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 走到电梯右方，向楼梯间望了望。

「这个大楼有顶吗？」

「不太清楚耶。」

凉崎走上楼梯，顶楼的铁门上贴着「禁止进入」。

「哼、什么秘密基地，一根发夹就能打开。」

「凉崎，我们想的一样呀！」

草 蹲下，在地上捡起一根发夹。

「不、没有哪个必要。」

凉崎慢慢转动把手，门并没锁上。顶楼上有人，一个只穿薄睡衣的少女，正呆呆地望着天空。草 来不及出声，哪少女已来到了屋顶的栏竿边，弯下了上半身。凉崎飞快地跑过去，抓住了少女的手腕。

「嗯………嗯………」她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然后昏了过去。

「小希！！」

这时，入口的门被打开，是速水遥的惨叫声。

＊ ＊ ＊

将希带回房后，草 对她做了急救措施。

凉崎问︰「知道她这样做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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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身体微微颤抖，说︰「不………我………」

她虽然否认，但她的反应表示知道些什么。

「这件事………能不能不要报警？」遥小声地恳求。

「我们会先保密，你有什么线索，也要告诉我们。」

「凉崎，和源的约定………」

「草 、约定是约定，我不是警察，我只要找到真犯就好。」

「………好吧。」

「你是­精­神科医生，知道她不能出声的原因吗？」

「她今天早上就一句话也不说。趁我不注意跑了出去………」

遥哭泣着，凉崎对她说明事件经过。等她冷静后，表示︰希的父母长年旅居在国外，已经有好几年没见面了。也按时到她们寄来的钱，负起照顾希的责任。她就读于女子高中，生活和交友方面也一切正常。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一定是昨天看到了可怕的事。虽无法断定………但可能和哪两件兇杀案有关。」

这时，希从房门口向外面窥探着。

「小姐醒来了吗？」凉崎低声说。

希口中喃喃自语，将身边的东西都掷向了凉崎，由此反应看来，兇手该是男的。希抱住遥痛哭着，她平静后，草 以温柔的语气劝解着她。不知为何，希慢慢对草 消除了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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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 诊断︰希是一时轻微的『运动­性­失语症』，只要消除了不安，就能治好的，遥才放下心来。希以摇头和点头，回答草 的询问。

「──昨天晚上，你看到可怕的事吗？」

希点了点头。

「然后你就发不出声，不知不觉地跑到楼顶吧？」

她又点了头。

「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她露出惊吓的表情，一定是极可怕的体验。

不能再问下去了，离去时草 对希说︰「你如果能早点开口，对我帮助很大喔！」

希凝视着她的脸，微笑地点了点头。

走到电梯前，凉崎小声对草 说︰「她们两个都在说谎………」

「说谎？你怎么知道？」

「她们对我们隐瞒了重要的事。看来不是普通的兇案呀………」

草 已经被希吸引，听了凉崎的话，有点不愉快。

「可是，小希她………」

听到下楼梯的脚步声，楼梯口钻出了一个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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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哪里？」

是对凉崎和草 不甚友善的管理员涉泽靖之。

「你们两个不要妨碍警方办案喔！」涉泽瞪着她俩。

「两天后电梯要定期檢查。最忙的时候偏偏出事！」

「哪………晚上只有左边电梯能用？」

「为了省电！你们最好待在房里。兇手是这里的住户喔！」

「………！！你看到什么？」

「我昨晚一直待在管理员室，没看到有任何人出入，尤其是外人。」

「真是有趣………」

「不管有没有趣………别妨碍我巡逻！滚！」涉泽手持扫把，作势要赶凉崎和草 。